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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再这样下去,就要成苦海无边了:“初九,天冷,歇会吧,暖和下手。<冰火#中文 ”
唐初九食指最后挑了个破音后,停了下来,爬上墙头,语出惊人的问到:“南长安,你有过女人么?”
南长安默:“”这就是传说中的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自掘坟墓,自掘坟墓啊!
好在唐初九也没有纠缠于答案:“如果你有过的女人,承欢于他人身下,是不是会觉得无法忍受?”
这个问题,南长安倒是能肯定的回答:“当然!”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从古至今,哪个男人愿意被戴绿帽子嫘?
唐初九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几乎低不可闻的说到:“既然如此,那为何要把她逼到绝路呢。”要不是走投无路,哪个女子愿意卖身为妾呢?哪个女子不在乎名声!
尽管声音很低,可南长安还是听到了,随即联想到当初让张老头调查过唐初九的身份,猛然明了指的是宋兰君!只是卖身为妾?初九么?卖给了谁?这么重要的信息,张老头怎么会遗漏?南长安的浓眉皱得死紧。
唐初九闷闷不乐的:“南长安,有可能以后再也不需要你削竹棍子了。”店若没了,棍子削了也无处可用檐。
南长安大惊,问:“初九,怎么回事?”
唐初九没得心思多说,叹了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我走了。”
剩下南长安在焚烧的烈火上煎熬,无意识的来回抚摸着大拇指上那翠绿色的扳指,半晌后做了决定。虽说现在时机并未成熟,也只能兵行险着了。
唐初九回到屋子里,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跟四面楚歌无处可逃的困兽一样,暴燥不安极了。
这夜,睡也睡不安稳,待到后半夜时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做恶梦了,梦见那店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
大口大口喘着气惊醒,唐初九满身的汗,后背全都湿了,幸好这只是一场恶梦。
披衣从床上起来,立于窗前,看着天上那轮满月,怔怔失神。
花前月下,最是能骗人!
当年白天要江边浣纱,忙前忙后,只有到夜里,一切打点妥当了,才能空闲下来喘口气,也才有时间和宋兰君在一起说会话。
所以,所有的甜言蜜语,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是在花前月下说出来的。
唐初九恼得用力关上了窗子,把那轮满月关到了屋外。
坐在黑暗中,心里更是难受。最后,干脆打来一盆冷水,把脸泡了进去。
刺骨的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也不管,直到憋着气再也受不了了,才出来透气。
拿来毛巾擦干脸上,头发上的水,唐初九坐去了书桌前,拿着古清辰的字临了起来。
古清辰,他快回来了呢。若是按着路程来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刚好是年前回京,赶上过年。
临了两张纸,天色麻麻亮了,唐初九放下笔,去了灶屋。
待到再去店里时,有些提心吊胆,就怕又见宋兰君。每见他一见,就像打了场硬仗似的,格外的累人,心更累。
见一次,痛一次,恨一次,恼一次,厌一次。
原来,对同一个人,能爱到极点,又能恨到极致!
果然,最经不住的,就是流年。
时间能改变一切,果然不假。
一直到走进店里,唐初九的防备才松了下来,冷着的脸也柔和多了,因为并没有碰着宋兰君。
拿着南长安削好的棍子,先去了后院,张老头已经起床了,但人好像比昨天咳得重了,唐初九把在竹院做好带过来的早饭拿出来,再去泡了一壶热茶:“张叔,我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吧。”
张老头喝了口热茶,舒服的眯上了眼:“不用,反正现在我也闲下来了,待会我自己去张大夫家把个脉,你去忙吧。”
这样也行,唐初九放下了心来:“嗯。”一阵忙活下来,停下来时,大火烤得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腰也有些酸痛酸痛的,正捶着呢,就听杨小安进来到:“当家的,有个老夫人说要见你。”
老夫人?唐初九闪过疑惑,随即皱起了眉,不会是?
掀帘出去,果真是宁氏,还有穿金戴银的宋东离。
因着是在灶屋生火熬糖,唐初九特意外穿了件藏青色不显脏的粗布衣,头上也包了块布,脸上并未着妆,否则一出汗妆容易糊,这身装扮,和以前在杏花村时一样。
宁氏看着活生生的唐初九,喜极而泣:“初九,我的孩子”
唐初九心里有些五味俱全,不管宋兰君如何狠心,但这些年,和宁氏之间,已经有了份很深的感情在,真正把她当成了亲娘一样的。
宋东离看到唐初九,却是脸色大变!尽管现在唐初九有些不一样,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当初和另一个女子羞辱自己的人!眼里闪过恨意,很好,很好,明明认识自己,却几次三番,合着人给予难堪。
唐初九,你个贱人!难怪我哥会不要你!不娶你!活该!也不照照镜子,你是什么货色!
这是在店里大厅,有客人在呢,唐初九不想扰了生意:“二位跟我进来吧。”
带着二人进了后院,又去泡了一壶热茶过来,才坐下。
茶就是普通的花茶,这宋东离自是嫌弃的,一口都没有喝。
宁氏不是嫌弃,而是无心喝茶,看着唐初九,激动极了:“初九,你还活着,真好。”
唐初九喉咙里也有些犯睹:“谢老夫人惦记。”
这声老夫人,让宁氏伤了心,以前唐初九都是叫娘的,但一想到都是因着十七,才变成如今这般:“初九,娘知道,十七让你伤了心。”
唐初九低头不语,隐含抗拒,一点都不想谈起宋兰君。
宁氏拿着帕子抹起了泪:“初九,娘知道你心里苦,心里怨,说到底,是十七不好。只是初九,百年修得同般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十七纵是千错万错,但他到底是你的夫君,你就原谅了他吧。这些日子,他心里也不好过。”
宁氏说了很多,劝了很久,可唐初九却是铁了心:“老夫人,初九现在这样生活得挺好的,很满足,不敢高攀臣相大人。您请回吧。”宁氏皱起了眉:“初九,你这孩子,说什么高攀,你本和十七就是夫妻一体。没有你,就没有十七如今的荣华富贵,风光无限。你的好,你的辛苦,你的付出,娘都记着呢。”
唐初九不想再谈过去,因为它就是一个最大的讽刺,冷冷的嘲笑自己的遇人不淑,识人不明!
宁氏拉起唐初九的手,轻拍:“初九,听话,跟娘回去吧。”
唐初九把手抽了出来:“老夫人,您走吧,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宁氏非常失望,又无可奈何:“初九,你怎么就这么犟。”顿了顿,复又到:“初九,你是因着孩子么?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孩子肯定还会有的。”宁氏哪知道,宋兰君在孩子的说辞上动了手脚,隐瞒了亲手堕胎的血腥残忍,只说唐初九在东离寺病中喝多了药,孩子因此不保,流了。
说到孩子,唐初九心里就更是难受,无意多谈:“老夫人,您请回吧。”
宁氏叹了口气,孩子都是心里头的伤。要是早知道初九当初有了身孕,死拦着也不许去那东离寺,悔不当初啊:“初九,你再好好想想吧,娘等着你回来。”说完,由宋东离掺扶着失落的离去。
唐初九呆坐了半晌,直到杨小安过来笑意盈盈的说:“当家的,今天的豆浆已经卖没了呢。很多客人买不到,都强烈要求多店里多备些。”
唐初九这才回过神来,跟杨小安说了几句后,返身进了灶屋,熬糖的大铁锅还没有洗呢。每天都必须得仔细刷干净了,否则容易招来蚂蚁。
等一切弄妥当后,唐初九才走出店里,回竹院。
却没想半路又被截了道,是宋乐离,脸上似笑非笑:“嫂子,好久不见。”
宋东离脸上的笑容让唐初九感觉打心底里发寒:“还是叫我唐姑娘吧。”
“这样啊。”宋东离几步上前,走到唐初九的面前,突然抬手狠狠的非常用力的甩了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格外的响亮。
事发突然,唐初九一时没防备,被宋东离打个正着,嘴角打出了血来,脸上立即起了五个指印,火辣辣的痛,抬眼怒瞪着宋东离:“你干什么?!”
宋东离嚣张的把玉手放到嘴边,轻吹了口气,才斜睨着唐初九:“我就打你,你能拿我怎么着?”说完,又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这回,却没有打着,唐初九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宋东离的手腕,狠力的捏住:“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宋东离连碗都没有洗过一回,所有的活都是唐初九干了。而且,宋东离还是村里极少数上了女子学堂的人,而那学费,还是唐初九辛辛苦苦赚来的!
宋东离脸上满是恨意,牙咬得格格直响:“凭什么?!就凭我被那禽兽逼着做窑姐接客三年!连来月假了,都不得休。你知道么,那几天我接客所赚的钱,格外的多!”
“因为,有些畜生就喜好这口!他们拿来棉花塞在我里面,不让血流出来,然后从后面狠狠的折磨我!等完事了,再把带血的棉花拉出来,把血一滴一滴的挤出,倒进酒里,逼着我全部喝完!”
“我若不从,就拿鞭子抽我,一鞭一鞭,毫不留情,你知道那有多痛么?唐初九,我所受的苦,都是拜你所赐!”
一时太过意外和震惊,唐初九瞪圆了眼:“怎么会?你不是”嫁给李秀才做填房!那李秀才当时是杏花村里唯一高中了的,而且家境很好,是村里的首富,就是年龄大了点,比宋东离大了十八岁,而且膝下有两个孩子。
那时宋东离在村里可是最漂亮的,又上过学堂,所以当她说要嫁给李秀才时,宁氏并不同意,说那李秀才年龄有些大,而且嫁过去又是做填房,还有两个孩子。
可宋东离却铁了心想嫁给那李秀才,一嫁过去就穿金戴银,衣食无忧,以后还可以做官太太,有什么不好?!做的是填房,又不是妾室!
因着宁氏的反对,宋东离开始绝食,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不惜说要生米煮成熟饭,闹得家里人仰马翻,不得安宁。宁氏气得心口直痛,特意慎重的叫来唐初九,就此事问意见。
其实宋兰君和唐初九早就商量过了此事,宋兰君也拿了主意,所以唐初九说到:“娘,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东离是铁了心想嫁那李秀才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真的会闹出未婚先孕。”宋兰君因为碰上科举改革,所以晚了三年才考,宋东离闹的时候,正是马上要举行科举之时,再这样闹下去,肯定会影响到宋兰君的考试。
宁氏一个晚上都没睡,第二天终是应允了宋东离的婚事。为了这桩婚事,唐初九一个月瘦了十斤,因为嫁妆。宋东离非常好面子,而且是打肿脸充胖子那种,家里的情况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却非要求嫁妆办得像千金小姐出嫁一样体面,说这样嫁过去,在婆家才有脸面。
这可苦了唐初九,李秀才送过来的彩礼钱,全都花在置办嫁妆上了,最后还不如宋东离的意,只得把屋给卖了,卖的是唐家的三间屋子。其实家里也攒了些钱,却不敢动,因为那是要给宋兰君上京赶考用的。所以只得卖了自家的屋子,想着反正是宋家的人了,卖就卖了吧,否则宋东离嫌嫁妆太过寒酸,天天拉长了个脸。
宁氏身子不好,宋兰君要专心用功读书,所以操办场婚礼都是唐初九一个人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宋东离还算风光的嫁了,唐初九却因此累得病了一场。
宋东离嫁过去一个月多点,那李秀才就说要全家搬迁去洛阳,从那之后,唐初九就再也未见过宋东离。为此,宁氏经常长吁短叹,一想起这个女儿就泪流不止,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信也不来一封。
宋东离笑得阴森森的:“我怎么样了?我们半路被强盗抢了,把所有的家财都抢走了,把李郎的命根子废了,再也不能人道!还当众把我**了!知道么,当着李郎的面!”“从那之后,李郎就完全变了个人!最后他成了那地狱里的魔鬼,天天变着法儿的在床上折腾我。你试过被人呈大字型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然后被人拿着黄瓜,茄子羞辱么?因着不能人道,李郎成了不学无术,还贪上了赌,输了就拿我的身子还债,没钱去赌场了,也拿我的身体做赌资!”
“那三年,我像狗一样,被那禽兽不如的东西拿链子栓了起来。他气一不顺了,就打我,我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后来,你知道我怎么逃出来的么?我用身体做资本,趁着那畜生去赌场,让那打铁的李瘸子白睡了半年,他终于把那铁链子给我砸开了,我终于重见天日。”
“你知道我一得自由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么?我亲手把那畜生千刀万剐,把他用链子拴了起来,拿着菜刀,一刀一刀的割他的肉烤来吃!怎么?害怕了?放心,我不吃人肉,是让他自己吃!”
“你以为我从此就过上好日子了么?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以何为生?我只能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红万人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