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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校园里有两条小路,由南向北并排在中心广场的两侧,夹映在松柏和草地之间。小路的两边各有一排整齐的由万年青夹栽而成的绿色护栏,在护栏的后边栽着一株株樱花树,从路的一端到另一端三五米就有一棵。因此,这两条路就被人们称为东樱花路和西樱花路。开始,樱花路也只是大家通俗的叫法,没有人专门给他命名,到后来学校才在路的两端竖了两个路牌,这才算正式命名为樱花路。
樱花是日本的国花,据说颇受日本人的喜爱。原来我还以为学校与日本有什么渊源,要不怎么会有这么两条有名的遍是樱花的路呢?实际上,1956年学校从黄浦江畔迁到西安时候,中日邦交还没有正常化,而樱花路在校园建设的初期就已经有了。在历史上,学校与日本的交流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说这条樱花路与日本有点关系的话,那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日恢复邦交初期,日本的一个访问团来学校参观时赠送的礼物是几十株樱花树,那些樱花树就被栽在东樱花路南头的延长线上。直到今天,学校在国际交往中,日本也只是众多国家中的一个,相比较而言,学校派往美国和欧洲的留学生、访问学者要比去日本的人多得多。
西安是中国的文化古都之一,先后有周唐汉秦等十三个朝代在此建都,特别是在唐朝,中华文明昌盛,日本曾经有大批僧侣来西安——长安留学。现在在学校北门对面的兴庆公园中还有日本僧人的墓碑,在校园南边塬上的青龙寺中也留有中日文化交流的遗迹。在抗日战争时期,由于西安地处纵深腹地,北有黄河、南有秦岭、东有潼关,所以日本侵略者除了飞机轰炸以外,没有实质占领过西安。也许是因为这样,当地人的仇日情绪并不十分强烈,所以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后,西安接待来访和旅游的日本人比较多。再加上盛唐时期中日交流的遗存颇多,流传着许多美好和传奇的故事,西安至今还是日本游客来华的首选城市。如果去除这种勉强能够将学校和樱花联系起来的文化背景以后,我想,学校与樱花结缘的现实理由是:樱花盛开时的绚丽会给人带来春的喜讯,而她的开花期又与学校的校庆日十分吻合。
西安的樱花树一般是进入阳历三月开始返青,三月中下旬枝条开始发出嫩芽,在枝头的嫩芽旁边鼓起花苞时已经是三月底,到清明前后满树的樱花便开始陆续开放。学校的校庆日是四月八日,这时的樱花开放的最是灿烂。路两边的树枝交叉在头顶,头顶布满了盛开的花瓣,有粉红的、有粉白的,春日的阳光透过花瓣之间细细的缝隙,斑斑点点地洒在身上、脸上,就像走进了花的宫殿。每到校庆前后,这两条樱花路就成为校园里的一道亮丽风景。人们漫步在林间花下,嬉戏留影,欢笑的脸庞上映着花色、洋溢着喜庆。玩累了,就三五成群地坐在花径旁边的草坪上小息,可樱花路上的人并没有减少,一批走了,一批又来。如果是天气好,这种喜庆的气氛会在校园里弥漫六七天的时间,带上前面对含苞的期待和后边对风落花残的感叹,樱花伴随我们走过的是西部春天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在花开花落间,校庆的各项活动也在热热闹闹地开展。
迁校49年来,樱花一年一度地开放,从来没有误过期。我不知道学校在西部能够维持、发展到今天,是否有樱花的功劳,可每年校庆时节的樱花却是海内外校友公认的校园一景。每当返回母校的时候,每一个校友无不在这窄窄的樱花路上流连,在这里回味着自己的青春、欢笑和苦闷。
老树已经枯去,在枯去的老树旁边又植上了新株。今天我再次走在这条曾经走过了22年的樱花路上,虽然老树已经断枝,小树尚且细嫩,有的枝冠茂盛、有的枝条孤单,有高有低、参差不齐,可是每个枝条上依然发着嫩芽,嫩芽旁边的花儿已经含苞待放。相信,就在这三两天,依旧可以吸引千万学子在此畅漾,驻足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