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念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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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赛家客厅

    “出了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

    “奉能,你口气好点儿,不要那么凶,会吓着珍珠的。”赛老太太指责儿子脾气太坏。

    “妈,我在教训女儿,你不要管啦!”赛奉能不得不承认女儿很聪明,懂得找靠山,当她说要带个人回国给他一个惊喜,他就在怀疑了,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我在教训儿子,你也不能顶嘴!”

    “妈”赛奉能无力,用眼神示意老婆帮忙。

    “妈,我们到旁边坐着,你很久没见到你的小孙子了吧,他在那儿等奶奶呢!”摩莉将赛老太太带到不远的沙发坐下。

    “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孩子!说,你为什么没有遵守当初的承诺?”赛老太太稍走远,赛奉能继续炮轰。“什么承诺?”早知道回英国只会挨骂,她就死赖在台湾不走了。

    阿望说爹地担心她被坏人欺负才怪,他还是对她很凶!

    “你说要到台湾陪奶扔,可是每次我打电话去,你都不在,为什么?”赛奉能是气过头了,女儿的任性让他差点失去她,心中的恐惧不散。

    不想回答,珍珠遂以沉默回应他的唠叨。

    “不说话是默认你不在花莲,跑到台北去疯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你谁准你的?”什么态度!?

    “当初我要到台湾,你原本就不准了,所以我没待在花莲跑到台北,也投什么不对。”

    “你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试试看!”他从来不打子女,但若他们太过分,他不惜破例。

    “奉能,是我准的!”赛老太太边逗着小孙子,边注意这边的情势,她答应孙女要护着她的,不能食言。

    “妈”

    “多四处走走有什么不好,这样才能增广见闻呀!你当初要来美国不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现在珍珠学到你这一点,你怎好意思怪她?”

    “可是她去台湾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她安分的待在花莲,不就什么事也没有?”

    “她在花莲的时候就被抢劫了。”

    “被抢劫!?”天,为什么他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事?

    “你送我的那个背包被抢走了。”珍珠回答。

    “背包被抢走?”赛奉能不知道那个人那么想赢得这次的竞标,更不知道因为他的暗示,给女儿引来了杀机。

    “如果你心疼背包被抢走,我可以用零用钱买还给你。”珍珠好伤心,只能如此解释爹地的口气。

    “你以为我在乎一个背包?戒指脱下来!”原本以为东西放在她身上最安全,没想到反而为她招来祸端,他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快速的脱下戒指递还给父亲,珍珠脸上的表情好伤心。

    她好难过,阿望骗她,她不应该回美国的,这里根本没有人关心她,爹地连送她的东西要回去了,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要回台湾!”她要回去找阿望,只有阿望会要她!

    “回台湾做什么,再被人追杀吗?”

    “阿望会保护我的,他不会骂我”觉得好委屈,珍珠嘤嘤哭了出声。

    “阿望?他是什么人?”

    “我男朋友!”她想大声回话,抽抽噎噎的声音却让她破功。

    “男朋友!?在台湾停留这么短的时间,你也能交到男朋友?”赛奉能嗤之以鼻,不相信那是多认真的感情。

    “奉能,珍珠这回是认真的。”赛老太太这回跟到美国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因为孙女的婚姻在事全得仰赖她从中穿针引线了。

    “小孩子谈什么恋爱!”

    珍珠吸了口气“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嫁给他!”

    “别说要嫁到台湾那么远的地方我不同意了,你现在才几岁,还要管我的事业,我不会答应你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从来就没说过要接管你的事业,对你的事业更没兴趣。”

    “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这么天真?那个男人几岁,干哪行的,人品如何?”赛奉能有一串的疑问,太想知道究竟是哪个臭男人,胆敢自他身边绑走心爱的女儿“从小饼惯了富裕的生活,你以为你能吃苦?你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

    “我不是!阿望他有钱,他不会让我过苦日子的。”爹地既然不爱她,为什么非要把她绑在美国不可,他不是老嫌她让他丢脸吗?

    这一对父女到怎么了!?摩莉叹了口气“珍珠,听妈咪说,你不是真的爱那个男人,真正的爱情不会这么快就发生,它需要时间的。”

    “妈咪,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是真的爱阿望,他很疼我、很保护我,我在他身上找到从来没享受过的安全感。”

    “你们两个是怎么做人家父母的?女儿说的话你们常常就是这副不相信的态度吗?那个年轻人我也见过,他很优秀、很懂事,而且是而立之年的男人了,很懂得疼女人的。”赛老太太看不过去,又开口帮忙。

    “而立之年!?他三十岁了!”赛奉能大叫,无法相信女儿竟爱上大她十多岁的男人!

    “天”摩莉和丈夫一样,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奶奶”珍珠将所有希望全放在赛老太太身上。

    “别叫奶奶,你在做什么事情,自己知道吗?”赛奉能粗声大吼,抚着胸口,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我爱阿望,不只因为他救我、照顾我,更是因为我在他身上找到我一直想要的感觉,你无法将我们分开,因为我已经和他发生关系了!”珍珠冲动地说出两人的关系。

    闻言,在场的三个大人为之震愕。

    “珍珠?”向来保护女儿的摩莉难以置信,哑口无言。

    “妈咪”

    “什么你都别想,剩下来的假期你给我乖乖地待在家里,别再出去丢人视眼了!”说罢,赛车能愤然上楼。他心中的失望没人知晓。

    “奶奶”珍珠哭倒在赛老太太怀里。她的心情为什么没有人了解?

    “珍珠,你怎么这么傻?”赛老太太毕竟是传统的中国女性,自然比较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虽然她知道姓郡的小于会负责。

    “珍珠,过来妈咪这边。”摩莉轻喊了声。

    缓缓地走至妈咪面前,珍珠硬咽的说:“妈咪,我真的很爱阿望,他也很爱我,我我会乖”

    “妈咪知道,但是你爹地也很爱你,你知道吗?”

    摇了摇头,她不相信。

    “珍珠,爹地真的爱你,否则他不会天天打电话到台湾关心你过得好不好,不会天天骂我允许你到台湾,他骂你、管你是因为他真的很爱你,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是他的骄傲,懂吗?”

    “我”

    “你让他好伤心呢,答应妈咪,好好和他谈谈,事情真的会不一样的。”

    摩莉看得清楚,他们父女虽然住在美国,却少了美国人的热情,平时没有拥抱的习惯,更不懂得将爱说出口她希望借由这次的事情能让他们有所改变。

    --

    珍珠在自己的房间找到了父亲,他就坐在床沿,抚摩着她睡惯的枕头。“爹地”

    “你进来做什么?你不是要去台湾吗?既然如此,这里也不是你的房间了!”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赛奉能面对自己一手布置的房间,竟忍不住眼眶泛红。

    “爹地,你听我说好不好”她的房间极具现代化,白色的墙壁、橘红色的地毯、鲜艳的现代画、白色的皮椅、黑色逃陟绒的长沙发、压克力的小茶几到处充满了色彩。

    平常没课的时候,她多半喜欢待在房间里,因为这是父亲一手替她布置的。

    “说什么?说你有多爱那个男人,为了他而不要我这个养育你多年的父亲?”

    “爹地,你哭了?”珍珠讶异在他的脸上发现泪珠。

    孩子气地抹了抹脸,赛奉能挥了挥手“我没有哭,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掉眼泪!”

    “爹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顶嘴的。”怯怯地伸出双手抱住爹地,珍珠鼓起勇气试试看母亲的办法。

    “你”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赛奉能想起女儿不曾主动抱过他,而他更是。

    “爹地,我真的很爱阿望,只想嫁给他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我到台湾以后,你就不会常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

    “谁说我不爱你?”握住她的双肩,赛奉能反问。

    “我自己知道,每次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总有话说,就像这次被抢匪抢走的背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你还是生气了,甚至连戒指都拿回去”

    “傻瓜,爹地爱你!爹地是因为对你的期望太高,所以看不惯你总是做些令我生气的事。背包被抢走,我不是心疼,只是害怕你受到伤害。”

    “戒指呢?”

    “这只戒指是保险箱的钥匙,你会被人盯上,大概就是为了放在保险箱内的磁片,我不要你再承受任何风险,所以才拿回它。你一直是爹地的宝贝女儿,我不准你有这样的想法。”

    原来女儿平时的叛逆都是有原因的,她以为他不爱她!?她是他的宝贝,他怎么会不爱她?

    “但是”自她懂事以来,不曾再听爹地说这种感性的话了,她好感动。

    看到女地哭了,赛车能的心都揪疼了,好强的她何时容许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泪?

    “告诉爹地,那个让你有安全感的男人叫什么名字?”知道他保护多年的女儿就要变成别人的,他既紧张又害怕

    “他叫郡望,是一家人力件介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他们的公司在台湾报有名,而且他很钱的,”珍珠不忘补上最后一句。

    “你真的觉得他好?”她此刻的表情,和她以往在他面前宜布她又交了新朋友的示威模样完全不同。

    “他对我很好,很疼我。”

    看到女儿眼底的认真,赛车能知道他该放手了,也许他所有的期望都该放在小儿子身上。

    “珍珠,爹地不是不准你嫁人,只是你现在还年轻,而且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低下头,赛奉能伤心得不能自己。

    他才让女儿知道他真的爱她,她就急着离开他,他情何以堪?

    “爹地”当为人父母在儿女面前泣不成声,珍珠终于相信了妈咪的话,爹地是真的爱她。

    因为他爱她,所以他相信她,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她怎会采到现在才弄清楚呢?

    赛奉能强忍难过“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这么没有诚意也想娶我女儿?”

    “爹地,阿望有事情要办,而且你那么凶,他要有心理准备。”

    “想娶我女儿就要有胆量!”

    “他很有胆量的,每次我被坏人伤害,他都会保护我。”

    “你真的都没有受伤?”赛奉能想起她在台湾过的恐怖日子,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不想让爹地担心,珍珠摇摇头,将手臂受伤的事隐瞒不说。

    “爹地,你真的答应让我嫁给阿望?”怕他出尔反尔,她想取得保证。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人、离开这个房间?”

    将头贴在父亲的胸膛,珍珠轻道:“爹地,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喜欢你为我布置的房间,只是我长大了,该过自己的日子了。”

    “我答应让你到台湾念书,方便你谈恋爱,但你也要答应爹地,二十岁之前—定不要结婚,好吗?”

    “好,而且我每两个月就回美国看你们一次。”

    “我也要学小弟弟打勾勾喔,爹地怕你说话不算活!”赛奉能喜欢和女儿之间这种像朋友的关系,原来不要约束太多,女儿反而会敞开心怀和他相处。

    若他早知道,是不是可以多挣几年和女儿和乐相处的时间?

    “爹地,你不相信我!”珍珠嘟起了嘴,不依的瞪眼,但最后还是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爹地,你知道吗?我现在终于有两个男人的胸膛可以靠了,这种感觉真好!”她原以为这辈子只有阿望一个人的胸膛愿意让她倚靠,今天有了第二个,而且还是最爱她的爹地,她好感动,觉得自己好幸福。

    “乖,不要哭,以后你想靠就回美国,机票钱爹地帮你出,好吗?”

    “爹地,我爱你!”是高兴还是难过,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

    “我想你是将军吧?”

    “赛奉能!?你怎么进来的?”坐在黑色皮椅上想事情的将军,过于松卸心防,没注意到有人进来,直至对方发出声音,才惊愕地弹起。

    他的手下都死去哪儿了,这时若是他的世仇或是察警跑来,他岂不毁了!?

    “你的手下大概都去吃饭了,没人看门,所以我就进来了。”退自坐在沙发上,赛奉能自在地跷起二郎腿。

    “姓赛的,我警告你,这可是我的地盘,你别想要什么花招!”他的优闲自若让将军看了很不爽。

    “你想我敢在大毒枭将军面前耍花样吗?”

    “你知道我的身分!?”

    “为什么对我女儿不利?”赛奉能陡然变脸的质问。

    “你是明知故问,既然知道磁片就在你女儿身上,我岂有不派人去取的道理?而且你在电脑上留的那凡句话,挑战意味极浓,我这个人向来不服输!”

    “是总是不服输,还是只对我一个人不服输?“

    “你别高估了自己!”将军咬牙说道。

    “你也别小看自己,别以为你没娶到摩莉,所有的一切都输给我,我知道你从那时候开始自暴自弃,但我一直不晓得你竟让自己沉溺于毒品之中,不可自拔。”

    “少教训我!你以为你做的是正当生意,就有立场说我!?虽然我没有得到摩莉的心,但我一样出人头地了。”

    他和赛奉能是高中时期的同学,一同到美国来发展,家里本来就有一些钱的赛奉能,在美国的生意平步青云,而他却因年少好赌,败光了资金,就连两人同时认识的摩莉,也是嫁给他为妻所有的不快在那时积聚成形,他心中的恨越堆越高!

    这十几年来,他处心积虑要报复,寻找一个最容易赚钱的管道,结果踏进了贩毒这条不归路,虽然时时得躲避警察的围剿,然而现下他亦是一个亿万富翁了,只是摩莉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

    “这样的出人头地值得骄傲吗?你想摩莉如果知道她的好朋友变成这样,会有多难过?她若知道好朋友的手下,差点夺走她女儿的性命,她还会原谅你吗?”

    “你觉得这该怪我吗?只要你让我的手下解开密码,读取竞标金额,我根本不会伤害任何人。”

    “然后好让你正大光明的,在市中心的超级商场进行毒品交易?”

    昨晚他知道了他为何非与自己争夺超级商场的竞标不可了;除了恨之外,他想要那间超级商场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它是毒品交易的大本营俟,他做事不经大脑的个性还是没变!

    “我想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管太多,当心惹毛了我,我会不念同学情谊,连你的命也要!”

    “你真以为你可以逍遥到那个时候?”

    昂首狂妄地笑了几声,将军冷眼觑他“这么多年来,你见我出事过吗?我的手下个个忠心护主,就算被条子抓,也会有人替我顶罪,何况警察一直查不到我的犯罪证据。”

    “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

    “你在说什么?”口气骤变,将军心底宽有些寒了起来。

    “仔细看清楚我手上这一叠资料,这些全是你十几年来的犯罪证据,警察查不到,我却拿到了。”

    “你不可能,没有人能有那个通天本领!”将军频频摇头,他游走各国,没有哪个国家的政府能治地的罪,他不相信凭他一个美国商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说的也是,不过我未来女婿好像真有通天本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竟然连你的会计师都买通了,你上个月转帐的款项及入帐的来源,他都列一张表出来了,如果不够,他还可以提供这一年来的资料。”

    昨晚他的传真机没停过,来自台湾的资料一直传送过来,关于这位同窗的种种,他也是昨晚才真正弄清楚。

    郡望调查得够详细了,甚至连他们之间的三角问题都知道,他终于明白女儿爱上的,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

    尤其昨晚与他在电话中细谈之后,他确定了对方待女儿确实有心,那份用心与满腔的抱负,教他相信这位难女婿会好好照顾女儿。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治我的罪?”

    “喔,当然不止了,不过若再加上一个忠心护主的手下肯出面作证,你的命恐怕就不保了。”

    “如果你行,就找啊!”当他是被威胁长大的?

    “我是不行,但我那能干的未来女婿又办到了。”

    “你唬谁,你女儿才十几岁,哪来的未婚夫?”

    “你觉得我女儿因何可以一再逃过你手下的纠缠与欺负?当然就是那个男人的保护,他和我一样爱我女儿!黑熊,出来!”赛奉能喊一声,门后走出一个黑人。

    “黑熊,你敢?”当下,将军第一次知晓畏怕的感觉。

    “从你杀死犀牛的那一刻,我就没什么不敢做的事了,而且赛先生保证我如果出庭作证,他会要求法官从轻量刑,”为了惩罚他们的办事不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子弹射穿,那血淋的画面他永远不会忘记。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我怎样,我现在走,没有人抓得了我!”

    “fbi!”这回自门后进入的,是荷枪实弹的厉害人物。

    大毒枭果将军的命运自此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