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淡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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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成见已深,不管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周馥晴各头叹气。“哇靠,你看起来真糟。”

    对现况无能为力的沮丧与日剧增,程宁有气无力地摊坐在椅子上。

    “营销二部现在流行玩捅人和背黑锅游戏是吧?”周馥晴猛摇头。

    “可怜你单打独斗,还撑得住吗?”

    “垂死挣扎中。”办公室气氛已糟到她快待不住了。

    “炮火如此猛烈,打算忍耐到何时?”周馥晴叹气拍拍她的肩“算你忍功超强,如果是我,早就翻桌对呛,大不了老娘不干!”

    她无力苦笑。“看来是我太孬种,正打算弃械投降了。”

    周馥晴认真道:“要不要调部门?”

    “不投降阵亡,她们会放过我吗?”她叹气:“搞不清楚输诚还是消失,哪一项是严沁想要的。”

    “按理说,你在工作上付出的心血和成果,你离开对严沁没半点好处。”

    周馥晴皱眉。“我猜她是担心你的后台太强,先压制你的气焰。”

    “还有机会平静度过吗?”忍得她快崩溃了。

    周馥晴无奈。“平静?你和卓协理的谣言满天飞,看上的猎物飞了,她容得了你才有鬼!”

    现在不是谣言,是确实交往中,但她自认公私分明。

    她苦笑。“我只怕连累整个团队,人心惶惶,工作无所适从。”

    周馥晴贼笑。“索性找谣言男主角出马,调职到人事部或其它部门如何?彻底切割干净。”

    “调到人事部换你来虐待?”她忍不住翻白眼。

    “落到我手上当然好过不明不白死在那女人手里,本人向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搞暗箭伤人,绝对让人死得痛快。”

    程宁大笑。“你应该要转任公关部经理,才不枉费这般好口才。”

    “本人不屑以皮相示人,更讨厌虚与委蛇,严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表面功夫一流,才是最适合公关的人选吧!”

    程宁只能苦笑,无言以对。

    周馥晴抱住她心疼道:“撑住,加油!”

    程宁忍住想哭的冲动,从不想麻烦任何人,然而这一跤跌得实在太痛了,能得到好友真心安慰,真有难以言喻的感动。

    “亏你能忍,那女人就别犯着我,肯定给她好看!”

    程宁打趣道:“放心,不会发生那种事,你是全公司恰查某排行榜第一名,谁敢惹你?”

    周馥晴得意:“哪像你!只会张牙舞爪虚张声势,落得任人宰割。”

    “低调示弱都不管用,目前也只能忍了。”除了叹气还能怎样?

    甫踏进办公室,严沁已等着她,毫不留情地当着众人面前大肆数落。

    严沁手拿程宁的出勤记录怒道:“程宁身为课长,做了最差的示范,加班不但浪费公司资源,更造成工作延迟的恶性循环,给其它同事错误的工作态度。”

    加班?不都在赶做你所需大大小小的报告吗?

    程宁维持面无表情,只是忍耐已快到底限了。

    “工作效率差,你还敢辩解吗?”

    说服自己不要辩解,但听着莫须有的指控,心中的不平仍让程宁无法做出任何屈服的表情,甚至是输诚;说得简单,但要做到实在太难了。

    “加班都在做些什么事?我看不到任何绩效,究竟是加班给谁看!”

    程宁没有反驳,任由严沁谩骂,在众人投注的目光中吞下难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何时

    接着严沁竟要求她立即出发去台南,确认门市活动进行状况。她丢下满桌待办的工作,带着笔电打算在途中捉空解决,才匆匆走出办公大楼,突想起缺漏活动数据,只好急奔回办公室。

    踏进办公室竟已空无一人,在惊讶中听见会议室传来的声音,她直觉地推门探看,接着呆愣在当场

    所有营销二部同事,当然除了她之外,全都正襟危坐,很明显正在开会中,而严沁见了她,顿时脸色大变,甚至连卓相泽也在场。

    屏幕上斗大的字“第三季营销会议”

    回过神的严沁恼羞成怒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还没去台南?!”

    “数据忘了带,我现在就走。”平静地关上会议室门,没片刻停顿,她只想迅速离开这令人心寒及羞辱的场面。

    浑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司的,整个人从头至脚麻木而僵硬,无意识地不停往前走

    双脚一软差点跌倒之际,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浑身颤抖地靠在熟悉的肩上。

    卓相泽一直跟在程宁身后,看着她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她状似虚软无力般摇晃时,这才抱住了她。

    “别理我。”觉得很丢脸,不想让他看见。

    “我陪你。”

    程宁倔强怒道:“我不需要人陪!”他跟着来了,心里很感动,压抑着不在他面前掉泪。

    卓相泽轻声说着:“我挺闲的,不如你陪陪我。”

    贴靠着他的颈侧,忍不住鼻酸。“被羞辱得太丢人了,不想见你”他轻笑。“一点都不丢人,你走出办公室的姿态挺直,抬头挺胸傲气十足,没有输,非常漂亮!”

    “骗人,全身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连路都不会走了”无法抑止语带哽咽。

    “放松依靠我,不用硬撑着。”他轻抚她的背脊。

    “觉得好累”泪水尽情地掉落。

    “在我身边,不用坚强,不用勇敢。”她的眼泪没入他的胸口,心隐隐作痛。

    他的话让她恢复了精神,擦掉眼泪,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完成。

    “我要去台南。”努力收拾沮丧的情绪。

    他牵起她的手,语气坚定:“我陪你去。”

    没有拒绝,手被牵着,心情平静。

    处理着公事时,卓相泽一直静静地待在身旁,不干扰她的工作,偶尔抬头就会迎上他凝视的目光,胸口有股汹涌暖流在奔窜

    那让她同时有着十八岁的心跳、二十岁的迷乱、二十五岁的疯狂,如今的她看来是完全失控了

    自那日会议中卓相泽随之离开,她和严沁之间彷佛公开决裂般,台面上对她视若无睹,背地里攻击性言辞再无所顾忌。

    清晨,此时屋外风强雨骤撞击声不断

    袁咏琦和米晴恩心情愉悦地窝在沙发里看新闻,不是幸灾乐祸台风来袭,只因赚了一天台风假,正常人都会开心吧!

    习惯性的,程宁拿起电话打给严沁报备待办工作,才敢安心休假。

    电话那端传来严沁不悦的语气:“你该不是想说不上班吧?”

    “现在风雨很大,出门有点困难”都已经发布停止上班的公告了,依公司规定是不用上班的。

    严沁语气恶劣:“拜托!不知道明天要截稿吗?无论如何你都得去上

    班!”

    “已经公布今天放台风假,也通知厂商延期了”

    “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草率行事吗?!”严沁怒道“这点风雨算什么?我无论如何都会去上班,绝不会影响工作进度!”

    严沁切断电话,拿着话筒的她无言以对。

    看着屋外的风狂、雨骤

    “宁宁,你该不会疯了想去上班吧?”袁咏琦皱眉看着她的穿着。“今天台风影响最严重,风雨这么强出门太危险了啦!”

    米晴恩看着她穿上雨衣,惊呼:“宁宁,别跟我说你要骑机车出门!”

    “没办法,刚打了几通电话叫出租车,都没人接。”

    袁咏琦火大。“那女魔头是怎样?!整不死你,想让你台风天出意外吗?!”

    “明天有重要的工作,她也会到公司,我不去不行。”

    不顾袁咏琦和米晴恩的拦阻,她出门了。

    一路上果然惊险万分,狂风肆虐,雨下得又急又狂,视线不良还得闪躲散落在道路上的杂物,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抵达公司。

    脱下根本没用的雨衣,全身湿透了,才想起匆匆忙忙出门忘了带替换衣服,眼下风强雨骤无处可买,只能一身湿衣走进公司。

    忍不住浑身打起冷颤,只见办公室里空荡荡的,除了她当然不会有任何人来上班。

    埋首工作中许久后,仍不见严沁人影,耳边彷佛响起严沁嘲讽的话语

    “我无论如何都会去上班,绝不会影响工作进度。”

    她无奈地继续手边的工作,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感到头疼欲裂。

    一阵温暖袭来

    她的手心里多了杯热茶。“有什么急事,需要台风天冒生命危险来上班?”

    他见她低头不语,皱眉地发现她身上半湿的衣服。“你穿着湿衣服,想生病吗?”

    不理会她的抗议,卓相泽强拉着她直奔营管办公室。

    手被拉扯得疼了,程宁忍不住抗议:“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略带怒意地将一套休闲服塞到她手上。“马上换掉。”

    “换就换生什么气”第一次看见他发怒的表情,让人非常非常地不爽!

    虽然衣服过长过大,但穿起来真是舒服极了,忍不住狂打了数个喷嚏,止不住鼻水直流的窘态。

    “我送你回家。”他神色依然不佳,再度递给她热茶,并用毛巾擦拭她的湿发。

    她瞪着他。“都来了,当然要把工作做完再走。”

    他拉住她的臂膀,比她更坚定的口吻:“风雨这么大,可能停电可能发生任何状况,没有任何事比你的安全重要。”

    她沉默半晌。“那你又来干嘛?”

    “我有车,而且只不过是来拿个东西,顺便确认一下各门市状况,没想到碰上你这个不要命的工作狂。”

    “啰嗦”很感动,但还是想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他难得发怒:“这种天候骑摩托车上班?我真的想痛打你一顿!”打电话让他接送很难吗?她完全没想到他吗?

    “发什么火,我已经够不舒服了。”红着眼眶瞪他,此刻又委屈又温暖,百感交集。

    这样的她太脆弱了,真不适合面对任何人,特别是他。

    他迅速平复怒气,没好气地摸了摸她的额。“这副德性不生病才有鬼。”

    脱下外套温柔地为她穿上,瞧见她眼眶泛红,笑道:“女超人,你该不会感动到想哭吧?”

    “你眼睛瞎了!看不出来是隐形眼镜让我不舒服哦?”倔强地撑住泪水。

    “逞强。”他低沉声音笑着“觉得委屈就哭,难过就骂,需要抱抱就说,才会惹人疼爱。”

    “又想乘机吃我豆腐吗?”任由他环抱着,已经太习惯他的温柔了。

    “又不识好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