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傻瓜,我一直都在

程小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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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对方说什么,三叔绝然收了线。

    我想婉拒就医,又怕惹他不高兴,再加上耳朵里面越发地疼了,便没有出声。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个中等身材的壮硕男人走了进来。

    “三少!”来人恭谨地点头致意。

    我虽然只有右耳能听见声音,却一下子分辨出他就是那晚喂我吃药的陌生人。

    “冷铁,去把阿夏给我拎过来。”三叔寒声命令。

    “是!”冷铁貌似无意地睨了我一眼,转身出门。

    “三叔,算了吧,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什么都没说,只揽紧了我的细腰,手劲儿不大,却不容逃离。

    大约过了两分钟,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阿夏被拎进门来。

    冷铁松手之后,阿夏像一滩烂泥似的,软软地堆在了地毯上。

    三叔微微昂首,匪气十足地吩咐,“阿铁,给我扇她一巴掌。如果她的左耳没能失聪,你就白练了那么多年的自由搏击!”

    阿夏听了,立刻不停磕头,哀声求饶,“三少饶命,饶命……”

    三叔寒色铺面,不为所动。

    冷铁憨厚地笑着,弯腰拎起阿夏的衣领,随手就是一耳光。

    扇完,乍然放开一脸懵逼的女人。

    几秒钟之后,就见阿夏的耳朵在往外流血,“哩哩啦啦”滴下来,肩袖上很快便洇出了巴掌大的一片血渍。

    “阿夏,你出血了……”我提醒道。

    她扭头看看肩膀,倏地尖叫出声,爬起来便跑掉了。

    紧接着,楼梯间隐约传来翻滚声,虽模糊不清,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三叔用右手揽着我的后背,把左手伸向冷铁,“肩膀给我,带骆骆去就医。”

    冷铁明显一愣,“三少……,您——要出门?”

    “不然呢?”三叔面无表情。

    冷铁颇有深意地冲我笑笑,快速站到三叔左前侧,“好,我们走吧!”

    随后,一起出门,乘电梯下楼。

    在一楼大厅遇见了“高贵夫人”,她身后跟着鼻青脸肿、耳朵还在流血的阿夏。

    “三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何苦这样为难阿夏!”妇人的口吻淡淡的,却满含责怼之意。

    三叔一点也没客气,“如果不是你的狗乱咬乱吠,又怎会得到这等教训!”

    不待“高贵夫人”回嘴,他又寒声警告,“阿夏,万一骆心的耳朵治不好,你就等着两只耳朵都聋掉吧!”

    语毕,吩咐冷铁带他出门。

    后背隐隐地感觉到了怨恨的目光,我心头一凉,下意识挽住三叔的胳膊。

    他立刻做出回应,夹紧手臂,令我的手指贴紧他的身体。

    隔着衣裳,那份体温很能安抚人心。

    上车之后,他的大手始终包着我的小手。

    抵达医院时,两个掌心都是汗津津的。

    医生为我做了检查,确定是鼓膜穿孔。

    好在破损面积不大,做了清痂手术,开了口服消炎药,又下了十分详尽的医嘱,最后让回去静养。

    从医院出来,坐到车子里,冷铁抬头望着后视镜,用商榷的语气问道,“三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您去江边散散步吧?”

    坐在我右侧的三叔没有一丝表情,只缓声发问,“阿铁,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思去散步吗?”

    冷铁被噎得抻了抻脖子,“好,回‘靳园’。”

    “不,”三叔靠在座位上,眯起无光的眸子,“去小别墅。”  冷铁转过身来看向后排座,脸色微变,语气惊讶,“小……别墅?”

    “怎么了?”三叔泊然发问。

    冷铁嗫嚅着,“三少,小别墅那儿——不吉利……”

    三叔不悦地抿了下弓唇,“这些年来你的身高一直未变,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冷铁一时语塞。

    我不想再添麻烦,赶紧嚅声表态,“三叔,别去那个小别墅了,回‘靳园’吧……”

    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语气还是凉凉的,“住在‘靳园’,时不时会看见讨人厌的嘴脸,你能好好养伤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倏然想起了“高贵夫人”的怨恨目光,还有白脸阿夏的惨状。

    如果再回到“靳园”,保不齐这两个人会使出什么阴招来对付我。

    人在屋檐下,防不胜防……

    正踟蹰不定呢,三叔寒声命令,“阿铁,去小别墅。”

    语气不容置喙。

    冷铁深知这个决定再也没有更改的可能,应声之后转身发动了车子。

    三叔的大手滑上我的颊侧,扳着我的脑袋,让我靠在了他的肩上。

    动作很轻柔,没有半分邪念,只有令人心安的暖。

    有那么一瞬间,我恍然感受到了朦朦胧胧的爱意。

    心头很踏实,连耳痛和耳鸣也得到了缓解。

    安然靠在他身上,闻嗅着淡淡欧梨香,我舒坦地阖上了眼眸。

    大约半个小时后,到地方下车。

    小别墅是栋两层建筑,外观设计和内部装修都充斥着浓浓的巴洛克风。

    虽然是座空宅,房子里却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

    冷铁把我和三叔送到二楼的主卧房,然后便离开去安排生活起居事宜了。

    “三叔,以前你在这里住过吗?”我有点小好奇。

    男人侧头摩挲着家具上的浮雕,沉声回答,“这里是三叔的家。”

    “你的家?”难道他家不是在“靳园”吗?

    “从我十八岁起,到眼睛失明之前,一直住在这里。”他的唇角荡漾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我扶着他,一起坐在双人小沙发上,“原来你的眼睛并不是一出生就看不见的。”

    他收起了笑容,神色淡然,“如果我生下来就是个瞎子,反而会平平安安地过完此生吧!”

    这话虽然隐晦,却令人有种“豪门处处是阴谋”的想法。

    不想再让三叔沉浸在难过的往事之中,我便语调轻松地换了个话题。

    “三叔,你好像很喜欢圆床啊!‘靳园’那张是圆的,这张也是圆的!是对圆形情有独钟吗?”

    他的脸色终于暖了一些,挑着眉梢问我,“你喜欢吗?”

    “什么?”我懵然不知何意。

    “骆骆喜欢圆床吗?”他的语气忽然没来由地柔和许多。

    我一下子想到了高烧那晚睡在圆床上的感觉,“嗯,挺喜欢的,蛮舒服。”

    三叔抬手摸摸我的马尾发,“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睡这张床。”

    “我睡这里,你睡哪儿啊?”我认真发问。

    “当然也睡这儿了!”他信口回答。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