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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水以后,他们的精神都好了一些,他们都是从京市一同下放来的人,早在路上就互相认识了。
沈易水是中医世家,所以他和管丽华两人都有一身的医术,周鸿儒和冯珍则是京大的教授,周鸿儒教国学,而冯珍则是教外语的,王琨是清大教数学的教授。
这一行人里最年轻的何弥旺则是刘剑川的勤务兵,说年轻,其实也已经四十多了,从十多年前就已经在刘剑川的身边,这次是自己非要跟着刘剑川一起被下放的。
刘剑川:“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就开始搭牛棚吧,照着那个猪棚搭就行了,不过可能要比那个大一些,自从老子当兵以后,好多年没做过这些了,就当回忆当年吧。”
何弥旺:“首长,你歇着吧,让我来。”
刘剑川:“重活你来,跟你说了不要再叫我首长了,叫我刘叔吧。”
周鸿儒:“老刘,你们还有粮食吗?要不让两个女同志先做点东西来垫吧垫吧,我这肚子闹空城计了。”
刘剑川:“我们还有点,估计村长会给我们一些粗粮,大家先凑凑煮点东西来吃。这农村挺好的,最起码不会三天两头的就把我们拉出去批斗,我们也可以去挣工分,虽然我们分的粮食可能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王琨:“是啊,老刘说得对,只要不天天被批斗,我坚信我们还是能过好日子的。”
沈易水拿着斧头左比右比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他还没做过这些事情呢,切药材他倒是会。
何弥旺看见了,夺过斧头,就开始干活。一群人就这样互相帮忙,在小陈家沟村安顿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村里都安静了,白南浔才借着月光往棚子边走,他们把床让给了两个女同志,其他的人都只是靠在棚子边上睡觉。
“谁?”何弥旺是最先发现他的。
“我,白南浔,我找一下刘剑川。”
“你想干什么?”何弥旺的语气里面充满警惕。
“小何,没事,你们继续睡,我去去就来。”刘剑川拍了拍何弥旺的手臂。
刘剑川和白南浔离开棚子十多米,刘剑川跟在白南浔身后,发现他走路很轻居然没有声音,好像没有听白京宏说过他小孙子会武啊?
“刘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老人家怎么会被下放?”
“小白,人都有个时运,被小人暗算了而已,给你爷爷说了不用麻烦你,但是他还是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刘爷爷,这里挺好的,村长叔人也不错,我马上就要给村长叔家当上门女婿了,白天人多眼杂他才那样说话的。”
“上门女婿?你爸妈和爷爷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你放心,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他们的。”
“行,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刘爷爷,这是我做的,二合面馒头和一些肉酱,你们肯定需要吃点东西。你放心,等村里人都习惯你们存在了,我会想办法让你们从牛棚出来的。”
“不用了,有吃的就行了,其他的你暂时不要动,免得引火上身。”
“我会小心的,牛棚这段时间你们住还行,等冬天的时候没有炕又四面透风肯定是不行的。”
“你考虑的很好,但是不能急躁。没想到啊,你爷爷还没享着你的福呢,我先享了。”
“那刘爷爷你们今晚先吃这些,明天我又给你们送一点。”
“估计明天村长就借给我们粮食了,你小心一点,安全起见,还是别送了。”
“我心里有数,走了。”
刘剑川跟着白南浔出去以后,棚子里面的人都醒了,不知道白南浔找老刘有什么事情,所以有些担心。
刘剑川一进棚子,他们就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没事,故友之孙,给我们拿了点吃的,来吧,一起吃了再睡。”
周鸿儒:“老刘,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今天下午喝得米汤,早就不知道哪去了,饿得睡不着。”
刘剑川:“都别客气,小白准备得多,就算不吃完,也藏不住。你们看这里有藏东西的地方吗?”
几人想想也是,拳头大的馒头,白南浔准备了14个,一人两个。
肉酱一打开,几人更是差点掉眼泪,没有被打倒前,他们家里的条件都还算过得去,但是这短短的时间,就像过了一辈子,别说肉,就连一顿干的都没有。
沈易水:“老刘,今天托了你的福了,小白这东西做得还真好吃。”
管丽华:“对啊,我和冯珍都没有这手艺。”她今天和冯珍两人光点火就点了好一会儿。
冯珍:“这是我这么多天吃得最好的一顿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几人看着冯珍哭了,也是红了眼眶,周鸿儒更是,谁能想得到昔日的学生能把他们举报了,冯珍也跟着他受苦。
王琨:“你们说,我们会不会真的埋骨他乡?”
刘剑川:“别说丧气话,我不相信我们这些都快活了一辈子的人,会被这样的小风小浪打败。你们看,我们早上还在被批斗呢,晚上就有肉酱吃,谁能想得到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国家又想起我们了。”
虽然刘剑川这样说,但是气氛还是沉重了,他们都知道这种形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刘剑川则是在心里回忆今天和白南浔的见面过程,现在也没有办法问白京宏:“小何,你看小白他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没有发现啊,怎么了刘叔?”
“我刚刚发现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脚步轻盈。而且我站在他身边,感觉到一股普通人没有的气势,像是…利剑出鞘,对!就是利剑出鞘的气势。”
“真的?有机会我试一试。”
“你下手有分寸一点,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明白。”
白南浔还不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回去躺在床上,脑子里的想法层出不穷,怎么这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本来以为在农村里可以清闲一点的。
第二天陈敏学当着全村人的面,借给了刘剑川他们一些口粮,都是红薯土豆,还有糙米;量也控制的很好,村里的人看了以后,基本没有什么意见。
反正都是借的,秋收以后就要还,现在村里人也有不少人差着村里的饥荒,都是借的村里的储备粮。
除了修建养猪场的人,其他的村里人基本不会到倒座房这边来,而且见过革委会如何对待这些人以后,村里人对他们都是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