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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衫玉女说着回头一看,随着她身后来到白发老者,替郭元生介绍道:“这是万花教副教主!”
郭元生认识是白发人魔,便微笑道:“我见过了!”
白发人魔恭敬一揖道:“本座奉罗教之命,护送唐姑娘来此!”
“这趟烦贵教之处颇多,郭某感激万分!”
“郭相公太客气了!”
“咦!罗教主呢?”
白发人魔面上一阵难难看,翠衫玉女却抢着道:“罗教主受了伤!”
郭元生一听大惊!急忙追问经过。白衣人魔苦笑道:“罗教主率着教中高手,陪同天山应姑娘赴‘千幻宫’救唐姑娘,但是‘千幻宫’乃是武林二宫之一,宫内歹毒机关遍布,幻影万千,而且高手如云,虽是经过艰难血战,深入宫内,救得唐姑娘出宫,将武林胆寒之‘千幻宫’毁于一夜之间”
他略微一顿续道:“可是敝教半数高手,像智仁大师,与几位等却也全毁在‘千幻宫’歹毒机关之中,本人与铁剑神叟,和罗教主也全都受了轻伤!”
郭元生听到这里,心中大为不安,急忙问道:“罗教主她身处何方,在下要向她当面道谢!”
“教主率残余手下,先出关外北上,特遣老夫陪唐姑娘回来。并代她向郭相公道别!”
郭元生听言一阵黯然,白发人魔又道:“教主托老夫带上一言,谓:愿相公与唐姑娘折首偕老,并愿他日相公有暇,可至塞北一行!”
言罢白发人魔忽道别,扭身扬长而去,瞬眼不见!
郭元生神情离奇的怔望着,白发人魔背影消失,心中想起红衣少女的可爱笑容,不由一阵怅惘,这时翠衫玉女唐琪,轻轻扑到他身边,柔声问道:“罗教主很可爱是吧!”
郭元生轻轻点了点头,轻叹了声,又是一阵默然!沉默片刻,郭元生突然惊问道:“那么应姑娘呢!”
翠衫玉女立刻天真笑道:“应姊姊吗?她救出了我,就回天山去了!”
郭元生若有所的的哦了声,又沉声问道:“她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她真好,人又漂亮心又仁慈,我敬爱她!”
郭元生脸上怅然神伤,喃喃点头道:“是的!她更有一种令人难忘之圣洁气质!”
而翠衫玉女扭头一见身旁之“神州四民”!不由惊问道:“他们是谁!”
郭元生傲然一笑,沉声道:“‘神州四民’!”
翠衫玉女闻言一惊,继而恍然道:“那正是‘丧魂鼓主’——你的部下?”
郭元生微笑点头,翠衫玉女更是大喜道:“那你已得‘九龙魔令’上载之武功-!”
郭元生应声答是,翠衫玉女禁不住替他高兴得眉飞色舞!郭元生见翠衫玉女如此关切自己,心中大感安慰,随后正容道:“我本来要到‘圣旗堡’去报仇!但是!听沙涛说令师‘雪山仙姥’为‘沙漠毒枭’与‘九天仙宫宫主’骗囚在长白山‘九天仙宫’,我们就去先救出她老人家来,我好向好老人家求亲!”
翠衫玉女虽是按不住心头的喜悦,却轻叹道:“‘九天仙宫’不用去了,我恩师已为他们杀害了!”
郭元生大惊急忙追问经过!翠衫玉女泪流满面,悲泣道:“我被擒到‘千幻宫’时,‘九天仙叟’少宫主张岳,曾至‘千幻宫’来看我!”
郭元生想起那骄横毒辣的少宫主不由心中有气,接听翠衫玉女泣道:“由他口锋中,我才知道,他们囚我师父,骗我到‘九天仙宫’去,竟是要逼我与他成亲,那知途中竟为‘九天仙宫’宫主擒来!于是
他便劝我答应亲事,他可使‘千幻宫’饶我,也放我师父,如不答应,他就令‘千幻叟’处置我,也要我师父的命!我那会答应,当时就加以拒绝,并且也打伤他,他一恨的离去,第二天!那知,唉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令人到‘千幻宫’送来我恩师的首级”
说完面若梨花般,哭得死去活来,郭元生心痛如绞,连连劝慰不已,好久一阵子,翠衫玉女才缓缓收泪,随即郭元生冷然说道:“好!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先去‘九天仙宫’讨这笔血债!”
方言毕扶起翠衫玉女娇弱的身子,如飞而去,丧魂鼓手与神州四民齐声急啸,紧跟而下。
五日之后——江湖陡然传出一件惊心动魂的骇人消息!号称武林二宫之一的“九天仙宫”为“丧魂鼓主”率着丧魂鼓手及神州四民来了一次血屠!“九天仙宫”连宫主“长白苍鹰”张扬也遭毒手,除了少宫主“雪剑赤掌”张岳外,宫内数百高手,全部丧命!不久以前“千幻宫”为“万花教”夷为平地!于是——闻名武林的“武林二宫”已自江湖消灭了!整个武林的高手都为这个消息惊震,他们所惊的无非是“丧魂鼓手”在十三年后之今日,又开始了血腥屠杀。
虽然神州四民前些日子曾大闹武林,甚至将“鬼谷”也全部瓦解,可是这次却是“丧魂鼓主”亲自率领他们进行了这次杀戮!这教武林怎能不惧怕!
而就在“九天仙宫”被血屠的后三天——矗立在河南平阳郊外的“圣旗堡”巍峨壮观,压数里,才出平阳城就遥遥可见堡门高插的一面大“圣”字旗帜,随风飘扬!这“圣”字旗,正代表着,领袖武林的“圣旗尊者”的无尚权威!而此刻“圣旗堡”外却走着六男一妇七个怪客,妇人一身翠衣,美绝尘寰。她身旁是个面带煞气的英俊白衣少年,他俩身后,呈一字排开衣着不同的四个老者加外更有个身高丈二身背巨鼓的怪人!这六男一女,到得“圣旗堡”门口,为首青年便领着止住脚步!然后扬首一看堡门所插的“圣”旗,不由不屑的冷笑一声道:“替我把这面鬼旗扯下!”
此语方出,他身后一个身穿儒衫的老者,已应声而起,身形登如飞鹰冲天般拔起数丈,身悬半空,遥遥对着“圣”字旗,一掌推去!只听“隆”地一声,旗桅应声而折,倒在堡之内,而儒衫老者已疾愈闪电落回原地,其身形之快简直无与匹伦!
而“圣旗堡”堡门侍卫高手,一见堡中象徽至尊的“圣”字旗为人所毁,而且来人身手绝高,不由大惊,一面命人飞报堡主,一面蜂拥而出,准备对付外来人。
但!当这批高手,拥出堡门一看,眼光触及那身高丈二的怪人,齐齐惊呼出口,全都楞作当场!可是为首的青年却冷声,朝身后冷叱道:“统统去给我杀掉!”
四名老者齐答道:“敬领主公法谕!”
登时惨嗥连连,血光冲天,眨眼间!堡门口已横下数十具血尸,数十名圣旗堡高手已悉丧生在四个老者手下。
为首青年看着堡门口的具具尸体,嘴角勾起一丝狞笑道:“杀得好!”言毕,肩头微晃,便先入堡,其余六人紧随他身后而入。
圣旗尊者在堡内听得传报,不禁大惊,急率“天阳,地阴”二叟,及堡中高手,自内院赶出,途中听得堡门传来声声惨叫,心中惊骇已极,加速奔出。
他才自堡厅奔至,已见堡院中一行人正大步向内踏入!急忙举目一看,不由暗自惊叫道:“郭元生!”
等他受惊止步之后,再看看郭元生身后的四个老者与巨伟怪人,直惊得魂飞天外,失声惊呼道:“神州丧魂鼓手!”
紧接着,圣旗尊者一种下意识指使着他猜测着,不禁朝着郭元生惊问道:“你莫非就是第二代的‘丧魂鼓主’!”
郭元生双目射出骇人的煞焰,咬牙切齿道:“不错!”
这两个字听在圣旗尊者心中何霹雳雷响!顿时面色死灰,他怎也不料,这身怀“九龙魔令”的郭元生,竟真的成为第二代的“丧魂鼓主”!登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他的心头,使他紧张得几乎窒息,而郭元生却突然一惨厉狂笑,笑声如雷,震人耳鼓,其中充满了悲愤,杀伐之意味!圣旗尊者听在耳中,暗呼要糟面色更变惨白!陡然!郭元生笑声急敛,俊面杀气满布,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寒声问道:“我且问你可曾记得十年前江南建吕县李家庄的灭门血案?”
而郭元生眼前又浮现老主人李仲田全家惨死,母亲郭湘云倒在血泊中的惨相,登时仇、恨、怒、齐集胸膛,俊目张得通红,几乎要冒出血花!紧紧逼视着圣旗尊者。
圣旗尊者就胆寒欲裂,口中呐呐道:“我”
直也惊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郭元生一声凄厉狂喝道:“还我母亲命来。”
身形暴形而出,双掌猛然推出一股万钧狂飙,疾愈奔雷撞向圣旗尊者,圣旗尊者虽是武功绝伦,但早就心胆欲碎,见郭元生一掌劈来,直赫得魂消魄散,猛然一扭身,便要拔走而逃!但!他又转过一半,郭元生疾如电射的掌风已呼啸而至
直听一“蓬”地一声巨响!排山倒海似地掌风已全然击中圣旗尊者身上,圣旗尊者庞大身躯,猛被震得弹飞三丈“叭达”重跌在地!可是——圣旗尊者身子才跌到地上之一刹,竟猛地弹起,直若闪电朝堡外逸去!正在仇愤膺胸的郭元生,看得惊震万分,因为郭元生自知这一掌,力能摧山毁岳,全打在圣旗尊者身上,圣旗尊者不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也决不能丝毫不损呀!继而猛忆起“千眼帮”主郑召曾告他,圣旗尊者身着的那件银色长衫,乃是珍贵毛发所编,刀剑不伤,当下不由狂怒,一声低啸,猝掠身形,御尾追去!圣旗尊者已跃出堡墙,听得郭元生追来,不禁魂飞天外,待急施轻功,落荒而逃。
那知!堡墙外早有一行人连抛身形而来,为首一人猛发一掌,硬将圣旗尊者身形一阻,圣旗尊者大惊,才待看清来人,郭元生已如鬼魅随形般蹑至,五指箕张,疾愈闪电般向圣旗尊者当头罩落!圣旗尊者在心寒胆裂之下,那有办法闪避。蓦然——“哇”地一声怪嗥,圣旗尊者天灵盖已遭郭元生抓得粉碎!一代奸雄竟脑浆迸裂,横尸当场!郭元生亲仇得报不由仰首一声悲怆,豪壮的长啸!啸声行腔裂云,直冲云霄!历久不歇!郭元生啸声一敛,双目如电往来人一扫,发觉阻止圣旗尊者竟是一十五省的盟主白衫魔君,和他手下饶将——妙手客,中州怪魅,五毒金残,冷面魔姑等。
白衫魔君恭敬朝郭元生一揖笑道:“郭相公,别来无恙!”“你来干吗?”
“我白衫魔君人称天下罪恶之极,但这海内同敬的圣旗尊者,私下里却比姬某罪加十等,屡次陷害姬某,姬某在归隐江湖前,正来准备与这假仁假义的奸雄一决雌雄!”
郭元生一听,暗叫道:“这话不错,像圣旗尊者这种,假仁假义奸雄世上不知多少,真要比白衫魔君罪加何止万等!”
继而一想,便朝白衫魔君问道:“你要归隐了!”
白衫魔君正容道:“郭相公屡次驰救姬某,小儿数度忠言相谏,姬某身感心受,何敢不从,自思罪孽满身,乃身断左腕以谢天下罪,率手下全部都隐退罪恶江湖!”
说着一伸左手,果见齐腕而折,郭元生不禁动容,暗道:“这姬凌风倒不失为条汉子!”
正在这时,翠衫玉女与神州四民,丧魂鼓手因不见郭元生转回,齐齐寻出堡来!白衫魔君这一群人看得心中大惊,继而白衫魔君猛然领悟,朝着郭元生揖别道:“启禀鼓主,姬某这就告别,后会有期!”
言罢,率着手下转身而退,瞬间消失!等白衫魔君一走“玉笔儒者”乃恭问道:“主公,堡中的人怎样处置!”
郭元生脸色骤变,冷道:“这些人难保不是十年血屠李家庄的凶手,所以”
他微微一顿,冷澈入骨道:“不留活口!”
神州四民与丧魂鼓手一声齐诺,反身投回堡内!翠衫玉女欲动又止,不由轻叹一声,眨眼间——堡内传来震天惨叫,翠衫玉女老大不忍将两耳塞起,而郭元生却面带狰狞笑容,冷漠的立着!像个麻木的杀人王,因为他已神智不清,眼前只有仇、恨、血!血!染满“圣旗堡”郭元生才率着神州四民等,飘身离去!当他们离开血腥遍布的“圣旗堡”途经一片森林中时,郭元生大仇得报,多年夙愿一旦完成,心中不禁宽坦异常,平心静气的暗盘算道:“我母仇得报,恩师仇人也歼,恩师血仇也复,那我现在去干啥呢!也学白衫魔君归隐江湖,或是——”
他冷然一笑,暗道:“替我父亲‘丧魂鼓主’尤鼎报仇!”
正暗忖间,突自林中闪出一个美妇,郭元生一见正是素手观音,不由一怔,停下脚步!素手观音冷冷发问道:“郭元生,你为什么血屠‘圣旗堡’!”
“替我母亲报仇!”
“哦!那你父亲尤鼎‘丧魂鼓主’的血仇呢?”
郭元生微微一楞,沉吟不已。素手观音冷笑道:“哼!郭元生你原来是藏头缩尾的卑鄙之徒,我真替你父亲在九泉下蒙耻”
她话才讲一半,郭元生已状至疯狂,厉叫道:“我要报!”
素手观音微微动容,冷笑道:“好!我看你的!”
言毕,转身飞掠而去!翠衫玉女惊问道:“元哥,你父亲仇人是那些人!”
郭元生面上一阵沉阴,默不作声,神州四民的铁算盘却狞笑道:“全武林!”
翠衫玉女听了秀面骤变
东岳——泰山。耸立鲁中,气势雄伟,峰叠连绵!晨曦光才现,泰山山脚下,此刻正有七条人影,如飞纵来!山风转送一个娇嫩的嗓子急促且激动地叫道:“元哥我最后一次要求,你不要上去好吗?”
这七人瞬眼驰近,乃是六男一女,女的已是泪流满面,焦急的求着身旁的一个冷漠的青年,青年寒着脸问道:“为什么!”
女的泣悲道:“郭元生!你就不替天下苍生着想,非要妄造杀孽吗?”
这行人正是郭元生与翠衫玉女,率着神州四民,丧魂鼓手,郭元生听得俊面陡变,一下停住脚步,寒声道:“杀孽?这个世界上充满了邪恶是非,我父亲的血债就不是杀孽?而那武林各门正派干的难道就没有黑心的勾当吗?我敢讲我不找他们,凭‘丧魂鼓主’四个字就会让他们日夜难安,就算我不找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找到我头上来的,你怎不替我想想?”
翠衫玉女忍不住哭出声来,扑到郭元生怀中,痛哭道:“元哥!我是怕你们寡不敌众”
郭元生闻言满面怜惜,柔声道:“琪妹!你想到你的丈夫是人人慑怕的‘丧魂鼓主’你怎能不勇敢面对现实。”
“对!我要鼓起勇气,走!我要去看我未来的夫婿会是天下英雄!”
翠衫玉女不住心中的狂喜,充满着骄傲与豪壮的微笑说着。郭元生对她能说出这番话,也感到非常满意。
豪然大笑道:“我郭元生有妻如此,虽死何憾!沙涛备司鼓!”
言罢一招呼翠衫玉女等,便直往山头直扑去,翠衫玉女等紧跟而上!泰山顶上,此刻正密密麻麻聚集了数百高手,这儿除了六大门派的掌门:少林——弘忍大师,武当——丹阳道长,崆峒——松雷子,青城——青虚真人,点苍——沧海神君,峨嵋——明慧禅师。
其余像少林寺二大长老之一,觉明大师,及达摩院主持,弘道大师,武当掌门师弟紫阳道长!太原师家“摩云手”西川应门“千臂神猿”河南谭氏“旋风腿”“百儒谷”谷主百眉书痴“银驹独行侠”广西条山无髯毒翁,血河渔夫,青面秀士“凤凰谷”——紫凤,黑凤及琵琶娘娘,灵霄飞剑,疯侠“九天仙宫”少公主张岳,等。
几乎是整个武林之一时精选全集于此,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层阴沉的面色,默然不语,凝静等待着
蓦地里!“咚”!地一声巨响,陡如鬼嗥自山腰掠空传起,山顶群雄,齐齐心头一震,风色骤变。
而——紧接着“咚!咚!咚!”凄厉骇人的鼓声,直向万马奔腾而至,群雄发觉心神震慑,同遭压力压倏,急运功力抵挡鼓音压力。那是——“丧魂鼓”声!一声声的紧敲,真凄厉吼嗥,而且缓缓移致越来越近山顶
突然——“嗖”!
一条人影疾如迅风闪入山顶,群雄齐齐色变,暗叫道:“士——玉笔儒生!”紧接着!“嗖嗖嗖!”“农——金锄农夫!”“工——天机巧匠!”、“商——铁算盘!”
神州四民已全部现身,简直惊人难忘已极!“咚咚咚!”
巨如金山地,丧魂鼓手提着九龙铸边的“丧魂鼓”也出现了!这一下群雄紧张得几乎窒息,齐齐瞪目以待!倏然!一条红色人影直同鬼魅般纵上山顶!但见是个全身血红衣裳青年!腰际挂着一枚金牌——“九龙魔令”!“丧魂鼓主”!群雄虽然是心中有所准备,但也惊震得齐齐惊呼出口!这个场面、这个地点、情形及人物几乎全和十三前“泰山之役”一模一样。
所不同的就是昔日的丧魂鼓主是尤鼎,今日的是郭元生!而十三年前是全武林围歼尤鼎,而今日的是郭元生向整个武林挑战!历史的重演,群雄俱是紧张万分,神州四民也不住心头的激动,身躯有些颤动,丧魂鼓手沙涛则是状如疯狂地将“丧魂鼓”敲得雷鸣震天!突然!郭元生右手微摆“丧魂鼓手”便刹然停手!于是泰山顶上便霍然恢复了凝静!这时翠衫玉女却悄悄闪入,遥立在一枚巨石之旁。那是郭元生吩咐要她作壁上观,看他率领手下与全武林浴血死战。
整个山顶的数百高手无一人发现她,因为他们已全神凝住郭元生身上,紧张、惊恐的怔立着!一时这山顶的气氛变得极端的阴沉,令人窒息!蓦然!郭元生寒澈彻骨的开口道:“我郭元生仍第二代‘丧魂鼓主’,现向各位讨回杀父血债!”
话音才毕,身形已猝然暴欺,神州四民与丧魂鼓手齐狂啸,紧跟扑出。
群雄齐失声惊呼,也奋身而出!登时这泰山顶上——杀声震天而响,刀光剑影映日生辉,掌风呼啸,飞沙走石,直杀得日月无光,鬼哭神嚎!由清晨直到下午——泰山顶上的震天杀声,惨嗥!却未见丝毫停下,反而更为凄厉惨烈!山顶血光冲天,已躺下无数血尸!郭元生率着神州四民,丧魂鼓手与群雄展开了一场远古未有的殊死血战!直杀得身血染片片,双目赤红。群雄同时状同疯狂,前仆后继,奋命以战!双方为着生死存亡,都准备付出最大的代价,来确定自己的命运!像青面秀士,雷剑赤掌张岳,灵霄飞剑,紫阳道长,等数十高手已都横尸山顶!
黄昏日沉之际,血战已进入最惨烈的阶段,可是双言全无歇手之意!蓦在此时!二条人影急迅投入山面,突发一声震憾天地的暴喝道:“住手!”
喝声如雷,震得在忘命血战的诸人,两耳嗡嗡作,不由齐齐撤身猛然,停下手来!诸人齐齐朝来人一望,但见发声之人乃是个顾吩威武的虬髯大汉,其身立着一个仪态万方,秀面艳的白衣少妇,手抱一奇形小古琴!郭元生双手已经染红,浑身鲜血,将按胸中悲愤,朝来人一望,认得是“广寒圣母”爱徒应霜萋与圣姑侍从曲刚!群雄虽不认出得应霜萋,但他们却认得她手中的小古琴,知道她是“广寒圣母”之爱徒,不由齐声欢呼,因为一十三年前全武林围歼尤鼎,却不是尤鼎与神州四民的敌手,群雄正在危急之际,广寒圣母突然赶到,以这奇形古琴奏出一段“乾坤倒转”的奇谱,助群雄将“丧魂鼓主”击落断崖,帮武林做过一场浩劫!郭元生自也知道这段轶事,当下冷然朝应霸萋冷问道:“你来助战!”
应霜萋痛苦的一点头,郭元生怒发冲冠,不禁仰天一阵悲惨狂笑!而应霜萋打断他的狂笑,沉声道:“但郭元生,我告诉你,我有生之日实不愿与你为敌,但愿你能悬崖勒马,停止杀戮!”语音充满着无限的激动,与期望。郭元生更由其她的眸子,看出她是那么的悲楚,幽怨。
郭元生想起自己受她援手多次,心中不禁激动异常,可是他,一阵沉忖毅然道:“我郭元生并非凶杀之徒,但是武林中全是些自私卑鄙之徒,就算郭某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应霜萋皱眉道:“那有这等事!”
“你不妨问问领袖武林的少林掌门主持——弘忍大师!”
弘忍大师肩头已是鲜血染红!正运气调息,闻言沉声开口道:“阿弥陀佛。老衲等当初的确曾惧‘丧魂鼓主’重现,独霸武林,而妄存私念,实是罪过,如今郭施主如能怜天之悯,替苍生着想,而共弃前当携手与施主合作,共扬天下正义!”
此言方毕,陡听场外一人朗声叫道:“对!如今后有人心存私念,我老要饭的誓与他周旋到底!”
诸人一看山顶又现三人,穷神雷明,一尘生,与身背五色长剑的“飞剑客”!这三人都是郭元生最为敬重之人,于是连忙见礼!而银驹独行侠老远便朝穷神叫道:“老花子!你的话我赞成!”
一尘生,面色凝重的走到郭元生面前,恳切且焦急地道:“郭元生,既然大家开诚布公,你就中止杀戮吧!何苦落得两败俱伤!”
郭元生冷然道:“老前辈有所不知,郭某父仇那找谁呢?”
一尘生不由一怔,而那飞剑客高叫道:“孩子,你父亲没死”
此言一出,不但郭元生惊容万分,就连在场众人也都惊怔已极!飞剑客乃慎容解释道:“我在一深山之中碰到‘丧魂鼓主’尤鼎,他十三年前坠崖并未身死,但一身武功全失,寸步难行,请我来阻止这场杀戮!”
郭元生满怀疑责问道:“此话当真!”
飞剑客叹道:“孩子,这种事我会骗你吗?”
郭元生听到这儿是再也不能不相信了,禁按不住心中的喜悦与感触,俊目缓缓流下了眼泪!良久良久他才定下神来,冷目四下一扫,看到伏尸累累,不由内疚不堪,又过了一阵才拖着沉重的声音向群雄道:“我郭元生宣布从此退隐江湖,以谢罪天下!”
群雄听得一阵默然,都动容不已,而郭元生便扭头向神州四民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奴才等罪孽满身,愿随主公归隐,寻得故主相持,以终余年!”
而丧魂鼓手沙涛急急冲到,叫道:“主公不要抛下我,带奴才一同走!”
郭元生微笑称好,便与飞剑客等人揖别,扭身而退。而翠衫玉女早是带着喜悦的眼泪,娇呼道:“元哥”
投入郭元生的怀中,郭元生柔声道:“琪妹!我们走吧!去找我父亲,寻个地方,过我们的日子!”
言罢,拥着翠衫玉女唐琪朝山下如飞掠去,神州四民丧魂鼓手齐声长啸,掠身追下,瞬眼消失!山顶上留下感触万千群雄,默默伫立,陪着他们的是无数血尸!虽然他们付出相当的代价,但得以的也是极为珍贵,那是武林中的和平,安祥,于是渐渐地他们都露出笑容!那是——无限安慰的笑容。
安慰的笑容!其中广寒圣母只见两人泪满沾襟,那是紫凤欧阳慧与应霜萋!因为——她们两个美绝尘寰的少女,所付出的,是她们永远永远得不回来的!正是:自古多情空余恨,世间恩怨本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