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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震天大吼响彻徐家客厅。
“为什么?”没有过分激烈的反弹情绪,有的只是淡淡的疑惑。
发出大吼的徐成贤,睁着仿佛惊吓过度的瞳眸直盯着徐恩静。
他严重怀疑小妹是因为压力过大所以才会一时胡思乱想,居然说什么要开那种店?
“恩静,你冷静听大哥说,毕业不等于失业,有哥哥在,你什么也毋需烦恼,当然,更别说你要去开那种店,不然你来哥的店里帮忙,我养你就好。”
徐成贤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安抚着妹妹,就怕一时的压力作祟,导致她走上歪路,他这个做人哥哥的自然有责任引导她走回正途。
由于爱好运动的关系,他大学一毕业便自行创业,开了一家多元的运动精品店,两年下来也打下相当好的基础,就算现下身边人手不缺,要他掏腰包养小妹他也爽,只要她别再说要开那什么鬼店就好。
“大哥,你别说傻话了。”徐恩静漾着淡笑,心底也笑着大哥过度的大反应。
刚才他拍着胸口的手就没停过,嘴上虽是说着“疑似”安抚她的话,但她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他这动作是在安抚他自己。
净澈的水眸一瞟,她看见一旁的父母亲脸上似乎也是跟她同样想法,他绝对是在安抚他自己没错!
“我是说真的,你别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听我的去”徐成贤力劝着,但眼前的三人似乎打算当他是背景墙,理都不理。
“你是认真的吗?”身为一个大家长,徐志光认真地看着女儿,脸上倒也淡定,没有儿子那夸张的神态表现。
一旁的吕淑媛暂时不作声,只是看着丈夫跟女儿,没跟着儿子大惊小敝。
徐恩静轻轻地点点头,接着低头开始翻找着包包。
“你不是认真的,别闹了”见父母亲神态认真地聆听着小妹的计划,徐成贤再也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他大手抖动地直指着徐恩静,恨不得现在就掏出她那颗小脑袋,用力地给它一洗再洗,看能不能将那些歪歪斜斜的思想都给洗去!
“成贤,你安静!在你妹妹说完以前,我不要再听见你的声音。”徐志光丢出话,音量甚至没有提高,但眼底透出了讯息——
谁是老大?他才是!
“我”徐成贤很想再说些什么,但父亲眼底警告的讯息他接收到了,逼得他不得不安静,只得乖乖地坐回原位,并用力拉上嘴巴上的拉炼。
老大说了算!
徐恩静拿出了一个档案夹,里头有四张a4纸,上头全是满满的文字,那是她的创业计划以及一份简约的市场调查报告。
生在徐家都是幸福的小孩,但幸福不等于毋需努力,那是父母亲一直灌输给他们的教育观。
在徐成贤学业完成后,父母亲暂借给他一份创业基金,也等于给他一份生存的基本动力。而那笔创业基金是借不是给,并不是当父母亲的计较这笔钱,背后的意义自然是希望孩子们成功,并不是真心地要他们还这笔钱。
徐成贤现今有了好成绩,甚至早早还清了父母借给他的创业基金,那么现下徐恩静离毕业的日子不远了,该是换她了。
当父母亲认真地看着那份数据时,徐成贤忍不住拿出了白纸,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开店很辛苦的,不然你继续念书,我供你!
大哥的好意,徐恩静完全明白,但她有她个人的打算,所以仍是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看见妹妹摇了头,徐成贤颓丧地垂下双臂。
看来她是认真地想去做,现在他说破嘴也没用,她虽然个性温婉乖巧,但偏偏有个固执的坏毛病,通常只要一认定可行的事,要她改变主意可是难上加难。
现在他只能等了,等着她的提案被否决,要不,他也无能为力了。
眼看父母亲一页接一页看着,中途也不曾向徐恩静提出任何疑问,只是慢慢地将文字吸收,接着两人抬起头互看了对方一眼。
徐成贤与徐恩静都知道——结果出来了。
“好,我们支持你。”
简单的一句话,几家欢乐,唯有一家愁。
“干将yin龙霸猛型逼真大老二、二十四段女优变频震动棒、超猛防水旋转g点双震棒、八段式酥麻兔子yin蛋、顶极奢华威而柔、香氛yin媚粉、爽老二半截激情套、猛虎金手指、柔情娇娃背面开襟式睡衣”
徐恩静手里拿着客户的购物清单,将所有即将寄送出货的商品一一放入纸箱内,在确认无误后,再从商品架上拿下满额赠品——无线g点爱爱棒及挑情润滑液。
“阿姐,这次的客户大手笔哦!一口气买了这么多样商品,但我好奇的是,买了这么多给女性用的鸡丝,是不是男性雄风出了什么问题呀?”工读生小芳看着徐恩静手脚利落地封箱,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没办法,谁教这客户一次买这么多伺候女性的用品,实在很难不教人想到这一点。
“这里有客户电话,你不如打电话自己去问问比较清楚吧!”徐恩静笑着将写着客户电话的寄件单递到小芳面前。
什么跟什么啊?她只是负责卖商品,怎么会知道人家买这些用品是为什么?她也没必要知道好吗!
但事实上,这笔订单的寄送地址就在隔壁两条街上,走路的话约莫十分钟,小芳想上门去向客户“问清楚、讲明白”她也不反对。
“哎呀,你别那么认真好吗?我随口说说,你就随口跟我起舞开开玩笑就好,还叫我打电话咧,本来兴奋的心情都被你浇冷了啦!”吼!偶尔开开客人玩笑也没什么,反正客人又不在现场,阿姐老是那么认真做什么?
徐恩静保持着微笑,并没有响应小芳的抱怨,再一次将完全看不出内容物的寄物箱贴上第二层胶带。
在取得父母亲的支持下,一年前她开了这家情趣用品店,也请了就读夜间部的大三生小芳当助手,一切就如同大哥徐成贤所言,开店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但她早有了心理准备。
万事起头难,但辛苦过后所收回的成果效益,比她所预期的好上一倍,当初她看上的便是市场的需求以及高单价的特殊订制品,那净利可是相当可观的数字,就连当初持反对意见的大哥,在亲眼证实了她的成功后,也不再力劝她改行了。
现在她客源稳定,会亲自走入店里的客人有三成,另外七成的客户来自网络上的订单,而她现在手里的商品,便是三十分钟前从网络下单的新客户。
“好了,打电话叫货运来收件吧!”花了两个小时,将这三天的客户订单一并完结,现在可以统一出货了。
收到老板的指令,小芳快动作地拨打电话。
徐恩静拿起柜台中的小钱包,向电话中的小芳比了个吃饭的手势,这才推开店门走出去。
初夏,城市中的空气已教人感到些许闷热,她漫步走在人行道上,思索着该用什么食物来填充空空如也的胃袋?
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分,这个时间一般上班族早已觅食完毕回到工作岗位上,而因为要看顾店铺的关系,她与小芳总是轮流出门吃饭的。
她不喜欢人挤人抢着觅食的感觉,所以她让小芳先去吃饭,自己则避开人潮。
虽然打小在都市里长大,是个标准的“都市囝仔”但她始终不喜欢都市快速的生活步伐,她选择顺从自己的慢活脚步,所以她开店,大小事都由自己做主,毋需急忙地听从任何人的指示工作。
要吃什么好呢?
徐恩静睁着大眼视线由近拉远,搜寻着吃什么好。
蓦地,一道陌生却又不是真的那么陌生的身影,走进她的视线范围内。
他是他!
莫名地,一股冲击的悸动不轻不重地撼动着她。
脚步,不自觉地停下;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
他那性感诱人的唇瓣,有着完美的弧线、丰润的色泽,在深夜的梦境中,她不止一次梦见。
那出奇柔软的唇瓣触碰着她,轻轻柔柔地刷着她的唇,诱得她情不自禁地小嘴微启,害羞却又期待,更是无声息地邀请着他更深入地品尝。
他满足了她的期待,却又不是那么地满足。
湿热的舌尖探出,以着很是徐缓的速度依着唇线细细轻描。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她仍是清楚知道梦中的自己在发颤,舌尖带给她的温热感教她浑身发烫。
也因为是梦,所以,她不懂害羞,更毋需退缩。
舌尖带来的诱惑由外向内,他细细描绘过她的唇线,现在他来到她微启的小嘴中央,轻挑着她的唇,像是要深入,却又总是在徘徊,分明是要人心痒难耐。
是的,他要她心痒,要她受不了诱惑而主动,那是他要的。
然而,他很成功,他成功地勾引出了那生涩的丁香小舌。
舌尖抵着舌尖,他向右旋绕着,相对地,她也很自然地跟随着他的动作,舌尖与舌尖形成了相互追逐缠绕的画面,氛围极其甜蜜浓郁,是恋人那般情到浓时,除了言语之外,更想借着交缠的肢体,索讨与被索讨对彼此最深层、那名为爱的悸动。
相互缠绕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了,进而成了更激烈的索求。
他吮着她的舌、她的唇瓣,力道一回比一回强劲,直到她喘不过气。
迷人炽热的气息离开了她的唇,给了她短暂呼吸的空间,但下一秒,她的呼吸仍是急促紊乱,因为那灼热的气息开始在她身体的其它地方作乱。
她的耳朵、颈项、肩膀、锁骨一路顺延向下。
女人的娇吟,男人的粗喘,这一切都只发生过在她的梦里。
是梦吗?这个问题她不能确定。
因为这些她所认为的梦,都是在见过他之后,在当天夜里、睡前、她闭着眼便开始浮现,甚至都还没能睡去。
算是梦吗?还是她渴望的幻想?
但所有绮丽旖旎的情爱都由幻想开始,当她沉睡后仍是在梦里接续,那就当它只是梦吧!
这些梦她全记得,记得一清二楚,仿佛那都是昨夜里才发生过的真实,她也曾偷偷地冀望过那是真实。
继上回与他擦身而过是多久?一个月前;那么上上回呢?十一个月前。
真是有缘吗?一个许久不见的路人,又再次碰上她总是会在毫无设防的情况下遇见他,几年了?
好多年了,这张鲜明的脸孔,早在她就读高二时就已存在她的记忆之中。
她还记得,那时的他跟自己一样,是浑身带着青涩的男孩与女孩,而多年后的今天,男孩已成了浑身散发着成熟气味的男人。
他认得她吗?认得她这位曾在六年里出现在眼前多次的路人甲吗?还是,只觉得她是名眼熟的路人甲?
走入视线之中的高大身影拐了个弯,但他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走进一家复合式餐厅内。
徐恩静知道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该经过思考,但一见他的身影在某个定位点上,身体的动作却超越了大脑转动的速度,脚步自然地向前、拐弯。
接着,当大脑开始正常运作的同时,她已置身在复合式餐厅内,位置就在他邻桌的对面。
只要有意,他们抬起头来便能搜寻到对方。
只是,那男人打一进门点好了餐便低着头,长指专心地对着平板计算机动作,不曾看过她一眼。
当服务生为徐恩静端来一杯柠檬水,打一开始便不断凝睇他的视线中断了,她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压下即要泛起的苦笑,打开精美的菜单,不多做思考便点了一份简单的套餐。
当服务生自身旁离开后,徐恩静拿起水杯就口喝下了带着淡淡柠檬香气的水,但她吞下的,不止是润喉的柠檬水,也同时吞下了自己慢了一拍的懊恼。
懊恼又如何?那改变不了她干了蠢事的事实。
打他的人一出现,她就看不见其它东西,还一路跟随着人家走进了这家餐厅,脑子里甚至想着她日里夜里偷偷幻想过不止一回的情境,她以为她在干什么?
怎么像个变态似地跟在人家**后面,甚至早早“意yin”了他无数回合?唉这不是发春是什么?
她,徐恩静,一个不断令众追求者心碎的女人,居然对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发春,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她那个不断保护着她的大哥,谁敢追求她,他就打得对方不敢上门追求,他哪会想到长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其实骨子里早对别的男人猛流口水了?
他要是知道真相,肯定又要逃避现实了,就像现在他仍是四处对别人说她在卖玩具
唉,算了吧!做人要面对现实,有幻想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背景,又有什么样的喜好,她全然不知,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她哪来的勇气去面对他?
谁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烂人?
好吧,这一点有些牵强了,因为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身上的衣着虽然休闲却很有型;高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教他看来温文儒雅;净白的肌肤让他就像一个长期坐办公室的高阶白领族,他不可能是个好吃懒做的烂人。
那谁又知道他家中有无妻小了?说不定他早早就成了某人的丈夫、某个孩子的爸,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所以,她要面对现实,她鼓不起任何勇气追求一个陌生人,她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人,只有本钱去作白日梦,没有本钱去做任何冒险。
徐恩静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要认清现实,她要阻止自己去做任何可能是愚蠢的行为;就在她第三次重复告诫自己时,服务生来到她的桌边,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您点的餐点。”服务生轻巧地将她点的套餐送上餐桌,并将账单夹放到桌角便安静地离开了。
徐恩静拿起叉子卷着刚送上桌的意大利面,视线再次移动,缓缓地定在斜对面的男人身上。
此时此刻,他的长指已离开平板计算机,正专心地用着餐,视线依旧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他没有看见她,她知道。
就算看见了又如何呢?她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陌生人,一个擦身而过好几回的陌生人,他或许会觉得她眼熟,但那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总是在不同的街道上遇见彼此,只是巧合吧?她不会傻傻地当这一切是什么天杀的旨意,她清醒得很。
收回凝视的目光,徐恩静低下头开始用餐,她强迫自己专心,要求自己的视线只能在桌面的食物上,不能再看他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被她所注视的男人却在这时选择抬起了头。
他放出了视线,而且目标正是她。
而他手里的计算机浏览的不是别的,而是她——各个不同时间点及不同角度的她。
他,年东允,迷恋着这个名叫徐恩静的女人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