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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萼,替哀家被一辆民用的马车,让侍卫在东门后的角门外面等。哀家换了衣服就来,你先在外面候着,看好了别让太皇太后知道,也不要惊动国学院的人。哀家要去见曹错。’窦后一笑。这一年五谷丰登,长安城更是热闹非凡的,我不知道这么好的日子,大家为什么不好好的过,非要打仗。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事情一个是权力一个是战争。有人问我那你为什么要做皇后,答案很简单啊,我爱刘彻,刘彻是皇帝,我嫁给他就是皇后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从我出生到26岁,一直就在宦海政坛里翻滚,不是旁观者,就是操纵者,要不让就是操纵者。”白素轻声说。
“华丽的悲伤成了政治的主色调。如是许多年后我对刘彻说。他说:贫民是低调的悲剧。可见他对政治的执着,如是我不懂我们为什么会相爱,我们是截然不同的。我被窦后抱着进入了灰色的马车,马车很干净,也很宽阔。不过少了皇家的华丽。就我个人而言我喜欢金银首饰,却不喜欢到处都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某天我告诉卫青,他说:那你就该嫁一个普通的人。”白素轻声说,眼睛里有了莫名的感情。
“那时候那群大杂院里的孤儿,努力都不知道我是陈皇后。我因为刘彻和刘凌的事情。一怒之下回了巴邑侯府。做了一些后来刘彻说:别人以为你是无耻,可朕了解。你陈阿娇没那么大的胆子,你最多是无聊。是啊,那些日子,争风吃醋。而我真的不懂如何讨好一个男人,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如何抓住一个男人。我真的是不懂得。而后刘彻说:你要是懂了,和宫里的女人一样了,就是彻儿这辈子最大的悲哀了。我不明白刘彻的心境,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完全掌握了我,我完全不了解他了。我只能说某些东西是学不来的。我一辈子也做不了卫子夫。”白素轻柔的说。
“至少我说不出:陛下就是臣妾头上的一片天。这种话。我反正是说不出来的。但窦后可以,不过她也绝对不如卫子夫,因为她也是经常和文帝争执的。马车停在御史府的门外,曹错的家庄严,大气却并不华丽。建筑是汉代最流行的风格,我被抱进院子。院子了中了很多花草。却都是不名贵的品种。“夫人,先等一下。我去禀告我家老爷。”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再提过去。那个阳光弥散的上午,给我的感觉是一种错位冲击。”白素轻柔地说。
“仆人是很谦和客气的,我最初以为曹错的仆人是震慑于窦后不凡的气质,后来听曹琦评论其父直言道:我父亲一生最是公正,不论对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一切一视同仁,一生无党派,无私恨,纵然死的有些冤屈,但是也死得其所,所以我不恨大汉朝。”白素叹了口气轻声说。
她的声音悠扬而富有磁性,冰魄感觉到白素其实并不像表现的难么安然。
“我一直为曹琦掩埋着他的秘密,我深深的隐藏着我的眼泪。隐藏着他的事迹。因为他说:曹家自我之后,不需要在给大汉朝流血了。这让我明白一句话:你如何对别人,别人就会如何对你。所以我尽量的不与人为敌,因为我知道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即便没人帮你,要是也没人踩你的话是很容易翻身的。可是我做不到和窦后一样的女人,我若做得到也许卫子夫早就死了。仆人走了过来说:“我家老爷有请窦夫人。”当时我愣住了,曹错早就猜到窦后会去找他,那么他想干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相信他是不会逃避责任的。有时候忠臣要做死子。”白素缓缓的说,那种悲伤让人无言以对。
“但是为什么他也没有跑到殿上自缢以正中心呢?见了曹错和张良之后,我终于承认,女人是不如男人的。只不过这世上真正的男人并不多,最多的还是阴阳是条的怪物,披着人皮的****。可是在文景期间朝堂里的****并不多。就算有也都是乖顺的,可后来刘彻身边就真的没人了。这辈子他遇上的贤臣数不胜数,可是最后都因为他的怀疑,任性,刻薄挂恩。死的死了,走的走了。景帝舅舅一生只杀错一个人就是曹错。而且如果你看完我说的这个事情就会觉得曹错的死与他关系并不大。虽然说他后来下旨:御史大夫曹错,霍乱君心,挑动王室不和,图谋不轨,居心叵测,朕令喻斩立决。消除封号三族发配邱县,终生不可回长安。我当时很气愤,但是我知道不要说我这个襁褓中的孩子,就算景帝也没办法,只能怪命。”白素低沉的说。
这种事情和贞观之年宋玉华看的某些故事一样,就好像那些被葬了的人,虞世基的叔叔,还有很多人,有时候奸臣也好,乱臣也罢,除了他本身,还要看局势,局势在那里,不下水你死,下水皇帝死,你就算死了,也没人可怜。
“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与景帝舅舅关系,并不大。是窦后一手导演的,而我是工具,礼物,交换品。要是我父亲陈午还活着我一准是曹夫人了。只不过老天爷似乎妒忌汉朝的繁华,老是喜欢作弄这些权利巅峰的人物。君上固然可安天下,可驭万民,可说到底都还是老天爷的****。所以后来我不恨了。我觉得至少我的结果是最好的。比卫子夫好多了。这个温暖的上午,我的故事还没有开场,而一代忠臣曹错的一生就要这样,灰暗的结束了,我突然很想哭。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眼泪,只有双目中硬生生的干涩。”白素轻柔地说。
“我终于知道一个朝堂就那么多人,有些可以留下,有些必须要走,有时候君王自己也无法选择。权利的规则就是只有强弱,没有对错。你不能选择,只能认命。但其实不是这样子的,这只是我少年时代荒诞,幼稚任性的想法。”白素慢慢的说,这个夜晚无月无星,虚离界的一束光照进人间。
“暖暖的春日,大地复苏着一种欢快的生机勃勃,我看着绿油油的小草,突然觉得这么美丽的春日,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但是人生总是这样在你还在留恋的时候,一切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了。我觉得可笑的不是我们而是天,我觉得谁要管他要公平都是愚蠢的。”白素轻柔的说。
“窦后抱着我走进了有些阴郁的大厅。其实房间内非常的明亮。只是我感觉到不寻常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觉得无限荒芜。一个四十来岁,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有些虚弱的男子笑了笑跪下说:“太后娘娘,您终于来了。”那个声音如今我还回味着。”白素的声音传过来。
“那天我很难过,被抱进曹家的那一刻我感觉很荒凉。“曹大人,起来吧,哀家抱着孩子,不方便。”窦后柔柔的说。“先帝说过若论忠心曹错是不让他人的。”这时候我突然很想离开,哇哇的大哭起来,痛苦的哭喊着。曹错居然接过窦后怀里的我说:“这就是公主家的郡主吧?公主还好吗?”曹错没有女儿,他少时在太学院帮着周亚夫教导景帝舅舅和我的母亲的时候,就视他们为自己的孩子了。曹夫人也很喜欢我的馆陶妈妈。”
““馆陶最近不好,哀家把虎符交给陈午了。”窦后一笑,脸上泛出淡淡的苦涩。我知道她也不忍开口。曹错笑了说:“不是三天吗?太后娘娘不用着急,老臣这颗人头早就预备好给您了。”我心里突然一沉,觉得那些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虚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千古传承,三纲五常,固然有些残忍,但是也是只得尊崇的。过去我为之不屑,因为我有种很错位的感觉。我总觉得不公平。但是在这个大时代的召唤下,我突然觉得这是必须的,若然没有就是国非国家非家了。所以我敬佩曹错。可是一旦权力至上,若要忠心护主,就难免体无完肤。”白素轻声说。
“‘曹大人,本宫代大汉谢你。’窦后突然跪下,我觉得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那个时代主子杀人是不用理由的。可是窦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样的事情,而曹错下一步并没有如同电视剧里的人一样说什么臣不敢,臣惶恐。而是扶起窦后拉住自己的两个儿子说:‘吾儿听好了,为父不是被陛下处死的,而是被藩王逼死的。你们睁开眼睛记住这一天。都过来当着我,当着太后向天发誓,会为大汉朝死,并且有生之年帮助天子削藩,这是你父亲我的遗言。听明白了吗?’当时我被震住了,我不知道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对大汉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忠吗?自己被杀死了还要儿子来继承。我忍不住大哭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悲伤。虽然我感受到强烈的痛苦,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这些痛苦都只是淡淡的悲伤。和真正的心碎是两回事。”白素苦涩的声音传出来,夜还是那么宁静。
“而后的二十多年曹家的两个儿子,真的遵守了父亲的遗言,把尸骨埋葬在大汉朝,我不知道这种气节它算什么?我只知道我和东方都做不到,所以我和东方朔都是自私的,但是与刘彻相比我们算是君子了。”白素苦笑着说。白素苦笑着继续说。
“刘彻老是喜欢把死去的人的功劳抬得高高的让人去为他死,而把活着的人控制的死死的让人不敢说真话。而后他亲手把西汉推向了无尽的辉煌,又亲手毁了西汉的未来。他36岁之前算是一个明君,我死之后就全变了。因为他遭到了一次非常恐怖的背叛。”白素觉得那个荒芜的故事,让她觉得浑身颤抖。
“刘彻少年的挫折,注定了他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他害怕背叛,不管他装的多么的强大,但说到底内心是自卑的,我这样说天下人都不会信,会说我颠覆历史。可是我说的是我眼里真实的刘彻我的爱人。”
“三日后的早上,曹错死了。所有汉宫里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沉寂,就像是那阴郁的天空。我的病已经康复了。外伤还是有些疼痛。景帝舅舅私自的吊祭曹错。我猜他那天一定哭了也是同一天,母亲知道我受伤的消息,风风火火的赶来汉宫。总之曹错的人头暂时性的搪塞了藩王。我迎来了我出生的第一个冬季,白雪皑皑的日子。”
“我已经开始说一些简单的话,没事就逗宫女们玩儿。有个叫小莲的经常指着宫女问:“郡主,喜欢谁啊?”我就拍着手说:“嘿嘿,呵呵,我喜欢舅舅,景帝舅舅。”是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很会拍马屁了。我经常用我童稚的声音欺骗大人们的爱。捉弄无辜的小宫女,给一群人惹麻烦,我突然觉得引人注意时间不错的事情,反正汉宫里有我一天,一天窦后脸上就会出现苦笑不得的表情。”
“我最喜欢的事情无非就是捉弄汉宫里的人,我只对三个人好,母亲,窦后和景帝舅舅。除此之外我代号恶魔。其实也不能怪我了,谁让汉宫的日子太过无聊呢?真的是索然无味的,就连御厨房的点心都什么绿豆糕,桃酥之类的。肉食全是水煮的。味道千篇一律。突然有个想法,要是我前世的父母跑来开菜馆一定会很发财的。于是我打起了长大以后开菜馆的主意。”
“只不过最后做了皇后,清纯对我而言就是一场虚无的梦,我常想我是不存在的,至少每个人在时空里流动之后都会消失的。汉宫的冬天是美丽的,长安城甚至比春日更加繁荣,荡漾着幸福时光。只不过幸福的日子永远是一闪而过的。我记得事发,七王之乱,是在我两岁的秋天。我刚刚用一只青蛙把薄皇后太子刘荣弄哭了。这家伙长的很俊美,但是比女人还干净。看人的眼神,就好像人家欠他钱一样,我不喜欢刘荣。所以所有偶然会酿成必然。”白素冷声说。
“冷落的秋在人间留下了优美的痕迹,我看着宫殿里薄姬娘娘最喜欢的双凤雕花白玉瓶,越发的觉得它碍眼。现在抓青蛙,蝌蚪,虫子已经对那些宫女姐姐没什么用了。没有人理会我小小的恶作剧。我打算和刘宁一起合谋去弄坏太学院的阶梯,看大人们摔跟头。”白素悠然的说。
“我不喜欢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小老头子,尤其是韩焉的大哥韩搏。因为他每次见我都要偷偷的看上好几眼,他是刘荣的伴读。我在宫里虽然说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但是我最害怕,孔雀殿的太皇太后。有一次我差点被她带去挨宫里的板子,这位奶奶是我小时候最害怕的。”白素的故事还在继续,冰魄慢慢的等待着某种结局。
“我见了窦后我都是很神气的说:“呵呵,外祖母抱抱,抱抱娇娇。”之后窦后就把我抱起来,我理所当然也就不用磕头了。在汉宫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磕头。所以我习惯的耍无赖外加装可爱。所以见到那些贵人们,夫人们,美人们我就是:“娘娘,抱抱。”就不用下跪了。我总觉得屈膝不习惯。我也不喜欢宫女们跪我,于是我经常让她们抱着我。一来我懒,不太喜欢走路。二来我不想别人给我下跪。宫里的宫女姐姐虽然知道我调皮捣蛋但是大家还算喜欢我。其实也许是我自我感觉良好的缘故。毕竟我是窦后的外孙女,她们讨厌,我要赖着又能怎么样呢?”白素轻柔地说。
“所以我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刘宁是周美人的儿子。周美人的父亲周长生是我父亲陈午的舅舅。周美人和我父亲过去关系也不错,刘宁比我大3岁,比刘荣小两岁。但是他讨人喜欢多了。我第一次看见刘宁,他在偷看刘荣,似乎打算捉弄他。但是被刘荣打了一顿。结果正好给我逮到烧掉刘荣功课竹简的机会。“阿娇,你欺负人。烧竹简都不带我去。”被打的哇哇大哭,屁股开花的刘宁在三又二分之一的时间里居然阳光灿烂的对我说。”白素轻柔地说。
冰魄知道一次唯美的荒芜开始。那些日子虽说离得远了,可是寂静的可怕,冰魄觉得这个遥远的汉朝,和贞观之处隔了太远。可是过程奇妙的略微相似。
““我不喜欢哭鼻子小鬼。”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皱皱鼻子蔑视的看着他。其实我早想找个朋友排解我的寂寞。可是找大人,都戴着面具,找小孩我嫌人家幼稚。就在这种时候刘宁出现了。那一年我几乎以为七王之乱不会发生了。于是我开始不在提心吊胆。”白素轻柔地说。
“‘我是装的,不信你打我,狠狠的打谁哭谁是孙子。’我已开始以为刘宁有病,后来才知道是周美人故意让他接近我。因为周美人已经完全失宠。她希望通过我可以见到景帝舅舅。我突然发现宫闱里是没有绝对单纯的孩子的。所以一度我开始不理刘宁。直到有天晚上刘宁跟我说他母妃上吊了。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那天晚上我对景帝舅舅说:‘舅舅,周美人死了,您知道吗?’景帝的回答让我几乎从手心冷到脚底好像做了一个虚浮的梦,一个噩梦。‘哪个周美人,你是说双鸾殿的周夫人吗?’我想着当年的日子,有些错乱。”白素苦笑着说。
“那个时候我是几乎天天可以看见景帝舅舅的,有时候我在他在宣室上朝的时候,就蹲在他的龙椅下面。就算是太子刘荣都没有我见到景帝的时间长。小孩子就是这样跟谁时间长就跟谁亲。”白素轻轻的说,曾经的梦寐坠落的浮华,那消失于天际浮乱的影子,曾经占据一切的唯美。
“所以我跟景帝的时间最长,所以他带我最好,甚至超过了他的孩子。我觉得一个人的幸福是有限的。在我少年时代不经意的浪费着幸福。浪费幸福的人是会折福的。所以我才会进长门吧?”白素的心依然乱了,可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的。
“那天我对景帝说:‘舅舅是坏人。是坏男人。’我相信整个汉宫只有我一个人敢这么说。当时我口不择言。景帝一贯的对我妥协了说:‘娇娇,不要闹了,你说吧想要什么?’白素淡然的说,夜静静地消退了迷茫中浮乱的影子。‘我看着他,我不想理他,怎么说周美人也是他的一个妻子,他怎么不会不记得,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开始的时候很美结束的时候很凌乱。于是我开始胡闹不讲理的说:‘景帝舅舅就是坏人。’薄太皇太后就怒了:‘来人,拉出去打十板子。’我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进来的,当时我就想着给刘宁讨一个封号。那是一个王爷的封号,算是我对刘宁的一点补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也许是我明知道周美人让刘宁讨好我的目的依旧没有帮他的忏悔吧。但我并不知道周美人的死是一场阴谋。“太皇太后,孙儿求您网开一面吧?”景帝跪了下来,把我从太皇太后的身边拉到他的怀里。太皇太后淡淡的说:“随你了,不过皇上宠自己儿子都不如这个陈阿娇来的多吧?”我突然说:“那是因为,阿娇是个女孩子。以后大汉朝的江山自然不会交给我。所以宠一些无所谓的,而刘荣哥哥是汉朝的未来,自然要受一些苦,才能成器,撑起大汉江山啊!”可后来我知道,我的一切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痴心妄想。”白素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