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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薛刚抬上床,安顿好后,时间已是深夜十二点。
晕黄灯光,狭隘的客厅里,复古的榻榻米地板上,柴仲森戴着蓝白格子的鸭舌帽,盘腿坐着,双手抱胸,杀气腾腾。
“不要笑。”他警告。
“脱帽子让我看看。”跪坐在对面,掩嘴的薛祖颖,嘻嘻地忍不住笑意。
“不。”
“我不会笑你,”
“你已经在笑了。”他不爽地挑起一眉。
“给我看嘛,看一眼就好。”
“不。”
“你看有只猪!”祖颖右手指窗,左手掀帽。
柴仲森拍住她的手,动也不动。“我只是剃了发,不是变智障,ok?”
来这招!
“头发变短,怎么人也变拽了?”祖颖觑着他。“让人家看一下会怎样?小气。”
“好,让我看你屁股的胎记,我就让你看我的新发型。”柴仲森阴郁地觑着她。
“唉呦唉呦,你真色欸”祖颖啧啧啧地嚷。
“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的感受。”唉,事情怎么变这样?难解啊。他是抱定主意,不管薛刚怎么骂怎么打,他都能为了跟祖颖守而忍耐,但是叫设汁师给他理成平头,就太过分了。
祖颖凑过来,眨着眼,笑盈盈地跟他说:“唉,不要幼稚了,难道你要二十四小时戴鸭舌帽?乖,脱下来,我不会笑你,真的。”
“谁都可以看,就你?不准。”在心爱的女人前,形象很重要的。
祖颖脸色一沉。“为什么?我生气了。”祖颖也学他摆酷,双腿盘坐,双手抱胸。
“不让我看,跟你绝交!”讲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柴仲森咧嘴笑,白牙闪着光。“我看见你的内裤了。”
祖颖低头,惊呼着按住窄裙。“shit!”这一盘腿青光大泄啊,丢脸喔,呜呜。
“就说你少根筋吧。”他低笑。
“这样吧,你让我看,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有意思喔,柴仲森动摇了,唇角浮起一抹促狭的笑容。“那啵一下怎样?”
“亲亲是不是?好,亲就亲。”反正老爸睡死了,看不见。祖颖爬过去,在柴仲森脸庞亲一口。
“祖颖,是嘴。”他眸光炽热地看着她笑。
“亲你的嘴?”
“对。”
“你很色喔。”
“你要不要亲?”他眼中闪着兴味的光。
“真是,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你多大啦?这么幼稚,可不可耻啊?好好好”祖颖过来,斜脸,撅起嘴,要亲了,可是忽然打住。
“你看着我,我怎么亲得下去?”
“不然要我怎样?”他强忍着笑意。
“眼睛闭起来啊,笨蛋。”
“我想看你亲我。”
“嗟闭上眼睛。”
“不。”他的声音饱含笑意。“我一闭眼,你就会偷袭我的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不会上当的。
“我像是那种卑鄙小人吗?”
“”柴仲森挑眉看着她笑。
很好,沉默解释一切。祖颖叹气,圈住他的脖子。“我亲了,你一定要脱帽子。”
条件讲清楚先,柴仲森点头。祖颖撅嘴,凑过去,可是对住他的视线,噗地笑了。
柴仲森低笑咳嗽。“我以为这是件很浪漫的事。”
“好啦好啦!”祖颖火速地在他嘴上亲一下。“行了吧?帽子给我脱掉,真机车。”
柴仲森清清喉咙。“好,我脱了,你不能笑。”
“我以这期周刊的销量保证,我不笑。”
“我要打电话给总监,告诉她你拿周刊销量乱保证。”
祖颖呵呵笑。“好啦好啦!”她举着手说:“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不笑。”
“我脱了。”
“嗯。”“真脱了。”
“快。”
“我不脱了。”
“为什么?!”
他冷哼:“拿手机对着我,想拍照对不对?”
祖颖虚弱地笑,放下手机。“好,不拍,快脱。”
“那我脱了。”
“快!”
“不能笑啊。”
“我有预感,再这样演下去,我们会被打。”
“被谁打?这里又没别人。”
“你确定?”祖颖双手环胸睨着他。
两人面对面坐着,隐约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偷窥,仿佛有无数人对他俩的亲亲戏很期待。
祖颖好言相劝:“柴仲森,面对现实吧,在我面前不用矜持,快让我看看你的新发型,我不笑。”
“唉,好吧。”柴仲森掀掉帽子。
祖颖怔住,这这会不会太短了?真真是太令她震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人笑得很大声,但不是祖颖。
薛小弟一路笑进来,笑得扑跪在地,拍着地板,还不能停止。
“我的妈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样子?天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贝克汉喔?”
柴仲森面无表情,或是已经糗到呆住。
铿!有人k了薛小弟。是祖颖。“不准笑,给我住嘴!”祖颖右肘夹住小弟脖子骂:“不准笑,听见没?有什么好笑?有什么好笑!”
“对对不起。”薛小弟躺平,快断气。
祖颖松开他,望着柴仲森。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他正郁闷地瞪着她。然后,祖颖很正经地安慰他:“你很帅。”
“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小弟又忍不住抽搐地在地上翻滚,祖颖瞪他一眼,叫他闭嘴。她继续望着柴仲森,从柴仲森手里取走鸭舌帽,戴在自己头上。
他们对坐着,望着彼此。祖颖戴着鸭舌帽,目光闪动,忽地,她笑了。
“柴仲森,我爱你。”然后,祖颖哭了。欸她说什么?柴仲森楞住,怔怔地看祖颖蒙住脸啜泣。
“姊,你干么哭?”薛小弟坐起来,祖颖马上把他踹不去。
“笨蛋,你懂什么?”她指着柴仲森,命令小弟:“叫姊夫!”柴仲森眼睛一亮。
“祖颖?”她说什么?意思是
“欸?”姊疯了喔?薛小弟趴在地,很纳闷。“你们偷偷结婚了喔?”
祖颖骂小弟:“这有什么好笑?你能为李蓉蓉这样吗?”祖颖抱住柴仲森,哭得很大声。“我好感动!。
最后打动祖颖的,竟是因为柴仲森剃了个可笑的发型。诡异啊柴仲森坐在地,不知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就因为这原因?就这么简单?
在另一头的房间里,薛刚呈大字形,呼呼大睡,浑不知他命令设计师剃出的发型,间接决定了女儿的感情。假设他醒来得知这事,怕是要对天抗议“命运啊,我真是不懂你啊!”柴仲森愉快地回家去,他胸腔盈满着爱,就在刚刚,那间老屋里,古老的榻榻米地板上,祖颖答应跟他交往。柴仲森撇下鸭舌帽,快乐令他忘了可笑的发型,爱情令他在大街上昂首阔步。
太值得了,他甚至感激起帮他剃发的造型师。
头发会再长,发型可以换,但祖颖只一个,祖颖爱他比什么都重要。柴仲森此刻觉得飘飘然,像踏在云上,还有点茫茫然,像喝醉。不敢相信,追她追那么久,就在刚刚美梦成真,多不可思议啊!他恍惚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路灯亮着他的身影,他微笑地不断回想刚刚祖颖说的话,一次次复习,不嫌烦。
她说:“我爱你。”
她说:“我们交往吧?”
她说:“要是交往顺利,结婚吧。”
她说:“我其实很喜欢你。”
她说:“就算你头发秃了,变胖变肿,我想我还是喜欢你,因为你真的好好。”
然后祖颖问他晚上吃什么,然后祖颖关切他跟她爸爸都聊些什么,然后她问他晚上有没有吃饱?他说有点饿,她就泡了一碗面给他吃。薛小弟也嚷饿,可是泡面只剩一包,祖颖把小弟推开,抢了泡面只泡给他吃。
那泡面的滋味啊,因为是祖颖泡的,特别香啊!
柴仲森回家后,很兴奋,睡不着,已经半夜两点,他在床上辗转反复,睡不着啊,怕明天醒来一切是梦,于是下床,打电话给阿j“喂?”阿j被吵醒,声音有浓浓的困意。
“是我。”
“少爷?”
“我成功了。”
“耶?”
“她答应跟我交往了,她爱我。”
“咦?薛小姐?”
“是,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吗?我现在睡不着”半夜两点,阿j被逼着听柴仲森发情,得意地重复当日经过,听到耳朵痛,听到睡着了,柴仲森还在讲“她说就算我变胖变肿,她还是会喜欢我,你懂吗?我想,她其实已经爱了我很久阿j?阿j?”
响应他的是阿j的鼾声。可恶,竟然睡着了。
柴仲森挂了电话,躺在床上,那个心喔,还是兴奋地怦怦跳,静不下。
不行不行,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怎么可以不写下来?
柴仲森掀开枕头,取出日记,拿了钢笔,将祖颖的每一句话记录下来,这样就不怕忘记,可以随时拿来看,一直高兴到老。
这个晚上,有人也睡不着。薛家姊弟俩,在客厅思量,分享彼此心事。
“我看得出来你又在感动了,你一感动起来,我就觉得很头痛。”说话的是薛小弟。“而且我觉得你一感动,男人就会吓得跑光光,你看你,你的毛病又犯了。”
“有吗?”
“你在于么?”
“织毛衣啊。”祖颖边说话边编织。
“离冬天还很久。”薛小弟提醒。
“一天织一点,到冬天他就可以穿了啊!”在爱的魔力下,祖颖如入无人之地,浑身宛如闪着一圈粉红光,充满感性与爱心。
薛家勤冷哼:“刚刚才决定交往,离现在不过四小时,你已经开始打毛衣给他穿,你会不会太热情?”
“会吗?”
祖颖捧着毛线团,腼腆地笑。“如果是你,你能不感动吗?”那么英俊的男人,为她理平头。
“感动归感动,要了解一个人得长期相处,懂吗?不要盲目冲动,投入得太快,所谓日久见人心,姊,你要冷静。”
“你在干么?”换祖颖问小弟。
“你看不懂?”
“干么折衣服?”
“喔,我要收拾一些衣服走。”薛小弟拖出行李箱,将折好的衣服放进去。
“你要去哪?”
“去跟李蓉蓉同居。”
祖颖揪住小弟耳朵。“刚刚对我说的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薛小弟嘿嘿笑。“趁老爸不在,我要落跑,等他醒来我恐怕走不了。”
“就会说我?你爱起来比我更夸张,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冷静,坐下。”拿出姊姊的威严,指着地板要小弟乖乖坐好。
薛小弟从来就不怕姊姊,所以他没乖乖坐下,倒是打包的动作更快了。
“姊,蓉蓉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辜负她,我要负责。”
祖颖楞住,哈哈大笑。“你在说那个李蓉蓉吗?”像在说什么十八岁少女咧,人家比他大好不好?
“我要去照顾她,她很笨,作息不正常,又常熬夜,不会煮饭做菜,我要去照料她的生活,分摊她的工作。”
祖颖笑岔了气,指着地。“坐下坐下,你先坐下。”
薛小弟盘腿坐下。“你最好不要阻止我,不然我跟你断绝姊弟关系!”
“你不是劝我不要投入太快?。
“我没有投入太快,我暗恋蓉蓉很久了,我爱她。”
“好,爽快。”祖颖拍拍弟弟的肩。“问题是,同居不是办法吧?”
“是,所以我打算下个星期跟蓉蓉求婚。姊,你觉得这怎样?”
薛小弟从口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钻戒闪着光。
“真的还假的?”祖颖取来钻戒瞧,薛小弟表情很骄傲。
“当然是真的,我存了两年的钱,全败在这上头了。姊,她会不会嫌太小?我本来想刷卡买更大的,但是我不想负债,这样不好。”
“看不出来你这么浪漫”祖颖瞅着钻戒笑眯眯。
“姊,你不要看蓉蓉当老板,一副很精的样子,她其实很呆,需要人照顾,她少根筋,常让我很担心”薛小弟义正辞严地说着。
祖颖看着小弟认真的表情,觉得这话挺熟悉。她摇头失笑:“男人、男人哪。”是不是一爱上谁,就觉得那人非要靠他照应?祖颖将钻戒放回盒子里。“放心,戒指很漂亮,她会喜欢的。”
“要结婚时,我会通知你。”
“你不跟爸商量?”
“先让他冷静几天,我会用电话跟他商量,免得他一气,又想揍我。”
“你都想清楚了?真的要跟她结婚?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儿戏,结了就不好离了,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祖颖先将最坏的说给小弟听。
“她大你好几岁,会老得此你快喔,将来她身体不好,你要照顾她,还有你们的兴趣嗜好都合吗?长久相处,行吗?”
“你很罗唆喔。”薛小弟起身,拖下行李告辞。“姊,你今天不要回家,留着等爸醒来再走。”
“是,丢给我善后,是吧?”
“姊,我会报答你的。”
“哼哼哼!”祖颖冷笑。“我本来还想先走的。”看来只好硬着头皮等老爸发飙了。
“姊,你先帮我跟爸说一声,让他有心理准备。”
“好啦。”
薛小弟拖着行李走向门口。“拼喽。”
“你怎么过去?”
“蓉蓉在外面等我。
“咦?”原来两人都计划好了啊。“掰掰。”祖颖跟小弟挥挥手。
薛小弟回头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本来很有问题,但是因为你的问题比我大,所以呢,我想老爸不会太骂我,他会先骂你”
“喔。”有道理。“不用太感激我。”
“滚吧,罗唆。”
小弟挥挥手走了,一副为爱往前冲的潇洒样。
祖颖关门,到父亲房间,帮呼呼大睡的父亲盖被。然后将家里收拾干净,又替父亲熬了一锅排骨粥,搞定后,天已经蒙蒙亮,再过两个小时该出门上班了。
她整晚没睡,但是呢,心情很好。她去冲个澡,振作精神,并开始计划,中午打电话叫柴仲森跟她吃饭,晚上问柴仲森要不要看电影,啊,万一他找她去他家,要不要答应?糟了,该不该先回家一趟,换新的性感小裤裤?祖颖想到自己脸红透。
祖颖写了字条,简单地交代一下弟弟的行踪,叫父亲先不要担心,这才拎了包包出门。
真是美好的一天喔,身上还带着肥皂香,祖颖步伐轻快,刚走到街口,一辆奔驰车堵住去路,车窗按下,祖颖看清来人,惊呼出声。
“柴仲森?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上班,打去你家没人接,猜你是还在这,快进来。”
靶动哪,祖颖开门坐进去,柴仲森将车子驶向出版社。
“你有黑眼圈喔!。柴仲森笑她,祖颖瞪他一眼。
“你以为只有我有吗?”
这两个傻瓜彻夜未眠哪!
“昨晚说的话你记得吧?”柴仲森提醒她。
祖颖笑盈盈地说:“记得记得啦,你先停车,我买份报纸。”
车子在便利商店停下,祖颖下车进商店,绕了一圈,买了三明治当早餐,到报架抽了一份报纸,天天看报注意艺文版的动向,也是她的固定工作之一。
祖颖回到车内,拉开咖啡罐让柴仲森喝。打开报纸,开始浏览。
“你没睡吧?干脆请假一天。”柴仲森担心祖颖。
祖颖忽地揪住报纸,骂道:“shit!”
“干么?”柴仲森看她盯着一则新闻,表情严肃,便将车子驶向路旁停住“我看看。”
“姜绿绣的新书被影射抄袭。”祖颖扔了报纸。“陈士同,我要找这个写评的算帐!”祖颖取出电话,开始联系各路人马。“他最好给我拿出证据,shit!shit!让姜绿绣看见就糟了。”
美好的一天,让这个陈士同毁了。
在祖颖灌了三大杯超浓的咖啡后,蓝鲸的法律顾问沈律师赶到,与祖颖和主编开会。
看过书评后,沈律师说:“写评者用了可能、也许等字眼来影射姜绿绣的小说中,冰块这个桥段是模仿美国侦探小说作者梅纱克蒂的书这是规避法律责任的字眼,我不主张提出控告。”
“祖颖,不可能告得成啦,这种事常有,这些人狡猾得很”主编揉着太阳穴。
“喔,加上‘也许、可能’,就可以乱写吗?这还有没有公道啊?”祖颖发飙。
沈律师说:“通常遇上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主编叹气。“我也是这么跟她讲的,可是她坚持要问你。”
祖颖气嚷:“我去过姜绿绣家里很多趟,她因为怕受影响,根本不看侦探小说,这是巧合!这对她不公平。”
“还有个办法”沈律师建议:“你可以打电话到报社抗议,请他们转告写评者,发一篇道歉启事,或是帮姜小姐刊一篇自清的启事,”
“我不同意。”主编想得比较远。“没有把握的事闹大了,后患无穷。祖颖,你先安抚姜绿绣的情绪。”
“她不接我的电话,一定是看过书评了,觉得很呕吧。”
散会后,祖颖透过认识的媒体人,打听到陈士同的电话,她打电话过去,下一刻,编辑部成战场,只听得祖颖震天响的怒骂声,骂得左右编辑都怔住了。
“我是姜小姐的编辑,请问你今天刊载的文章内容,是基于什么样的证据,影射姜小姐抄袭?”
“姜小姐某桥段与梅纱的小说相似。”陈士同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指的是冰块这个桥段吗?”
“我只是说可能,我并没有使用肯定的语气。”
“既然不肯定,表示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是吧?既然没十足的把握,要影射别人抄袭,刊到报纸上,为何不先跟出版社求证?作者的名誉在你眼中这么廉价吗?”
陈士同低笑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机车的编辑。“有这么严重吗?如果写任何一篇评论都要先问过作者的编辑,那么我保证编辑们会被烦死。”
“如果知道作者会被这样糟蹋,我相信编辑们情愿被烦死。”
“你想怎样?”
“三天内刊登道歉启事。”
“不会吧?!”陈士同又笑了。“既然有本事出书,就要有雅量接受公评,这是消费者的权利。”
“你还有良心吗?你问心无愧吗?你花几百块买的书,是作者花两年的时间写出来的心血,你几句话,就将人家苦心经营的桥段说成抄袭,不觉得自己过分?”
他还是无所谓地说一句:“我觉得你无理取闹。”
“很好,我让你见识什么叫无理取闹!”祖颖挂电话,张编辑过来安抚。
“祖颖,箅了啦。”
李编辑也过来劝:“这种事没得解啦。”
祖颖拉开抽屉,搜出糖吃,顺手将满桌的报纸、文件扫进提袋里。
“我一定要陈上同道歉。”提袋甩上肩,祖颖要去堵陈士同,可是有个人先一步挡在门口。
“你跟我进来。”总监将祖颖拉进办公室。
“我刚刚接到报社主编的电话,她代陈士同向我们道歉了,你不要去闹事。”
“然后呢?要不要发个文章还姜绿绣清白?”
总监觑着祖颖。“你从事这行几年了?应该知道做编辑的,人脉有多重要,犯不着为个作者搞坏关系,况且人家已经主动道歉了。”
“我不能接受。”
“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我跟律师也谈过了,除非告他毁谤,但胜诉的机率很低,有必要吗?”总监觉得祖颖小题大作。
“这次不一样。”祖颖扔了提袋坐下。
“哪不一样?”
“这个作者不一样,她是完美主义者,你不了解,我很担心”
“你说姜绿绣啊?我刚刚已经请快递送花给她,表达出版社的立场,你再劝劝她看开点,请她去饭店吃个饭,或是由出版社招待她出国去散心,你觉得怎样?”总监思量着。“就说她的书销量好,出版社想犒赏她的辛劳。”
“我知道了,”祖颖拎了袋子离开。
“祖颖?”总监追出来。“我说的你有没有听进去?”
“有啦。”祖颖气呼呼回座位。“没天理,真是太没天理了。”祖颖嚼着糖,气愤难消。
“总监怎么说?”编辑们过来问。
“叫我不要搞坏关系。”
“总监是为你好,犯不着为一个作者得罪报社吧?”编辑们试着开解祖颖,没有人希望事情闹大。
姜绿绣拿了剪刀,将陈士同的文章剪下。
阳光洒落桌面,映着报章的铅字,一字字,怵目惊心。她边看边发抖,电话不住地响,祖颖不断留话“喂?姜小姐?我是祖颖,我知道你很冤,你在家吗?我们可以谈谈吗?请你回电话给我,我很担心。”
三个小时后“姜小姐?我祖颖啦,我在你家门口,你方便开个门让我进去吗?”
姜绿绣回望门口一眼,不理会。
祖颖继续打电话。“姜小姐?我祖颖啦,我买了蛋糕,放在你家门口,你在家吧?帮我开个门吧,我很担心”
姜绿绣趴在桌上,将那篇文章撕碎。随即拉开抽屉,将写稿搜集的资料也拿出来剪个粉碎。跟着就什么都不想做了,她离开座位,躺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窗外摇曳的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