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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三回,渐渐而止。那美妙旋律似乎还凝滞空中回旋缠绕,久久不散。天靇微微张开眼睛看着前面的伊人,甚少听到她的歌声,不曾想这世间竟有这样好的歌声,黄莺般娇脆、流水般柔美、丝缎般光滑、鸽子般温柔,叫人消魂蚀骨,只愿溺在歌声里不想再起。
缌薇走上前,帮天靇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眉眼间尽是温柔的道:“要不要回去休息,我看你好像很疲倦呢。”
天靇看着缌薇,目色温柔:“不必了,我就在这里小憩一会。”
缌薇点头:“嗯,天靇想在这里休息,薇儿就在这里陪着天靇。”说完落座于天靇的身边,陪伴着他。许是连日来的毒发,让天靇心神疲惫,很快的就沉入梦乡了。
缌薇看着天靇被病痛折磨的如此消瘦,不禁期盼着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也期盼着天靇可以撑到最后。缌薇看着天靇日渐消瘦的身形,不禁紧皱眉头。要是在这样下去,就撑过去了,身子也是要垮的,于是决定起身去问问孙淼,天靇的身子是否可以进补。
缌薇让寻菡去请孙淼,留下李福与汀澜照顾天靇,自己则向前厅走去。缌薇刚在前厅坐下,孙淼与寻菡就到了,缌薇没等孙淼行礼就急道:“孙院士,不用多礼了。本宫今天叫你来是问问院士,皇上近来身子日渐消瘦,不知是否可以进补。本宫怕皇上还没有撑过一个半月身子就先垮掉了。”
园中的天靇在缌薇走后没多久便也醒了,醒来看缌薇不在就召来李福才得知她此时正在前厅与孙淼谈事情,天靇听罢便起身向前厅走去。
孙院士听完,微微一笑道:“娘娘问臣的,臣也想到了,皇上现在的身子可以少量的进补,但切记不宜过多。”孙淼看到缌薇点头后,又道:“娘娘,皇上的身子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到是您的身子不太好,娘娘应该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半年内不可以行房事的,为何还要如此?娘娘应该让皇上知晓此事啊。”此时两人都没有看见门口处隐与红柱后面的天靇。
缌薇摇摇头,脸上虽是微笑却带有淡淡的苦涩,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自生下轩儿后张太医就与本宫说过了。只是如果这样可以让皇上减少痛苦,以后不怀孕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皇上他能好便很好了,我亦甘愿如此。”然后又郑重的向孙淼道:“孙院士,本宫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皇上知道。”
孙淼依旧再劝说:“娘娘,如果现在好好调养,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还望娘娘三思。”
缌薇目光透过孙淼,好似看到以后那幸福的景象,幽幽的道:“还会有机会么?不过孙院士你也知道不是么?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院士再清楚也不过。罢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此事还是听天命吧!”孙淼听罢亦是摇摇头,行了一礼退下了。
在门外的天靇听到缌薇的话后,心中顿时觉得万分内疚,在看到缌薇的神情,不由愧疚万分,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恼恨自己。薇儿竟然为了自己而终身不孕,这该让自己以后如何去面对她。此刻的天靇竟然没有勇气走进那扇门,没有勇气站到缌薇的面前去了。天靇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缌薇,默默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缌薇独自一人在前厅坐着,端起茶抿了一口才惊觉茶一凉了,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然是晚了下来,于是起身去园子中寻找天靇去了。缌薇寻便了整个园子都没见着天靇,就向寝室走去,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里面微微的发出痛苦的闷哼。缌薇心下一惊,急忙推开门,看见天靇正躺在床上不停的抱着头打滚,时不时的还用手敲打着头。缌薇知道天靇毒瘾又发作了,忙上前按住天靇的手道:“天靇,不要这样,这样只会伤着你自己的。”
天靇艰难的道:“薇儿,头好痛,真的好痛啊!”说完挣扎的想要敲打头。
缌薇抱住天靇道:“天靇,你忍忍,这已经是第二十一天了,一定要坚持下去。抱住我,天靇抱住我,我会陪着你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用力的环抱住天靇,因他痛苦的呢喃而提心吊胆。虽说现在毒瘾发作的次数有所减少,但是每次发作依旧是那般的痛苦,者不得不让缌薇万般的难受与心疼。
天靇听着缌薇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中,只听到缌薇叫自己抱紧她,天靇把手伸到缌薇的腰处,紧紧的抱着。天靇紧紧的咬着牙,头的疼痛在在全身扩散开来,冷汗也涔涔而下。
缌薇抱着天靇又一盏茶的时间,天靇慢慢的停止了头疼,全身无力的靠在缌薇的身上,好似一下子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似的。缌薇让天靇躺下后,用丝绢擦拭着天靇脸上的汗水,轻声道:“天靇,好点了么?要不是还不舒服我就去把孙院士请来!”
天靇无力的摇摇头,面对眼前这个心爱的女子,想起她在那些痛苦的日子里,是最需要自己的爱护与陪伴。然而那时的自己只是一味的沉迷于女色之中,亦没有去给过她一点的关爱。直到变成这样,她亦是无怨无悔的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度过那一个个痛苦的夜晚,甚至为自己做出那么大的牺牲,都没有与自己说过一句。思及至此,终是自己负了她,心中的那一份愧疚愈加的浓烈。
天靇伸出大手握住了正在为自己拭汗的手,带有几分深情几分愧疚的低声呼唤道:“薇儿……”
缌薇反手握住天靇,柔声的:“嗯”了一声,等待着天靇的说出下面的话,然只看到天靇那爽眸中溢满了自责与内疚。缌薇不解天靇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但是看到他如此的自责与内疚,心中的柔软被触动。把天靇的手贴于脸侧,安慰道:“天靇,孙院士说我们只要在熬过十几天,就已经好了八成。之后的半个月发作的次数会很少,那时候你便可以好好的将养着身子了,待你身子大好了我们就可以返回宫中了。”
天靇看见缌薇眼中有着期盼的光芒,天靇更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让缌薇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于是淡淡的笑,转移话题的道:“薇儿,等回宫之后就封你为妃吧?”
缌薇皱皱眉道:“天靇何以无缘无故要给薇儿晋位?薇儿说过,薇儿在乎的已不是这些虚名,在乎的唯独只有天靇你。只要你好,薇儿已是最幸福的。”
天靇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薇儿是第几次拒绝晋位份了。也罢,吻了一下缌薇的手道:“薇儿,只要你开心便好。”
缌薇知道这次天靇放弃了,便笑的更加温柔:“天靇,我叫寻菡炖了人参枸杞汤,一会起来用些吧?”天靇谈笑着点头,心里却充满了幸福、自责与内疚。
天靇的身子在缌薇的细心照顾下,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在这别苑里日子过的飞快,一晃便一个月过去了。天靇的毒瘾现在已然很少发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加的幸福、甜蜜。
自那次天靇听到她与孙淼的谈话后,就再也没有与缌薇行过房事。毕竟也私下找过孙淼谈过关于缌薇身子的问题,孙淼却说如果缌薇好好休养,以后还是有可能有身孕的。当时的天靇,听到了这个回答后,心中的狂喜不言而喻,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都必须为她努力。因为亏欠薇儿的实在是太多了,而自己竟然又险些的让薇儿失去做娘亲的资格,天靇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缌薇再承受这样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