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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碧青一枝长剑,力斗二丑四丑两人的四柄三尖两刃刀,若不是龙腾剑法的招式精奥神妙,而戈碧青在这套剑法上,曾下过苦功,火候造诣极深的话,恐怕早就落败了。
龙腾剑法的招式虽然神奥,威力绝伦,但两柄三尖两刃刀的招式何尝不是诡异异常!固然,戈碧青与豫中四丑弟兄单打独斗,的确可稳操胜券,若独斗二人,短时间内虽可不败,但时间一长,则就很难说了。
一枝剑独斗四柄刀,晃眼之间,已打了四五十招,双方只扯成了个平手,彼此谁也不能奈何谁。
三丑见二哥四弟久战戈碧青不下,便一声喝道:“二哥四弟,我来助你们!”
身形一晃,便已扑出,大丑一把没拉得住,不禁暗喊一声:“糟糕。”
依照豫中四丑对付强敌的惯例,除非是双方先讲好条件,以一对一,被对方拿话扣住,不好意思外,一向都是一拥齐上的,不过,所谓不好意思,也只是在没落败时来说,如果落了败,结果还是免不了来个一拥齐上,摆开四象阵,困住敌人,不将敌人伤在手下,决不肯轻易放过!
今天,四丑弟兄对付戈碧青,倒并不是他们小觑了戈碧青,认为戈碧青的武学不值他们四弟兄一拥齐上,实在是有所顾忌,这顾忌,就是为了旁立的庄韵睛,他们怕一拥齐上对付戈碧青时,庄韵睛便会出手。
大丑一把没拉得住三丑,三丑已纵身扑出,刚喊得一声“糟糕!”果然,三丑身形才一纵起,庄韵晴已柳腰一拧,身若巧燕般地掠出,拦着三丑一抖长鞭,鞭梢直卷三丑腰际,娇叱道:“回去!”
三丑一身武功虽然颇高,但与庄韵晴如何能比,何况身悬半空,本就不易问避,而庄韵晴出手又快若迅雷捷电,长鞭拦腰缠到,刚想闪避,只觉得腰间一麻,鞭梢已缠卷腰间,真是快得有如电光火石,三丑连念头都没来得及转动,一个身躯已被直掼出去“拍”的一声,摔在地上,而且还摔了个四仰八叉。
大丑一闻娇叱入耳,就知道不妙,还没看清楚是怎样回事哩,三丑的身躯已被摔了出去,四仰八叉的跌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大丑心中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以为三丑躺在地上不动,定是非死即伤!连忙腾身纵到三丑身边,一检视之下,也才知道,三丑既没有死,也没有伤,只不过是被点了穴道而已!
挥鞭缠入摔掼出去,并能点制穴道,这是种什么鞭法?什么武学?大丑心中更是既惊且骇!
二丑四丑双斗戈碧青一支长剑,本是个平手局面,看情形,在百招之内,恐伯还不能分得出胜负。
三丑一声喊喝:“我来帮你们!”声方人耳,随又闻听,一声娇叱:“回去!”
接着只听得“叭!”的一声响声过后,三丑既未过来,再也未有其他响动,两人在与戈碧青激斗中,虽然无暇旁顾,但凭打斗经验,已知道是怎么回事,必然是三丑纵身扑出,为那蒙面少女所阻,那“叭”的一声响,毫无疑问,定是三丑被那蒙面少女摔倒地上发出的声音!
高手过招,最忌心神旁骛。二丑四丑心神略分,戈碧青长剑已乘隙连续演出绝学,本来是拉成平手的局面,二丑四丑立即被迫处下风,真是俗称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戈碧青长剑一展开绝学,剑势威力骤增,便更精神抖擞,忽地一声长啸,剑招一变再变。只见寒光飞洒,剑影纵横,夭矫似游龙盘空,四面八方皆是剑雨,结成又紧又密的剑幕。
这一来,二丑四丑的四柄三尖两刃刀,立刻为紧密的剑幕所阻,无法递得进招式!
二丑四丑心中不禁大骇,才知道,这少年书生武学剑术的是不凡!
就在二人心中惊骇之间,戈碧青的剑招又变,招演“双龙摆尾”忽转“偷云换日”紧跟着是“拦江截斗”三招绝学。
这三招绝学,乃是龙腾剑法九大绝招中的连环三绝学。也是精华所聚的三招绝学,其威力,实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势。
就在这三招绝学的第三招出手之际,陡闻戈碧青一声清叱道:“撒手!”
在“撒手”声中,只听“当!”的一声暴响,火星四溅,二丑左手的一柄三尖两刃刀,巳被长剑磕飞!
二丑今天真是走足了背时运,先与庄韵晴动手之际,左手兵刃被长鞭磕飞,还震伤了虎口,拣回刀来,这次竟又被戈碧青的长剑磕飞,而且未愈的虎口伤口,鲜血又复涔涔而出!
双刃在手,二人合斗一支长剑,尚且没讨着便宜,如今只剩下右手一柄单刃,虎口又疼得紧,如何还敢勉强支持再斗下去!
兵刃一脱手,便忙不迭的撤身暴退,同时口中喝道:“四弟!咱们退!”
四丑见两人合力尚且斗不过人家,二丑一退,只剩下自己一人,孤掌难鸣,如何是敌手,徒自称强何益。于是便答道;“好!”好字出口,便霍地向戈碧青猛攻出一招,以进为退,乘戈碧青闪避之际,撤身暴退!
四丑身形刚暴起撤退,戈碧青便一声喝叱道:“那里走!”
喝叱声中,双肩晃处,身形已跟踵纵起,长剑一挥,直扑四丑。
四丑身形也不过刚落地,尚未站稳,戈碧青的长剑已挽着一大朵剑,迎面罩着前胸三大穴,乃是“玄机”左右“肩井”三大穴刺到!
戈碧青这一招,不但来得太快,而且也用得太狠!岂只是狠,更是又沉又稳!
四丑不禁大吃一惊!要想避让那里能够,只得眼睛一闭,暗喊一声:“我命休矣!”
虽然是闭上眼睛,暗喊“我命休矣!”难道就是这样真的闭目等死不成?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人,岂有不惜命的?在这世界上,有那一个人在临死之前,不做垂死挣扎的?要嘛就是失去了理智,神经错乱,已经不知道死亡可怕的人!
四丑在这时之所以闭上眼睛,暗喊:“我命休矣!”他倒并不是不冀图挣扎,而是一个人在生命濒临绝望时,一种畏惧死亡的必然现象!
四丑眼睛一闭,两手的两柄三尖两刃刀,却下意识猛劲的往上一撩,当然,他这一撩的目的,是希冀能能撩开戈碧青刺来的长剑,但,戈碧青又怎会让他撩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四丑就得立刻丧命在戈碧青的长剑下之际,蓦闻大丑一声喝道:
“打!”
打字刚入耳,只见数点寒星,夹着“嘶!嘶,”破空风声,疾电般自侧面向戈碧青袭来!
戈碧青这一剑虽能将四丑毙于剑下,但自身亦难逃被暗器击伤之危,况戈碧青本心并没有要四丑弟兄性命的意思,只是想制住四丑弟兄,强迫他们说出杀害他父亲全家的仇人是谁,好替亡父报仇!
用器袭到,戈碧青立即挫腕掣剑,偏身圈臂,长剑画起了一道弧形,正准备挥剑迎击打来暗器时,陡听得一声娇叱道:“丑贼!敢施暗袭!”
一股强劲掌风已自戈碧青身侧擦身而过,迎向袭来暗器,掌风到处,数点寒星立即全被震飞!
跟着香风微飒,庄韵晴的娇躯已若飞絮般地飘到了戈碧青的右侧,俏生生的站立。
这时三丑被点穴道已被大丑拍活过来,四丑弟兄会合站在一起。
戈碧青唯恐四丑弟兄逃去,再要追寻,又得多费手脚,双肩一晃,正要再度扑出,忽然衣袖被人一拉,刚要纵起的身形,竟被这一拉之力,硬阻了下来,同时耳中闻听得一声极低的娇呼道:“喂!你慢点儿!”
戈碧青虽知是这姓庄的蒙面少女所为,但也不禁为之一怔!因不知她为何要阻止他,遂就感觉诧异的掉脸看她,可是,她脸上蒙着黑纱面幕,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如何能知道的阻止他的意思。想问吧,可又有点儿问不出口!
大丑见四丑遇险,纵身出拉已是不及,只好打出五枝透骨追魂钉,这透骨追魂钉,钉身均喂有剧毒,中者无救,霸道无比!
若不是庄韵晴发出一掌,震飞这五枝透骨追魂钉,戈碧青是否安然无恙,还真的难说呢!
庄韵晴一掌震飞五支透骨钉后,立即飘身到了戈碧青身侧,一见戈碧青要纵身再度扑出,生恐戈碧青轻进遇险,所以才暗拉他衣袖,出声阻止他,要他慢点儿。
戈碧青掉头诧异的望着她,她本心性玲挑剔透的人,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不禁抿嘴卟哧一笑低声道:“当心他们的暗器!”
一语提醒了戈碧青,他乃恍然大悟,暗道:“自己怎么恁地粗心大意呢?纵身扑出,万一他们乘机再发出一把暗器,身是半空,功力再高,也无法施展,无法躲避,那时岂不是要命丧暗器之下?”
戈碧青这么一警觉,心中对庄韵青便不禁十分感激,感激可是感激!但庄韵晴不应该卟哧一笑,戈碧青对她这卟哧一笑,却感觉十分的难为情,因为难为情,也就产生了一种不悦与气恨!
在戈碧青的心里,认为庄韵晴这卟哧一笑的意思,是含有着轻视与讪笑,笑他粗心大意,没有脑筋。
一个少年男人,被一个年青的少女讪笑,这少年男人除非是一个懦夫,否则,能受得了吗?况戈碧青又是个平素高傲自负的少年呢!
庄韵晴虽是个兰心意质,聪明绝顶的少女,但她并不是个善用心机的姑娘,她这卟哧一笑,可能是一种习惯的使然,也可能是在一个心中喜爱的男人的面前的一种娇态,当然并没有轻视与讪笑他的意思!
她怎知道,因为这一笑,会惹起他的不愉快,要是知道,她会笑吗?愿意惹她芳心喜爱的男人不高兴吗?当然不!
戈碧青本是要谢谢她提醒他的好意的,可是也就因她这卟哧一笑,而没有说出一句“谢谢”
豫中四丑会合站立一起后,都知道戈碧青一定不会放松他们,必然跟着再度扑出发难,弟兄四人一个个,每人手中都暗扣上了五支透骨追魂钉,蓄势以待,只要戈碧青身形纵起,四人手中的二十支透骨钉,便立刻集中向他打出!
也幸亏是庄韵晴适时阻止了戈碧青,没有纵身跃出,否则,这时戈碧青恐伯已经命丧在透骨钉之下了。
大丑见戈碧青身形一动,似要纵出,心中不禁暗喜,那知,庄韵晴不但阻止了他要纵起的身形,并且还提醒他,叫他当心暗器。
这一来大丑便更加地把庄韵晴恨入骨髓,虽是恨入了骨髓,但又有什么办法?
忽地,大丑心中念头一动,暗道:“我既约了那丫头阴岁中秋参加英雄大会,何不也约上这小子,并顺便把这件事也搁在英雄大会上再说呢?反正这小子的仇家,那老怪物,明年英雄大会,也是个准定到场的人物!”
想到这里,便桀桀一阵怪笑道:“小狗!你要知道你那真正的仇家是难,又有何难,只要你有胆量,明年中秋参加本帮的英雄大会,到时不需你找他,或者他还要先找你,来个斩草除根呢!”
大丑的话刚说完,戈碧青还没有答话,庄韵青已冷哼了一声,娇喝道:“丑贼!你说话可要算数,明年的英雄大会,我们准定到场,到时你若不交出他的仇家来,可别怪姑娘心狠手辣!”
庄韵晴这几句话,算是代替戈碧青答应了参加英雄大会,由四丑交出仇家,藉英雄大会上双方作一了断。
戈碧青不禁一怔!望着庄韵晴道:“庄姑娘!我和你”戈碧青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那边大丑嘿嘿一声冷笑道:“好!我们就这样决定,明年中秋我弟兄恭候二位的玉驾!”
大丑说着,便向他的三个兄弟招呼道:“我们走!”
走字刚出口,四条身形均已掠身纵起,跃上马背,一拧马缰,向来路疾驰而去。
戈碧青身形一动,方待要追,庄韵晴忽地一伸手拦住他娇嗔道:“喂!你这人怎地不听话的哩!”
戈碧青不禁一怔!旋及会意地望了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说话也真奇怪!”
庄韵晴不禁一呆,暗道:“是呵!他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呢?”忽然心中又忖道:“但是我是好意呵!”
一想到好意,便不由得格格地娇笑道:“你这人!真是我也是一番好意呵!”
戈碧青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哼!好意?我和你素不相识,你知道我愿意不愿意参加那个什么英雄大会,就擅做主张的代答应了,并且还”
戈碧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庄韵晴已拦着说道:“你别说啦,我知道你是怪我不该放走了豫中四丑是个是?”
庄韵晴说到这里,忽又格格一声笑道:“我说你这人呵!真是不识好人心,凭你的功力武学,斗豫中四丑一个两个的?或者没有问题,要是他们四人联手合斗你一人嘛!不但追问不出你父亲仇家的下落,恐伯还得白饶上你的一条性命!
庄韵晴这话可全是实情,戈碧青的武学功力有多高,豫中四丑的武学功力如何?她冷眼旁观了许久,心底甚是有数!
庄韵睛的心里有数,戈碧青的心里又何尝不是雪亮,知道她这话确实不假,但,由于他一向高傲自负惯了,明知是实情,怎肯承认,何况说这话的人又是个素不相识的少女呢?
戈碧青闻言,脸色不禁一变,冷冷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可用不着你那么操心!”
戈碧青的语气,一再的不领情,庄韵晴的芳心中也就不由的生了气,冷冷地道:“这么说来,该是我不好了!”
戈碧青道:“当然是你不好,谁要你多管这件闲事的!”
庄韵晴怒道:“好!就算我不对,我已经管了这件闲事,你要怎么样?”
戈碧青也怒道:“我要你替我去把豫中四丑追回来!”
庄韵晴冷冷地道:“我要是不呢!”
戈碧青倏地剑眉一挑,俊目精光灼灼地望着庄韵晴道:“不然我就要”
要什么呢?,戈碧青呆住了,要留下她做抵质,威胁豫中四丑,豫中四丑与她根本没有关系,不但没有关系,而且还结下了梁子。要与她分个高下,那又是为的什么呢?不但与她无仇无怨,而且她还帮助过自己!况她的武学功力,刚才曾亲眼目睹过,她一人独斗四丑弟兄,只不过是三招两式之间,就将四丑弟兄迫得暴退不迭,自己和四丑弟兄中二人激斗了五六十招,虽是获胜败了二人,但却胜得极为侥幸,由此可见,自己与她的功力相差几许?
所以,戈碧青一句我就要之下,要怎样?他可要不出来了。
非只是要不出来,神情还有点尴尬,一双俊目望着庄韵晴发怔!庄韵睛见他这付神情,不禁卟哧一笑,故意使刁的催促地说道:“你就要怎样呢?说呵!怎么不说了呢!”
戈碧青在后天性格上,虽然承受了他受艺恩师的狂傲气质,但他先天的心性,毕竟是淳朴厚道的。
庄韵睛的凌人傲态,他看了心里虽然不大舒服,但她这种凌人傲态,只是对豫中四丑,并没有对他呵!而且在他危急时,她还曾帮助了他呢?她虽不该擅作主张,代为答应参加明年中秋的英雄大会,放走豫中四丑,若归根结底说起来,她对他实在的并无关连没有前往参加的必要,但,他亦是关内武林正道人士,而且,这英雄大会,天下群雄毕集,这种武林难得的盛举,岂可失此机会,不前往一观,藉开眼界之理!
戈碧青的思绪,有如电光火石般地在脑际一掠而过,刚才心中的那股子气怒,不但立即化为乌有,反而朗声笑道:“庄姑娘!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我戈碧青今天承蒙姑娘援手,未毁在豫中四丑手下,此德只有铭志于心,日后有机会再为报谢吧!”
说着,便朝庄韵晴拱手一揖,双肩晃处,已掠身而起,出去两丈开外。
庄韵睛不禁一怔,她万想不到戈碧青忽然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并且话一说完,幌身就走!芳心一急,就一声娇喊道:“喂!戈相公!”
喊声中,柳腰一拧,娇躯已似海燕掠空般地,落在戈碧青的前面。
戈碧青不觉诧异地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说罢,一双星目,精芒似电的望着庄韵睛。
庄韵晴格格一声娇笑道:“你这人,性子怎么恁急的呢!话还没说完,就拱手要走。”
戈碧青冷冷地道:“我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庄韵晴又是格格一声娇笑道:“还有我呢?”
“哦!”戈碧青哦了一声道:“姑娘有话就请说吧,小生当洗耳恭听就是!”庄韵晴秀目透过覆面的黑纱,望着他说道:“你这人和人说话,怎么板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孔的哩?你这样板着面孔,我有话也说不出来了呢!”
这庄韵睛也真刁,真怪!她要和别人说话,还要干涉别人面的表情,真是岂有此理!
戈碧青到底是心性淳朴的少年,面对着这样一个刁蛮的少女,还真的毫无办法,不禁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姑娘!你究竟要我怎样呢?”
戈碧青说着时,面部神情已变,不再是那冷板板的样子。
庄韵晴格格一笑道:“要怎样呢!好了,就要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戈碧青不禁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格格格”
庄韵晴不禁格格地笑弯了腰,纯是一付少女的天真娇态,那里还象是一个身怀奇技异学,三招两式,就政却威震江湖,豫中四丑的绝顶高手。
庄韵晴格格的笑声,虽是娇甜好听,但因为戈碧青不解她的笑意,遂不禁紧皱起两道剑眉,面容一正,朗声说道:“姑娘!你有什么话,请快说吧!不然,小生可要失陪了。”
庄韵睛这才停住娇笑,一双秀目射出慑人的神光,可惜这两道似电般地神光,被覆面黑纱挡着,戈碧青没发觉它,否则,戈碧青的心头必然一凛!
庄韵晴秀目神光似电的望了戈碧青一眼道:“戈相公!看你刚才施展的剑法,颇似绝迹江湖二十多年的龙腾剑法,不知相公是阴山异叟的何人?尚请见告!”
庄韵晴此语一出,戈碧青心中不禁一愕!
原来传授戈碧青艺业的那位绝世异人,乃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位江湖怪客。
这位江湖怪客,不但一身武功高绝,而且生性高傲孤僻,在江湖上鲜少与人来往,也无人知其出身来历!
因其性情怪僻孤傲,一生做事,均是独断独行,树结的仇家也甚是不少,不过他为人甚是机警,而且行踪飘忽诡异无常,仇家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不知怎的,二十年前,忽然绝迹江湖,从此即来再见,江湖中人都以为他已被仇家杀害了。
因为他鲜少与人交往,又无传人,渐渐,江湖上人也就淡忘了这位名震一时的江湖怪客,再也无人提起,那知他却隐居在阴山绝峰背后,改号阴山异叟,收了戈碧青为徒。
他之所以收戈碧音为徒,乃是他与戈碧青的父亲神箭穿云戈大侠有一段交情,二十年前,他偶被仇家围斗,孤身陷于重围,眼看不支,难逃血溅当场之际,却巧遇戈碧青父亲经过该处,义伸不平,拔刀相助,结果解了他的一场危难!从此二人便成了知交。
后来,经过戈碧青父亲的劝说,他也自感二三十年来树立的仇敌太多,于是便退出江湖,隐居阴山绝峰背后一所古洞中潜修功力。
戈碧青父亲知他一身武功高绝,未有传人,乃将爱子拜在他门下,他也甚为喜爱戈碧青天资聪颖,根骨佳好,就将戈碧青带回洞中苦心调教,将一身武学,倾囊相授!
也是戈家不应当绝后,就在戈碧青被带去阴山古洞后第二年的夏天,他父亲与全家满门,尽遭仇人杀害!
阴山异叟因痛失老友,对戈碧青也就更加的悉心传授武学,以期学成下山替老友报仇!
龙腾剑法绝迹江湖二十多年,阴山异叟之名号,江湖上更是无人知晓,庄韵晴能一语道出剑法名称,与阴山异叟的名号,戈碧青心中怎能不为之一愕?
戈碧青双目精芒电射地望着庄韵晴问道:“请问姑娘师承何人,怎知家师名号的?”
庄韵晴本想告诉他师承门派的,忽然心中念头一动,暗道:“不可!据恩师说,阴山异叟的师父,与恩师乃是道义之交,如说出来,论起辈份,那他不是要成为自己的师侄了吗?”
庄韵晴芳心这样一想,觉得还是不说为妙,不然
前集书中已经说过,姑娘芳心的一缕情丝已系向戈碧青身上,情愫已生,如果一说出师门关系,则师叔与师侄的名份成立,以后不就难以相处了吗?是以,庄韵晴才决定暂时还是不告诉他自己的师承为佳!
庄韵晴的一对眼珠儿,在黑纱里面骨碌碌地一转,娇笑着道:“既是阴山异叟传人,那我们就不是外人了,不过”
庄韵晴说着,略微一顿道;“家师的名号暂时尚不便相告,这个尚望相公原谅才好!”戈碧青虽然感觉有点儿失望,但对方既说不便相告,或许这其中另有原因,当然不便勉强再问,只得一笑说道:“姑娘既然不便说出,小生怎敢勉强!”
戈碧青说着,略一停顿,又道:“不知姑娘还有何话见教否?不然,小生便要先走一步失陪了。”
庄韵晴娇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怎地只是急着要走,难道有什么急事要去赶办吗?”
庄韵晴这话虽是娇嗔,但戈碧青听来颇有点儿不是味道,要不是因为庄韵晴刚才一语道出他恩师名号,又说过不是外人的话,恐怕又沉下面孔了。
戈碧青道:“急事是没有,不过,我们总不能站在这里说到天亮呀!”
“呵!”
庄韵晴只才如梦醒初地仰脸望了望天色道:“要不是你提一下,我真忘了哩,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哩,大概已快三更了吧!”
戈碧青点了点头道:“那么,姑娘有话就请快说吧!”
庄韵晴略一沉忖道:“戈相公!刚才我代你答应了豫中四丑,明年中秋参加天雄帮的英雄大会,到时你是去不去呢?”
戈碧青道:“天雄帮的英雄大会,我去与不去本属无关,不过,既是姑娘代小生答应了,小生岂能不去,令姑娘失信天雄帮人,何况为了要向豫中四丑追出父仇姓名,更就必须一行了。”
庄韵晴一点螓首道:“这么说来,届时你是决定赴约了。”
戈碧青点点头道:“如不赴约,岂不要让豫中四丑天雄帮人笑我戈碧青胆小无能了吗?”
庄韵睛笑道:“那么你是准备单独前往哩?还是与人结伴同行哩?”
戈碧青望了她一眼道:“不瞒姑娘说,我戈碧青出道江湖,只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还没有一个朋友,明年中秋之约,只有一个人单独前往了。”
庄韵晴道:“假如有人愿意和你结伴赴约呢?”
戈碧青不禁一怔,旋即恍然,望着庄韵睛道:“姑娘的意思是”
庄韵睛道:“怎么样?是不是怕我拖累了你!”
戈碧青的俊面不禁一红,有点口呐的道:“姑娘这话太”
戈碧青说到这里,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法是好,因此便停住没有说下去。
庄韵睛却紧接着一句道:“是不是我有点儿太不自量力?”
戈碧青连忙把手一摇道:“姑娘!你言重了,以姑娘一身绝学功力,小生能得姑娘结伴同往赴约,喜欢还来不及呢!怎能姑娘!请别误会了小生的意思!”
庄韵睛娇嗔道:“那你为什么要吞吞吐吐的呢?”
戈碧青一时不禁为之语塞,无话可答。
其实,戈碧青到是由衷之言,庄韵晴要与他结伴同往赴约,他倒是真的喜欢还来不及哩,只是因为彼此毫无关连,庄韵睛虽曾说过不是外人,但到底怎样不是外人,他实在莫名朦然,他觉得一个年轻的男人,与一个少女结伴同行赴约,实在有点不大好,虽然彼此都是武林儿女,大可不必存着世俗之见,但总有点儿不便,况他之赴约,并不是想要在英雄大会上,与天下武林豪客一争长短,乃是要向四丑弟兄追问他真正杀父毁家的仇人姓名?当然,那仇人如果也参加了英雄大会,立时便是一场生死血战!
他是个心性厚实淳朴的人,他不愿意为了他个人的血仇,牵涉别人,所以他才吞吞吐吐的感觉有点两难!
庄韵晴忽地卟哧一笑道:“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反正我已经和四丑弟兄约好了,英雄大会我是非参加不可,我们虽不结伴同往,到时总会碰头的,我们就英雄大会上再见吧!
戈碧青便也点点头道:“好!那就再见!”
再见声中,戈碧青身形幌处,已掠空而起,落地时已在两丈开外。
庄韵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娇喊道:“喂!你且等一等!”
话未完,莲足一点地面,身形已疾苦飘风般地到了戈碧青的身侧。
戈碧青连忙停足,愕然地望着她问道:“姑娘!你还有何事?”
庄韵晴道:“距离明年中秋天雄帮英雄大会之期,还有一年多呢!这一年多,你准备去那里?”
戈碧青不禁一怔!他感觉到这个少女真奇怪,不但奇怪,而且有点太噜嗦了。
虽然噜嗦,可是这并不是恶意,怎好不答,只得说道:“小生行踪无定,此去何处,尚未有所决定!”
“哦!”庄韵晴轻“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毫无目的了!”
这话岂不是明知故问,何去何从,既未决定,又有什么目的呢?
然而,她这明知故间的一句话,却挤出了戈碧青想去的目的地!
戈碧青道:“小生曾闻江南风光绝佳,名胜极多,故拟趁此机会前往江南一游!”
“这样也好,我要去武夷山办点事情,事情办完后,就到江南去找你好吗?”
戈碧青当然不便推辞,只好点头道:“好!”庄韵睛又道:“可是江南那大地方,我又到那里去找你呢?”
戈碧青本是随便答应她的,想不到她有此一问,当时便不禁一呆!
庄韵睛似乎已看出他的心意,卟哧一笑道:“不说定地方也好,反正我们在那里碰着,就说那里好了。”
庄韵晴说到这里,忽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块四方形的小铁牌,往戈碧青的手里一塞,说道:“这东西,我带在身上没有多大用处,我把它转送给你吧,也许你会有用着它的地方!”
戈碧青不知道这块四方的小铁牌有什么用处,不禁奇怪地藉着月光仔细一看,只见这小铁牌的正面,精工雕刻着一个头戴竹笠,手持钓竿的老翁,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垂钓,铁牌的背面刻着“南极令”三个古文篆字。
戈碧青心中抖然一惊,他曾听得恩师阴山异叟对他谈过,这南极令共有三块,乃南极岛南极钓叟的信物,南极令所到之处,江湖上无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管是黑白两道人物,对它莫不尊敬异常。因此,江湖中人又把这“南极令”叫做“保命符”就是身怀此令的人,走遍天下,不但无人敢惹,且若遇危难,看在这南极令的份上,还得要加以保护!
戈碧青想不到庄韵晴竟身怀这种江湖上人视为至宝的保命符,而且还说她带在身边无用,要把它送给他。
这种保命至宝,江湖上人谁不想能有一块带在身边,岂有随便送人的?
须知戈碧青乃是心性淳厚正直之士.怎会随便接受她这种赠送,于是略一沉忖后道:
“姑娘!这南极令乃江湖中人视为保命的至宝,小生与姑娘萍水相交,怎敢接受这种重物,还是请姑娘把它收起来吧!”
说着,便将南极令拿在手上,要交还庄韵晴,庄韵晴并未伸手去接,只把一双玉手一摇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带着它,实在没有什么用处,我既然送给你了,你就把它收着吧!”
戈碧青见庄韵晴不肯收回,不由得一皱头,正容说道:“可是”
戈碧青刚说了可是两个字,庄韵睛已拦阻着娇嗔地说道:“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这人真是”
庄韵睛本是要说“你这人真是个傻瓜”忽然觉得有点不好,这才突然停口一顿,续道:“你既然知道这南极令是江湖中人视为保命符的至宝,当然也知道它的来历了,我送给你,你就老实的把它收下好了,客气个什么呢!”
戈碧青见她执意要送给他,知道推辞不掉,只得暂且收下再说。
戈碧青虽然还不知道她的师承来历,但从她一身高绝的武学,以及这块“南极令”上,已经判断出她的来历不小,定是什么世外高人的传徒!并且还与南极钓叟有关,否则,那来“南极令”哩!
戈碧青收起“南极令”道:“那么小生就只好却之不恭了。”
庄韵青娇笑道:“这才是呵!”
戈碧青道:“不过”
欲言又止的望着庄韵晴。
庄韵睛奇怪地问道:“不过又是什么呢?”
戈碧青道:“如若有人问起我这块“南极令”是那儿来的,我该怎么说呢?”
庄韵青闻言,略一沉忖道:“你就说是南极钓叟送给你的就是啦!”
戈碧青又道:“如果问我的是南极钓叟本人哩?”
庄韵晴不禁一呆!随即说道:“你就说是我送给你的好了。”
戈碧青道:“就说是庄姑娘送的吗?”
庄韵睛点点头道:“你就说是晴儿送给你的,他就会知道了。”
“哦!”戈碧青“哦”了一声之后,不禁感觉得有点失望!他原本是想藉此探听出她一点师承来历的影子的,岂料庄韵晴口风紧得很,一点也没有露出来。
不过,虽是没探出她的师承来历,却证实了他猜想得不错,果然与南极钓叟有关。
戈碧青觉得已经无话可说,遂向庄韵晴抱拳一拱说道:“姑娘!我们江南见吧!”
话声未落,身形已掠出两丈开外,这回庄韵晴可没有再出声喊住他了。
只见戈碧青的身形兔起鸟落,接连着几个纵跃,便已出去二三十丈外。
庄韵睛因为芳心情愫已生,虽然不久,江南可以再见,终不禁感觉有点儿黯然!呆望着戈碧青驰去的背影,去远了,象一缕轻烟似的,淡了,直到消失得看不见了,只才怅然若失的缓步去解下王雪驹,无精打彩的跃上马背,一拧缰辔,也不过是一拧缰辔,王雪驹蓦地一声长嘶,已四蹄荡开,疾若箭矢般地朝前驰去。
原来庄韵晴骑的这匹玉雪驹,和她妹妹庄韵秋骑的乃是一对,庄韵睛的这匹是牡的,庄韵秋的那匹是牝的,庄韵秋发了小性儿,赌气驱马一走,这匹牡马落了单,怎甘寂寞?不要急急追去!
须知这玉雪驹乃异种良驹,深通灵性的宝马,虽是落了单,不甘寂寞,却因忽然来了敌人,知道主人心意,只才耐着性子,等候主人退了敌人,再追伴侣!
庄韵晴这一跃上它的背上,它怎得不急急荡开四蹄,朝前疾驰,去追它的伴侣!
戈碧青自与庄韵晴分手后,展开轻功身法,快以一缕轻烟般向前直驰,一口气驰出了二三十里路,只才放慢脚步,缓缓前行。
他一面走,一面暗想,满以为豫中四丑乃杀父血仇,所以才三探熊耳山,那知其中还另有曲折!然这杀父毁家的真正仇人究竟是谁呢?
他又想:“蒙面少女庄韵晴,她究竟是何来历?武学功力恁高,她为何要对自己那么好,乍识初见,就将这江湖上人视为保命符的“南极令”送给自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什么要这样做?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暗道:“难道两次相遇,她对我已生了情愫?”
心中这样的念头一生,立时一惊!血仇未报,何能谈及儿女私情!”
忽然,微风里传来一两声微弱的呻吟,好象发自道旁的树林中。
这时候,天已过三更,怎么还会有人在道旁林中,这呻吟的声音,象是一个人垂死前的痛苦的挣扎!
是过路的人病倒在树林里,还是鬼魅?
鬼魅!他浑身立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有点恐惧!
的确!在这四周寂静,飒飒微风的深宵里,再是身怀绝学,艺高人胆大,心中也不禁有些儿恐惧感!
虽然有些儿恐惧!但又有点好奇!恐惧和好奇在心底交杂,终于恐惧感敌不住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掣出青钢长剑,轻声轻息的走进树林,寻着这微弱的呻吟声寻去。
赫然,一个人躺卧在地上,这人穿着一件道袍,足踏芒履,头上的道髻已经散开,颈下三级长髯齐胸。
戈碧青连忙收剑入鞘,一个纵步跃到那道人身边,伏下身躯问道:“道长!你病了吗?”
那道人微微睁开神光已散的眼晴,望了戈碧青一限,无力地摇了摇头,便又闭上了眼睛。
戈碧青忽然发现道人嘴角上的淤血,心中不禁一惊,暗道:“看这道人真气涣散,嘴角溢血,显然是内腑受了重伤,不是得了什么病!”
于是戈碧青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白玉瓶子,打开瓶塞,立有一股扑鼻清香随风散溢。
戈碧青小心翼翼的从瓶里倾倒出一粒“龙虎保命丹”纳入道人口中。
这“龙虎保命丹”乃阴山异叟经十多年,采集六十余种灵药炼制成,虽抵不上什么仙品圣药的功效,但亦具起死回生之力。
那道人本已精神涣散垂危,这颗药服下去后,立见精神稍振!
虽是精神稍振,奈何伤势过重,内脏已支离破裂,纵有仙丹妙药,恐怕亦难令其有回生复元之望!
那道人服下药后,重又睁开眼睛,望着戈碧青,戈碧青便向他点头微笑的问道:“道长!你现在觉得怎样了,感觉好些吗?”
那道人微微摇头道:“谢谢你小兄弟,好多了,只不过是贫道的伤势太重了,纵有灵药亦只不过是能使贫道苟延残喘,多活几个时辰罢了!
戈碧青安慰的道:“道长请放心吧,小可身边带有专治内伤的灵药‘龙虎保命丹’,只要道长的伤势,没有到内脏碎裂的地位,多服用几粒,小可相信,总可以治好道长的!”
那道长苦笑道:“小兄弟!贫道的伤正是已到了内脏支离碎裂的地位了,你还是别费心吧!”
戈碧青不禁呆了一呆,微一沉忖说道:“那么道长仙居何处,请告诉小可,让小可立即送你回去再说吧!”
那道长听后,摇摇头道:“不用了,人生如梦,数十年岁月,只不过是弹指光阴,死后,还不是一堆黄土埋白骨,黄土,遍地皆是,白骨那里不可埋,何必一定要埋在那里呢,而且贫道居处迢遥数千里,小兄弟要送我回去,只怕走不出百里,贫道的尸体就已经僵硬了,贫道临死之前,能遇上小兄弟,总算有缘,不如就趁着贫道还没有咽气之前,我们谈谈吧!
道人说到这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喘息频频!戈碧青连忙又倒出一颗“龙虎保命丹”纳入道人口中说道:“道长既然这么说,小可当然不敢勉强要送道长回去,不过,道长要和小可谈谈,可能是有所遗命,道长尽管说好了,只要小可力所能及,定当代道长办到!
道人点点头,脸上显出了一丝笑容,那意思是对戈碧青的这几句话很感满意高兴!
欲知这道人是何来历,受伤详情经过,请看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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