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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见到舅妈。
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杜吟秋得偿所愿的把欧阳燕茹嫁给了柴佑轩,因此,岳母到女婿家里去拜访应该没什么不对吧?
不过,从齐思汉的暗示里,小芽隐约明白,杜吟秋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来迫使柴佑轩确阳燕茹的,所以,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欧阳燕茹刚为柴佑轩生下儿子的话,也许她早就被柴佑轩休回娘家了。
而杜吟秋正是籍外孙满月的机会,特地带儿子来到烈焰堡,期待在这风云际会的时机里,是否有哪位武林前辈能慧眼识人,相中欧阳日生收他作徒弟。于是,在烈焰堡的大厅里,当她第一眼见到小芽时,便大惊小怪地扯高喉咙叫了起来。
“小芽!你这个”
“岳母!”柴佑轩马上低吼一声,成功地吓阻了杜吟秋的尖叫。“请不要对南宫夫人无礼!”
“南宫夫人?”杜吟秋愣了一下,随即强硬地板起脸来。“我不知道什么南宫夫人,我只知道她是逃婚的小杂种,欧阳家辛辛苦苦的把她养大,她居然敢忘恩负义,我们特地为她安排了一门好亲事,她竟然趁夜溜走。对于这个小杂种,若不好好教训一下,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更丢脸的事来呢!”
“岳母,你”“轩儿,”柴堡主不耐烦地插进来。“既然是你岳母的晚辈亲人,就交给她处理即可,我们毋需多事,懂吗?”他也对这个亲家感到头疼得很,特别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刻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爹,”柴佑轩气急败坏的叫道:“这位南宫夫人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得罪,她她是白石山庄的南宫夫人呀!”
此话一出,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呼了起来。
“咦?她就是厉剑南宫绝玉的妻子?”
“南宫绝玉有娶妻吗?”
“可是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啊!”“真的是南宫绝玉的妻子吗?”
“”柴佑轩不理会其他的声音,只对著父亲说:“南宫大侠连见也不肯见我,所以,南宫夫人就自愿随我来,因为南宫大侠一定会追来的,届时,我们才有机会和南宫大侠商量”
“商量?”小芽突然咕哝了起来。“你还想和他商量啊?拜托!我还担心他会不会一来就拔剑砍人呢!你想和他商量?别作梦了!”
周围的议论纷纷骤然消失,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厉剑的疯狂是众所皆知的,他的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非必要,根本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
“南宫夫人,你不是说”
“我是说我会尽力啦!可是”小芽无奈地叹息。“我实在没有把握,他那个人真的是很别扭,跟他切身无关的事,他根本不想理会,要是逼火了他”她连连摇头。“我也会怕的。在那儿你没听我说了吗?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连女儿都要杀呢!”
一片抽气声紧接著她的话尾此起彼落地响起,众人脸上皆是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杀!“所以说,我拜托你们,届时千万别去惹火他,那样的话,至少我还有个机会跟他耍赖一下,否则,到时候只会有两种结果,一个是他抓了我就走,一个是他宰光了人才走!”这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整个大厅里静悄悄的,不拿眼睛看的话,还以为大厅没人呢!
好半天后,杜吟秋才小心翼翼地问:“小芽,你真的是那个厉剑南宫绝玉的妻子?”
小芽很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是啊!舅妈,很不幸,我的确是。”
杜吟秋微抽了一口气后便不再说话。
小芽耸耸肩。“啊!对了,少堡主,你是不是要先去问一下那位神医,他到底知不知道要如何使用万年寒冰玉解毒?如果知道的话,那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了,对吧?”
柴佑轩一听,便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对喔!我差点忘了,爹,那位”
“不必问了,她不知道。”柴堡主叹道:“否则,她就不必要求你一定要把南宫大侠带来了。”
“这样啊”小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那就只有等罗!唉!不想不担心,越想越担心,如果他一来就发飙的话,该怎么办呢?”
大厅里始终鸦雀无声,只有她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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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烈焰堡,小芽就不由得赞叹真是个好天气!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实在是很适合放风筝,就如同那天一般,可也就是因为如此,虽然放眼望去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她心中却老是隐隐有份不安的感觉!因为就在那天,南宫绝玉单人匹马地杀进了齐府,把齐府搞得七零八落。
真搞不懂,堡里还有好几个人躺在那儿等死呢!前面那一大票娘子军居然有兴致出来郊游放风筝?
躺在那儿等死的不是她们的亲人吗?
而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才几天过去!杜吟秋就似乎忘记了数天前的恐惧,又开始对她颐指气使起来了。柴佑轩也因为忙碌而无暇顾及她,所以,莫名其妙的,她又成了众家夫人、少奶奶们的使唤丫头了。
算了,反正她也习惯了。
“小芽,还不快把篮子拿过来?”
“是nn,这不就拿过来了吗?”
拖著重重的篮子,小芽赶紧跑过去,帮她们在草地上铺上方布,照顾几个小萝卜头吃糕饼,伺候少奶奶们喝茶,听著她们说些没营养的话。
“真好,第一胎就生个男的,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杜吟秋闻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是啊!那可是柴家的长孙呢!他们可宝贝得紧喔!哪像有些小杂种,一生就是女儿,说不定长得也不像她爹,难怪连她爹都不要,留著可丢脸罗!”
生女儿关你屁事,我就是爱生女儿,怎么样?
小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咒骂著。
“那个她真的是厉剑的妻子吗?”
“哼哼!我才怀疑呢!如果真的是,人家早就找上门来理论了,对吧?就算他再不希罕这个妻子,面子总是要讨回来吧?可是这么久了,连个影子也不见,我看八成是堡主他们被骗啦!”
“会吗?”
“你看着好了,再过几天,大家就会明白啦!”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她们,她正担心他来了之后该怎么应付,她们却恨不得他快点来,现在她总算明白“不知死活”是什么情况了。
小芽暗叹。
“小芽,风筝掉了!还不快替我捡回来!”欧阳日生突然远远地吼过来。
“是n,我这就去捡、这就去捡!”
小芽忙冲过去,再远远的跑回来。
“小芽,又掉了!”
“小芽,快点!”
“小芽,你太慢了!”
“小芽,再去拿回来!”
“小芽”
她纺,这是最后一次了!
“小芽,快去!”
小芽硬是把双脚钉在地上不肯动。
“不去了!”
“耶?”欧阳日生马上跑回来凶巴巴地指著她。“你敢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小芽反问。
此时,正待帮腔的杜吟秋刚张开的嘴突然又阖上了,并和身边其他的女人一样愣愣地望着小芽的身后。
清秀的年轻人,虽然脸色很难看;斯文的书生样,虽然神情很傲慢;高瘦孱弱的身子,虽然气势很霸道;总而言之,对她们武林人物来讲,那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只不过
他为什么那么愤怒地瞪著欧阳日生?
“因为我叫你去,所以你就要去!”欧阳日生还叉起腰来了。
“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得去?”
欧阳日生倏地鄙夷的一笑。
“因为你是个小杂种,我们欧阳家养你就像养条狗,你一辈子都得像过去在欧阳家一样伺候我们,任我们指使,舔我们的脚趾头,还要当马给我骑,就算我打你骂你,你也”
小芽听得正冒火,倏地看见眼前一花,就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她骤然失声尖叫。
“不要动!”然后跟现场所有人一样,她也僵成了一块岩石。
没有人敢动一下下,连呼吸都几乎静止了,每个人都瞪凸了眼紧盯著欧阳日生的脖子,在那上面,整整齐齐的绕著两圈金属样的东西,练过武的人只要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软剑!
而那剑柄的部分正紧握在南宫绝玉的手上,瞧他阴狠残酷的神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抽剑让那颗刚才还很嚣张的脑袋滚到地上去吃青草。
欧阳日生是全场僵硬得最厉害的人,他连一根头发都不敢乱动一下,几乎成了一座真正的石像。
小芽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沫,再小心翼翼地拖动僵硬的双脚,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
“呃少爷,小心一点啊!”南宫绝玉哼了哼。
“呃呃少爷,你先放了他好吗?”
“不,我要他的脑袋!”
一声哽咽突然从欧阳日生的嘴里冒了出来。
“少爷,不要啦!他他还是个孩子嘛!”
南宫绝玉毫不动容地又哼了哼。“就算是婴儿,我也照样要他的脑袋!”
小芽可以看见欧阳日生的双脚越抖越厉害了。
“少爷,他他是我表弟耶!”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今天要定他的脑袋了!”
话刚落,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奇怪的地方跑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往下望去啊!欧阳日生楼下淹大水了!
连小芽都不由得替他觉得尴尬不已。
“少爷,拜托!他都快吓死了,快放了他啦!”
南宫绝玉冷笑不语,小芽看了全身都冷了。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吗?”
“他欺负你。”南宫绝玉冷冷地说。
“欺欺负我?”呃!是没错啦!但是“呃没的事、没的事,他他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而已,对!开开玩笑,我们我们是表姊弟嘛!哈哈!平常平常开开玩笑无伤大雅的嘛!”
南宫绝玉却依然不肯松手,双眸仍然如眼镜蛇般残忍地盯住欧阳日生。
“我不管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今天就是要他的脑袋!”
小芽又气又急地猛跺脚,继而眼角一瞥,发现烈焰堡那边有人惊觉不对赶过来了,同时,战修也从树林里窜出来了。
完了!他一看到那些人,肯定要更火大了!
“少爷,那你说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南宫绝玉终于慢慢地移过视线对到她脸上盯了片刻。
“马上跟我回去,一句话也不准多说!”
“嗄?”小芽顿时傻了。“可可是”
“快点,我没那么多耐心!”
“你还不快答应他?小芽,”那边已经快哭出来的杜吟秋不知死活的叫过来。“日生是你表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小芽张嘴正要回她两句,却没想到南宫绝玉抢先一步挥掌扫过去,将尖叫不已的杜吟秋扫到丈尺远。
“闭嘴!”
正当此时,烈焰堡的人赶到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现场没人理他们。
“小芽,你再不决定,就由我决定了!”说著,南宫绝玉似乎打算抽剑了。
“不!”小芽尖叫一声拉住他的手。“不!我答应你,我马上跟你回去,一句话也不会多说,求求你,快放了他吧!”依目前的状况,好像只能先救到眼前这个再说了。
南宫绝玉瞄了她一下,这才手腕一抖,收回剑来,几乎就在同时,欧阳日生就瘫到地上去了,南宫绝王再一抖腕,剑就绕回他的腰间,跟著,他牵起小芽的手转身正待离去。
“南宫大侠,请留步!”
南宫绝玉的脸色倏地沉得更阴森了,他慢慢地转回身来,面对刚刚才赶到的柴堡主和柴佑轩。
“留步?你叫我留步?”南宫绝玉突然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要我留下来血洗烈焰堡吗?”
“不!南宫大侠,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柴佑轩强自镇定道:“我只希望南宫大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和你谈谈,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希望我的帮忙?”南宫绝玉的眼神更冷酷了。“拐走我的妻子就是你的做法吗?我没有杀遍你们烈焰堡你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敢开口要我帮忙?告诉你,南宫绝玉从不帮人家的忙!”
“可是少爷,那是我自”小芽想要解释。
“你闭嘴!”南宫绝玉低吼。“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
“唔”可是,那也是被逼的嘛!
“南宫大侠,请不要责怪尊夫人,她也只是好心想帮我们而已。”
“你也闭嘴!”南宫绝玉似乎更生气了。“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如何对待我的妻子!”
“少爷啊!你不要”
“叫你闭嘴听不懂吗?”南宫绝玉的脸色慢慢开始发青了。
“南宫大侠,请不要对尊夫人如此凶恶,这件事完全不能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
“不,少爷,这不能怪”
“不要再说了!”南宫绝玉咬牙切齿地说。
小芽看得有点心惊。“少爷,你你怎么”
“南宫大侠,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就好了。”
“吵死了!”南宫绝玉狂吼。而一旁被安抚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的欧阳日生,偏偏也选在这个时机“哇”的一声,居然大哭了起来。
南宫绝玉陡然全身一僵,随即抓著小芽转身又要走。
“我们走!”
“可是少爷”
“南宫大侠”
似乎终于超过了南宫绝玉忍耐的极限,南宫绝玉的脚步骤然一停,小芽心头刚一喜,却突然看到她最害怕看到的脸色铁青的暴怒狰狞面孔。她吓得马上伸手环抱住南宫绝玉,眼角却看到战修转身就逃。
胆小鬼!
“不,不,少爷,不要生气,我跟你回去,我马上限你回去,我求求你,千万不要生气啊!”她紧紧的箍住南宫绝玉的腰不让他动,更不让他抽出剑“少爷,对不起,拜托不要生气,我们回去吧!”
“现在先不回去了。”南宫绝玉阴森森地说。
“不!我们要回去、要回去,现在就回去!”
“放开我!”南宫绝玉的表情更形寒酷。
“不,我不放!”小芽抱得更紧,继而转头对一旁困惑的围观者大叫“快跑呀你们,还不快跑?他要发狂了!”
猝然一惊,一大堆人开始狼狈的逃离,柴佑轩却还犹豫著。
“可是夫人你”“我不要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快!”
于是,不过瞬间,现场跑得只剩下南宫绝玉和小芽两人。
“放开我!”南宫绝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不放!”小芽可怜兮兮地仰起脸蛋!“我一放,你就会冲过去杀人了!少爷,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她缓缓地将脸蛋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著。“我不想再看见你杀人了,少爷,我我爱你啊!少爷,我不想看见你满手血腥啊!”当她冲口而出的那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觉,那在点点滴滴时日累积下,慢慢酝酿而成的情感,那由怜惜、关切,逐渐发酵而成的爱意,所以,她才会乖乖的嫁给他,所以,她才会满足于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
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幸福的。
“少爷,不要让我那么害怕,少爷,不要再生气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再说一次!”南宫绝玉突然命令道,声音却已不再愤怒、不再暴躁,相反的,却很急切,甚至带著某种期待。
“呃?”小芽仰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果然,他的狰狞消失了。“什么?”
“刚刚说的,你再说一次!”南宫绝玉不耐烦地说。
“刚刚说的?什么?”小芽困惑的回想。“我不想看见少爷满手血腥吗?”
“不,不是,再上一句!”
“那我不想看见少爷再杀人了吗?”
“不对、不对!下一句、下一句!”
“唔下一句嘛啊”小芽突然脸色泛起绯红,脸蛋又垂下去埋在南宫绝玉的怀里了。“我我说那个那个我爱你嘛!少爷。”
“是吗?你爱我吗?”南宫绝玉似乎很满足的吁了一口气。“好吧!我们回去了,那个混蛋让我跑了好多冤枉路,我还真是有点累了。”
南宫绝玉大概是真的累了,因为,他一回到客栈就躺下睡了,而且一睡就是六、七个时辰还不醒。
精舍外室间,小芽一面注意著内室的动静,一面和战修低声讨论著。
“少爷这几天睡得很少,”战修低语。“可能是因为有个确切的目的地虽然他不知道那是错误的,所以,他一直希望能节省时间尽快赶到。因此,他每天只喝一次葯,在他睡著时熬的葯,而且不要说喝茶的时间了,他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多少。”
“难怪他会这么暴躁。”小芽沉吟著。“现在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再说,等他醒了,再让他好好吃一顿再泡个澡,或许他还要睡也说不定。”
战修颔首,而后又低语“那边怎么办?”
小芽长叹。“还能怎么办?看情形再说罗!或许他精神好点之后,就会比较好说话也说不一定。”
“少夫人,”战修轻咳。“请原谅我说老实话,你这是在作梦!”
小芽再叹。“我知道啊!可是人生在世,总不能不抱著希望活下去嘛!否则,真的会很痛苦,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呢!”
“说得也是,那我们”
“你们又想怎么样了?”
两人马上像惊弓之鸟般的跳起来,一看见从内室走出来的南宫绝玉,连忙挤出难看的笑脸来。
“少爷,你醒了啊,饿了吗?我去叫人准备饭菜来好吗?”
南宫绝玉点头,心虚的战修马上冲了出去。南宫绝玉缓缓地坐下,看着小芽替他倒茶并端给他。
“哪!少爷,你好久没喝这茶了,对吧?”
南宫绝玉接过来,如同往常一般,先深深闻嗅一下那甜甜的香味,而后才慢慢地啜饮。
“嘿嘿!很香吧?”
南宫绝玉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喝完茶,把茶杯放下,让小芽再替他斟满。
“我们明天就回去。”
倒进杯里的茶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往下注入。
“那个少爷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休息两天再走?”
“不用。”
“哦!”小芽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兀自转著眼珠子苦恼的想着,手里的茶壶不断机械性地往南宫绝玉的空杯里注满。直到店夥计把饭菜端来摆好再退开,小芽才又咧出笑脸来!把筷子递到他的眼前。
“少爷,请用,多吃点,待会儿再泡个澡后,您会更舒服点儿的。”
南宫绝玉看看筷子,再瞥向小芽片刻,突然间,他猛地起身,而且转身便走了出去。
小芽愣了一下,随即追上去。
“少爷、少爷,你不吃饭要上哪儿去?”
“去把那些中毒的人杀了,免得你老是在那儿想着该如何让我救他们!”
小芽一听,便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旋即跳到他前面去反身抱住他,成功的阻住了他的脚步。
“不要,少爷,不要啊!我不想了、不想了!”
“真的不想了?”
“不想了、不想了!”
“只会专心在我的身上?”
“是的,是的,我只会想着少爷的事!”
“好,放开我,我要回去吃饭了。”
南宫绝玉这才回房去吃饭,小芽不断地劝他多吃点,但他一迳说这个不喜欢吃、那个不爱吃,宁愿赶紧回庄去吃她做的菜。膳后,他喝过了葯过了澡,真的又回床上去睡了。
不久后,小芽到精舍前的院子里和战修、柴佑轩会合。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他不肯就是不肯。我怕再继续下去的话,搞不好他还会火起来杀进烈焰堡里,那可就更惨啦!”
柴佑轩忧虑地望向战修,还没开口,战修就连连摆手拒绝。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少爷一定知道是我在搞鬼,我现在只担心回去后他会怎么惩罚我,说不定会乾脆宰了我,我哪还有时间帮你们想办法呀!”语毕,他迥身就一溜烟地逃了。
柴佑轩长叹。“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掉吗?”
小芽欲言又止地叹了叹气。“很抱歉。”
“不!这不能怪你”柴佑轩懊恼地说:“要怪就要怪那个冷血无情的人!”
小芽蹙起居,看得出她有些不满了。“少堡主,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这件事总不能怪少爷吧?少爷一向对江湖上的纷争没什么兴趣,他只想在山庄里平静的过日子,他每次会出庄,不都嘛是人家逼他的吗?”
“这次是你们贪心,想去抢那什么武林盟主的宝座,才会被人家暗算了,这能怪他吗?或许他太自我,所以不关他的事他都不想管,可这也是他的权利吧?其实,他是有病的人,我这样逼他出来找我就已经很愧疚了,请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说他的坏话,好吗?”
柴佑轩深深地凝视著她。
“你真的愿意就这样跟他一辈子?”
小芽的双眉攒得更深了。“我不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既然我嫁给了他,当然是要跟他过一辈子啊!”“可是跟那种人”柴佑轩迟疑了一下。“跟在那种人身边,你不会觉得很痛苦、很可怕吗?”
“不,我很幸福,”小芽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跟在他的身边,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时时刻刻我都觉得很满足。我知道你们眼中的他是很可怕的,或许他也真的是很可怕,但在我心里,他是另一个模样,另一个他的外在所呈现出来的他和真实的内在所融合成的他,那才是真正的他。”
“我爱的是那个真正的他,那个你们不知道的他。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如果说陪伴在他身边的代价就是必须承受他的脾气和偶尔会出现的恐惧感,那我心甘情愿,我也不在乎他对我怎么样,因为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能得到幸福”
柴佑轩又子她片刻,而后长叹。
“自从被逼和燕茹成亲之后,我一直想要忘掉你,但燕茹的个性脾气却反而更让我想起刚好与她相反的你。能够再见到你,我不但意外,而且”
“不!不要再说下去了,少堡主,”小芽惊觉地退了一步。“我有深爱的丈夫,而你,既然娶了表姊,就应该要好好的对待她,不要还没有努力过就放弃!这样对她不公平。”
“对她不公平?”柴佑轩冷笑。“那我的公平呢?我根本就不想娶她呀!为什么我一定要跟她纠缠在一起?”
小芽窒了窒。“至少至少她已经为你生了个儿子,不是吗?其实,她的个性会那么刁蛮任性也是舅妈造成的,只要你尽量不让舅妈去騒扰到你们,不要让舅妈有机会在表姊耳边出些馊主意!我想,表媲可以慢慢改变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柴佑轩想也不想地断然道:“那个女人就像女巫似的,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能赶她,因为她是我的岳母,可是我又越来越不能容忍她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为了想避开那个女人而休了燕茹的!”
小芽一惊。“那怎么行?这样对表姊”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但得不到喜爱的女人,还要忍受我不喜爱的女人,我又该怎么办?”柴佑轩大声的抗议“或者我该娶个妾来对抗她吗?”
小芽无语了,其实,这种事她根本无权插嘴,因为无论怎么做,总有一方会认为不公平,除非他们自己妥协,否则,未来大概就是那样了。她真不明白,明明只是两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还会多出那么多的第三者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柴佑轩就失望地离去了。在皎洁的月光下,小芽静静地思索著,好半天后,她终于叹著气摇头。
“真的很抱歉,”她喃喃自言自语地道:“我真的很想救你们,可是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
在连连的叹气声中,漆黑的精舍里,一双晶亮的乌眸默默的子着在月下无奈地摇着头的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