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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做,你自己说的喔!”转动钥匙打开自己房门前,水盈压低声音,以免吵到其他室友。
“嗯,什么都不做。”任轩凑向地,温热气息吹拂过她的耳边、颊边。
水盈在心里轻叹口气。他在说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已经做了什么了,他知不知道?
套房里仍是上回任轩见到的情景,帮任轩倒了杯白开水后,水盈照样自顾自的洗澡去,任轩随手拿了本书翻著,心思却绕在浴室内断断续续的水声。
你答应过她什么都不做的。任轩盯著浴室门口小小声的告诉自己。
所以别再妄想了,今天可没机会让你大展雄风。任轩轻拍了下自己的胯下,像打著不听话的小孩。
但它要是会听他的就见鬼了。此时浴室门倏地打开,他的血液顿时全往胯下冲,而他甚至还没见到她的人影。
然后他看见她了。她的头发全数盘起,身上穿著那套他已熟悉的保守睡衣,姣好的脸蛋因蒸气而红通通、水嫩嫩的,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露出睡衣外的两只雪白藕臂白皙诱人,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而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想象出她睡衣底下娇媚的青光。
那曾经是她为他心甘情愿献上的礼物。任轩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男性的欲望早已肿胀难堪。
“你没喝水。”水盈像早就知道似地说著。室内唯一的椅子让给他坐,而他一进来,她的套房像一下子少掉一半空间似的,除了床和他旁边,她找不到可坐的地方。
水盈不认为在床上和他谈天是个好主意,因为床往往会引人遐思,于是她在他身旁席地坐下,但突来的一股异味令情况尴尬了起来。
“你说过什么都不做的。”水盈皱著眉头,她永远不会错认那个味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任轩马上为自己辩护。
“你都湿了。”她瞅著他那儿说道。
任轩飞快的低头往下望,果然那地方不但凸起,甚至已有几抹潮意将靛蓝色的西装裤给染得深蓝。
而那抹深蓝是那么明显,像在嘲笑他。
“这样憋在里面,一定很难受吧!”水盈望着他那儿若有所思的说著。
任轩止不住两颊臊红。天啊!二十七岁的老男人了,还这样丢脸。
“你别直盯著它看好不好。”他极力克制想伸手遮掩的冲动,有点恼羞成怒。
“对不起。”水盈讪讪地道。“可是它就在我面前。”想想,又心有不甘的补上一句。
任轩高坐在椅子上,水盈却斜对著他席地而坐,低头看只能看到他的脚,仰头看他又嫌太累,最舒服的平视就会看到他的裤裆间。
任轩一起身,将椅子移了位,空出了个空间给自己坐下。
这下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你在想什么?”任轩率先开口问道。他想尽办法上来,不是只为了和她大眼瞪小眼。
“呃没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水盈随口说著。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会想知道?”任轩挑起一道浓眉。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会想知道算了,现在不是讨论庄子哲学的时候。水盈想着。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真的很难过的话,也许我的浴室可以借你用一下。”水盈说得诚挚万分。
闻言,任轩翻了翻白眼。这个可恶的女人,她竟建议他在她的浴室自慰?!
“凭什么?”他绷著一张脸。
“什么凭什么?”水盈偏头,眨著大眼,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凭什么由你挑起的欲望得由我自己平息。”任轩说得认真,仿佛他的质疑是全天下最有道理的。
“我挑起?”水盈微微皱眉。“你这样说并不公平,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它就会为你勃起、为你高举,追切得想要取悦你。”他凝视她,说出来的话像有魔咒似地迷惑了她的心绪。
水盈红了双颊。
“你该走了,快把水喝掉吧!”她微颤著手将水杯移近他。
任轩抓住水杯,同时抓住水盈的纤柔素手,而后他深情款款地凝视著她,缓缓将她的手举至唇边,轻含住她的手指头。
水盈垂下双睫,身子像触电般轻颤,试图将手缩回,他却不肯放。
“帮我。”任轩在她掌心舔玩、呢喃著。那两个字像电流般的流过身体,撞击进心坎里;昔日欢爱的亲匿与快感的记忆,在此刻苏醒。
“帮你什么?”在说话的同时,水盈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他要她帮他解放。
“帮我弄我想念你的手。”任轩啃咬著她的手,因为太过于激动了,以至于咬疼她了。
“你说过什么都不做的。”水盈蹙起双眉。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我什么都不做,你来做,好吗?”他低诉著,望着她的双眸似乎因痛苦而迷蒙。
水盈想着。他教导她认识欲望,她所知道、所学会的一切全来自他。他们在一起的一个多月里,遇到她不方便的时候,他教她用手、用嘴、用她身体任何一个地方取悦他。
她知道欲望难以纾解的难过。
与他分手后,她曾被那股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空虚逼得几欲发狂。
独自一人躺在大床上,她曾被噬人的孤独与思念折磨得泪流满面。
她咬牙忍著每个泪湿枕畔的夜,才熬过这些。
“盈,帮我”任轩已迫不及待的拉著她的手摩挲著他的肿胀,他的身体等不及地偎近她,双眼亦陶醉不已的微眯,而后干脆闭上。
“任轩,你真的确定要我帮你。”水盈感受著他的火热,手心下的它饱含生命力的鼓动著,似迫不及待地想吸引她对它的关注。
“嗯”任轩因醉人的愉悦呻吟了起来。“任凭你摆,只要帮我解决这团热火。”
“任凭我摆。”水盈喃喃重复。
“是啊它闷得好久了,快把拉链拉下,掏它出来感觉水盈久未行动,任轩睁开眼,打算帮她解开裤头的束缚,却恰恰迎上她泼得他满脸的冷水。
他愣住,动也不动,两秒后,看清她手里拿著的马克杯。
她竟拿冷水泼他?!
“呃我想你的那团热火应该解决了吧!”水盈咽了咽口水,迎上他幽深难解得有点骇人的双眸,小心翼翼、强自镇定的开口。
任轩十分缓慢的点了头,发上、眉上、脸上,甚至连眼睫毛上都挂著滴落的水珠。
“很高兴我帮上忙了。”她对他微微颔首。
任轩只是同样很缓慢的再点一次头,双眼始终充满危险地直睨著她。
水盈再也无法从容自若地面对他莫测高深的双眼和不言不语的恐怖神情,遂道:“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脸。”她起身,仓皇的只想马上离开这气氛凝滞的地方。
水盈在浴室猛眨眼,猛吸了几口气后,才拿著毛巾出去,任轩也起身了,一手拿著公事包一手挂著外套。
“擦擦脸再走吧!”水盈的声音低哑得连自己都吓一跳。
“不用了。”他开门走了出去,临走时望了她一眼,目光显得冷漠而疏离。
看着被轻柔带上的房门,水盈恍惚的跌坐到地上,在她再次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正拿著毛巾拭著自己扑簌簌落下的泪。
她尝试哭出声,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得难听。
而后,她将毛巾塞在自己嘴里,呜咽而模糊的哭声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教人若不经意听闻,也要随之心酸泪下。
任轩走了这样也好,他们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说过他不会再追求她的。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他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他受伤的自尊一定会让他自动切断两人联系的。
她成功了。
她又再度将他从生命中赶开了。
寂寞如潮水般将水盈淹没,令她呼吸不到生命的气息,她觉得她仿佛可以在这一刻死去。
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走近她?为什么要抱住她再离开她,让她再度在空虚里挣扎?
这是你自找的。水盈抽抽搭搭著。
她心里的声音又响起了。你早该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便逃开。
但他不让她逃啊!他抓她抓得那么紧不!是她!是她的心不让她逃,她的心背叛了她迎向他,迫不及待的迎向他。
若真的要和他断得一干二净,多得是避开他的办法。她可以提前出门,走公司其他的门下班,让他知难而退,要不然她也可以在他吻她、抱她,甚至爱抚她时给他狠狠的一巴掌,厉声警告他别想再碰她。
但她却做著完全相反的事。
她一次次的纵容自己靠近他、看着他,甚至比任何时候都准时上下班,生怕他等她等得太久了。
他亲近她的时候,她就像宠物眷恋著主人爱怜般的任由他对她上下其手,并吻上她的唇。
她脸上的喜悦连晴瑶都在问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他多么容易就又紧紧抓住她的心了,或者她的心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
不!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这样的答案会让她绝望。
也许哪天她会因受不了这样的自己而自我解脱,那也是她自找的。水盈在心里绝望想着。
“我的好小姐,你也行行好,这么明显的重大错误,你要让我们两个都喝西北风啊?”晴瑶气急败坏的跑了来,这份报表由她们两个人负责,由水盈做最后的总整理,还好她直接呈给组长前还瞄一眼,否则不被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怎么了?”水盈茫然的睁大眼。
“怎么了?现金流量表上最后一个数字多个零啊!你到底怎么?又生病了啊!”水盈微微红肿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色令晴瑶陡地忘了责备。
“我感冒才刚好,会生什么病?”水盈勉强笑着,皮笑肉不笑。
水盈将整份报表拿过来,果然发现现金流量表上的错误数字。
那是令人难以置信,也无法原谅的错误。
她竟让自己犯这种错误!
难道少了他,她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好了吗?水盈悒郁地找出电脑里的档案,悲愤地消除那个碍眼的零,像想消除他在她心里的身影。
“水盈,你到底怎么了?”
办公室的人都去吃饭了,晴瑶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表示这回她可不会轻易被打发的。
“我真的没事。”水盈想对晴瑶挤出个能令她安心的微笑,却倏地挤出了盈眶的泪水。
“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还说没事。”见好友如此,晴瑶霎时气得全身发抖。
“你很莫名其妙耶!前一阵子该病恹恹的时候,看你每天都精神奕奕的,现在没病没痛的该精神奕奕的时候,反而每天病恹恹的,问你怎么了又闷不吭声。”
“对不起。”水盈哽咽地说著,眼泪迅速夺眶而出,在脸上?锢某稍帧?br />
“我又不是在骂你,你干嘛道歉?我这是在关心你”晴瑶像突然想到什么,续道:“是那个男人对不对,让你为他病、为他好,这下又为他病了。”
水盈没有否认,晴瑶的怒气陡地爆发了。“这么重要的事瞒著我,伤心难过了也不说,你还真当我是好朋友啊!”晴瑶拔高音量,这会儿是真的在骂她了。
“晴瑶”水盈猛地掩面失声痛哭。
“到底是怎样啦!你什么都不说,光是哭有什么用?”
“我停不下来啊!”水盈抬袖拭泪“每天晚上都没办法要自己不哭,哭完以后好难过,根本就没办法睡好吃东西也是,喉咙像梗著什么似的,根本吞不下饭好像快死掉了。”她伏在晴瑶肩上抽抽搭搭著。
水盈的惨态,让晴瑶莫名的想起三年前。
三年前,水盈离开她男朋友时,也是这样哭著,还来问她有什么方法可以赶快忘掉一个男人。
而后,一个认知像闪电般重击晴瑶的心房。
那天拉走水盈的人,虽然只有匆匆一瞥,但不就是他吗?
笨晴瑶!她早该记起来的。
可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谁想得到水盈的前任男友会突然跑出来?
“任轩,是任轩那个臭男人对不对?”晴瑶恨恨地迸出口。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她也许不清楚,但三年前的事她可记得一清二楚,因为水盈并没有其他的深刻恋情足以混淆她的记忆。
“晴瑶”
“他回来找你了?”晴瑶的眼神似在警告水盈最好别再试图瞒她。
“嗯。”“那个臭男人现在才回来找你有什么屁用?”晴瑶愤恨地说著。看水盈又被折磨成这样,可见心还在他身上。
“晴瑶,我该怎么办?”水盈抓著晴瑶的手,像在大海里抓住浮木。
“怎么办?你忘了你当初离开的理由了?你忘了你当初离开,他是怎么不闻不问的了?”晴瑶怒道。
水盈心想。不!她没有忘,她没有忘记她是为什么决定离开他,可是一旦他就在她身边,那个理由总会离她好远、好远,远得令她开始怀疑那怎么会构成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但真正让她寒了心的是她提出分手后他的漠然与不闻不问,他甚至没有问理由,不想知道她为何想要离开,也没有试图挽留,反而自顾自地出国去了。
他比她更决绝的态度彻底伤害了她,让她几乎怀疑起他是否真心喜爱过她;
也让她日后即使再怎么后悔,也不回到他身边。
他为何要再出现?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情况没有改变,他仍是从她的生命中离开了。
他永远能这么做吧!走得毫不犹豫,不管是不是又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那她到底还想他做什么?还期待什么?还为他哭些什么?
“我知道了。”水盈停止哭泣,面容如槁木死灰。
“你知道什么了?”晴瑶没好气的道。
“我不会再想他了。”她将下唇咬得发白。
“你要是能不想他,就不会过了三年还因他而情绪低落。”晴瑶毫不留情的直指事实。
“那我怎么办?”她的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抓住他、勾引他,让他爱上你,想办法让他带你上床,怀他的小孩,逼他娶你”“晴瑶,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他的。”水盈心碎地低喊。
爱他、结婚、怀他的孩子,听起来让人多么心动,那曾是三年前她心中最美丽的梦想,直到她发现他们悬殊的背景,令这个梦变得遥不可及。
她配不上他,这是她心里最大的障碍啊!
“那就更简单了,你就当他情妇,当他的地下夫人,再怀他的小孩,这样你不用嫁他,不用自卑,当上他孩子的妈,也等于有了一辈子的联系”晴瑶愈说愈觉得自己出的主意真是好。
“晴瑶。”水盈阻断她的话。她要是愿意如此,三年前就不会提出分手了。
她要的是完整的恋情、完整的他,若注定不能得到全部,宁愿什么都没有啊!而且“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他又离开了。”语毕,水盈又泫然欲泣了。
“什么烂男人嘛;家财万贯又怎样,有权有势又怎样,还不是招惹女孩子以后就拍拍屁服走人。”晴瑶怒极拍桌。
水盈心想。是她赶走他的,但是这句话硬是说不出来。
“那种烂男人想他、为他哭做什么?走!我带你去吃饭,下个礼拜我们和‘连胜企业顾问公司’的帅哥们办联谊,我就不信找不到比那个烂男人更好的。”
晴瑶拉住水盈就往外走,水盈想说自己实在没有胃口,但她知道这只会让头上已经冒烟的好友火气烧得更旺。
又要走回三年前的路了吗?水盈心头顿涌无尽悲愁。
天啊!她多么渴望他就在她身边,仿佛有他在身边,她才有生命的喜悦。
他们还能不能再有第三次的机会?
下次让他们成为朋友,因为朋友可以做一辈子,不会一下就从生命中消失。
更不会有痛彻心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