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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琢磨着四爷的意思,想了想,就说道:“我想着皇上对太子虽然一时失望,可是到底太子是皇上亲手带大的,情分不比寻常。”
四爷就侧头看了温馨一眼,“你是说皇上会复立太子?”
“我哪能置喙朝中之事,也不敢窥探圣心。我只是想着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对这个儿子再失望,也还是回想着再给个机会的。”温馨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想想换到我身上,要是善哥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就算是再生气,也会愿意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四爷的眉头皱起来,静静思量温馨的话,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吗?”
“当然,虎毒不食子,更何况,爷也不是说了,太子被废其实有诸多冤枉。皇上冷静下来,就会慢慢地发现的。当初有多愤怒下重手,事后就会有多懊恼后悔当初的莽撞。”
四爷跟幕僚们分析了那么多是非利弊,唯独没去想亲情人伦。
温馨看着四爷的神色,她现在已经感觉到了四爷的改变。
随着太子被废,四爷从当初的失望,到直郡王跟八爷的推波助澜,相继倒下,四爷那内心深处对于权势的渴望,也就已经慢慢地表露出来。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对太子有兄弟之情,四爷可能有这种想法也强压了下去。
但是随着皇上对太子的彻底打压,随着直郡王跟八爷不择手段,四爷自然不愿意居于人下。
只是,四爷生性谨慎,不露声色,暗自韬晦,观察窥测,现在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温馨心里早有预感的,这一日迟早会来的。
太子被废就像是一个信号,彻底打响了这夺嫡的号角。
四爷能甘心居于太子之下,未必甘心居于别人之下。
可以这样说,皇上打倒了太子,给了四爷一个站起来的机会。
四爷一旦有了这种想法,身边的幕僚跟属臣,也绝对不会允许四爷再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从龙之功,谁不想要,那意味着可以一步登天。
四爷这段时间的忙碌,就已经是一个信号了。
“虎毒不食子?”四爷看着温馨,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温馨瞧着就点点头,“我不知别人怎么做,换做是我的话,我是这样的。”
四爷猛地坐起身来,看着温馨笑道:“对,你说的没错。”
一定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皇上就不会犹豫了。
大臣们送上去的折子就不会留中不发,劳之辨之后,又有哪个被治罪了?
人人都以为皇上对太子已经绝情,却忘了太子对皇上是不一样的。
何况……
现在,温馨有一点不会想到的。
与其再立一个无暇的皇子为太子,皇上大概更愿意身有瑕疵更易掌控的废太子站在他身边。
而且,复立太子,也能彰显皇上的仁厚之德。
四爷看着温馨,“你照顾好自己,爷有要紧的事情。”
温馨瞧着四爷穿衣,就起身给他拿过帽子戴上,轻声的说道:“爷去忙就是,我这里一切都好着呢,别担心。”
四爷换好衣裳,伸手抱了一下温馨,“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温馨一脸莫名的看着四爷,四爷低头吻她一下匆匆的走了。
四爷走了之后,温馨这才笑了。
福星好啊,真是太棒了。
***
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复立太子,一派要求另立新储君。
而这其中,提及八爷的人居然不少,八爷虽然被皇上撤了贝勒爵,但是谋害废太子到底是证据不足。
且直郡王倒台,几乎把所有的罪名都揽了过去,八爷一下子成清白的了。
不然八福晋哪来的底气在外头奔走。
随着直郡王被押解幽禁,八爷无辜无罪的言论越来越多。
朝中的形势一下子又变得诡异起来,就在此时四爷上书,请求皇上彻查废太子谋逆一事。
四爷当朝奏禀,“皇上若说二哥别样罪名,儿臣不敢分说,唯独弑逆一罪,儿臣敢以性命担保,二哥绝不敢有此心。”
此言一出,当朝哗然。
人人都以为皇上必然会治罪四爷之时,却没想到皇上居然深以为然,并道:“自废太子后,朕就痛惜不已,无日不流涕,寝食不宁。”
朝会过后,人人恍惚。
都以为废太子后,必然会对废太子深恶痛绝。
就连上折子奏请复立太子之人,未必就是人人真的要复立太子,不过是与八爷一党唱对台戏。
哪想到,闷不吭声素来不表立场的四爷,居然敢别人不敢之事,洞察皇上对太子尚有余情。
一奏既准。
让被撤职夺权杖之的劳之辨如何自处?
“四爷,留步。”
四爷下了朝就被人团团围住,一时脱不开身。
远处的隆科多瞧着这一幕,只觉得牙疼的厉害。
这个老四真是……让人出乎意外啊。
他是怎么摸清楚皇上的心思的?
再圣前这么一求,皇上居然就关押的废太子放出,虽未言是否复立,然而心在谁还敢轻举妄动?
况,皇上说“诸皇子有钻营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所不容!”
金口玉言一出,就等于是斩断了八爷的后路啊。
四爷可真是……厉害,他是怎么火眼金睛瞧出皇上的心思的?
人人都不干提弑逆二字,他是怎么敢朝会上就这样说出口的?
关键是,四爷这样说了,皇上居然……准了!
隆科多觉得自己需要压压惊,又想着幸好他跟四爷一向交好,认真想想没得罪过他吧?
御书房里,皇上退朝之后,坐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
诸大臣保奏老八,请立太子,逼着他这个皇帝不得不做出决断。
老八的心性,他实在是不放心,怎么可将储位传给他?
让他意外的是老四,没想到到这种时候,老四居然还在保太子,认为太子是无辜的。
老四啊……瞧着冷硬无情,却是个最念旧的。
不过,也幸好老四有此一举,倒是让他借机下了台阶。
立太子乃是大事,他宁可复立一个有污点的太子,也不会立一个心怀不轨之人。
是他小看老八了。
老大为他拦下所有罪名,即便是被废黜贝勒爵,依然有这么多的人保举他。
他这个儿子,好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