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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着脑袋在她怀里蹭，凌乱的碎发不间断地戳着她手臂、脖颈、锁骨处的肌肤，司听瑜藏在被子底下的左手默默握拳，抵抗着躲闪的本能反应。
她怕突然睁开眼，或者突然出声，会把陆祈川给吓|萎|了。
为了以后的生活质量，她还能忍。
可跪趴着的男人显然有些不得章法，埋头钻研了好几分钟，还丝毫没有进展。
陆祈川像是在完成自己设定的紧密程序一般，执着的想要在女人的右胳膊上落下一连串的吻，但靠近肩头部位的皮肤被挡住了，他亲不到。
他很着急。
如果亲不到，那么这串吻痕就无法形成闭环。
他脑子里的这组程序设置也无法正常运行。
这对于陆祈川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长时间的试探下，男人的鼻尖处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他顾及着“熟睡”的小姑娘，强行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但-喘-息-声-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在静谧祥和的主卧内清晰可闻。
被迫装睡的司听瑜很不好受，她甚至想直接揭被而起，问问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被迫中断的陆祈川也很不好受，他甚至想直接叫醒女孩，求她让他亲一下胳膊。
战况十分焦灼。
双方都很强势。
最终，还是男人先沉不住气。
他用力咬了咬唇后，从小姑娘怀里抬起头来，凑近了她左侧的耳朵，轻声唤道。
“宝宝~”
话音落下良久，女人保持着方才的睡姿，毫无反应。
陆祈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随即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
“司听瑜~”
被喊到名字的某人依旧纹丝不动，一看就是陷入了深度睡眠的模样。
经过两轮试探，陆祈川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在动手前，他郑重其事地深呼吸了三次，贴心地将手掌搓到微热。
然后，男人轻手轻脚地直起腰，一手越过女人的脑袋，托住了她的脖子，一手握住了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右胳膊，静默两秒后，两只手同时发力。
这通操作下来，女孩原本微微蜷曲的睡姿被动转移成了平躺，圆润的右肩头，连带着右上臂都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陆祈川缓缓呼出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跪姿后，盯着那块最后的未标记领地，勾了勾唇角，正欲倾身。
突然，一道瓮声瓮气的女声响起。
“你在……干什么？”
好了，这下子陆祈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司听瑜本就是装睡的，更何况，男人这么大的动作，她但凡没休克，肯定会被吵醒，而且她也已经没有耐心接着装下去了。
她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我，我我……”男人浑身肌肉僵硬，无措地低头，便对上了一双眨巴着的墨色眼眸。
那一刻，他的一切不堪都无处遁形。
大晚上的，在适龄女性的睡觉时间，悄悄进入她的房间，还趁人之危，偷偷亲了她好几下。
但凡没有男女朋友这层身份，这完全是能上社会新闻的程度。
陆祈川为自己如此冒犯的行径感到羞愧，长时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他像是失去了思维能力一样，唇瓣嗫嚅着，除了沉默，别无他言。
司听瑜撑着胳膊，侧了侧身，转向他那边，揉着惺忪的睡眼，声带没有振动，几乎都是气音地温声问道。
“乖乖，你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吗？”女孩平静的语气里没有责备，更没有恐惧，只是单纯的好奇。
“宝宝，我……对不起。”男人犹豫了良久，还是什么都没说，挫败地垂下了脑袋。
司听瑜也不恼，卷着被子往他那边挪近了几分，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白皙又莹润，像是泛着光，她嫩葱般的手指轻抚上男人的脸颊，整个人松松懒懒的，柔声宽慰道。
“不用说对不起，宝贝，我会原谅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一切试探、冒犯、甚至占有……
“你都不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就这么轻易原谅我吗？”男人嗓音清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
小姑娘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依旧是那副包容、宽和的样子：“对呀，因为我喜欢你，我舍不得怪你。”
“你可以怪我，可以骂我！”陆祈川感觉自己的思想被割裂成了两派。
一派规劝他善良与珍惜。
一派叫嚣着破坏与侵占。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德感高的人，司听瑜要是一直这么顺着他、纵着他，他肯定会恃宠而骄的！
可偏偏小姑娘在这件事情上，脾气极好，轻轻摇了摇头，温热的指腹摩挲着他因为恐慌而格外苍白的下唇。
“不怪，不骂，陆祈川受委屈了，是要哭哭的。”
“哭了也该骂！”
听到他气急败坏的一句话，司听瑜只是粲然一笑，声音愈发宠溺。
“宝贝，你让我怎么舍得呀？”
“你你你！你这个医生，太心软了！”男人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
“谁说的，司医生在江湖上的传言，可都是高冷做派，宝贝，我其实很自私的，我的同情很少分给别人，我只对在乎的人心软。”
“知道啦！你在乎我，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嗯，我很在乎陆祈川宝贝，所以，可以奖励我一个亲亲吗？”
男人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重重的吻，离开后直接认错道。
“不好意思宝宝，其实，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刚才在偷偷亲你。”
“这样啊，你会知错就改吗？”
“……不会！”
司听瑜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她又往床沿边挪了挪，唇瓣直接擦过了男人的下巴，惹得后者唇线瞬间放平。
“噢不好意思，我碰到你了。”
“没关系，宝宝。”
“你真好，乖乖，我爱你。”
“我也爱你，很爱你。”
“嗯，我知道了，所以……陆祈川，你刚才想做的事情……要继续吗？”是暗示，也是邀请。
男人听清楚她的话后，险些惊呼出声，但他忍住了。
小姑娘的话有些似是而非，可陆祈川觉得，自己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