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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柔柔说了,你在南非出差呢,你姥姥这次发病挺突然的,让你跑了这么远一趟……”刘毓芳自以为的‘关心’着厉函,却不知这些话他听起来有多别扭。
厉函直接打断,“没事,姥爷呢?”
“在家呢,出事的时候吓坏了,刚跟他说没事了,他这么大年纪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得麻烦照顾他。”
“嗯。”厉函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床上的老人。
他心里是很愧疚的,特别是想到之前因为舒恬产生的矛盾和争吵,虽然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但仍然逃不过内心对自己的谴责。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恰好此时令君泽过来,将他喊了出去。
医院安全通道口,厉函取了一根烟点燃,猛地吸了口,高大的身体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几秒之后仰头缓缓吐出。
令君泽瞥了他一样,“不是戒了?”
“心烦,就抽一根。”
“你这是连夜赶回来的吧。”令君泽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他明显累到极致的精神状态,无奈又操心的叹了口气,解释安抚他,“急性心肌炎,不算特别严重,老年人里的常见病,之后需要长期服药,必须靠静养一点点调,毕竟是心脏牵一发动全身,不过目前看不会危及生命,你不必太过担心,科学治疗就可以。”
这人还是仰头看着墙上的某一处,静静抽烟,“好。”
令君泽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皱眉唠叨,“我给你配的药你吃没吃?”
“吃了。”他低头将烟灰弹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随口便应付下来,其实哪里吃了,根本就没带在身上。
“真吃了?”令君泽明显不信,苦口婆心的劝,“不行你最近来我这做个全面的体检吧,我看看你哪里不好给你调调,别等着时间久了真拖出病了你再后悔……”
“我哪里不好?”他挑眉看过来,语气戏谑,眼底却很平静,“我缺少X生活,你能调吗?”
“……”突如其来的荤话,把令君泽噎了个够呛,他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那你去看泌尿科!”
一支烟,他抽的凶猛很快便燃到指尖,潇洒的扬手挥出去后,拍了拍令君泽的肩膀道,“走了。”
说完,他便抬步离开,只是没想到刚走出安全通道的口就看到站在一侧的红发女人。
似乎是没料到他会立刻走过来,女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我、我……”
男人垂首,唇角扯了下,没有像之前一样让她滚蛋,而是反常的说了句,“跟我过来。”
女人愣了下,下一秒心中闪过无数欣喜,莫不是这次送厉家老人来医院,厉函感动了?
抱着样的幻想,女人跟他上了医院的顶层,令氏的环境非常好,就连这样的天台也十分干净。
“黄梓柔,黄小姐。”厉函站在天台栏杆内侧,远处的风吹来迷了人眼,“我倒不知道,你除了跟踪还有偷听的习惯?”
女人站在离他三步的地方,脸上有些被戳破的难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路过,没站很久。”
黄梓柔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有意偷听,不过她很开心,特别是知道厉函在这些年都没有近过女人身的时候。
他不喜欢自己,可也不喜欢别的女人,这样就足够了。
“是我上次话没讲明白,还是你脸皮太厚?”男人双手抄进裤子口袋里,明明站的距离不远,可就是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这个男人是危险的,同时也是迷人的。
黄梓柔总归还是女人,被他这么说脸上也挂不住,“厉函,我只是好心送姥姥过来,并没有想要怎么样,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
“不。”男人薄唇轻气,不留一丝余地的抨击她,“我对你脸看法都没有,谈何偏见。”
当初他孤身一人天就,性格也变的古怪起来,今年年初,家里老两口就给她张罗着物色结婚人选,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个大小姐,厉函当时被骗去,本以为应付一下就没以后了,不成想黄梓柔会如此死缠烂打,偏偏家里二老就喜欢她,甩都甩不掉。
黄家在J市也算有点地位的,这个黄梓柔不过二十六岁,长的也算十分出挑,巴掌大的脸,五官都和哪里提,假脸整容的时代稍有的纯天然,追她的人自然不再少数,可她就是认准厉函了。
黄梓柔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换做是别人她早就发作,不过面对厉函,她就是硬气不起来。
强忍住心底的恼怒,改走怀柔路线,“厉函,你都没接触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呢?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你就不能给我们之间一个尝试的机会吗?”
“为我做任何事?”厉函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黢黑的眸子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挑眉反问她,“确定?”
不知道怎么,黄梓柔被他这样的实现看你的心里有些发毛,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嗯,任何!”
“那你能为我去死吗。”男人低沉阴郁的嗓音在风中散开,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黄梓柔心头一跳,愣在原地,“什么?”
厉函微微侧过身子,在她和天台栏杆中间让出一条路,“现在这是十七层,黄小姐不是想要机会,我现在给你。”
黄梓柔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平台,还有远处灰白的天空,明明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可是对上他逼人的视线,她就一阵心慌腿软。
身体因为紧张变得有些僵硬,表情也紧绷起来,她努力了半天才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厉函你……你开什么玩笑?”
他竟然,让她跳下去。
听到她的回答,厉函一点都不例外,只是刚才还挂着不羁的面容便的森冷起来,“怎么,不敢?”
黄梓柔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全,她紧盯着男人的表情,很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到底是试探他,还是来真的,只可惜他隐藏的太好,她什么都察觉不出。
就在黄梓柔做心里斗争的时候,站在身前的男人忽然快步朝她走过来。
他步子迈得很大,身上的衬衫都被风吹的贴在肌肤上印出几道痕迹,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压得整个顶层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雾霭。
她下意识的开始后退,脚步之间带着慌乱,直到后背抵在水泥墙面上,她才不得不停下来。
“你、你别……”黄梓柔看着他走过来就像看见取人性命的刽子手一样,她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啊!”
惊慌失措的尖叫并没有阻止男人的步伐,厉函走到她跟前,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和厌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将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扳起几分,“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连我靠近都吓成这样,为我做任何事?你连说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黄梓柔大气都不敢喘,颤巍巍的睁开眼对上男人那双交织着疯狂和伤痛的眸,心脏跳像是要蹦出来一样,“你这算是什么要求,没有人会听到这样的话真的去死!”
话音落下,周遭有片刻的安静。
黄梓柔以为他无言以对,却不料半晌这人突然轻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没有?”
有的,曾经有的。
那个笑起来很好看,哭起来很令人心疼的女孩,那个不为他生却为他死的女孩,永远的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