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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他们齐向严丽华母女进攻,严丽华母女不喜马战,下马守攻,而那关外黑道高手预防严丽华母女抢马逃走,乘乱中将五匹马全数制住。
战不到数十招,严丽华母女不敌,马又被擒只得徒步奔逃而去,留下一片凌乱的现场
这段推测,依现场情形而观,十分正确,解英冈明知一定如此,可绝难相信,他不相信的一点:天下还有谁能将严家母女打得逃走?
而且照时间推算,严丽华母女最多接战数十招便不敌逃走,否则不可能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现场人影不见。
将严丽华打逃已是奇迹,更在短短的十几招内便见胜负,使得解英冈虽知实证确在,却仍难于相信!
留下的痕迹不可否认的是铁一般的事实,解英冈不信也得相信,当下他已现场的情形再仔细推敲一番。
首先他研究五匹不动的马,他在刘家牧场停留的几日当中,曾和牧场几名有经验的老工头交谈之,知道关外只有最高明的有数马贼中,才懂得制马之法。
那些有数的马贼,制马的手法又分三流,以其中叫“拍马”
一流最高明,也最以中原的“拍穴”手法。
解英冈细看五匹马不动的情形,便知属于“拍马”一流的功夫,也唯有此一流的功夫能教马匹好象人们中穴着一般,呆立不动上几个时辰,另两流拍马的手法,只能制马不动,顶多不超过一顿饭时,在这顿饭时间内迅速将马盗去。
像这样顿饭时间早过而仍无动态,不是最厉害的“拍马”手法?
解英冈虽对“点穴”一门功夫并不陌生,但教他解开五匹马被拍的穴道,却是学无所用。
只因一般武林人氏学点穴功夫,绝不会以马作对象,天下哪有以马为敌的武林人物?
唯有关外马贼盗马为生,才会想法儿将马盗走时使马不动不叫,便于盗取。
解英冈听刘家牧场工头说:关外制马手法本无“拍马”一流,后从中原来了一位穴道高手定居关外,不务正业做起马贼的勾当,他对穴道之精可说天下无二,亲让他摸清马身上的穴道,创出“拍马流”
那创始者姓熊单名一个龙,他盗马向来一人,而且不盗无名的马,被他拍中的马皆是千金难买的名驹,也唯有他那独特无二的“拍马流”能将最难盗走的千里驹轻易盗走。
解英冈记得当时那工头像述马贼鼻祖似的变色说道:“拍马流”三字听来好笑,你老弟大概不知这三字在十数年前却曾响绝关外,一时间关外名马几几被他盗绝,而被盗之人甭说毫无线索可寻,就是明知熊龙所盗也找不到。他就像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马贼,人们只知他的名儿却不曾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奇怪的被他所盗的名马屈指难数,照说应该流贩各地,那些名马俱有特征是不难被失主偶然发现的!
然而就没听说那些被盗的名马,有个下落过,好像那些马儿都被他吃了,无影无踪。所以传说中把那位盗马的祖宗述说成,专吃名马之肉的怪客,弄得彼一时关外无人再敢豢养千里驹,一时有名的马种在关外大贬身份。
幸亏这种怪人天不假年,横行不过数载,大概吃的马肉过多,胀死了,关外这才有人敢养名马。
熊龙此人生死不知,但他那一手“拍马流”的绝技流传到关外马贼中,可惜那种绝技太难学的缘故,虽有马贼施展过,却是只会一、二手,彼此又不愿互相传授,致使一流的盗马工夫,声名虽在,现在却没听这种功夫出现过。
解英冈心想那工头当时说的很明白“拍马流”实质上已绝迹,但在此时突然出现,而且手法十分精湛,才能在马未奔散的瞬间-一制住。
解英冈试图一般解灾的手法点去,一点下只见那马匹动了起来,解英冈大喜,以为手法用对跟着连运回指。
顿时五匹马都动了起来,那情形就像五位被点了哑麻穴的人,突然被解开穴道的情形一般。
岂知这五匹马动了片刻工夫,突然一阵抽搐狂嘶,慢慢萎顿倒地,等解英冈-一看去,已是七窃流血突地死去。
解英冈懊恼地摇了摇头,心知手法根本用错,他们是马不是人,用解人的手法,解他们的哑麻穴,反使他们体内经脉错乱,流血而亡。
由此更见“拍马流”绝技的厉害,不擅“拍马流”此技,就是找到被盗的马,擅自解救下,结果找回的是匹死马!
解英冈默默寻思道:“熊龙虽已绝迹江湖十余载,却无人证实他的死讯,致于传说中说他吃的马肉太多胀死了,不值一笑。
他盗名种之马一定另有目的,数字够了便隐迹江湖。“又想:“熊龙向来独来独往,他的绝技传到关外马贼中,敢情那些马贼依他消息,他高兴之下传他们一、二手功夫。以只学了一、二手的马贼绝不敢前来与名闻关外的神秘两家,其中严家母女为敌,定然是熊龙本人出现。”
但又想道:“熊龙与众人出现攻打严家母女,一反他独来独往的性格,莫非以前时机不成熟,所以独来独往不与严家为敌?
此时联同众人出现,想是彼等都与严家有极深的仇恨,以前自知不敌,所以各分一处隐居起来,现在自慧功夫练成,联合起来同时出现与严家母女为敌?“他想到深处,一拍大腿道:“不错,一定是了!”
忙从囊中取出七本秘笈,翻到其中一本,外标“熊家拍穴”
四字。
心想:“熊家拍穴堪称武林一绝,那熊家之人对穴道之精是不用说的了。熊龙家学渊源,虽然失去熊家拍穴秘签,对穴道之了解当然仍甚突出。他把拍穴功夫,在马身上研究,创出‘拍马流’非是穴道特精之士焉能创出?”
当下假想中,暗定熊龙是失去“熊家拍穴”秘发的熊家后裔。
另外的敌人,不难想像是失去七本秘复的几家后裔,龙家当然不可能在内,剩下六家至少有三、五家参加此次攻击之中。
心想:“他们家传秘笈被严家占去,自不甘心,于是几家暗中联合,隐居一处各研本门绝技,他们自想功夫大成,便同时下山向严家寻仇。”
解英冈为证实所想,抬头见不远处有一沙丘,暗中点了点头,行去一看,只见那沙丘后面蹄印凌乱,沙丘上有人伏卧过的痕迹,哺哺道:“是了,他们早已密切注意严家母女的行动,严丽华母女在集中人多势时,他们不知功夫练的如何,所以不敢攻击,等严家母女出来,考虑再三。”
又想道:“严家母女远离阿尔泰山的行一淙一定早落他们眼中,不然是难有把握一举得胜。依此看来他们虽然隐居十数载,练出的武功还不是无敌的目睹,而严家经谱的武功在泰山大会场上轻易赢得盟主一位。事后金菊门下,四老之一的严老又博得武林第一人的称号,他们自不敢随便出手攻击严家的后裔。”
此时解英冈错以为严丽华母女是严老的后代,所以经谱在她母女手中。其实严丽华母女与金菊门无关,当年创金菊门的严老只是严地的一名仆人而已。
解英冈渐渐为严丽华母女忧急起来,心想:“他们倘有自信一举得胜,也不致等到现在,来到这里出击,然事实证明他们是一举得胜,数十招下严家母女仓皇逃走。事先依他们所想,严家母女决不会与他们相差如此之悬殊,否则他们当敢在阿尔泰山光明堂皇的登门造访了。莫非他们用无耻的手段突然袭击,致使严丽华母女受了暗算,所以才数十招不敌下逃走?”
想及此,解英冈飞身上马,他本不替严家母女担心,以为她们只要逃走,以她们超绝的身手,一定安然无险。
可是想到她们被伏击下受了暗算,那能逃得多远,不由心急如焚,当下快马加鞭迫去,俾便在严家母女危急中及时赶上相救。
到底严青青是他文定之妻,将来迟早要娶过来,未婚妻大难临头,他焉不情急,只见他寻着痕迹,快马不停的飞驰着。
他忘了沙漠中,马不能长驰下去,驰到中午时,马突像一路上所见的马匹一般,突然扑倒于地,吐着白沫。
解英冈抬起马掌一看,全已磨损见血,马是再也跑不动了,只得弃马奔行。
借以追寻的痕迹仍在,解英冈略略放心,心想严家母女能够逃到这里,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一路追来只见五匹马死于沙漠中,便知追严家母女者只有五人,他们骑马追,累得马蹄掌磨光死去,仍未追上。可见严丽华母女受伤不重,仗着轻功奔跑,仍未让他们骑马追上。
倘若母女两人受伤重的话,不可能跑得这么远,可是话说回来,她母女受伤不重仍急急跑走,以她母女两人的脾气,这般逃亡,那是知非五人联手之敌了。
想到这里,解英冈又担心起来,心想:“她母女奔逃到此,一个人精力有限,怎不会累得精疲力尽,而那五人一直骑着马追,虽然到此马累死,也已步行,然他仍施展轻功未久,精力一定充沛,但教他们追上,严丽华母女更不是敌手了。”
当下也急施展轻功,沿着沙漠中前二后五的七人脚痕,追赶下去。
追没多久,沙漠微风突正,解英冈已有经验,暗惊道:“盲风又要来了!”
此时他倒不怕盲风的厉害,而怕刮盲风,吹起整片沙漠沙石一阵飞舞后,一定将所有沙漠上人兽行过的痕迹掩没。
如此一来,他如何再依寻痕迹,迫赶下去?又如何及时赶上给以严丽华母女援手?
于是他更展轻功,想在盲风来临前,发现严家母女确切的行踪,可惜奔行数百丈后,仍未发现有何人影,盲风却刮到了。
解英冈躲过百风后,只见四下一片莽莽的金沙,东西南北不辨,不知从何去迫寻了。
然他自我安慰道:“我无法追寻,同样熊龙五人也无生追寻了”
他虽然以这想法尽力安慰自己,但他心底一个声音道:“你无法追寻是根本没发现严家母女的身影,焉不知他们业已紧追严家母女后头,盲风刮后,还不是即可找到可寻的线索?”
解英冈不放心的四下乱奇,这样毫无一定目标的乱走,徒然消耗体力,除非奇迹出现,才会让他恰巧找到有人走过的痕迹。
突然他发现了一行脚印,不由大喜的迫奔下去,迫到后来,颓然的跌坐沙地上,倒不是力气耗尽,而是发现所追寻的脚印,原来是自己的脚印。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自己追寻自己的脚印,想来是够可怕的了。
解英冈自知脑筋有点迷乱,所以才会发生自己追寻自己脚印的笑话,这样追到者也是在一个圈子内打转。
在沙漠常有发生自己追寻自己脚印的传说,但那皆是一个人头脑被太阳晒昏的缘故,一到黄昏头脑清醒过来便不会如此。
一般沙漠中正常的旅客,纵然迷失方向,绝不会乱得错认自己走过的脚印,当做别人走过的脚印。
那解英冈反不如一个普通正常的沙漠旅客么?不错,解英冈现在的脑筋真不如一般人来得冷静。
他现在为严丽华母女安危忧急,不比迷失方向的旅客心更急,迷失方向有关自己的生死,那会不比他为旁人的生死而更优急呢?
可是迷失方向的旅客虽急还不致错认追寻自己的脚印,而他解英冈一急下,脑筋一阵迷糊,竟将自己走过的脚印,当做严丽华女母逃过的脚印了。
解英冈从行囊中摸出一罐百花酒,喝了半罐,脑筋才慢慢清楚过来,心想:“解英冈啊,你已是完了一半的人了!”
他已知脑筋迷乱的原因,记得在严家地牢将近三日整没喝酒,虽及时被胡莹灌酒醒来,思想却十分迟滞,脸上的表情不由显出茫然无所从的痴呆之状。
他本没想到装痴,等第二日脑筋好转过来,莫小寰怨说他已变成白痴,毫无利用价值,干脆把他杀了。
莫小寰提醒他可以装成白痴,于是他继续装下去,探听胡莹要如何利用自己,或乘他们当自己痴了,防备不严时逃脱。
其实解英冈初醒来的一日,是当真有点痴呆哩!
现在他又发现脑筋迷乱得错认自己的脚印,便知是在严家将近三日未喝酒,酒蛊摧残的后果,心想以后只要一忧急脑筋便迷乱,经不得大风大浪,那不是完了一半了吗?
解英冈泄气的灌完半罐酒,正要再拿一罐酒来痛喝一番,左掌倏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道:“好糊涂,只剩下两罐酒了,顶多维持两日,你难道真想摧毁自己,变成什么不知的白痴?”
又道:“我只能找寻严家母女两日时间,两日后便一定要赶到五门关打酒,以维残生了!”
他才十八岁的年纪,亲称以后的岁月为之残生,酒蛊的摧残,实在已磨得他意志消沉已极。
行囊中干粮,食水带得充足,解英冈吃饱后,日已西沉,想道:上午追寻时,日在身后,此时日在身前,向前直走大概是严家母女逃走的方向,且向西边一直迫下去看看。“太阳迫到下山,便止步,免得错了方向等第二日升起再背日而行。
这一晚他在沙漠中打坐,行动时暗练胡莹所授的两种神功口诀,亦即是经谱上所载的“鹊桥飞渡”“万流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