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姹月没有经验,想法简单,思绪透明,但她并不笨。当零厉吃过她第二次以后,她就完全明白了,她已经被虎妖占有,身子被玷污了,五百年的灵修似水般从她体内缓慢地流失。
她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耻惭愧,想起自己任零厉摆布,连一丝抵抗也没有,她就懊悔欲绝,满腔悲愤。
从此零厉再碰不得她第三次,每当他一靠近,她就开始疯狂地抵抗,每回都被零厉不费吹灰之力给挡下来,即使法力不如他,也要拼尽力气和他打斗,她甚至好几次希望他干脆就此杀了她,不要让她活命。
“我的身子已经不洁,你把我杀了,让我摆脱这个不洁的身子,我的魂魄还是干净的!”她愤恨地对他泣吼。“什么洁不洁?干不干净的?你明明就干净得很,也香得很啊!陰阳交配不是天地万物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事吗?”零厉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实在弄不懂她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你这妖兽连羞耻心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姹月哭喊,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若曾经拼死挣扎,极力抵抗,最后不敌他的蛮悍而被玷辱了身子,至少她反抗过,心中还不会感到如此羞惭,但是就因为他的耍弄,让她误解他的本意,傻傻落入他的陷阱里,一旦恍然大悟之后才会那么恨他,那么气自己。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而且明明是你自己诱惑我的。”零厉很无辜地辩解。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姹月斩钉截铁地斥责。这是何等恶毒的指控,太过分了。
“是你自己身上不停散发出诱惑我的香气,否则要我发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千年来他发情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了,而她是唯——个光用香味就让他神魂颠倒、欲望勃发的女人。
“你好无耻!”她无法忍受这种天大的冤屈。
“又来了,动不动就无耻、羞耻的。”零厉无法想像仙界人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东西。“男女交欢不是跟肚子饿了就要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吗?而且我们结合时你明明很舒服、很快乐也很享受——”
“你住口!我没有、我没有!”姹月双手掩耳,情急地否认,像听见了什么污言秽语,脸颊一片嫣红。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的,要不要再来试一次,你自己感觉一下”
“零厉,我恨死你了!”姹月的羞怒累积到极致,双掌朝他疾射出拳头大的光芒,一拳一拳地击向他的胸膛。“你要是再羞辱我,干脆把我杀了!”
零厉轻轻挥开那些流星似的光芒,就像赶蚊子一样。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狐妖所说的“沾惹仙界的人会有大麻烦”是什么意思了,眼下他就觉得解决姹月的眼泪和愤怒是一大麻烦,尤其她还有寻死这样的想法,简直让他大感不可思议。明明两次结合都快乐愉悦得很,她到底为什么要寻死?而且在妖兽界,谁都在费尽心思活下来,有谁会干寻死这种愚蠢的傻事!
“你比那些女妖更让我心动,我现在可舍不得杀你。”他无奈地感叹。当尝过极致的美味后,再也无法回头屈就了。
姹月听见这么直截了当的话,脸庞不由得燥热起来。
“当娘娘发现我没有回去,一定会来救我,到时候你.你就完了。”她本想威胁恐吓他,但想到他可能会有的下场,竟有些心软。
“娘娘?她是天界哪一号人物?”零厉整眉深思。
“灵芝宫的璇玑娘娘,你听说过吗?”她试探地问。
“没听过。”看来也不是什么响叮当的人物。“怎么找这么个没名气的当靠山?反正你以后就留在我这里了,我当你的靠山,你以后由我来保护。”他一脚跨到她身旁坐下。
姹月怔呆了一瞬,旋即站起身,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璇玑娘娘是我的师父,我道行浅,敌不过你,但是娘娘法力无边,要是知道你掳走了我还玷污我的身子,她不会轻饶你的。”此时想起了娘娘,她心中有丝不安,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万一娘娘知道她的诛妖剑被零厉毁了,她的身子也被零厉玷污了,娘娘会怎么对付零厉?而她呢?她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了不起跟她打一场。”零厉一脸没什么好怕的表情。
姹月呆呆地转过头看他一眼。奇怪了,他明明对她做了那么坏的事,为什么她还觉得他有那么一点可爱
“娘娘的法器很厉害,你打不过娘娘的,有可能你会被打回原形。”她隐隐有些担心。
“打回原形?”零厉愕然一呆。千年道行一夕间化为乌有,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所以,我劝你还是放我走吧,免得为自己招来祸患。”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帮他想办法时,不由得怔住了。
“如果争夺女人势必要有一场激斗,那就全力以赴,拼到死为止。”她现在是属于他的,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姹月傻住,他认真的神情令她的胸口微微一窒。
她的天职是看守灵芝宫的灵芝园,娘娘传授给她的法术和诛妖剑都是为了降妖用的,但她并没有机会遇见任何一只妖,因为没有妖那么愚蠢,自己到天界去送死,零厉是她遇到的第一只妖兽。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卑劣无耻的,然而那是他的天性,是他改不了的习性,她骂他没有羞耻心,但他不是比她更贴近原始和纯粹的本质吗?
陰阳交配不是天地万物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事吗?
他的话没有错处。因为他是兽。
如果争夺女人势必要有一场激斗,那就全力以赴,拼到死为止。
打败对手赢得异性的垂青,那是兽原始的天性。
她渐渐了解了零厉,可是愈了解他,她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在扩大,因为她发现她不但不那么痛恨他,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可爱了。
我们结合时你明明很舒服、很快乐也很享受
他说的没错,当她不知情时,她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欲盖弥彰的人是她,虚伪矫情的人也是她。
但是,她不是兽,她甚至不是凡人,她是天界修行的仙子,从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姹月开始,就已名登仙列,有多到数不清的戒律要遵守。
她不是兽。
就因为如此,当她察觉到自己并不痛恨零厉的卑劣行径,甚至暗暗谅解他的行为时,她就对自己更感到绝望了。
嘴唇上突然传来的湿热触感震回了她的神智,她惊慌而愤怒地推打着。
“不准亲我!”
“我已经戒吃两天生肉了,还不能亲你吗?”他钳制住她的手腕,忍耐力已经到极限了。
姹月错愕地瞪着他,不敢相信嗜血的妖兽竟然为了亲她而戒吃生肉?
“我没有骗你,你亲亲看就知道了。”他又俯身想去吻她。
“不准!”她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呼息有些急喘。
“你明知道你的力量在我手里柔得就像棉花一样,要不是你讨厌血腥,我才不那么费事。”他倾头,嗅闻着她颈窝令他魂摇魄荡的香气。
姹月当然知道他想“吃”她几回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确实犯不着为了吻她而费事戒吃生肉,他会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她。
“不管你戒了什么,我都绝不会再让你碰我一下。”她无情地打击他。
“你知道每天看着你却碰不得的感觉有多痛苦吗?我快被你逼疯了。”
令人垂涎的美食就在眼前,他却好像没听见一声“开动”的令下就不敢去吃,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你大可以放我走,何必留我在这里逼疯你?”这妖兽一直有令她心软的本事,她真担心自己有一天身心都被他攻陷。
“不可能。”她已经是他的了。
“那就去找狐妖,她想必很乐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地提到了狐妖,语气还有点酸酸的。
“她已经没办法让我发情了,我现在每天想的只有你。”本来以为掳来这个小仙子可以每天取悦他,没想到反而受制于她,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忌惮什么?
姹月总是会被他直接露骨的表达方式羞红脸。
“除非你从此戒吃生肉,否则休想碰我一下。”她料定他做不到。
“你想饿死我吗?”他咬牙。饿死两个字中有双重涵义。
“你大可把我放了,做回你自己。”这样两人都解脱,仙和妖本就不该纠缠在一起。
“放了你做不到!”他说得咬牙切齿。
接着,零厉做到了戒吃生肉,让姹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戒吃生肉依然碰不到姹月的一根毫毛,因为她开始嫌弃他身上妖气太重,要他净化了身上的妖气再靠近她。
零厉最后终于明白,掳获她的身体容易,掳获她的心却比盘古开天辟地、女蜗炼石补天还要难
罗众国,遥远西边的一个小国,有着三道城门,城墙内原本也有着万门千户,六街三市,有酒楼歌馆,有彩铺茶房,但是如今已被群妖霸占,成了一座陰气沉沉的妖国,而零厉正是带领群妖的妖王,罗众国国王金碧辉煌的皇宫自然也被零厉接收霸占。
零厉本是玄虎岭修炼千年的虎妖,玄虎岭山高蔽日,孤峻陡崖,人迹不至,多的是妖兽与精怪,虎的天性便是渴望与攻击,凶猛嗜血,动不动就和妖兽精怪撕咬缠斗,每当他吃掉一只妖兽精怪,他就直接接收他们的道行,法力也就倍增,几百年下来,他在玄虎岭称王称霸,众妖兽精怪全都臣服于他。
罗众国离玄虎岭不远,在群妖的怂恿下,他领妖攻陷了罗众国,杀掉国王自己坐上王位,放小妖在罗众国中吃人。
对人来说,牲兽是食物,对妖兽来说,人也可以是食物,并没有区别。但是对姹月来说,只要是生命,她都珍重怜惜。
零厉曾经为了逗她开心,抓来了蝴蝶和五色雀鸟送给她,却被她狠狠训斥了一顿,怨他伤了蝴蝶美丽的翅膀和雀鸟艳丽的羽毛,也骂他不该捕猎它们,剥夺它们的自由。她虽然爱它们,但拥有它们并没有令她开心,当她一只只地放它们飞走,看它们自在地在花园中飞舞时,她才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铺在她床上的黑熊皮,她也生气地叫零厉拿走。
“这只黑熊可不是我杀的,我来时就已经在这个皇宫的百宝床上了!”零厉无辜地叫嚷。“谁叫它不幸生了一副翡翠绿的好毛皮才会被人猎杀制成毛毯,人类更恶心,还取了一个漂亮的名字叫‘绿熊席’你要不要知道我刚进这座皇宫时,有多少张椅子上都铺了虎皮毯?凭什么人类杀我们就没人讨伐,我们杀人类就罪不可恕?你这样太不公平了吧!”
讶异地直视他,仿佛被他的话惊醒了,这是她第一次转过另一个角度看他,许多的困惑和懊恼不停在她脑中回旋。
“从我出生,我就一直在天界灵芝宫里,我不懂人和妖,我只知道人和妖都是血腥残暴的。”
她垂眸低喃。“人类残忍贪婪,但你也没有任何慈悲心肠,你不是也霸占了我吗?”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他直接而坦率地说。
姹月出神地凝视着地面很久很久,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开始躲零厉更远,但是他不让她躲,他从不让她离开视线范围之外。
零厉的每一次靠近,都让她的心绪慌张不安,她从来不知道“爱情”这种感觉的存在,但是面对零厉时所感受到的每一次颤栗,都像在唤醒她的本能,她忍不住为自己失去的定力感到羞愧,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姹月坐在御花园内陷入深思,在她面前摆着十数盘蔬菜水果,她却视而不见,郁郁地出神。
零厉拿起果子喂她,她默默地把头转开。
“再不吃东西你就要饿死了!”他急躁地喊着。
“饿死正好遂我所愿。”她闭上眼不看他。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就那么想死吗?”他气极。“我已经连你的手指头都不敢碰了,你到底还在别扭什么!”
本来她虽然也生他的气,动不动就怨他、骂他、吼他、不理他,但不管怎样都还肯吃点东西,可是最近几天她开始绝食了,一口东西都不吃,急得他跳脚。
“只有死掉才能离开你。”她冷冷地回他。
从她知道零厉为了她开始改变自己时,她就无法再恨他了。
他一直努力让她开心,为了她戒吃生肉、净化身上的妖气,为了她,他命小妖不准在城中杀人,也为了怕她发怒,真的再也没有碰过她一下,对她所说的每句话,他几乎唯命是从。
对一只妖兽而言,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而这也已经是他所能付出的极限。
她并非铁石心肠,和他朝夕相处早已慢慢被他打动,心也为他而悸动,然而一次的心动对她来说都是一次的罪恶,她恨自己没有定力,对他的感情愈深,她的求死之心也就愈强烈。
她不该为他动情,死都不应该。
姹月刻意冷漠的态度惹得零厉焦躁不安,几乎快要疯狂,他宁可看到她对他发脾气,又哭、又吼、又叫,都好过像现在这样冰冷淡漠。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逼我对你施法术。”他何苦只为了见她一个笑容而把自己搞得如此筋疲力竭?只要施了迷幻术,她就会乖乖听话,会温柔服从,会心甘情愿取悦他。
姹月的故作平静被额角的冷汗划破。
“不准对我施法术!”她不想变成失去自我、被他躁纵的人偶。
“那就乖乖吃东西。”她眼中的愠色让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姹月咬紧下唇怒视着他,那狠劲几乎把嘴唇都咬破。
零厉的手指怜惜地轻抚她的唇。
“不要碰我!”她立刻冷淡嫌恶地转头避开。
这四个字零厉听了少说也有几百遍了,他从来不是一只懂得忍耐、懂得压抑的妖兽,但最近几个月来,他所做的事全是苦苦的忍耐和苦苦的压抑,他整个人已经被姹月逼到了爆发的边缘。
“姹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的大掌倏地扣住她的后脑,凝视的眸光顿时犀利起来。
她的脸上掠过一阵难堪的神情,闪避着他的目光。
“你是我一个人的。”他的眼神热烈而带着鸷猛,他猛然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向他的脸颊,感觉她手心那一份温软如绵的抚触。
她顽强地抗拒着,但是怞不回手,另一只手立刻握拳捶上他纠结的臂膀,当然也是徒劳无功。“群聊社区”bbs。qunliao
零厉完全不在意她的抵抗,迳自感受着她手心的柔软与滑腻,他微微转向,温柔亲吻着她雪白纤细的指尖。
姹月的心口深深一悸,奇异的暖流从他亲吻的指尖缓缓流向四肢,她的指尖依恋着他温热的嘴唇,舍不得移开。
她的眸光柔软了,分不清楚那是喜悦还是忧伤,她微怯地、情不自禁地探索起他刚棱的面容,她从来没有专注地直视过他,这是第一次发现他的脸孔其实很好看,他灿金色的眼瞳也很美,而他的嘴唇想起他曾经在她身上引发的块感,她的脸颊迅速排红。
她的柔顺鼓励了零厉,他毫不迟疑地俯身亲近她,用力吻上她的唇瓣。
“走开”她下意识地抵住他,但他更加逼近,紧紧将她困在怀里,大掌扣住她的下颚,细密地吮吻着她,逐渐缓缓加深,汲尽她的力气。
这是零厉生命中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占有某样东西,刚开始他以为这个东西便是她的身体,但是他发现得到之后并没有真正满足他的强烈渴望,他仍然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拼命争取、追逐,而姹月则是不断在逃避。
她的思绪破碎,神智迷离,忽然间感觉好累,累得不想再逃避他,不想再闪躲他了。她心里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她愈来愈惦恋他,愈来愈无法推开他,而不祥的危险预感也在渐渐迫近中。
“我喜欢你,姹月,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他贴在她的唇畔低吟,嗓音沙哑而轻柔。
姹月的视线被泪水弄得模糊,慢慢放弃了挣扎,伸出双臂笨拙地抱住他。
四周仿佛一瞬间寂然静止了下来,只听见两人急剧的心跳还有喘息声。
零厉的唇角慢慢扬起征服之后的狂喜,他一把抱起柔软无力的娇躯,大步走向寝殿,在层层帷幔中品尝着属于他的甜美猎物。
急奔过“隔凡桥”姹月气喘吁吁,浑身已大汗淋漓。
她终于回到天界,终于逃离罗众国,终于离开了零厉。
在一场激狂的云雨交欢后,零厉相信她已心甘情愿当他的女人,一时对她卸下了防备和戒心,在她身旁沉沉熟睡。
而她,曲意承欢,利用了零厉的信任,从他身旁逃离。
回身遥望“隔凡桥”凡间一片云雾迷离,遮蔽了所有的温柔和甜蜜,而她所处的天界,竟回荡着一股悲伤和绝望的气息。
泪水从她眼眶中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滴在翠绿的草地上,她的颊畔被风吹得一片冰凉。
她自己也不知道,离开零厉的感觉竟会如此心痛,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她的眼泪停不了,一滴滴地打在地面上。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么眷恋,可是也正是这份眷恋将她拖入了罪恶的无底深渊。
璇玑娘娘不会饶恕零厉的。
想到零厉可能会有的下场,她就惶恐惧怕不已。离开他,是为了救他,她厘不清自己的心绪,只知道她不要他死,不要因为她而死。
零厉醒来后会咒骂她、恨她吧?
由他去,他在人间当妖王自在快活,和她在一起这几个月来他已经乖巧许多,身上的妖气也减少了许多,她只盼他修成正果,不愿他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她深深吸气,毅然转过身,朝灵芝宫的方向飞奔过去。
突然间,她听见身后有飞快逼近的脚步声紧追着她。
“姹月,你为什么要逃?”
她惊骇转身,看见零厉竟过了“隔凡桥”追她到天界来!
“你快走!”她吓慌了,但是见到他那一瞬间的喜悦又是那么真实。
“你为什么要逃?”零厉愤怒地朝她吼。姹月才离开未久,他就立刻惊醒了,受骗后的狂怒立刻摧毁了他的理智,他发狂地追她而去,亲眼看见她飞奔过“隔凡桥”他以为他已擒到了她的心,却没想到那一场炽热的狂欢只是她欺骗他的手段,唯一目的只是要逃离他!
“你快走,这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她担忧他的安危。
“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逃掉!”他的双眼闪出猛兽愠怒的冷光。
远远一道紫红色的祥光朝他们划过来,姹月脸色大变,惊惧得颤抖。
“我不是你的,我讨厌你,我恨你,我一直恨你的,你快走啊——”她望着零厉,两行滚烫的热泪流了下来。
“姹月,本宫正要去寻你,你倒回来了。”
祥光落下,一个身穿大红绛绡衣,头戴鱼尾冠的美丽女子,神情冷漠地看着姹月,再调过眸,冷冷盯着零厉。
零厉无视那女子的存在,一迳咬牙瞪着姹月,牙龈被他用力地咬出了血。
“弟子参见娘娘。”姹月恭谨地跪下,浑身瑟瑟发抖。
璇玑娘娘目运金光,霎时间就将零厉的来历看得一清二楚。
“千年虎妖,零厉。”璇玑娘娘眸光淡扫向他。
“你倒听说过我的大名?”零厉傲慢地瞥她一眼。
“零厉,不可对娘娘无礼!”姹月轻斥。
“你竟敢玷辱了我的弟子。”璇玑娘娘的声音冷似冰霜。
姹月的一颗心像在瞬间掉进极北之地的玄冰里。
“少用玷辱那种字眼!”零厉狂声吼道。“我喜欢姹月,从来没有用玷辱的心情对待她!”
“噢?”璇玑娘娘讽笑,微微低眸看着脸色苍白,跪伏于地的姹月。“你呢?你也喜欢这只妖兽?”
姹月深知娘娘法力无边,早已将她的心思看得透明了,她不敢否认,否认撒谎只会更加触怒娘娘,但又不敢真的承认,她惶恐无助,思绪一片空白。
“你还敢毁坏我的诛妖剑!”璇玑娘娘隐然发怒。
零厉跨上去,将身挡在姹月前面。
“要算帐就找我来,与姹月无关。”
姹月微仰起头,看见他高大的背影,一阵感动。
“你毁坏仙剑,又是拥有强大法力的妖兽,本宫留你不得。”璇玑娘娘轻轻抬手,空中突然幻出火红的巨罩。
姹月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那神火罩内有九条火龙,吐着三昧神火,任何妖兽被囚入都会烧炼出原形,倘若再烧炼个七七四十九天,他非但尸骨无存,还可能魂魄四散。
零厉将身窜开神火罩的范围,双手一翻,立即狂风怒吼,幻出千军万马,如翻涌的浪潮般,排山倒海地朝神火罩席卷而去。
神火罩在暴风中翻滚着,零厉倏地抓起姹月的手,抱着她如疾光般飞掠出去。
璇玑娘娘伸手一挥,暴风止息,神火罩便朝零厉追击而去,攫住了他。
“姹月退开!”零厉把她震出神火罩。
姹月摔跌在地,惊骇地看见零厉被刺目的火光围困,他的皮肤迅速爆开,肌肉撕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巨大的猛虎身形顿时乍现,九条火龙立即冲出,企图将他包围。
“零厉——”姹月哭喊。
九条火龙的三昧神火已经烧炼出零厉的原形,倘若再将他攫入神火罩内,他将从此消失在天地间了!
她狂奔过去抱住他,用自己去挡下神火罩,九条火龙瞬间攫住她,扯进了神火罩内。
姹月的身子刹那之间烧成了灰烬,淡淡的香气如烟雾般扩散在空气里。
零厉的吼声嘶哑地冲向虚空。
璇玑娘娘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她伸出指尖将那烟雾般的香气凝聚在一起,渐渐出现了姹月的透明幻影。
“你是我精心培植的大弟子,竟愿意为一个妖兽粉身碎骨!”
姹月的幻影无法言语,眼神悲凉地看着璇玑娘娘。
“姹月,我不会原谅你!”璇玑娘娘反手一推,将姹月的幻影推下了九霄,坠入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