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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他知道我是他父亲，知道当年的事儿，他也不会原谅我，甚至会更恨，不会有什么家庭温暖的。我又何尝不想享受天伦之乐，这是我种下的恶果，我得自己尝。”周炎斌眸底瞬间便泛起了泪花儿，尽管他努力睁着眼睛，泪珠还是从他的眼底滑落。
“能告诉我吗？”我竟也忍不住跟着掉了眼泪，有些迷惘那句他得自己尝是什么意思，乔煜凡不是也在尝吗？
周炎斌没有言语，只是回身看了一眼墙上的一副珍藏的画儿，画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一只海鸥再海风巨浪里翱翔，天边落日的余辉绚丽，远处海绵波光粼粼……
我没有再追问了，虽然我很想知道他的故事。但感觉到了，让他提起好似也是一种残忍，仅仅是这样，我似乎能感觉到那曾经对乔煜凡的不堪与不公……如果我知道了，我恐怕会再某一天按耐不住告诉乔煜凡，暂时不知道好像也是好的……
或许周炎斌是对的，掩盖一切黑暗，只给爱的人光明的未来。如果有一天，只剩下一个乔煜凡活着，没有这样的情感负累，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
我似乎被他洗脑，但也似乎早就对爱有这样的觉悟……
乔煜凡终究没有离开，被叶凝拽进房门，没有来周炎斌的房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很想去看看，但周炎斌的眼神遏制住了我。
周炎斌缓了口气息后，伸手示意我去沙发上坐下，“我是他父亲，我对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一把年纪，钱有了，势有了，唯独没有对家人的付出，所以我心甘情愿付出任何，哪怕是生命。我倒想问问你，你真的就是因为爱他，就肯为他死？”
“你想听我们的故事？”我露出笑容，轻声问周炎斌。
“大概知道一些，捡捡重点。”周炎斌还以微笑回应。
“第一次，我当他是坏蛋，给了他好几个耳光。但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能爱上他，是他让我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儿，让我有了靠山的感觉，再夜总会里风光无限，没有人敢欺负我……”提起当年我笑了，“没想到，纠纠缠缠五年过去了，他为了我，开车去撞车，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要杀我，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的重点是什么，或许重点是他有颜有钱？”我故意这样调侃。
周炎斌不禁笑了，“有钱有颜的人多了，我也不差啊。”
“是，越来越觉得，你和乔煜凡很像。”我下意识仔细看了看周炎斌，“哪里像呢，不过更多的应该像他母亲桂枝？”
“是啊，他长得像桂枝，桂枝很漂亮。”说到这个，周炎斌的脸色沉了，立刻转移了话题，“我知道这两天，你们不太老实，希望以后不要那样了，儿女私情都先放放。”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无奈的一笑，这一刻，心甘情愿的放下了……
“你这个女孩子啊，我不说出来点什么，你是不会甘心的。”周炎斌忽然又笑了，“你和胡文牒如果有什么猫腻，也不奇怪。”
“哪有。”我下意识发声辩解。
周炎斌扁扁嘴儿，“不想跟我说实话？”
我有点心虚了，不禁脸红的低下头。
“我只是怀疑，我没什么证据，但是你不说，我也不生气，反正，我知道你是为了乔煜凡好。”周炎斌又这样道。
我好像被他干败了，想说点什么，周炎斌却发声制止住了我，“以后不要这样。”
“噢。”我轻声应和，以为他是警告我不要这样隐瞒有什么私心。
周炎斌却补充道，“以后不管是我，还是别人，任何动之以情，你都不要轻信，不要轻易把自己想做的说出来，对方也许根本不知道。”
“嗯？”我有些诧异。
周炎斌立刻道，“对，刚刚如果是我演戏骗你呢？你把你和胡文牒之间的秘密就这样被我炸出来，岂不是很亏？你还是很容易动情，我欣赏你这一点，但也担忧你这一点。我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和胡文牒有什么。但是以后会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对方想的多，你也知道，我也知道你做事小心，可还是对我想说出来。不要这样，对于任何人，包括乔煜凡，也不能轻易说任何，要有宏观的视野，掌控全局的上帝视角，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很赞同，之前就已经有所领悟，只是没想到周炎斌教会了我更深一层，哪怕对方动之以情，也不要轻信。
“乔煜凡不需要培养，他已经可以自己应对事情，而你，我想亲自把你培养出来……”
我勉强笑笑，没说什么了，我明白周炎斌要培养的只是一个保护乔煜凡的人，关键时刻肯牺牲的人……
说白了，注定是个牺牲品。
目前看就是这样的，除非事有转机……
唯一能确定的是周炎斌完全信任我，我也完全信任他。
死就死吧，我相信他对乔煜凡的爱。
周炎斌深吸了口气息，踌躇过后，忽然又道，“你记得，这次我不追问你和胡文牒的事情，是我想给你证明，我是信任你的。其他先不管，要处理好紧急的事情，明天和胡文牒的饭局很重要。三天之内乔家的动静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到那时候胡文牒也会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怕血本无归，不会轻易入套……”
“原来这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这是我也没有想到的，周炎斌竟然用入套来形容。
“我吃的盐巴比你吃的米多了一些，真正布局破局，知人善用，你还差太多。先不说这些……”周炎斌赶忙说正事儿，“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要让胡文牒再不知情的情况下，入股度假村的企划，不然我们拖不过乔家。实话告诉你，我的经济实力，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雄厚，很多只是表象，乔家才真的是百年家业，家底儿殷实。”
“可三年前，乔煜琛为什么来求我？”我有些不解。
周炎斌连忙解释，“不是说了吗，我的经济实力，是表象，具体如何乔文生也不知道。更何况三年前，乔文生属于刚遇重创。我又还没有真正投资进去前。他们那边不能有差错，三年了，他们反扑的很凶猛，但是很低调，就从这件事上看，他们的经济实力已经大幅度上升，就算投资三年，也不在乎，敢跟我玩鱼死网破，那就不能低估。他这是要试探我真正的经济实力，够不够撑接下来的工程，只要胡文牒忽然入股，他就不会撤退了。”
“因为撤退，只是他乔文生自己损失，也并没有试探出你什么来，他不会甘心你和胡文牒联手自己赚大钱的。”我连忙接过话来。
“对。”周炎斌满意的笑了，“记得，要跟胡文牒好好相处，两虎相争是需要第三只狼加入的。”
“你早就计划了胡文牒吗？你早就知道我和胡文牒……”我下意识问周炎斌。
周炎斌摇摇头，“不，我早就有过想法，但是我不急的。我不知道你和胡文牒可以发展，本来想利用叶凝的母亲，但是她那个脑子玩不起来。只会坏事，所以这条线就先断了。直到我发现你和胡文牒微妙的关系，就派你去接应她，一来是看看能不能解决乔煜凡的危机。二来也是想看看你的应对能力，和眼光。三来才是陈莲的事情……结果表明，还不错。五年前我知道一切，就想参与进去，但毕竟我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我只是一个正经生意人，想顺理成章的介入其中还有点难，不能让乔文生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所芥蒂。”
“所以，你就走了乔煜琛这条线，但也是很自然的生意往来，乔家怀疑也不会怎样，合作共赢的赚钱，我坐牢你跟我接触也不多，对多肉也掩藏的很好，直到我出来，乔文生又有些怀疑，已经开始准备要出手，就是从度假村的项目开始着手。”我下意识道，对乔文生那边的一些思路清晰了很多。
“说对了。”周炎斌又满意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和乔煜凡可都明白，要忍，要等，不管多少年，只要不死就有机会。你也要学会，不然，现在的我们都在黄泉相认了。没有硝烟的战争，无时无刻不在这个世界上演……”
我用力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心底有些迷惘，“这场仗要打多久啊。”
“不会太久，所有的铺垫已经做完，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正面交锋针锋相对的时刻。”周炎斌咬紧牙根，“胜败一念之间，一定要绷紧了，别让他怀疑到真的要玩黑，真的玩黑，我怕是搞不定乔文生的。”
“我明白了。”我下意识应和，忍不住提起当年，“我亲眼看到乔文生是怎么杀死他妹妹的，太可怕了……”
周炎斌有些乏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乔煜凡那边你随意怎么发挥，说是我强迫你也好，说是你自愿爱我也好，我还是像对待你和胡文牒一样，给你空间，只要目的达成，让他想对付我，并且好好利用我就好了。”
“给我空间？你不是曾经想过，牺牲我，都不让乔煜凡知道吗？甚至说是想让乔煜凡恨我，我死了也无所谓。”我苦笑一声问道。
“我想我应该提醒你，我有能力，也有十足的把握，做到这一点，无论你怎么去折腾。”周炎斌很严肃的回应我。
“所以，你才放心我和乔煜凡一起办事，不管会不会旧情复燃……”我这才认识到这一点。
周炎斌笑了笑，“当然，要算计到如果你不听话，把持不住感情我要怎么做。你听话了，我省一道工序而已。其他的今天就不讨论了，以后遇事我慢慢解释给你，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拿了，休息吧。”说着，周炎斌拿着家居服进浴室换上出来，直接上了床。
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周炎斌有些不习惯，“难不成你让我这老人家睡沙发？”
我连忙拿了被子，到沙发上躺下来，闭上眼睛，似乎可以感觉到，这一晚也不会安宁，隐隐闻到外面传来了酒香……
房间里静下来，似乎也能隐隐偶尔听到一声叶凝尖锐的声音。
“别喝了……你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