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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恬的例假来的很突然,她素来有痛经的毛病,这一次被困在这湿漉又潮热的地方,便更难让人难以忍受。
虽然尽可能的每天都冲凉,但没有沐浴用品,时间一久,她的头发也便的枯燥起来,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像是河流底下的泥沙味道。
她想起被自己趁着慌乱丢下的矿泉水瓶,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都过去三天了,应该没有人发现的,否则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或者那水瓶根本没有漂出去,而是卡在了某个地方。
她悲哀的发现,在这样的环境里,确保自己不会很快死掉之后,竟然有些适应起来,惶恐不安的时间变少,更多的是一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茫然。
这种近乎麻木的感觉比恐惧更加摧残人的心智,像是站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她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却看不到尽头,让她生出一种这辈子都走不出去的绝望。
“在想什么?”坐在她对面的hawk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提醒她不要出神。
季溏心这才回神,端起面前的饭碗,胡乱往嘴巴里扒了两口,简单的炝白菜和清水面,她食不知味,“没什么。”
hawk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深沉许多,这男人一向难以捉摸,舒恬索性也不去揣摩。
吃完饭后,正值晌午最热的时候,山林里的湿度本来就大,蒸腾的空气里夹带着水分子,让人浑身都粘腻,胸口发闷。
季溏心坐在靠床边的位置,她不断的用手里的木板扇着风,而躺在一旁沙发上的男人却安然的闭着眼睛养神。
她不禁奇怪,“你不热吗?”
“习惯了。”
“也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他肯定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这人赚这么多的钱,想在哪里盖别墅就在哪里盖,身价丝毫不比厉函要少,却只能过这种奔波的日子,也不知道他图的什么。
“hawk。”舒恬双手环抱住膝盖,借此来缓解腹部传来的阵痛,她压低了声音开口,“你真的没打算过有一天放了我吗?”
这几天,他们之间的相处还算和平,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来了例假,这个男人再也没有碰过她,估计是怕不吉利吧。
闻言,男人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他缓缓侧过脸,锋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唇边依旧挂着那让人冷然的笑,“你胆子很大,这种问题也敢问。”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质敢这样淡然的跟他谈话,并且内容还如此敏感。
舒恬也没想到,但是她最近总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
她低下头看着脚边的水杯,已经泛黄,刚啦这里的时候还是白色的,她喃喃道,“如果你放了我,或许那些人就不会再找你了,这样你就可以全身而退。”
hawk宛若听到一个笑话,“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厉函的性子,我绑了你这么久,他不会善罢甘休。”
舒恬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紧了紧双手,试探性的开口,“那如果,我帮你呢?”
“你帮我?”男人眯起眼眸,高挑的身体坐直起来,“你怎么帮。”
“我可以求他不要追究你,说你没有伤害我。”
舒恬的回答让hawk嘴边的笑意更深,他起身朝她走过来,尽管条件艰苦,环境脏乱泥泞,可还是挡不住她这张漂亮的脸蛋。
不,不仅仅是脸蛋,她那颗鲜活跳动着的心也从未沉寂过。
男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这么做?”
舒恬迎上那仿佛能把人看穿的视线,“因为你救过我一次。”
“呵,”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拇指陡然收紧,“你觉得这样的话我会信吗?”
他把她圈禁于此,那么多的惊讶恐吓,还有对她男人和孩子的打击,她心里对他不可能全无怨念。
事实证明,他的确猜中了舒恬的心思,她不可能原谅这个男人,尽管站在个人立场上,她同情他的过去,可是一想到那么多无辜的人遭遇他手发生不测,毁掉了那么多个家庭,她无法原谅。
她曾经是一名法律工作者,没有人能无视法律,更别想凌驾于法律之上。
舒恬悄然隐藏起这抹犀利的情绪,她尽量让自己柔和起来,“为什么不信?不是所有人都只想着报复和杀戮,只要你肯放了我,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hawk却根本听不进去,他非常敏锐犀利,能够洞察别人心里的想法,“你想说服我放过你?”
舒恬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男人微微俯身,戏谑的打量着她,“别做梦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说完,他狠狠松手,转身便要出去,舒恬匆忙喊住他,“难道你真的要因为我失去现在的一切吗?”
只要她一天被囚禁,他就要被警方搜捕一天,只有让她平安的回去,他才有一丝胜算。
话音落下,舒恬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猛地窜了上来,凌厉的风从面前刮过,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男人的手臂狠狠抵住。
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就连锁骨都被压迫的疼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hawk突然被惹恼,除了放她离开,更方便的选择是将她杀掉。
舒恬呼吸急促的看着他,“你敢,但是杀了我你会惹上大麻烦,不划算。”
“你觉得我会怕麻烦?”
轻飘飘的一句让比抵在脖子上的手臂更让她来的心慌,一连数日的相处舒恬对于眼前的男人多少也有了了解,就在她感觉到不妙时,果不其然,下一秒脑袋上便出现了一把短刀。
手下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hawk玩味的来回看着手里的那把刀子,“这是我把你掳走那天用的刀子,还记得吗?”
舒恬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天的经历她毕生难忘。
“如果我怕惹麻烦就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挑衅厉函。”
舒恬这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他是一个极其自大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的置喙,他在告诉她,不杀他并不是忌惮警方和厉函。
锋利的匕首在侧,舒恬连呼吸都小心控制着,好在hawk很快便松开了她,那双褐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数不尽的戾气,“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再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