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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嘉骏一整天都还浸在猛烈的震惊里回不过来。
昨晚他看见了什么?
他只是想追上她,把他们后来一时兴起买的,而她却忘了带走的“皮卡丘”交给她,却看到这些惊人景象。
小衣和管浩仰?
他们先是愉快笑闹,然后他送花讨好,接着是彼此令人窒息的拥抱深吻。最后竟一起上她家去?!
汪嘉骏的眼睛已经发红,心中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烧。
他们甚至延续到今天早上。管浩仰竟然从小衣的住处走了出来,还满面春风,他们昨晚
他被那个由亮变暗的窗口烧灼得几乎发狂,他整夜守候,愈守心愈寒。
老天,这、不、要、是、真、的!
之前这么朴实单纯的她,之后这么亮丽甜美的她,果真如他之前所料的不简单?她到底还有多少其它面貌?她也像以前的“她”一样,只是手段及技巧更厉害、更高招?
不,不一样了,以前他的心还是他自己的,现在他的心却已经完全赔给她了。
视“欺瞒”为毒蛇猛兽的汪嘉骏,还是被咬得片体鳞伤了。
她是他的情妇?
一想到此,汪嘉骏的心就要揪出来。她昨晚怎么还能和他如此亲密、如此热情?难道这一切,只是她在作戏?她在考验她自己角色扮演的入戏功力?眼睁睁看他自作多情,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然后一切被她耍得团团转她在内心得意不已吧!这么多优秀的男人臣服在她的裙下
不,不要!不要这样欺骗他的爱、夺走他的心。他好不容易才卸下冷酷的外衣,而且还对她掏心掏肺剖白男性的爱意
这是什么混蛋欺人的世界?
汪嘉骏拳起双手抡墙,指头关节全都冒出血来。
还有管浩仰那混蛋!
他到底把倪傲天的独生女儿置于何处?而小衣若真是他的金屋藏娇,那他不就是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这个王八蛋!想享齐人之福,为何独独挑上她?他不要这种英雄所见略同,他不要!他愈想心愈泣血。
而她也不可以,不可以这么作践自己。能有这么一双清澈明朗的大眼,能有这么机智灵敏反应的女孩,不要只是这种地下夫人的命运!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自己,还有对他?
他的冷静,终于渗入了混乱,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汪嘉骏已在顶楼抽了一个小时的烟了。
自从过去发生那事件之后,他便决心戒烟,决心做个好孩子、好青年了;他改头换面努力奋发,还远渡重洋,咬牙吃苦拿到世界闻名,超级难念的麻省博士,他有多久没碰烟了
但如今,他竟为她破了戒,他仍是太不经事了。
年岁渐长,看到的人生百态愈多,他也才比较了解男女关系,不能一言以蔽之。由爱生恨、由恨返爱,都可能只在一瞬间;像现在,他对她,正是彻底的由爱生恨了原来她也是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清纯、内在污秽的女人!没用的汪嘉骏,竟然为了这种女人破了戒,是受不住她对自己不可思议的影响力量,以及自己看女人的眼光第“次出现错误吧!
他最恨的其实还是他自己呀!
汪嘉骏眺望远方,难过至极。
还有,原来她潜伏在全震宇最没有生产效率的“总附五”她是真够聪明,甚至够狡猾的了。从昨晚他们俩映入他眼帘开始,他就决定要跟踪她、要调查她、要打击她,就一次做得成功而且彻底吧!他不必再为这种女人设想什么了。
他先不主动找她汪嘉骏终于捻熄烟头,有了决定。
他要静观其变、按兵不动,只要抓到她的要害,他一定会给她奋力一击,让她印象深刻、永志不忘。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会把她给的伤痛,一点一滴地全还回去!
江嘉骏终于丢掉整包烟,昂然大步离开正午时刻、没人会来的顶楼。
但是更冷漠,更阴鸷的神情,又重回他脸上了。
而倪云裳当然不知道,她被“超级好朋友”掌握到住处及工作处了。
她更不知道,汪嘉骏已在一夕之间,由超级好朋友变成她的敌人。
阿妹轻快地跑来忙去。
下次她该用什么角色来面对他呢?还是恐怕到时早已心慌意乱,什么也闹不出来了?
猛然一惊,发觉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
连他都忙到下午茶时间也没空出现呢,她实在太逊了,她不能再放任自己如此。她要先把这些儿女私情抛到脑后,他们都有远大目标要完成她没时间浪费了。
只是,有人和她同心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她不再是孤军奋斗,有人陪她一起走。心情笃定的阿妹工作得很带劲。她要自己恰如其分地挥洒每个角色。
在忙碌打杂之间,却看到孟铃铃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而且一向带笑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愁容满布几个礼拜前,她好像有一次也曾这样,这太怪异了,恐怕会出事
“小心!”
才刚想会出事,孟铃铃果真心不在焉地打翻热水杯。
“铃铃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倪云裳冲了过去,赶紧扶起孟铃铃。
“你怎么变得这么笨!和阿妹混久了就会蠢到极点。”痘花开骂了。
“哇!这些要送出去的文件全泡汤了,看你这白痴干的好事!”课花也尖叫出来。
孟铃铃手臂肿了一大块,嘤嘤地哭了。不全为痛。
倪云裳真的开始对两朵花不高兴了:自私自利,只会责人,却从不自省。愿上帝保佑她们“以后”的日子好过吧
她不管她们在后头兵荒马乱的叫嚣,先扶孟铃铃去医护室再说。
“谢谢你阿妹,只有你对我最好。”
“彼此彼此啦,你最近有点怪怪的,到底是怎么了呢?”她只是试探地问,没想到孟铃铃竟马上号啕大哭起来。
“我我被人威胁了前后两次。”
看来事态非常严重。孟铃铃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出声:
“他之前先是预告,这次是真的威胁。那个该死无人埋的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他,然后自己再自杀。”
倪云裳冷静地问:
“他是谁?”
“就是就是那个下山烂、不要脸的猪八戒老贼头施达昌!”孟铃铃已经一连崩溃哭喊,仿佛世界末日。
倪云裳心中一惊!铃铃怎么会惹上震宇企划部的这颗大毒瘤?!
“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他拍了我的裸照!”
孟铃铃羞愤交加,昏了过去。
世界上的任何大都会,都正如张爱玲笔下所描述的:像一袭高贵华美的大衣,可是向内揭开一看,却爬满了密密麻麻、恶心至极的虱子。台北市,当然也不例外。
这个都市内灯红酒绿、藏污纳垢的地方真不少。有人是身不由己在其中,但也偏偏有人渣就喜欢这玩意。
“阿妹,你穿这样真的好吗?我不该拖你下水”
“没有关系,这样才能投其所好,把那老贼头手到擒来呀。”
阿妹今晚简直换了一个人!
身穿火红紧身衣裙,露出原来是这么丰满、有料的胸部;超短的迷你裙下,也露出令人讶异、有够修长优美的双腿,纤纤玉足下还撑着三寸细高跟鞋;头发刻意卷成大波浪,走起路来整个人摇曳生姿、风情万种,简直美得惊人。更重要是她卸下了那副呆头眼镜,鹅蛋脸儿清纯中带有風騒连孟铃铃是女人,都要看傻了。
“阿妹,说实在你这样真的好漂亮,和办公室的你根本判若两人,你真的很奇特耶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
倪云裳笑了一笑。铃铃,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我说过我只是爱玩。不过你千万要和我配合,不论我做什么都别大惊小敝,别让那老贼起疑心,就ok了。”
施达昌,你这个败类,今天正是我逮住你的把柄,割去你这颗大毒瘤的最好机会!你的危害岂止只是好色?
“可是,我们真的有办法让他交出我的”孟铃铃显然信心不足。
倪云裳又向她笑了一笑,故意对她喷一口烟。她手上捻了一根薄荷凉烟,外表刻意摆出超级名模、骨子里却是放荡神女的姿态。
孟铃铃早就被熏傻了。
若铃铃知道她在美国念书时,顺便学了多少不务正业的伎俩她一定不会再怀疑她的功力,和接下来的行动了!嘻嘻!这些是连管浩仰都不知道的、她亲爱的师父教给她的独门武功呀
这位“高人”不知现在混的如何?放心,她会向他报喜的。纵然这件事在师父看来,必定视为雕虫小技。
“不只你的,我们还会让他吐出更多,你要有信心。”她再把胸口拉底一点、头发摇浪一点,抛抛媚眼对她说:“只要像之前我告诉你的,你只要看时机把‘台词’说出来,好好演出这场戏,为更多无辜的女孩除害,这样想就什么也不怕了这是心理建设。”
孟铃铃听了振奋不已,对!就是这样,为更多无辜的女孩除害,这样想就什么也不怕了。她就是太懦弱了,两朵花要她应酬她就去,别人逼她喝酒她就喝,然后才让那下山烂有机可乘!她怪得了谁?只怪她自己。她真该学学阿妹的勇气和自信。
还记得那只猪说过:
“我对酒气熏天、没有反应的女人没兴趣,我一向喜欢用裸照,交换会‘叫’的亢奋身体,这样玩起来才刺激过瘾,哈哈”孟铃铃只要一想到施达昌对她说这些话时,意淫的猥亵的猪猡嘴脸,她就想要大吐特呕。好,她要和阿妹这位神奇的女孩为民除害。
她们如约来到了一间装潢华丽、灯光昏暗、充满声色酒气的高级酒廊。一进去,倪云裳就吸引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他们每个人的眼珠子几乎快要爆出来了,只是控制自己不扑过来她真像是在“做”的!很成功,不是吗?
她们还被带领至贵宾包厢。施达昌这个恶打败类,不知用了震宇多少公帑!
施达昌早在里头等候多时了,没想到这个笨女孩竟然真的带上等货来。本来之前她和他谈“交换条件”时,他一点都不相信,还很没耐性差点把她轰走哩真是好险、好险哈哈!
“我亲爱的铃铃小姐,这位就是你之前所提到的那位美眉吗?你准备了这么别出心裁、秀色可餐的大礼啧啧啧!我实在太满意了。”
施达昌从一看到惹火的倪云裳以来,就猛吞了不少口水,呛篁猥亵的小眼珠子光在她令人喷鼻血的辣妹身材上打转,对孟铃铃再也不屑一顾。
孟铃铃仍一副懦弱地说:
“施先生,你看过她了,可以放过我了吧!她可以代替我,我们说好的。”
“当然,当然,噢!”
上等货主动黏紧自己,哇拷!罩杯有d还是e吧!大眼睛媚得让人骨头酥软,但她的气质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纯洁,难怪据说是贵的要死,普通男人还玩不起的上等货。哈哈天下怎么会有这等好事?这种训练有素,被调教得相当好的女人,是他们男人最爱的高级騒货,外表清纯,内在淫荡真是最好不过了。
“施先生,难道你在考虑不要我?”倪云裳故意火上加油。
“还考虑?我求之不得哩!”有法国大餐可以吃,他还要吃干饭配酱菜个屁?不必再动什么歪脑筋,就有自动送上门的国色天香,实在叫他ㄇㄠ死了!他干嘛还疑神疑鬼?他就不相信两个小女生能耍什么诈。
“平平都出来打拼,小辣妹还是比孟铃铃聪明多了,哈哈!这样赚钱多轻松爽快,不过你好朋友也没有你的本钱啦,怪不了笨!”
“阿妹”孟铃铃一副愧疚不已,委屈好友的样子。
眼看施达昌的禄山之爪就要往倪云裳的丰满胸部扑抓而去,幸亏她挡得快,还故意瞄瞄旁观者孟铃铃施达昌心领神会,不禁在心中大骂特骂:这个碍眼的蠢女人!到底会不会看状况呀?我当然知道火辣女的意思,她都不在乎了,你这个白痴女人,还在挡个啥屁?
“小心肝,我想要死你了好了好了,孟铃铃这些你拿去,快给我滚!”他马上掏出所有底片照片丢过去,两三秒间就解决孟铃铃焦虑已久的心腹大患。
阿妹你成功了,你的魅力实在惊人。
而施达昌这边一心只想赶紧跟她“水乳交融”他已经猴急到想脱裤子了。
“施大哥,你好豪爽喔,我们都有经验的人,在一起才快活嘛!不为难我最要好的邻居,你真好,因为我们个性不一样嘛!只有我才知道取悦男人,而且我又已经嗯讨厌就是上瘾了嘛,你是懂不懂啦?”
太懂了!简直就想马上拉下她那呼之欲出的伟大胸部!
施达昌知道自己的“小弟”真的变“大哥”了,他实在胀痛得不得了!真想就地在这张桌子上,把这个眼波流转,又清纯又風騒,浪荡得不得了的女人给他从没尝过这种货色。
“来来来,喝酒,先喝酒哈哈!”
孟铃铃实在有够碍眼,怎么还不快滚啦?
结果辣妹还狐媚地瞄了瞄他,像是心知肚明他的把戏没错,他是放了一点春葯,助兴嘛、助性!何况这女人也很“饥渴”大大方方地一口饮尽。连孟铃铃那小女生,也知道其中有诈,一脸惊慌地想要挡她但是这騒货根本不在乎,简直是太上道了;相对下,孟铃铃这蠢货就实在太不识相了。
倪云裳知道自己这一饮,已经正式饮掉了施达昌的所有戒心。
“我也干!看,一滴不漏,马上解决,哈哈哈!”
“大哥你等一下可别‘马上解决’喔!你好坏喔!你对人家做了什么?人家好热又好湿喔!”
施达昌已经抓狂,这女人的秽言秽语快逼疯他,她淫荡的眸子及肉体在渴求他。
“孟铃铃你快给我滚啦!她是甘愿的,你别再嗦!”施达昌极为猴急,可耻地想把她往门外推。
“我知道她无所谓,但是还不行。”
“我都把你裸照全还你了,你还想怎样?”他几乎大吼。“还有其他被你威胁的”
“哟,小女孩想替天行道呀!其他女人我还要留着慢慢用,你赶紧滚!”施达昌面对美色,已经口不择言了,更别说脑袋会有多清楚?
孟铃铃终于歇斯底里地大叫,还用力打他:
“你不是人!你害我男朋友郑升平不能翻身!他说你还在上次‘豪大案’里拿取回扣两百万”
“喔,原来是来代夫报仇喔!难怪一直杵在这里不肯走!凭你也想讨回什么?他是没说错啦,但又如何?没人敢用他了,他别想再混了,哈哈”施达昌“哈”到一半,葯力发作人竟然倒了下去。
“铃铃,你太棒了!你好有演戏天分,多亏你,效果比我预期的还要棒。”倪云裳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跳了起来。
孟铃铃终于发现自己也有厉害的地方了。她终于有一点自信了。
“阿妹,你真的没事?”刚刚她这么大灌“春”酒,真把她给吓一大跳。
“没问题。我之前就把酒杯调换了,还给他加了安眠葯。手法很快吧!我有高人指点过的,工具设备也很精巧。”
孟铃铃张大了嘴。她只晓得阿妹要她讲的台词,但没想到还有这些“工具设备”只见阿妹把所有东西一一掏出。
“嗯,刚才音也录了,针孔摄影也拍了,接下来做些什么好呢?”
精巧的录音机、迷你摄影机和小型照相机一应俱全,孟铃铃开始觉得阿妹是个怪异、可佩又可怕的女人。
“好!我们也来”
“干嘛?”孟铃铃声音抖抖的。
“拍他裸照。”
倪云裳流露出无比自信的微笑。
离开那间酒廊,倪云裳及孟铃铃因为完成任务,身心放松,还真是累了。
“明天见!”两人同声说着。
才看孟铃铃上了公车,却在巷口感觉到两道炯炯炽热的目光,投射在她背后。
“该不会是招惹到其他色狼了吧。”
认真演戏的她,倒没想到会有后遗症。倪云裳已经准备好要施展擒拿手了,没想到那男人比她更快。
“危险的夜归女郎。”
好有磁性,但有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他,汪嘉骏!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马上放开了她的手,就好像避什么毒蛇猛兽一样。双手插入口袋里,深邃的眼睛冰冷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都发寒了。
“玩得很愉快吧。没人带你出场吗?”
他对她说什么?难道他跟踪她,看她进去那间酒家?不是说好,他不会去探查她的隐私吗?他的声音也好冰冷。他刻意和她保持距离,高大的身材笼罩着她、轻蔑的眼光睥睨着她。他难道真的把她看成那种女人?不,我不是,我只是为了帮助好朋友,我
“嗯。你应该不便宜吧。原来你是这么火辣、有料。”
他嘲弄的口吻,一字一句刺激着她;尤其不屑的眼神,轻蔑又刻意地来回瞄视着她身上的性感部位;望着她的神情,再也没有任何心疼、保护与不舍。
倪云裳震惊了,只能睁大眼睛望着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他为何要这么说她?她知道自己很暴露,但只凭这样,就能让他误会至此吗?
“你很会这一套吧,用无辜、无邪的眼神勾引男人,连管浩仰也受不了你的引诱!”汪嘉骏倏地抓住她手腕,用更冰冷、更强硬的语气对她说。
倪云裳更震惊了。
避浩仰?汪嘉骏怎么知道他?难道
“你真的跟踪我!而且这么久了?”
原来他一直不相信她?这教她整颗心荡到谷底。
“没错。如此我才有幸看到你千面女郎的模样,还有演技。有管浩仰还不够?还要来兼差?他不能满足你吗?”
汪嘉骏好想封住自己恶毒的、不能试曝的嘴。他向来只不过是冷漠,何时变得这么刻薄?他站在什么立场指责她?他简直像个妒夫哪!
毕竟他对她而言,根本什么都还不是。
倪云裳好想哭,但她要忍。她用尽最大的力量镇定自己说:
“汪嘉骏先生,基本上我根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权利过问我的私事,干涉我的私人行动?我也没有对你解释什么、说明什么的必要。”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她打从心里不愿意被这男人误会呀!她知道自己对他已经不只有好感但这一切到底要从何说起呢?说了又代表什么?他们两人关系的建立面太薄弱,根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以及基础禁得起考验,虽然她连她的真实姓名都还不曾透露,她还有许多未曾坦白的地方但他就可以这样错怪她?这仍是让她情难以堪。
“我一向不希望别人骗我,尤其是我自以为,同样深爱我的女人。”
这就是他控制不了冲动的原因哪,但现在两人已经箭在弦上,早就各被自己的激愤情绪占满,破坏了任何可能和缓的局面。
汪嘉骏看她虽衣着火辣,身材足以令所有男人血脉偾张,但那张清纯的脸,那双晶亮盈泪的眼,却还是流露着楚楚动人的风情,深深牵引他的心。
她怎么能够有着这么极端的两种特质?而他,还是太窝囊、太没格了,她如此堕落及无耻,他却依然为她动了心。
不,他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她是如此的可恶可恨,她
他终究冷酷地说:
“没关系,你现在大可以说你不认识我,但你绝对记得我们,曾经那么亲密的第一次夜晚,虽然比不上你和姓管的如火如荼不过你还真行,这么应接不暇!”
不,不要轻蔑、不要鄙视、不要误会,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倪云裳在心中拼命呼喊着,嘴上却因为自尊,而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你有无穷的秘密在我手上,只要我真的想去发掘。幸会了,我的‘小衣’!不知道你又是姓管的‘小’什么?”
她气得全身发抖。他也隐忍伤痛,继续冷漠地看着她。空气中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那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若你想要一路隐瞒到底,想保护你自己,甚至是管浩仰,我当然可以成全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绝对比法国老头开的三个条件,容易多了。”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想当然尔,姓管的一定把什么内幕都告诉她。他不是白痴,他看得出来管浩仰非常迷恋她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要一想到那么多男人可以被她玩弄在手掌中,汪嘉骏的眼神又阴沉锐利起来。
“了不起!你刚才还和震宇的大败类在约会,或是交易?”
“你!”
倪云裳没被他猛鸷的眼神吓到,但完全震惊哑口,整颗心都碎了。他的言语就像利刃,片片凌迟着她。他的误会猜疑、不信任她,令她有种打入地狱的心寒,再也没任何澄清的力气。
“我说过,没有答复你任何问题的必要。至于要答应你什么条件?有屁快放!”
她是不受威胁,但她就是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就让她见识他恶劣卑鄙的程度,好让她哀莫大于失望,然后心死吧!
虽然锥心难受的痛苦及失望无法形容。
眼看汪嘉骏竟流露一脸令人心乱的帅气笑容,但绝对是不友善及温柔的,只有陌生和轻蔑。
他紧盯着她的眼,字字清楚地说:
“你也做我的情妇。”
倪云裳眼前一片昏眩。他对她说了什么?
看她发抖的小嘴,受伤的眼神汪嘉骏知道自己好卑劣,是气愤?是私心?他已经搞不清楚了。他狂暴的情感纠葛,第一次超越理智所脑控制的范围。
“我配不上你吗?你不是也尝过我?甚至连施达昌那个人渣你都可以你真是饥不择食,来者不拒呀你!”
“你管得着?!”她更是豁出去的大吼。他怒气攻心又趋身向前,紧紧锢住她的肩膀,把她抓得好痛好痛,她痛到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了。他惊觉,一时放松
但她的右臂很快甩向他的帅脸,他及时抓了下来。
“真带劲!难怪管浩仰甘冒没驸马爷可做的危险,也不愿放开你,你一下无知清纯小妹、一下邋遢清洁女工、一下妖娆风尘女郎这种生活当然多采多姿,满足了男人的各种欲望,还有,你的演技真是超级一流的厉害呀,魅惑男人的功力,简直棒到没话说。”
她哭了。晶莹的双眸中,豆大的泪珠只能流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她再次问自己
这个之前信誓旦旦,说会保护她的男人,怎么会这样伤害她?这样践踏她?
汪嘉骏又被她流个不停的泪水弄得怦然心惊。
他是怎么了?他从没这样伤害过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已经注定他再怎么轻蔑,再怎么鄙视,还是会没志气去纠缠痴恋的女人。
他有些心软了。他举起手来,想拭她的泪。
“你别傻了!我正在,对你演戏。”她对他淡漠说出却又媚然一笑!“要我当你情妇,不可能。若你想当我情夫我倒是可以考虑。”
在他的倒抽气声中,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后转身离去,完全女权至上的架势。
她赢了吗?
他看不见的、奔流的泪水可否告诉她答案?
日子好难过,但还是要过。
倪云裳不知道这三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妹,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我本来还以为施达昌那头猪,是不是突然醒过来追上你,把你给那个了”孟铃铃看到三天不见的倪云裳终于出现,高兴得松了一口气,马上把她拉到角落继续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从来没有旷职过,也没有请假一声。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干脆去你家才知道你根本不在,你去哪里了?”孟铃铃真是一径地相信她的单纯女孩,连她只是领钟点的都搞不清楚,她请不请假根本没关系。
她对她只有关怀呀,即使再多好奇,也总是尊重她不多问。铃铃,你真是好人,不像有的人一表人才,却心狠如
“没有啦,只觉得铲奸除恶的感觉很爽,自动放自己三天假,去玩而已。”
她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不提任何的心乱如麻以及发疯难过。
“真的?好好喔!怎么不找我,我也好想翘班喔!”
铃铃,你实在你的缺点就是有时真的太傻了,别人随便唬唬你,你都信以为真;不过,这也正是你的优点呀。
我是去玩边玩边哭而已。
虽然身体离开台北市,但一颗心还是系在这里,系在那个伤透她心的男人身上。她的理智花了三天才让自己心情比较平静,才能稍稍回来面对接下来的日子,这已经够久了。
他的一番话,已把自己对他的情愫给杀光了,她不要为了这男人消磨自己的斗志,糟蹋自己的理想。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就像莫名其妙出麻疹的孩子,熬过去,就痊愈了。她不受他的威胁,更不理他的条件,随便他揭发吧,反正追求理想的途径那么多,她可以不要待在震宇,她可以自己过日子,她可以
她只求不要再看见他。
“阿妹,我叫你好多次了。”
阿妹,又回复到以前的呆样了。
“这是一个帅哥给你的信喔,看来他跟我一样找不到你哩!”
她心中一动,急忙拿信过来看,是管浩仰。她心中微微感到失望,但不愿再追究原因。云裳:
你在哪里?第三天了,我每天都写留言给你。完全没有你的行踪的感觉,何止教我心慌?简直无法呼吸,痛苦极了,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对我说?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即使牺牲我自己,我也愿意。
你知道吗?我根本无心工作。我才知道我恋你之深,超乎我自以为的深度。
我爱你,真的不能没有你,很古老迂腐的话语,但每字每句真的出自我的肺腑。
我好想你。我在找你。
仰
倪云裳的眼眶红了。她最近实在有够多愁善感的。管浩仰这么关心她,这么爱她,她还是有人爱、有人疼的。的确,被爱是幸福,爱人好痛苦,她不要再痛苦,趁现在还来得及。
她准备努力去爱管浩仰。
“铃铃,我们今天中午来吃好的小樽的日本料理好不好?!”阿妹振作精神地说。
“好,我也想慰劳自己一下。”
孟铃铃则是高兴得很,完全不疑有它。
当然,两朵花看到阿妹,免不了一阵臭骂。但这才正常,甚至熟悉又亲切。
“去送文件,还杵在这里死人哪!”这是痘花。
“去扫地和倒垃圾,脏得我都拼命喷香水了。”那是课花。
“是的!”阿妹大声回答。
在总附五外头暗处,看到她充满元气地冲了出来他悬宕三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汪嘉骏知道自己当时激动的处理确实太过分、太可恨了。看她平安归来,他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绝对矛盾,恨她,却又爱她他哪是什么由爱生恨?只是全心恨一个人,这样还好过些,他根本是爱恨交加了,而且无以复加。
他和她到底有没有未来?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当她情夫?他笑得好苦涩
而心,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云裳,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让你担心了。”
装潢典雅迷人的意大利餐厅内,男男女女各个衣香云鬓。倪云裳晚上主动和管浩仰联络,他简直飞也似地赶过来,前后不到半小时。
云裳今晚很不一样,怎么说呢?比平日还美她是为了他精心打扮、双眸发光的吗?
“你为什么失踪三天?能不能告诉我?”他先克制遐想吧,看到她就已经太高兴了。
“没什么,只是在思考人生的方向。”她柔柔地说。
“好伟大喔!那其中有没有我?”
倪云裳对他灿然一笑。
“给你猜。”
“那当然有。”
倪云裳笑得好甜美,她甚至没有反驳,这教他心花怒放。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难道他这三天的焦虑,超过十几年来的等待?若真如此太值得了!不论如何,能让她顿悟都好,只要她愿意属于他
“美丽的云裳姑娘,你今天看我的表情很不一样喔,你再这样看我,我会猛扑到你身上的。”
倪云裳当然听得懂他的话。她说:
“嗯,从小和你混到大,不觉得你长得真的还满帅的。我朋友孟铃铃只见过你一面,却对你赞不绝口。”
“你才知道我可是人见人爱,但你是当局者迷。”他俯身向她说:“我从来只想要一个女孩来爱我那就是你。”
“我懂。对不起。”
云裳这次竟不再逃避他们之间的问题,她是有备而来?
“你别说对不起。”他抓住她的手:“我很讨厌你对我说对不起,我不要我们的关系如此生疏,只要你能早日,而且真心对我说我也爱你,这样就够了。”
避浩仰不知她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决定”要爱他但不管如何,对他来说,这是值得庆贺的好事,毕竟她的心已经自愿转向他了。
能够和心所爱的人,携手共向人生之路,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今晚,我还要去你那里。”
“你上次赖在我家睡还不够呀?”
“你没损失嘛。你睡床,我可是睡地板,太不懂待客之道了。”
“你真是皮痒欠扁喔!我还请你睡床呀?”
“嘻嘻,其实能一起睡才是最好的。”
倪云裳往管号的脑袋敲了下去,这家伙真是愈来愈露骨当有趣了。
“好啦,我只是想聊聊天、泡泡茶、下下棋呀。”
“狗头!你上次也这么说”
然后引发的种种误会、风暴以及痛苦,她半个字也不会说她已经决定专心爱管号了。他们开心地聊天,早就忘了周遭的一切
看着倪云裳和管浩仰打情骂俏,状似愉快的模样,汪嘉骏的心如同被尖刀一片片地割下来。这是他自找的,他还是不能阻止自己跟踪着她。
然而一路下来,看着管浩仰抚摩她的脸,紧握她的手,和一副激情渴望她的模样,他几乎想过去杀了他!看来他们的感情真的非常不错小衣呀小衣可笑的是他只知道她这么多,只知道她别号小衣,竟然连她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她的确有本钱值得男人深爱,不论外在,还是内在。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但点滴在心,更是流血在心。
“哟!我的大情圣,怎么在这里借酒浇愁啊?”
惆怅至极的心情被突来的娇腻女音打断了。
“怎么会是你?”
真的是她!
有多久不见了?江嘉骏一时太惊讶了,霎时间回不过神来。
“不然你希望是谁呢?是那边那位动人心弦、亮丽可人的女孩子吗?嗯,身边还有一位英俊的护花使者陪伴哟,嘿嘿,你这大情圣也有踢到铁板,追不到的女孩子的时候呀?”
她是秦可晴,明艳的脸儿盯着他。曲线毕露的身材,夸张流行的打扮,一派自然、大方地坐在他对面
她和从前实在太不一样了。
她当时走出自杀伤痛,曾经远遁美国,他们就没有联络了。令人欣慰的是,她从美国回来后,曾自动和他连系,而且见过两次面,这就表示她的心结打开了,而且可以成熟地看待往日的幼稚。不过两个已经阅历世事及岁月磨难的人,都深知对方的想法及心情早已不复往昔;两人也根本就没有想要重新再来的念头或意愿真心做对方的好朋友,才是他们想要的位置。
“小晴,别糗我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大情圣。”
“你是。在那个时候,对于我来说。”
就是那段过去即使早已事过境迁了,对方也健康快乐了,还是会让他觉得有遗憾。
“小晴,我知道我当时伤害你很深”
“岂止很深,那个心中的伤口常在午夜梦回时,突然又裂开呢!”
她现在还有心中的伤口?
“你不要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骗你的啦!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一点长进都没有。”秦可晴向他吐了一口凉烟:“最好唬的呆瓜非你莫属。外表一副刚强的冷硬,内心其实温柔得不得了十多年了,我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呀,现在回顾以前,那只不过是小case。”
她刻意瞄瞄倪云裳那边;
“那女孩看起来很清纯喔,都不像我当时的辣妹騒包。喂,你何时换了口味了?”
“你也不见得多高明。”汪嘉骏苦笑了:“连你也被她骗了。哈哈,她一点都不清纯,她是更高段数的辣妹和騒包。”
“喂!你别再喝了,我看你毁了啦,从来没看过你陷得这么深。”
秦可晴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他整个人,几乎摊在她身上。她扶住他经过那两人身旁。“今晚我要你陪我。”
他拈着她的下巴,眨眨眼睛在说原来这家伙在借酒装疯嘛,为了这个女孩子?
从来就知道他是个灌酒高手、酒量特好、千杯不醉的。
“嗯,讨厌啦,说这么大声!”秦可晴和他有足够的默契,就陪他演一场吧,他一定有不由自主的原因及理由。他的理智不脑控制他的冲动,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啊,若不顺着他的心意,他也实在太可怜了
谁教他们已经成为“真的”好朋友?
“我就喜欢你这样坦白直接!不像有的女人,外表清纯,骨子放荡”
“你是指我外表也放荡哟?你坏死了!”
“宝贝别生气喔,语病语病,等一下我绝对会舒舒服服补偿你的喔!”汪嘉骏风流地捏捏她的脸颊,两人几乎当众亲吻起来。
看到他俩旁若无人,视若无睹的经过,倪云裳的脸色发白,管浩仰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看来我的识人功力,还是有待修炼。我一直以为他至少是正人君子云裳,他就是汪嘉骏。”
“喔。”
“他还没有找你吗?”
“嗯。”她连续对管浩仰撒谎。这已经是必要之谎。而且她被刚刚的画面震慑住了,根本到现在还无法思考。
那个女孩是谁?他们为何如此亲密?
“云裳你还好吗?怎么脸色突然发白?”
“我突然头晕,可能出去玩那三天感冒了我想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
看着管号不疑有它,还对她殷勤扶持。倪云裳已经快要装不下去。
她永远对不起管号看来是千真万确了。
避浩仰不是替代品,她不能害了他。爱情不像事业,可以决定爱或不爱爱上,就是爱上了;而不爱的若是勉强结合,反而是糟蹋别人的情感,妨害别人追求真正的幸福。这才是极为可恶、极为残忍的事。
原来,汪嘉骏对她的影响力,已经超乎她所脑控制的深刻。
倪云裳深深悲怜自己的情路艰辛。
“目前全球的主机板,以及笔记型电脑的电容器需求量增加,所以我们公司科技部门下半年的营收会再创新高。还有我们的网路股一枝独秀、丝毫不受美方卖压沉重的影响。”
“好了,好了,嘉骏,我知道你的专业能力很强,但这些,不过只占杰洛秋尼三分之一的生意而已。”
汪嘉骏完全了解老板在指责他什么。
“一个小女人罢了,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她。”
小女人?相当不简单的小女人呀,汪嘉骏在心中痛苦地说,当然外表仍是一派镇定。
“董事长!我上次就向你报告过了。因为这女子是领终点费,属于临时打工性质的,所以我们都已尽力了,但还是找不到。”
避浩仰深深地望了汪嘉骏一眼,这家伙到底有何居心?他不相信他的能力这么差,这么久了会找不到云裳
难道他在刻意隐瞒什么,甚至企图什么?
“算了,浩仰,你查的结果怎样?”
“伯父,对不起,我也动员了最大的搜寻,但真的是找不到她,看来对方是有意要痹篇这件事。”
倪傲天大吐一口气,实在郁卒。
“好吧,好吧,连你都这么说,只好算了。算她会飞逃谳地、隐身术,算我没这个命赚这笔钱。”
轮到汪嘉骏深深地看了管浩仰一眼。老板对他的信赖不如他,这使他不是滋味,不过这也当然,他又不是驸马爷。
但她就在他身边,他到底有何居心?难道这么大笔金钱的诱惑,也比不上他俩爱情的深厚坚贞?愈想愈令人妒火中烧,愈令人心痛至极。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真有趣,他们竟然彼此交相贼!只为了一个千变万化的女人?
倪傲天终于忿忿地、又无奈地结束了这场会议。会议中所有高级主管都捏了一把冷汗,还好没有拿谁来开刀。驸马爷对主子的影响力果真不小呀!
避浩仰和汪嘉骏两人心照不宣,继续留在会议室里。
等到旁人都走了,他们才摆出对峙的态度,流露着观灿谠方的眼神。一个斯文英挺,一个冷酷帅气,但他们内在其实都有对方的成分:他们都是聪明、理智,极有能力的。英雄所见略同之中最大的遗憾,竟是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管浩仰知道他必须先开口,毕竟敌暗而我明。
“没错。”他冷冷地回答。
“为何说谎?对董事长,说得过去吗?”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江嘉骏冷酷地笑了:“你和‘她’在一起,十分愉快,对董事长和她女儿不但是说谎,而且更是说不过去。”
避浩仰心中一惊。他只是随便套话,但看来汪嘉骏知道的不少。他一定有跟踪他们
“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汪嘉骏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盯住他。
“为什么?”管浩仰也不示弱地回视他。
“因为我爱上她了。”
避浩仰的眼睛眯起来了。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他最直觉、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真的发生了吗?
“你的眼光像是要杀了我。不行喔,做生意若这样,不够内敛沉稳。”汪嘉骏冷冷地激他。“她,不是生意。她值得我忘掉所有内敛及沉稳。”管浩仰说得坦然。
汪嘉骏不禁心中惊讶,看来他对她是真心真意的,差劲的是他,碰上了她,什么吃醋嫉妒的劣根性都出来了。管浩仰呀,你绝对是我最可恶,但又最可敬的对手;但令人不解的是,他为何还要恋栈驸马爷的地位?
“看来你已经找过她了,而且不止一次。”管浩仰说话了。而云裳竟然对自己撒谎,为什么?“何止找?我们的关系,根本不止如此。”汪嘉骏是真心、是刻意,也是挑衅:“不过我会保护她的,用我的方式。不论她现在和你有多好,我也不打算放弃她,你最好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汪嘉骏盯紧管浩仰,眼神透露绝对的坚决。
避浩仰的拳头捏紧了,他真的碰上了一个来势汹汹的情敌。
“我欠老板的,我今年一定会全部还给他,我刚才已经还了三分之一了。”汪嘉骏自知这番话必须打折,因为这其中一半是多亏她的抢救她擅改的那份报告呀。
“你没有资格追求她!”管浩仰并不关心他刚说的那些,他开始激动起来:“你上次在餐厅的恶行恶状,显然是一个用情不专、拈花惹草的男人。”
“你凭什么说我?你更没有资格追求她!”汪嘉骏亦心情激昂、咄咄逼人地说:“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你不但欺骗了老板,更辜负了他的掌上明珠。我不须向你解释我的恶行恶状,就像你不会向我解释你的自视清高,脚踏两条船一样!若她想知道上次餐厅发生的事,我求之不得,我只在乎她、我只须解释给她听。”
汪嘉骏平日的话实在不多。但真要他说起来却是辩才无碍。
“你不必自作多情了,她有我!至于我们的关系,更不是你这个外人,可以想像及介入的!”管浩仰也爆发了。他的口才绝不输他,只是他必须守住云裳的真实身份。这是绝对必须的底线,因为这是云裳达成梦想的顾虑呀!
“但是你还有董事长的女儿要你负责任,所以就看你如何权衡轻重了,我还是有机会的。”“你!”
避浩仰第一次只能无话可说。他不能泄露她的秘密,他再次提醒自己。
“我不是个品行高尚、一路顺风的人,不像你这位天之骄子。但是我绝对不会轻易地对你甘拜下风的只因为她值得!”
即使她现在还有管浩仰,还有之外的其他男人、甚至还有更多浪荡行为他都不在乎了。只要她从今以后,愿意全心全意只爱他一个人,之前的一切全部都不重要。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痛定思痛、念兹在兹的结论。
他发现只有这么做,他的心灵才能完全释放,心情才能完全平定,生命才又回复意义;毕竟,要忘了她、要不爱她,是更困难、痛苦的事情呀!
当然这些话不须对管浩仰说。他双手插入口袋,一派潇洒地离开办公室。
避浩仰却开始心慌意乱起来了。
若汪嘉骏是贪得云裳的财富,那还好办,但他现在根本还不知道云裳的真实身分,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对她动了真情;可以如此摊开、剖白自己的感情,不顾一切和他对上。
不,不能!
他不能这样处于挨打的地位,他爱云裳已经太久、太深了。必要时他要和她取得共识,公布她的真实身份也无所谓了。
还有最重要的关键是:为什么她从不说出他?她明明知道他的。难道她真的也对姓汪的
想到这里,管浩仰的心情瞬间撕裂,好痛苦、好难受。不可以、云裳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避浩仰狂乱地把十指插入浓密的头发里
云裳呀云裳,你可知道,你若爱上了别人,那便是我生命中最不能承受的重了,那便是我心中一辈子永远的痛,你要我如何自处、情何以堪?
偌大的会议室充斥了管浩仰的慌乱。
而倪云裳怎知道,当下有两个男人同时在为她欢快、为她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