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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所有滥情的情节,林索在与沈嘉的相依为命中对她动了情,而两个女生之间又怎么能,林索一直都在苦苦压抑着心中越来越强烈的感情……所以到最后,沈嘉都不曾知道林索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一定要看到沈嘉幸福……更不曾知道林索要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在重复着另一个理由:只能这样我才能够死心……
倘若知道了,沈嘉会不会觉得其实大家都一样,对爱情这场浩大的漩涡无能为力。
寻找爱
小镇藏在大山的褶皱里,白墙黑瓦,青石铺路,一条山溪旁依小镇,贯穿东西,沿着浅浅的沟壑,缓缓流向遥远的山外。那山外,是小镇读书人向往的地方。
小镇逢十赶集。十里八村的山民在这天赶来镇上,打油买米,摆摊设点,买卖山货,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
在小镇的东头,开着一家裁缝铺,铺子临街,地处闹市,生意红红火火。裁缝铺的左边是豆腐坊,右边是米店,对面还有一个铁匠铺子,那铁锤敲打在铁器上的声响,不时传到街这边来,好一个闹市口。
经营裁缝铺的是一个五十岁光景的男人,带着一个徒弟,日夜操持着。徒弟十七、八岁,面庞清秀,文文静静,是一个书生的模样,人称小裁缝。有一年,小裁缝的父母为逃避战乱,带着儿子从外乡来到这里落脚。儿子自小是个文弱的孩子,读了几年书之后,将来终要图个生计,铁匠、木匠都是出力的活,儿子拿不起,做个裁缝比较合适,父母就把他送来裁缝店里学徒。拜了师傅以后,小裁缝日夜守在店里,起早贪黑,摸索研学,从不迈出铺子半步。师傅为师严格,对小裁缝手把手的精心****,但遇小裁缝愣头愣脑不明其意时,也常常臭骂一通,手里的裁缝尺子径直的落在小裁缝的头上,小裁缝时时感到苦闷。
一日,一位姑娘,着一件白色衬衫,淡绿的长裙,迈着轻盈的步子,从街的一角,犹如青山里的一朵白云,轻轻地飘了过来。小裁缝从铺子里不经意间看见了姑娘,目光不由得游离店外,怯生生的迎了上去。姑娘走近,四目相对,似有火花撞击。姑娘来到店里,从包里拿出几块布料对小裁缝说:小师傅,我要做几件衣服。姑娘口里吐出的声音,犹如银铃,脆响悦耳。小裁缝正心猿意马之时,听姑娘一说,不由得一时不知所措,手里拿着的尺子也掉到了地上,拾起尺子抬头看姑娘时,姑娘以手掩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此时师傅不在店里,凡事由小裁缝担当着,他渐渐缓过神来,这才接下了活,问这问那,量体裁衣……
姑娘对小裁缝颇有好感,有了第一回,隔三岔五的,姑娘就为锁个扣眼,缝个裤脚边什么的常来店里,一来二去,姑娘和小裁缝好上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师傅的一个世交,在上海开了一家裁缝店,生意扩大了,缺人手,要师傅过去帮忙打理,可师傅这样大的年纪,已经半截子埋在黄土里了,一家老小也要有人照应,店铺又离不开,哪里去的了。可朋友那边又盛情难却,于是,师傅对小裁缝说:你去上海那边帮我那朋友打打下手,正好也跟上海的师傅学习学习,上海师傅的手艺高着呢,那边我已经说好了,管吃管住,每月还有工钱。小裁缝听说要让他去上海学手艺,一时兴奋不已,他倒是没有关心吃住工钱的事。上海是繁华的大都市,他没见过,但常听师傅说起,他很向往。可一瞬间,他又惦记起那相好的姑娘来,正犹豫着,师傅不由分说:你回去跟你娘老子说一声,这两天收拾收拾就动身。小裁缝是学徒的,没有话语的自由,一切都得听师傅的,师傅安排去了,就得去,没有还价的份儿。
过了几天,小裁缝打点行装,告别父母和师傅。那相好的姑娘,十里相送,依依惜别。小裁缝沿着溪边云雾缭绕的山路,踏着青山绿水,一步一回头,渐渐离了小镇,消失在姑娘模糊的泪眼里。
到了上海,小裁缝拜见了上海的师傅,说了一些小镇师傅带过来的话,就安顿下来了。晚上,小裁缝铺开信纸,把上海方面的情况,写信告诉了姑娘,又给家里和师傅写信报了平安。那年月,通讯没有现在发达,只有靠书信来传递信息。
初到上海,小裁缝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就是喝不惯上海的自来水,有一股味儿,还有上海的吴侬细语,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上海都市的繁华,小裁缝很喜欢,在闲暇的时间里,跟着师兄师弟,把上海的外滩、南京路来来回回逛了几遍,手中微薄的积攒,也都买了小镇稀罕的食品寄给了姑娘和家里。
毕竟人地两生,又日日在裁缝店里学艺劳作,一段时日过后,小裁缝没了新鲜感,更使小裁缝心急的是寄给姑娘的信,不知道姑娘收到没有,一直没有姑娘的回信,小裁缝不免生出担心来,隔上三五日,就写一封信给姑娘,每寄出一封信,心里就惦记着姑娘的回信,直到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姑娘的信终于回了。姑娘在信中说他的信都收到了,并解释了没有回信的原因,又告诉了他新的收信地址。小裁缝读着信,总感觉那没有及时回信的原因有点牵强附会,又变更了收信地址,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但又想那偏僻的小镇,千里迢迢,在所难免,也就宽下心来。这以后,两地鸿雁传书,相互倾吐着思念。
有一次,姑娘来信诉说心迹,两地甚远,恐日长节外生枝,要小裁缝尽快让家里托媒人前来说媒,并告诉小裁缝如何如何操办。小裁缝明白了,就写信给父母,托媒人到姑娘门上提亲。那年月,即使自由恋爱,也要请个媒人说媒,这是民间俗成的规矩,所谓名媒正取,媒妁之言是必不可少的。
小裁缝聪敏勤奋,再有上海师傅的精心栽培,裁剪手艺有了不断的长进,一段时间下来,即能独当一面了。不过裁缝店里的活十分辛苦,没天没夜的做活,遇到胡搅蛮缠的客人,还常常弄的心情不愉快,好在常有姑娘往来的书信,倒也得到些许安慰。
时光流连,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转眼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一日,姑娘来信要小裁缝回去完婚,正在这时,上海的裁缝店却要到天津去开设分店,师傅要小裁缝一同前往。无奈开店的事情重要,小裁缝只得回信给姑娘和家里,让两家人先准备着婚事,一旦天津的分店开张,忙完开张的诸多事项之后,即刻回乡完婚。两家人在媒人的穿针引线下,忙忙碌碌操办起了婚事的准备。
天津的分店很快开张了,小裁缝给家里去了信件,经媒人两边协商,择好了良辰吉日,自己也预计好了回乡的时日,帮着师傅把店里的事情上上下下安排妥当之后,向师傅告了假,兴高采烈的赶回小镇去了。
迎娶嫁送,两家人把操办喜事前的一切,都已安排得妥妥当当,只等小裁缝回来。小裁缝也按时赶到了家里。放下行李,小裁缝先去拜望了师傅,然后忙他的婚事。
家里热热闹闹,好一派喜庆。
结婚大喜,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忙得不亦乐乎。然而,当小裁缝揭开新娘红盖头的时候,小裁缝愣住了半饷都没有说出话来。原来,那红盖头下面的一张脸,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是姑娘的姐姐。
姑娘的姐姐,生的五大三粗,脸上还有斑斑点点的麻子。小裁缝给姑娘的第一封信,正好被姑娘的姐姐接住了,这个五大三粗的女子,知道妹妹和小裁缝相好,心里有所嫉妒,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一堆肉,还有脸上的坑坑洼洼,料想自己将来不会嫁个什么好人,就动起了歪脑筋,她把小裁缝的信留了下来,并且模仿妹妹的笔迹,以妹妹的名义给小裁缝回了信,又叮嘱小裁缝以后回信的地址。自此,与小裁缝相恋的妹妹,从未收到过小裁缝的信,与小裁缝所有的通信,一直是这个五大三粗的姐姐写的。
姑娘在小裁缝去了上海以后,一直没有等到小裁缝的音信,以为小裁缝变了心,暗自伤心了许多时日,时间长了,她失望了,强迫自己渐渐把小裁缝淡忘了。
小裁缝对姑娘的家庭有所了解,知道姑娘家在小镇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并且知道姑娘的姐姐是个蛮横无理的女子,如今遇到这种尴尬的局面,小裁缝和家人都已无回天之力,只得认了这门亲事。
办完婚事的第二天,小裁缝借口天津那边生意刚开张,又只告了几天假,就匆匆赶回天津去了。
那原先和小裁缝相好的姑娘,也在几天之后,离开了小镇,独自一人去寻找她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