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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李治直接去了武媚娘的寝宫。他已经将武媚娘府里当成了自已的寝宫,其他嫔妃,基本上等于是打入冷宫了。
“皇上,臣妾迎接来迟。”武媚娘盈盈拜去。
“媚娘,你有身孕在身,今后就不要跟朕见礼了。媚娘,你知道吗,这突厥人居然敢奔袭汾州,企图掳掠皇后,幸亏薛枫当机立断,拼死保护皇后杀出突厥人数万铁骑的包围,否则,大唐的体面算是完了。”李治笑着扶起她。
“哦,皇上,这薛枫薛大人倒是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啊”武媚娘沉吟着。
李治一笑“薛枫对皇后忠心,不就是对朕忠心吗?他,朕还是信得过的。朕已经下旨,加封他为护国公了。”
武媚娘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低低道“皇上,这薛枫是神机驸马,又掌了尚书令,目下又掌握着大唐的兵权,皇上再封其为公爵,万一”
“媚娘你多虑了,薛枫对朕的忠诚是不需要怀疑的。再说了,他是豫章等人的丈夫,他与我大唐皇室休盛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不会有威心的。”李治朗声一笑。
武媚娘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李治呵呵笑了起来“媚娘,朕知道你才思不让于须眉,对朝政颇有见地,有什么话就讲吧,朕不会怪你。”
“皇上,臣妾就妄言了。薛枫虽是大唐驸马,但毕竟是外臣,这军政大权全部集中在一个外臣手中,久而久之,他会渐渐地拥权自重,滋生墓位谋逆之心,自古以来的权臣专政大抵是如此。所以。皇上不但不能再继续加封于他,还要逐渐收回他手中的权力。”武媚娘缓缓说。
“但。薛枫不会吧?你以前不是也跟朕说过,薛枫是一个可用的大才吗?”李治眉头闪过一丝忧虑。武媚娘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他,毕竟,作为一个皇帝,他最担心也最害怕的就是皇位不稳,被臣下架空。
“皇上,薛枫是可用之才。但要让他在皇上掌握之中为大唐效力。”武媚娘嫣然一笑“臣妾妄议朝政,请皇上恕罪。”
“不。你说得没错。等他护卫皇后回来。朕就收了他的兵权。一李治目光深沉地摇了摇头。
突然,一个太监急急来报“皇上。娘娘,豫章公主殿下来报,高阳公主殿下今早产下一子。”
“什么?”李治大喜“高阳姐姐生子了?好,好,走,媚娘,随朕去看看朕地皇外甥。”
武媚娘轻轻一笑,嗔道“看皇上急得,又不是你有龙子了,至于这么激动吗?” 神机驸马府一片喜庆。高阳公主生子了,满朝文武大臣前来道贺或者派人送礼者,络绎不绝。
豫章等人守候在高阳的床前,个个都呈喜色。而高阳,疲倦地躺在榻上,看着身旁那胖嘟嘟地男婴,脸上浮起深深的幸福。
“公主殿下,皇上驾到!”一个侍女在门外大声禀道。
豫章等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已经传来李治那清朗地声音“高阳姐姐,朕看你来了,你们等在外面,媚娘,与朕进去看看朕的皇外甥去。”
“见过皇上,贵妃娘娘。”豫章等纷纷见礼,李治摆了摆手,俯身上前,口中喷啧赞道“好一个胖小子,真像极了高阳姐姐,嗯,好,今天驸马府是双喜临门啊,朕刚封了薛枫护国公,他就又喜得麟儿,呵呵。”
“皇上,明堂还不知道呢。”高阳喜笑颜开“高阳谢过皇上看顾,这孩子日后少不了要你这个皇势另照顾教导。”
“那是当然,朕当仁不让,媚娘,你过来看看这孩子,真是喜人!”李治喜道。
“有高阳公主的艳丽高贵,又有薛大人的英挺风流,这孩子真是集公主和驸马的优点于一身,媚娘向高阳公主道喜了。”武媚娘盈盈一笑,点头道。
“多谢贵妃娘娘。”高阳此刻心情大好,看着武媚娘的目光也没有了往日地憎恶和反感。毕竟,她是李治的贵妃,又是道喜而来,再怎么着,高阳也不能棒打笑脸人。
“皇上请坐。”柳湘兰笑吟吟着搬过来一个秀墩,又指挥屋内的侍女给武媚娘看座。
李治眼前一亮,目光深深地投向了柳湘兰“嘉文惠公主越来越漂亮了,多日不见,朕都差点没认出来。”
俏脸上滑过一丝羞意,柳湘兰低下俏脸,低低道“皇上过奖了。”
李治目光流连在柳湘兰那如同出谷幽兰一般地俏丽身子上,久久不肯离去“朕当日这条命,是嘉文惠公主所救,朕一直念在心里,每每想及于此,朕就有些热血沸腾,朕这血液里还流淌着公主地鲜血呢。”
“皇上,当日皇上之伤是明堂妙手回春,湘兰只不过尽了绵薄之力罢了。”柳湘兰听他语中微有调笑之意,脸色忽地一变,笑容尽收,严肃起来。
豫章和长乐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做声。而旁边的武媚娘则脸上悄然滑过一种淡淡的阴沉和冷森,一闪而逝。
“好了,高阳姐姐,你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望你。走,媚娘,回宫!”李治再次扫了柳湘兰一眼,回过头来,出门行去。身后,传来了豫章等女地恭送声:“恭送皇上!”
李治走了,因为李治来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莺歌和孙延真阳飞羽一起走了出来。欧阳飞羽眉头轻耸,望着豫章淡淡道“豫章妹妹,这皇上,似乎”
“哼,作为君上,居然出言调戏臣下的妻室,岗直是岂有此理。”莺歌怒道。
豫章暗暗叹了口气,心道“皇兄,但愿你并无此意,倘若要是这样,让明堂知道了”她微微一笑“莺歌姐姐。皇兄也是感x湘兰妹妹的输血之恩,情急之下有些言语失态。呵呵。”
“但愿如此,如果他一副花花肠子。企图染指湘兰妹妹,我想,他是会后悔的。”莺歌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吧,我们以后注意一点,别让皇上再接触到湘兰妹妹。”
太原城外。阳光明媚,和风徐徐。
薛枫骑在马上,俯下身子对着车轿里面的王语芝笑道。”娘娘。太原到了,你可以回家了。”
“15岁离家,快10年了。来人,扶本宫下去,本宫要闻闻这太原的气息,吹吹这太原的风儿!”王语芝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车轿,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闭上双眼,做深呼吸状。薛枫也翻身下马,侍立在她地身后。
风铃儿驰马过来,远远地就呼道“驸马爷大喜!”
薛枫心头一跳,回过头去,急急走到风铃儿的马前,问道“何事?是不是高阳生了?我估摸着,也快到日子了。”
“驸马爷,高阳公主生了,为你生了个大胖小子,铃儿恭喜驸马爷了。”风铃儿下了马,笑盈盈地道。
“好,好!”薛枫兴奋之极,突然抱起风铃儿原地打起来转转,高呼道“好极了,好极了!”
“驸马爷,放下铃儿吧,这里人太多,都在看着呢。“风铃儿轻轻扯扯薛枫地衣襟。薛槭哈哈一笑,放下他,脸上荡漾着无尽的喜悦。有了孩子了,在大唐,他总算是落地生根了,从此,他不再是一个过客和外来者!
“驸马爷,皇上还加封你为护国公呢。”风铃儿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双喜临门,驸马爷该怎么谢铃儿?”
薛枫色迷迷地望着风铃儿那因为喘气而波涛起伏地“山峦”低低道“晚上,驸马爷好好犒劳犒劳你。”
风铃儿脸色大红,嗔道“不理你了。”
王语芝盈盈走过来,笑道“薛驸马何事这般喜悦?”
“娘娘,皇上下旨,封驸马爷为护国公了。”风铃儿仰起脸,回道。
“哦,这倒是在意料之中。”王语芝点了点头。
风铃儿嘻嘻一笑“还有,高阳公主生子了!”
“是么?这是好事啊,本宫要恭喜驸马爷了!”王语芝笑着道,但心里却悄然浮起了一丝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苦涩和失落。
王语芝出身于太原的名门望族。祖父曾是三品高官,父亲也官至刺史,为四品大员。出了个皇后之后,王家在这太原,是当然的第一豪门。
王语芝望着两鬓斑白的老父带着王家一班人迎出城来,心神澈动,嘴角抽捞着,眼眶中两颗晶莹地泪珠打着转转,她缓缓回过头来,用极低的别人不可闻的声音哀求道“你陪我回家行吗?”
薛枫一愣,低声回道“语芝,你回家与亲人相聚,我去多有不便。”
“我不管,我要你陪着我。”王语芝说着挥了挥手,朗声道“薛驸马,本宫命你贴身护卫,随本宫回家!”
“老臣王允,迎接皇后娘娘来迟,娘娘恕罪!”王允颤抖着身子,作势要跪了下去。
王语芝抽泣着伸手扶起“父亲大人,女儿不孝!”
案女两人抱头痛哭。
皇后地车驾进了王府,神机营就驻扎在城外。只有薛枫尴尬地随着王语芝进了府去。
大厅中,挤满了王家地亲属和一些下人。王语芝的母亲迎出了大厅“女儿哇,想杀娘亲了!”
王语芝哀伤着投入母亲的怀抱,又是一番抱头痛哭。母女两携手走进大厅,厅中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自己家里,不需多礼!”王语芝亚盈坐下,脸上还挂着泪花。
一个清秀地少年跑进厅来,呼道“娘亲,姐姐在哪里?”
王语芝的母亲柳氏笑道“语芝,这就是你的弟弟王伯阳。”
王语芝惊喜道“伯阳都长这么高了?来,让姐姐看看。”
王伯阳有些好奇地望了望王语芝,稚声道“皇后姐姐,你很漂亮。比父亲刚娶的四娘还漂亮。”
薛枫差点没晕倒,尴尬地站在那里。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薛枫。包括王语芝的父母。
王语芝先是掩嘴一笑,继而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荐枫一眼,挥手斥道:“伯阳,休得无礼。这是大唐护国公、尚书令、天下兵马大总管、神机驸马薛枫薛大人!”
众人一惊。王家也算是当朝贵族,焉能不知道这一连串职务都代表着大唐顶峰地权力,既有爵位。又掌握着兵权和朝政大权,还是神机驸马,这还了得?在这大唐,这大概是仅次于皇上的权贵了。
薛枫无奈,缓缓走出,向王语芝父母行了一礼,淡淡道“见过王大人,王老夫人!本官奉皇上旨意,护卫娘娘回家省亲。”
王允和柳氏赶紧起身“薛大人光临寒金,王允荣幸之至。听说在汾州,多亏薛大人拼死护卫语芝,才使得语芝逃脱大难,王家满门不胜感激,薛大人请坐!”
“护卫护卫娘娘乃薛枫职女所系,在娘娘面前,焉有臣下地座位,薛枫还是告辞吧。”薛枫微微一笑。
“坐下,这是本宫的后旨!”王语芝起身伸手就要扯薛枚地衣棣,又急急缩了回来,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这里是王家不是皇宫,我也不是皇后而是王家之女,这驸马爷的救命之恩,语芝还要设宴好好谢过驸马。”
薛枫暗叹,当着你父母的面,你这是何苦来着?他无奈地点点头“薛枫不敢,薛枫谢娘娘赐座。”
人群中闪出一个神色冷傲的高大青年,向王语芝躬身一礼“小弟王韬见过皇后娘娘!”
“这是?”王语芝讶然道。
王允呵呵一笑“语芝,这是你二叔家的大小子,你进宫那年他才10岁。韬儿可不简单,是我王家少见地英才,才沤岁就孤身一人往返于太原和突厥以及西域、吐蕃等地,经营买卖,一人撑起了我王家的诺大家业。”
“哦,韬弟免礼。”王语芝淡淡道。
王韬起身,犀利的目光突地望向了阵抵,唷角微微一晒“名满大唐地神机驸马薛大人,久闻你文采武略名噪一对,不知王韬可否请教一二?”
薛枫愕然。好家伙,这小伙子看上去气势汹汹有些苗头不对啊,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薛枫微微笑道“王兄弟,不敢当,有事请讲。”
王韬走上前一步”薛大人有酒中诗仙之誉,王稻自幼习文,久走边塞,偶得四绝句,请蟀大人指正一二。”
“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商客裘衣夜不脱,风头如刀面如削。”王稻缓缓吟道,脸上浮起淡淡地得意之色。
薛枫暗笑,当真是年轻气盛,这首诗描写的大漠情景虽然也还贴切,但意境和文采就差得远了。他笑了笑,赞道“好诗,王兄弟才情过人,年轻有为,薛枫佩服!”
王韬近前道“阵大人既有诗名,何不也以这大漠边寒为题,现场俺诗一首,让王韬见识一番呢?”
薛枫暗暗怒道,还蹬着鼻子上脸了,他脸色微微一沉“王兄弟,薛枫才情有限,抱歉了!”
“莫不是徒有虚名吧?”王韬冷冷一晒。
他虽知道薛枫权势冲天,但他倚仗他堂姐是当今皇后,臣子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皇后吧?故而,他也有几分不把薛枫放在眼里。当然,肯定还有一些别的因素。
王语芝看着薛枫慢慢变色地脸,心头一惊,起牙怒斥道“王稻,放肆!薛驸马乃大唐罕见之大才,岂是你所能比的?退下!”
薛枫尽管心里有些怒火,但也不好发作出来,依他如今的身份岂能会与一个王家的后生子弟一般见识,他缓缓起身,冲王语芝一笑“无妨,无妨,皇后娘娘,既然王兄弟盛情相造,臣就献夏了。”
大漠边寨为题?薛枫心里冷笑几声,老子这脑子里装着的诗歌山载斗量,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心念一闪,盛唐诗人王之涣的出寨跃上脑际,他缓缓吟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众人心头一震,齐齐叫好“好诗!”
王韬呆了一呆,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又道“王韬还想请教一下薛大人的兵马骑射之术。”
“够了!王韬,你太放肆了。你要跟薛驸马比冲锋陷阵吗?你可知道,薛驸马东征高丽立下赫赫战功,迭察天下剿灭无数绿林贼寇,就在数日之前,他还在数万突厥铁骑中来去自容,拼死护卫得本宫突出突厌人的包围,这些,你能做到吗?还不与我退下!”王语芝起身,厉声喝道。
王韬脸上闪现出深深的黯然之色,低低地垂下头去。半响,他抬起头来,脸上居然是一片凄凉和痛苦哀伤,躬身施礼“薛大人,王稻冒犯大人,请大人恕罪!王韬有一封密函要呈于大人,请大人过目。”
说罢,王韬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双手送到薛枫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