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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望长安]第六十三章 长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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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长安消息
“先登,先登。”随着士兵的狂呼,萨乌里第一个冲上绵上城的城头,萨乌里全身重甲,左手一面巨盾护住身体,格挡开刺来的几只长矛,右手的横刀一扫,两名守城的燕军立时惨呼倒地,一名燕军的肚腹被开了一条大口子,另一名则是大腿被砍断,都是血如泉涌,在这个时代受了这样的重伤基本就是一个死。
萨乌里盾牌回收,双手持盾就是一个合身的冲撞,顿时将面前的几名燕军全部撞开,身后的手下士兵顿时又上来了几个,萨乌里第一个登上城头,随后安西军如一条条黑线,一名名彪悍的战士先后上城。
登城之后守军只坚持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崩溃了,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燕军,萨乌里带着一百来个士兵将绵上的城门打开,后面的骑兵鱼贯而入,直奔县衙而去,太原南面最大的一个县城面上落入了安西军手中,旅帅萨乌里先登城墙为首功。
李护慢慢的策马走在这个城市中,绵上作为太原和洛阳官道上的一个重要县城,和灵石一样一东一西处于交通要道,人口众多商贸发达,因为比较富裕,安禄山在打下两城之后进行了洗劫,城中大户基本上都被抢劫过,家破人亡的不早少数。
现在面上又一次迎来了新的征服者,城中百姓都在房中老老实实的呆着,祈求不要再次遭到一次洗劫。
李护的战马面前不远处就是绵上的县衙,大门已经打开,一扇门斜倒在门内,显示是被攻破的,打开的半扇大门上面全是血迹,不过已经看不到尸体了,门口正有安西军的士兵正在收拾。
门口的士兵见到李护,马上站立得笔直,右手捶胸行军礼:“见过前将军。”
李护问道:“都收拾完了?萨乌里在哪里?”
“萨乌里旅帅正在后面府库安排守军,要不要去通知他?”一名火长说道。
“不用了,你等下直接通知他到正厅来找我,你是萨乌里这个旅的?”李护问道。
“是的,小人是萨乌里旅帅麾下第三队十四火火长徐石。”那名火长回答。
李护看这名火长的手下只有七个人了,甩蹬下马走进这名火长问道:“县城是你们旅攻破的,县衙也是你们旅打下来的,伤亡如何?”
徐石回答:“战死了三十一人,上了四十多人,我们火死了一个,伤两人。”
李护点点头,这县城起码有两千守军,除了萨乌里的这一个旅,还有两旅是从其它的城门进攻,九百人对两千,打成这样不错了,不过其他两个旅的伤亡可是比萨乌里这里少很多,萨乌里敢打敢冲,是员猛将,不过个人性格决定了麾下士兵的性格,敢打敢冲立功肯定最大,但是伤亡也是不较高。
李护拍拍这名火长,就朝县衙内走去,不一会在县衙正厅中坐着的李护就看见萨乌里急冲冲的走来,进了门口行了一礼:“末将萨乌里见过前将军,绵上已定,县官和守军校尉已经擒下,正关在牢中,请将军指示怎么处置?”
李护哈哈大笑:“萨乌里你这汉话说得不错了啊,这才几个月,学得真快。”
萨乌里露出了憨笑,摸摸后脑勺说道:“这段时间都在学汉话,对话已经没太大问题,只是还不能认字。”
李护看萨乌里身上血迹斑斑,问道:“怎么一身是血?是不是受伤了?”
萨乌里嘿嘿笑着回答:“这里的士兵战斗力差得很,末将没有受伤,都是敌人的血。”
李护脸一板:“战斗力那么差你还让你的士兵损失那么多?每次战斗都是这样,你的旅伤亡是其他旅的五成多,这样下去再打几仗一个老兵都没有了,你怎么带的兵?”
萨乌里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一张老脸通红,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随后反应过来跪倒在地说道:“末将打仗只知道勇猛向前,军功和赏赐要靠杀敌来换,每次末将冲在前面,伤亡那么多末将也很纳闷。”
李护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吧,这不怪你,你打硬仗是把好手,你的战士也没有什么怨言,因为军功和赏赐你们旅是最多的,伤亡多在所难免,不过你已经不是个小兵了,为将者首先要爱护自己的士兵,这样才能够让士兵效死。”
萨乌里迷糊的问道:“我的兵不是每次打仗之后都高兴得很,我们旅的赏银最多,军功最多,难道所在后面就能够让这些贪心的家伙满意了?”
这次轮到李护语塞了,李护恼羞成怒,骂道:“这是命令,我要求你勇猛之余要减少伤亡,你下去好好想想。”
萨乌里一看李护发火,只好行了一礼,垂头丧气的告辞去了,刚走到门口李护说道:“等等。”
萨乌里回头站住,李护说道:“刚才你说到俘虏了敌人的主将和县官?”
萨乌里点点头:“是啊,所有的俘虏有七百多,这里的牢房关不下,有五百人准备弄到城外军营关押。”
李护说道:“早有规矩,凡是率军抵抗我军的敌方主将主官,连同下面的文武到队正一级全部斩首,你去办了吧。”
正好憋一肚子气的萨乌里听了李护这话,顿时杀气腾腾的去了,看来是马上要去杀人泄愤了,李护看着萨乌里匆匆走掉的背影,摇摇头,萨乌里是员勇将,但是真正领兵作战还是差点,这也和出身有关,这种半路加入安西军的军将不在少数,如果光是个人的勇武,萨乌里无疑是比较突出的,但是带兵却是有缺点,
安西军扩张得太快,军队的中下层军官很大一部分并不是疏勒科班出身,特别是一些部族出身的军官,只求结果,根本不会考虑战时的伤亡,不少军官带的部队到了战斗的时候,训练的阵形配合就会完全忘了,李护觉得李佐国实行的骚扰战法,到了明年再进攻真是好主意,军队需要好好的训练一下了。
萨乌里到不是不注意配合,只不过他打仗就是一个人冲在前面,后面自己的士兵打成什么样子却掌握不住了。
李护负手慢慢在府衙中踱步,现在太原南边的两个重镇灵石和绵上已经拿下,大营可以前提到绵上来,安庆绪称帝之后开始派兵扫荡河南,因为军粮和兵源,安庆绪在安西军的巨大威胁之下已经疯狂了。
安庆绪命只要合适的年龄,所有的男丁都要加入大燕军队,什么是合适的年龄?十五岁到五十岁,在大唐五十岁可以说已经是爷爷辈的老人了,安庆绪居然也要这样的老人加入军队,下线的十五岁则根本不是报岁数征兵,而是看着样子像超过了十五岁,就直接抓了,这样一来安庆绪的军队顿时膨胀起来,已经有三十万大军了。
整个河南地区也养不起三十万军队,可况现在河南安庆绪只打下来三分之二,安庆绪就直接抢夺民间的粮食,大户人家就直接全家杀了,家中粮食充作军粮,财物充作军资,洛阳被安庆绪这样给弄得千疮百孔。
安庆绪北边有王屋山和安伏山以为天险,还有黄河隔断,安庆绪只在弘农派了五万精兵守住潼关方向,在黄河边的桃林和河清两县各派了一万守军,这两处是最适合渡河的地方,就不管这两边的安西军了。
马上就向东开始了进攻,同时派曾沛领七万大军过伏牛山向南攻菊潭,准备进入荆州地界,一路上就是搜军粮,然后征兵,疯狂的扩充实力,安西军已经将安庆绪逼疯了。
进入十一月,安庆绪的部队连下河南几城,菊潭也被曾沛攻下,每下一城安庆绪部立即就地搜集军粮,然后抓捕青壮充入军中,这种畸形的实力居然膨胀得非常快,曾沛的七万人已经到了十五万人,而东面罗子安领的六万大军已经膨胀到了二十万大军,打到了登州,已经是占领了整个河南道。
河南道本来属于大唐的州县几乎一扫而空,安庆绪的两路大军一直打到了第二年的五月分,直到李亨天宝十六年四月派出两路大军分守商州和徐州,安庆绪才停止了进攻,改为和唐军对峙,这样一弄整个河南包括富庶的洛阳,被安庆绪穷兵黔武弄得一片哀鸿,这种绝望的疯狂虽然不可持久,但是短时间的效果就是安庆绪手中的军队膨胀到了五十万之巨。
李佐国在安西好好的过了一个年,关中虽经历了一次战火,不过田里的庄稼却损失不大,加上大户的出逃,无主之田使分到了田地的农民安心,抢收的粮食也基本装满了长安大小粮库,这也让李佐国见识了关中地区的潜力,粮食代表的是什么?就是安定和兵源。
段天和在长安通过举荐的途径收拢了一批人才,这些关中世家的子弟成为了第一批安西官员,段天和也成为了整个安西最忙碌的人,不过段天和自己乐在其中,他终于回到长安了,还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当然是征服者李佐国的代理人身份,段天和也成为了继楚天舒之后又一个成为九卿之一的官员,被封廷尉,爵位为辅国文候,廷尉为管理律法的九卿之一,段天和现在做的事情未免有点文不对题,不过段天和还有一个头衔,就是长安刺史,总理关内民政。
李佐国却是惬意得很,好好的陪着三位夫人,每天和自己的儿子们嬉戏,还陪着自己的母亲闻氏走遍了龟兹附近的景点,连年的征战是李佐国也是比较疲倦,李佐国虽说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不过潜意识中还是有着不适应,这段时间的假期也是来得及时,令李佐国好好的调整了心情。
李佐国也没有闲着,三公九卿的架子搭出来之后,真正获得九卿之位的就只有段天和和楚天舒,将军除了骠骑大将军、卫将军和车骑大将军没有封出去,前后左右都有人了,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升赏,所有的安西军上下皆有封赏。
在大年初一,李佐国亲自主持了安西的祭祀大典,这一年战死的安西军将领士兵都进入安西英烈祠,得享祭祀,李家的祭祖也在李佐国这个族长的带领下进行,李家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李嗣业和李佐国这一只虽然人丁单薄,但是父子两人都是杰出无比,加上李跃行和李护父子,李家已经出了四名二品以上的大官了。
虽然现在李佐国名不正言不顺,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李佐国的安西这股势力,已经是现在的大唐最为强大的势力了,不但是军力的强大,还涉及到很多层面,李亨和李隆基现在还具有南边的土地,不过南人士兵的素质自古以来就有断言,所以只有守成之力,难有反攻的力量。
而安庆绪和史思明,一个被困在河南,另一个被打得不敢出城,已经是跳梁一类,安庆绪在河南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中原,人人痛骂,在河南安庆绪兵锋不及之地,百姓纷纷出逃。
而巴蜀和山南两地,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安西的政策之后,不少的失地农民也开始向关中移动,关中集中了全国一半以上的商贾,当时留在长安的也不在少数,现在李佐国的对商贾的政策也令商贾们大是惊喜。
从秦汉以来,商贾作为一个群体,向来为统治阶层不喜,需要的时候就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养猪一般,虽有钱但是社会地位却是很低,李佐国的商务合作局却是一个全新的试点,不但大大提高的商人的地位,商人对国家有贡献的时候也能够获得民爵,可以见官不拜,只要缴税,就能够获得安西军的保护,不管是行商到大唐周边的哪个国家都是一样。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盐铁,盐铁的生意向来是直接控制在国家手中,这牵扯到一个国家财税的根本,商人想要进行这两种贸易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要做就是大罪,当然私下里做的商人不在少数,现在李佐国明确的放出消息,要和商贾合作开发盐铁贸易,这简直就是令天下商贾惊掉了下巴的消息。
消息是二月春暖从长安刺史段天和那里发出的,段天和直接向天下商贾发出邀请,四月十五在长安进行盐铁合作大会,请天下有实力的商贾来长安商谈,现在李佐国的统治区之内,盐并不是有资源的,巴蜀的井盐和海盐现在李佐国都沾不到,不过军器和生铁的贸易也足够吸引力了,一时间天下有实力的商贾就算没有亲自来,也通过各种渠道派出家族中的亲信前往长安。
天宝十六年三月二十,长安,曲江池秋彤院,这个长安著名的销金窟在这个时候正是高峰期,门口车水马龙,虽说长安换了统治者,但民间的财富还是非常殷实,因为段天和放出的盐铁贸易合作的风,现在到长安的商人明显增多,商人带来的就是消费,长安的客栈、青楼和饭馆,生意都是非常的好,甚至比原来李隆基在的时候还要好上几分。
秋彤院门口这时来了一位身穿白衫的青年,头上扎了一个髻,用一个玉板固定,腰间一条碧绿的玉带环腰,显得清雅高贵,坐骑是一匹玉花骢,身后跟随了七八名长随,一个老人身穿管事模样的衣服,骑一匹黑马伴在旁边,所有的随从都是精明干练的模样,腰间都配有刀剑,手指粗大的关节显示都是精通武艺的人。
门前迎客的门房眼睛最是毒辣,这位公子的样子做派就能看出绝对是大豪客,门房的门子顿时脸上露出满溢的笑容迎了上去:“公子,怎么好久不来了,我们这里有新节目出来了,新来的紫苑姑娘可是琴舞双绝,今日正好就是表演的日子,公子来得可正是时候。”
这门房说的是套话,见到装束不俗的客人都会这么一说,可这个公子可不是那种给人面子的人,在马上傲然看着这个门房,身边的一个长随上前两步,将想要伸手来牵玉花骢的门房推开。
那公子歪着头看着门房,声音清脆,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来过?我今日刚到长安,怎么你就见过我了,叶叔,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长安,这门子就见过我了。”
后面这话是对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的那位管事打扮的老人说的,这叶叔是闭非闭的眼睛张开了一点:“公子,这是这些地方门子的套话,你别当真,约的人就在这秋彤院,公子进去吧。”
那公子显然对这个管事打扮的老人很是尊敬,点点头道:“好,都进去,问问那门子,长平侯府上的刘久喜管事来了没有?”
那长随转身问那门子:“听到我们公子的话没有?还不快快回答。”
那门子看着长随那长拉长的脸,心里暗骂,得意什么,还不是别人面前的一条狗,脸上恭恭敬敬的回答:“这位公子,侯府刘久喜大人已经到了,正在闭月厅,小的可带公子前去。”
那长随不客气的一挥手:“不用你带,我们自去寻。”
那公子就下了马,将马缰一丢,那门子连忙接了,那公子就仰首当先进门,那门子躬身站在门口送这位公子进门,肚子腹诽:“得意个鸟,没来过长安的土包子,有两个臭钱就得意,来了长安你什么都不是。”
那叶叔却是走在最后,走到门子身边的时候顿了顿,拍拍门子的肩头说道:“不错,长安连门子都那么有礼。”
说着手一动,那门子就觉得手中被塞了个硬东西,等那叶叔进去了之后,门子将手中的东西拿起一看,却是一锭五两的大银锭,那门子开心得傻了,闭上眼摇摇头,定睛一看,还是一锭大银在手中,门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真是豪客,这五两银子相当于他两个月的月例了。
白衣公子进门之后,自有侍女过来询问,问明了闭月厅在那里,一行人就拖拖然奔闭月厅而去,这闭月厅在秋彤院的一个僻静角落,地方却是较大,那公子只带了叶叔到了门前,轻轻的叩门:“在下苏州江华,求见刘管事。”
门内一个声音传出,带着一点傲慢:“江公子大驾光临,请进吧。”
江华推开门走了进去,厅中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桌边只坐了一个人,见到了江华进来也不起身,就点点头就算见礼了,江华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和门口的傲慢截然两样:“刘管事,江华有礼了,刚到长安,安顿车马,来的慢了,请刘管事恕罪。”
刘久喜在李佐国面前只有跪着磕头的分,此时面对江华却是显得非常强势,鼻子里面哼了声:“没关系,老夫来的时间也不长,小江啊,你父亲这次怎么没来?就让你一个年轻人来了,难道侯爷写给他的信他没有看,还是看了不重视?”
刘久喜这话就带了怒气了,房中气氛一下就凝重了起来,江华保持了行礼的姿势,说道:“不是父亲不想来,而是一月的时候父亲出门,遭了春寒,就一直缠绵病榻,接到了侯爷的信实在是病重,动不了身,就派了小侄来了,刘叔千万不要怪罪父亲,本来父亲是要拖着病体前来,不过小侄劝说父亲,病中上路,行路必慢,父亲身体就算死在路上也不能拖延了侯爷交代的事情,但死在路上不打紧,要是耽误了侯爷的事情可就不得了,所以小侄就快马赶到了长安,先到的只有小侄这几人,后面的车队要四月初才能够到。”
江华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刘久喜微怒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这样啊,你父亲的病情不要紧吧?起来吧,坐坐。”
江华又施礼,说道:“不劳刘叔关心,父亲的病情在小侄走的时候好点了,当无大碍。”才走到桌边打横坐下,身边叶叔跟在江华身后站定。
江华先自罚三杯酒,然后开口问道:“刘叔,这长安被李司空占了,放出那盐铁合作的事情,不知道有几分可信?侯爷信中直说赶快到长安,没有说明事情,小侄心中一直存有疑惑,这盐铁暴利,长安怎么会交给商人来做?”
刘久喜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江华连忙给他满上,刘久喜看了一眼江华身后的那位老者,江华会意,说道:“这位是在我们江家呆了超过三十年的叶叔,和我父亲是生死之交,有什么事情我们父子都不避讳叶叔的,刘叔有什么对小侄的话尽管讲,叶叔不会泄露半句。”
刘久喜点点头,说道:“盐铁这事是真事,李司空在安西也将盐铁和当地商贾合作开发,现在安西的大商家来了十几家了,家家实力不俗,侯爷也找了一些门路询问,盐铁这事绝对是真的,所以才写信招呼江家过来,只是不知道江家还跟以前一样唯侯爷马首是瞻么?”
说罢刘久喜双眼盯着江华,等着江华的回答,江华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江家能有今天,全靠了侯爷为江家撑腰,侯爷既然这么有把握,江家又怎么能够是侯爷的话如无物,当然是侯爷怎么说,我们江家就怎么做,这还用刘叔你来问?”
刘久喜脸上的神色顿时轻松了起来,哈哈大笑:“好,我一直跟侯爷说,江家是最可靠的,这下侯爷肯定高兴,就不知你们江家这次带来了多少合股的银子?侯爷了解了之后才好为江家策划。”
江华伸出一根手指,微笑不语,刘久喜眉头微皱:“十万两?虽说也不少了,不过也能够争一争了。”江华微笑摇头。
刘久喜大喜:“一百万两?好好好,江家果然是大手笔,侯爷肯定会欣喜不已。”
江华放下手指,将桌上的酒杯端起向刘久喜邀酒,说道:“刘叔,这只是我们江家带来的本金,苏州的六大商家我们江家都邀约了一同来长安,其余的五家基本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侯爷的事情就是我们江家的事情,江家怎么也要帮衬侯爷的。”
刘久喜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连端酒和江华碰杯,江华说道:“不知道司空这次准备的盐铁之事要怎么合股法?刘叔可说下章程。”
苏州江家在十五年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倒卖商人,却不想当时的家主江潮在长安认识了长平侯刘忠珏,刘忠珏因江潮认真的将刘忠珏买东西多给的一两银子送回,觉得江潮人品不错,就出资让江潮作为本钱做生意。
这江潮也确实是有做生意的天赋,只拿了刘忠珏五千贯,但却长袖善舞,十五年之间通过控制河运和做丝绸买卖,成为了苏州的巨富商贾之一,家财何止巨万,刘忠珏投入的这五千贯却是回报丰厚,当年常住江家的侯府的代表就是刘久喜。
这次因为长安战事,南北隔绝,所以断了消息,直到江潮接到了刘忠珏的信件才知道刘忠珏现在正在长安,在安西军中也是重要人物了,加上段天和放出的盐铁合作的消息,江潮一咬牙就将自己的大儿子江华派来,同时鼓动了苏州的六大商贾一同来长安,这是为刘忠珏撑腰来了。
商人有个奇特的本领,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商人不会因为什么正统,传承什么的就会对那边热血相助,商人们讲究的就是眼光和回报,李佐国作为安西一个道起兵反唐,仅仅八个月的时间就打下了长安,而且战胜的对手都是名将,郭子仪、李光弼,加上史思明和安庆绪,而且几十万精兵都灰飞烟灭,露出了极强的军事力量。
加上安庆绪和李亨人马的战斗,令江潮等商人看出来了,李佐国可以轻易打败安庆绪,而李亨的唐军又打不过安庆绪,这种简单的算法说明现在的几股势力到最后肯定敌不过李佐国,而且李佐国子从军以来,从无败绩,从外国一直打回草原,又从草原打到中原,安西军力之强,只怕天下莫有抗手,天下只怕会归于李佐国之手,那么盐铁合作就不会是空话,肯定会有盐利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而李佐国对于商业的重视也是大唐没法相比的,虽说大唐也是重视商业,不过从没听说商人在异域国家被抢劫伤害了会出兵讨伐的,李佐国就会,而且从来都是控制在国家手中的盐铁之利,李佐国却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来和商人合股操作,这样一是有利润,二是有安全保证,这样的好事打动的不仅是江家。
这次来长安的商贾,在南边有名有姓的不少,加上有刘忠珏的一封信,江潮就让儿子来了,江潮倒是真的生病了,并不是故意派儿子来怠慢。
刘久喜放下酒杯,慢慢说道:“其实章程很简单,就是商人用钱入股盐铁,所有的官家铁矿作坊向商人敞开,用钱买股份,然后生产出来的东西贩卖之后按股份分利,盐也是同样,只不过官府拥有的是五成一的股份,占大头,每个盐场和矿上作坊都会估价,然后拍卖,官府不会派人参与经营管理,只会监管财务。”
刘久喜有点为难的说道:“官府占五成一这事是司空亲自吩咐的,就连段刺史都没法改变”
江华却是眼睛越听越亮,听了刘久喜后面一句话,江华哈哈大笑,说道:“官府不参与经营买卖,这才是最大的好事,要是官府不占五成一,那么我们也不敢投这个钱了,盐铁是何等暴利的行业,四成九也是难得的机会了,小侄这里要好好的谢谢侯爷和刘叔,能够将这个机会交给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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