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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乐飘飘、彩音翩翩,在这三千年一次的蟠桃盛会中,在西瑶池王母娘娘的宝阁瑶池里,明霞灿烂、琼香缭绕;琼华之阙、光碧之堂;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左带瑶池,右环翠山,处处玲珑剔透,层层凤爪翱翔。
然而,即使五彩描金桌上早已备妥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玉液琼浆、香酿佳酿、珍馐百味、佳肴异果,可众仙们孜孜盼望的却不是那佳肴香酿,而是王母娘娘的宝贝--不死仙葯和吃了能长寿不老的仙桃。
无论是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五方五老、五斗星君,或者是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中八洞王皇、九垒、四海龙王、山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等。
众仙们垂涎的全都是那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实,吃了就能长寿不老的蟠桃。
因为只有达到罗汉这一果位以上的神仙(佛陀、菩萨、罗汉),才能够熄灭一切烦恼,圆满一切功德,免受生死轮回之苦,而受到人、天的供养。
至于罗汉之下的神仙们,即使仙寿再长,终究难逃生死劫数,因此,那吃了能长寿不老的蟠桃便成为众仙们延后坠入生死轮回的最大希望。当然能多吃几颗最好,不过好象不太可能,可只要能持续三千年去吃它一颗,那么跟永生不死也没什么差别了,所以,蟠桃盛会又可称为蟠桃添寿会。
东海龙王的幺女七公主敖水灵还没有领受蟠桃的资格。
但是东海龙王有,所以,她这回死缠活赖着老爹爹来参加蟠桃大会,也只不过是想瞧瞧热闹而已。
“小七儿,我可要警告你,好好跟着父王,不许你到处乱跑,也别想给我惹祸,否则,下回你就甭想跟着来了!”东海龙王谨慎地警告那个犹自一脸满不在乎的女儿,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带这只惹祸精来参加蟠桃会了。
对于这个最令他头疼的幺女,东海龙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她简直是集天下任性、顽皮、刁蛮、狡诈之大成,要是他能对她凶一点也好,偏偏她又是那么美而慧黠,教人忍不住疼惜到骨子里去了,哪舍得去凶她呀!
所以,即使满心不情愿,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水灵爬到他的头上撒野,他甚至还扶了她好几把呢!
唉!真丢脸。
“哎呀!安啦、安啦!案王,您不必担心我啦!我会自个儿好好玩个痛快的啦!”水灵漫不经心地挥着手,所有的注意力早就分派到周围各处去报到了。
咦?她自个儿会好好玩个痛快?有没有搞错啊?不是才叫她紧跟着他的吗?她居然马上就说要自个儿好好去玩个痛快!
东海龙王简直是哭笑不得,顺便在心里直喊天。
哦!天哪!谁来帮帮我吧呃!不对,他现在已经在天上了,还喊什么天!
才想到这里,东海龙王旋即发现他才疏忽了这么一下下而已,水灵居然已经不见了!
耶?不会吧!
他慌忙转头四处张望很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堆,又是这个仙、又是那个尊的,就是不见他的宝贝女儿!
唉!罢了,反正从带她出发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替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心理准备了,这会儿浪费时间去找她也没用,还是找其它三海龙王去诉诉苦,顺便再请教一下三娘到底是如何教子的?
庆幸的是,王母娘娘并没有怪罪东海龙王擅自夹带“私物”参加蟠桃寿宴,并不是因为她很慈悲,而是因为就连她也听闻过水灵七公主沉鱼落雁般的美貌传言,所以,她也早就想看看龙王七公主究竟有多美了。
真的很美!
美得连号称天庭中最美艳娇媚的贪狼星君都比不上!
这位当年蛊惑纣王,毁了商朝的九尾狐狸精妲己,既奸险好婬又狡滑,本来是不应该被封为神的,但是为平衡天上各职之神,所以,太白金星特地选择由凶狼所围住的贪狼星让她永住,成为掌管“物质、欲望”之神--北斗阳明贪狼星君。
此刻,她正用嫉妒、怨恨的眼神瞅着水灵公主,内心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惩罚”那个胆敢美貌过她的小丫头;而水灵却仍然一无所觉地在瑶池宝阁内到处闲逛。
真的好热闹喔!
水灵满心赞叹地暗忖着,也不管老爹爹失踪到哪里去了,只是忙着抓起桌上的东西便吃,那功能延年益寿的万年琼浆也拚命往肚子里灌进去,两只乌溜溜、水汪汪的眸子则四处乱溜。
啊!那两个不是观音大士身边的金童玉女吗?啧啧!铁拐李爷爷还是那样脏兮兮的呀!哼,原来那家伙就是抽了龙王三太子敖丙的筋去做腰带的小表啊!哇那老头子那么老了,到底几万岁了?咦?孙猴子也来啦!哈哈哈!那个一身大红的老家伙肯定是月老了!
正当她忍俊不住,漾起一脸顽皮愉快的笑容时,目光瞥处,突然瞧见一个四旬左右,文士打扮的俊雅人物,不由自主的,她四处游荡的眼神停歇下来了,就驻留在那个正与太白金星说话的中年文士身上。
那人一身雪白文士衫,不但身材颀长,五官清俊,丰姿脱俗,而且形色洒逸,气韵飘然,在雍容中另有一股无可言喻的循循儒雅之气。但是吸引住水灵目光的,却是那人在仁慈柔和的神态中,所流露出的那一抹淡淡的哀愁。
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却又如此悠长深远,如此绵绵无绝。
她从没见过如此超然脱俗的文雅仙士,更好奇那一抹哀愁为何而来?都已经是神仙了,他还有什么好哀、好愁的呢?
于是,她情不自禁地一直盯着他看,心头则胡乱猜测着,甚至考虑当面去问问他看。就在这时,那人似有所觉地转眼过来,状似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又恢复原状,并对她颔首微笑。
就在那一瞬间,水灵的心脏蓦然奇异的一抽,她怔忡的呆望着对方那温雅祥和的笑容,觉得有些莫名的恍惚,也有些无法言喻的激荡,解释不出为什么,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因为当她惊觉过来时,自己竟然已经站在那人前面,而且很鲁莽地开口问他“喂!你是谁?”
那人似乎脾气很好,并不以她的无礼为杵,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她,一旁的太白金星却已先不快地板起了脸。
“你这小丫头,广仁王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这般鲁莽无礼?”
一听,水灵双眼一翻、美眸一瞪。“白胡子爷爷才小气呢!人家只不过上回扯了你几根胡子去作琴弦,这会儿你便来找我的麻烦了!”
“这”太白金星顿时一脸啼笑皆非。“这跟那又有什么关系?人家在谈话时,你本来就不应该随便插进嘴来,而且,天同星君也算是你的长辈,怎可这般无礼?什么喂呀喂的,真是太没礼貌了!”
他说得是义正词严,水灵却只听到她想听的“啊!原来你就是南斗天同益算星君啊!”仰着脸,注意力又回到眼前的天同星君脸上了。
天同星君含笑颔首,太白金星却更不满了。
“喂!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呀?”
当然是没听见!
水灵兀自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天同星君瞄了一旁的太白金星一眼,颇觉有趣地加深了笑容。“东海广仁王的七公主,对么?”他的嗓音清朗沉润,还有点温温吞吞的感觉,让人听了不由得整个心都沉静下来。
可就是沉静不了太白金星的心“喂、喂!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他不悦地低叱。
理也未理那个聒噪的老头子,水灵眼底还是只有天同星君的存在。“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好象很惊讶,为什么?”
“对不起,失礼了。”天同星君歉然道:“早已听闻广仁王有位姿容绝世的七公主,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灵逸脱俗、芳华盖世,所以我有点意外。”
老实说,这种话水灵听得耳朵都快生老茧了,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赞美却令她滋生出另一番感受来,甜甜的、喜悦的,和一份淡淡的羞涩
咦?羞涩?
吱!堂堂水灵七公主居然会用到羞涩这种名词?真是连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不过,这种“甜蜜在心头”的新鲜滋味还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她不但讨厌不起来,而且还很喜欢,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展开一朵娇艳如花的笑容。
可就在她兀自陶醉在自己难以言喻的情怀中之际,太白金星已经在那边吹胡子瞪眼兼跳脚了。
“喂!你这个无礼的野丫头,简直是”他几乎是在怒吼了。“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你?”
水灵实在不想理会这个爱生气的老头子,可是那句“野丫头”却惹恼了她,即使她明知道自己的确是任性又顽皮、霸道又刁蛮,可是,她还是不爽人家这样当面说她,尤其是在“他”面前。
于是,她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两眸始终直眼盯着天同星君,嘴里却恁般不客气地低吼了回去。
“没有!没有!你真的很吵耶,老头子!”
咦?很吵?谁很吵
耶?这这这这鬼丫头竟敢说他很吵?而且,居然一句话就把他从星君降格为老头子了!她以为她是谁?王母娘娘还是观世音大士?
太白金星不由得勃然大怒。“你这只不知轻重的小孽龙,我要去”
“啊!老星君,”天同星君突然插进嘴来,同时下巴朝前方曲廊下努了努。“那边厢好象是长眉罗汉来了,你不是有事要问他吗?”
“咦?他终于来了吗?”太白金星顿时忘了生气,白发苍苍的脑袋马上扭了过去。“啊!真的来了,怎地这么晚!”说着,便匆匆忙忙迎向也正往这边来的长眉罗汉了。
回过眼来,发现水灵仍然专注地瞅着他看,天同星君淡淡地笑了。
“七公主?”
“早就听说过天同星君调解融合之能一等一,果然厉害,两句话就消弭了那老头子的怒气。”水灵赞佩地道。
天同星君更是莞尔。“老星君只是一时忘了而已,他已经等待长眉罗汉许久了。”
水灵耸耸肩。“可换了是我,我只会跟他对阵叫骂;哪里会想到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天同星君又是微微一哂,继而转开了话题。“七公主不去找广仁王吗?”-
白眼一翻“哦!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老缠着父王干嘛?”说着,水灵又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就算我死缠住他,他也不会把蟠桃分给我吃,那倒不如离他远点儿,我自己玩得开心就好!”“公主想吃蟠桃?”
“才不要呢!”水灵马上否认了。“不该是我的我才不要,否则,没得添寿反而折寿了也说不定。”
天同星君赞许地点点头。“公主很明事理。”
水灵一听不禁噗哧失笑。“父王要是听你这么说,肯定会怀疑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了!”
“公主只是顽皮一点罢了。”天同星君似乎颇了解地这么说。
水灵又笑了。“你真的很会说话耶!”
天同星君突然凝眸望向另一方“啊!鲍主,那七彩仙女大概已备好蟠桃了,”就在左壁厢长廊之下,二十五位五斗星君全聚在一块儿了,独缺他一个。“我该去和他们会合了。”
闻言,水灵不觉失望地垮下了脸,同时也跟着看过去。“啊!这样啊!好吧!那你快去吧!”
“那么,公主,告辞了。”语毕,天同星君潇洒地作个揖后便转身离去了,可走不到两步,他就停住了脚并回过头来,诧异的视线在扯住他衣衫的小手上绕了一圈,再移到水灵那张微微泛红的脸蛋上。“公主?”
“呃、呃”水灵似乎也对自己未经思考的莽撞行为感到有点惊讶、有点尴尬。“如果如果待会儿我们见不到面了,那那后天午前我在武夷山玉女峰浴香潭等你,你”她犹豫了一下。“会来吧?”
天同星君看似有些意外,不太能理解她为何作此要求,可随即又微微泛出笑容反问:“那公主可以答应我,不在今天的蟠桃会上顽皮吗?”
马上点了点臻首“好,我今天公休!”水灵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那么,”天同星君颔首。“我会去的。”
于是,水灵甜甜地笑了,她放开手,睇视着那修长洒脱的背影离去,心中已经开始在期待那一日的来临了。
在这同时,另有好几双爱慕的视线悄悄觑着她看,可她却没什么感觉,或者该说是对于那种视线她早已经麻痹了,就算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感受。
除非是“那个人”的视线。
从蟠桃会上回东海水晶龙宫的翌日,水灵像个小孩子一样跪坐在闲逸殿里的水晶榻上,再把整个人趴在晶莹透明的水晶宫壁,呆呆地凝望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鱼儿从她面前悠游自在地游过来,再游过去,有一半以上都会先跑到她面前来吐吐泡泡、摇摇尾巴再游开去。
她这样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好似她头一回看见这种奇景,不由得看傻了眼似的。
伺候在一旁的小侍女翠儿模样很不安,因为从蟠桃会上回来后,主子就是这个样了,那么沉肃、如此静默,这样真的很不正常,主子一向除了睡觉之外,是没有片刻安静的!
路过闲逸殿的大太子看了也觉得很不正常,所以,他悄悄来到水灵身旁坐下,跟着她看了片刻后,才轻轻地问:“七妹,你在想什么?”
水灵并没有被他吓一跳,事实上,她连动也未动,只是轻启檀口,低低地问:“凡人若是成了仙,应该就没什么好烦恼了吧?”
大太子想了想。“一般来讲,应该是的。”
“是吗?”水灵悄悄瞄过眼来。“那为什么有的仙人却好象还是那么忧愁似的?”
马上明白她在说谁了“你看到天同星君了?”大太子怜爱地摸摸她的后脑勺。“非常仁慈柔和的人,对吧?”
水灵点头。
“你知道他在身为凡人时的身分是什么吗?”大太子又问。
水灵摇头,同时翻身坐好。
“他是商纣时的西伯侯,心性善良温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且事君尽忠、事亲尽孝、交友以信、视臣以义、治民以礼、处天下以道、积德行善、和悦百姓,以仁义而化万民;在他治理之下的西岐万民安生乐业,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他实在是个真正的仁人君子、贤德丈夫、治国明君。可是”
大太子轻叹。“在他被纣王囚押在朝歌之时,曾因为妲己的恶意陷害,不得已含悲忍泪吃下他的长子伯邑考的肉所作成的肉饼,虽然这是天数,但是,他始终不能忘怀这件悲惨的往事。所以,你看到的天同星君总是带着一份淡淡的哀愁,只因食子心伤难平,即使千百年过去,他依然无法原谅自己。”
水灵听得呆了,震惊得几乎无法自己“吃吃了自己儿子的的肉?”她结结巴巴地说,同时胸口蓦然闪过一股刺痛,为“他”的无奈而痛、为“他”的心伤自苦而痛。
大太子无奈的点头。“是的,当时妲己意欲勾引伯邑考,伯邑考自然不愿意,还反唇相稽,妲己在愤怒之下,便设计让纣王将伯邑考万刃剁尸,再做成肉饼去试探西伯侯,如果他不吃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了。
“无耻贱妇!”水灵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脱口怒骂。“那她呢?那个妲己呢?她后来有没有下地狱去上刀山、入油锅?”
大太子苦笑。“没有。”
“没有?”水灵不满地尖叫。“为什么没有?”
“因为她原是轩辕墓里的九尾狐狸精,是听从女娲娘娘的授命去颠覆商朝的,同时也是为了平衡天上善恶各职之神,所以,她在被姜子牙斩首后,便成为五斗星君之一的北斗阳明贪狼星君了。”
“耶?”水灵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占了一个仙位!”恶人有好报吗?那么好人呢?活该亚心报?
“有后果必有前因,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做定论的。”
“可是”
“至少伯邑考也成为紫微星君了。”
“那不”
“七妹!”大太子揉揉她的脑袋。“天意不可违呀!”
水灵噘了噘嘴,不说话了。但她心底可就没这么简单就屈服了,她暗暗发誓,下次若有机会见到那个狐狸精的话,一定要好好整死它!
可她没想到,就在她决心不轻易放过贪狼星君的同时,贪狼星君也正在苦思惩罚大计。这时,难得聚首的二十五位五斗星君在蟠桃宴过后,已移往七十二福地的灵山继续宴饮。
生性愣险狡诈的贪狼星君媚眼一扫便看中了那个多嘴、多疑又多嫉的巨门星君作为合作的搭档,因为,她很清楚巨门星君马氏和天机星君姜子牙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会是她最好利用的“道具。”
学问渊博、术法精深的姜子牙在八十岁遇文王之前,一直是过着赤贫如洗的日子,连年在困苦中度日,经常一文不名,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捧着破碗去沿街乞讨了。
说起来,除了机运未到之外,这全都得“归功”于他有一位多疑善嫉又好争吵生是非的长舌老婆马氏,那个又丑又聒噪的老女人不但特别爱干涉丈夫的所作所为,对丈夫的亲戚好友更是冷眼相待,没事就丢卫生眼送人,使姜子牙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一切的机会和帮助。
而马氏非但不思反省,反而不断抱怨夫婿无用,整天闲闲没事做就不停的发牢骚,到最后还顺便鄙骂一下丈夫,以至于姜子牙在娶妻后便一直走着不幸的坎坷命运。
直到姜子牙遇文王前不久,马氏终于因为受不了贫穷的生活而主动要求比离,各走各的路。却没想到就在他们离婚之后,姜子牙的运势就开始顺遂了起来,不但遇上极为欣赏他的文王,并马上被聘为国师,而后因为辅佐周朝有功被封于齐。
马氏知道之后马上又厚着脸皮回过头来要求复合。姜子牙也没说什么,只是派人取来一盆水倾倒于地,叫马氏再把水聚收回来,马氏满头大汗地弄了老半天,却只得到污泥一堆。
“若能离更合,覆水定难收。”这就是姜子牙给予他下堂妻的回答。
“为什么?至少我也跟着你苦了那么些年了呀!”马氏央求。
“可是你始终未能从一而终,一切皆是枉然。”姜子牙依然冷冷淡淡的。
“你太无情了!”马氏抗议。
“你要求比离的时候不也一样无情!”
“可是”
“你走吧!我们缘分已尽,不可能再复合了!”
于是,在姜子牙断然的拒绝下,马氏含恨自缢而死了--她仍然不知道要反省。
太白金星看到马氏自杀之后,便将她的灵魂召上天界,要她永驻于巨门星为北斗阴精巨门星君,掌管“纷扰、疑惑、是非。”
至于姜子牙则直到寿终正寝之后,其魂魄刚到南天门就被领到“天机星”成为驻守之南斗上生天机星君,从此掌管“智能、辅佐”是为宰相之星。
但即使成为仙人,甚至同为五斗星君之一,记恨心重的马氏却依然愤恨着姜子牙的无情,每次一见到面就碎碎念个不停;姜子牙则早已习惯性地当作耳边风,而且尽量避免与她碰面。这倒也不难,因为他们各自驻守的星斗一在南、一在北,只要不刻意,自然很难有机会碰上。
“还是那么恨天机星君?”瞧着巨门星君愤恨的眼神,贪狼星君不由得乐在心头。
“为什么不恨?”鸡皮鹤发、老态龙锺,再加上一脸丑陋的恨意,巨门星君看起来实在很恐怖。“也不想想我跟他吃了多少苦,那老鬼居然毫不顾念那些年的情谊,说赶就把我赶出去了!真是不想不气,越想就越气!”
舔了舔艳红的唇瓣“想不想报复?”贪狼星君细声问。
“当然想!”巨门星君怒道,可旋即又泄了气。“可是那老鬼实在太聪明了,我怎么样也整不到他!”
悄悄泛起一抹狡诈的微笑,贪狼星君依然轻声细语地说:“那就不要找他,换个人也行啊!”巨门星君一愣。“换个人?那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贪狼星君神秘地眨了眨眼。“来,你先告诉我,在凡间时,天机星君最尊敬的主子是谁?”
“你是说”巨门星君转眼在隔着灵泉飞瀑另一头的人群中搜寻着。“天同星君?”
“聪明!”涂着鲜红寇丹的纤纤玉指虚虚点了点巨门星君,贪狼星君满意地笑了。“所以罗!要是天同星君不好过,天机星君肯定也不会太好过;要是天同星君很惨,那么天机星君当然也会很伤脑筋了,对吧?”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巨门星君连连点头,随即又目带疑惑地打量贪狼星君。“你为什么要帮我?”果然是多疑的性子。
贪狼星君坦然笑了。“因为,我也想惩罚一下东海龙王的七公主。”
“为什么?”
“因为她比我美貌!”
贪狼星君耸耸肩,对某些女人来讲,这已经是一个十足充分的理由了。
“可是,那个七公主和天同星君又有什么关系?”
笑容一变而为暧昧“如果今天我在蟠桃会上观察得没错的话,”贪狼星君那双慑人魂魄的媚眼悄悄勾向天同星君那边。“那位刁蛮的龙王七公主是对咱们的天同星君动了情啦!”
“咦?不会吧?”巨门星君不敢置信地也跟着瞥向同一个目标。“七公主会看上那个老头子?”
像你这样才叫老吧!
贪狼星君暗暗冷讽,表面上却仍是一派和气“可是,他瞧上去也不过四旬上一些,人又俊逸儒雅,举止温文洒脱,老实说,”她狐媚地一笑。“我也曾试图要去勾引他,可惜他就跟他儿子紫微星君一样,死板得很,所以我也只好放弃了。”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到哪里都不忘勾引男人!
贪狼星君忍不住拿怪异的眼神瞄了她一下,而后说:“我懂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只要你明天陪我上月老那儿一趟”
眼看着巨门星君死拉活扯地骗走了月老,贪狼星君这才大大方方地进入月老洞。半晌后,她带着满意的笑容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月老洞。她也不怕会碰上月老,因为,说好了巨门星君会极力绊住他,直到事情有个结果为止。
之后,当巨门星君问她到底搞了什么鬼时,她却只是噙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回了一句简单的话。
“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周旋在那两个男人之间!”
同一时刻--
天机星上,在天机洞府中闲坐的天机星君突然觉得心绪不宁,不安缠身,隐隐有祸事即将临头的预感,于是赶紧掐指一算,随即喟叹道:“劫数!情孽临身,恐怕免不了凡尘之厄了!”
话落,他便起身出洞,逐行往昆仑山玉虚宫而去,准备寻找师父元始天尊未雨绸缪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