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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如泼墨,黑压压地覆盖住本该是繁华喧嚣的城市霓虹,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凝肃的沉重气息。
自从叛变发生之后,伊斯利首都宁静城就实施夜间宵禁,以防止有任何蠢蠢欲动的事发生。只不过一向进步繁荣的景况突然被封锁,过惯了自由自在且精彩刺激夜生活的青年男女们,一时之间实在很难适应这种备受箝制的无聊日子,蛰伏几天后就纷纷各出奇招,意图打破这股平板。
于是一些休闲娱乐场所,表面上门禁森严,遵守禁规,但实际里却在暗地照常营业,只不过为了避免被取缔,多了一道检查的程序。这些从未经过战争洗礼的幸福年轻人,甚至有趣的把这种躲躲藏藏当成是一种另类游戏,还恣意享受着。
“下车!”一辆蓝宝坚尼滑过弯处后停在一处巷口边,车门打开步出一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深夜带着墨镜,还一身黑魅的色调,突兀的打扮,感觉应该是奇怪万分才对。可是并不!这个男人反而把突兀变得狂俊,将自己衬托得更形完美。
魔岩低下头,见车窗里的女人动也不动,浓眉高高挑起。
“下车!”
意菲悻悻然地回望他。这个人或许是个军事天才,才华过人,但一意孤行的行事作为却教人不敢恭维。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形势下,他居然还莫名选择闯到这种地方来,真不明白他是在享受生命,亦或在折磨生命?
也不知他从哪边得到能够横行宁静城的通行证,决定带着她离开麒麟基地,直闯敌人大本营内,罔顾况杰与堂叔的极力劝阻,甚至有幕僚的苦苦哀逼
“如果我死在宁静城,就代表我的能力仅止如此,不必替我惋惜。”魔岩是如此撂话的。
他总是如此轻贱生命?
“下车!”见意菲执拗不动,魔岩的声音跟着冷下来。
意菲直勾勾回望他,没有下车的意思。
“不听话?”他再道。
这人的神经全部都麻痹了是吗?所以才会不知担忧为何?不知恐惧是什么?这里可是“敌方”的阵营,他现在不仅大剌剌的现身,还偏往人潮方向去。
“不下车也行,瞧见前面那几个巡逻官员没有?”魔岩突然改变话题,表情不善地。“乾脆我们换个游戏玩玩好了。”
他又想做什么?
意菲才想,邪恶又揶揄的声音已然飘了过来。
“你可以大声的叫嚷,让那些巡逻买来救你,或许你可以逃出我的掌控下。”
这就是他所谓的游戏?
意菲战栗地望看那张闪烁血腥的面孔,红滟的动人心魄。
“玩不玩?”
视线移向前方巡逻的小队伍,心有些动摇了。魔岩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只要她一喊,命人来救,她极有可能改变目前的劣势,甚至反过来擒住这个搅动风云的始作俑者。
只是
“赶紧决定,迟了可会后悔。”魔岩戏谑地提醒她。
意菲敛眉不语她也在挣扎着。
“快点,机会可是不等人的。”魔岩似乎比她心急,比她还兴致勃勃。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意菲霍然抬起双眸,她突然为他感到悲哀。
猛地一颤!魔岩别过脸去,狼狈地回避她盈满凄凉的眼睛。她是什么意思?竟敢可怜他。
跋扈地泄她下车,不待她站稳,死搂住她的腰骨,大步迈向巷子左侧边的一道门,走进去。
经过伪装的意菲也只能无奈地跟随他,拒绝不得。虽然高超的伪装技术让她暂时掩盖住原本的绝美容貌,但与生俱来的气韵则是摒弃不了的。她和魔岩一出现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窃语声更是不断,只不过身在酒吧里的客人大概作梦都没有想到,伊斯利未来的皇后和被通缉的叛军首脑竟会大驾莅临此处。
店内人数虽然比正常时候少了些,但炫丽的霓虹彩光及热闹的音乐声响依然是放肆不停。魔岩摘下墨镜迳自点了两杯绿薄荷酒,选择专为情侣设计的卡座坐下后,先浅尝一口,随后轻轻回晃夹在手指间的玻璃杯脚。
“尝一尝。”魔岩专制又霸气地将酒杯递到她的唇边,见她不动,不满的面孔欺近她耳畔轻喃命令!“放心,不会醉人的。”
意菲推开它,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平复不了内心的震愕。
魔岩不满地摇头。“你总是不听话。”
她瞪着他。“你冒着生命危险闯到宁静城来,就只为喝酒。”
“是啊!”他答得乾脆,而她简直是不敢相信?
轻哼一声,魔岩继续又道:“何必奇怪?”被特殊的隐形镜片掩去紫色眼瞳的眸子亮晃晃的,流出唇间的语句更少了平日的阴毒。“把你困在笼子里头十多天了,让你享受一下人气似乎也应该,我并不打算闷死你。”
两个多星期来,她被拘禁在基地内的小小方寸空间里,被限制着行动,会烦、会躁,自是理所当然。可这回的放行非关心她什么的,纯粹是给她一个喘息的空间罢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原因毕竟想玩游戏,也得让她活着才行。
“你并不会给我压力。”意菲不想再造就他的得意,因为去亲近他与屈服是划不上等号的,即使她听晶灵的建议,期望能以另一种方式消弭掉这场吧戈,但她依然将他排除关心之外。
“哦?”轻佻的眼眸射向她的勇气,迸放的萧索尖锐地刺向她的心。“在你心目中,魔岩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意菲摀住惶惶的心口,却仍然强硬迎亲。
“的确。”即使惴惴,也没必要事事畏惧他,即使她必须想办法去接近和了解他,但绝不包含她得要把自尊都放弃掉。
魔岩啜饮着绿薄荷酒,感觉不出情绪波动。
“你总是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好久过后他才又开口。
“因为我找不到任何可以给你好评价的地方。”她不怕再次触颜。
“是吗”
“小姐,能不能陪我们跳支舞。”冷不防三个年轻人突然围拢在雅座四周,流里流气的视线猛对着意菲的容颜探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一对男女从进门开始,就惹得酒吧里的每一对眼珠子的偷窥与注视。初时,忌讳这两个人的炫人光彩,推估这必然是有来头的人物,才不敢贸然趋前搭讪。但现在几杯烈酒下肚,酒精发挥了迷糊神智的效果,所以就藉酒壮胆,决定来个一亲芳泽。
其实酒吧里头有这么多人,每个人打的主意都差不多,只不过是看谁有胆子打第一炮,那么不妨就由他们来抢个头彩。
“走开。”魔岩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专心掬取意菲的丽颜。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大家有缘才能够聚在一块的,我们可是诚心相邀。”
意菲猛使眼色,要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快点离开。但
“就一支舞啊。”来不及了,转瞬间就听惨叫声大起,其中一个男人抱着疼痛的膝盖跪倒在地,洞洞的血流正不断地从他的膝盖骨渗出,染了一地的鲜红。
三张惊吓过度的面孔就这么呆望着魔岩手中那把精巧的灭音手枪而枪口,还冒出淡淡的白烟。
“枪你”枪口对准那张合不拢的嘴巴。
“还没结束,接下是你的臭嘴。”扳机毫不留情地往后扳去,他当真要扣下。
“你在做什么?”意菲飞快挡在枪口前,更快的,她又落进魔岩的怀抱里。
“看不懂吗?我正在杀人。”魔岩瞬睇怀里的女人。
“不不要请饶了我对不起救命救”
意菲阻止。
“住手!不可以。”意菲伸手想夺下他的枪,却被他轻易打掉。
“为什么不可以?”魔岩好奇地问。
她尖锐的斥声都哑了。“人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要杀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又如何?”指尖滑过她苍白的脸颊,轻蔑的态度彷佛人命是不值一哂。
那是魔岩的邪性,双眼所闪动的全是对人命的不在乎。她明白的,他视人命为蝼蚁,所以一点也不在乎有个人死在他的枪下。
“不要这样好吗?”心痛又袭上,来得比以往更为激烈,天底下怎么会存在这种狂野份子?
“你这算是在求我。”他头一偏,讪笑说着。“不!我不接受,你的请求太不正式了。”他转为猖狂。
“你?”
“我要你以最尊敬的口吻与最谦卑的态度来求我放了这人渣。”他言笑晏晏。
“你要我求你?”她倒抽一口气。
“愿不愿意随便你,反正人命在你心中终究也抵不过面子。”扳机再扣。
“救命”尖叫声四起。
“放过他们,我求你、我愿意求你。”
“高贵的公主说了什么?我听不见。”猫儿戏鼠的邪态表露无遗。
羞辱直嵌入心间,但她没有力量可以反抗。
“陛下,我求你放过他们好吗?我求你。”她低头了。
“还不够。”
意菲霍然抬首。“我连自尊都不顾了。”
他一笑,悠哉说着:“我不只要你的自尊,还要你的心,更要你从今天起只能臣服在我之下,只许信仰我一人,并且不容再有二心。”他的宣告意味全盘的掠夺。“告诉我你做不做得到?”
“你好卑鄙?”
“我不是君子,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不是早就这么认定我的。”他不在乎。
意菲粉色容颜褪得毫无血色。
“不要恨我,这是你欠我的,谁教你跟雷尔扯上关系,而我现在只不过把错乱的线导回原轨,你根本没有损失,如何?愿不愿意起誓!”
苍白的唇颤抖着,吐不出一个字。
“我没有耐心了。”森冷的声音迸出杀人的寒意,眼神奇凛!
“住手!”她喊道,认命地道出。“我以天之名起誓,从现在起,愿意奉魔岩为主、一生臣服相守,倘若有二心,将终身不得所爱,孤苦一世,痛苦一辈子。”
“记住你的誓言。”他收起枪,即刻带着意菲离开鸦雀无声的酒吧,除了接连不断的惊悸与喘息声外,什么都没留下。
*****
“皇氏一族的成员并不多,旁系支亲的名单也相当好查访,但是以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并没有可疑的地方。”雄伟的宁静城堡气势磅礴依然,只是堡内人却仍被一股沈窒的气息所笼压住。二十天了,依然没有具体的线索可供查考,雷尔心情之沉重可见一斑。
“能掌握的全没问题,那么蹊跷来自哪里?”雷尔闭了闭眼。
“王,我依照您的指示把近三十年来的大小皇室档案全部列查一遍,有件事不知道不知道可否当做参考。”情报部长突然变得期期文艾,似乎顾忌着什么。
“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透过落地窗望着宁静堡前的车水马龙,这种繁荣的景况会毁于一旦吗?“说吧,不需要顾忌。”
“是。”情报部长吸了口气禀告。“我们以魔岩的年龄来做推断,发现了一件巧合,在他出生前后两年间,伊斯利曾发生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
雷尔恍然忆起。
“你是指伯父。”
“是的!就是夺去莫云亲王的车祸,那场悲剧正巧发生在那两年前。”莫云亲王,他与雷尔的父亲:也就是和戴克上皇是为同胞兄弟,而长戴克上皇两岁的莫云原本是伊斯利王国的指定王储,换句话说,莫云才是皇位的继承人。
然而一场车祸却夺去了他的性命,连同在车内的司机、莫云的未婚妻都一同丧失性命,这件震惊伊斯利王朝的大事在当年轰动一时,全国人民更是同声哀悲。但在事实无法挽回的情况下,也只脑普余欷叹了。
当年他二岁,又恰巧与母亲环游国外。回伊斯利之后,只能到莫云伯父与被晋封为王妃的希薇小姐墓前行礼。紧接着,父亲依循祖规继承王储之位,三年后成为伊斯利之王。
而当年的憾事与今天魔岩的叛变会扯上关系吗?
会吗?
“调查报告给我。”雷尔接过文件细读每一条陈年调查报告,一边又仔细聆听情报部长的见解。
“当年车祸发生之后,寻获了亲王与王妃的尸体,虽然是焦焦尸,但经过法医与鉴定人员的检查资料确定后,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的地方,更没有王妃怀有身孕的讯息。”
他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门才关上,雷尔捏住资料的手葛然一紧。没有问题,那场被判定为驾驶疏忽而导致皇室座车坠落山谷引燃爆炸案的车祸毫无问题。
但,他心头为何总觉得不安?
走出议事厅,步伐变得异常沉重,雷尔独自一人来到上皇所居住的“娴逸宫”
前,好半晌后紧握成拳的手才敲搥门扇。
“父亲。”一踏进内室,雷尔躬身请安。
“怎么?魔岩的叛变有进一步的发展了。”雷尔神色凝重地前来找他一定是事情起了变化。
“没有,魔岩尚未有蠢动,他给的通牒还没到期。”
戴克焦急未变。
“那么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等他先动手就糟糕了?锥蝗缥颐窍认率治浚霰倭四歉黾一锏耐耄槌鏊堑拇蟊居啬湓谀母龅胤矫挥校俊?br>
“父亲!”
“没错,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父亲。”
“你是怎么回事?”戴克总算发现到儿子的怪异。
“父亲”雷尔目光如炬地直视他,所有的疑惑终究得找到答案,不管是否会伤害别人。“父亲,我来是有个疑问想请教您?”
“什么事?”戴克也感觉到那份尖锐,显得小心翼翼。
“关于伯父的车祸”
脸色蓦然一白!戴克突然咆哮起来。“无缘无故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父亲,”冷白凝滞在他的脸孔上。“因为这里面有特别的”
“有什么?车祸的调查报告不是已经详细记载下每一个细节。”他抢话,脾气暴躁无比。“你看过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全部都写在里头了。”
“我是看过。”
“那你还问我。”戴克痛苦的表情宛如被利刃捅过。“雷尔,你在怀疑我做了某些事,对不对?”
“我来,只是希望父亲把所知道的事实告诉我,毕竟我当时年仅二岁,而且置身国外”
“别说了,没有内情,什么都没有,我所知道的事实跟调查报告里头所记载的一模一样。”戴克几乎呈现歇斯底里状况。
“父亲”
“好了,我很累,不想听了,你退下。”撇下儿子,迳自往内室走去。
雷尔无意再追逼,只疲惫地道:“那我出去了。”
“雷尔,”戴克忽地又回头,唤住儿子,对着那张俊雅的面孔庄严地道。“你要相信自己绝对有资格掌管伊斯利,更别忘了你可是伊斯利建国三百年来最伟大的君王,你是最好的。”
雷尔点点头,无言地退出娴逸宫。
*****
雪舫纱缦轻飘舞荡,翩出浪漫波浪。但睡在床褥上的娇躯却不安地左翻右覆,眉宇之间更是蹙起,似乎陷入某种恶魔之中。
那张清丽脱俗的美丽脸孔蕴涵着妻惶,显得那般不安又惹人心疼
她是不是错了呢?
“小姐。”晶灵吁叹一声后轻摇意菲,想唤醒她抽离不安的梦魇,但试了几回,意菲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又叹口气!晶灵托着颊,不安的拟睇她那张憔悴不安的容颜。
她似乎硬加诸了一份过重的负担给小姐,更糟的是魔岩并不如预计下那么好掌握,她当初的乐观是不是太过天真,以至于反而带给小姐更大的危险,即使她是一片好心,但事情的演变若超过“那个人”的预估的话,怎么办?
“哎呀怎么办呢?”晶灵快哭出来了。“我会不会害死小姐啊?”才想着,忽然一道黑影欺压过来,晶灵泪痕狼藉地抬起脸。
“魔呃!陛陛下。”还是伏臣的好。
“出去!”魔岩看也不看她,视线胶着在意菲苍白的脸孔上。
“可是”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噢。”晶灵立即乖乖地退出寝房外。
床上的娇人儿再度不安的翻身,眉宇间的蹙得更深了。
魔岩坐入床榻,她犹不醒。将她扶抱起,让她的螓首靠于他的胸膛上:意识不清醒的意菲轻声嘤咛着
“作噩梦了?”他声若蚊蚋,指尖想抚平她蹙紧的蛾眉,却徒劳无功。“梦中有我吗?”
他勾起唇轻轻笑,随后将唇覆上她的,有别于以往的夺占力道,这回轻轻柔柔地吸吮着
混沌里,好像有种温热滑溜启开她的贝齿,长趋直入她的唇腔内,在她口中挑逗纠缠。
怎么回事?
意菲惊愣地醒过来!美眸才睁开:魔岩立即察觉到她的清醒,按压住她的后脑让她逃退不得。
方才的温柔已完全褪去,刹那间又转变成一支猛兽,放肆地猎食这位可人儿。
明瞭他的霸气和无与伦比的力量,他向来是不容许有人去抗拒他。
意菲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尽情侵略,非关气力告罄什么的,而是恶魔的行迳与逻辑既然是以征服为目的,她傻傻地一再反抗,只是更满足他的掠夺因子罢了。
算了任由他吧若是无趣,他自然会放过她。
魔岩抬起脸孔,审看她毫无表情的丽颜,挑眉的同时食指轻抚上被他吻肿的红唇,有趣地问道:“今天这么安静,嗯?”
“同样的戏码玩多了总会累的。”她道。
“也对,是会疲乏的。”轻笑两声,他竟又低头噙住她的唇。这回,他以不可思议的温柔在她唇上洒下迷醉的魔网,勾引厮磨着,撩得人心慌意乱
意菲迷糊了,她居然开始对这份撩拨起了一种绮念与配合
不!
回过神时,那对紫瞳正含笑地在她面前幻闪,一对邪目似乎看穿了她曾经有过的一丝软弱。
魔岩不仅开怀,而且变得好温柔。
“走!”他突然拉起她,又霸道地替她换上简便的轻装。
“去哪里?”意菲虽然问,但并不敢冀望能得到答案,算是。惯了他的任性非为。
“到地狱一游去。”
鳖谲的回覆不复以往的阴森恐怖,情绪放松下的脸孔看起来迷离又绝美。
面对这张陌生的柔和,她的心竟然隐隐颤动了起来。
魔岩带着她离开麒麟基地,黑色跑车性能极佳的悠游行驶在蜿蜒的山路间。远离麒麟山脉层层叠叠的特殊保护系统后,熟稔地将跑车驰聘进宁静城内的地底秘密通道,痹篇被发现及被追踪的危险。
意菲惊异了!
“你连秘密通道的所在都摸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道。
“我熟悉伊斯利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真话。意菲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窜起这种感觉,但同时也忖想:既然他会致力去了解伊斯利,是否也意味他必然要把伊斯利夺到手上才会甘心。
所以他不在乎用尽一切手段。
在静滞中,车子驶出了通道,加速前行后条止于宁静城最着名的海滩上沙之月。
他居然带她来这里。
跨下跑车后,入眼的是一片绵延平坦的美丽沙滩,意菲忍不住褪去鞋子,细致的白色细沙柔软地在她步过的脚踝下起伏着、流泻下。
银色片盘佣懒地高挂天际,幅射出温柔的晕黄,四周的星光更是迤逦在整片黑色瀑幕上,优雅地包裹住这整块大地。
随着海风拂来,白浪为之起涌,一波又一波的传来海涛隅语声。
寂静的海滩感觉上是这样的平和与浪漫。
好美。
意菲一袭淡蓝丝裙就这么随风起伏,投在她身上的银色月光也教她泛出耀眼光华。
魔岩睇视不放。
“为何带我来这里?”意菲将飞散扬舞的发丝拢回耳后,回头看着身后的他。
“兴起罢了。”魔岩淡声回覆。
弯下身子捧起一把沙,让它们在指缝间流泻下
“月之沙很美吧!”意菲展露难得的笑靥,柔美极了。
魔岩霍然侧过首去,远眺那几乎看不见的海平线。
“你不同意我的话?”
他依然默不吭声。但不理睬的回应并不影响意菲的企图,哪怕是在自言自语也无妨。因为他若是能够听进一些哪怕只是几句话,情势或许可以改观。
“但这份美丽能够维持多久呢?也许在下一秒钟,沙之月就不复存在了。”意菲低沉的嗓音继续诉说着。
魔岩回头。
“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不必转弯抹角。”
她直视他。“这么美丽的天地你忍心将它们破坏殆尽。”
炳!他狂笑起来,笑得抑不可止。
“你就这么冷血。”
他止住了笑,但紫眸冷冽下来。
“伊斯利真的是天堂乐园吗?你不以为这只是种表象,是假的。”他张扬出不信任的排斥。“你可知道这个看似平和的外表其实暗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污秽,只不过是掩藏得好罢了。”
“你胡说。”她不懂,为何他的言论总是不肯让自己好过一点?
“别不信啊”“好,就算君王有错,但你也不能以战争的方式来谏改,那会毁掉多少的生命与财产。”
“有破坏才有建设,在我的掌握下,伊斯利会迈向更美好的未来。”
“不可能的!”意菲完全不暇思索。
这话让魔岩的慵懒隐退,换上使人战栗的深沉。
“是什么原因让你觊觎伊斯利?非得到不可呢?”她没有退缩,皱起的颦眉化为细线,一丝丝的穿透他一向无感的心间。
魔岩满腔的嘲弄竟然说不出口,此刻他居然屈服在她悒郁姿态下魔岩,你是怎么了?
“要知道你的野心不单在伤害别人,也在伤害你自己。”
他看她,意菲这一席话不断坠入他的心湖,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他在伤害自己?
有吗?
不!
那么她为何又会这么说?
意菲那女人的城府极深
她对雷尔忠心耿耿,为了他什么都愿意牺牲
玫莉的警告突然有如撞钟般猛烈击来,警告着他意菲正在一步一步渗透着自己的心房。呵,渗透?怎么回事,他的心有过裂缝吗?否则怎渗透的进去渗透。
他猛甩掉脑中那一瞬间的震荡。
有多久没尝过情感的滋味了不,失言了“情”这一字句向来不容许出现在他心田间,封密住的心房更不容许出现裂隙。他发过誓的,只要活着,只要仍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容许有人试图来影响他。
想都别想!
他幽幽冷绝迸出话。“我让他掌握了五年的光阴,不对!不止的,连同那位所谓的上皇在内,父子两个一共耗去二十七年的时间。我退让了这么久,今天才要索回属于我的东西,这还不够慈悲吗?”紫眸冰封。“你明不明白?伊斯利是我的,唯有我才脑控制,你明不明白?”
“是不明白,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毫无理性的野心家,这样偏激的性子如何能够”义正的言辞突然被阻断。
张狂的魔岩不再忍让地伸手攫住她,两条身子重心不稳地栽倒在海滩上。
颀长的身躯迅速叠上她的,不发一语随即占据她的唇,以强烈的手段向她的身与心做下宣告。她没有权利抗拒他,没有权利评断他:女人只是个附属品,只许依附在他的情绪和命令下,其他的:不!没有其他的了。
感觉唇痛,更觉心酸,不懂一个外表、才智均属上上之选的人物为什么会这般凝晦极端。
久久,他总算放开了她。可是近在咫尺的鼻息却让彼此交错着呼吸,四眸对峙下,剑拔弩张的气息依然绷得死紧,只是谁都没有撤退的打算。
柔美微颤地举起,小手捧住他残戾的面孔。勇气没有褪去,意菲不在乎因顶撞而再一次遭受他的伤害。
“我要你明白,依你的心性、凭你的手段,即使夺取一切,结果还是可以料想而知。承认吧,你并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人。”
他凌厉看她,瞳孔绽放盛焰怒气,阴毒的要把人吞噬入腹。
“回头”
“作梦!”他突然一跃而起,不顾身上沾满的白沙,一把将错愕的意菲拉进跑车里,才坐定,油门踩底,车速飙至狂速。
没人可以影响他,没有人的。
未关闭的车窗灌进一股又一股的冷冽森寒,却洗不掉他的矛盾。
他要毁掉她,甚至取她的性命都易如反掌,但他非但狠不下这个心,反而容许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扰乱他的思绪。
“危险。”意菲尖嚷一声,心脏梗在喉间,飙至极速的疯狂让跑车差点与另一辆车子迎面对撞。
“我是洪水猛兽,我没有能力统治驾驭。”他自语,完全没有意思获得答案。
“或许吧,不过这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我不会回头的。”狂笑声张扬。
“停下来。”他的狂速是不要命的。
车速反而更急、更快。
“想救了你的心上人免于权势旁落的危险吗?”紫眸望看窗前,孤绝地看待世间里,泛闪寒光的眼眸寡情的惊人。“祈祷吧!向天祈求现在来场车祸,一举将我们毁在这个地方,那么一切就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