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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书中说到戈碧青偕同庄氏姊妹,带着灵猴小白,离开南极岛后,一路策马紧驰急赶,前往贵州省云雾山桃花坪,赴桃花教之约。
三人一猴两骑赶抵独山县丙午镇上,一算时间,还很宽裕,当然也就无需再马不停蹄的急赶了。
何况此番赴桃花教总坛,必然有一场激烈恶斗,自己方面,只有三人一猴,实在显得有点人单势孤!
反正时间还有一天一夜,很是宽裕,何不趁机在这丙午镇上好好休息一夜,藉以恢复这几天来,急急赶程的疲劳,养精蓄锐,充沛精力,免得明夜赴约时,尚还未与敌动手,自己就先在精神上打了折扣!
戈碧青心念一动,就把这意思与二女一说,二女那还有不同意的,立即点头应“好”!
三人落店后,不意竟碰上了丐帮二长老中的笑丐。
二女这次与未婚夫婿三人,前往桃花教总坛赴约,因为不知道这桃花教的实力究竟如何?
芳心甚是忐忑!
虽然知道未婚夫婿功力盖世无匹,已达神化之境,但在想象中,桃花教总坛必然人多势众,三人前往赴约,何异是硬闯龙潭虎穴,总觉得有点人单势孤之感!
在赶程途中,二女心中就有一个希望,希望在这赴约途中,能够碰上两个高手熟人,一同前往,多两个人,在感觉上最低限度总比较安全些。
二女一见笑老化子出现,这是一个找也不容易找到的帮手,芳心均不禁大喜,就连忙双双飘身奔来!
可是,这笑老化子呵!真可恨!
一见二女飘身奔来,就好象是耗子见了猫儿般地,连招呼也不和二女打一声,撒腿就溜!
二女芳心虽然暗恨,笑老化子师兄使坏!
不过二女知道,醉笑二丐终年游戏风尘,滑稽突梯,鬼怪异常,既然在这里现身,必定有所作为!
也许为着什么原因,不要当着外人与自己姐妹见面,等会晚上,定会与自己姐妹二人相见,于是也就不去理他!
谁知,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仍未见笑丐现身相见!
二女心中正在感觉怀疑,诧异之际,忽然发觉未婚夫婿匆匆出去,又匆匆而返,俊脸上神情有些儿失望与颓丧!
二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惹得未婚夫婿神情如此,芳心不禁一惊,齐睁大着双秀目问故?
戈碧青便把心中所怀疑那白衣书生,可能就是司徒芳姐姐的乔装一说,同时从怀中取出那张示警的字条交给二女。
二女看后,芳心这才恍然明白!
韵晴姑娘回想起昨天进店,乍遇时的情景,暗忖道:“怪不得看来似乎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曾经在那里见过,原来竟是司徒芳姐姐的乔装,难怪他要朝我们笑了!”
韵晴忽又想到似乎不对,感觉有点儿蹊跷,暗忖道:“既是司徒芳姊姊的乔装,缘何不与我们相见?简或明里不便,难道暗里也不行吗?况她又是住在我们的隔壁哩!而且
她又怎知道桃花教的内情的呢?难道她与桃花教有关吗?”
姑娘芳心中虽然是疑团重重,但,那白衣书生早巳经走得无影无踪,无法揭开这个谜,只好暂时掩在心底,以待以后证实!
三人在店中谈谈说说,直休息到午后丑末时分,方开始清店账,跨上玉雪驹,扑奔大河镇!
自丙午镇至大河镇只不过五六十里路程,玉雪驹脚程快捷,荡开四蹄,直如风驰电掣般,也不过是个把时辰光景,便已抵达大河镇外!
时值落日西垂,斜阳夕照,满天霞彩随风飘荡!
戈碧青轻轻一勒玉雪驹的缰辔,玉雪驹立即收住奔势,二马并辔缓缓进镇!
刚进镇不远,便见那两个桃花教的小头目,正叉手站在一家酒店门前,睁着四只眼睛向这边张望。
蓦然,一点白影自人丛中飞出,直向戈碧青迎面打来!
戈碧青是何等身手目力,怎会任它打着,左臂倏抬,已将迎面打来的那点白影接在手中!
咦!这是什么东西,怎地入手恁轻?
两指微微用力一捏,怎么?软软的,敢情是一个纸团!
星目微闪,朝人丛中搜索望去!
没有一个可疑的面孔,想必是掷那纸团的人早已潜匿走了,这是谁?投掷这纸团是何用意?
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写着:“到达桃花坪,切勿深入,小心谨慎埋伏暗算。”
走后没有署名,只划了个胖娃娃似的笑脸。
一见这个胖娃娃似的笑脸,戈碧青心中顿即恍然大悟!
原来这胖娃娃似的笑脸,乃是笑丐的暗记,他虽然没有见过,却曾闻听说过,心中不禁又惊又喜!
惊的是,桃花教总坛赴约,事先知道桃花教伏下了些什么埋伏?要怎样暗算自己!
喜的是,既然这老化子也知道了内情,当必不会袖手,还有那易钗而弁的白衣书生,不!
司徒芳姐姐!
有了这两个好帮手,只要桃花教果然设有毒计阴谋,自己就免为照顾晴姐姐秋妹妹而分心,放开手脚,全力对付这桃花教,搅他一个落花流水!
二女与戈碧青并辔前行,人丛中突然飞起一点白影,向戈碧青迎面打到,戈碧青伸手接住,打开纸团看后,面观惊喜之容,这些,二女当然均已看得清清楚楚!
韵秋姑娘首先忍不住问道:“青哥哥!是不是芳姐姐的字条?”
韵秋姑娘虽然没有见过司徒芳,但她已经听得晴姐姐和她说过,青哥哥与芳姐姐认识的经过,尤其听说司徒芳武功怎样怎样的高,较青弟弟差不了多少,人又是如何如何的漂亮!
只听得韵秋姑娘芳心里又是羡,又是妒,暗暗存下了一个,将来碰上她时,定要斗斗她,一较高低的念头!
因此,司徒芳这三字在她的脑子里,印象极深,更因为在前途丙午镇上,青哥哥说那白衣书生便是芳姐姐的化身,是以见青哥哥看完纸条后,俊面忽现惊喜之容,便认为又是司徒芳,脱口问出是不是芳姐姐的字条!
戈碧青没有回答,一双朗目只朝她看了一眼,便将纸条递给她。
她接过纸条,和晴姐姐两人一看,这才知道是笑老化子暗中示警!
姐妹二人本就为此行赴约,人单势孤而担心,正在暗恨笑老化子见面就溜,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见到这张字条,这才明白,笑老化子不与她们见面招呼,乃是另有原因,芳心不由暗喜!
两张娇靥上均不禁立时现露出一丝微笑,有了这个鬼怪精灵的笑老化子暗中相助,胜似多与三个高手同行,何怕桃花教人多势众!
就在此际,桃花教的两个小头目,已经远远的望见了这三人二骑,立时飞奔过来,拦在马前抱拳拱道:“戈大侠与二位女侠才来,敝教香主已在前面酒店中候驾很久了,请三位即随小的们来吧!”
说着,便身子一转,在前带路。
戈碧青也不与他们多说废话,便朝二女微一点头,右手轻轻一拧马缰,随在二头目身后前行!
到达两个小头目先前站立处的那家酒店门前,戈碧青与二女正要飘身下马,忽见人影一闪,从酒店内飘身出来一人,朝戈碧青一拱手道:“三位请别下马了,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这就动身走吧!”
戈碧青微微一点头道:“好!”两头目立即转身解开酒店门前拴着的三匹健马,那人接过一匹马缰,身形微纵,飘身坐上马背,一声喝道:“走!”
走字声落,一抖手中马缰,那马一声“唏沥沥”长嘶,立即荡开四蹄,急箭似的向前奔驰,吓得路人忙不迭的闪身让开道旁。
两头目亦是连忙猛抖马缰,随后向前急驰!
戈碧青与二女便也立即轻抖马缰,玉雪驹一昂首,腾起四蹄,并辔随后急追下去!
三匹健马虽是先起步,出去数十丈,玉雪驹才起步急追,但玉雪驹乃是名种宝马,脚程何等快捷,晃眼工夫,便已追了个首尾相连!
三匹健马在前,玉雪驹驼着戈碧青与二女及灵猴小白急随在后,五匹马有若风驰电掣般,带起一大片尘土,直向云雾山桃花坪奔去!
浮云掩月,月姐儿的娇靥,忽隐忽现,轻风徐徐,吹拂着树叶儿,发出沙沙的音响!
夜,是那么的沉寂而又恬美,令人沉醉,神怡!
时值二更刚到,五骑马已似风驰云涌般地,抵达了云雾山麓!
绕过一个山弯,眼前忽然开朗,竟是一个遍植桃树,周围约有数百丈宽,葱绿如茵的一大片草坪,穿过这片桃树草坪,便是一块高地,那高地连着山腰,建筑着数十间平房。
戈碧青一看这形势,就知道这遍植桃树的草坪,就是桃花坪,那半山腰高地的房屋,必就是桃花教的总坛所在无疑!
忽见走在最前面带路的那个桃花教香主,微微一收马缰,放缓前奔之势,左手蓦地向上一扬,打出了一粒火弹子。
只见一溜火光,激射升空,约一二十丈高,方始势缓下堕!
从这家伙打出这一粒火弹的腕劲上看来,显见这家伙的功力火候颇为不弱!
火弹刚升上半空,立见对面山腰高地处,也发出数溜火光,划空升起!
一、二、三、四。
喝!竟有四朵之多,一红三蓝,成品字形,将那朵红的拱围在中央!
那香主一见四朵火花升起,立即回头朝戈碧青嘿嘿一声笑道:“敝教主与金,银,玉,三位堂主亲自迎接侠驾来了,请三位在此稍候!”
说着,便朝两个小头目一挥手,三人一齐翻身落马,并肩侧立道旁,目注桃林中来路。
戈碧青与二女仍然端坐玉雪驹背上,三人亦是目注桃林中动静!
俄倾,忽闻桃林中传来一阵格格娇笑。
笑声清脆悦耳,有若银铃划空,又有若珠走玉盘,听来令人顿生一种神思恍惚,飘荡之感心底幻觉丛生!
这种笑声虽具荡人神思,引生幻觉的慑魂威力,但戈碧青的一身内家功力,已经臻达无上玄通化境,岂会为所扰!
原来这种笑声,乃是桃花神功中的一种“魔音慑魂大法”
这种“魔音慑魂大法”极为阴毒厉害,纯系以内家功力藉笑声发出一种靡靡之音,而能慑人神魂,若非内功精湛,定力特深之人,闻听得这种靡靡的笑声,立即会陷入神思恍惚,心旌摇荡,飘飘欲仙的幻境!
时间一久,必然受不住这种靡靡之音的诱惑,随着这声音所引起的幻境婆娑舞蹈,直到浑身酸软,虚脱而死方止。
不过,施展“魔音慑魂大法”的人,必须内功精纯,其威力的大小,亦全凭施展之人本身功力的深浅,而相异,功力越高,威力越大!
但,施展时,极为损耗体内真元!
施展这“魔音慑魂大法”之人是谁?不用说,当然是桃花教主,辣手仙娘古春芳。
古春芳初练这种功夫尚还不久,只不过才具五成火候而已!
辣手仙娘虽未曾见过戈碧青,不知道戈碧青的武学功力,究竟怎样的高深难测?但从江湖传言,以及金花仙娘口述的一掌震伤苗疆三怪的当时情形,心中甚是有数,对方功力实已高达不可思议的地步,也知道若想凭仗这才具五成火候的“魔音慑魂大法”伤害戈碧青,希望实在是极为渺茫!
既明知希望极为渺茫,为何还要拼着损耗体内真元,作此无为之举呢?
当然,辣手仙娘此举自有她的用意,一方面是旨在试探戈碧青的内功定力?所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方面是在意存示威,先声夺人!使对方在动手之前,心理上先生畏怯之感!
但,她又怎知道,戈碧青一身功力,巳臻六贼不侵的玄通化境,别说她这种功夫仅具五成火候,就是具有八成火候,又岂能将戈碧青奈何?亦不会得心生畏怯!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这样,又怎能激怒戈碧青的杀机,决心将这桃花教瓦解呢?
这也是天地间的事情,因因果果,皆系冥冥中注定,绝非人力所能预料到的!
闲话就此搁开不提,且说戈碧青乍闻笑声,立即警觉有异,扭头朝二女一望,心中不禁大吃一禁!
只见二女双目直视,粉脸生春,神情如醉如痴!
知道二女一时不慎,已为笑声靡音所乘,连忙气纳丹田,一声大吼道:“晴姐秋妹留心!这笑声乃魔道靡音,赶急运功沉神定虑,守护心神,切不可为其所乘!”
二女功力本甚精湛,只因一时大意不察,乃被这笑声靡音所乘,正值心神恍惚,幻境渐现之际,陡闻戈碧青一阵轰雷似的吼声,立时惊觉,明白过来,连忙各自潜运内功,垂帘内视,凝神聚气,反虚生明,顿觉刚才所生的那些恍惚幻境,全然消失无踪!
随着戈碧青的吼声,二女才脱险境,那格格娇笑的靡靡之音,顿也停息。
接着,风声飒然,衣袂飘飘,十数条人影自桃林内飘身而出,在戈碧青的对面丈外停身伫立。
为首的乃是四女,皆是一身银色的紧身短袄袂,上面绣着朵朵粉红色的桃花,一个个都是艳丽非常。
四女身后紧跟着七八个,高矮不匀,有老有少,年龄不等,均皆是短装打扮的江湖人物。
从这些人眼射灼灼精光,两太阳穴高高愤起的程度上看来,虽不能说都是内家高手,但却均是武功身手不弱之辈!
不用著者拙笔饶舌介绍,读者诸君当已明白,为首四女除桃花教主辣手仙娘古春芳外,其余三女便是金花堂主柳如黛,银花堂主关凤贞,玉花堂主司徒筠。
身后的那七八个老少不一,高矮不等,短装打扮的江湖人物,不言可知,都是教下各堂香主。
这些人刚自桃林内现身出来,那侧立道旁的香主与两个小头目,赶忙抢步上前,由那个香主向四女中最左面的一个躬身禀说道:“金花堂香主林子龙奉命迎接贵宾,现已迎到,就此交差。”
只见那女人微一摆手,林子龙便即拱手一躬,与两个小头目转身退立旁侧。
戈碧青一看这些男女,一个个大都面带淫邪之色,就知道这桃花教众,都是些荡妇淫徒,没有一个好人,心中便不禁暗暗地起了杀机,决意趁着今夜这个机会,将这桃花教挑毁,以免为害江湖。
这桃花教中当真的连一个好人都没有吗?
不,决对不!桃花教徒众数百,岂会得没有一个好人?
当戈碧青的一双朗目看清楚为首四女,立在最右边的那个女人时,他心中不禁“卜”地一跳,呆住了!
咦!这不是她么?
原来站在最右边的,乃是一个年约二十一二岁的绝色少女。
这少女不但生得美极,而且清秀出尘,风韵脱俗,明眸秋水,皓齿似贝,瑶鼻,樱唇、显然是个慧质兰心,聪明绝顶的少女。
她那张姿容绝世的面孔上,不但没有-丝儿淫荡妖冶之色,并且另有-股高华超然,令人可仰而不可及的气质!
与这一群淫徒荡妇站立在一起,更显出她的清高脱俗,宛如凤立鸡群!
戈碧青不禁瞪了眼啦!呆呆地望着她只是发怔!
当然,他瞪直着眼睛望着她发怔的原因,并不是惊于她的美色,抑或是被他的绝世姿容所吸引
那是因为她太象一个人了,不但是象,简直是完全一模一样,若不是在身材高低上有着丝丝儿的差别,根本就无法看得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岂只是戈碧青瞪直了眼睛,韵晴姑娘何尚不是一样的瞪直了眼睛了呢!
这少女是谁?她是桃花教主辣手仙娘古春芳的小师妹,玉花仙娘司徒筠,也就是桃花教的玉花堂主!
真讨厌!戈碧青的这双星目,这样死死的盯着人家,多难为情呀!
孔子日:“非礼勿视”
一个年青英俊的男人,这么直眉瞪眼的瞧着一个美貌如花的绝色少女,这成何体统?多令人羞涩!
你瞧!司徒筠的一张粉脸儿,被他瞧得飞起了红霞啦!低垂下了螓首啦!
越垂越低,呀!已经低垂到了胸口,不能再低啦!
不但是低垂得已经不能再低,并且一颗芳心儿只是“别别”的跳,有如一头小鹿儿般乱撞!
一个是直眉瞪眼,神情呆楞的样子,一个是螓首低垂,含羞答答,赧态映然!
这种情形落在辣手仙娘古春芳的眼睛里,她心里可明白啦!
只见她眼珠儿一转,陡地格格一声媚笑道:“拗!敢情你们俩是旧相好呀!这可再好也没有了,戈少侠!并不是我古大姊胡说乱道,我们的玉女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戈碧青俊面不禁一红,剑眉陡挑,星目中神光倏射,直似两道寒电,逼视着辣手仙娘朗声叱道:“淫妇!你敢胡言乱语”
说着,身形微晃,已自玉雪驹背上飘身落地,在辣手仙娘面前六尺左右,岳峙渊停而立,朗声喝道:“淫妇!你是何人?敢在少爷面前污言秽语的乱说,污蔑少爷!”
辣手仙娘又是格格淫笑道:“呵呀!戈少侠,我这话也说错了吗?”
说着,媚眼儿斜飘,瞟了那仍旧低垂着螓首的玉花仙娘一眼道:“玉妹妹!我说你是个黄花闺女,戈少侠他不相信呢!妹妹!别害臊嘛!这是终身大事呢,你该和他说说清”
戈碧青听这辣手仙娘的话,越说越难听,心中不禁怒气顿生,那还容她再说下去,倏地一声朗喝,截断她的话头道:“住口!无耻淫妇,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可就休要怨怪少爷心狠手辣!”
说着,略微一顿,星目神光电射地望着金花仙娘喝道:“淫妇!少爷今天前来赴约,就请划出道来动手吧!”
金花仙娘尚未答言,辣手仙娘巳在说道:“拗!小伙子!你急个什么劲儿啥,凭咱们姊妹四个,等会儿还怕没有你乐子的么!”
一语双关,颇为耐人寻味!
辣手仙娘话声方落,陡见眼前白影连闪,微风飒然,马背上坐着的二女,已分左右俏立在戈碧青身侧。
只见韵秋姑娘秀眉微扬,一声娇叱道:“不要脸的贱妇,废话少说,赶快亮兵刃动手吧!”
说着,玉手一按腰间软鞭活扣,银光闪闪,银丝短鞭已经撒在手中,脸罩寒霜,目射精光,怒视着辣手仙娘。
辣手仙娘眼儿朝她轻轻一瞟,格格一声媚笑道:“姑娘!你生那么大的气干啥,他是你的心上人吗?请放心吧,我们姊妹四个,不会得把他吃掉的!”
说罢又是格格一阵媚笑。
庄韵秋姑娘是何等脾性儿,闻言那还忍耐得住,一声娇此,莲足微移,欺身进步,抖玉腕,银丝鞭已经出手,银虹闪闪耀目,径点辣手仙娘面前。
辣手仙娘一声媚笑,娇躯微闪,已经飘身横移三尺,喝道:“丫头!要动手,谁还怕你不成,不过,这里不是地方!”
说着,返身用手一指,望着戈碧青说道:“穿过这片桃林,有一块空地,那里较为宽阔,我们就到那里领教少侠的绝学高招吧!”
戈碧青闻言,点头道:“好!”辣手仙娘一声媚笑道:“那么我们就先行一步,在那边恭候侠驾!”
说罢,便朝旁立的桃花教众一挥手,身形微晃,已疾若箭矢划空般地纵起,当先向桃林中纵去。
辣手仙娘身形纵起奔向桃林中,金,银,玉,三花堂主与其余教众,便也立即各晃身形,紧随其后,纷纷向桃林中纵去!
至此,辣手仙娘虽尚未与戈碧青通报名号,但从这些行动上,已经表示明白,她即是桃花教的教主无疑,否则,她怎能指挥金花堂主等及所有教众?
那玉花堂主司徒筠临走之时,一双澄澈似水的妙目,忽地似有意若无意的向戈碧青投给了一瞥!
戈碧青的心中不禁猛地一震!因为他已经看出她这一瞥里,含蓄着一种异常复杂的光茫!
是柔情?是关注?是企望?是期待?抑还是?
总之,这是复杂得难以言喻的一瞥!
她为何要投给她这一瞥?用意是何在?
戈碧青的思绪有如电光石般,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蓦然,他恍然若悟般地脱口自语道:“呵!原来是她!”
韵秋姑娘秀目凝望着他问道:“青哥!她是谁呵?”
戈碧青望了二女一眼道:“晴姐可还记得,丙午镇上客店中,遇见的那个颇象是芳姐姐乔装的美书生吗?”
庄韵晴姑娘闻言,微一思索道:“难道他就是她?”
戈碧青道:“我猜十有八九是她!”
庄韵晴感觉奇怪莳问道:“可是,她和我们并不认识呵!为什么要暗中留条示警,泄露她们教中对我们不利的秘密呢?”
戈碧青也是感觉奇怪地道:“所以,这就叫人疑惑不解了!”
庄韵晴略一沉吟道:“是不是她有意的故弄玄虚?”
戈碧青摇摇头道:“我看不会,她如果是故弄玄虚,只有使我们提高警觉,与她们并无益处,我想,”
戈碧青说到这里,沉吟了倾刻又道:“这里面可能另有原因,示警所言,也必不假,否则,笑老化子的那张字条,岂不也成了故弄玄虚!”
庄韵暗姑娘一想,觉得未婚夫婿的见解,确是不错。
不过,所谓另有原因,这原因是什么?却是一个难以想透的谜?
庄韵秋姑娘在旁侧听他们讨论了半天,依旧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于是便望着戈碧青说道:“青哥哥!别尽在讨论那些没有用处的废话了,桃花教的人已去前面等着我们,我们还是赶快去和他们打一场,作一了断吧!”
戈碧青闻言,望了韵秋姑娘一眼,点点头道:“好!”好字出口,正要掠身当先向桃林内纵去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向灵猴小白比了两下手势,小白一声欢啸,身形跃起,疾似一道白线般地向桃林中跃去。
戈碧青向二女笑说道:“桃花教在暗中若果真设有什么埋伏,定然难逃小白的一双神目,这一来,我们便可放心全力对付桃花教的人了!”
戈碧青话声方落,忽闻一声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的确才智高人一等,有了灵猴的暗中侦查护持,可省掉我这老化子不少的气力了。”
二女闻声,芳心不禁大喜,连忙喊道:“化子师兄!”
喊声同时,二女已各晃身形,双双向老化子发声的一株桃树上扑去。
咦!那里还有老化子的人影!想必早已溜了。
韵秋姑娘不禁气得把小嘴一撅,恨恨地说道:“死老化子,专门躲躲藏藏的捉弄人,除非你就躲一辈子不要和我见面,不然我非得揪下你那几根胡子不行!”
忽听老化子在另一株桃树上说道:“小丫头!你别老想揪我老化子的这几根胡子,当心他说你是只母大虫,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韵秋姑娘一听,只气得莲足一跺,娇嗔道:“老化子!你敢乱说,我要不拔掉你嘴里的狗牙才怪哩!”
娇嗔声中,身形微晃,又已扑了过去。
老化子早已料定韵秋姑娘必要跟踪扑来,话一说完,早又轻若狸奴般挪移了地方,等到韵秋姑娘再扑过去,不用说,当然又是个空。
只把个韵秋姑娘气得娇嗔满面,恨恨的骂道:“死鬼化子!坏死了!”
她这里正在大发娇嗔,一面骂,一面在暗暗寻思,怎样迫使老化子观身?
须知韵秋姑娘自与戈碧青相处以来,性情儿虽然改变了不少,但仍是孩气末脱,好强心极重,老化子越是躲躲藏藏,她就越发的想抓住他,揪着他的胡子,要他向她讨饶才行。
正直她在暗暗寻思之际,耳边闻听姐姐的声音在娇喊道:“妹妹!别理那老化子了,我们赶快到前面去吧,不要耽搁时间了。”
晴姐姐的话声刚落,便立即听得老化子的声音在说道:“小丫头!”听到了没有,赶快去吧,去慢了,桃花教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怕着她们啦!”
韵秋姑娘一听,深觉老化子的这话很是有理,于是便朝老化子的隐身处横了一眼,娇嗔道:“啐!鬼化子!你耍巧卖乖,反正你总不能这么永远躲躲藏藏的,只要被姑娘抓住了,要不揪光你那几根茅草胡子,饶了你才怪呢!”
说罢,便也不再作停留,身形有若一只巧燕般地跃到姐姐停身的地方,双双纵出林外。
二女身形纵出桃林,立时均不禁呆住了。
原来就在二女纵身跃入桃林的这刹那瞬间,戈碧古已经不声不响的穿过桃林,单身赴约去了。
是以二女纵出桃林一看,不见了未婚夫婿的人影,当时不禁一呆,芳心顿时大急,知道未婚夫婿已经一个人先去了。
韵秋姑娘连忙朝桃林中笑丐隐身处急喊道:“老化子!青哥哥已经一个人先去了,赶快追上去,免得他人单势孤,中了敌人的暗算!”
林中寂然无声,未闻老化子的回答,想必老化子也已经去了。
二人连忙各纵身形,白衣飘飘,疾如流矢划空般地直向桃林中穿越奔去。
穿越过桃林,是一片十几二十丈方围的空地,在这空地四面,一面是桃林,也就是出口,一面是与山腰相连的高地,高地
上房屋栉比,也就是桃花教总坛所在地,两面却是十数丈高下的巍峨怪石。
这时,戈碧青正展开那旷世奇学:“无形掌”法,以一敌四。
只见他双掌翻飞,奇招迭出,掌影如山,劲风狂飙排空,每招每式皆暗含无穷的变化,难测的玄机!掌掌皆含有无尽的内家真力!
虽是以一敌四,仍是那么的气定神闲,青色儒衫飘飘,衣襟飞扬,身若行云流水,岳峙渊停,抱元守一,丝毫不显得一丝儿慌张的样子!
与戈碧青激斗的四人是谁?不言亦知,当然是那桃花教主与金、银、玉、三花堂主。
也错非是这四个人,若换其教下香主,纵是再加上一倍的人数,在戈碧青的这套“无形掌”法下,恐怕连十招也难走得过去!
就是这样,戈碧青尚还未施展全力,而四女已经尽出桃花真经中所载奇学“桃花掌”
法,并且还暗运桃花神功,含于掌法中攻出,才算是能勉强支持住。
二女扑到场中,一见未婚夫婿不但怡然无恙,而且独斗四女还游刃有余,这才放下了一颗焦急不安的心!
晃眼工夫,戈碧青与四女已斗了二十余招。
在这二十余招中,戈碧青已经完全看出那个长得与司徒芳姐姐极为相象的少女,不但确实不是司徒芳,而且武功上亦有显著的差异,不如司徒芳多多。
还有,颇令戈碧青迷惑不解的,就是此女在攻招变式之间,手下颇为留情,不等招式走实,或是他出招去封挡,她即已撤招换式!
这种情形,在全心尽力对付戈碧青的辣手仙娘等三人,固是丝毫未曾察觉,但戈碧青却是了然于胸!
只是,此女与他并不相识,为何要暗中相助他?实在使他感觉奇怪不懂!
蓦然,右侧十数丈来高的巍峨怪石顶上,传来一阵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接着便见十数条人影,接二连三的从怪石顶上飞起落下,‘叭哒,叭哒”连声,摔在地上!
这些人摔在地上,连哼也不哼一声,显然,均已经气绝死去!
辣手仙娘一见这种情形,不禁被吓得心惊胆颤,连忙朝戈碧青虚攻一招,身形微晃,乘机倒纵退出,一声喝道:“住手!”
金、银、玉,三花堂主闻听辣手仙娘喝叫住手,便也立即各自虚攻一招,倒身纵退伫立。
戈碧青也不追逼,只神定气闲的玉立当场,目视辣手仙娘,面含冷笑。
就在此际,右侧怪石顶上,陡地响起一声啸声,一条白影疾若流矢般划空而过,直向左侧怪石顶上扑去!
什么人?竟有这种超凡高绝的轻功身手,身法不但快逾电掣,而且能横空越渡十数丈宽阔,若非功力已臻玄通化境,焉能如此!
这人是谁?是笑丐?
当然不是,笑丐功力虽高,尚还未能达此横空渡越十几二十来丈宽阔的境地!
除却笑丐,当是那千年灵猴小白!
灵猴小白才一扑到左侧怪石顶上,左侧怪石顶上,立时又是一阵大乱,惨叫之声与那尸体被摔在地上,发出的“叭哒”之声,不绝于耳。
辣手仙娘睹此情形,除了吓得心惊胆颤之外,粉脸更是气得铁青!望着戈碧青一声喝道:
“小鬼!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竟然约了能手在暗中相助,倒出于老娘意外!”
戈碧青闻言,不由得哈哈一声朗笑道:“也亏你身为一教之主,小生何曾邀约了一个什么人来,连这一点事情也弄不清楚,岂不笑掉了人的大牙吗?”
辣手仙娘闻言,不禁一怔,怀疑不信的望着戈碧青问道:“那么这两侧石顶上是什么人,这等心黑手辣,丧我手下性命!”
戈碧青一声冷笑道:“要知道是什么人,那还不简单。”
说着,便朝左侧怪石顶上喊道:“小白!下来吧!”
随着戈碧青的喊声,怪石顶上响起一声啸声,一条白影疾如星丸飞堕,落在戈碧青的身侧。
辣手仙娘一看,心中不禁暗喊一声:“惭愧!”
道:“我怎么把这只畜生给忘了的啥!”
戈碧青一声冷笑道:“古教主!一只猴子,居然也有这等能耐功力,想不到吧!”
说着,俊脸忽地一沉,喝道:“两边的埋伏,已被完全毁掉,你还有什么倚仗吗?”
辣手仙娘不禁把银牙一咬,沉声喝道:“小鬼!休要卖狂,老娘今天和你拼了,我们在手底下分个强存弱亡吧!”
戈碧青剑眉倏地一挑,冷笑着喝道:“凭你那点功力,要想和小爷拚命,还差得远呢,我看你不如识相点,趁早依着小爷的良言相劝,立刻解散桃花教,从此改恶向善,小爷当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你一条生路,如再执迷不悟,可就休得怨怪小爷心黑手辣,不为你们留一点余地了!”
辣手仙娘那肯听这些,何况她这时已下定决心,趁着对方今夜人单势孤之际,凭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将这个震惊当今武林的一代高手毁在当地,以为江湖黑白绿林除却后患!
戈碧青话声才落,辣手仙娘已经一声喝道:“小鬼!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说着,右手反探,背上的青钢长剑已经掣在手中,回头朝身后教下堂主香主喝道:
“上!”
上字声落,身形微晃,挥长剑,踏偏门,走巽宫,剑演“桃花乍放”绝学,疾点戈碧青面门。
她这里剑招递出,金、银、玉,三花堂主,与所有香主,也都各撤兵刃,纷纷晃身跃出,兵刃齐摆,直向戈碧青攻到!
戈碧青一见辣手仙娘,不但不听善言相劝,并且竟是恁般无耻,要群打群殴,立时激起满胸怒火,杀机陡生,倏地一声大喝道:“晴姐秋妹退开,今天我要让她们这般无耻的荡妇淫徒,见识见识我这支金剑的锋利!”
喝声中,右手握着腰间悬佩的金剑剑柄,拇指一捺绷簧,只听得“呛啷啷”一阵龙吟之声响处,一柄寒气森森,砭人肌骨的金剑已经出铗!
说时迟,那时快。
戈碧青金剑刚撤出,恰巧桃花教众十数件兵刃也已同时递到!
只听得戈碧青一声怒叱,振腕抖剑,金虹陡然暴长,舞起一道弧形金虹光幕“呛啷”
连声,十数件兵刃,已有大半折断!
同时左掌挥处“一阳神功”已随掌发出。
这“一阳神功”纯系内家至高无上的罡气所聚,威力绝伦,无坚不摧,当今武林绝顶高手,也无人能接得住他一掌之力,何况这些桃花教的香主,虽然其中亦有一二黑道中的一流高手,但与戈碧青的功力相比,已不啻是天壤,枉论这种内家至高罡气所聚的神功!
说来这也是淫恶的报应,这些淫徒兵刃递出,刚感觉手上一轻,才发现情况不妙,念头也没有来得及转动,已有四五人被“一阳神功”掌风击中,连一声叫喊也没有发出,身形立被震得飞起半空“叭”的一声摔在丈外地上,心脉尽断,七孔流血,命毙当场。
这一来,一群淫徒,均不禁被吓得胆裂魂飞,倒身纵退丈外,握着半截兵刃发怔。
戈碧青这时杀机已起,那肯就此罢手,震地一声长啸,啸如凤吟龙鸣,震得群贼心悸神颤!
啸声中,身形已若一只巨鸟般腾空掠起,直朝辣手仙娘与金花仙娘二人立处扑去!
辣手仙娘与金花仙娘二人见状,心中凛然大惊,知道力不可敌,连忙各晃身影,分向两旁纵开。
戈碧青因这两人,一个是罪魁祸首,一个是这淫恶邪教的教主,在他杀机已起之下,那还容这二人逃出手去,为恶江湖!
左掌一挥“一阳神功”掌力已经发出,挟卷着威猛无俦的狂飙,直向金花仙娘纵起的身形遥击过去!
金花仙娘身悬半空,如何能够躲闪,明知凭自己的功力,绝不可能接得住这一掌,虽是事逼无法,可以不能乾瞪着眼,垂着双手挨打!
只得银牙一咬,猛吸一口真气,潜运全身功力,双掌倏翻外吐,权且硬接一掌,挡一下总比不挡好些!
双方掌力相接,只听得“轰”的一声大震过处,只听得金花仙娘一声惨叫,一个娇躯当场被震飞出两丈开外,摔在地上,双
腕折断,五脏碎裂,口角溢血,尸横当地!
戈碧青身悬半空,一掌击毙金花仙娘,身形并未稍停,仍然疾若电掣般地,直向辣手仙娘扑去!
辣手仙娘一身功力虽也高绝,堪称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但与戈碧青相较,还是差了许多。
何况,这时她已经完全为戈碧青的绝世神功所震慑,胆寒气馁,心慌意乱,虽有一身功力,除了闪躲之外,似乎已无能为力!
事实上,在戈碧青决心要取她的性命之下,她纵然还能够沉着应敌,拼出全力,顶多亦只能够应付个三两招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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