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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眼前是一大片蓊郁茂盛的树林。
眼这片看似寻常、实则处处充满危机的树林,不知者若深入其内,定会被里头设的机关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能安然无事的走出这片充满诡谲气氛的树林。
反之,若熟悉这片树林者,不只能在树林里通行无阻,还能亲眼目睹隐藏于这片树林之后的另一片天地。
它不是一般富贾豪绅所拥有的宅邸,亦非王公贵族所居的官邸,它正是为天下人津津乐道的炽焰盟总坛,居于其中者不是别人,正是炽焰盟盟主上官翎。
燕皓熟练的穿过树林,顺着蜿蜒小径来到那座宅邸的门口。
门口守卫一见是自己人,立即上前将燕皓迎入装饰豪华的大厅中,恭谨地说:“燕堂主请在此稍等一会儿,小的这就进去禀告盟主。”
“嗯。”燕皓也不罗唆,只手一挥,那人随即往后走去。
那人离去不久,就见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手捧着茶盘,走进大厅里。
“燕堂主,请喝茶。”
“搁着吧。”
侍女依言将茶放在茶几上,再向他行了个礼,便安静的离开。
等啊等,就在燕皓等得不耐烦、差点想冲进去找人时,一名长相俊俏、身材高大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
只见俊俏的高大男子,姿态慵懒的斜倚着大厅中的躺椅!他不开口,半睁着双眼与燕皓的黑眸相视。
向来任性狂野、强势霸道的燕皓,根本不甩他高高在上的身分,依旧一脸不驯的神情,冷冷与之对峙。
对他这般桀骜不驯的态度,上官翎也不以为立息,相反的还笑得非常亲切。
“燕皓,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就这么急着与我互争长短吗?”
唉,他当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他待属下是否太过宽容?要不,他们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来得难缠,害得他每见他们其中一位,主子威严便得失去一分,再如此下去,炽焰盟的盟主干脆换人做做看了。
“闲话休提,我此次回总坛,主要的是想一探盟主飞鸽传书要属下来此的真正用意。”其它的他一律不管。
任性、霸道、自私、狂妄,这才是他燕皓真实的性子。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跟你客套了。”话才刚完,就见上官翎一改先前慵懒闲适的姿态,一双精眸闪烁出犀利的锐光直视着燕皓“此次传你回总坛,最主要的是要问上次交代你的那件事,你究竟办得如何?”
“盟主问的可是派兵围剿朝廷叛党的那件事?”不是燕皓记性差,而是这阵子他被君玉容的倩影搞得心烦意乱,哪还有心情管其它杂事。
挑起一道剑眉,上官翎讪笑反问:“除了那件事外,我可不记得还有交代你办什么重要的大事。”
“盟主可是在怀疑灰影的能力?”燕皓回答得有些气闷,转而一想又感不对“盟主这次召唤属下回总坛,应该不会只为了询问这等小事吧?”
想炽焰盟人手众多,按理来说早有人将消息传回总坛才是,又何须累得盟主亲口口传召垂询。
“小事?”这“小”字可形容的真贴切,正如燕皓所料,这消息上官翎早已耳闻,他今日之所以传唤燕皓,最主要是为了
“没错,我要你办的事情是小,可你身中剧毒,昏厥于山野之中被一位姑娘所救,这对你来说该算是一件大事了吧?”
连这件事他也知情!那今日传唤他来究竟所为何事?
“盟主的消息可真灵通啊!”燕皓咬牙切齿的说,气恼上官翎竟连这种私密的事情也探查得一清二楚。
“呵呵,好说、好说。”看他咬牙切齿的那股狠劲,上官翎不禁笑得得立息。“再告诉你,我知晓的可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你之所以舍得下山回堂口的原因,是因”话点到为止,再下去当真要闹出人命。
“是因什么?盟主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呢?”燕皓冷冷的问道。
说啊!只要不怕把他惹火的下场,他尽管继续说无妨,他绝对乐立意成全他心中所想要的结果。
“没什么。”上官翎才没那么笨,真把与属下的关系搞得那么僵。“好啦,闲话到此为止,我另有任务要你去办。”
这件任务攸关燕皓心里最为关注在意的那个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这件难缠的任务留给燕皓。
“为次又是什么任务?”收敛满腔的怒火,燕皓淡然问道。
“有一名皇亲国戚欲寻找失踪多年的爱女,唯一的线索就是她背上的胎记,那胎记长得状似蝴蝶,色泽褚红,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知道了。”该交代的、该说的全都说完,燕皓立即朝他拱拱手,转身便想离去,却被上官翎阻止。
“等等,这样你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的讯息?”看他走得如此匆忙,上官翎差点忍俊不住,心想这性急的家伙难道想脱光全天下女人的衣物,好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务?
停下脚步,燕皓气得脸色铁青,双拳握紧、咬牙切齿地问:“盟主,你若有话,为何不一次说个清楚?!”
“你先静下心来听我说,别这么容易发火。”上官翎语气有些无奈的说。
唉,燕皓的脾气越来越火爆,多年来的训练,怎么就不见他有半点的长进,真是枉费他的苦心。
“对方以五万两黄金聘请炽焰盟为他寻找失踪多年的女儿,除了她背上的蝴蝶胎记外,根据探子回报,那名姑娘应该是姓君,就住在某座深山中,至于其它的,就得靠你口口己去查了。”
“姓君?居于深山之中?”难道会是她吗?事情当真如此凑巧吗?
燕皓暗自在心中琢磨一番,不管是不是她,他终究得上山一趟,既然如此,那何不趁着这次机会
“属下已知该怎么做了。”决定好行事的方向后,他也不再罗唆,身子一转又想离去。
“喂,等”上官翎口开想向他催讨一个谢字,却碍于燕皓冷漠沉肃的神情,只得转口道:“没事,你现在可以出发寻人。”
算了,那声“谢谢”就暂时让他欠着吧,反正机会多得是,以后再向他催讨回来便是了。
背起竹篓,放入这阵子上山所采的药草,君玉容在生活必需品快用完的情况下,不得不下山卖药草。
习惯独居的君玉容很不喜欢下山,可为了生活,她不喜欢却也不得不为。
一路上,她徐徐前进,脑中所想尽是燕皓的脸孔,以及他临走之一刖所留下的那番宣言。
算算日子,他走了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来,她无时无刻不想起他,就恼他无端端撩乱她平静无波的心湖。
心湖已然被他搅乱,想再恢复从前那无欲无求、不识人间情爱的性子,当真是难上加难。
可是,若要她把自己终身托付给那个霸道又狂肆的男子,她又提不起勇气,就怕她会应付不了他。
突然,她看到一名做柴夫打扮的男子,以及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女子,两人相依相偎手牵着手,状似亲昵的从她身边走过。
看到这一幕,君玉容说不欣羡是假的,脑中不由得将那对男女想象成她与燕皓两人。
可任她再怎么比较、幻想,也想象不出两人若当真相处在一起,真能如那对夫妇看起来这般亲昵恩爱。
想到亲昵恩爱四个字,君玉容忍不住忆起燕皓离去那日对她所作的种种。
她虽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可身为大夫的身分,有关房事方面的事她也略懂一二。
一想起这方面的问题,君玉容那张芙蓉脸便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一颗芳心更是被回忆搅得难以平静。
她为他心动了吗?
她若真为他动了心,为何又总是犹豫不决呢?若是没有动心,她又为阿总忘不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不!用力摇摇头,君玉容在心里告诉出自己:别再想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件事让它过去就算了。
君玉容背着竹篓,竹篓里放满生活用品,以及一袋白米,她行色匆匆的赶着在天黑之前回到住处。
出乎她意料的,她家门前竟出现几名大汉,其中一名看他那身穿着打扮,君玉容猜测他该是那些大汉的头头,而且还是位富家公子哥。
拧起一双秀气的蛾眉,君玉容非常不解,他们待在她家门口,究竟为何而来?
性情冷漠,向来不喜欢与陌生人攀谈的君玉容,心想她又不认识那些人,干脆来个视而不见,直接走他们身边。
不料,就在她要推开茅屋的门时,那名富家公子哥竟大剌刺的挡在她面前。
她挑起柳眉,一脸冷漠的瞟着他,并未开口出声,而是以眼神询问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那名年轻人朝她拱手为礼。“姑娘,我叫穆至远,家住山脚下的穆家庄,今日前来打扰完全没有恶意,只是想向姑娘打听一位名为药婆婆的女大夫。”
原来这些人是来找药婆婆求诊的。君玉容暗忖。
“穆公子这趟是白来了,药婆婆已经过世多年。”她用两句话就想将这人打发,小脚一迈又想跨入家门。
穆至远一听药婆婆辞世的消息,不禁有些愕然。
等他回过神,见那名年轻女子已跨入屋门,眼看就要将木门合上,他赶紧伸手再挡。“等等,姑娘方才说药婆婆已然辞世,那敢问姑娘与药婆婆的关系是”
“药婆婆是我的恩师,同时也是抚养我长大的家人。”关于这点,君玉容不觉得有说谎隐瞒的必要。
“喔?”穆至远张大双眼,仔细端详眼一刖这年轻纤细的小姑娘。
他暗自思量,这姑娘既说她乃药婆婆的衣钵传人,想来对医术方面也该有几分研究才是,既然如此,那他这趟就不算白来。
“姑娘,既然你是药婆婆的弟子,能否请你跟我走一趟穆家庄,替家母看诊?”穆至远客气有礼的询问。
君玉容想都不想上开口便是拒绝。“对不住,我能力有限,向来不替人看诊,还请穆公子见谅。”
“姑娘甚是谦虚,你是药婆婆的弟子,相信医术必定高明,我只求姑娘能跟我下山一趟,至于治不治得了家母的病症,就听天由命,绝不勉强,我希望姑娘能给家母一个机会。”若非求助无门,穆至远也不至如此勉强他人。
“唉。”君玉容无奈的低叹口气“穆公子的孝心,实在令人佩服不已,只是既然早知结果,又何必浪费时间尝试?穆公子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去找些更高明的大夫,这才是明智之举。”
穆至远看她拒意甚坚,想来客套软求的方式对她是行不通,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用下下策了。
“姑娘,得罪了!”他使个眼色,身旁的几名大汉立即心领神会,大步朝君玉容走去,想强押她下山。
这人还真是不死心,知道她不吃软,便想对她来个使硬耍蛮。
“你们这是何苦,我早说过放开我,别强拉着我啊!我早说过我不行的,你们怎么就是不听,放”
就在君玉容使力挣扎时,突然从后头传来一声怒咆——
“放开她!”
一听这声音,君玉容整个身子霎时僵住不动,她玉颜惨白,满脑子的混乱,耳朵嗡嗡作响。
是他吗?一别三个月有余,他当真又回来了?
不用回头,单听这中气十足的咆哮声,君玉容亦能知晓声音是谁,只是她胆怯的不敢接受,心情更是纷乱的难以镇定下来。
她摇摇头,无奈的暗忖:面对穆家庄的强硬逼迫,已够令她难以应付,而今再加上霸道难缠的他,她想不头疼也难。
穆至远以及那几名大汉,一听后头有人发出反对的意见,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
这一看,所有人全都惊讶的傻了眼。
只见来人一身是血,左手臂被砍了一刀,这一刀不只让他血流如注,甚至深可见骨,那模样看来还是吓人。
但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令众人心惊胆战的是那男人一身狂霸的慑人气势,瞧他脸色虽然苍白如纸,可依旧挺直腰杆一步步的往他们逼近。
面对这种连死都不怕的狂人,穆至远以及穆家庄所有护卫,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就怕会倒霉的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对象。
“我叫你们放开她,听到没?”虽然受伤沉重,可燕皓依旧站得直挺挺的,霸道的将君玉容搂入怀中。
她是他的,这辈子就只能属于他,任何人也不准来抢。
“你受伤了!”原本还为他的出现头疼不已的君玉容,瞧他伤势沉重二脸忧心的搀扶着他“快进屋,我帮你疗伤。”
“等一等。”惊愕的感觉消失后,不甘心被人后来居上的穆至远,赶紧伸手挡在两人面前“姑娘,你这作法不显厚此薄彼吗?今日先上门求医的可是我穆家庄的人,你怎么可以”
“让开!”
“让开!”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开口,声音同样愤慨不满。
“你伤势沉重,别开口说话,这种小事我出口会处理。”君玉容着急的对燕皓叮咛完后,转头对穆至远说:“事情有先后缓急,穆公子若要我下山看诊,就请十日后再上山来吧,到时我定会心甘情愿的到府上替你娘亲看诊。”这是条件交换,在这紧要关头,君玉容也无法顾虑自己立下的原则,只得暂时妥协。
“好,一言为定。”既已得到她的承诺,穆至远也不好太过为难人家。“十日后,我定会亲自前来迎接姑娘下山。”说完,他就带着一干下人离去。
等那些人离去后,燕皓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身子一软,就这么昏厥在君玉容的怀中。
君玉容焦急的摇摇他,迭声道:“燕皓,醒醒,别这么晕过去啊!我背不动你,帮帮我,燕皓、燕皓”
费了一番工夫,君玉容方把燕皓的伤口缝合,并上药包扎好。
痴痴地凝视着昏睡的他,她忍不住垂下泪,心里十分担心他的伤势。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逼得对方下手如此狠绝,这一刀若再下重一点,燕皓的左手臂当真要废了。
她知晓他是江湖中人,也了解江湖多是非,只是让她不解的是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种时时都是危机,处处皆是险境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君玉容的泪水不由得流得更凶,就怕就怕有朝一日,她会救不了他,到时
想到这攸关他生死的严肃问题,她心情百感交集,恨不得能将他捆在她身边上辈子不离不弃。
只是这样有用吗?更重要的是,她当真有这个勇气吗?可一想起她可能会失去他,她不禁又
这样的心情她不曾有过,就算当年药婆婆过世时,她心情虽然难过,但也明白这是每个人一生当中都必须经历的。
唯独他,总令她牵肠挂肚。
“告诉我,我该拿你如何是好?燕皓”素手轻轻抚过他的脸,看他连昏睡也疼得皱起眉头,君玉容的一颗心更是为他揪疼不已。
燕皓自昏睡中缓缓醒过来,他双眼一合一张,一合一张,眨了几次眼后,总算完全清醒过来。
老旧的茅屋,是他备感熟悉怀念的地方,四周充斥的药草味,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气味。
只是那女人呢?那名叫君玉容的女子呢?
想他一觉醒来竟看不到那令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燕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在她的心里竟占不到一席之地?要不,她又怎么舍得丢下重伤昏迷的他,跑得不见人影?
就在燕皓自怨自艾时,突然感到胸日上好象压着什么束西,沉重的令他有点呼吸不顺。
垂下眼睑,凝口口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如黑缎般的头发。
原来这女人并没舍弃他不顾,她始终在他的身边守着他。
看到这立息外的惊喜,燕皓激动的想拥紧她,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吻住她那张诱人的甜蜜樱唇。
可他未曾受伤的那只手被她握得死紧,他只好压下心底的渴望。
他温柔的瞅着她,暗忖她心里应该有他的存在才是。
否则,她又何必如此辛苦的守在他的床边,还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他霸道的宁愿选择这小女人心里有他的答案,也断然不肯接受她这么做的用意不过是在善尽她大夫的天职。
看她睡得那么熟、那么甜、那么地香,他心口一热,差点因激动的喜悦而淌下泪。
倘若可以,他真想就这么拥着她度过一生一世,一辈子不离不弃,直到发白齿摇依旧恩爱不移。
他缓缓的抽回被她紧握的手,轻抚着她的头顶,抚过她滑顺的乌丝,呵护她如玉一般的脸颊。
“嗯”一声轻吟突然从微张的擅口逸出,几日来的折腾,使得君玉容困倦至极。
她闭着眼就像只小猫般,在主人的怀里轻轻磨蹭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安心歇息的地方,放心的倾听他的心跳声,不禁睡得更沉、更香。
“呵呵!”难得看她如此慵懒的神态,燕皓忍不住笑出声来。
熟睡的君玉容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立即睁开双眼,抬头望去。
“你醒呜”
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得完全,他便霸道的以唇封住她的小嘴,不管她错愕的神情右臂搂住她的身子,将她拉入怀里,好让贪婪的他更能享受她口中的甜美,直到许久许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