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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
童衣云独自来到姚家,开门的正是那名收过她好处的长工。
“童小姐好。”
童衣云点了点头。“夏磊在吗?”
那长工摇摇头。“少爷不在,他去了洋行”
“他这几天一定忙坏了。”童衣云道。
“可不是?听说船要再不到,家里会出乱子呢!”那长工忧心忡忡的说,双手捏握着,仿佛已在思考未来的出路。
童衣云一笑。
“我这就是来替你们解决困难的。”
“唷!”那长工眼睛一亮。“可是少爷不在”
“少爷不在,我找老爷啊!”“小的这就领您去!”那长工闻言又惊又喜,不由得连声应是,慌忙将重衣云给请了进去。
姚师甫书房“老爷,童小姐来了。”
姚师甫闻言站起身子。“请她进来。”
半晌.童衣云走了进来。“伯父午安,衣云没有打搅您吧?”
“没有没有,来,这几坐。”姚师甫客套地朝童衣云笑了一笑,说道:“越来越标致了。”
“哪里,伯父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童衣云不无讨好意味地说道。
“老了就是老了,体力都不及你们年轻人了!”姚师甫倒是很服老的笑了笑。
“今天怎么有这门心思来跟伯父聊天?我记得你平常谁都不黏,就爱黏着你夏磊哥哥。”
“他最近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他。”童衣云眨眨眼睛说道。
姚师甫何等精明,这话倒教他听出了苗头来。“怎么,原来你也知道夏磊最近忙?”
“最近我去洋行挑一些布料做几件衣裳,本想请他替我拿拿主意的,不料却都没见着他,不然就是见着了,也没得空闲说上两句话,所以才想他是否很忙,忙到连理人的时间都没有了。”童衣云道。
“是吗?可也真难为他了。”姚师甫想到夏磊得只身应付目前的窘境,不由得摇了摇头。
童衣云一笑。“我听洋行里的人说,会这么忙,是因为国外的商船延误了船期”
姚师甫一怔,还没细想,童衣云又道:“我想夏磊大哥一定为此十分烦恼吧?”
“衣云”
“伯父,请您先听我说。”童衣云说。“我们童姚两家素来交好,如今府上遇此危急时刻,居然不通知我们,让我们尽尽棉薄之力,那怎么说的过去呢?若是让家父知道了,他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船只如期抵达,咱们自己可安然挺过难关;若是不得已延误了,至多也就是换间房子住罢了,只是姚家大宅毕竟是祖先留下来的产业,卖掉它多多少少有些不舍。”姚师甫倒很坦然的笑了笑。“只是还让你来操这个心,实在令伯父过意不去。”
“伯父是跟我见外吗?”童衣云面色凝重地道。“侄女是伯父看着长大的,我向来视伯父就跟亲爹一样,如今姚家有难,我又不是没有能力帮忙,如果您还拒绝我的话,衣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这”“其实,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替伯父解决这件事情的;同时也是来请求伯父,为衣云达成一个心愿的。”
“心愿?”姚师甫不解。
“其实您也知道,我自小与夏磊哥哥一同长大,说句不怕您笑的话,我俩也算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童衣云道。“其实其实我对夏磊一直都”
“衣云”姚师甫乍闻此言,心中一惊。
“夏磊对我而言很重要。”
“衣云,伯父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你应该知道,夏磊与梁家的小姐已经快要成亲了。”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该有成人之美,收起这份心思,衣云,凭你的条件。肯定还能找到比夏磊更好的男孩子啊!”“但是就算再怎么好,他毕竟不是夏磊啊!”童衣云咬着下唇道。“我除了他谁都不要!”
“衣云,感情是个人的事”
“所以侄女才来求伯父帮忙。”不容姚师甫打断,童衣云马上说道:“侄女请求伯父替我作主,让我跟夏磊成亲!”
此言一出,连一向稳重的姚师甫都退了两步。
“衣云哪,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可是夏磊他属意的人并不是你。”
“他会喜欢我的,他会的。”
姚师南想了想。“不行不行这件事得由夏磊自己来做决定,伯父帮不了你的忙。”
“可是我爱他。”童衣云已顾不了所谓的颜面了。“我不仅仅只是爱他而已,我还能帮助他,帮助他的事业、帮助他度过这次的难关。伯父,恕我坦白,假如船期延误,卖祖产还债,毕竟不是件体面的事啊!”见他不答,童衣云更进一步。“伯父,我们家虽然称不上是富甲一方,但这些钱咱们还是出得起的,要我和我爹撒手不管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夏磊人在我身边,我就有把握可以抓住他的心,进而使他爱上我,因为我会全心全意帮助他的事业,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啊!”姚师甫叹了日气,似是对童衣云的顽强没辙。“衣云,老实说,钱不是问题,姚家也没人怕过苦日子;而关于成亲的对象这事,还是得看夏磊自个儿的决定,能百年好合、长久恩爱才是第一等要紧事,这一点,除非夏磊改变心意,否则,伯父实在也不好说什么啊!”童衣云闻言,表情却丝毫没有退却之色。“伯父请放心,既然您不反对,侄女就放手去做,不管怎样,这件事我是插手管定了,请您不要担心,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姚师甫听到她这番说辞,一时之间也哑口无言了。
*****
姚夏磊公事稍毕,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有多久没见到心帆了呢?
不自觉又想起她甜美的笑容,姚夏磊不禁心魂俱醉。
真是奇妙的魔力啊!她就是这么神奇地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想起她,再怎么纷纷扰扰的杂乱思绪似乎都可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不禁动起了去找她的念头,但才一转念,想到目前的情况,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忽在他面前轻轻响起。
姚夏磊一愣,随即睁开眼睛。
眼前人款款盈盈、笑语嫣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梁心帆,又会是谁?
“心帆!”他立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梁心帆似乎被他跳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啦?”
“没、没事,我只是”姚夏磊尴尬地笑了笑。“见到你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真的吗?”梁心帆温柔的笑意挂在唇角。
“当然。”姚夏磊道。“怎么突然来了?”
“是我爹爹让我来的,他请你过去共用一顿晚饭。”
姚夏磊闻言,本想马上答应,但想到尚未处理完的事情,不禁又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
“你不方便吗?”梁心帆看着他说。
“不只是”
“夏磊,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怎么会呢?”
“夏磊,你瞒不过我的。”心帆不由得蹩紧了眉。“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不够资格知道吗?”
“心帆,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不想你操心。”
“可是你这样,我会更操心啊!”“你这么关心我,我真高兴。”姚夏磊道。
“你”梁心帆听他那样说,脸上一红。“我是认真的问你呢,你怎么净贫嘴!”
姚夏磊忙道:“没、没事,我只是很高兴你来。”他笑着绕过办公桌,牵起她的手。“真奇怪,你总在我正想着你的时候出现。”
“你刚刚在想我?”
姚夏磊含笑点点头。
梁心帆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你还没告诉我去不去吃晚饭呢!”
“去、去。”姚夏磊无法抗拒这诱惑,忙不迭地答应了。
“那走吧!”
姚夏磊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又看了看面前的心帆,最后,他终于作出了选择。
他选择了让自己出去透一透气。
****
梁家梁代昌看见夏磊与心帆相偕而来,心情大好,便招呼着他们。
“来来来,肚子都饿了吧?坐下吃饭、坐下吃饭!”
“梁伯父。”夏磊打着招呼。“怎不见伯母?”
“我娘长年吃斋,已经很久不跟着我们一起同桌吃饭了。”梁心帆微笑着道。“待会儿我们再一同去向她请安。”
话才方说完,烟儿已捧着一锅人参鸡汤上来,见着了夏磊,就喊:“夏磊少爷,您快请坐。”
姚夏磊闻言,一回头,小五已替他从桌下搬出了椅子。一群人对他的到来如此盛情相迎,然而这么温馨的画面,却不禁使他心头一涩,想到未知的未来,实在难以启齿自身的窘境。
“发什么呆,爹爹在跟你说话呢!”当夏磊正兀自出神时,梁心帆用手肘推了推他,低声说道。他慌忙回过神来,有些尴尬。
“洋行里最近如何啊?”梁代昌问道,姚夏磊闻言心头一震!
莫非梁代昌已经知道了?!
但事情显然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因为对方甚至还没等到他回答就把话接了下去。
“年轻人事业心重一点是无可厚非,只是别一天到晚光想着公事,该休息就休息,该吃饭就吃饭石则赚再多钱也是枉然啊”“爹爹说的,难道是自己的养生之道吗?”梁心帆道。
“那可不?”梁代昌嘿嘿一笑,指着饭桌上的吃食又道:“来来来,吃吧吃吧!空谈养生,置面前好酒好菜于河地?”
姚夏磊温和一笑,举起了筷子。
*******
饭后,心帆与夏磊到院子里散步,谈笑甚欢的气氛,清清楚楚的写在心帆的脸上。
“我觉得,爹爹越来越欣赏你了。”
“是吗?”姚夏磊慢慢地走在梁心帆身后,目光痴痴地流连在她婀娜的背影上。
“说句不怕你笑的话,自从我懂事以来,除了逢年过节娘会与我们同桌吃饭以外,很少会有第三个人坐上我们家的饭桌,有时候爹爹一忙起来,甚至是连坐下来细嚼慢咽都没有,囫囵吞枣的也就算一餐了,哪像今天,可以慢慢的、仔细的吃,又有你在一旁陪他说话,他真的很高兴呢!”
“我也很高兴。”姚夏磊道。“伯父对我,实在是太过厚爱了。”
“不厚爱,难道要‘薄爱’吗?”梁心帆回过头来。“夏磊,有时我真不明白为何你老是这么见外。”
“我”
“如果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嫁到姚家去,我爹爹一定也会希望我的公婆待我如同他待你一样那么好。”
姚夏磊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
“他们一定会的。”他说。“我爹娘都是很好的人。”
“我想也是。”
“唷?何以见得?”
“因为你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心帆看着姚夏磊,双颊晕红却仍毫不犹豫地说道。
眼神的交会,波动了她尚陌生于爱情滋味的芳心,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为了夏磊如此的欢愉,但她就是这么的受他所影响。
“心帆”姚夏磊情难自己,一把攫住了梁心帆的纤纤小手。“你把我看得这么好,我实在愧不敢当”
“你又来了。”
“我”
梁心帆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夏磊,我看得出来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我想或许是上班上得有些累了吧”掩饰,竟是夏磊唯一能想得到的对策。
只因他不想,也不忍心太快将事说破,届时,他将什么都没有了,心帆也会与他的未来永远错过。
没有心帆的日子,他想起来就觉得乏味而心痛。
所以,他只能掩饰、拖延,为了留住这一刻的幸福感这是他的私心哪
然而,心帆却嗅出了这不对劲的气息。
“不是那样的。”心帆打断他。“夏磊,如果有心事就对我说出来好吗?我难道不配你说句真心话吗?”
“心帆,你知道不是那样的。”姚夏磊看着她染人愁绪的眼睛,不由得一阵心痛。“我只是不愿让你担心。”
“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吗?”心帆蹩着眉问道。“我就不会想、我就不会猜吗?你下能总瞒着我,如果你还想还想娶我的话。”
姚夏磊不由得苦笑。
想啊!他当然想,他想极了,他多想与她暮暮朝朝、相亲相爱的厮守在一块儿
然而,他行吗?他够格吗?
“夏磊”心帆抬起他的手。“请你告诉我。”
姚夏磊看着她,良久,他的唇边绽出一抹微笑。
“没事。”
“呃?”梁心帆显得有些错愕。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姚夏磊的笑容仿佛一颗定心丸,安抚着心帆困惑的心思。
“那你到底为什么”
“不过就是洋行里的事嘛,我一直在想着一张订单,所以无形中大概变得很心不在焉了,真是对不住。”
“真的?”梁心帆有些狐疑。
“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公事带到下班之后,难得伯父邀我来吃顿饭,我都把气氛给破坏了,待我进去向他陪个罪”语音方毕,他随即转身朝大屋内走,心帆却一把拉住他。
“真是,谁要你这么谨慎其事的去道歉呢?”
“那”
“爹爹的为人一向不拘小节,你要真为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找他,他肯定要笑你的。”
“是吗?”姚夏磊顿住脚步。“那我就不去了。”
“这才对嘛!”心帆点头微笑。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心帆回头看,原来是烟儿,只见她端着一盘不知什么东西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爷吩咐我送甜汤来给小姐跟姚少爷。”烟儿灿烂地笑道。
梁心帆看着她贼兮兮的笑容,不知怎地觉得有些不大舒服,便意欲打发她放下就好。
“放在小几上吧,待会儿再来收。”
岂料烟儿竟一动也不动,仍旧是那脸充满暧昧的笑意,一会瞧瞧小姐、一会儿又打量打量姚夏磊的,看得梁心帆都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烟儿!”她干脆喊了一声。
烟儿仿佛是看得失神了,听到心帆的声音竟是一惊,继而双肩一抖,这才回过神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梁心帆尚未开口,姚夏磊便替她回答。“烟儿,你可以先去休息,不用一直站在这里,我跟心帆还有一些话没说呢!”
烟儿闻言,不由得又看了梁心帆一眼,嘻嘻笑的。“有话跟小姐说呵呵呵,那烟儿就不打搅了,烟儿告退呵呵呵”看着烟儿一溜烟地跑走之后,梁心帆叹了日气。
“这烟儿,成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真是的,小孩子心性,怎么说就是不听。”
“这般无忧无虑的,真好。”姚夏磊却若有所感。
“是吗?你想到什么啦?”
“公务繁忙,任谁都会想偷闲、休息一下的。”姚夏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时温和的表情。
梁心帆有些迷惘的看着他。老实说,她真的很喜欢盯着姚夏磊直瞧,他总是如此的平静和温和,很少发脾气、也没有一般男子的粗鲁不文,做的虽然是商场买卖的生意,但却从来没有铜臭的气息,他一直就像一个干干净净的书香子弟,在多变的世情里悠游来去。
是啊,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着他的情景,那时他还穿着长袍马褂,看起来不像做生意的,反像为人师表的老师呢!
这或许也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两项矛盾的综合体,却奇异的如此协调,协凋得,让她想不动心都难
想着想着,她不禁心疼起夏磊如此繁忙的工作与疲惫的身心于是她走到小几旁端起了甜汤,将碗递到姚夏磊面前。
“喝点甜的吧!可以宁宁神,你这几天想必也累坏了。”
“谢谢。”姚夏磊伸手接过科汤,两掌包覆住递过汤碗的小手,两个人就这样把汤碗悬在半空中,顿了好久、好久。
不知道是甜汤温温的,还是手心热热的,但由对方的肤表所传递过来的,的的确确是暖暖的。
没有人先放手。
“汤要冷了。”半晌,心帆低低的说。
“我知道。”
“喝吧!”
姚夏磊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了那碗甜汤。
心帆见状,微微一笑,在他身旁坐下。
一时之间话语突然没了,只剩下汤匙与汤碗碰撞的清脆声响与依稀可闻的虫鸣。
“真好。”姚夏磊忽然道。
“唔?”
“能和你这样坐在一起,享受一碗甜汤。”
梁心帆闻言失笑。“怎么啦?今晚的你特别多愁善感呢!”
“或许跟年纪、心境有关吧!”
“以前你从不说这些的,”梁心帆放下汤碗,歪着头看他。“我还是觉得你有点怪。”
“是该告诉你实情了”
“什么?”
姚夏磊沉默了会儿。
“我可能,会暂缓婚事。”
“呃?”心帆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觉的,她双眼圆睁,显得有些错愕。
“夏磊你说什么?”
“心帆,我希望你能冷静地听我解释。”姚夏磊道。“由于最近洋行里有一艘货船延误了抵达的时机,导致我们的工作变得很不顺利,本来我月底就要到你家提亲的,可是”
“可是?”
“总而言之,事情不大顺利就是了。”
“夏磊,为什么你总说的模棱两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担心?”梁心帆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告诉我详情,说不定我能帮你就算我的力量微小,总也还算能商量吧?”
姚夏磊望着她,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不要这样,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或许是我太杞人忧天了,事情一定会顺利解决的,到时我就一定马上来提亲。”
“夏磊,你还不懂我意思吗?”梁心帆咬着下后。“婚事暂不暂缓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对我坦白啊!如果如果我们真的要做长长久久的夫妻的话”多么露骨的话啊!她脸都红了。
姚夏磊痴痴望着她,不知怎地,听着她表白的言语,他感动之余,本也就想把自己的心情都说了,奈何喉间却像梗了块刺,叫他竟是说也说不出。
叫他怎么说得出口?!天知道他是多么多么的依恋着心帆啊!依恋她的温柔、依恋她的调皮、依恋她纤手柔荑、依恋她银铃笑语,他是多么多么的依恋着她啊!
“心帆,跟你在一起真使我平静,我甚至害怕.一丝丝不对的讯息都会改变我俩相聚的光阴”他轻轻拉起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正是我一生渴求的愿望”
心帆怔了,话语也顿住了,她还有话想说,却不知该说什么,但见夏磊的语意真挚,不似推托,可又着急他到底隐瞒了何种隐情,忧喜之余,竟忽尔掉下了眼泪!
姚夏磊见状,心头莫名一抽,慌忙拿着袖口给她拭泪。“哎,傻丫头,哭什么呢?哭什么呢?”他喃喃的念着。
心帆抽抽噎噎的停不住,好半晌,才终于能够哽咽的说出一句话。
“夏磊,为什么为什么我从你的话里感觉到你离我好遥远呢?”
姚夏磊轻抚着她的面颊。“我这不就在你身边吗?”
“那不一样呵”“哪不一样?”
“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心帆望着他,又哭了,抽抽搭搭的模样,就像个失去了心爱物品的小姑娘,率真得令夏磊心痛。
“夏磊,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还是还是你其实发觉了你爱的是童小姐呢?”心帆说道。“我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
“傻孩子,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爱怜,夏磊终于再顾不得这地点、这授受不亲的忌讳,而将心帆拥入了怀中,俯首止住了她的哭泣。
良久良久,他缓缓放开了心帆,凝视着她仍泛着泪光的眼角,夏磊伸出了拇指替她揩去。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他拭着泪水的同时,缓缓地道。
心帆闻言,不禁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