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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玉纯,告诉我真话,是什么原因让你走得如此急?”他激动的摇晃她的双肩。
“唉”红润的双唇轻吐叹息,她拨开他的手,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一双美眸凝视着他,似有话欲吐,却又止住了。
“玉纯,告诉我原因,是因为我吗?”他犹豫的问出心底的怀疑。
她扬起唇角,笑说:“原因昨晚我不是告诉大家了,呵!没想到我的计谋被你拆穿了,你怎么猜到我搭今天的班机。”
“玉纯,你还是不愿告诉我。唉!你当真以为昨晚只有你没睡吗?”他的黑眼圈透露出他也一夜末眠。
她绽起一朵凄美的笑容,哽咽说:“宇哥,如果能,就搬回家住吧!帮我照顾爸、妈,好吗?”
他揉了揉她的发“不要说得好像你都不回来了似的。呃,你不会真有这样的念头吧?”他抬起她的下巴,乌眸直人她蒙的瞳孔。
她浓密的睫毛眨了一下,泪珠滑下她的颊“稳櫓怎么会我可是岳家的大小姐,怎可能不回岳家。宇哥,告诉我,你会搬回家吗?”
他为难的叹了口气“唉,再几个月吧!等我工作上轨道,我会回总公司协助爸,到时候自然会搬回家里住,你呢?打算念几年的书。”
“嗯”她低下头沉思,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多了点坚强的神韵“等我有番心得时,再请你们验收成果。”
“不要逼自己太紧,知道吗?”
“嗯。”“玉纯,稳櫓”他握紧双,到了口的话依然问不出口,他冲动的搂她入怀,生怕自己若证实了他曾伤过她,他会失去她。
“宇哥,我的飞机快起飞了。你多保重。”她推开他的胸膛,突然伸手圈住他的头,两片红唇覆上他的。
他尚来不及反应,她已飘然远离,他抿着她留下的味道,似乎有点咸,有点苦
“玉纯,等等”一阵嘶喊划开了室内的宁静。
岳皇宇猛坐起身,看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才想起他昨天才刚到台湾。
“怎么梦见了那时的事?”事情已过了六年,然岳玉纯那时的一颦一笑却依然清晰的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甩了甩头跳下床“或许,是昨天在飞机上看到的那份报告造成的:也或许是我和她同踏在一块土地上吧!才会再次梦见她离开时的情景。纯,都怪你,这些年来都躲着我,这回你躲不掉了。”他盯着茶几上的一袋黄皮纸袋,黑眸闪着坚毅的光彩。
“一万两千三百五十五元太好了,今天有达到目标。”岳玉纯将纸钞分类夹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走出柜台,环视这间占地约二十坪的店面“经营了半年多,总算开始有点盈馀了。”她将倒立在桌面的椅子一一拿下“多亏阿丽下班前帮忙打扫,否则累了一整天,还要准备明天的材料,哪有体力做这些。”
她当年在法国学了三年的烹饪,在饭店工作了两年多,虽然地做西式餐点的手艺口碑不坏,但女人想在法国的厨艺界打天下实在困难重重”再加上她对点心类的食物兴趣浓厚,就在一对刚移民至法国的台湾夫妇指点之下,她带着所有积蓄毅然决然的来台展开新的生活。
“呵!多亏了阿丽。”岳玉纯拉开椅子生了下来。
那时她顶下这家原本是做西餐的店面,正庆幸可以省下一大笔装潢费,却被原本在这家店帮忙的阿丽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就在她付清尾款的那天下午,阿丽跑回店里,说是有东西忘了拿,又说基于同是女性同胞的立场才好心告诉她,这个地点太偏僻了,之前的老板又舍不得做广告,店才开半年就撑不下去,白白赔了两、三百万,之后,又指点她一些拉客的方式。
当时她脱口问阿丽,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忙,阿丽考虑了一下,眼光充满怜悯,很“阿莎力”的说:“!前半年我的薪资可以打八折没关系。”
“或许她是得知我是单身一人来台闯天下的吧!才会如此待我。”岳玉纯把玩着桌面上的小盆栽。
有了阿丽的帮忙,她简直如虎添翼省下不少功夫。阿丽不但建议她,寄一些免费招待券给新闻界的记者,由他们帮这家店做免费的广告;更提醒她,可以试着写一些食谱投稿到报杜或出版杜,好打开她的知名度。
阿丽又建议她,这家店若只是单纯的贩卖蛋糕制品,短期间之内可能很难打开市场,不如利用现有的器具,经营自助式甜点,可以一次推出三、四十种口味的甜点,再搭配各式口味的饮料,一客可以卖个三、四百元,保证稳赚不赔,因为台湾人怕胖,尤其是女人,顶多吃两、三块蛋糕,就哇哇叫喊停了。
就这样,这家店成了台湾首创的甜点自助餐,价钱因时段而异,若想订制单品的客人,得在三天前预约。或许是首开先例的号召力,也可能台湾人喜欢这样的方式吧!自从那位记者在报纸报导过后,这里几乎天天人满为患,就连预约订位,也都排到一个礼拜以后了。
“看来,过阵子就可以开设另一家分店了。”她走向柜台,将钱放入保险箱内“呃,明天该打电话请银行的人跑一趟了。”望着里头的现金和支票簿,她不由得笑了笑。
这种理财方式也是阿丽帮她想的,那时阿丽接洽了一家银行,帮她申请了一本支票,要她所有货款都开支票支付,收进来的现金则请银行的专员来收,这样她就不需常跑银行排队,可以多做几个蛋糕了。
“可不是吗?省了好多时间。真该替阿丽加薪了,有了她,我省了好多事。”她手指轻轻画过名片上的字“纯甜点店已经步入轨道了,也该写封信告诉爸、妈这个消息,解释之前我告诉他们,我来台湾旅游的说法。”
岳玉纯关掉店面的灯,缓缓走进厨房,步向一旁的楼梯,踏入她位于二楼的住处。
他熄掉香烟,静待“纯甜点”二楼的灯亮起,待窗缝泄出光线后,他启动车子,开往淡水。
岳皇宇走进位于淡水的别墅,他一进屋内随即脱下外套,自冰箱内拿了瓶啤酒。
“怎么一进门就藉酒浇愁。”一个声音传来。
岳皇宇寻声望向他的好友“不是浇愁,是解渴。”他没理会友人戏谑的眼神,迳自走向沙发,跷着脚喝他的啤酒。
“嘿,坐要有坐相。”
岳皇宇跷在桌面的脚突被踢开。“易飞秀你你真像个老妈子,又是管我喝酒、又是管这个,你真是比女人还像女人。”他没好气的望着易飞秀动作优雅的朝沙发椅坐下。
易飞秀拨了拨自己齐肩的黑发,抿着唇,眼光哀怨的说:“唉!我也巴不得自己是啊,可惜”他又轻叹了口气。
岳皇宇满怀歉意的说:“阿秀,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自己怎么忘了,忘了不能生为女人是阿秀心底的伤痕,就是因为他不是女人,才必须为了成全爱人,而逃离他的最爱。
易飞秀淡然处之,说道:“算了,我已经看开了,事实就是事实,这永远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怪造物者的恶作剧,把我和他同生为男人,也将他生在那个有权有势的世界,就当我和他无缘吧!”
可不是个恶作剧吗?岳皇宇瞧了眼好友那瘦弱的身子骨,虽有一百七十五公分的高度,体重却最多只有六十公斤,再配上他那张细皮嫩肉的脸蛋及出色的五官,若非是认识他的人,铁定认为他是个女人。
“好了,不提我的事,改聊聊你吧!”易飞秀放松身子往椅背靠。
“我?我有什么好聊的。”岳皇宇啜了口啤酒,又说:“白天我不都和你在一块儿筹备分公司的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是吗?白天我是你的秘书,理当知道你的一切行程,至于晚上嘛”易飞秀顿了一下,又说:“晚上我只是你的朋友,哪会知道你每晚在外的风花雪月之事呢?”语末,他故意以酸溜溜的口吻说出。
“啧!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你是我的女友或老婆耶,而我则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请问我需要跪主机板吗?”岳皇宇开玩笑的说。
“可惜这里没坏掉的电脑,否则我就拆一块丢给你。”易飞秀吁了口气说:“阿宇,你也该有所行动了吧!反正公司里的事有我帮着,你又不像我一样,有这种无法改变的事实,该去厘清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你忘记你双亲的逼婚了吗?就算忘了,你也不该以为她永远不会结婚吧!如果她有了爱人,那你该如何自处呢?能敞开心胸接受她的伴侣吗?若真能,你又怎会对她念念不忘,来台的一个月,甚至天天去看她却不愿正面见她。”
不!他无法忍受看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他无法见她和别的男人步上红毯,可是,他和她有可能吗?岳皇宇茫然的注视着前方。
易飞秀轻拍他的肩说:“试试吧!毕竟你和她没有血缘关系,还有机会。唉!不像我,说不定她和你有相同的心结,你不是说你怀疑她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劝你还是早点厘清问题,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若不该拥有也该放开你纠结的心,毕竟爱情并非人的全部,不是吗?”语毕,易飞秀走进自己的房间,将空间留给好友去思考。
“我和她会有机会吗?”岳皇宇仰头饮尽剩馀的啤酒,身子成大字形靠躺在椅背,他阖上双眸回想六年来的点滴。
自从玉纯到法国留学,他仅见过她四次面,每回都是匆匆一瞥,不是他恰好要出差,就是她突然想去找友人玩,她似乎总是逮住他最忙的时间,回澳洲探视父母,而这段时间,她写回家里的信,也仅是平淡的描述她求学生活。
她的避不见面,使他怀疑自己那夜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或说了不该说的话,否则,她怎会来去匆匆?
直到那年玉纯来信说,她要留在法国工作,他更加怀疑自己曾在那夜伤害了她,才让她远离家园,可是,他不敢问,怕问了,他和她连最后的联系也没了,他只能请私家侦探注意她的状况。
而这次她更绝,竟选择台湾为她的落脚处,且没告知双亲她来台真正的目的,她的这个举动,他几乎百分之九十相信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极可能是那夜他说的
“那夜,我到底做了什么?”他紧捏手中的啤酒罐,用力将扭曲变形的铝罐投入垃圾桶。
岳皇宇抱头紧揪着他的发,极欲揪出六年前那一夜的回忆。
“咦?阿丽,怎么才隔一夜你的短发就长成了齐肩的长度。”岳玉纯吃惊的摸了摸眼前的奇迹。
看似楚楚可人的阿丽,耸了个肩,摘下她的假发“来不及换才呃,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以前一直是留长发,差不多一年前,我将长发剪了,因为怕家人无法接受我的新造型,所以才戴这玩意见。”她帅气甩动手里的假发。
“阿丽,你可以当千面女郎喽!短发的你看起来俏皮可爱,长发的你则是柔弱可人,你还有其他造型是我没见过的吗?”她仔细的打量阿丽的五官,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阿丽不同造型的模样。
“嘿,老板,你可别净看着我,你忘了你今天的约会了吗?待会儿那个黄书成可要来报到了。”
“哦,我差点忘了,阿丽,不好意思,今天公休,还让你跑来加班。”岳玉纯双眸含着歉意望着她得力的助手。
阿丽轻拍她的肩说:“你不要太见外了,难得你肯和男人约会,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牺牲我一天的假期,值得!”
岳玉纯叹了口气说:“唉,若不是那天冲动的答应了他的邀约,还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爽约,我才会唉,偏偏昨天又有位熟客人千拜托万拜托我帮他做蛋糕,真是唉,什么事情都碰在一块儿。”
阿丽故作怀疑的眼神盯着她“老板,你确定你只有二十六岁吗?怎么讲起话来咳声叹气的,活像个老太婆似的。”
“你这丫头!”岳玉纯噗哧一笑,说:“呵,我好像真有点儿未老先衰的现象。”
“这个是缺乏爱情滋润的现象,所以今天你就好好的和那个黄呆子出去玩吧!”
“就会说我,你自己还不是男友缺缺。”她玩笑语气一转,改正经说:“那位林小姐订的五个蛋糕我全放入烤箱烤了,剩下的就麻烦你喽!她下午四点会过来拿。”
“没问题,老板。”阿丽俏皮的行个礼,又说:“老板,你该不会打算穿这样去约会吧!”她皱着眉头直盯着岳玉纯那一身沾满了白色粉末的休闲服。
岳玉纯瞄了眼她身上这套沾有污渍的衣服“伤脑筋,刚刚急着做蛋糕,忘了穿上围裙,我上去换一下衣服,那个黄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个黄先生,他若来了你请他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阿丽望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摇着头说:“黄呆子,看来你没希望了,她竟然到现在还没记住你的名字,啧,真亏你这三个月来天天来此报到,呵!可怜的痴情男。
“唉!老板,你的心扉到底会为谁敞开,真令人期待。”她的呢喃声逐渐消逝在厨房的尽头。
“都已经六点了,真的不一道去用个晚餐吗?”忠厚老实的黄书成,询问着坐在邻座的岳玉纯。
“不了,我晚上还得准备材料,谢谢你。黄先生。”岳玉纯淡淡笑着。
“哦,那好吧!我送你回店里。”黄书成语气有丝失望,他启动车子,朝天母驶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感觉依然一样?除了他,她和其他男人约会的感觉都令她觉得索然无味。
自从离开他之后,就连再看“魂断蓝挢”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每看必哭,她是怎么了,她的感情难道已经枯竭了吗?可是,她不是已将他淡忘了,甚至自认为当年她对他的感情,不过是一种崇拜性的迷恋罢了,难道不是?不,一定是,她对他不过是严重的恋兄情结而已。对,一定只是这样。
岳玉纯咬着下唇,不愿再分析自己的心理,只是呆然望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
“岳、岳小姐,我听阿丽小姐说,你的家人都在澳洲,那你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台创业,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很辛苦吧!”为了不让气氛太沉闷,黄书成试着找话题聊,心想,聊家人,这个话题应该很安全才对。
红润的双唇轻轻吐出叹息声,岳玉纯回想自己这六年来,只身在外求生存,个中的酸甜苦辣,岂是一句辛苦所能含盖得了。
“还好,已经习惯了。”确实,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独立的生活,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单纯女孩了。
“那你的家人放心吗?他们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闯天下吗?”她给他的感觉,不像是那种野心很大的女人呀!懊是那种柔柔顺顺,会在家相夫教子那类型的女人。
“放心?我想没有一对父母能对子女真正的放下心吧!可是,人总是要学着长大,不是吗?”岳玉纯不愿对他提太多私人的事,避免他误会她对他有意。
“是呀!活到老学到老。”黄书成见她不愿多提私事,绞尽脑汁寻找另一个安全话题。
“咦,你开过头了。”
“啊!抱歉。”他手忙脚乱的慢慢倒车,再转进巷子里,心里频频责怪停在巷口的那辆银色宾士挡了他的视线,害他在佳人面前出了差错。
岳玉纯待车停妥,即打开车门下车,黄书成也跟着下了车。
“岳岳小姐,谢谢你今天答应我的邀约,如果可以不知你下次公休是不是也可以”黄书成话未说完即被人打断。
“玉纯!”
阔别已久的呼唤声,直刺入岳玉纯的心坎底,低着头的她猛然抬头望去,眼底赫然映入那个她自以为已淡忘的人影。
黄书成因她惊吓的表情,转过身寻找造成她表情转变的原因。这一看他突然倍感威胁,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单是身高就比他的一百七十五多了十公分,那出色的五官及那身似乎有锻练过的身子,活脱脱像个大银幕里的英俊小生,再观察她与这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与她关系匪浅。
“岳小姐,这个人是”
岳玉纯双眸凝着岳皇宇幽深的乌眸“他是我的大哥”缓缓吐出她极不愿承认的关系。
黄书成松了口气“哦,原来是岳大哥,你好,我姓黄名书成,是岳小姐的朋友,请多多指教。”他伸手想与岳皇宇握手却得不到回应。
“嗯。”岳皇宇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瞧也不瞧一眼,只是淡然的点点头,双眸仍然望着她,怕一个不注意反让她给逃了。
真没礼貌!黄书成心里暗骂着,悬在半空中的手则改摸摸自己的头发“岳小姐,难得你大哥来看你,我不打搅先走一步了,再见!”他又礼貌性的向岳皇宇点点头,随即驾着自个儿的车离开。
岳皇宇努力克制的双手终于忍不住了,他颤着手轻抚她的发,声音沙哑低沉的说:“玉纯,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他的声音敲醒了她的理智,咬了咬唇,她柔柔笑:“怎么会不好呢?宇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她握住造成她心头慌乱的大手,却没料到从他手心传来的温暖几乎冲破她的心防。
岳玉纯急忙放开他的手说:“伤脑筋,忘了先请你进去再聊。”她以掏钥匙的动作,掩饰刚才的突。
岳皇宇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继说:“还说咧!当初不晓得是谁说要来台湾旅行,结果却偷偷跑来这里开了这么一家店。”他随她走进店内。
“咦,我寄给爸、妈的信怎么那么快就到了?还派你先来训我。”她背对着他将门关上。
“原来你已经良心发现,知道该通知家人一声了。”他寻找灯的开关,把室内的灯全打开,他要在灯光下将她看个仔细。
突来的亮光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身面对他“听你的语气,好像爸妈还没收到我寄回澳洲的信,那你怎么会突然来台湾呢?”
他以吊儿郎当的态度说:“想你呀!想你为何不愿回澳洲,想你为何”她微颤的身子告诉他该适可而止,遂改说:“玉纯,你店里有吃的东西吗?我晚餐还没吃耶!”
“呃,没有,你先坐一下,我进去做几道菜让你尝一尝,顺便帮我评评分。”突来的缓冲,让她松了口气,帮他拉开椅子后,即快步走入厨房。
望着她急欲逃脱的背影,他叹了口气“纯,我有那么可怕吗?竟让你急于逃离我,看来,我得放慢速度。”他乌眸失神盯着那扇吞没她身子的门。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岳玉纯满怀期待望着他。
“嗯”岳皇宇将最后一块甜点吞下“嗯,当然是没白费了你六年的时间,确实有大师级的手艺。”
她松了口气,愉悦的笑着。
“怎么不走西餐的路线,却开了这种甜点屋呢?”他将憋了半年的疑问提出来。
“很多因素,最主要是我对甜点的兴趣比西餐大,再加上该说是恰有这样的机缘吧!”岳玉纯耸耸肩轻描淡写的带过。
“生意好吗?怎么不告诉家里你开店的事呢?”他啜了口咖啡。
“首创总是引人注目,况且最近才开始有了盈馀”对于他提的另一个问题,她避而不答,反问说:“你呢?怎么会来台湾的。”
岳皇宇故弄玄虚的说:“怎么不认为是我想你,想来看看你呢?”瞧她脸色不自然,他笑着说:“你都能来台湾创业,难道我就不能来吗?”
岳玉纯吃惊的张大双眸“你是说你也来这里打天下,那澳洲的事业呢?
你该不会去还给爸他老人家管吧!”
“哈!这时候你才想到爸已经是个老人家了,怎么不回去多陪陪家里那两位老人家呢?”他一改责备语气“你放心,我花钱请的主管不会那么不耐用,更何况这回来台湾是打算设立分公司,替“岳氏”开疆辟土,而非另起炉灶。”
岳玉纯吁了口气,调侃他说:“原来是岳大少看准了我们台湾值得投资呀!我还以为岳氏在澳洲被你搞垮了咧!”
“我们?你该不会忘了,我也有台湾人的血统吧!这块土地可是孕育爸的地方哦!他当年可是从这里出去,到了美国又辗转移民到澳洲的”他突然咧嘴笑说:“所以喽!爸对于来台设分公司一事非常赞成,顺便要我捉拿你归案,关心一下你到底犯了什么案子,竟迟迟不愿回家,在外逃亡。”语末,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宇哥,其实我是因为怕爸、妈反对,才会先斩后奏开了这家店,打算等有点规模后,再告诉你们。”她将准备已久的理由说出。
“真是这样吗?就这么简单码?”岳皇牢一点儿也不相信她说的理由。
“当然只是这个原因喽!否则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岳玉纯紧张的舔着唇,怕被他那双深不可测的乌眸瞧出什么端倪来。
“唉!你也真是的,你该了解爸、妈他们有哪一次阻止过我们从事正当活动的。”看她那副紧张模样,他不忍逼她太急,心想,她还是没变,每当说谎或紧张时,总是咬着或舔着唇。
“哎哟,人家怕万一嘛!”她撒娇笑着,连忙转移话题“咦,宇哥,那你来多久了?现在住哪儿?”
“我来台湾有一阵子了,刚来时比较忙,所以没空过来见你。”只是天天过来看你,岳皇宇心里自嘲着。但看她还等着他另一个答案。遂又说:“我在淡水买了一栋别墅,你要过来一道住吗?”他暗地希望她会答应。
“呃,我还是住楼上比较方便,呃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租这里的一、二楼,楼下当店面,楼上当住家,可以省去耗在交通上的时间。”她哪能再和他同住呢?她就是因为不愿和他太接近,怕自己会不,她已经厘清了那时的迷恋了,岳玉纯谨慎叮咛着自己。
唉!早该推算到她会拒绝的,岳皇宇无奈笑着说:“好吧!若你不想住我那,或许你休假时,可以到淡水度假,那里视野还不错。”他掏出一把准备已久的钥匙,又在一张纸上写下联络的方式“这是别墅的钥匙,随时欢迎你来。”
她接过他交给她的东西,脱口说:“就你一个人吗?”
“呵,放心,不会让你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欢迎你随时突击检查,那里只有我和我的一位朋友而已。”
“我早过了儿童的年纪了,更何况,我又不是你的老婆,才懒得管你在外面的风花雪月咧!只要你不要败坏我们岳家的门风就行了。”她本想问他的朋友是男是女,想想算了,她不过是他的妹妹,没必要干涉他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有点刺痛呢?岳玉纯蹙着眉想这个问题。
她语气中的醋酸味听得他眉开眼笑“是,我知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稍早在外面遇到的那个人,是你目前交往的对象吗?”他顺口厘清心里的疑问,印象中,他并不记得侦探送来的报告中,有那号人物出现过。
“哼!老古板,现在的女人哪会那么早就结婚,你烦恼自个儿的婚姻大事就行了,不需操烦我的交友状况,我可没打算那么早结婚咧!”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会有结婚生子的一天。
“好吧!不提这件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岳皇宇站起身走近她“早点儿歇着,不要让自己忙坏了,知道吗?”他轻拍她的肩,强压抑自己想将她纳入怀里的冲动。
“嗯,宇哥,你也是,有空过来坐坐。”岳玉纯绽着笑容,走向前替他开门。
他握紧双拳吁了口气,见她转过身,他随即扬起唇角“那我走了,晚安。”他缓缓走向她,擦过她的身。
“宇哥”
他闻言停下脚步,转向她。
她颤着唇,微笑挥着手“宇哥,晚安。”
步出“纯甜点”在昏暗路灯的照耀下,岳皇宇似乎瞧见了她眼底的泪光,他轻叹了口气,转身朝他停在巷口的车走去。
岳玉纯阖上眼,拭去眼角的水渍“嗯,我得去准备材料,否则明天就开不了店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毅然走进店内阖上门。
停在巷口的银色宾士,缓缓驶过“纯甜点”在“纯甜点”的门口停了一下,才又驶向前,奔向家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