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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没了生命危险就上去的,忽然想起了李家小姐还在水里。
“喂,李家小姐坠河是你干的吧?”我蛮横的口吻问道。
“我叫氷(音同冰)”
“喂,你们喂她鲛人珠了吗?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叫我氷”
“喂……”他捂住我的嘴。
我怒视他,宣泄我的不满,他把我拉到水底一处岸壁后面。吃了鲛人珠后,感到这水底也不再是漆黑一片了,处处闪烁着金色泛蓝的光芒,就如同常人与吸血鬼见到的世界是那么的天壤之别。
“好了,我知道了,你叫氷。”他示意我噤声。我沿着他的眼神望去。
几条游动如灵鱼的美人鱼从岩壁前迅速游过,我惊艳的看着她们,美丽的头发飘散着在****的肩膀上扫弄着肩胛。手臂在身边不断挥动,她们似是流光飞过,只留下五彩斑斓的星星点点在水底徘徊不去。
“这是……”我小声问。
“出来找我的族人。”
“那你还不出去?”我推了他一下。
他扭头正视我,“我出去可以啊……你不用一会就会被发现,然后被吃掉!”
“嗯?”我瞪大眼睛。忽然我“咯咯”笑了“你逗谁呢?我知道你们鲛人都是主要以鱼类为食,辅以海中可食植物。怎有食人之说?”
“那是之前,要是可以,现在我们就把整座云端城都吞掉!”他咬着牙严肃的说,幽深的棕色眸子偷着邪恶。
我不语,冷冷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满是仇恨和怒不可赦的烈火,我还能说什么?虽然我不后悔救了他,但是,我也同样不会袖手旁观鲛人侵占我现在栖身的家。
“发生了什么?”我淡淡的问。
他动动嘴唇,喉结轻轻滑动了两下。
“没什么……”他并不愿说,抬头看我“带你去找李家小姐!”语毕,牵起我的手向河底深处游去。
氷如同一把出鞘的神剑在水中穿梭游动,我死命的拽着他的手。顾不得观赏身边的景致,直到来到一个岩洞边他才停住,只见他搓搓手在我四周轻缓的游了一圈,我仔细的看着他的手,褪去血迹和伤口,一双纤修的手好像似曾相识……
“喂……呃……氷,你再做什么?”
“把你身上的味道去掉,否则整座城都会发现有陆地族群进入。”他邪邪的笑,好像看到了美食,我打了个冷战不再理他。
摆弄完他拉着我钻入了那个不大的岩洞,我的眼睛顿入漆黑一片。直到我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才隐隐看到光亮。之后紧接着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被奇异的五色花丛包围的城闯入了我的视线。那城造型独特,光亮如镜面的城墙好像是传说的“水晶宫”一样,俄睹宫殿,玳瑁为梁,鲂鳞作瓦,四壁晶明,鉴影炫目。四处皆有蓝色长尾细须的鱼群游动不散,城门上曰“海蜃城”。
“海蜃城”是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在忘忧河定都的鲛人族,有座的水下魔幻城池,没有鲛人带路是根本找不到的,私自下水的人类不会死在水里,只会永远走不出这里。误闯海蜃城的人会迷失在这座城里,永无再见阳光之日,最后****在美女鲛人的歌声中,不得轮回。按我的话说:就是鲛人的老巢。
入城之后,我的脚终于沾地了,险些站不稳,而氷在落地那一刻,鱼尾自动化去,变成了双足,他赤足走在光亮的地面上,我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脚丫,他顺着我目光看下自己的脚,脚丫不老实的踩了下我的绣鞋,我迅速的给了他一脚,转身走开。
城内很是安静,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鲛人,氷拉着我踱步而行,似是不大着急的样子。我焦急的看东看西。她在哪里呢?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拉我转向左边,那里渐渐热闹起来,我闻声跑去,在一座同样玲珑剔透的宅院停下。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均是男子赤裸上身,女子也只用鲛绡裹胸,出奇一致的是,他们均是相貌秀美,惊艳眼球。女子娇柔带俏,男子刚毅俊朗。我扭头仔细看了看氷,没发现,其实……入水后恢复常态的他也是有种蛊惑人心的英气的。顾不上看帅哥,我忙问着发生了什么?“李家小姐就在里面。”“啊?”“我二弟把她抢来这里就要成婚了!”氷不紧不慢的说。
太混蛋了,你以为是黑水老妖啊,强抢民女的桥段也该随便上演。
我快步走了进去,被门口的鲛人拦住,他们神色凶恶,均是光头,一脑袋的刺青。面目狰狞,我皱眉硬闯,被两把钢刀架在了脖子上。我用手去挣,氷迅速上前挡去了钢刀。
“参见王子!”众鲛人见氷齐齐跪地。我立在一边大有美丽立于鸡群之势。
我一点也不意外,见到他的长发那刻,我便知他非富即贵,鲛人族等级观念十分严格若是下等鲛人男子需要从幼时就将它们剃去,并在头顶刺青而女子则必须把头发紧束起或配以绡帽。鲛人中留发往往是贵族及上等人的标志。
我顾不得那么多,抬步就向内院跑去,只见正堂内一片喜庆之色,屋内聚集众多道贺之人,见我闯入均疑惑的注视着。傻傻的立在屋子中央,被大家如X光一样审视着。主位边一站立男子身穿红袍扭头看我,黑色的长发已经用红色的丝线绑好,清冷的容貌配上此刻怒色的双眸,有种霸气之态。
“来者何人?竟然不禀报擅闯王子府!”他大喝。
“二弟不可动怒,这是我的朋友。”氷适时的出场了。
“二弟”楞了两秒,换上了欢喜之色,“大哥去了哪里?也不帮我筹办喜事……”
太虚伪了,哥哥有生命之忧,自己居然在这里娶媳妇!我鄙视的上下打量着他。
氷走近一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那男子转头细细看了我一阵,扭头走向后宅。氷转身牵起我跟了进去。
王子府不大,按我的话后面就是间会客室,和一间卧房了。我们三人对立,氷直言:“渊,你必不能意气用事,强娶这女子后果不堪设想。卿若不是一般之人,今日我与他交手,我二人功力不分伯仲。”
“大哥不必多言,我定要娶卿若心仪之人好好羞辱她,让卿若吃吃苦头!”渊任性的大叫。
原来氷的弟弟娶妻只是为了一泄心头怒火。这桥段有点令人唏嘘。
“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只会让你也不愉快,难道迎娶不爱的人,你会比较开心一点?”我冲口而出。
“你又是谁,你又知道什么?”他怒气冷视我。
忽然眼睛定格在我的脖颈间,我低头……原来落水之时因为挣脱,领口被翻开,此刻露出了凉秋的项链,渊正死死的盯住项链挪不开眼睛。
凉秋的项链上面铭刻着星阵图,四周均是镶嵌着蓝色的宝石,我知道鲛人是分外向往星空的,他们还会因为星空的变化改变情绪,迁移居住地,或是浮上水面举行参星的祭典。我抓住项链抬起头看着渊,“拿这个项链换走李吟如何!”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渊惊讶的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我说拿它换李吟。”我重复了一遍,渊伸出手,我轻轻的解下项链递给他。眼睛迅速盈满了泪水,氷看着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估计两个人都看出了我的不舍,渊露出友善的微笑“虽然夺人所爱确是不该,可是与夺妻之恨相比,我愿意做不该之事。”他转身走出了房间。我踉跄的后退一步,氷一把扶住我,我颤抖着肩膀,凉秋……确是除此再无交集可言。
救出了李家小姐,她昏睡的躺在一辆有女奴牵引的木车上,氷在前面游着,我在最后跟着,李家小姐小脸苍白,脸型微瘦,紧闭的双眼睫毛如巧蝶驻留,小嘴精致而饱满,我望着她那美丽的脸蛋如同坠子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氷见我失落的样子,转身等我。“那条项链对你很重要吗?”
我苦笑的摇摇头“隔世之事,不可多言。”
氷歪歪头想了一会,反手变出一颗如同满月一样的珍珠,扯下一根头发,灵光乍显,那颗珍珠变作吊坠挂在黑色的丝绳上。他不等我反应,将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我抬手抚摸珍珠,上面竟雕刻着四个篆书小字“天长地久……”。
我默默不语,进入忘忧河主流之时,氷说不愿与我上岸我们便准备分开,我将李家小姐背在背上,正要往上游他拉住我。
他叫住我,有点不自然的问。“你……叫什么?”
“我叫黯……”我低头。他游近我停在跟前。
“黯……你要记住……今天我将一个天长地久挂在了你的脖子上!”他俯首抵着我的额头轻语。
我不看周围女奴的轻笑,转身浮向水面。
说实在的,我真的有点瞧不起凉秋,他居然带着士兵在岸边,他到底着急不着急李家小姐啊?
众士兵见我如同见到鬼一样避开,胆大的士兵从我手里接过李家小姐,我则是趴在岸边粗喘的再也站不起来。忽然一只手出现在我面前,我随手望去,是凉秋。我搭手在他手上站起来,衣服湿漉漉的我此刻只想快点走,快点走!
“你是谁?”凉秋审视的看着我,我扯扯沾在胳膊上的衣袖,头也不抬的说:“我叫黯!”
“那次夜宴群臣,你也在!”凉秋在身后慢悠悠的说。
本欲离去的我站住脚,“没见过世面,前去凑热闹而已。”
我背对着他,感到一道冷光如针刺背。“我的锦袋你们拿了去,钱我自是不要了,但是那袋子是李吟秀给我的,请务必归还!”
李吟……她叫李吟……
我抬步走了出去,不理会身后探究的目光。
回去时候,已是黎明晨曦。我疯狂的在连绵的屋顶翻越,想逃离妒恨的心情。我他妈图什么啊?救出了李吟对我有什么好?现在男主女主欢聚一堂了,我就得闪亮退场了!
田泽招摇的躺在我的床上,我开门的时候他“噌”的跳到我面前。紧张的看着我,手覆上我的胳膊摸上摸下,一副老妈子样儿。
我疲惫的不顾他问东问西外加一通数落,在屏风后面换上干净温暖的袭衣,大摇大摆的躺在床上,我太累了。心太累了。
他坐在床边,叨叨完看着我。见我紧闭双眼,默不作声,重重的叹了口气,准备出去,我一把揪住他。“别走……陪我……”我哀求着。
他握着我的手,就在那里坐着不再动。我疲惫的说“别问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很累很累。”他身子一僵又慢慢的软下来,翻身****躺在我身边。我们都是现代人,不讲究那么多,彼此之间有都有着一份近似亲人的情愫。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枕着他的臂弯,使劲闭着眼默默的听着他有力而舒缓的心跳。咚……咚……我默听着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合拍的样子,好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夏天……海边孤岛的夏天……
天色渐亮的时候,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吟来了!女主登场,蓬荜生辉。我就这个想法。
她隔日上午光临了我的寿材成衣铺。恢复了一脸的娇态,身穿淡粉色的轻罗衣衫,凌凌微步,罗袜生尘,俨然百花仙子初入凡尘的冰雪少女。
而此时我正在柜台后面数着银票,不理会她。都说爱钱就是爱生活,我的生活就是以银票为中心,其他的靠边站。
“姐姐……我来答谢姐姐救命之恩。”她站在柜台后面轻吟。
自她进来,除了掌柜的热情招呼以外,我还未搭理过她。
“嗯……都说大恩不言谢!你就不必客气了。”我头也不抬的说。
她轻轻的把手放在柜台上,推出一个檀木香盒,盒子不大,上面精致雕刻的月季花的图案。
我抬眼看她,见她一脸诚恳,我一错眼珠,顿时脑子一震!
只见她小巧的耳朵上,带了一个十分不协调的大耳坠!那耳坠我再熟悉不过!此刻另一只正在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我的枕头下面。
“波西米亚的耳坠,神秘的塔罗牌妇人……耳坠的秘密……”
“这个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这个耳环是单只,但是有另一只的人会给你带来新生。”新生……新生……我耳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此刻我正认真的体会着灭顶之灾的临近!
许是我太失态了,李吟轻抚耳含羞的低头,我忙错开眼珠,垂眼请咳“这个……耳环好美!”
她微笑“是啊,若也是这样说的。他说是他家的祖传之物,只给正娶之妻代代相传!”他叫凉秋为“若”吗?是哦,凉秋不再是凉秋,而是鼎鼎大名的左相卿若公子啊。
我低头打开木盒,里面端端正正摆满了金条,大概有三十根,不大,我拿起一根捧在手里,够分量,是足金的。
她满目含泪“若说姐姐舍命相救,我感激不尽,不知如何答谢,得知姐姐初来这里,定是还未稳定,便求若拿出这些钱物,希望姐姐不要见笑。以后姐姐若是有困难,大可……”
“不必多言了,我收下!”我打断她。“我救你只是随手之劳,李吟你不必挂在心上,今日这金条我收下,自此两不相欠!”
说完抱着盒子走向后院。
我病了……在进屋的时候一口血喷在了床边的帷幔上。
自那天开始便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