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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平带着戒子,来到欣欣服务的托儿中心。
“尉平,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家了呢!你每次都不先约好,不过让人惊喜的感觉也不错。怎么?心血来潮,找我什么事?呃,我真是爱说废话,没事你不能来吗?是不是?我真傻。呃,那我们去哪里好呢?我家人多不太方便,嗯去哪儿好呢?我想想”
尉平一句话也不说就将欣欣拉往车子,一把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快速跳进驾驶座,踩足油门冲往垦丁。
一路上,好些个惊险镜头上演,欣欣虽哧得脸色发白,手脚更是僵硬地扣住椅子,却始终未出声抗议或制止的他的狂飙;一路就这么到了垦丁海边。
下了车,尉平仍未发一语,欣欣紧紧跟随在后。愈往海滩的方向走,漆黑的夜色笼罩着他们,欣欣害怕的抓住尉平的衣服,然而尉平始终没有太大的反应。
一直走到伸手难见五指的海滩,尉平才转头过来;欣欣看不到他的轮廓、神情,但她确定他在看着她。霍地,尉平脱去外套,跑离了欣欣,跳着、叫着,声音愈来愈大,大到几近狂呼尖叫;宁静的夜,一下全教他给破坏了。沙滩上的情侣、三两人群,纷纷走避;连欣欣也哧呆了,几乎哭了出来。天!尉平怎么会如此?他怎么了?受到什么刺激?
“尉平,你别这样,快别叫了。你怎么啦?尉平?尉平?”欣欣一面追着他的声音奔跑,一面安抚观阻。
尉平突然别过头说:“欣欣,我好开心哪!我早就想这样叫了一叫了,把内心的压力、郁闷全叫出来,感觉好舒服啊!在这广大的海滩上,不受束缚的叫出来,也是一种享受,你知道吗?来,你也试试看,把不满的压抑全叫出来,高兴地叫出来,愤怒地叫出来。我们一起呐喊。”
欣欣恍然明白了一切,拭去眼角渗出的些许泪,笑了出来;随及陪着他呐喊狂叫,陪着他沿着沙滩奔跑,掷着衣服,飞舞着步伐,整个人一下子像陷入了另—种境界,羁放的快乐、疯狂的舒服、忘我的呐喊
忽然,一道微弱的灯光渐渐朝他们而来,伴着斥责声。
“喂,什么?大呼小叫的。过来,喂!你别跑呀,什么人?”
两人止住了叫,跑离光线可能照到之处,对那位手拿电筒斥责的人略为疑猜,是警察?是管理员?管他去,别教他捉着了就好。
尉平不知何时伸手牵住了欣欣的手,她一时紧张并没注意到;这下感觉到了,内心仿佛注入一股暖流,整个身子、脸蛋全热烘烘的,心却是甜腻腻的。
“快,跳进来。”尉平轻声叫着。
欣欣跳进一处草丛里。在黑夜中,看不清的草丛堆有些令人害怕;然而,此刻有尉平伴着她,她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感觉了,就像刚才的呐喊一样。
他们望着那搜寻的灯光,直到那盏灯似乎是倦了,反向逐渐远去,这才互视轻笑了一下;虽然看不见彼此的脸,此刻的感觉却是特别灵敏的。
一下子,夜又沉静了下来,两分觉彼此是互依互偎的紧紧拥靠在一起,赶紧羞怯的从彼此身上弹开。夜,又更静了,彼此的鼻息声听得一清二楚。
尉平慢慢地捱近她,她的心活跃的急速跃动,全身发烫。他轻轻搂住她,她轻扶他的手;他搜寻她的唇,她等候他的吻;轻柔的吻、深沉的吻、灸热的吻、疯狂的吻她融化于他的吻,久久
在微亮的天色中,他们找寻彼此的衣物,背对背迅速着好装。欣欣看见在草丛中沙地上的一滩鲜红,她的颊羞红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觉得这滩与沙地融合,的血红好美、好美
临走前,她不舍的用沙子埋起那片红。她想,如果能留住它该有多好!这么美的痕迹,她会记在脑子里
“尉平,我”
“上车吧!我载你回家,我知道你累了。”
“不,我不累,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家人”
尉平心头一震。天!我究竟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我的心爱的明明不是她,为什么又我该怎么办?我竟碰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
“欣欣,你不恨我吗?我对你做了这种事。”
“恨?为什么?为什么要恨你?”欣欣的粉颊泛起阵阵红晕。“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那我就不会觉得不值啦!”
“欣欣,我昨天去见过修柔,而且向她求婚了,这就是我向她求婚的戒子。”他从口袋中掏出红绒戒盒。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欣欣有点吃味儿。
“她拒绝了我,我好痛苦、好难过,但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而且,我早就有预感她会拒绝我了,我却不死心的想要试试运气我对她的情太深了,从当年面试她时开始,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飞向她了。然而她的心是这么冷、这么坚硬,任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感动她;原来,她的心早已停留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了,面对我的一直是她的躯壳而已。我好难守,不知该到哪去发泄忧懑,不知不觉便走到托儿所楼下欣欣,我”
“住口!我不要听了,你住口,我我我恨你!石尉平,你混蛋,我恨死你了。”欣欣捂住耳朵,愤怒而激动、悲衰且伤心,泪水奔涌而出,朝车子的反方向奔去。
“欣欣!你别走,听我说。欣欣,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误会了,听我把话说完呀!”
尉平追上前去,一把将欣欣拉住。欣欣失去理智般的挣扎,尉平干脆将她抱住,紧拥在怀里,任她挣扎哭闹,直到她轻了、歇了。
“听我说清楚好吗?欣欣。”
欣欣任他拥着没力再挣扎,粉颊布满了错纵复杂的泪痕,斜视着远方。
“我常无意识的走向托儿中心,喜欢向你倾吐心事,而这一切似乎已成为我的习惯了。欣欣,你说,这些代表了什么呢?”
“代表你只是喜欢向我发牢骚,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拒收的拉圾筒;你只稍将不愉快的垃圾往我这儿倒,就轻松自在了。你当然喜欢往我这儿跑,因为等你诉苦完,得到慰藉了,又有精神去面对你仰慕、迷恋的人了。”
“不,这代表着我不能没有你;我习惯性地往你这儿跑,表示我很早以前就开始依赖你了。也许,我曾一时迷恋修柔,但我始终未曾发觉自己心底真正的情感。
我想,得不到修柔,也许我会有一段痛苦的日子,但时间一过便什么都没有了;尚若失去了你,我便不再有依靠、不再有倾诉的对象,长久压抑着,也许我会难过的死去,你懂了吗?”
欣欣发愣半晌,将尉平所说的话在脑中从头到尾盘想了一遍,软弱而无力地说:“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尉平用力地点点头。
两人不再争吵地坐上了车,驶回市区,一路上都没再开口,各想各的心事。到了欣欣家楼下,她不语地下了车。
“欣欣!”尉平叫住她。
“尉平,我不怪你,是我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你的,我不会要你负责。结婚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事,若基于道德负担而结婚,岂不污蔑了结婚的意义?这种没感情的婚姻我不要。”欣欣说完掉头就走。
尉平看着欣欣走开,内心莫名的愁怅起来。
我对修柔的情真的释然了吗?我能全心全意、毫无顾忌,像爱修柔一样地爱欣欣吗?唉!也难怪欣欣不信我,昨天才向修柔求婚,今天又向她示爱,这种情感转变得太大了,任谁都会怀疑。天!我怎么也变成这种人了?!
他痛捶了方向盘一下,愤怒地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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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一进门便把自己甩在床上,脸埋进柔软的被窝里大哭一场。
霍地,奶奶来敲门。“欣欣,欣欣,是你回来了吗?”
欣欣擦干泪水,起身开门。“奶奶。”
“你怎么啦?哭啦?你昨晚去哪儿了,一夜没回来,奶奶担心死了。你阿爸气炸了,直说回来要打死你,奶奶赶紧帮你扯了个谎,说你留守在托儿所带小孩,你阿爸这才没说什么。你到度是去哪里啦?下次可别这样了,乖喔!”
“嗯,谢谢奶奶。”
“对了,你今天一早才回来的,今天请假不要上班了吧!你睡一下,下午奶奶有话告诉你喔!”
欣欣应了一下,送奶奶出房门,打了个电话向托儿所请假,没换衣梳洗便上床睡觉,无非只是想多留一下尉平触碰过的衣服、肌肤她躺在床上,轻抚着尉平碰过的每寸肌肤,以及吻过的唇,不知不觉泪湿润了睑、湿透了枕巾,终于累得睡去
下午,阳光烈得灸人而刺眼,欣欣微肿的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她懒懒地坐在餐桌前,压烦地嚼着冷掉的午餐;此刻食物在她嘴里是无味的,机械化的咬动仅是为了保留身子一点体力而已。
奶奶从房里抱着一叠相片放到餐桌上,坐到欣欣身旁,稍稍整理了一下相片,笑盈盈的对她说:“欣欣呀!你呢,也不小了,奶奶觉得该是帮你找个好归宿的时候了。隔避的朱婶婆是媒婆,我请她帮你挑了些好男人;喏,你看看这些相片、资料,看中意的就安排你们见面。快,快看看。”
“奶奶,我不要啦!都什么时代了,哪还时兴什么相亲的。人家还不想这么早嫁哩!”
“嘿,女孩子家长大不嫁做什么?留着当老姑婆呀!”
“人家又不老,才二十二岁而已,离老姑婆的年纪还差得远哩!奶奶,现在都流行单身贵族,太早嫁会被人家笑啦!”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什么单身贵族,这玩意儿是那些没人要的人在安慰自己的啦!你长得漂亮,怎么可以学那些人?等你老了、不漂亮了,想要嫁也没人娶了。”
“才不会哩!人家我在托儿所的好多同事也都长得很漂亮呀,她们也都不想那么早嫁,而且愈老愈漂亮、愈有成熟韵味。”
“唉呀,你少学那些不三不四的,实实在在最要紧。
你呀!再不嫁,你阿爸快要养不起你了。你阿爸都几岁不你晓不晓?他养你们五姊妹和你小弟是多累呀!浩文还那么小,往后栽培的路子还长着,你们这群女娃儿硬是赖着不嫁,你想教你爸累死呀?”
“我会赚钱呀!我可以帮阿爸。”
“你?你赚那几个钱能做什么?当嫁妆还怕不够哩!听话,欣欣,女人家早晚都得嫁的,何必让你老公白白便宜少养你几年?苦的还是你阿爸啊!乖,来挑挑看,我昨晚看过了,有几个面貌还不错呢!”奶奶再度拿起相片推向欣欣。“喏,这张,这男的有对大耳朵,好福气呀!还有这张,这个就俊秀了一点,年轻嘛!还有这个,虽然长得丑了一点、秃了一点,但他可是个大富翁喔,光是别墅就有三、四栋;俗语说‘十个秃子九个富’,真是一点都没错。来,你看看吧!我挑了三、四个,你再挑一次看看。”
“随便啦!您说好就好,我没意见,反正到时您就给我披上白纱,把我推上礼车嫁出去就好了。”
“去!说这什么话,好似奶奶逼你上刑台似的。”
“好啦,奶奶,您生敢啦?我只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别气了,我相信奶奶您的眼光嘛!您又不可能会害我,叫我嫁给又丑又恶心的糟老头,是不是?所以,我很放心地把我的终身交给您处理罗!”欣欣安抚好奶奶欲发的情绪,表面佯装开心地跑回房间,内心却是一波波地饱受煎熬。
她并非真想做个单身贵族,只是心仪的对象石尉平,他的心真已全部从修柔身上转移到她身上了吗?她实在不相信一个人的情感能转变得这么快;而今,又面临奶奶准备将她嫁出程家,她的心实在不知所措。
坐在书桌前,无心地翻阅一本过期的杂志,看见一帧有暧昧意味的男女亲匿广告图片,欣欣想起了昨晚与尉平亲热的书画,全身又热烘烘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打散那幅书画,静坐着发起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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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与木野的恋情自是水到渠成。贺语褰在莫可奈何之下,勉强地接受了木野,并为宝贝女儿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婚后,萱萱和木野双双回日本补办结婚登记,萱萱正式入籍小林家,从夫姓小林名萱萱。
贺语褰基于爱护女儿,乃将日本分公司交给木野及萱萱管理;事实上,有关公司的大小事项全赖萱萱独挑大档,因为木野对数字不仅没概念,甚至非常头痛,所以仍旧在艺术学院任教,并一面从事自己的艺术工作。
贺语褰明白儿子、女儿都无法依靠,只好积极培育他们的下一代来接手,以致贺家三位公子近日来被逼婚逼得特紧;尤其是老二,由于已经有女朋友所以被盯得最紧。贺语褰要他们于近期内便办理结婚,更命令他们婚后一年内要有小宝贝,搞得贺家整天人心惶惶,二少奶奶更是怨气连连、直呼冤哪。
另一方面,叙恒决定辞去总经理职位,贺语褰极力挽留。
“董事长,您还是让我辞了吧!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的,您若执意不批准,我只有私自离开了。”
“我们的关系需要弄得如此僵吗?你是为了我先前对你说的话而执意离职吗?我可以道歉的!”
“不,不,我并非如此小心眼的人呀!你是明了的,我只是想再到外面闯闯,多磨练一番。”
“你终究还是因为我那番话而离职的。”
“敢许有那么点成分,但绝不是跟您那番话赌气,只是有所领悟。其实您说得也没错,凭我的实力、经历,根本还不够格担任总经理的职位。我想,我需要学的地方还很多,所以请董事长批准。”叙恒再一次辞呈恭敬地递上。
贺语褰望了望叙恒,一思再思、一虑再虑,此时,他的图章有如千斤之重,举起难,盖下更是痛心。拿起他所批准的辞呈书,不想再多看,急急地交还给叙恒。
“快拿起吧!不然待会我又后悔了。呃,该怎么办理离职的手续,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谢谢董事长批准。”
贺语褰拿起图章把玩,一面说:“这图章盖过无数的辞呈书,就属盖你这一次最沉重。你知道方才这图章拿在我手上,要批你的辞呈时有多重吗?”
叙恒微微一笑,摇摇头。
“有如千斤之重!我是多么不愿盖章批准,因为你是我培育出来的人,又跟我建立了如此的默契兴互信力,我真的不舍得你走;失去你这位大将,我的心是十分沉痛的。可是,你的潜力不止于此,你需要展翅高飞,接受更高远的挑战、磨练;你的将来大有可为,因为你的可塑性很高,而这也是我愿意批准你离开的原因。
如果硬把你关在我的小小笼子里,你将一辈子仅是如此,那我可就罪过了,白白浪费了你的才能。切记,好好运用你的才能,发挥出你的潜力。”
“董事长,您把我说得太好了。我能有今天,全是您一手提拔、教导的,我该好好谢谢您。我这么离开公司,希望您原谅我这不义的行为”
“不,不,不,别这么说,是你肯认真学习。老实说,带领你非常轻松,只需稍点一下你就懂了,所以我才不舍啊!”叙恒尴尬一笑,没再多言语。
“好吧!希望有机会能在商场上与你合作、砌磋,更希望下次见面时,咱们是以同等地位的头衔相称。”
叙恒恭恭敬敬地行三大礼。“我该说声:谢谢你!恩师。”
贺语褰嘴角微微牵动,挥了挥手。
叙恒走出董事长室回到总经理室,看了看四周环境,开始整理随身物品,虽有点不舍,但决意不留恋地离开。不舍的是,那些朝夕相处、宛如一家人的同事;不留恋的是,自己必须再成长,不能停留在对过去的回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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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们的蓝总经理居然也会失业?难得,难得。”时军又是惊讶又是嘲弄的口吻。
“呃,你少臭我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生活可不能再那么悠哉游哉了。瞧我,最近找工作可是找得焦头烂额。”叙恒翻弄着两张刊登求职广告的报纸,上面画满了红色的大*小圈,可知求职并不很顺利。
“嗳,凭你的经历,求职应是很容易的。”时军有些不明白。
“那可不一定,我理想的公司不一定中意我,而中意我的公司我倒不见得满意。”叙恒无奈地耸一耸肩。
“怎么?后悔了吗?想吃回头草?”
“什么意思?你把我看扁了。”叙恒嗔了他一眼。
“不,怎么敢呢?我倒有个小小的建议。”
“说来听听。”
“其实你不需要到规模很大的公司工作,因为大公司水准高,要求的人才更高,加上复杂矛盾的人际关系,大家各顾自身,每个人都想往上爬;谁会愿意拨出时间教导你,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追赶过他们呢,是不是?何不找一家规模普通的,好好发挥长才,也许老板肯定了你的能力多指导你、提拔你,这才是真正拥有学习机会呀!有朝一日,因你的努力、贡献而使公司蓬勃发展,那便是你对他们的回报了。”
叙恒冷静地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似乎插有道理的喔!”
“那当然,我沈某人从不讲不可能实现的废话。”
“呃,真不好意思,中午休息时间把你请了出来,实在是找工作找到发慌,需要一个人来解解闷,指点一下我这搞糊了头脑;而且,我找对人了。”
“这点小忙倒没什么,别放在心上。况且我也好久没来新公园了,藉此来走走也满好的。”
叙恒自然的一笑。“是呀!来这儿享受一下大自然最美的绿,听听虫鸣鸟啼,我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喂,陪你这么久,也该请我吃杯咖啡吧?”时军指了指左方十公尺处的一部饮料饭卖机。
叙恒露齿一笑,从裤袋里掏出几枚硬币,轻快地跑向贩卖机前,没一会儿便端回两杯香喷喷、热呼呼的咖啡。
时军接过啜饮了几口。“对了,修柔的事儿办得如何了?”
“呃,大致上应该没问题了,可是我现在却失业了。我总不能以无业游民的身分去接她回来吧?虽然我的心是多么急切的想要这么做,但我可不希望自己无业游民的模样让她担心、让她没安全感,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我得沉住气,等一切弄妥了,再将她风风光光的接进门。”
时军满意地笑了笑“你们的情可真是经历多重波折,大风大雨洗礼过的。走了这么一大圈,终于要结合了,你有什么感触?”
“充满了感谢。”叙恒略想了一下,徐徐地道出。
时军不明白,迷惑地望着他。
叙恒笑着解释:“我和修柔的情之所以会经历了一大圈的波折,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感谢上苍让我再度找到修柔,并得到她的原谅。我觉得上苍对我太好了失去修柔五年,并非是对我的惩罚,而是让我反省。”
时军笑了笑,将喝完的纸杯揉扁,投射进身旁不远处的垃圾箱里。“那么我就等着喝你这杯迟来的喜酒啦!”
叙恒开心地笑着,脸上喜悦的光彩难掩。“那么你呢?你的喜酒我何时可以喝到?”
“快了。”时军爽朗的答应。
叙恒反倒吃了一惊,随即露出喜悦的神情,追问:“谁?是哪家幸运的姑娘?”
“井休蒌。”
叙恒一听,眼珠睁得若大,一副不以为然而又惊恐的模样。
时军大笑,笑得腹都都疼了,才勉强上住。“我可没说谎,我真的认识这么一个女孩,她叫井休蒌,只是此‘休蒌’非彼‘修柔’。可别误会我夺人妻,这罪名我承担不起。”
叙恒恍然大悟,也是笑疼了肚子才止住。“真有这号人物?天,这太有趣了。”
“可不,她是我们公司新上的会计。有一次,总经理传呼她井休蒌小姐到经理室,而我刚巧经过,听见了这名字,大吃一惊,心想修柔终于回到台北了。于是我就站在经理室门外等,终,一个长发女子走了出来。我问那女孩:‘请问井修柔小姐在里面吗?’那女孩回答我说‘我就是井休蒌。’我着实愣了愣,甚至还对人家说:‘修柔?是你?你干嘛去整容呀!好端端的干嘛整成这样?想让别人认不出你吗?那也得连名字也换了才像呀!’那女孩当场也愣住了,她还好脾气的跟我扯哩,然后拿出她的身分证一看,出生年次比我们小了三年,父母姓名、出生户籍也全然与修柔不同,再看到井休蒌三个字,我当场笑得人仰马翻,那女孩愣得不敢言语。
后来我告诉她,我也有一个朋友叫井修柔,但是音同字不同,她听了也笑了。我觉得她脾气一等一的好,若换成其他女孩,搞不好一个马掌就过来了,以为我在调戏她呢!”
“所以你就被她吸引住了?”叙恒好笑的看着他。
难得的,时军竟也有害羞的一面,嗫嚅地说:“我当天下班就借口说是要向她道歉而清她吃晚餐。”
“难得我们的沈大情圣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时军慌张地在脸上乱抚一把,支吾着“我我
我脸红?哪有?你别别胡说。”
叙恒捧腹大笑,笑得时军更是慌乱无措。
“你你笑笑什么?别笑,叫你别笑听见没?”
“哟,你想打人呀?啧啧,恼羞成怒呀?”
时军面红耳赤,忍着怒脸不发声。
“好罗,好罗,好时军,伟大的时军,别气了好吗?大人人量,别跟我计较了,ok?”
“原谅你可以,我要再续一杯咖啡。”
“可以,小事一桩。”叙恒说着再度跑向贩卖机,端来两杯咖啡。
时军轻啜着,一边侃侃而诉:“她一看就知道是个很纯、很真的女孩,没有矫作、没有虚伪,像像一杯白开水,纯静自然。”
“你一向不喝白开水的,说它清淡无洁,还说你喜欢可东的浓郁刺激、喜欢果汁的香甜诱人,你忘啦?”
时军苦笑了一下。“怎会忘呢!但人也会改变的,是不是?喝多了可乐、果汁,它们虽然香甜诱人,可也会腻的。现在我体会了白开水有益身心的好处,而且喝再多也不腻。”
“你真的决定要定下心了?”
“嗯。”时军用力点了点头“我从前虽然花,可也花得有原则,纯情少女我是不会去招惹的,欺骗人家单纯的感情嘛!除非是真令我动心的。”时军认真地说。
“就像井休蒌?”叙恒说完不自然地一笑“呃,念起来插奇怪的,修柔、休蒌没两样嘛!”
时军笑笑。
叙恒再接说:“喂,告诉我,两个修柔有什么不一样?”他一副兴致高昂的等待回答。
时军沉思卫下,缓缓地说:“我的休蒌有一头柔亮乌黑的长直发,而你的修柔是精干亮丽的短发;我的休蒌有一道细弯的柳叶眉、细长的丹风眼、秀气娇小的鼻子、薄细的唇”
“而我的修柔有一道浓眉、大眼睛、插鼻子、丰润的唇”叙恒不自禁地也陶醉其中,侃侃而诉。
“呃,我们这么讲太笼统了啦!瞧,坐在左前方那个女人,不也细眉、小眼、薄唇,可是她和休蒌差多了;那眉毛稀疏得几乎没了,那眼睛小得剩条颖儿,那鼻子小又塌得快没了,那薄唇宽又大可是人们不也拿细眉、小眼、小鼻、薄唇来形容她?”时军说罢,两人笑弯了腰。
“哎呀!”时军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叫。
“干什么?”叙恒被小惊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难怪我第一眼见了她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对啦!就是这样,休蒌像十年前的修柔。”
“什么修柔、修柔的?你把我搞胡涂了。”
“我说——我的休蒌就像十年前你的修柔。”
叙恒仍一脸不解的迷惑。
“喏,你可记得,当年咱们高中时代有一阵子流行复古风,学校的女生都时兴将眉毛剃得弯弯细细的,修柔也不例外;当年她鼻子的肌崩还没发达时,不也是小鼻子一个,我们都开她玩笑叫她小塌鼻,记得吗?还有修柔原本也是蓄长发的呀。真的!我的休蒌就像十年前你的修柔。”
“真的?被你这么一说,我全真想见见你那位休蒌了。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面呀?”
“下次,下次见面时带来,可是你得保证不许迷上她、不许泡她。”
“什么话?我的修柔会输你的吗?我还怕你偷偷拿你的休蒌换走我的修柔哩!”
“好,下次见面时就可比出高低了,看看是你的好或是我的棒!”
“来呀,谁怕谁?”
“好,一言为定。不跟你扯了,我该回公司了。”
“谢谢你今天陪了我整个午休时间,你的小情人一定想死你了,快回去报到吧!”
时军站起身抖抖衣裤,咧嘴笑着。“哪里,我该谢谢你的咖啡。至于我的小情人,忘了告诉你,她两天前出差去了,今晚才回来,所以今天中午才轮得到陪你的。”
“好哇!原来如此,你这家伙。”叙恒白了他一眼,露齿一笑。
时军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迈开大步离去。
叙恒再度翻开报纸,采纳了时军的意见,重新仔细的找寻适当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