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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风徐徐,风景迷人。闲暇之余我约友人一道驱车前往康百万庄园,宽阔而笔直的高速公路在车轮下骄傲地延伸,奔波约三四小时,开始了与康百万庄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康百万庄园坐落于风光旖旎的伊洛河畔,遥看青瓦高墙,建筑气势恢宏,近看花窗细雕,红灯高挂。其和刘文彩庄园、牟二黑庄园被称为全国三大地主庄园。康百万和明、清时期的沈万三、阮子兰并称中国民间三大“活财神”所谓的“康百万”并不是一个人名,而是对康应魁为代表的整个康氏家族的统称,因慈禧的赐封而名扬天下。
推开康百万庄园厚重而漆黑的大门,是一条斜坡向上,昏暗幽长的遂洞。对面的洞口正泛起淡淡的亮光,咫尺而又遥远,充满着诱惑,充满着神奇,历史仿佛就这样被滞留在洞口的那端。让我们拾级而上,穿越时空的隧道,去领略那昔日鼎盛一时、声名显赫的康家地主庄园的风采,探究那久盛不衰的商业奥秘吧。
庄严之园。通过30余米长的通道缓步走到寨上,你就会领略到康百万庄园以“天人合一”宗旨选址,临街建楼,傍山筑洞,临河设港,据险筑墙的奇妙景象。现存建筑包括住宅区、栈房区、作坊区、南大院、祠堂等十余处,约6。43万平方米,以住宅区保存最为完好。或许是中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的缘故,庄园非常注重防御设施建造。除高筑堡墙外,在主宅区内还建造了打更房、天窑等防御建筑,通过这几道精心设计的安全防线,足可让居住者高枕无忧。
寨上住宅区是庄园的核心。以中院为轴线左右展开,有“花楼重辉”院、“秀芝亭”院、“克慎厥猷”院、“知所止”院、“芝兰茂”院、“书忍字”院、“旷世怀”院,每座院落的名称或精致典雅,或富有哲理。作坊区是康家生产生活的总部,庄园的雕刻、就餐就有本区负责。栈房区内专设客房、接待室、办事处、库房等,设施完善,功能齐全,是商贾在这里交易的活动场所。现存坐北向南院落3处,分别是东院顺记、中院魁记、西院崇义德院,大多建于清光绪十一至十八年(1885~1892年)。康百万庄园中,最高大宏伟的建筑当属南大院,这是处官式建筑,是接待官员和贵宾的处所,门前原有戏台、旗杆、石刻及大门、垂花门等,现已破坏无存。庄园各区自成一体又相互联系,各区院落之间以狭窄的过道相通,曲径通幽,由过道进入庭院,豁然开朗。启则浑然一体,闭则各成体系。庭院房上飞檐翘首,檐下木雕飞舞,门楣匾额高悬,门旁楹联配对,互相映衬,甚有趣味。其中雕刻艺术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华丽典雅,造型优美的楠木顶子床。耗工1700多个,雕有“麒麟送子”、“双猩舞绳”等三十六幅图案,雕刻或粗犷传神,或生动细腻,是顶子床中的精品。成为闻名遐迩的镇园之宝。
醒世匾联。康百万庄园匾联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匾额悬挂门头,楹联嵌于廊柱,或文字飞扬,或图文并茂,这些富含伦礼教化、重义轻利的匾额、楹联,不仅熔铸了历史、哲学、文化、艺术,而且还充分体现了康家治家理念和对后世子孙的希望寄托。如“见义则为锄其德色,当仁不让养此心苗”“商道有形商道即人道,商品有形商品即人品”“经商要有商经经商才能有道,用人先被人用用人方可有度”等。其中最为著名的匾额当数康家客厅上方悬挂的那块独具一格的留余匾,它为中华名匾之一,长1。65米,宽0。75米,金底黑字。全匾共计174个字,除标题“留余”二字为篆书外,其余为字体流畅的行楷。造型犹如一面迎风招展的黄色旗帜,该匾是同治年间进士牛瑄所题,是康家训示家中子弟的家训匾。全文如下:留耕道人四留铭云:“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福以还子孙。”盖造物忌盈,事太尽,未有不贻后悔者。高景逸所云:“临事让人一步,自有余地;临财放宽一分,自有余味。”推之,凡事皆然。坦园老伯以“留余”二字颜其堂,盖取留耕道人之铭,以示其子孙者。为题数语,并取夏峰先生训其诸子之词以括之曰:“若辈知昌家之道乎?留余忌尽而已。”时同治辛未端月朔愚侄牛瑄敬题。现代游人驻足而观,无不感叹万千,回味无穷。
经商之道。中国人常言“富不过三代”而康百万家族却繁荣兴盛了十二代四百余年。据有关史志记载:康家从明朝中期以经营店铺起家,靠漕运发家,土地兴家,耕读传家,留余治家,凭借黄河、洛河舟楫之便,做漕运运输,陆地采用高脚队运输,经营盐业、木材、粮食、棉花、丝绸、钱庄等业。到清代中期,康百万家族富甲豫、鲁、陕三省,船行洛、黄、运、泾、渭、沂六河,财富无以数计。民谚称其“头枕泾阳、西安,脚踏临沂、济南;马跑千里不吃别家草,人行千里尽是康家田”其久盛不衰的经商之道以个人之见有如下原因:
一是以文辅商。康家推崇儒家思想,重视教育,信奉“处世无他莫若为善,传家有道还是读书”的道理,他们家的私塾教员都是聘请本地的一些知名人士,如孙涵三、康裕远、赵凤鸣等人,所以后代子孙中不泛涌现出很多有识之士。
二是以德治商。“指囤周济今犹在,焚券高风世所稀。”说的就是康应魁在寿诞之际,焚烧乡邻欠其债据,为民解困,为国分忧的义举。同时,他们还修筑黄河大堤,建学校、赈灾民,被山东、河南等黄泛灾区的老百姓称为“大善人”这些善举为康家经商奠定了坚实的根基。
三是留余固商。豫商处于中原腹地,崇拜河洛文化,深悟物极必反之理,善于吸取经商失败教训,把“留余”思想作为经商治家的最高原则,视留余为圭臬。
四是以官助商。康家多代做官,最高时官至三品,数次钦加知府衔并与当朝官员交往甚密,后又得到慈禧、光绪赏识,康家也官也商,官商结合的经营模式,为康百万经营盐、粮、棉,提供了坚强的后盾和良好机遇。
穿越时空,行走庄园,可隐约看到从明末年间到民国初期四百多年的时间,康家连续十二代执豫商之牛耳,一路车船如梭,凯歌高奏,乘载金钱,乘载骄傲,沟通出一个东来西往的经济大命脉。到底有多少黄金白银从这里流过?今天我们已无法计算,但从整个庄园里镂空的门窗椽檐,雕刻着飞鸟走兽的阶石栏杆中,可以想象出庄园曾经是多么的繁华富贵,多么的气派昌盛。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康百万家族用智慧、拼搏、留余的思想,带领康氏子弟苦心经商、披荆斩刺,用四百多年的时间崛起了一个家族的王朝,演绎了一个精彩无限的传奇故事,期待着我们去阐释,去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