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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额头一阵闷疼,有什么东西敲了过来,脑袋瞬间嗡的一声,他看向身下的女人,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染着决绝,葱白如玉的手指拿着床头的欧式台灯。
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唐泽辰伸手摸到黏腻的触感,入目的是一片腥红。
舒恬看着血液流出来,男人半张脸都被血液浸染,甚至连眼珠都染上了鲜红,她吓得将手里的台灯扔出去,推开他站到床边,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唐泽辰竟然捂着伤口,满脸骇人的朝她走过来。
“啊!”
舒恬拉开门跑出去,身上还带着备用钥匙,她快速将主卧门反锁,拿出手机拨通了120,报了地址后,她跑到书房将U盘拔下来,直接冲出了别墅……
将近凌晨的夜风有些微凉,吹在她泪痕交错的脸上像是刀片划过肌肤,舒恬慌不择路,顺着别墅的小道一口气跑到了主路上才停下来。
剧烈奔跑后,肺部的火辣辣的疼起来,她坐在马路边,身边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她却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前还是刚才的血红,刚才唐泽辰脑袋流了很多血,他不会出事吧?万一死掉,她是不是要被判死刑?
早知道她不该下手这么重,只要把他推开就好了,她没想过要置他于死地,从来都没有……
一时间,舒恬脑子很乱,各种想法都有,悲观的,消沉的,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真个人都缠起来,紧紧地,死死地,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刚才着急跑出来她连手机都没带,无边的夜色里,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听到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眼睁睁看着车子驶入别墅大门,不到十几分钟又重新开出来。
一定是来接唐泽辰的,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舒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刚准备离开这里,忽然一辆SUV从她身边停下,‘吱啦’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打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还没等看清来人,手臂便被一股硕大的力气攥住,她被拖拽上车子,远离前灯刺眼的光线,终于看清了对方,一张蕴着怒火又无比熟悉的面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舒恬愣愣的问,声音又小又颤,语不成调。
厉函眉心紧蹙,目光锁着她破乱不堪的衣服,刚要开口余光忽然扫到她小腹处的一小滩血渍,目光微凛,“你受伤了?”
舒恬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眼底的雾气再一次凝结落下,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不是我,是唐泽辰……”
厉函心头微沉,“你把他怎么了?”
“我打了他,他现在在医院,不知道会不会死掉……”舒恬几乎语无伦次,“120把他拉走了,我一直在这坐着,亲眼看到……”
“舒恬。”厉函捧起她的脸,喊她的名字,对上她的视线才发现她眼底连聚焦都没有,“看着我。”
舒恬闭上眼,滚烫的泪水落下来,“厉函,我完了,唐泽辰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不会。”男人声音沉着冷静,每一个字都那么坚定,“他不会死。”
听到这句话,舒恬才睁开眼,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真的吗?”
“相信我。”厉函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若不是今晚睡觉前看到她的位置不对劲,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三更半夜坐在街头,唐泽辰还没死,估计她会先出事了。
厉函直接将人带回了御景园,再一次回到这里,舒恬竟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心境。
见她愣愣的站在门口,男人微微弯腰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她脚下,“上去洗个澡。”
舒恬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却也乖乖照做,沉默着换下鞋子朝二楼走。
厉函看着小女人有些不稳的身形,英挺的眉毛再一次往中间靠拢,终还是没说什么。
厉函换下家居服,本来还有一点公事没处理完,听着主卧于是发出的哗啦水声,最终还是回到了房间里。
男人靠在床头身体半躺,突然浴室传来‘哐当’一声重响,厉函大步走过去,长指略带急促的敲门,“舒恬?”
水声还在继续,可人却没回答。
厉函目光一沉,直接将门打开。
氤氲的水汽中,女人蹲在地上,黑发被水打湿披在背后,正伸手去捡脚边打碎的水晶杯……
厉函上前将人拉起来,却还是晚了一步,指尖划过碎碴浮出一抹鲜红,舒恬一点感觉都没有,微微垂首,“对不起……”
厉函隐忍不发的火气终于被挑起来,攥着她手腕的大掌用了七成力气,“对不起什么?”
舒恬眼眶微红,“打碎了你的东西。”
“还有呢?”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厉函索性捏着她的两颊将她的头抬起来,逼迫她看向自己,“用不用我帮你说?是对不起打碎了我的东西,还是对不起跟唐泽辰动了手?”
舒恬被他捏的痛,却也清醒了一点,小手攀上他的手背,眼底尽是无助,眼角液体落下,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厉函,我害怕……”
“害怕是吗?”男人邪笑,笑的让人骨子里发冷,“那就做,做到你不害怕为止!”
他解开身上的衣服,将她按在墙上,冰凉的瓷砖刺激着舒恬的身体,她打了个激灵,看着他压过来,感受着他闯进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面对厉函,她没有那种恶心作呕的感觉?
舒恬迷茫的找不到出口,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存在,撞击着她的身体,撞击着她的灵魂,那么深刻,像是要嵌进她的身体里。
从浴室到沙发,再到床上,他们纠缠了很久很久,久到舒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段关系由他开始,而她却渐渐沦陷,舒恬逆着光看着蛰伏在身上的男人,眼角泪水无意识划过侧脸,最终没入鬓角的发丝中,“厉函,为什么你从来不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