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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凤倾和君怜卿已经踏入了皓月国国界之内的弯月城。再往前一百多里路,就到了传说中神秘宝藏即将现世的地方--南陵王之墓。
接连奔波了多日,两人决定先就近找一家客栈休息一夜,第二日再继续赶路。刚刚安顿好住处,结果就有信鸽找上门来。白色的信鸽咕咕叫着,扑棱着翅膀蹲在窗沿。
望着君怜卿略显凝重的神色,凤倾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朝堂上出什么问题了?"
君怜卿一言不发地将书信递到凤倾手中,凤倾接过去,一看,脸色也变了。"这帮老东西,看来真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
原来,刘致远被剿灭以后,消息传回了金都城,一些曾经跟刘致远有所勾结的大臣人人自危。而君承威又恰好在这个时候潜了回去,在一部分人群当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于是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变得不安分起来。
虽然说朝堂之上有青衣易容成君怜卿的样子坐镇,但到底不是本尊,有些事,他也做不得主。意识到朝堂上那些人日渐猖獗,不得已之下,青衣向君怜卿发来了飞鸽传书,将这件事情告知。
"倾倾,我必须得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君怜卿拥住凤倾,一脸的依依不舍。
以君怜卿的实力,一个人回去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凤倾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回金都城。
"都已经到了这里了,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等我拿到无忧花,我再回去跟你会合。或者是,等你解决完了朝堂上的事情,再来找我。"
就知道凤倾的回答会是这样,君怜卿心底说不失落那是假的,但是她留下来也是为了他--
"那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以后你还没回去,我就回来找你。"这是君怜卿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他不想和凤倾分开哪怕一时半刻。
"好,一个月。"
"倾倾,记得想我。"这次南陵王之墓的事情,可是吸引了三国不少人前来,说不好那朵烂桃花也会来,还有那朵蔷薇花。
君怜卿越想越觉得吃味,一把抱住凤倾,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哀怨道:"倾倾,离别的男人远一点!"
"唔,看情况。"
"倾倾--"
"好了,知道啦。醋坛子,妒夫。"
"那我走了。"君怜卿说着,放开凤倾,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
凤倾挥挥小手绢,一脸的求之不得。"慢走,不送。"
"我真的走了啊。"某男不死心。
"嗯嗯,快走吧。"某女没良心。
""君怜卿伤心了,小眼神儿哀怨得跟个什么似的,水汪汪雾蒙蒙的模样,呆萌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蹂躏一番。
凤倾被君怜卿这可爱的模样给逗得忍不住捧腹大笑,主动走上前送上香吻一枚,又给君怜卿整了整衣襟。"好了,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还有,不许招蜂引蝶!不许拈花惹草!否则的话,哼哼--"
对着君怜卿比划了一个剪刀手,语气阴森至极。
君怜卿下意识地双腿夹紧,很有一种不胜凉风的娇羞之感。
送走君怜卿以后,凤倾忽然变得百无聊赖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忽然间少了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沉沦,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中毒深入骨髓,无疑解。
夜色降临,凤倾一个人在房间里用完晚膳后,闲来无事,便索性走出客栈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弯月城虽然属于皓月国的边缘小城,但是因为与金夏国接壤,两国的商旅贸易有不少都是在此进行,也算得上是现代意义上的国际贸易中心,所以繁华得很。尤其是夜市,更是丰富多彩。
凤倾没有戴面具,而是以本来面目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绝色的容颜,慵懒的气质,顿时引来无数人痴迷的眼神,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二百。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嬉笑声,望着别人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凤倾心底不由得涌起一丝怅然,忽然很想念有君怜卿在身边的日子。
怎么办,他才走了不到半日,她的思念就已经如潮水般汹涌狂烈。
信步走到一家饰品店门前,望着里面在灯光照耀下闪耀着七彩琉璃之光的各种金银玉饰,想起当时曾经许诺要给君怜卿寻找一支合适的玉簪的。勾唇一笑,凤倾背负双手就走了进去。
虽然是夜里,但是店里的顾客并不少,好几个店伙计在忙着招呼客人。
有一名伙计,见到凤倾衣着华贵,气质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于是立即笑脸迎来。"敢问这位公子,您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的金,银,玉饰品可谓是种类齐全,档次不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您买不到的。"
凤倾随意打量着柜台中的玉饰,漫不经心地对着店伙计摆摆手。"我先看看,一会儿有需要再叫你。"
那名伙计心知。[,!]这位客人大概不喜欢别人陪在左右,也不勉强,急忙招呼别的客人去了,只是仍旧多分了几分心思在凤倾身上。
凤倾看了几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只白玉雕琢的玉簪上。那簪子样式很简单,通体纯净的白色,只在上面雕刻了一朵淡雅的莲花作为装饰。
"这只簪子,我要了。"凤倾指着那支白玉簪说道。
之前那名伙计听了,急忙喜笑颜开地跑来,恭敬地将簪子包装好,双手递上。"这位公子,您眼光可真不错。这支簪子样式虽然看起来简单得很,却是出自三国最有名的玉饰大师石惊卓之手。要知道,石大师每年只雕一件成品出来卖,稀罕着呢。您拿好,一共八百两银子。"
"一年只雕一件?"倒是挺有个性的,知道物以稀为贵。凤倾接过玉簪,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来,"不用找了。"
"哎,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店伙计接过银票,直接乐得合不拢嘴。一下子多赚了二百两,能不高兴么。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凤倾难得地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来,心满意足地就要离去。刚一转身,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好痛好痛!"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带着怨责,"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凤倾微微蹙眉,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衣少女,正捂着被撞的下巴疼得呲牙咧嘴。见她并没有大碍,也懒得理会,迈步就往外走。
谁知那黄衣少女却一把扯住了凤倾的衣袖,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撞了人,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
凤倾被人拉住,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就对上黄衣少女惊艳的目光。轻扯一下嘴角,"还有事?"到底谁撞谁啊?要不是已经答应了小花儿,以后不再轻易调戏别人,她一定得跟这个刁蛮的小姑娘好好玩上一玩儿。
黄衣少女惊愕地小嘴儿微张,没曾想凤倾长得竟是这般好看。"哇,你好俊啊!"某女开始犯花痴,大大的水眸里全是粉色泡泡。
凤倾面色沉静,语气清冷。"谢谢夸奖。后会无期。"说着,人已经到了大街上。
却不曾想,那黄衣少女竟是紧跟着追了出来,亦步亦趋道:"哎哎,这位好看的哥哥,你别走啊!哦哦,我叫琉璃,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啦?家住哪里?可曾婚配啊?哥哥你看我怎么样?待我长发及腰,哥哥娶我可好?"
琉璃?玻璃还差不多。凤倾无语,不过是出来逛个街,就遇到自我推销的花痴女。心中隐隐烦闷,她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眨眼间,紫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琉璃面前,没入了人流之中。
琉璃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帅哥,可是人家居然都不领情,真是太过分了!
气哼哼地跑回店里,直奔二楼招待贵宾专用的雅间,推门进去就开始抱怨。"姐姐,姐姐,琉璃刚刚遇到了一个长得很美很美的哥哥,姐姐你去帮我把他抢回百花宫,做我的相公好不好?"
房间里,百里无艳一身明艳的红衣,斜躺在软榻上,手中拈着一朵红艳艳的蔷薇花,轻轻地嗅着。听到琉璃的话,她缓缓抬眸,秋水瞳眸瞬间绽放出日月光华,惊艳了一世的岁月。
"很美很美的哥哥?"百里无艳问道。旖旎略显沙哑的语调,好似清风穿过竹林,偏偏又透着几分清冷,格外得好听。
"是啊是啊,长得可好看了,嗯,比姐姐还好看呢!"琉璃夸张地描述着,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满满的兴奋。
"花痴。"百里无艳懒懒地坐起身子,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出神。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她一怔,下意识地就想要追出去。可是转念一想,又作罢。
回头,问琉璃:"你说的那个很美很美的哥哥,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什么样子?"琉璃啃着手指头开始努力回忆,眼睛里闪烁着惊艳的光芒,"嗯,四个字,如妖似魅。哎呀,反正就是很好看就是了。"
"可是穿了紫色的衣服?"百里无艳心中忽然浮现出一道人影来,容颜绝色,如妖似魅。
"对啊对啊,紫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俗气,反而很妖娆。哎哎?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认识那个很美很美的哥哥?"琉璃一脸兴奋地跑过去,伸手抱住百里无艳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着。
百里无艳神色淡淡地扯开琉璃的拉扯,红唇微勾,看起来很是愉悦。"普天之下,如你所说,喜欢穿紫色衣服,又长得如妖似魅的人,只有两个。"
"两个?"琉璃顿时来了兴致,"都是谁?包括那个很美很美的哥哥么?"
"呵,说不好很快就可以见到了。"百里无艳轻笑一声,不再作答,只是眼底一闪而逝的波动出卖了她的内心。
凤倾买了玉簪之后,又随便逛了一会儿,便返回客栈。一进客栈,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国师璇玑。好巧不巧的,正好住在她的隔壁。
望着。[,!]那抹隐在门后的青色身影,凤倾挑眉,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就走上楼,来到了璇玑的房门外。
"扣扣!"举手敲门,力道很轻很轻,但凤倾敢保证,里面的人能听得见就是了。
房间里,璇玑正在脱衣的动作一顿,不过一瞬间的迟疑,他急忙拢好已经凌乱的衣襟,又将青色斗笠戴在头上,这才轻舒一口气,走到门边,打开门栓。
见到门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凤倾,璇玑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忽然间颤了那么一下。急忙定了定心神,恢复到以往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知三少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出门在外,自然不好戳达倾的身份,璇玑很是自然地忽略掉凤倾一国之后的身份。
凤倾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不请自入。"嗨!神棍,好久不见,最近都在哪骗吃骗喝呢?"
某神棍淡定从容地关上房门,转身看着已经自在悠然地坐在桌前倒茶喝的人,轻纱下的脸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璇玑不过闲人一个,无事的时候,游历江湖,四海为家,倒也悠闲自在。"
"哟,怎么这次不是本座了?"凤倾歪歪斜斜地靠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我说神棍你倒是挺清闲的嘛,拿着我金夏国的俸禄,受着金夏国百姓的供养,每天在外面闲晃悠,你亏心不亏心啊。"
"璇玑并未卖身于金夏国。"
"对了,神棍,你怎么会出现在皓月国。"凤倾很自然地略过璇玑的话,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围着他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肆无忌惮的眼神就好似x射线,恨不能将人看穿。
"难道说,你也是为了那个什么南陵王墓来的?"
璇玑站得笔直,无视凤倾肆意打量的视线,神态自若如林间青烟。"正是。"
"唔,不错。"凤倾最后停在璇玑面前,右手环胸,左手支着下巴沉吟,"听说南陵王墓里面危险重重,本少爷的性命安危可就交给神棍你啦。"
"三少的武功,足以自保。"
"不管,保护金夏国皇室成员的安危,也是你的责任,你休想推脱。"
"璇玑尽力而为便是。"无奈。
"嗯,很好。本少爷就喜欢听话的好孩子。"凤倾得到璇玑的应允,得意洋洋地离去。璇玑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久久不动。
翌日,一大早,凤倾便跑来敲璇玑的门。"神棍,神棍,起床了,我们该出发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无人回应。凤倾附耳过去,仔细听了听,里面竟是没有一丝气息。心中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眼神一凛,抬起脚来,直接踹门而入。
空无一人。
"可恶,这根神棍,竟敢不告而别?"凤倾双手叉腰,望着人去楼空的景象,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神棍,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出现在老子面前,不然劈了你!"
已经走远的某神棍,忽然间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仰起头,隔着轻纱望着天边的朝阳,已经四月了,怎么还那么冷呢?
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袖,青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好似一抹青烟,穿梭于山林之间,形如鬼魅。
凤倾骑着马,不疾不徐地走在山间小路上,身后远远地传来马蹄声。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就看到一辆四匹马儿并驾齐驱奢华至极的马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马车的四角分别挂着一只红色风铃,随着走动摇曳风声。
土豪啊!凤倾咂咂嘴,啧啧称赞。虽然罗刹宫同样富可敌国,可是她素来很少以罗刹宫宫主的身份行走江湖,草包凤三少何须摆这么大的谱。
不过感慨一声,凤倾驾马扬鞭继续赶路,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而专心赶路的她并没有发现,在她刚刚转回身去的时候,身后的马车内,一只白皙修长完美如羊脂玉的手缓缓地探了出来。那只手优雅万分地掀开车帘的一角,一股若有若无的蔷薇花香随之飘散而出。
一条小小的缝隙,不足以让人看得清车里面坐着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但是只从那只手就不难猜出,此人必定有着倾城颜色。
望着前方骑马悠哉的背影,许久,一声轻笑从里面溢出来,转眼消散在山风里,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凤倾是在傍晚时分赶到的南陵王墓外围,到了那里,望着密密麻麻的帐篷,才知道,自己算是姗姗来迟了。
"唔,这也太夸张了。"凤倾无语望天,心中忍不住哀叹,她出门只带了银子,可没准备帐篷之类的东西啊。难道今夜要露宿野外?
四处打量了一下南陵王墓周围的地形,如果她没看错,这座墓应该是坐落于弯月山南面半山腰处,山环水绕,风光自是别有一番风情。
沿途已经听人说了,南陵王墓里的神秘宝藏要三天后才会开启,凤倾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比较好。
正寻思着该去哪里坑蒙拐骗一顶帐篷来,耳边忽然响起一道饱含惊喜和思念的声音。那声音微微清冷,却百转千回旖旎得好。[,!]似十里桃林花香四溢,直叫人酥入骨髓。
"阿倾--"
凤倾豁然回头,果然就看到十步之外,同样一身紫衣,完美得如同林间花妖的男子正负手而立,微偏着头,对着自己盈盈含笑。那一双璀璨夺目的桃花眼里,是万千桃花齐齐绽放。
一人一世界,万物皆尘埃。那人就于这茫茫山野之内,千顶帐篷之间,薄唇勾着魅人的笑,漆黑深邃,勾魂摄魄的瞳眸里,满满的都是醉人的温柔。
有那么一刹那,整个天地之间,就仿佛只剩下了他和她,蓝天,白云,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帐篷,形形色色的人们,所有的一切都沦为陪衬。
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眼中亦唯有他一人而已。有种淡淡的情绪在彼此之间流转,不似爱人之间的缠绵,却比朋友来得更加亲密。
呃,被惊艳到了。
凤倾定了定心神,干咳一声,掩饰掉内心的尴尬,心道这只妖孽真是越来越会勾人了。要不是她已经有了小花儿,铁定会受不了诱惑狼扑过去的。
板佯装着脸,凤倾一本正经地背着手,微昂着下巴看着对面的花桃夭。"嗯,有多余的帐篷没?"
一句话,彼此之间的旖旎瞬间消散。
花桃夭眨巴着勾人的桃花眼,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将凤倾这句话的外在内在给想了个透,最终蹦出一句话来。"没有。"
凤倾挑眉,看了看花桃夭身后的四个黑衣男子,"真没有?"
花桃夭咬着手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多少有点心虚,"真没有。"即便有,也是没有!让惊雷他们两人住一顶,就没有了。
"那好吧,那我和你一起住。"凤倾也不计较,不等花桃夭反应过来,就大爷似的往草地上一坐,双手托腮,开始指挥他的四名手下,"这里就很不错,风景也好,几位帅哥赶紧搭帐篷吧。"
那四人出奇得听话,彼此相视一眼,几步走到凤倾面前,抱拳道:"属下惊雷,赤焰,紫电,烈风见过三少!请三少稍等片刻,我等即刻将帐篷搭好。"
"好的好的,帅哥们辛苦了。"凤倾对着四人一个大大的媚眼抛过去,直电得四人中最爱害羞的赤焰俊脸通红。
花桃夭不满,立即蝴蝶似的扑过来,语调旖旎醉人。"阿倾,阿倾,你偏心。人家那么久没有见你,结果你却对着别人抛媚眼,都没有正眼瞧过人家。来来来,看人家变英俊了没有?"
凤倾闻言,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她像模像样地伸手满地地捡啊捡啊,感觉怎么捡都捡不完似的。
花桃夭很好奇,不解凤倾这是何意。"阿倾,你在找什么?"
"鸡皮疙瘩啊!"凤倾不客气地丢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凤眸微眯,将花桃夭仔细地打量了一个遍,"嗯,英俊没发现,倒是更像人妖了。"
瘦了。原本圆润的脸颊明显清瘦了不少,都出棱角了。凤倾心底忽然涌起一丝揪痛,眼神也有几分暗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垂下头继续捡鸡皮疙瘩,任凭发丝垂落,挡住半边脸颊。
捡鸡皮疙瘩花桃夭无语凝噎,委屈道:"阿倾,人家就那么让你恶心吗?嘤嘤嘤,好伤心。"
"你以为呢!"凤倾一个爆栗拍到花桃夭脑袋上,"好好的男人不做,非得做人妖,阴阳怪气的。"
花桃夭哎吆一声惊呼,就着凤倾的力道身子直接滚进了她的怀里,双臂迅如闪电地圈住她的腰,开始哭天抢地。"阿倾,你果然不爱人家了,人家不活了了了了了了。"
凤倾很是淡定地一点一点掰开腰间的手臂,一只手捏着花桃夭的衣袖,一脸嫌弃地给他拿到一边去。"前面有棵歪脖树,应该完全够用。去吧,我目送你。"
花桃夭捋一捋衣袖,不满地微嘟起桃花瓣一样的薄唇。"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对于三天后陵墓开启,可有何看法?"懒得再继续这神经质的对话,凤倾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正事,花桃夭倒是收起了先前的不正经,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但凡有神秘宝藏或者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总是容易引起江湖纷争,血雨腥风在所难免。而这一次,有关于南陵王墓神秘宝藏一事,自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传得沸沸扬扬,引来三国无数人围观。上至朝堂,下至山野,几乎无人不知。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一下子就引来了好几千人。而且很明显,还有不少人正在往这赶。"望着漫山遍野的帐篷,凤倾直觉得有点眼晕。
花桃夭单手点着下巴,桃花眼微眯,半晌,这才沉吟着开口。"里面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真的有稀世珍宝,也许--"
"这只是一个阴谋!"凤倾接下了后面的话。如果说,这次神秘宝藏之事,是有心人捏造的谎言的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说得没错,你看周围那些寻宝之人,很多都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的。"花桃夭幽深的目光逐一落在远处行走的人身上,"你看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巨鲸帮的帮主朗烟。那个穿黑色衣服的。[,!]是华山派的掌门林青山,还有那个,那个,都是三国之内一些小有名气的帮派的领头人物。"
"这些人,平时可是极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啊,除非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再有半年,就到新一届武林大会了。这一次南陵王墓之事,倒是有种将武林大会提前的感觉。"
两人谈话间,惊雷四人就已经手脚麻利地搭好了三顶帐篷。
花桃夭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屑,对着凤倾伸出手去,将她拉起来。"走吧,先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去探探情况。"
"唔,也好。"赶了一天的路,的确有些饿了。
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中间的帐篷,惊雷四人立即鬼鬼祟祟地凑到一起。男人也爱八卦。
"喂喂喂,你们说,主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趁机兽性大发,拿下三少啊?"这是最爱八卦的惊雷。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主子跟三少同住忘忧谷那么多年,两人房间离得那么近,也没见他哪一次兽性大发,半夜梦游到三少房里去啊。"这是最爱害羞的赤焰。
"这个可不好说,说不好是三少半夜霸王硬上弓,把主子给办了呢!"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紫电。
"切!几个大男人这么八婆,小心被主子听见,拔了你们的舌头!"这是最爱煞风景的烈风。
"我们八婆你还伸着耳朵听?"紫电低声嚷嚷了两句,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烈风翻个白眼,丢下一句:"幼稚!"然后转身,昂首挺胸地钻进了左边的帐篷。
四个人少了一个,另外三个也没心思八卦了,知道自家主子情路坎坷,三人皆是觉得,身为男人,动什么都不能动感情,否则受伤了,就会跟主子似的,没人疼,没人爱,只能找个无人知道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唉,可怜的主子哟!爱上一个名花有主的人,注定只能伤心了。
这里,惊雷等人各自唏嘘,皆在心底针对男女情爱发表了一番长达数万字的感慨。而不远处的大树上,流仙阁两大护法东护法煞和南护法星则讪讪地望着一起走进帐篷的两人,满脸的纠结。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皇后娘娘跟那个狐狸精男人同住的事传给皇上啊?"东护法煞烦躁得抓抓头发,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好歹也是流仙阁的堂堂的四大护法,居然被派来这里干这种盯梢的事儿,嗯,虽然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女主子了,可到底有些见不得光不是?
唉,真是好郁闷。
南护法星一脸深沉,鄙夷地看着一边的兄弟,轻叱:"你傻啊,你要是真这么说了,皇上明天就得杀来。那宫里的事怎么办?"
"可如果我们不说,回头给皇上知道了,我们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啊!"煞哭丧着脸,"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我宁可被皇上丢去禁忌森林陪狗熊,也不想夹在两个主子中间。这夹缝中求生存的事,可真不是人干的。唉!"
"啰嗦,还是把皇后娘娘给看好了,万一出什么叉子,我们可就真的小命玩完。"星冷冷地说完,从怀里掏啊掏啊掏出一本小册子来,然后又掏啊掏啊掏出一支炭笔,打开小册子,开始认真地记录凤倾这一日的所作所为。
小册子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这样几个大字:皇后桃花录。
煞好奇地凑过头去,就看到星一板一眼地写道:"某年某月某日,女主子与桃夭殿至主共住一顶帐篷,是否同床共枕,尚且有待查证。吾远观之,忽觉两人郎才女貌,绝色天成,可谓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也。"
"噗--你这个蠢货!"煞一把夺过星手中的小册子,二话不说,先把那一页给撕了去,撕得粉碎,这才继续骂道,"你要真敢这样写,我敢保证,我们俩一定会死得非常‘凄美’的!"
瞧瞧,这二货都写了啥?还郎才女貌?还神仙眷侣?还羡煞旁人也?这不是**裸地吃饱了撑的自己找死么!
"不这样写,那怎么写?"星很郁闷,他又没说谎。
"咳!"煞得意洋洋地干咳一声,"看我的!"说完,抢过星手中的炭笔,刷刷刷奋笔疾书起来。
大概五分钟后,煞收起笔,满脸的骄傲,将手中的小册子啪的一下拍到星的手中,"瞧我的!"
星狐撇撇嘴,狐疑地打开,才不信煞能写出朵花来。果然,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几行大字:"某年某月某日,桃夭殿至主拉着女主子的手,一起走进帐篷,一夜再没出来过。期间有何勾当,无人知晓,唯见帐内灯影摇曳,人影成双。"
嗯,灯影摇曳,人影成双,倒是挺美的嘛。不过!这明显才是找死的节奏吧!
"其实我觉得,你要是这么写的话,我们同样会死得非常‘凄美’的。"星嘴角狂抽,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几分报复心理地将煞所写的那一页同样给撕了个粉碎。
"那到底要怎样写?"煞肉疼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在星的掌心化成齑粉,心里直流血。
。[,!]星一手托腮,作沉思状。"我觉得吧,我们干脆就直接有什么写什么就好,不要加上我们自己的看法和观点。这叫做什么来着,实事求是。"
"那好吧,那你赶紧写。"煞无奈催促。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星终于落笔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某年某月某日,弯月山上,女主子与桃夭殿至主重逢,共处一顶帐篷,相谈甚欢。"
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啧啧称赞:"嗯,不错。这次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反正他们也没说谎不是?只不过小小地隐瞒了一部分,虚化了一部分,又改编了一部分而已,大部分还是事实嘛!
殊不知,某位资深妒夫,只是看到相谈甚欢四个大字,那身上的酸味儿就已经足够湮灭整座金都城了。所以说,等待煞和星的下场,依旧很"凄美"。当然,此为后话。
外面的人心思各异,而帐篷内,凤倾望着地上仅有的床铺嘴角微抽,脸色隐隐发黑。
花桃夭同样没有想到自己的四个下属竟是那么得"善解人意",不由得呵呵一笑,"阿倾,你等着,我再去找床被褥来。"
说完,紫色的身影便逃也似的往外奔去。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惊雷四人,因为原本就只准备了他们五个人用的东西,谁能想到半路会多一个凤倾加进来啊。
凤倾忍不住白眼直翻,一把揪住花桃夭,有气无力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总不好让惊雷他们直接躺地下吧,何况花桃夭这人也有洁癖,自然用不惯别人的东西。
"阿倾莫非是要跟人家同床共枕?"花桃夭眼睛一亮,嘴角瞬间绽放出邪气的笑容。
"哼,你想得美。"凤倾斜睨了眼对着自己抛媚眼的某人,再抛,再抛,小心眼抽筋!"睡的时候,给我离远点!三尺之内格杀勿论!"
"或者说--"凤倾说着,忽然对着花桃夭露出一口森然白牙,"敢越界,就把你把你丢到南陵王墓里守陵去!对了,听说,那里面有好多躁哟,尤其是到了晚上,就会跑出来飘啊飘啊,一边飘还一边唱歌呢。"
"咦--阿倾你快别说了,好冷啊!"花桃夭下意识地搓着胳膊,左顾右盼,只感觉周围都阴森森的了。
凤倾轻哼一声,就知道这货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鬼了。"胆小鬼。"说着,她忽然恶作剧地转过头,对着花桃夭扮了个鬼脸,然后又一脸惊恐地指着他的身后,"啊啊啊鬼啊!"
花桃夭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尖叫一声,下一瞬就如同八爪鱼似的缠上了那个始作俑者。"啊啊啊吓死人了!"
""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瞧瞧,这不是报应马上就来了。凤倾无语地将某个吓得浑身直哆嗦的人给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受过什么刺激,居然会害怕阿飘。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牛肉干和烧饼,烤着火,小锅里还煨着一小壶冰国特有的烈酒,酒入喉辛辣无比,却很是过瘾。出门在外,又是荒野山林,一切从简,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刚刚吃完,就听到外面好一阵骚动。彼此相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引起骚动的是一群粉衣女子,大概有八人,各个年轻漂亮。在她们身后,是一架奢华至极的四驾马车,马车的四个角上分别挂有红色的风铃,晚风吹来,叮咚作响。
一丝若有若无的蔷薇花香从马车内流泻出来,醉了尘世芬芳。
这味道凤倾双眸不知不觉间微微眯起来,这是她平日里沉思时候惯有的小动作。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方的马车,眼底有暗潮渐渐涌动。
"怎么了?"耳边有关切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几分担忧。抬头就对上花桃夭微暗的眼神,凤倾不由得微微一怔。
"没什么。"凤倾面色不变,"一会儿回去说。"
"嗯。"
两人刚准备返身回帐篷,却见马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来,一道黄色的娇小身影从里面窜出来,直接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凤倾面前。
"好看的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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