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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雨总是来得很急,又突然。
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从山脚一瞬间卷上来,尽情泼洒着。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耳朵嗡嗡直响;闪电,时而用它那耀眼的光,刺破了卷动的云层,照出了在暴风雨中狂乱地摇摆着的枝条;一些青涩的果子经受不住风雨的摧折坠落下来,迅速滚下山坡,隐没在一道道临时的溪流中。
背着舒可芹,阳风城在树林中一脚深一脚浅地跑着,早已被浇得湿透。
阳风城暗骂一句,该死的雨早不来晚不来,最不该来的时候偏偏来了!
蹲下来,放下虚弱的可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头上,这才又背上她,继续跑。
雨水顺着头顶一直流到脚跟,透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被风一吹感觉有些冷;雨点一串串地砸下来,眼睛睁不开。
舒可芹不自觉地搂紧他的脖颈,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两人挤进了一处小棚屋,本是看守果园的人在果子成熟时临时住的地方,现在却是空的。
只摆得下一张小床,和一张简易的木桌,这时没有人住,床只剩下木板,却已经湿透了一半。
雨挟着瀑布般的轰响尽情地落着,四周听不到别的响声,只有震耳的雷声和大雨砸在屋顶的噪声。
靠着用手机映出的光芒,可芹看见,这厮用几片木板简单拼搭而成的木棚,因为.山间的潮气,早爬上了绿色的苔藓。
雨水顺着缝隙淅淅沥沥地流下。
阳风城抱歉地笑笑:“外面的雨太大,看来只能先这里避一避了。”
只剩下一半床板能坐,两人只能挤在一起。
靶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可芹苍白的面颊渐渐晕染上一圈红:“还好,能有个地方躲雨,已经不错了。”
“都是我不好,你非要拉你在山上散步,早知道开车回去,你就不会生病,也不会被淋了。你淋了雨,说不定病会更严重了。”阳风城自责不已。觉得她好像有点发热,一只手摸着她的额头,另一只搭上自己的。
可芹清醒一些,轻轻拂开他的手:“没事儿,就这么一会儿,挺一挺就过去了。平时我身体结实得很!像你这样身材的男人,就算来上七个八个我也照样能一一打趴下!”
“看你还逞能,你有点发烧了。”阳风城轻搂她的肩,将她的身体紧紧环进自己的怀抱。
可芹想挣扎。
“别乱动!就这样!”阳风城的手却越箍越紧。他命令起来,那言语中的霸气不容侵犯,仿佛他就是这个领地上的王者“你放心,我只是怕你太冷了,不会做什么的。更何况,以你的功夫也不会怕我,对不对?”他忽而又闻言软语,每一个字都带着特有的磁性嗓音,烫熨到人心灵深处,让可芹竟然提不起力气去违抗。
这个样子,似乎是温暖一些了。可芹闭上眼,昏昏沉沉地想,耳畔的雨声好像也越来越小了
“可芹?可芹?”阳风城叫了几声,见她没有回应,知道她睡着了。轻笑一声,.靠在倾斜的木板上,静静地眯一会儿。
明天上午有个重要的董事会议,下午约好客户去打高尔夫,晚上还有一场商务晚宴,但愿这雨能早点停下来。
阳雨城又出去玩儿了?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他收收心呢!这是又一桩陈年的烦心事。
还有大雄帮的事,这些人究竟想搞什么鬼!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是她放在桌子上的那只。
阳风城看看可芹,她睡得正香,那就让她好好睡吧。正想伸手将它关了,那震动却已经停了。
过了一会儿,又震动起来。眼看着手机震动着要从桌面上滑落在地上,阳风城忙将它抓在手里,上面只显示了电话号码,没有标注出任何人名。
他按下接听键。
“喂!臭丫头!我到夏威夷半天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这算什么态度!喂?喂?好了,好了,算我认输,你到底想要多少钱?才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听来有些焦躁。
但,亲生弟弟的声音,阳风城总是认得的。
握紧手机,他兀自发了会儿呆,没有说话,只匆匆挂上。
低头看着臂弯中恬恬沉睡的可芹,只觉一颗滚热的心被冰水兜头浇下,竟是透心的寒意。
她来这里,最终还是为了钱吗?
所以,准备要和阳雨城交易!
如果仅仅是要交易的话,跟自己也是可以的,自己的出价绝对不会比阳雨城低!
那她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她冠冕堂皇的借口?抑或是,她太聪明了,深知如何以退为进的妙处?
可是,她能那样不管不顾地救了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如她自己所说,一切只为了一个目标?那是什么样的目标呢?
钱?亦或者嫁入豪门?
她不知道马丁是谁?但她很清楚阳雨城的身家,所以,她在此刻固执而天真地选择了阳雨城?
到底,自己是被她骗了,甚至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她,为她陷入了疯狂而幼稚的爱情追逐游戏,最终都不过是她棋盘上的一个弃子而已。
那么,阳雨城呢?自己那个以花心著称的宝贝弟弟,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痴心以待?
手臂渐渐酸麻,他轻轻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扭一扭,活络了一会儿,又轻轻落回原处。
或许,整件事都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和他谦和的外表不同,他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在商场上炼就的精明和狡猾,用在情场上也一点都会逊色!
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已在心中迅速酝酿、成形。
雨水不断地在简陋的木棚外面淋漓着,单调、而又那样不知疲倦。树影轻摆,将整个黑夜衬得更加浓厚。
一道银光闪过,顺着抛物线落下,静静卷进裹着泥水、枯叶的溪流中,一眨眼,已找不见它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