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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综合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内,院长夫人邵以晴正在替窗台上的那几盆野姜花浇水,同时询问副院长有关和东方医疗集团合作的事宜。
“副院长,东方医疗集团愿意和我们合作了吗?”她放下浇花的桶子,转身等著副院长的回答。
氨院长摇摇头“有人和我们竞争。”
“有人和我们竞争?是哪一家?”
“大众综合医院。”
邵以晴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失望的说:“大众综合医院各方面的条件好像都比我们好?”
“非但比我们好,我听说大众综合医院的院长夫人和东方医疗集团总裁的母亲是同学。”
“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了?”邵以晴的头又痛起来了。
自从丈夫死后她就没好好休息过,加上又得马上处理医院的问题,搞得她精神不济,以致情绪稍受影响头就痛。
她连忙转身面向窗台,吸一口野姜花的香气,缓和自己的头痛。
“杨夫人,有没有机会要试过才知道,不能连试都还没试就打退堂鼓,把条件放宽,搞不好有机会也不一定。”
听副院长这么一说,邵以晴又觉得有希望了,她转身问道:“副院长,我能不能请你出面和东方医疗集团接洽?”
“一定要由你或者是那个不肖子出面谈。”副院长管杨伟杰叫不肖子,杨伟杰掏空医院财务,他是知道的。
他是看着杨伟杰长大的,知道杨伟杰好高骛远,总喜欢四处投资,他父亲不支持就挪用公款。
他更怕他父亲把什么都给了邵以晴和那个五岁的孩子,处心积虑就是要把他父亲的死怪到邵以晴头上,还要求验dna,不惜赌上他父亲一世声名,只为了让邵以晴知难而退,不要和他分财产。
“那由伟杰出面谈好了。”邵以晴语气有丝紧张。
“我建议由你出面谈。”副院长回道。
“为什么?”邵以晴急急的问,明显的表露出紧张。“伟杰他是长子,他总得撑起他父亲的事业。”
氨院长却是没发现邵以晴的紧张,他的心思全在合并案上。
“杨夫人,你明知道伟杰那个不肖子根本不想撑起他父亲的事业,他只想要他父亲全部的家产。”
“我可以放弃继承,我从来没有要贪图杨家的一分一毫,院长帮我的够多了,这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可伟杰不这么想。”他和杨院长是几十年的老同学了,杨院长和邵以晴之间是什么情况他全知道。
他接著说!“杨夫人,你真的放心由伟杰出面吗?他可能会故意把合作条件提高让合作破裂,那他才好把土地卖给建设集团,然后拿钱走人,让他父亲的心血付诸流水,教所有的医护人员丢工作。”
是啊,她怎么没考虑到这点?
邵以晴连忙说:“副院长,并购这方面的事我不如你懂,那我全权委托你代为处理”
氨院长马上打断邵以晴的话“杨夫人,你是怎么了?这不像你平常的作风。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处理得来的。”
“我是”
见邵以晴还是支支吾吾的,副院长直接问:“你的想法不会是和那个不肖子一样,想放弃医院吧?”
“当然不是,我会尽量保住院长的心血。”邵以晴连忙表明自己的心迹。因为杨院长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她当然要保住他的心血。
“那好!我告诉你,我得到了消息,东方总裁和大众综合医院的院长约这个星期三下午二点,我们的条件不如大众综合医院,我建议得先他们一步见到东方总裁,表示我们的诚意,那才有合作机会。”
“那好吧,请你替我约在星期三之前。”看来,不和东方彻碰面是不行了。
她刚刚之所以推托,其实就是不想要见到东方彻。她和东方彻有过一段纠缠,她还有个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可事情的发展已到了她无法退缩的地步,她只好出面了。
“副院长,请你陪我一起去。”
“这没问题。”副院长诚恳的说。
“谢谢。”
“不过,杨夫人,要约在星期三之前和东方总裁见面可能来不及了,我建议直接北上到东方医疗集团总部去找东方总裁。”
“直接北上到东方医疗集团总部?贸然拜访好吗?”
“贸然拜访的确不见得好,也不见得就能见到东方总裁,可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邵以晴无奈的说:“说的也是。如果这是唯一可行之计,副院长,那就由你来安排时间,我会完全配合。”
氨院长点点头“好,我来安排时间。”
“安排好通知我。”
“对了,杨夫人,东方总裁好像跟你同一所医学院,算来他应该是你学长,我可以利用这点套套关系。”
“副院长,你先不要套这层关系,我对东方总裁好像有印象,到了台北之后当面谈再套关系也不迟。”邵以晴连忙制止副院长,她怕东方彻一听到她的名字,连谈都不跟她谈。
“也好。”
“那我先走了,我得去幼稚园接孩子下课了,我等你电话。”语毕,她举步走出院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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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到幼稚园接走孩子之后,邵以晴便直接回家,连孩子吵著肚子饿,她都没停车替他买吃的。
“妈咪,我肚子饿。”杨奕嚷著。
“小奕乖,你去拿麦片,妈咪先泡杯牛奶给你喝,妈咪要去找个东西,找到之后妈咪马上煮饭。”
“喔。”杨奕点点头。
邵以晴马上帮儿子泡了杯牛奶,接著便回到房间翻箱倒柜,大肆找著她需要的东西。
找到了!终于让她在一堆书的其中一本的内页,找到一张略显黄皱的纸!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她把切结书捧在胸口,心中充满感激,并庆幸自己当初没把它给丢了。
她从没想过这张曾经让她痛苦难堪的切结书,今日会成为她的护身符!
如今,有了这张护身符,她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去见东方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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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点半,东方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惯性的伸手按下接听键,问道:“阿辉,什么事?”
林佑辉的声音马上透过电话机上扩音器传了出来:(阿彻,艾莎找你。)
“阿辉,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她。”简艾莎因为不甘愿他的离婚,三天两头便跑来騒扰他。
(可她说她是来跟你谈邵以晴的事。)
林佑辉当然知道该怎么处理简艾莎的騒扰,可当简艾莎说到邵以晴三个字,他就无法明快的处理了。
东方彻始终无法忘记对邵以晴的伤害,甚至曾经尝试著要去找邵以晴,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可又总会临时退缩,想见她又怕见她,最后只能拿野姜花来充数,多少抚平心中的愧疚。
因此,当林佑辉听到简艾莎说她是来跟东方彻谈邵以晴的事时,他只好请教过东方彻再决定怎么处理简艾莎。
东方彻顿了下才道:“谈邵以晴的事?她对邵以晴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她还要谈什么?”
(说的也是,那我打发她走好了。)
“阿辉。”东方彻连忙喊道。
(怎么了?)
“让她进来好了,听听看无妨。”
(我这就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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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简艾莎自行推门进入东方彻的办公室。
“你要谈邵以晴的什么事?”东方彻直截了当的问。
得用邵以晴的名义东方彻才肯见她,这让简艾莎觉得不堪到了极点,她对东方彻的气也因此有增无减。
她冷冷的道:“也可以说是谈你的事。”
“艾莎,如果你是来騒扰我的,请出去。”
“我没空騒扰你,我爸三点半要轧一张票子,先调给我五百万周转,下个月初调还给你。”
“你当我这里是银行,说调就调,现在可是二点四十分,如果我也有票子要轧呢?”东方彻没好气的睨她一眼。
一需要周转就上他这儿来,他若有预备金一定会调给她,毕竟他曾受过她父亲的帮助。
可当这样的情况成为一种习惯、变得理所当然后,东方彻也不想再伸出援手;毕竟他们从他这里拿到的好处也够多了,绝对多过他们帮助他的,他谅简艾莎的父亲也不好再向他开口,才让简艾莎出面。
简艾莎早料到临时要调头寸有困难,可是只要东方彻愿意帮绝对有办法,不过得要有诱因让他愿意帮。
“不管你有没有票子要轧,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我没有义务要帮。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建议你不如赶紧去调钱吧,免得跳票了就不好。”
“我调过很多地方了,就差五百万。我告诉你一件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调给我五百万,不计利息。”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不计利息?我有什么事值五百万所产生的利息?艾莎,我活这么大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就算了,绝对不值得五百万所产生的利息和风险。”
“如果关系到邵以晴呢?”
闻言,东方彻抬眸瞅住简艾莎。
简艾莎回视著东方彻“有兴趣了吧?”
“说吧。不过,最好是有关邵以晴,否则”东方彻顿了下,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几度,威胁的意图明显:“下次你再也调不到钱了。”
没想到东方彻一听到有关邵以晴,连考虑都不用考虑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简艾莎是又气又不甘愿又不是滋味,她希望待会儿自己说出来的事会让东方彻呕死,好消她心头之恨!
“我发现你吃感冒葯后会昏昏沉沉。”简艾莎缓缓说道。
“艾莎,这个我自己知道。你居然用这个来跟我抵五百万所产生的利息和风险?”
“当然不只这个!你只知道自己会昏昏沉沉,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很有趣的反应?”
“不管什么反应,我要听的是和邵以晴有关的事,如果没有,请!”他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当然和邵以晴有关。”顿了下,她白了他一眼,自然是气他如此在乎邵以晴,接著才说:“五年前,你们两个发生不该发生关系的那一夜,你不是也吃了感冒葯吗?”
这句话总算和邵以晴有关了,也引起东方彻的联想。他反问:“你说我有什么很有趣的反应?”
“乱性。”简艾莎回道。
“我会乱性?”真的还是假的?东方彻疑惑的瞅著简艾莎。
“不要怀疑,你的确会乱性。在我们分居前,你感冒过一次,还记得吧?”
“记得。”
“你平常可是懒得碰我的”讲到这里,简艾莎火气又上来“可那晚你让我觉得很幸福,美中不足的是”
她的话突地顿住,东方彻紧接著追问:“是什么?”
“没什么,是你没常常感冒。不瞒你说,我曾经想过要偷偷喂你吃感冒葯。”简艾莎的话语会突然顿住,是因为她想保留些东西,那她才有机会再要求东方彻替她做些什么事。
“艾莎,你没有捏造事实?说的都是真的?”东方彻谨慎的再做一次确定,如果简艾莎说的都是真的,那表示是他误会了邵以晴,那他对她的愧疚岂不是要更深了?
“我以我美丽的容貌保证,我说的句句实言。”
东方彻一听,脸色马上沉了下来。简艾莎很爱美,她敢用自己的容貌作保证,那肯定不假。
见东方彻变了脸色,简艾莎心中可乐了!最好呕死他,不过在他呕死之前,她得先跟他拿到钱。
“阿彻,快让会计把钱汇进我爸的户头。”她催促著。
东方彻按下内线,交代道:“阿辉,让会计汇五百万进简董的户头,顺便跟会计说,利息公司吸收。”
(利息公司吸收?)
“没错。这件事处理好之后,你进来一下。”语毕,他切断电话。
“阿彻,你应该很快会再婚吧?找到让你怦然心动的女人了吗?”简艾莎这么问是有用意的。
东方彻看了她一眼!“没有。”
简艾莎朝他绽开一抹意味深远的笑“就算你找到能让你一眼就怦然心动的女人,也不见得就是真爱。”
“都怦然心动了,不是真爱是什么?”东方彻没好气的道。
“只怕是眼花。”简艾莎不以为然。
“眼花?简艾沙,你不懂就不要诬蔑我的坚持!”他严正捍卫自己对真爱的坚持和想法。
“我不懂?那我倒要问问你,第一眼能代表什么?我告诉你,长久下来的感觉才重要!”简艾莎马上反驳。
接著,她对他的坚持提出质疑“就算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又能怦然心动多久?不怕心脏负荷不了吗?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坚持?”
而她也算是好意点他一下,改天她有求于他时再说出证据告诉他,他早就爱上邵以晴了,却还在那里盲目的找什么真爱。
东方彻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坚持,反正他就是一直在期待著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出现。
“你可以走了。”他下逐客令。
“再见!”简艾莎也不想多留,十分气恼他的无情。
就只因为她对邵以晴残忍一点,他就对她这样无情;好笑的是,他竟没发现自己对她无情,是因为他爱上了邵以晴。
不过,他愈晚发现愈好,最好都不要发现;而她也最好不要再有求于他,等到他们都老了,她才会告诉他这个事实,让他当场悔恨至死。
拉开东方彻办公室的门,简艾莎正要走出办公室的门,正好和要进来的林佑辉擦身而过。
林佑辉关上门,接著便问:“阿彻,你调钱给简艾莎够意思了,居然还自行吸收利息!她到底用了邵以晴的什么事和你作交易?”
东方彻开口把他和简艾莎之间交易的情况说了一遍,接著问:“阿辉,我该找邵以晴问清楚吗?”
这也是东方彻要林佑辉进来的原因。林佑辉知道他和邵以晴之间的种种,他需要他提供意见。
林佑辉回道:“阿彻,问清楚之后又能怎么样?事情都经过这么久了,伤害也已经造成;况且,也不晓得邵以晴人在哪里?当然,如果你真想找她,花钱请徵信社查也可以。”
“替我找徵信社。”
“没问题,我这就去找。”
就在林佑辉要离去时,东方彻喊住了他:“阿辉,我看算了。你说的没错,伤害已经造成,问清楚之后又能怎么样?”
话落,他心烦气躁的抱起桌上的野姜花走到窗边,接著推开窗户,本想让野姜花晒晒太阳,他则就近闻闻野姜花的香气以安抚慌乱的心灵,没想到一阵大雨突地淋下。
这场雨来势汹汹,很像五年前那一夜的大雨,他不禁有感而发。
“阿辉,我和以晴算不算是让雨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