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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白衣少年扶着千山山走进正堂,里面布置雅致,充满了浓浓的书卷气。他们没有在正堂停留,那个少年直接扶着千山山来到一个房间,屋子不大布置的简单又精致,他扶着千山山坐在床上。此时正是初冬季节,室外非常寒冷,但这个房间内却温暖如春,千山山环顾了一下室内,没看到有炭火,也不知是哪来的温度,她浑身冰冷,室内的温度让她暖和了许多。
那个少年从怀中掏出三样东西递给千山山,千山山一看是自己的防身喷雾,多功能小刀和尹心石给的金疮药,高兴地接过来。
那少年对千山山说道:“你的那些衣服太脏,我没拿,看到这几样东西不错,就给你带上了。你身上臭死啦,屏风后就是浴室,你先去洗个澡吧!”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衣服放在千山山身边,说道:“我这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就将就着穿这套男装吧,这是全新的,没人穿过。”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千山山拿起衣服走到屏风后面,那里有个小门,推门进去,里边有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池中冒着热气,雾气蒙蒙。千山山走进池中,水竟然是流动的,看来这是个温泉。难怪房间内温暖不干燥,原来地底下有温泉。
她忍着周身的疼痛泡了个澡,温热的泉水浸润着肌肤,非常的舒服,伤口也没那么疼了。千山山在黑石窑待了三个月,都没洗过澡,这次本想痛快地洗一次,不过感到体力有点不支,她没敢久泡。从池中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给自己的伤口上撒了点尹心石的金疮药,穿上了那套男装,稍微有点长和宽松,扎上腰带就好多了。她赤足从浴室里走出来,地上温温的,仿佛地暖一般很舒服。
桌上不知何时摆上了几碟点心,千山山马上坐下开吃,点心里竟然有珍珠糕,她不客气的连吃了好几个,心想几两银子就这样下肚了,想到妓寨那里的姑娘接一次客才五文钱,人与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那个少年是做什么的,他看上去年龄不大,像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竟然能吃得起珍珠糕一定非常有钱,还有他为何会出现在黑石矿,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虽然心中一大堆疑问,但是想到此时已经很晚了,那人一定是休息去了,她自己也是又虚弱又疲倦,也马上躺到床上休息。连续几个月的睡草堆,现在一沾床她就睡着了。
千山山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起身在浴室里简单洗漱一下之后,走出了房门。看到旁边一个房间开着门,那个少年正坐在屋内喝茶,千山山走了进去。那少年示意千山山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又把一碟珍珠糕推到她面前。然后说道:“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千山山答道:“我叫千山山。”
那人听了千山山的回答一愣,怔怔地看着千山山。千山山也恭敬地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缓了缓心神,说道:“在下淳于佚人,我在黑石窑开了一家点心铺,专卖珍珠糕。”
千山山一听他是卖珍珠糕的,禁不住好奇的问道:“为何你的珍珠糕那么贵?”
淳于佚人笑道:“主要是珍珠粉和无妄花粉比较贵,尤其是那无妄花粉,每年只能得到一点点,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千山山吃着珍珠糕说道:“那无妄花粉是什么,我怎么没吃出来。”
淳于佚人说道:“这种花粉无色无味,自然吃不出来,不过点心里加了它,吃了后可以让人肌肤胜雪,容颜永驻。”
千山山心想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又说道:“看你年龄不大,倒是学识渊博,懂得很多。”
淳于佚人尴尬地一笑,说道:“我只是吃了太多的珍珠糕,显得年少而已,其实我今年二十六岁。”
千山山吃了一惊,想不到他已二十六,看他顶多也就十六,他的皮肤简直太好了,没有几个女人能胜过他的。再就是他长得也过于眉清目秀,他个子不高,只比自己高一点点,又非常瘦弱,若是他扮上女装绝对比女人还像女人。要不是他的喉结那么明显,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个男的,她真怀疑他是不是在女扮男装。心想难倒这珍珠糕效果这么好,忍不住又吃了几个。
千山山边吃边盯着淳于佚人看,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好看,尤其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分外明亮。那淳于佚人被千山山盯着看,嘴角挂上一丝微笑,他不但没有被千山山看得不好意思还丝毫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倒是千山山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赶紧移开视线。
淳于佚人缓缓地说道:“我不光是个商人,其实我还是个大夫。”
千山山一愣,想不到他一副文弱书生气质,竟然是个大夫。
淳于佚人又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救你,完全是出于好奇,你中了千腐草的毒而没死,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后来我给你把脉发现你之前中了一种焚心虫的毒,应该是有人及时为你把毒吸入自己体内,救了你。但你体内仍有部分余毒未清,被一股真气压制着一直没有发作,后来你中了千腐草的毒气,应该是这两种奇毒相互作用,以毒攻毒,互相抵消,让你活了下来。另外你体内还有第三种不明的毒素,暂时看应该对你没什么影响,只是导致你的体质变热,不畏寒而已。”
听到这,千山山想起之前曾经误食毒果的事,于是说道:“三个月前,我曾在离黑石窑不远的荒山上误吃了一种有毒的果子,长在一棵又高又大有奇怪的红色叶子的树上,果实红色透明,吃了之后曾经烧了一夜。”
淳于佚人问道:“那种树一共有几棵?”
千山山答道:“一共三棵,两棵并排在一起,另外一棵离得稍远些。”
淳于佚人说道:“那是无妄赤树,我的珍珠糕里的无妄花粉就来自那几棵树。不过它的果实是没有毒的,不但没毒还可以解奇毒,他的果实是橙黄色的,不是红色的,你确定那颗果子是那树上的?”
千山山想了想,说道:“那颗果子是突然落到我身上的,我并没有看到它是从哪里落下来的,我倒是看到树上有一个橙黄色的果子掉到地上摔烂了。”
淳于佚人说道:“那落到地上的才是无妄赤树的果子,如果你当时吃了它,你的毒就能立刻解了。”
千山山突然觉得好遗憾,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幽幽地问道:“那我的毒现在还能解吗?”
淳于佚人说道:“对于你身上的这两种毒我是有信心帮你解除的,不过,不过要想帮你恢复容貌,那我可没有把握。”
千山山说道:“容貌恢不恢复倒无所谓,你能帮我拿掉粘在脸上的东西吗?”
淳于佚人沉吟了半晌说道:“你脸上的东西已经和你的脸皮粘连在一起了,要想分开几乎不可能,我只能想些办法试一试,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千山山心想,在古代又没有化学的东西,涂在自己脸上的一定是天然的粘合剂,应该来自某种植物,要是能知道是什么植物就好了。心想,这要是在现代就容易多了,多厉害的胶水只要用仪器分析出成分,就可以找到对应的溶剂分解。于是对淳于佚人说道:“要是能弄明白使用的是什么东西粘的,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万物不是都相生相克的吗,我们只要找到与它相克的东西是不是就可以将黏合的东西融掉,这样就能从脸上拿下来了。还有我听说往往同一种植物上的不同部分之间就是相克的,比如有的植物叶子有毒,它的根就可以解毒,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淳于佚人不禁赞叹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想不到你倒是挺有见识的,真让我刮目相看。还有姑娘经历如此遭遇竟能坦然面对,姑娘心胸之豁达,品格之坚强真是让在下佩服!”
千山山无奈地说道:“倒不是我想的有多开,只是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本来外貌已经够悲惨的,心里再惨戚戚那还怎么活?说到底人的外表不过就是一副皮囊,虽然我现在外貌丑陋,可是我可以让我的心灵保持纯净美丽。”
听到千山山如此说,淳于佚人不禁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他说道:“虽然我不能让你脸上的东西完全离开你的脸,但是我可以将外表的部分去掉。”说着起身从柜子上拿过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许多精致的工具。他先拿起一把小巧的剪子将粘到千山山头脸上的布条剪掉,避免不了也剪掉了一些头发,幸亏有这些头发隔离着,千山山头皮上才没被粘到。现在只剩下脸上粘着的那好几层,他用一把极薄带有弧度的小刀,仔细地把千山山脸上那层鹿皮割掉,带着外面那层铁叶子一起取了下来,又用小剪将脸上多余不平整的布剪掉,这样千山山脸上就只剩紧贴着面皮的一层布。然后他又把千山山手上粘的同样剪掉,他小心仔细的操作着,千山山看他一脸谨慎认真的模样,心想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坏人。
千山山近距离看着淳于佚人,发现他的皮肤比感觉中的还要好,越看越觉得他比女人还好看,虽然他长得像女人般俊俏,但是他言谈举止可没一点娘娘腔,相反倒很有男子气概,这与他的相貌产生巨大的反差,反而让他拥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吸引着千山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