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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陆子光问:“现在,可以放到炉上面烧了吗?”
阿成却说:“还有最重要的一道工序没做,那就是封坛。要把这个坛子密封起来,要做到一点气也出不来,也就是说,如果一会儿我们闻到有香气从这坛子里冒出,就说明没有封好,那么,整个佛跳墙,都得作废。”
说完后,阿成取出了一些荷叶,看样子准备用这种荷叶来封。
陆子光不禁问:“用荷叶来封?会不够严实啊。”
阿成说:“是的,不够严密,所以用了荷叶以后,咱们采用了一些现代方法,就是加盖以后,用保鲜纸在外面缠上几圈,这样就绝对严实了。”
当阿成把这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后,整个坛子就可以放到炉上。而这个炉,用的是传统柴火,并且那柴也是有讲究的,需要用木质实沉又不冒烟的白炭柴。先用猛火烧沸,然后用文火慢慢煨炖五六个小时。
没多久,这炉便烧起来,阿成必须时不时对这些白炭柴进行搅拌,从而让整个佛跳墙坛子受热均匀。
在这个烹制的过程中,正如阿成所说,并没有一点香气从坛子中冒出来,可见当时密封工作做得很好,所有的食物香气正在那坛子中互相渗透着,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化学作用。
经过了长时间的煨炖,这佛跳墙终于完成了,当阿成把那荷叶掀开的那一刻,即时散发出一股酒香,直入心脾,继而是各种食材混合出来的浓香。
“好了,这个可以盛到碗子上,你尝尝!”阿成也为眼前这佛跳墙而咽了一下口水,拿起小碗来来,用勺子盛了一碗,递给陆子光。
只见那碗上的汤色浓而褐,各种肉碎都已混在一起,陆子光细尝过后,只觉得滚热的汤汁进入体内,即时神清气爽,香彻喉胃,那味感就像要渗透到身体每一处感官。
阿成问:“怎么样?”
陆子光由衷地说了一声:“好极了。这佛跳墙实在是味道太好了,我真想把这一整锅都吃光了。”
阿成说:“既然你这么想吃,这锅本来也就是教习用的,你就吃吧。不过,一会儿你做的那一坛,可不要浪费了,得让我跟龙师傅都尝尝,觉得没问题以后,就端到外面去的。”
陆子光听到阿成说,自己可以把这一锅的佛跳墙全吃了,即时激动兴奋不已,连忙对阿成说:“谢谢你啊,阿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咱们俩一起吃!”
这个时候已是中午时分,他们就把这一整锅佛跳墙作为午饭。
有一些珍贵的食材,什么鱼翅,海参,鲍鱼,陆子光还是第一次吃,他以前在农村地方,也没有这些名贵珍品,并且父亲也甚少带他到城里去,就算是去了,也吃不起这么贵的东西。因此,这刻他终于吃到了,吃得也格外开心,想着做厨子就有这么一个好处,可以满足口腹之欲。
当他们俩把一整锅佛跳墙由面到底全部扫个清光后,已经是下午两点时分,由于吃东西的时间实在用得太长,他们也为吃这佛跳墙,把午休时间牺牲了。
“是时候开始做第二坛了,这一次得让你亲自动手,刚才的做法次序,你都记好了吗?”阿成对陆子光说。
“嗯!”陆子光这时手上拿着一个小本子,这是他刚才在阿成叠放各种食材时记下来的,各种食材的名称全部写在这小本子上。
不到一会的时间,陆子光就按着刚才阿成的做法,把几十种食材全部叠进坛子里,并用荷叶和保鲜纸密封好。
烧火的时候,陆子光并不能离开位置,他必须坐在火炉前,静静地看着这火,不时还要搅动一下里面的白炭,幸好这种柴是无烟的,不然的话,他早就被薰得满脸黑色。
当这个佛跳墙做好后,阿成便要通知龙望阳下来,对陆子光这个菜进行最后的评分。然而,当阿成跑出去一会,并没有把龙望阳带回来,只是他一个人回来了。
陆子光不禁惊讶地问:“怎么了?师傅是不是又病了?”
阿成对他说:“没有,师傅没有病。只是,他说一个贵客来了,这也是他的一个好朋友。现在也到了五点多,差不多是吃饭的时候了,他想请这个好朋友吃东西。所以,就把这锅佛跳墙端出去,让他跟这个好朋友一起品尝了。”
陆子光听了后,一阵紧张,对阿成说:“这可是我很一次做的,也不知道行不行,师傅就拿这个当成正规的菜来招呼客人,好像不是很妥吧。”
阿成对他说:“我刚才试过了,也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的,我们一起把这菜端出去吧。”
陆子光心想,也没办法了,这可是龙望阳的意思。
当他们端着佛跳墙,一直往外面走的时候,阿成对陆子光说:“师傅的这个朋友,也是饮食界里面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如果你能给他看得起,那以后参加什么比赛的,说不定会有帮助啊。”
陆子光不禁问:“这么说,他是比赛的评委?”
阿成说:“也不一定,但这人确实很有份量,可能那比赛的评委,都得给他面子。所以,你一会儿,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而且,能不能得到他的赏识,就看你这锅佛跳墙了。”
陆子光点着头,他倒真想见识下,这是一个什么人物,为什么会让阿成也敬畏三分,并且会跟龙望阳成为好朋友,龙望阳有着这么高的地位,能跟龙望阳成为好朋友的,估计也绝对是猛人。
让陆子光更惊讶的是,阿成接着又说:“我还差点忘了跟你说,这个人物,可是闽菜系的领头人物,而你现在做的佛跳墙,本来是闽菜,后来才传入到宫廷中。所以,让他来尝,是最合适不过了,他对这个菜最有发言权。”
没多久,他们俩就来到一个厢房前。这集团大楼有两三层是全大厅的供人饮食,只有一层是全是高级包厢,通常要加收一定的费用,因此,进入这些厢房吃东西的,要么是愿意掏钱来吃的,要么是真的不在乎钱。
阿成敲了敲门,然后对里面喊:“师傅!我们来了。”
当他喊完一会后,里面果然响起龙望阳的声音:“进来吧。”
阿成和陆子光把那坛佛跳墙端了进去。只见里面除了龙望阳外,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上去神采奕奕,老当益壮。
龙望阳说:“我跟我的老相识已经等候一会了,他正想尝一尝这里的佛跳墙呢。而且,也想见见我新收的徒弟。让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个是陆子光,我的徒弟。”
这时,那个老人向着陆子光点了点头,笑着说:“不错!很精神的小伙子。”
陆子光只能微笑着也对他点头,手脚却不各放在那个位置好,只是紧张的站着。他在想,眼前这个老人的打扮虽然普通,但可以猜得出,这人不仅精通饮食,也有着高超厨艺,似乎龙望阳也把他当成了莫逆之交,这足以证明,这人也是做厨子出身的。
龙望阳接着又说:“这个,是我的老相识,叫何东。你们叫他何师傅就行了。”
陆子光连忙有礼貌地称呼了这个何东一声,何东却只是说了一句:“不敢当!我这次来,也没想到会尝到佛跳墙的,算起来,也有很久没尝过。而且,还看到你这一个徒弟,真的是万幸啊。听说,他是要参加厨王大赛的,是吗?”
龙望阳说:“是的,他是我们派出去,唯一要参加厨王大赛的,除了他之外,我觉得其它人都没必要参加,因为太掉面子了。听说,何老那边,也有人要参加,是吗?”
何东这时笑了一下,然后说:“是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还是以后再跟你说吧,反正,咱们会碰面的。”
听到这里,陆子光心中一惊,他在想,难道眼前这个何东,龙望阳的好朋友,其实是他们集团的竞争对手,他也要派人出来参加厨王大赛?
然而,让陆子光想不明白的是,龙望阳却对这个何东恭敬有加,并且他们显得无比熟悉融洽,一点也不像是竞争对手之间的关系。难道,龙望阳这样的一份热情友善,是装出来的?
更让陆子光想不明白的是,龙望阳要让何东来试自己做出来的佛跳墙,那不是让竞争对手了解自己的实际情况吗?这不是泄露军情?
可是,既然这是龙望阳自己的意思,他肯定有他的原因,陆子光也没必要去细想。
这个时候,那坛佛跳墙已经端到了桌子上,龙望阳和何东两个,互相客气着,同时拿出筷子来,并把那坛子的盖打开。
“这香气,真的很浓,不过比起咱们那边的学生来,还是稍为欠缺了一点。”何东用鼻子使劲地吸了一下,然后作出这样的评价。
龙望阳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只是笑着说:“当然喽,我的这个徒弟,可是首次做的,能做出这样的水平,我也算是收货了,你们的要求这么高,这哪能比啊?”
何东这时抿起了嘴巴,对龙望阳说:“咱们不要只是闻了,还是直接吃了再说吧!”说完后,他就直接一端碗,整碗喝下去。
而龙望阳也以同样的动作,完成了试食。
这时,阿成和陆子光都站在一旁,直直望着眼前这两位大师级人物。陆子光感到一阵紧张,知道这两个人物的评价至关重要,如果真能得到赞赏,那证明他做出来的佛跳墙,已经达到很高水平。
何东把东西吃完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拿了根牙签,放进嘴里挑牙,过一会后,他扭过头来,看着龙望阳,然后问:“你觉得怎么样?”
龙望阳却只是回了一句:‘你先说!”
何东这时没再挑牙了,把牙签放到桌子上后,平常地说了一句:“不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评价,陆子光的心像受到重重一击般,几乎要被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