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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儿照着西装外套里的名牌,寻到了台北市出了名的高价位百货公司,再找到了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专柜,华丽的装潢让她有些却步。
不知道一件要多少钱她在心里嘀咕着。
在挂着的一套套西装中找到了和她手中相同的衣服,趁着专柜小姐在招呼着其他顾客时,她偷看了眼标价,跟奋斗目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哇咧!
这这是标错价了吧?怎么多了一个零?
还是,上面的货币单位是日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吓人的五位数?
不过就这么一块黑不溜丢的布缝一缝而已,凭什么一套就要她一本半的稿费?而且还是因为快换季打折才“只”要她一本半的稿费。
呜肉痛
呜呜好贵啊呜呜呜损失惨重
她哪知道那样没什么特色的西装会这么贵,不然她才不会说要赔他外套,请他吃顿大餐,花个几千块就解决了咩。
抚着发麻的头皮,她闭上眼睛丢出信用卡,然后大笔一挥签名。
唉,看样子欧洲九日游的计画铁定要泡汤了。
“小姐,买给男朋友吗?”专柜小姐帮她将西装放进袋子里,给她一个制式的笑容“这几套也不错呢,要不要一起带?”
闵儿脸上一阵发烫。
“不不用了。”她无法解释前因后果。
不过,买给男朋友
呵!这种感觉真不错呢!
以前到百货公司血拼,除了买给自己穿的之外,不外乎是帮父亲或母亲添些新装,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可以让她名正言顺的享受另一种花钱的乐趣,代表她已经脱离了孤独的单身生涯,会有个人疼她、爱她、关心她,穿奋斗目标她为他买的衣服啧啧!想起来就觉得很幸福。
不过,她可能得一个月交出四本书才能过这样的生活,否则随便帮他买套西装就要让她的钱包大吐血了。
唉!想太多,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闵儿收拾起胡思乱想的心绪,拎着西装朝名片上的地址前行。
她下经意地瞄了眼手表,长短针明白地指示着——三点四十一分。
咦,不是应该快五点了吗?
记得第一次出门时就已经是三点多了,差点出车祸后又回家换衣服,包扎了一下伤口,再赶到百货公司,怎么说也不该还是三点多吧!
她再仔细地看了一下手表,这才发现表坏了,指针一动也不动,看样子是被他抱着跌到地上时碰坏的。
怪了,又是三点四十一分,和她梦见他后醒来的时刻分毫不差,莫非上天真的要他们在这个时刻相见?
一连串的巧合让闵儿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冥冥中似乎有个未知的力量将她和他紧紧地系在一起,那种前世注定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
来到名片上写的那间大学门口,闵儿有点茫茫然,虽然知道他在数学系,但他的职务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她也不清楚在这么大的校园里要怎么找他。
重新把名片拿起来看了一下,幸好还有电话。
她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电话那头很快就有人接了。
“喂?”是个柔柔的女声。
一阵不悦迅速地占领闵儿的心,像是个满怀疑心的老婆,突然发现丈夫的办公室里多了个下该存在的女人。
心头莫名涌起了酸涩,更多的不是滋味,她大声地问着:“请问易水寒在吗?”
“易教授在上课,请问你哪位找他?”
易教授?
原来他是数学教授。
闵儿回想起早已深深烙在脑中的形象,严谨的模样的确是很适合这种一丝不苟的职业。
只不过,数学是她求学时期最可怕的梦魇,从学校毕业后,除了数钱和计算交稿日期之外,她就不曾和这个折磨了她十几年的东西打过交道,没想到现在居然会认识一个
在数学系授课的教授,还真是有点冤家路窄。
闵儿故意用着一种跟他仿佛是对情侣的语气,甜甜软软的笑了笑“我是他的朋友,麻烦你转告他,我帮他把衣服拿来了,请他下课后到校门口来接我。”
“喔”电话那头的口气有些怀疑“我会转告他的。”
挂了电话,闵儿有种胜利的喜悦,好像刚刚在某场比赛中占了上风。
但是,那个女人很理所当然的帮他接电话,再加上最后那有点不相信她的语气,让闵儿感到仿佛心里压了个重物。
她站在校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心中猜测着那个女人的身分。
“那应该是他的助理吧?”她告诉自己“不然,就是他的学生,只是恰巧在办公室里接到了电话,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的。”
想了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她觉得好过了点,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周围的风景,她似乎有个预感——接下来的几个月,她将会常到这儿来。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易水寒,请问你是不是”他顿了一下“是不是要把衣服还我的那位小姐?”、
什么叫“要把衣服还他的那位小姐”她明明就有把名字告诉他,没想到他竟然完全没放在心上,她不禁有点沮丧。
“是啊,我是夏闵儿,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可以出来接我吗?我不知道你的办公室在哪儿。”
“我现在还有课,暂时走不开,我请我的助理过去拿就好了。”易水寒的语气还是淡淡的,让她寻不出一丝代表高兴或不耐的情绪。
“不行!”闵儿断然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声音大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你没有试穿怎么知道合不合身?说不定我买的尺寸不对,你还得找人修改,那多麻烦。”
简直是开玩笑嘛!
忍着心痛花了大钱,就为了找寻和他更进一步的机会,他怎么可以叫那个什么助理代替他来,那岂不是等于叫她将那些钱扔进水里,扑通一声就没有了。
这个机会值好几万块呢!是她辛苦熬夜写稿才赚来的,全拿去买乐透搞不好还能中个头奖,她才不肯轻易放弃呢!
易水寒有点无奈,不过有了几个小时前的经验,他知道答应她的要求是最好的方法,否则可能又要听她开始述说她是如何地坚持她的原则。
“呃好吧。不过现在我研究室里有几个学生,你可以再等我一下吗?”
还要等喔!
“等人”是除了赶稿之外,闵儿最不喜欢做的事了,而且说下定这一等下去还会产生变数,她宁愿选择主动出击。
“这样好了,你告诉我你的研究室怎么走,我自己过去找你。”
“嗯,你记一下”拗不过她,易水寒只能很勉强的答应。
顺着他的说明找到他的研究室,闵儿先简单地梳理一下微乱的发丝,再换上一副自认为应该会迷死一大堆人的笑颜,轻轻地敲敲门。
“请进。”没错,是他的声音。
她开门走进去,不大的空间,靠墙摆了几个大书架,角落有张深色的书桌,易水寒坐在书桌后头,书桌前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好奇地转过头打量着她,其中有个女的还对她笑了笑。
她没去在意那个女的莫测高深的眼神,故意装做很熟稔地朝易水寒打了声招呼“你先忙,我等你。”说完就很自动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易水寒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继续向那几个学生交代未完的事“那就先这样,你们回去再补充些资料,下星期一把报告交给我看。”说完,他向学生们点点头,几个年轻人鱼贯地定出研究室。
那个对着闵儿笑的女孩临走前,还刻意走到她面前,扬着眉对闵儿小声地说:“拜拜,来还衣服的小姐,哈!”
闵儿愣了一下,但她立刻就了解了,这个女孩就是刚刚接她电话的那个女的,方才易水寒在电话中对她的称呼一定被她听到了,她早就识破了自己装做跟易水寒很熟的假象,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最后的那一声“哈”根本就是在对她挑衅嘛!
闵儿的脸涨得通红,却也拿不出任何办法,看着那个女孩扬长而去,只能在心里把易水寒臭骂了一顿。
早把名字告诉他了,可他不仅忘了,还在那个女孩面前出她的糗,早知道就吐几口口水,不然也抓几只虱子放在他的新衣服上,哼!
易水寒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闵儿偷偷地骂了好久,他起身定到她面前,沉默了老半天,才冒出一句该死的问话。
“呃抱歉,我忘了你贵姓。”
老天是公平的,也许他是许多人眼中传奇的天才,但他的天才只出现在数学上,对于其他方面,他则是全然的笨拙,尤其是人名与脸孔,他永远都连不到一块。
闵儿用锐利的眼神将他一寸寸地凌迟,咬牙切齿的说:“我姓夏,夏天的夏!”她在心里念上数十次南无阿弥陀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真的闹出杀人命案。
“嗯,夏小姐。”他还是很正经地板着脸,丝毫感受不到闵儿可怕目光的威胁。“不好意思,因为我今天的课很满,所以实在没时间——”
“算了!”闵儿挥手打断他的话,突然发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连忙换上刚进门时的笑脸“我是说我不介意,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别这么说,反正我也没迟到,刚好赶在上课钟响时进到教室。”
看样子他是个很认真的教授呢!居然这么在意上课会不会迟到。闵儿感到有些赧然,她一向是最没有时间观念的。
以前还在念书时,她就是教官最注意的那号人物,偏偏她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来解释她迟到的原因,让教官们一见到她就头痛。
她没想到易水寒是个将时间掌握的如此准确的人,或许,和他是数学教授的身分也有点关系吧。
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神情彷佛是与生俱来就是如此的严肃,灼灼的目光烘着她的脸蛋。
闵儿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努力地忘记刚才那个女孩挑着眉看她的表情,也不再去想
他三番两次忘了她名宇的不愉快。
拿起手上的西装,她漾着甜甜的笑,讨好的说:“你先穿看看合不合身。”
她知道一定是合身的,因为她是带着“样板”买来同款同尺寸的西装,可若就这样莎哟哪啦归档封箱,她这番大失血又有何意义?
易水寒没有开口,只是很听话的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接过新外套穿上。
闵儿很自动的帮着其实不太需要帮的忙,扯扯下摆、扣扣钮扣,再拉拉他的领子,活像是个送丈夫出门的小妻子。
研究室内并没有穿衣镜,易水寒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只好将视线移向她,她看起来很忙,以他为中心打转着,绕过来又绕过去的,最后才停在他面前,纤细的手指一会儿抚抚他的口袋、一会儿又调整一下只是略微碰歪的领带。
他的脸有点发烫,毕竟这样的接触似乎是过于亲密了点,他们认识还不到三个小时,而她居然可以如此靠近地整理着他的衣饰。
不过,他并没有拂逆她的好意,她的动作是这么的自然,好像这本来就是她应该要负责的工作一般,
虽然之前见过一面,但这次他才认真的打量她。
她不高,身型娇小,大约只到他的肩膀,而且是已经穿上了有跟凉鞋才有的高度。
但或许是因为比例的关系,她看起来并不如真实身高这样小。
她长得应该算是很漂亮了吧!
小小的瓜子脸上有着双闪闪发亮的明眸、卷翘的睫毛、小而挺的鼻子、略噘的唇、微现的酒窝呵,对了,还有一口足以拍牙膏广告的贝齿。
但她最吸引他目光的,却是那张漂亮小脸上随时漾着的古灵精怪,像是一分钟能变换一百个表情。
因为她的表情,让原本漂亮的容颜很容易被忽略,反而是让人对她随着话语改变的表情印象深刻。
莫名的,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一小圈、又一小圈的涟漪。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一向都是与刻板的他扯不上关系的。
若非他冲出马路英雄救美,他们也扯不上一点关系的吧!
那纯粹只是个意外,而身为数学家的他的世界只有“准确”两宇,他是不会让任何“意外”存在的。
他救了她,她也还给他新西装,一减一加刚好一笔勾消。
他朝她礼貌的一笑“谢谢你。”
可闵儿根本没预计就这样算数,她还没把怪梦给弄清楚,怎么能到此结案?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她继续笑着望向他,一副没打算要走的模样。
都快六点了,她忍痛买了新西装送来还他,他请她吃顿饭也不为过吧?
然后,趁着烛光晚餐的机会,顺便跟他聊一聊,了解一下他会不会也作了什么怪梦,这不是正好吗?
闵儿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易水寒。
至于和几个室友的约会,早在八百年前就让闵儿忘得一乾二净。
易水寒被她看得有些窘,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应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她她她她不是应该要走了吗?
他没有太多与年轻女性接触的经验,以前他专注于课业,后来专注于研究,就连恋爱都没谈过,曾有几次试着和朋友介绍的女人出去约会,也只会带人家去看展览,一逛几小时都不出声,当然,也很自然的再也没有下回。
何况理工科系向来是以男学生为主,他母亲早逝,家中也只有兄弟,从小到大,他可说是没机会和女孩子相处,所以,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年轻的女孩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简而言之,他的脑子里除了数字和种种不同的几何图形之外,实在找不出一丝丝罗曼蒂克的神经,当然也就无法解读闵儿眼中呼喊的光芒。
她到底还要做什么?
易水寒心里完全没个底,这个答案比任何一个数学问题都还要叫他难解,他宁可坐在研究室里花一整天去解开一个超难的数学题,也不愿去猜测一个脸上映着古怪笑容的女孩的心思。
麻烦的是闵儿就这么抿着唇站在他面前,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像是等着他给她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回答。
“你你”一个问句在他嘴里转了好几个弯,就是说不出口。
易水寒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自称“很有原则”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所有的数学题目都有逻辑可循,然而女人的思绪却永远是在逻辑之外,即使是提出相对论而令世人推崇的爱因斯坦,也无法计算出女人的心事。
半晌,他突然想出了解决难题的答案,带着兴奋的语气问:“你是不是要我补西装的钱给你?”
听到这句问句,闵儿差点跪下来,莫非数学家的生活中就只有数字?
真想告诉他,她若是在乎那些钱,就不会费尽心思的去百货公司找来相同的款式赔给他,而且还忍着几乎比生孩子还痛的痛苦才有勇气把卡拿出来刷,现在他居然还怀疑她是不是为了钱才厚着脸皮留下来,难道他的脑子里就不会去思考些风花雪月的事吗?
她嘟着嘴,猛力的摇头。
易水寒的心一下子荡到了谷底,那感觉就像是花了老半天才解出来的答案被老师打了个红色的叉叉,考卷上醒目的画了个大大的鸭蛋。
那她到底要什么?
他的眉心纠结着,足以夹死一只苍蝇,从来没有过和女人玩心理游戏的经验,头一回遇到的对手居然是这个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的夏闵儿,真搞不懂她天使般的外表下,到底有着什么样稀奇古怪的念头。
他开始后悔今天下午怎会走那条路来学校,才会认识这个让人猜不透的女人,而且还让她找到自己的研究室,那似乎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
可是,她偏偏不是什么大恶狼,只是个脸上时常变化着不同表情的小姑娘,最多也只能说引“娘”入室
他沉默地出神思量着,一时也忘了再去猜测她的想法。
见他不出声,闵儿乾脆装出全身饿到没力气的模样,噘高小嘴,夸大的言语毫不避讳的暗示着说:“为了你的西装,我找了一整天,东奔西跑的,连午餐也没吃啊!
不对,我是根本就没吃过东西。”
“呃”他回过神来,涨红着脸“这这这”她为什么不吃饭?他又不急着要那件西装外套啊!
“啊!头好晕怎么晃得像地震呀大概是贫血了吧”闵儿故意站不稳的摇了几下。
易水寒七手八脚的扶住她,急忙问:“那怎么办?”
啊咧!
闵儿从假装的无力变成真的无力,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啊?她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
“肚子好饿喔”她故意用手抚着肚子表示自己真是饿扁了。
“你肚子饿就先去吃东西呀,西装不用还我也没关系的。”易水寒忙不迭的点头,很怕这个瘦到仿佛腰一碰就断的女人昏倒在这里,连扶也不敢太用力。
“不行啊,你为了救我才弄破的我我要买西装还你啊。”她委屈的咕哝完,又用着他绝对听得到的音量自言自语“回家记得量量体重,大概又饿瘦了两公斤吧。”
易水寒并不懂女孩子的心理,更不了解她分明就是假装,只是很实在的把她透露的线索照前因后果整理归纳,正经的问:“我叫便当给你吃好不好?”
“便当”闵儿转瞬间变换了一百个怪异的表情,完全能体会小丸子脸上为何常出现那些线条与嘴角的抽搐。
她花了一本半的稿费买西装还他,他竞只打算请她吃个便当引这个便当可真是贵啊!
既然拐弯抹角的方法无法让他开窍,闵儿并不介意用些当头棒喝的方式,她一向是很主动的,否则也不会为了想再见他一面,以厘清困扰她许久的怪梦,而去编些什么要赔人家西装的烂理由。
易水寒在一旁很严肃地望着她,他以为她在思考想吃什么口味的便当,便很好心的提醒着“你想吃排骨便当呢,还是鸡腿便当?我们学校门口那家的爆肉饭也不错”
他自顾自地数说着便当的种类,浑然没发觉闵儿的脸色已经有点铁青了。
“易水寒,你待会不吃饭吗?”她忽然丢出一句话,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叫他的名宇。
“要啊。”他点点头。
这嘛卡差不多一点。
闵儿撇撇嘴,随后又漾开甜甜的笑颜“既然我饿了,而你也要吃饭,那我们一起吃,正好有个伴,不是吗?”
“喔——”易水寒总算搞懂了。“那我打电话叫人送两个排骨饭来吃好不好?”
他纯粹只是询问她觉得排骨饭如何,反正他永远都只会叫排骨饭。
昏倒!还在跟她谈便当的事。
闵儿咬咬牙,看样子不使出杀手鐧是不行的,都已经花了几万块了,她不在乎再多花一顿吃饭的钱。
她抬起头,脸上有着明显是用挤出来的笑容“我不想吃便当,我们出去吃饭好吗?我请你,算是向你道谢。
易水寒愣了一下“不是已经赔了西装了吗?这样就够了,不用再请我吃饭了。”
“人家就是想请你吃饭嘛!”她斜睨着他,语气中有着撒娇似的微嗔。“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耶!单单只是赔你一件西装怎么能表达出我的感激之意,若是在古代,那是要”她差点口无遮拦地将“以身相许”四个字说出来。
“要什么?”易水寒很认真地问着,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种英雄救美的事若是发生在古代会有什么结果。
闵儿瞪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知道他并不是有意耍贫嘴,只是很顺口地追问,她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向以聪明伶俐着称的她,怎么可能看上这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两人还发展到了床上?
可是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若不是她醒来时总是独自一人面对孤单,她真要以为那个梦境就是现实了。
或许,是前世欠他的吧。
她苦笑了一下“要请你吃饭,可以赏光吗?”
易水寒现在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坦白率直的女人,就他以往屈指可数的约会经验,每次他问那些女人要去哪里、要吃什么,她们的回答不外乎是“好啊”、“随便”、“都可以”这些没有任何主见的答案。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所以他也就很听话的带她们去巷口那家排骨饭,再带她们去看展览,接下来的发展当然也就都很自然的无疾而终,屡试不爽,比什么毕式定理都还要精准。
哪像这个怪怪的夏闵儿,不只是有主见,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推翻了他要请吃便当的提议,反而还要请他吃饭,他一时倒怔住了。
关于女人主动请吃饭的标准答案,课堂上老师没教,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是不肯答应,而是这个邀约来得太突然了,况且她已经赔他衣服了,若还让她请吃饭,这不是太占人便宜了吗?
数学上一减一等于零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一减二就等于负一了,那岂不是反倒欠她一份人情?
易水寒默下作声地思忖着这个很简单的数学问题,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的沉默看在闵儿眼里,还以为他不答应,她真恨不得一脚往他小腿上踹过去,她都已经抛下矜持主动邀他了,这个闷闷男居然还在摆他的臭架子,难不成还要请八人大轿来抬他才肯定?
不行,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以功亏一篑呢?
闵儿努力克制想开口骂人的冲动,用手指推推两旁的嘴角,好让嘴唇的角度往上扬,即使这个笑容看起来很僵硬。“好吧,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我们走吧。”说完,她主动地扯着他的袖子,半强迫地将他拉出研究室。
易水寒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她走,袖子在她手上,总不能硬扯回来吧。
反正只是吃顿饭,也不会少块肉、掉块皮,而且对方又是如此的“热诚”理由又是那么的充分,说什么也不能不答应。
只不过,这算是约会吗?
易水寒心里卜通乱眺,对于感情,他一向是很迟钝的,可是再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也总有几个细胞能感受到闵儿异乎寻常的热情。
可是,她说是为了报答他今天下午救了她,所以才要请他吃饭,这和“约会”两个宇应该扯不上关系。
另一个可是,她明明已经帮他买了衣服,为什么还说要请他吃饭呢?
许多问号在他脑中旋转,打从她走进他的研究室后就没停过,一切都是来得那么措手不及,在他还没有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就已经和她一起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