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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漩、两个小漩,他画在她唇上的圈圈一个个落入项暖儿的心底,勾动的,是她说不清、解不明的心悸。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她并不想他停。
他是敌人,理智上记住了,情感上却迟迟烙不了痕;他是杀父仇人,理智上刻了好几笔,情感上却怎么也找不见痕迹。
他们之间无解,可两人都在寻找可解途径。
最后,吻落下,惊天动地的亲密瞬间席卷了她每分知觉。
他的唇有如燃了火把,一分分烧灼着她,不知不觉间,她闭上眼,汲取着他的唇、他的气味,等待他刚硬的身躯填满她的空虚。
他的温柔、他的蛮横、他的霸气都让她不由自主,尽管知道不应该沉溺的,但仍旧沉沦了。
上官天羽拉开她的衣服,细碎的吻从颈间滑下,在她身子备处烙下记号。她是他的,他要她记住,她不是他的“客人”而是他的“女人”
上官夭羽坐在书案前,一本本的奏童在眼前摊开,他却视而不见。他和项暖儿之间不一样了。
敌对的感觉减少,朋友的氛围还不到,但他们分享同一张床、同一份温暖,他贪恋她的身子、贪恋她的骄傲,也贪恋她眼底眉梢的任性。
他要她,永远不够。
他从不在女人房里过夜,就是自认为最受宠的凤儿也一样,可是他在她的床上入睡、醒来,与她共同迎接每个黑夜清晨,并且觉得这样子很好。
但这是不对的,他让她入侵太多,让自己受影响太过,继续下去,他将重蹈覆辙。
他不蠢,知道该记取前车之鉴,他不呆,他看过太多女子的贪婪嘴脸,他提醒自己,不该让她改变自己,即使和她在一起很快乐,即使她的昔日总是引起他的兴趣。
懊想个办法,让自己对她的渴望降低才行。
“想什么?”皇上敲敲他的桌前,笑问。
回神,他挫败的凝聚注意力,继续老半天都看不完的奏章。“没什么。”
“是吗?”摆明不信。
“是,户部呈报”
“不要童公事搪塞,我想听听那位刺客姑娘的近况。”皇帝阖上奏章,现在,他比较想和臣子“闲话家常”
上官天羽眉一挑。“皇上已经把人给我,难不成想反悔?”
“不是反悔,我只是听到某些传言。”
“什么传言?”
“诸如刺客姑娘发大火,同时伤了相府的三个夫人。”
唉,那些个夫人可是大有来头啊,人家爹娘都是经常进出后宫的人物,惹火了皇太后,别说区区宰相,就是他这个皇帝一样摆不平。
“皇上那么关心臣下的家务事。”
“不是我关心,是皇太后老人家关心,她想把七公主嫁进相府,万一相府里养了头河东狮,她怎能不提早预防?”
“皇太后打算怎么关心?”
讨人厌的老太婆,把女人一个个塞进他府里还不够,还想管理他的家务事。
之前,他没反对是因他不把任何女人看在眼底,三个或十个,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只要她们彼此相安无事,不要麻烦到他,养几个女人他还办得到,但事情若扯到项暖儿身上
以前不说话,不代表以后没意见,皇太后实在应该学学适可而止。
“还不简单,拔拔狮牙、挫挫锐气,女人嘛,很好摆弄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要是让皇太后老人家知道,除了你家夫人,她连皇帝、宰相都想谋杀,恐怕拔狮牙不够,还得做几道红烧狮子头,才完得了事。
上官天羽撇过眼,很“客气”的看着他。皇帝这是在恐吓他?
“别气、别气,这秘密联一定会好好替你守住。瞧,为了找络王沁芳,不让她多舌多嘴,我还赏了她一个妃子当。”否则,他对那种矫情女人,早就失却胃口。
“她最好守口如瓶,不然坑害几个妃子,臣似乎也不是做不到。”上官天羽一双内敛深沉的拗黑眸子闪看两簇火苗,目不转睛,望得皇上背脊发凉寒毛直竖。
反啦反啦,臣子恐吓皇帝,这是千百年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唉,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离不开他聪明伟大的宰相大人啊,回头,他还是去找找芳妃,提点提点自己好了。
“知道了,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把力气留着去对付那些老不死的开国功臣吧,他们越来越坐大,让我头痛得很
他暗示过他们,人老了就该告老还乡、享享清福,偏不知是人老脑钝还是装死,一个个都当没这回事,这也就罢了,还得劳驾他费工夫,去猜测谁是宋民君的内线。
上官天羽转闭眼,一脸不屑那些见风转舵的老人。不足为患,只要他铲除宋民君,还怕他们不倒回来。
“不过爱卿啊,你会不会太在乎那个刺客姑娘了。”这是第一次,他表现出对一个女人的在乎。
闻言,上官天羽收起冷酷,换上一张笑脸,但这张笑脸不只让人寒毛竖立,还让人寒意从四肢往中心窜。
“皇上,您知不知道,其实,我还满想告老还乡的。”惹到他了,皇上很清楚。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帮忙。”他摊摊手,表明没恶意。
帮忙?他和项暖儿之间还用不着谁来帮。上官天羽哼一声。
“我想,如果能找点事儿让皇太后忙忙,或许她会忘记凤夫人告的状,反正迎婴七公主的事儿,你心底早有谱。”
没错,是他亲口答应皇太后的,但他不想在府里再安插个女人,尤其上次的事件之后。
见他紧燮眉,皇上惊诧地嚷叫起来“天,不会吧,刺客姑娘影响你这么大?让你连公主也不想要了?”这话戳到他了。
影响?错,他上官天羽不会让任何女人影响,他的人生中,女人是永远的次要,多了谁、少了谁,他都无所谓。
项暖儿顶多特殊,绝不是例外。
“怎样?”皇帝催问。
“你去让皇太后忙吧,丑话说在前头,公主嫁到上官家,就是上官家的人,往后别想拿皇家的威权压人。”
“拿皇家的威权压人?你没说错吧,亲爱的宰相大人,我这个皇帝都拿你没办法了,区区一个小鲍主,你会摆不平?”
是,他当然摆得平,摆不平的话,写一封休书,花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项暖儿没错,他需要一个公主来向她、也向自己证明,不管是哪个女人,都无法让他陷入太深。
回到府里已经很晚了,上官天羽没进后园,看看三位夫人的伤势,反而直接走回自己房里。
项暖儿末歇下,她拿了书册靠在贵妃椅上,看得专注。
他走近,静静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五官,他的严肃用不到她身上,面对她,总会有很多的状况外。
为什么?她并不特别美,至少不及凤儿,她的温柔更与蕊儿相差甚远,亲切热情自然也比不上桂儿,但她就是像磁石般,牢牢吸引他的目光。
项暖儿抬眼,看着他的面容。今日的他,有几分痕惫。
“你心底有事?”她问。
上官天羽难掩讶异,他一直以为自己有看透人的能耐,没想到她也能一眼猜出他的心。
“对。”他没否认。
“朝廷大事?”
“也算。”
鲍主下嫁,谁敢说不是大事,何况这个七公主是皇太后的心头肉,这次的婚礼,说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我帮得上忙吗?”
她唯一帮得上忙的就是和公主相安无事,但她肯吗?他轻笑,有些苦恼。
“我托大了。”她误解他的轻笑,有种被轻视的难堪。
可现在的她,也已不敢想自己的身份定位了,因为答案,很可能只会让她更难堪痛苦而己。
“你帮不上忙的。”
“也是,朝廷大事”呢。”她拉高音调,把大事两字说得又酸又苛,藉以掩饰自己的自卑。
上宫天羽放声大笑。好一个骄傲女子!他勾起她的下巴,不解这张脸到底哪里吸引人,偏是教他想要一看再看,思思念念。
“幸好我不是皇帝,不然后宫干政,可是杀头大罪。”
项暖儿的脸倏地涌上热潮。他在说什么鬼话?她哪是他的“后宫”她不当夫人、不抢男人,他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用词小心。”她推开他的手。
“我哪里不小心?”他偏不依,环住她的腹,把她整个人环进他胸怀里。
“我只是你的客人。”
她仍然不承认他们之间?呵,亏他还在担心自己受她影响太深,谁知她对他,半点不在意。
不舒服,为了她嘴里的“客人”
“需要一顶大红花轿,把你抬入后园吗?”普她验明正身,他办得到。
然后成为他的四夫人?免了,她项暖儿皮粗肉厚、动作粗鲁,一不小心碰坏了他的三尊天仙,成天道歉的日子,太辛苦。
“不必,我习惯骑马。”她贴着他的胸说话,气势不免弱下几分,可半点也不松口。
“身为女人,有许多女人该学的东西。”
“比如?”她抬头看他。
“琴棋书画、女红”
她闷声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学习杀人。”
他又大笑。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让男人对自己心疼心爱?
不过,她什么都不必做,已经让他感到危机重重了,再做下去,他的理智还能在?
“笑什么?我不是在说假话。”她不满,又仰头瞪他。
“那么,容我指导你,说杀人的时候,口气要更狠一点,至少要目露凶光,才会具备说服力。”
“我不必说服你,只要说出事实便成。”
“事实吗?事实是你已经慢慢收起棘刺,慢慢把心思转到我身上,你对我的眼光,已经不是对敌人。”
“是吗?越是胸有成竹的男人,死得越凄惨。”
他的话踩中了她的痛脚,所以项暖儿斜眼瞪他,拚命装出不为他动摇的冷淡模样。
可上官天羽压根不在意,抽掉书,打横抱起她,他在她耳边轻说:“夜深,该安寝了。”
紧接着,热烘烘的身体相依,嘴巴从来不说的情意,在动作里表露无遗。
项暖儿以为他们会坐马车,没想到他会牵起她的手,信步走往热闹大街。
早上,上官天羽亲手替她除去脚链,什么话都没多说,只淡淡落了一句“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她值得他信任了吗?连她自己都没把握。
在她迟疑闪神间,他却又摇头。“我不赌。”紧接着,动手拂过她周身穴道,封住她的内力。
她没反对,只是再次震惊于他的敏锐。
上官天羽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无视于街上人来人往,步伐悠开。
可项暖儿就没办法像他那般闲适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张比女人更漂亮的脸?他不知道自己顶了相爷身份?他不知道这样大刺刺牵看她,一步行过一步会害她变成目光焦点。
这还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堂堂相爷半点官架子都没有,一面走还一面同百姓打招呼。辟,不是该人人敬畏的吗?她坐过一回爹爹的轿子,掀开帘子望出去,百姓莫不是纷纷走避,谁像他这般。
“相爷,听说江南丰收,谷子价格较往年低廉,是真的吗?”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是,你可以从京里运大量丝绸和瓷器去交换谷子,囤粮到冬。”同百姓说话的上官天羽,眼底没有平日的戏谑,只见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