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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无奈的轻叹。“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想呢?其实,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我们在一起虽然对二姊过意不去,可总比你和二姊勉强在一起,却痛苦一生要好得多吧?这我看得清,问题是,我根本不喜欢你呀!”
苏少成猛摇头。“不,不可能,我有哪样条件不够格?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媛媛睇视他片刻,而后轻笑“知道吗?前些日子,我也跟逸凡相公谈到你哩!”她据实说:“现在,我要把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也告诉你”苏少成仰首凝望着她等待著。
“你很无聊又无趣,而且”她耸耸肩。“抱歉,你很笨!”
苏少成的眉宇一皱,开口想抗议,媛媛却摇著手指头阻止他。
“听我说完,嗯?”
苏少成咬咬牙,暂时忍住了反驳的冲动。
“谢谢。”媛媛说著,眺望向远方半晌。“其实,所有的解释都是无理的,当我知道你喜欢我,二姊却喜欢你,而我又不喜欢你时,我就曾经深思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三个人相处过的时间几乎一样,为什么二姊喜欢你,我就不喜欢你?”
媛媛无奈的笑笑。“说真的,我一直搞不懂,因为你的条件真的很好,至少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个,我应该要喜欢你的,不是吗?”
她将眼光转至书房的方向。“直到我嫁过来,成了逸凡相公的妻子,一个破相、独眼、跛脚的男人的妻子,我才终于明白上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原因。”
“我可以说我是因为他的聪明、他的幽默、他的温柔体贴而喜欢他,但别人也有这些优点啊!为什么我就不能选择喜欢别人呢?单从外表而论,别人就比他好太多了,不是吗?”
苏少成无语,可脸上却有著同样的疑问。
媛媛恍惚地笑了笑。“但我就是喜欢他,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是,当我第一眼见到周围筑著厚而结实的自卫藩篱的他时,我就知道我嫁对人了,没什么原因,我就是知道。”
她垂下眼睇著他。
“其实,你自己想想也可以明白若是喜欢一个人是有条件的,那么,这个喜欢就太不踏实了。譬如,我喜欢他的幽默或温柔,难道有一天他的幽默或温柔不幸因为某种因素而消失了,我就不喜欢他了吗?啊!这种感情也太不可靠了吧?”
“真止的感情应该建筑在心灵的悸动上,不是外表,不是任何条件,只是单纯心灵上的悸动。许多大奸大恶的男人,仍是有女人倾心相爱,为什么?不为什么,就只是因为心为他悸动了,如此而已。”
她歪了歪脑袋。
“如果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我上而不喜欢我二姊呢?难道你要告诉我,因为我比二姊漂亮吗?除了这一点,我没有任何地方比二姊出色,但若真是如此,总有一天我的美色会衰退,到那个时候,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闻言苏少成猛摇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许他真是如媛媛所说的太笨了。
媛媛轻笑道:“你就是喜欢我,对吧?可是真的很抱歉,我就是无法喜欢你,希望你不要再勉强我,就如同二姊喜欢你,你却老是躲避她的心情一样。或许下辈子,或下下辈子,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但是上这一辈子,我却绝不是属于你的,请你了解这一点,好吗?”
“就算是你想办法说服逸凡相公,因他配不上我而休离我,我也不可能和你有什么结果的,明白吗?”
苏少成凝视她许久、许久,而后突然回身就走,嘴里则喃喃自语著“我需要想一想,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望着他迅速走远,媛媛摇摇头。
“唉!希望他能想得通。”
如冉豪所料想的,辛若雪果然有她肮脏卑劣的想法。
自从重阳过后,那日的难堪场面,教她再也不敢随意出门了,这对喜爱出门,享受崇拜、仰慕眼光的她来讲,简直像最严厉的酷刑。
很快的,她就考虑到,唯有裴逸凡不在了,她才能够高枕无忧,再也不必日日夜夜担心事实曝光。即使知道真相的人说出事实,没有裴逸凡的对质,谁也不能判定她这方面的说法是捏造的。
因此,悄然的,她以金钱与美色诱惑那两个武林中的杀手,好为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却不知道辛大富与柏温田也有著相向的打算。
辛、柏两家在北方的生意,不但即将面临血本无归的下场,最令他们扼腕的人的是刚在北方发展的裴家,竟然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便踩稳了脚步,落实了根基。
而辛柏两家原本在南方的祖业,在外人见不著的暗地里,不但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更欲振乏力,因为在他们居住于京城期间,裴家早已牢牢的掌握了所有的生意网络。
而辛大富和柏温田都明白,这一切全是在裴逸凡的运筹帷喔之下一一成真落实的,因此,他们必须除去裴逸凡,在裴家事业失去主要核心人物,裴仲湖失去独生子的情况下,他们才能乘机东山再起。
而那两个武林人士早已是官府追缉多时的罪犯,对他们而言,多背上一条人命,根本无所谓,只要他们谨慎一点,在暗中动手,事成后立即离去,且来个死无对证,也没有人能硬说事情和辛、柏两家有关。
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裴逸凡的媳妇是北方有名的泼辣姑娘,也并非他们不知道她也是武林中人,但在那两个目中无入的杀手口中,冉家堡根本不值得一提,且事实上,他们认为整个江湖中根本无人能奈他们何,只要代价足够,他们连皇帝也敢下手!
于是,这日里,当裴逸凡悄悄的溜出府门,打算替满腹怨怒的小妻子找样能讨她欢心的礼物时,正专注于和裴安讨论少奶奶喜爱事物的裴逸凡,浑然不觉恶毒的魔手已慢慢的伸向他,还兀自在一间间古玩首饰店中,慎选能令媛媛惊喜的礼物。
终于,他在一间古玩店里,看到了一把玲珑玉匕首,主仆俩一致同意这把精致细巧,却昂贵得令人咋舌的小东西,肯定能得到媛媛的喜爱,当裴逸凡亳不犹豫地付出大笔银两,欣喜地踏出古玩店时
“么妹夫!”
听到那有些凄厉的叫声,裴逸凡不由得皱起头,向时朝声音来源望去,就在他刚侧过身,瞧见冉超惶然的脸孔时,一股诡异的冷风倏地从他的胸口轻柔地掠过,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最后印留在他瞳孔内的是冉氏兄弟急冲过来的影像,而后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冉超托著裴逸凡软绵绵的身躯,急如星火般地飞进裴府大门,正面迎来的恰巧是愀然色变的媛媛。
她很冷静地迅速转身领路至主宅大屋内的卧室,同时问道:“谁?什么伤?”
“阴山双煞,黑风掌。”
闻言,媛媛全身一震“来得及吗?”她的声音有些抖颤。
“应该还来得及,几乎在他中掌的下一刻,二哥就先封住了他的心脉,待会儿把毒逼出来就没事了。孙钰在吗?”
媛媛没有回答,只是身形略缓,向路过的下人交代一声后,便领著冉超进入卧室。
“二哥呢?”
“和少成、二妹追他们去了。”冉超将裴逸凡轻放在床浦上,再猛一下扯开他的衣衫“你公公、婆婆呢?”他皱眉瞪著裴逸凡胸前的一整片乌黑。
媛媛也瞪著同样的地方“公公陪婆婆上天宁寺烧香去了。”说著,她转而望向也是面呈青黑色的裴逸凡。
冉超离开床边,点燃化妆台边的火烛,然后掏出一把匕首反覆烧灼著。
不一会儿,孙钰和冉云云一起来到,冉超只简单的说了一句“黑风掌。”
便把匕首交给媛媛。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媛媛颔首接过匕首,冉云云也毫不迟疑地去翻找可以当作绷带的布带,冉超和孙扛则一起上床扶裴逸凡坐著,两入同时在他身后盘膝坐下,并一手扶著面前的裴逸凡,一手抵住他的背部,开始运功逼毒。
半晌后,裴逸凡胸前开始突出一个黑色的肉球,而随著肉球的增大,他胸前的乌黑也逐渐缩小范围。
媛媛和冉云云一人抓著匕首,一人抱著一团布,在床边静候。
又过了片刻,随著冉超点头示意,媛媛不假思索的手起匕首落,一股乌黑的血箭倏然喷出,然后,她扔开匕首,开始在肉球边缘无情地使力挤压著,虽然她早已泪盈于睫,直到鲜红的血流出,直到裴逸凡吐出虚弱的呻吟
“够了,么妹。”
冉超出口制止,媛媛停下手来,姊妹俩小心翼翼地为依然昏迷的裴逸凡敷葯包扎,冉超和孙钰帮忙处理床上的脏污。
良久后,一切终于处理妥当,裴逸凡安稳地呼吸著,媛媛询问地望着冉超,冉超微笑着抚慰道:“他没事了,么妹,你可以放心了。还好我们正好碰上,因而来得及急救,否则,晚一步,他就没救了”媛媛这才吐出一口积郁多时的担忧之气。
冉超又说:“可他还是得躺上好一阵子,二哥有经验,他会开葯单,好让么妹夫的余毒排清。你也要替他多补一下,黑风掌虽然全是靠毒伤人,但么妹夫是个斯文人,根本没什么抵抗力,光是中掌时掠过身体的劲道,就够他受了,所以,他内腑中所受的伤,也得靠吃葯来治疗。”
媛媛始终没有吭声,只是爱怜地凝视著裴逸凡苍白的脸庞,默默的用衣袖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冉超不安地和冉云云互觑一眼,两人都有同样的忧虑,同胞亲兄妹,谁不清楚媛媛的脾气,只是不知她何时爆发而已。
现下?
或裴逸凡清醒后?
抑或裴逸凡痊愈后?
笞案是:此刻!
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人影一闪,媛媛已消失踪影了。冉超有一刹那间的愕然,旋即回过神来掠身飞去。
“二妹,随我来,孙钰,人交给你还有你照顾!”
跑得气喘吁吁,刚刚才赶回来的裴安,还没踏进房门,便被点名,一时茫然地杵在门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愣。
“裴安,来帮我替你们少爷换件衣服吧!”
冉超飞身挡在媛媛的前方。
“么妹,你冷静一点!”
媛媛铁青著脸色挥去一掌,冉超及时避开,媛媛停也不停地飞掠而去,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冉云云身上。
“么妹,先停下来听我说”
她更惨,连话都来不及说完,就狼狈地躲开毫不留情的一掌。于是,兄妹俩都明白,以媛媛此刻的勃然怒火,恐怕就是爹爹来到,也是熄灭不了的。
而最糟糕的是,他们不敢对她来硬的,因为她是有孕之身,要是一个弄不好,失了手,谁敢负责任?
冉超眼尖,一眼便瞧见远处正往裴府赶去的冉豪、苏少成和冉兰兰,一面在媛媛后面紧追不舍,一面忙著高声呼救。
“二哥,快来啊!么妹气疯了,我们阻止不了,你们快来帮忙啊!”冉豪等人忙赶过来。
“么妹夫怎么样了?”
“没事了,可是,么妹也失去了理智,”冉超急速地传达现在的情况。“我想,她可能会先去柏家找辛若雪,但她不知道辛若雪现在暂住娘家,届时找不到人,可能会先大闹一场,再转往辛家。而该死的我们又不敢对她怎么样,否则,要是不小心伤著了胎儿,事情可就更大条了!”
飞奔间,冉豪匆促的下了决定。“找机会点她的睡穴!”
“我试过了,很难。”望着前方不顾一切的背影,冉超无可奈何地说:“她知道我们会来这一招,也知道我们不敢伤她,所以,只小心地不让我们挡倒她,其他的,她根本无所顾忌。”
“该死!”冉豪咒骂著。“叫兰兰去请她的公公婆婆来!”
冉超照做,而后又问:“再来呢?”
“再来?”冉豪咬咬牙。“尽我们所能的阻止她闯下大祸!”
在微弱的呻吟声中,裴逸凡逐渐醒转,吃力地睁开眼眸,头一个见到的却是孙钰和冉兰兰焦急的脸孔。
“天哪!你总算醒了,么妹夫!”
张了好几次嘴,裴逸凡才勉强挤出几个粗哑的单音。
“我怎么了?”
“你被阴山双煞打伤了,可是这个不重要,你的伤已经不要紧了,要紧的是么妹发狂了,我们又找不到你爹娘,现在只能靠你去阻止她了。”
裴逸凡的眉头立即攒了起来。“她好,扶我起来。”
孙钰和裴安小心地将他扶了起来,可看着他随时都有可能昏厥的模样,冉兰兰不由得担心地问:“你支持得住吗?”
裴逸凡咬紧牙关,忍住阵阵袭来的晕眩感,努力不让自己再躺回去,甚至再昏迷过去。
“可可以。”此时就算不可以也得可以啊!
辛府就在西城边儿上,宅高院大,富丽堂皇,极尽奢侈之能事。
可此刻,豪华的辛宅却几乎要成为一座废墟了,东塌一处,西陷一方,在一声娇喝后,又是一角坍方,夹杂著无数惊惧的尖叫和无奈的苦劝。
“么妹,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狗屎!冷静个屁啊!她们差点宰了逸凡相公,你教我怎么冷静?”媛媛狂声怒吼。老实说,就连冉氏兄弟俩和苏少成都不禁有些畏惧,他们从未见过媛媛如此暴怒、愤恨过,她几乎是六亲不认,脑海里只存在著为裴逸凡报仇的意念。
如果没有他们阻挡在中间,他们真的要怀疑,她是否打算把辛家上下六十余日,包括童椎的幼儿、下人、奴仆统统干掉?
“我知道,么妹,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这么冲动啊!要找也得找罪魁祸首,不能伤及无辜吧?”冉豪耐心地劝道。
“不必找,就是她们!”媛媛愤怒的指著辛大富和辛若雪。“你们在柏家也听到了,不但辛若雪指使阴山双煞去谋害逸凡相公,就连辛大富也因为逸凡相公抢了他们的生意,而起意要除去逸凡相公,你们都听到了,不是吗?”
冉豪还没有回答,辛大富便惊叫了起来“什么?是谁说的?这事除了我和亲家,根本没有人”
他陡地噤声,却已来不及,媛媛冷笑地斜睨著他。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都有份!你没有想到柏温田会把一切都推到你的头上来吧?他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辛大富闻言,脸色大变。“什么?他竟敢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来?屁啦!主意明明是他出的,我只是附议而已,他竟然混蛋的将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来!”
媛媛阴森森地扫视著蜷缩在一角的辛府众人。
“我才不管是谁出主意,或是谁附议,反正统统逃不掉,想要人命,就先尝尝自己没命的滋味吧!”最后,她盯著辛若雪冷笑连连。“你也是一样!”
“你你不能!”辛若雪惊恐地尖叫。“杀人是犯法的,你你杀了我们,你自己也要坐牢啊!”媛媛高高的扬起双眉“啊!对喔!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呢!”她状若恍然地道,待辛若雪脸色一松,她又立即沉下脸。
“所以,我不亲手杀你们,我要你们自杀!”辛若雪倒抽一口气“我才不要!”她连尖叫声都有些走调了。
“你会的!”媛媛斩钉截铁地道:“等你尝过分筋错骨法的滋味后,我担保,不用半个时辰,你就会急著自求解脱了!”
一听,连冉豪都变了脸色。“分筋错骨法?你疯了啦!么妹!分筋错骨法连习武之人也没有几个承受得了,你怎么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媛媛淡淡地瞟他一眼。“不这样,他们怎么会自寻解脱呢?”
冉豪的脸色更凝重了。“不行,么妹,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想找他们发泄怒火,可以,但是,你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来,否则,我会想尽办法阻止你的。”
“阻止我?来啊!想阻止我就来啊!“媛媛不在乎地哼了哼。“若是伤了我,我倒要看看你的理何在!杀人的你护著,报仇的你却要伤害,意思就是杀人者无罪罗?那倒好,我干脆杀了他们,你就不会阻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