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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除夕到来,辽岳城在除夕之夜飘起鹅毛大雪来,道理全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街上行人全无,无奈道路被阻塞,京中晚了半个来月,才收到君清曦的贺岁陈词。
自青竹眼睛受伤不方便照顾木婉晴后,紫月担当大丫鬟,负责木婉晴的饮食起居,怕木婉晴受不住西北的苦寒,熬了两个通宵,做了一件毛绒绒的兔毛袄子给木婉晴加暖。
因此木婉晴整个人被包围在温暖里,身上有厚厚的兔毛袄子温暖心窝,手里抱着暖炉,脚边还放着一个炭盆,将她脸颊也暖得红扑扑的。
君墨彦每日里都会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墨黑药汤到木婉晴面前,看着她将碗里的药全部喝完,亦如往常一样在她的脸颊偷了个香,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去忙他的事情,辽岳郡王的实力还有一部分被藏,因此他费了一些力连根拔出。
因此这些日子君墨彦变得很忙禄,尤其是在这位皇帝派人的监视的内臣方德的眼皮下,他与木婉晴的两人时光越来越少。
木婉晴这两天都忙着与墨贤研究青竹眼睛,墨贤对于青竹的病情也很好奇,因此非常积极的治疗。
经过两天的观察,木婉晴打算为青竹动一次眼部手术,只是墨贤打看法与木婉晴颇为不同,因青竹失明是掉入地缝,青竹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石头坠落伤,因此石头砸中青竹的头部造成神经系统失灵,从而失明,得采取保守治疗。
两人因为不同的病理分析坚持自己的想法,因而久久争持不下。
青竹道:“王妃,奴婢相信您的医术,就按照你的方案治疗吧。”
墨贤有些无语的看着一圈纱布蒙住眼睛的青竹,真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子去当实验品,死忠也不能做成这样?
木婉晴点点头道:“好。”说着抬头看向一旁有些风中凌乱的墨贤,“放心,我会采取保守治疗。”
木婉晴心里有些明白墨贤在想什么,他一定以为自己会在眼睛上动刀子,然后像缝合心脏那般用线一点点缝起来。
墨贤一脸严肃的站在原地,有种要化身为石像的架势。
木婉晴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低头去准备她的工具刀子。
房间外面,紫月与莫凡守在门口,杜绝一切不相干的人前来打扰。
望着紧闭的房门,紫月低声问,“莫凡,青竹姐是怎么受伤的,她的功夫那么高,谁还能伤害到她?”
对于不会功夫的紫月来说,青竹就是她崇拜的偶像,她怎么也没想到,武功不凡的青竹会遭遇不测。
莫凡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喃喃道:“那是她的劫。”躲都躲不掉,他本想抓住她,却还是抓了个空,她才因此掉进地缝里,受了那么些罪。
回想起他们在地缝里的遭遇,莫凡不由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回想。
紫月见莫凡不愿意多说什么,抿了嘴角,垂下了头。
房间里一直很安静,好似里面并没有人一般。
直到两个时辰后,木婉晴放下手里的显微镜与镊子,墨贤一直站在一旁拿着一盏手电筒帮木婉晴打光,为了能精确的模拟出手术灯的效果,木婉晴在手电筒口盖了好几层的布。
墨贤问,“怎么样?”他刚刚一直当隐形人,不敢打扰木婉晴做手术,就怕其中出现偏差。
木婉晴道:“很顺利,”说着拿起手里的镊子,镊子末端夹着一块红色的颗粒,“我找到了这个!”
墨贤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木婉晴手里镊子尖端有东西。
木婉晴快速做收尾工作,将青竹的眼睛重新包上纱布,青竹还处于昏迷之中,整整手术过程她都是睡过去的。
为青竹重新盖好被子,木婉晴解释道:“这颗血沙我是从她的眼部神经血管里找到的,一般情况下,眼睛进了沙子是不会进入到那里面去,而是通过分泌的眼泪排出去。”
“你的意思是因为这块沙子进入到青竹的眼睛里面的神经,她这才看不清楚的吗?”墨贤很好学的问道。
木婉晴点点头,“的确如此,她再修养一个月就可以拆掉纱布,重见光明了。”
木婉晴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站起身来,“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着拍了拍墨贤的肩膀,一副将重任交在他手里的郑重感。
墨贤点点头,“你去休息吧。”这要是让君墨彦看到木婉晴有些疲累的样子,定会指责他没有照顾好她。
木婉晴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守着的莫凡与紫月忙向木婉晴行礼,紫月兴冲冲的跑到木婉晴面前,一手拉住她的衣角问道,“王妃,青竹姐的眼睛没事吧?”
这句话也是莫凡想问的,他站在一旁虽不动声色,却竖起耳朵,等着木婉晴宣布好消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隐隐紧张与担忧。
木婉晴道,“手术很成功,也找到了她失明的原因所在。”
莫凡与紫月同时松了口气,木婉晴道:“你们也别急着进去看望她,她身上的麻醉还没散,还需要好好休息。”
调转方向准备进屋的莫凡陡然停住脚步,紫月拉着木婉晴的手往外走,“王妃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帮您去做,先垫垫肚子,年夜饭还有点早,晚上还要跟王爷一起守岁,看烟花,奴婢让下人帮忙去多买些烟花回来。”
木婉晴点点头,没想到来古代的第一个除夕夜是在西北辽岳过的,虽然没有京城热闹的盛京画面,但彦王府的人都在,自有一番热闹。
“木婉晴!”一出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木婉晴转头,一阵冷风吹来,带动她鬓边的兔毛,软软的。
君清曦站在一棵掉光叶子的树下,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看着木婉晴两眼发直,他还是第一次看木婉晴如此可爱的打扮,白色的兔毛衬托她的脸颊越发的白皙可爱。
木婉晴眨眨眼问:“有事?”
君清曦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盒子递给紫月,话是对着木婉晴说的,“新年快乐!”
木婉晴一笑,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紫月捧在手里的木盒,“送的是什么?”
第一次收新年礼物,总是有点期待的,君清曦那么富有,可不会送太寒酸的东西。
木婉晴猜测着,手已经伸到紫月面前,从她怀里接过木盒子打开。
君清曦有点意外木婉晴会如此打开盒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是……”是他一刀一刀亲手刻画出来的。
君清曦的话也只说到一半,木婉晴已经从木盒子里取出木偶把玩,嘴角的笑意有些莫测,“曦王爷富可敌国,怎么也得送金珠美玉吧,送我一个木偶人?”
君清曦的嘴角抽了抽,“富可敌国的人可不是本王,你家夫君才是,你是多缺钱,老想着金珠美玉多俗气!”他差点翻个白眼来表达内心对木婉晴的鄙视。
木婉晴笑了笑,耸耸肩,“我就是那么俗气的人,曦王爷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
君清曦气笑了,“呵呵,本王可是听说陵墓里的宝藏如山堆积,当初不知谁为了能早点救人放弃了宝藏,木婉晴,在我眼里,你不俗气。”
木婉晴被反驳的无语,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木偶人,笑道:“这个是你做的吗,怎么不雕刻一个木簪什么的?”那种东西实用一些。
紫月心一跳,王妃可真敢讲,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那醋坛子又要翻了。
君清曦问:“这个木偶比较可爱。”当初他也想过给木婉晴雕刻一支木簪,但碍于身份,送簪子给皇婶实在是太有些滑稽了,还不如雕刻一些木偶。
木婉晴点点头,“谢了!”虽然不是她喜欢的东西,但君清曦既然送了,她哪有不收的道理。
君清曦一笑,“改天我再雕刻一个童男送给你凑成对!”
木婉晴点点头,将木偶放回到木盒里关上,“没什么事了吧,我回去休息了。”说着对君清曦挥挥手。
君清曦一笑,那句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目送木婉晴的背影渐渐远去。
君清曦:本来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烟花,看你的样子,也是不想的吧!
木婉晴回到房间里,吃了紫月亲手做的蒸饺点心后小睡了一觉,眼看夜深渐深,依旧不见君墨彦的身影,木婉晴披了一件狐狸毛披风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瞬间,一串火星沸腾到天空,在天空炸开一朵朵灿烂的花朵。
木婉晴抬头仰望星空,脑海莫名浮现一句:新年了,木婉晴。
君墨彦抱着一束花不知从哪冒出来,待到木婉晴回神,他已站在她面前,微笑着将手里的花送到她面前,“送给你,新年快乐!”
木婉晴一笑,这是她收到第二份新年礼物,虽然跟之前的一样有点……廉价!
接过花,木婉晴扑向君墨彦搂住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
君墨彦搂住木婉晴的腰,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天空烟花绽放,五彩缤纷,他抱着木婉晴感觉像抱着全世界。
天地在旋转,他的心却飘在半空悠闲自得。
君墨彦也担心自己转圈太多会令木婉晴头晕,停下旋转动作,搂着她一起看天空烟花三月。
木婉晴道:“这个年有你在身边,真好。”
君墨彦道:“今天是我们新婚的第一年春节,还有第二年,第三年,到那个时候,你的肚子里应该有我们的孩子了!”
木婉晴侧头看向君墨彦在烟花下半明半暗的侧脸一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是突然冒出心里的一句话,却被她一下子说出口来。
君墨彦想了想,“儿子吧。”
木婉晴哦了一声,没有接话,是个男人大概都希望有个儿子吧。
木婉晴歪着头问,“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
君墨彦道:“事情都处理到尾声了,为了能跟你一起愉快的过年,已经马不停蹄了。”
木婉晴噗嗤一笑,“饿了吧,先吃年夜饭吧!”
“早就饿坏了!”墨贤从某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摸着肚子一脸的委屈,“墨彦刚刚要给你一个惊喜,这不把我们这些幕后功臣都给忘记犒劳了!”
木婉晴看了看手里的花,又抬眼看向君墨彦。
君墨彦尴尬一笑。原本今天他一直在处理郡王余党势力的事情,是墨贤跑来告诉他君清曦那小子给木婉晴送了一个木偶,并提醒他要给木婉晴一个惊喜,不能输给君清曦那小子。
他也不知道要给木婉晴什么惊喜,思前想后还是让墨贤给自己出出主意,墨贤可是经常在风月场合混的,能出的点子也多。
好不容易给木婉晴一个惊喜,这边不靠谱的朋友就给自己拆台,另他很无语。
墨贤自觉说错话弄得气氛有点尴尬,咳嗽一声道:“走走走,吃年夜饭了!”
君墨彦牵起木婉晴的手,将墨贤远远挤在身后。
“这花喜欢吗?”君墨彦问,墨贤说女人最喜欢花了,尤其是现在辽岳冰雪封城,找好看的花就更难了,但再难也难不倒他。
木婉晴点点头,她并不讨厌花,尤其是手里这种粉粉嫩嫩的花,也难得君墨彦如此浪漫的情怀。
被认可君墨彦扬唇一笑道:“那以后每年春节,我都送你一束花,一起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