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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长磊早上九点半被推进手术室，是韩磊医生今天的第一台手术，之所以排在一个，一是为了让病人不那么紧张，二是每天最轻松清醒的就是第一台手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负担。
进手术室之前，舒恬给舒长磊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就怕他会害怕。
人推进手术室后，叶丽华就坐在离门最近的那张长椅上，舒恬紧挨着她，不时安慰她几句，厉函则坐在母女两人对面，看起来更加沉稳一些。
越是这种时刻他越不能慌，必须要镇住情绪。
预计需要两个小时的手术不到一个半小时韩磊便走出来，舒恬立刻起身迎上去，紧张万分的询问，“韩医生，我父亲情况怎么样？”
韩磊出来的着急，口罩都没来得及摘下来，伸手拿掉后欣慰的点了点头，“手术一切顺利，待会全部做完会推出来转移到病房，你们放心吧！”
一颗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紧绷之后舒恬整个人都有些脱力，叶丽华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厉函走到舒恬身后一把揽过她的肩头，“没事了，乖。”
“太好了……”她喃喃开口，眼角有些发红，视线有点直勾勾的，心力太累导致。
十几分钟之后，舒长磊终于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麻醉还没过，他未醒过来，但是身体体态是好的。
把人安排到病房后，舒恬和叶丽华守在床边，厉函则去了韩磊那边，仔细询问了关于术后恢复需要注意的问题。
他每一条都记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包括药的服用量等等，等他再回到病房时，舒长磊正好悠悠转醒。
“长磊？”叶丽华在一旁关切的凑近喊他，“能听见我说话吗？”
舒长磊睁开眼睛，先是盯着前方愣愣的看了会儿，而后才缓缓转动眼珠朝叶丽华看去，很明显是听见了的。
他才做完手术，脸上带着氧气罩，说话还有些困难，声音十分沙哑的开口道，“水……”
舒恬立刻伸手将水瓶拿过来，插了根吸管递到他嘴边，“爸，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太多水，你稍微喝点润润嗓子，晚上就没限制了。”
舒长磊应了声，张开口含住吸管稍微喝了点进嘴巴里，只是吞咽的时候却不小心呛到，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咳嗽着。
叶丽华和舒恬心里都跟着一揪，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厉函拿起他脸上的氧气罩，稍微离开几分，等咳嗽减缓一些的时候才重新又帮他戴上。
舒长磊看到厉函后有些混沌的眼珠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想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厉函微微垂首，且不说叶丽华，就面对舒长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是舒恬的父亲，在他心里自然也是把舒长磊当做长辈看待的，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心里自认是愧对于舒恬的，自然而然在舒长磊面前就有些底气不足。
偏偏又是在生病的时候，万一舒长磊真的不待见自己，他也怕他会动气伤了身体，那舒恬又要牵肠挂肚。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不同的身份，却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厉函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刻，好在舒长磊虽然在审视他却没有带着不客气的意味，算不上友好，也算不上排斥，甚至有些平淡。
“伯父，您别担心，我刚才去问过医生了，手术之后只要安心调养就可以。”最终，还是厉函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舒长磊移开视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
舒恬在一旁看着不禁捏了把汗，虽然只有一个单音却还是让她放心不少，她了解舒长磊如果不认可，他连理都不会理。
还好，对于厉函他是接受的。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叶丽华还没吃东西，舒恬拿着饭卡去VIP餐厅买饭，走到餐厅门口却被厉函直接拉着到了电梯。
她不解的抬眸，“不去买饭吗？”
男人眉眼不抬，“订了专门的补汤，送到楼下了，得去拿。”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舒恬有些惊讶，这一上午大家都忙得团团转，真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
“就一个电话的功夫。”厉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牵着她的手进了电梯。
舒恬还要说什么，这人按下楼层后直接朝她吻了过来。
“唔！”嘴唇忽然被堵住，她毫无防备嘤咛出声。
厉函扣住她下意识往后躲的小脑袋，将人重新拉进怀里，不由分说的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去多久‘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一楼。
一吻结束，舒恬早已气喘吁吁，想说什么看到电梯外面等候的人群只能咽回肚子里。
厉函牵着她走到医院门口，送餐的人正站在门外等，手里拿着一个深色的保温桶，还有摞起来的六个装饭的盒子。
他如数接过来，道了声谢便往回走，舒恬伸手想帮他拿一个，这人躲开，“不用，我自己来。”
“你不沉啊？”
“这点儿东西还没我康复的工具沉。”
舒恬知道他要面子，特别是这种时刻，也没坚持去拿，随他去了。
正值中午吃饭时分，大厅人很多，等着进电梯的人也很多，两人直接刷卡进了VIP那一部。
门关上，还没等喘口气，这人又靠过来，索吻的架势。
舒恬往后缩了缩脖子，直到脑袋抵上身后的电梯壁，“厉函，你干什么？”
干什么？
男人挑眉，“充分利用每一分钟跟你亲热。”
“……”舒恬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眼睛眨了眨，“在医院呢，你别闹了。”
“没闹。”他动作不停，在她唇上轻轻啄吻一下，“看到你就忍不住想亲你。”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习惯将露骨的情话挂在嘴边的人，所以每次说起来的时候，舒恬也有更多的感触。
虽然两人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也在一起了这么久，彼此都不算是热恋期，可现在看到他，跟在近距离的接触，她还是会像二十四岁刚认识他时一样心跳急速，止不住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