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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朗轩向穆超元抱拳一礼,陪笑说道:“穆老人家万乞恕罪,顾朗轩并未死,此举只是志在瞒哄我南宫贤弟!”
穆超元越发惊奇,皱眉瞠目问道:“上官老弟怎知顾朗轩老弟未死?
这这不是他的坟么?“
顾朗轩恭身答道:“晚辈便是‘紫竹书生’顾朗轩,‘上官奇’三字,只是瞒骗南宫贤弟所用的化名。”
穆超元如坠五里雾中,把两道炯炯眼神,盯在顾朗轩的身上,眉头深蹙说道:
“顾老弟,你如此苦心设计,瞒骗我南宫贤侄,究竟是为了何事?”
顾朗轩叹息一声,缓缓答道:“关于此事,晚辈委实筹划至再,煞费苦心,用意在使南宫贤弟发生错觉,化父仇为友仇,免得他受了太大刺激,影响灵明,举措便不够稳重!”
“父仇”二字,使穆超元人耳心惊,失声叫道:“顾老弟此话怎讲?难道那南宫大哥竟”顾朗轩接口叹道:“穆老人家猜得不错,身遭惨祸之人,是‘紫竹先生’,不是‘紫竹书生’!”
话完,遂把这桩“李代桃僵”的事情之前后因由,向穆超元细说一遍。
穆超元听得至友南宫老人竟已遇害,不禁热泪满眶,拍着顾朗轩的肩头,面色沉重地说道:“顾老弟,不瞒你说,戚小香‘三绝妖姬’外号的其中一绝,便是精于内媚,我虽对她痛恨,仍难免略有余情,打算只要她当真悔过自新,便对她网开一面”顾朗轩笑道:“老人家在王屋山丈人峰不肯与我们一致行动时,晚辈和南宫贤弟便已猜出了老人家的这种心情!”
穆超元脸上一红,目闪精芒说道:“如今情况不同了,戚小香既已参与邪恶集团,暗害我南宫大哥,我已誓必除她,决无宽恕余地!”
顾朗轩肃然起敬地恭身说道:“老人家大义灭亲,晚辈敬佩无以!”
穆超元目注顾朗轩道:“顾老弟与南宫贤侄分手,赶来此处,是为了”
顾朗轩指着那方已毁的墓碑,苦笑说道:“这方墓碑,是南宫贤弟为我所立,但却为我惹上了一场绝大麻烦,弄得我不知应如何善后?”
穆超元问道:“什么绝大麻烦?”
顾朗轩将“梅花女侠”林傲霜从罗浮来此探望,发现墓碑,误认自己已死,遂伤心欲绝,结庐守墓,甚至于要削发为尼等情,对穆超元加以细述。
穆超元向茅屋看了一眼,扬眉说道:“这桩事儿虽然尴尬,但林女侠既是老弟知心密友,老弟此举又出于一片为友至诚,只要细加解释,说明经过,她应该会对你原谅!”
顾朗轩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只要善加解释,林女侠定可原谅,故而匆匆从析城赶来,谁知仍慢了一步?”
穆超元惊道:“慢了一步?莫莫非又又出什么差错?”
顾朗轩神色凝重地点头一叹,说道:“茅屋中业已无人,并满地血渍,看光景恐怕是林女侠又复惨遭不幸!”
穆超元皱眉说道:“有这等事,我去看看!”
顾朗轩陪他进入茅屋,察看情况以后,苦笑道:“穆老人家,还有一件事儿极为离奇,在这屋顶茅草之上,又发现一枚‘仙人刺’呢!”
边自说话,边自把那枚“仙人刺”向穆超元递去。
穆超元接过一看,颔首咬牙说道:“不错,正是‘仙人刺’,但不知是戚小香来此行凶?抑或又有别处产了这种具有奇毒之物?”
顾朗轩略一寻思,扬眉说道:“老人家虑得有理,戚小香虽然自甘坠落,与群邪同流合污,但却不一定每桩罪案都有她参与在内!”
穆超元皱眉说道:“这事要研究其发生主因,群凶首脑到底是谁?他们好端端的为何要向我南宫大哥”顾朗轩接道:“这原因业已略知端倪,大概是由于昔年‘武林七老’于峨眉金顶联剑合诛‘震天神君’一事而起?”
穆超元讶道:“我不懂了,‘震天神君’已死,此事与他何干?”
顾朗轩向穆超元注目问道:“穆老人家知不知道‘震天神君’有名姬妾叫做‘五毒香妃’木小萍?”
穆超元摇头答道:“那‘震天神君’是个色中饿鬼,姬妾极多,在他死后也就纷纷散去,其来历姓名,甚少为人所知”语音至此略顿,反向顾朗轩问道:
“顾老弟单单提起这‘五毒香妃’木小萍来,莫非她有意兴风作浪么?”
顾朗轩正色说道:“此女获得一册‘五毒真经’,远遁穷边,练成极高功力,如今已与一干武林凶徒勾结蠢动,故而晚辈怀疑南宫老伯遇害的‘紫竹血案’,可能是‘五毒香妃’木小萍为‘震天神君’报仇之举!”
穆超元连连点头,神色凝重说道:“顾老弟猜得极有道理,昔年在峨嵋金顶的七人联剑之中,有我在内,这样看来,木小萍的报仇之举,迟早也会轮到我的头上!”
顾朗轩道:“这是想当然之事,南宫老伯身为‘武林七老’之首,故而首先遭难”穆超元听至此处“哎呀”一声说道:“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最难防。‘我还得赶紧通知另外两位老友一声,免得他们也像南宫大哥一样,在糊里糊涂之下中人暗算,身遭惨祸!肮死市颔首说道:“穆老人家这项报警之事确为当务之急,但不知‘武林七老’之中,是否还剩四位?
穆超元叹道:“‘震天神君’极为厉害难斗,昔年峨嵋金顶之役,虽然把他除掉,‘武林七老’也折其三,并有一人断臂,如今,南宫大哥又归道山,只剩下我和长安‘金天观主’,以及另外一位‘独臂神丐’梅长民了!”
顾朗轩道:“这位‘独臂神丐’梅老人家,好像一向均游戏风尘,居无定所?”穆超元接道:“梅老花子虽然宛若神龙一现,游戏风尘,但每年中秋前后必往长安,探望‘金天观主’天一真人,我只消走趟关中,便可把他们二人全都找着。”
顾朗轩问道:“穆老人家此行主旨就在报警”穆超元摇手叹道:“慢说为了南宫大哥的‘紫竹血案’,我们义不苟安,便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不能坐待敌人上门,而应奋起迎战,我此去除了报警,并要请‘金天观主’和梅老化子一同出面,为南宫大哥报仇雪恨!”
顾朗轩抱拳说道:“老人家义薄云天,令晚辈十分钦佩,但晚辈还有桩请求”穆超元不等顾朗轩说完,便即接口说道:“顾老弟是否要把我南宫大哥遇害之事仍瞒着南宫贤侄!”
顾朗轩苦笑说道:“我南宫贤弟纯孝天成,倘若一闻此耗,必然异常哀伤,影响身心至巨!最好是等查清此案,报了血仇之后,再行揭破真相,穆老人家请转告‘金天观主’暨梅老神丐,就让晚辈在这坟墓之中,多隐藏一些时日便了!”
穆超元伸手轻拍顾朗轩肩头,叹息一声说道:“顾老弟这番为友的苦心,神人共敬!我们当然会在南宫贤侄之前尽量隐瞒此事”说至此处,似已欲行,忽又皱眉说道:“关于林女侠失踪一节”顾朗轩摇手接口叹道:“那些凶人的手段异常厉害,报警之举,越快越好,穆老人家请去长安,关于林傲霜失踪一事,由晚辈设法追查便了!”
穆超元点了点头,向顾朗轩说道:“好,老弟偏劳,我们江湖再会!”
说完,向顾朗轩微一拱手,便出门飘然而去。
顾朗轩送走穆超元后,面对这空空茅舍,又不禁怅然若失!
因为直到如今,他除了寻着一枚已曾几度出现的“仙人刺”外,尚未获得有关林傲霜失踪的半点线索。
假如他有了实际线索,顾朗轩必将循以追寻,企图援救林傲霜脱离险境,并对她细加解释。
但茫无头绪之下,他惶急了,究竟应该仍然在此大海捞针般胡乱摸索,或是暂时放弃这无头之事,先去与南宫敬、萧瑶会合?
顾朗轩反复寻思,仍告莫知所措。
直等红日沉山,朦朦夜色已渐笼“双松谷”口之际,他方觉得在此呆等无益,还是去与南宫敬、萧瑶等会合,设法追寻“五毒香妃”木小萍暨“三绝妖姬”戚小香的下落,或可问出林傲霜的吉凶祸福!
主意打定,收拾掉墓前残纸,并在茅舍中的壁上留下一首诗儿,写的是:
“匆匆来慰素心人,未见梅花空伤神,三生密约依然在,不变情怀不坏身!”
末后并写了“爱梅狂士留书”字样。
这不是顾朗轩在满怀愁急中仍有此闲情逸致,这是他防范林傲霜万一无恙归来,则见了壁上的诗,可获得不少暗示。一来诗句含意,分明自己未死。
二来“爱梅狂士”四字,别人不知所措,林傲霜却一看便知是自己的另一别署。
三来自己一笔字儿龙飞凤舞,也可使林傲霜认出笔迹。有这三点暗示,林傲霜只要归来,她遂知道自己并未身罹惨祸,在谷口建坟之举,不是别人误会,便是另有秘密原因!这位“梅花女侠”是玲珑剔透、聪明绝顶之人,她只要知道自己未死,便会抑止悲怀,慢慢查明其中原因,终于彼此相会。
顾朗轩题完诗句,走出茅屋,便又往析城方面赶去。
虽然他知晓了萧瑶身心,有这位武功智计均比自己高明的“红衣昆仑”在照拂南宫敬,大可以放心,不会出甚问题,但仍然不敢怠忽,展足脚程,拼命飞赶!
他这急于赶路之意,是既恐萧瑶、南宫敬在“迷魂坳”内等得心焦,又想把林傲霜神秘失踪一事告知萧瑶,看看这位高明无比的“红衣昆仑”有甚独到见解?
天下事往往如此,越是着急便越会出差错!
顾朗轩尚未驰出伏牛山,便发现异状!
他正在全力飞驰,蓦然瞥见前面二三十丈以外,有条人影藏入路边的大堆乱石之后。
顾朗轩目力极锐,一看便知这藏入石后之人,身法灵妙,功力相当不弱!
他佯作不知,仍然闪身前驰,等到了距离那堆怪石约莫丈许以外,才陡地止步卓立,扬眉叫道:“石后朋友不必鬼鬼祟祟,请现身一会!”
石后一声怪笑,果然闪出一个人来。
这是个身材瘦长、乱发披垂的躐蹋花子,年龄约在五十上下,神情颇为狞恶!
双臂和颈项之间,套着两小一大三枚金环!顾朗轩认得此人就是曾在桐柏山中对南宫敬暗加袭击的“三环蛇丐”乔凡,不禁微觉一愣?
乔凡狞笑说道:“上官老兄,你发怔则甚,莫非认得我么?”顾朗轩冷笑说道:“不错,我在桐柏山中早已见识你的无耻手段!”
乔凡先是一怔,旋即恍然说道:“原来在桐柏山雾影之中伤了我一根松针的,就是你这瘟老儿?”
顾朗轩嘴角微披,哂然冷笑说道:“不错,今日狭路相逢,乔朋友大可放条蛇儿,或是飞只环儿,一雪桐柏山旧恨!”乔凡目闪凶芒,向顾朗轩盯了两眼,狞笑说道:“可惜,可惜,我乔凡虽有报仇之心,此处非报仇之地!”
顾朗轩愕然问道:“此话怎讲?报仇还要选地方么?难道乔朋友是想邀我重回桐柏山一战?”
乔凡摇头说道:“不是此意,乔凡今日是奉命迎宾,不便对客人无礼!”
顾朗轩指着自己的鼻尖,皱眉问道:“听你言中之意,竟是奉命迎宾,但客人是我,主人却是谁呢?”
乔凡淡淡说道:“去后便知,此时何必多问?”
顾朗轩道:“你要我去往何处?”
乔凡伸手向背后一座高峰指了一指,扬眉答道:“不远,就在这座高峰背后,上官老儿,你有胆去么?”
顾朗轩自然不会怕这“三环蛇丐”乔凡而拒绝前往。但他因乔凡曾对南宫敬暗下辣手,疑心他与北天山的“紫竹血案”有关,颇想利用这一难得机会,探探乔凡背后是何人物?
故而乔凡的“你有胆去么”一语未毕,顾朗轩便哂然一笑,应声答道:“乔朋友不必激将,上官奇一生行事顺天应人,什么地方不能去得,你且带路便了。”
乔凡从脸上浮起一丝狞笑,转身带路,向那座高峰背后走去。
上官奇边自随行,心中边自盘算。
他盘算的是乔凡本是邪人,与凶邪结党,不足为奇,奇的是怎会知道自己的行踪,而奉命在此迓客?
天下事不可能未卜先知,唯一的解释,便是对方多半在“双松谷”中设有暗桩,才获报行动。
由此推度“梅花女侠”林傲霜多半便是被他们掳来,少时自己与对方主脑人物见面之际,倒要设法探询一下。
还有,自己被追踪,则穆超元大侠不知有无危险。
这种忧念,一瞬便释!
因为顾朗轩觉得穆超元的功力甚高,对方主脑人物又复在此,便有人对他跟踪,也不过到穆超元手下自寻死路而已。
想至此处,前行的“三环蛇丐”乔凡业已在一所庄院之外止步。
顾朗轩久居伏牛山,对于山中的地势自颇熟悉,遂咦了一声说道:“这是‘豫中三杰’隐颐天年的‘无为庄’嘛。”
乔凡接道:“如今业已改名,叫做‘有为庄’!”
顾朗轩目注乔凡问道:“那‘豫中三杰’呢?他们是已厌倦江湖锋镝之人,难道又不耐安静,与你们”乔凡伸手向西一指,截断顾朗轩的话头,狞笑说道:“那三个老头儿确已厌倦江湖锋镝,如今是永远安静,再无烦恼的了!”
顾朗轩顺着乔凡手指看去,只见西边山壁下的夜色暗影中,拱起了三座坟头。
他目击之下,不禁钢牙一挫,怒声问道:“你们这帮万恶之徒,又把‘豫中三杰’害死?”
乔凡阴恻恻地笑了一下说道:“上官老儿,常言道得好‘山中虽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你怎么证明是我们把这三个老儿害死,而不是他们的阳寿已满,自行回了姥姥家呢?”
顾朗轩沉声叱道:“你少诡辩,纵或‘豫中三杰’有一人病死,也决无三人同亡之理。”
乔凡笑道:“他们是要好弟兄,一人病死,其余二人殉义,便把这‘无为庄’送给我们,改名为‘有为庄’了。”
顾朗轩知道与乔凡多话无益,遂冷笑一声,不再开口。
这时,乔凡引领顾朗轩向庄中走进,庄门之外,果然横着“有为庄”三个大字。
庄门有四名壮汉担任守卫,因有乔凡引路,遂均抱拳为礼,不加盘问阻拦。
乔凡把顾朗轩引到一座大厅之前,有名庄丁从厅中走出,向乔凡恭身说道:
“庄主请乔爷陪同来客到厅中答话。”
乔凡点了点头,伸手让客。
顾朗轩昂然举步,毫不畏怯,走向厅内。
他刚刚登上石阶,便有一位锦袍老者从厅中走出,在滴水檐下抱拳相迎。
顾朗轩微一打量对方,见这锦袍老者年约六十上下,但却身躯伟岸,豹头虎目,精神极为矍烁!
双方目光一对,那锦袍老者便含笑说道:“来客可是上官大侠?”
顾朗轩点头答道:“在下正是上官奇,尊驾如何称谓?”
锦袍老者笑道:“我叫陶弧,忝为本庄庄主,上官大侠的侠驾到此,委实使蓬荜生辉,请入内待茶。”
说完,便闪身侧立,肃客入厅。
顾朗轩边自举步入厅,边自觉得“陶槐之名甚为陌生,自己似乎从未于正邪各派中听过有这么一位人物。
宾主落座之后,庄丁献上香茗。
顾朗轩情知自己身入虎穴,处处都须小心,虽然接过香茗,却不肯沾唇,随手放在几上。
陶弧知他生疑,也不劝饮,只是含笑道:“上官大侠,你不知道我要乔兄请你来此之意?”
顾朗轩淡淡说道:“在下又不是陶庄主的腹内蛔虫,怎能凭空臆测,陶庄主还是直说最好。”
陶弧被他抢白,也不以为意,仍自含笑说道:“据我所知,上官大侠的武学修为甚深,具有一身相当不俗的高明功力!”
顾朗轩哂然答道:“陶庄主太过奖了,老朽无能,像我这点修为之人,江湖中可以说车载斗量,俯拾即是。”
语音至此,目注陶弧,诧声问道:“陶庄主,你把我邀来此处,难道只是为了对我夸赞数语么?”
陶弧笑道:“当然不是,我是企图释疑!”
顾朗轩诧道:“释疑?释什么疑?”
陶弧目光电闪精芒,笑吟吟地说道:“我觉得尊驾不应该叫做上官奇!”
顾朗轩暗暗吃了一惊,向陶弧问道:“陶庄主此语甚奇,我不懂你何以有这种想法?”
陶弧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说道:“这道理极为简单,上官大侠既有如此武功,绝非毫无来历之辈,但我遍查当世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出色好手,均未发现有‘上官奇’三字在内!”
顾朗轩闻言之下不禁扬眉狂笑。
陶弧等他笑声略住,注目问道:“上官大侠何以如此狂笑,莫非我说错了什么话儿?抑或你有甚辩辞?”
顾朗轩冷笑道:“何须辩解,我只请问陶庄主一声,你这‘陶化二字,又是否见过经传?”
陶弧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说道:“高明,高明,上官大侠不单武功精绝,连口舌方面也如此犀利,真使我佩服之至!”
顾朗轩哂然笑道:“这样说来,陶庄主是承认相信我叫做‘上官奇’了?”
陶弧方一点头,顾朗轩便站起身形,抱拳告别。
陶弧伸手相拦,皱眉说道:“上官大侠好容易才得光降,怎么去心这急,我还有事请教!”
顾朗轩本是做作,闻言之下,便又坐了下来,目注陶弧问道:“陶庄主还有什么见疑之处,何妨直言?我辈江湖人物,讲究的便是豪爽!”
陶弧笑道:“上官大侠与南宫敬是怎么结识?”
顾朗轩毫不迟疑,应声答道:“我与南宫敬原本毫不相识,是受了‘紫竹书生’顾朗轩的临终之托,才与他结为深交,陶庄主问此则甚?”
陶弧不答,又向顾朗轩问道:“那位‘紫竹书生’顾朗轩乃是年轻一辈中相当杰出的人物,怎会突然夭折?不知是因病,还是”顾朗轩接口说道:“不是因病,是被仇人所害,可惜我去迟一步,不知害死我贤弟之人是谁?只在他遗尸之上寻着一根‘仙人刺’,并发现一只血红掌印!”
“三环蛇丐”乔凡在旁咦了一声道:“这是怪事”陶弧看了乔凡一眼,略施眼色,乔凡便有所会意,截口不语。
顾朗轩冷眼旁观,暗暗记在心内!
陶弧转过目光,向顾朗轩含笑叫道:“上官大侠,你有此发现后,便与南宫敬结友联手,打算为顾朗轩缉凶报仇?”
顾朗轩点头答道:“这是江湖大义,也是作朋友的份内之事,陶庄主当不致谴责我这为友报仇一举有甚谬误吧?”
陶弧摇手笑道:“上官大侠说哪里话来,我不单对你的义薄云天深表钦佩,并还打算略尽绵力,供给你一项有关讯息!”
顾朗轩扬眉问道:“什么有关讯息,陶庄主赶快请讲!”
陶弧又自饮了一口茶儿,方缓缓说道:“上官大侠可知那种‘仙人刺’是产自何处么?”
顾朗轩因自己在“七松坪”已然现身搭救南宫敬,此次对方又显然是从“双松谷”口便跟缀自己的踪迹,多半早知与穆超元在坟前相会等情,遂点了点头,向陶弧说道:“我知道‘仙人刺’产于王屋山丈人峰,而该处也正是穆超元大侠的隐居之所。”
陶弧笑道:“穆大侠是‘武林七老’之一,既已归隐,不会再涉及江湖恩怨,上官大侠可知用‘仙人刺’伤了‘紫竹书生’顾朗轩的是什么人么?”
顾朗轩自然以为对方是又想用虚言相骗,嫁祸于人,扬眉答道:“我与穆大侠曾在‘双松谷’口相会,据他解释,多半是他逃妾‘三绝妖姬’戚小香所为。”
他在说三绝妖姬戚小香名号之际,故意目注别处,暗以眼角余光察看陶弧神色。
陶弧居然毫无惊容,点头笑道:“对,对,上官大侠与穆大侠的猜测委实丝毫不错,此事正是‘三绝妖姬’戚小香所为!”
顾朗轩想不到他会率然承认,不禁注目问道:“陶庄主是怎样知晓此事是戚小香”陶弧不等顾朗轩话完,便自接口说道:“这道理简单,因为那位‘三绝妖姬’戚小香,如今便在我这‘有为庄’内!”
顾朗轩越听越出意料,也越听越猜不透这“有为庄”庄主陶弧把自己请来的用意何在?
陶弧见他双眉深皱,含笑叫道:“上官大侠为何皱眉沉吟?莫非你不相信戚小香在此么?”
顾朗轩以两道深沉的目光凝注陶弧,冷然问道:“陶庄主,你与‘三绝妖姬’戚小香是何关系?”
陶弧应声答道:“非亲非故,毫无关系。”
顾朗轩道:“既无关系,陶庄主最好莫把此女收留”陶话哈哈”一笑,接口说道:“我要修改上官大侠所说此话中的一个字儿,我对戚小香不是‘收留’,而是‘扣留’,难道上官大侠不赞同我‘扣留’此女!交给你去了结‘紫竹血案’?”
顾朗轩好生错愕,向陶弧讶声问道:“陶庄主,你你真肯如此作法?”
陶弧目闪精芒,面含微笑,反向顾朗轩问道:“我若不肯如此作法,却请乔兄把上官大侠请来‘有为庄’中则甚?”
顾朗轩弄不懂陶弧的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姑且信以为真,挑眉问道:“戚小香现在何处?”
陶弧伸手向大厅左侧一间门户紧闭的厢户一指,缓缓说道:“就被我扣留在那间西厢房内!”
顾朗轩抱拳说道:“多谢陶庄主扣留妖妇交我带走”陶弧摇手笑道:
“上官大侠,我又要修正你的话了,我并未允许你把戚小香带走,只允许你在此把她处置,为顾朗轩报复仇恨!”
顾朗轩皱眉说道:“陶庄主这是何苦?你既以任侠自居,便应你啦!”
陶弧挑眉说道:“上官大侠莫要得寸进尺,我若不把你请来,不告知此事,你却海角天涯,到哪里去找戚小香呢?”
这几句话儿,把位一向辩才颇善的“紫竹书生”顾朗轩,也问得无言可答。
万般无奈,他只好指着厅左西厢房向陶弧问道:“陶庄主是要我亲自入室,处置此女?”
陶弧点头说道:“上官大侠既与顾朗轩交厚,似也应该为他了结这桩九泉憾事!”
顾朗轩双目中电闪炯炯神光,点头说道:“陶庄主说得对,无论从朋友私交或武林公义而言,上官奇此责难推,纵然这间西厢房中是什么龙潭虎穴?
有什么剑树刀山?我也不辞艰险,闯它一闯!八这等说法之意,是以为陶虎乔凡等人,可能在这西厢房中设有恶毒埋伏?
陶话哈哈”笑道:“上官大侠太言重了,你单人入我‘有为庄’中,陶弧若有恶意,大可恃众凌寡,何必还大费周折地在这西厢之内作什么恶毒布置?”
顾朗轩知道多言无益,遂站起身形,向厅左西厢走去。
陶弧与乔凡二人并未陪同,只是坐在厅中,含笑相看。
顾朗轩走到西厢之外,伸手推门。
门虽紧闭,却是一推便开,并有一片嗅之人令人神怡的淡淡幽香袭入鼻观。
顾朗轩生恐中了暗算,不单立即摒息,并向鼻孔中塞进了两粒小小辟毒灵丹。
但目光扬处,外间阒然无人,里间则珠帘深垂,也不知是否有人在内?
顾朗轩扬眉叫道:“戚小香”
他从穆超元口中,已知这“三绝妖姬”戚小香是个工于床第之术的荡妇淫娃,故而相当鄙薄不齿地直呼其名,并未加以其他称谓!
三字方出,里间果然有个娇滴滴地语音答道:“我在这里,来人是谁?
请进内叙话。“
顾朗轩闻言,自然立即伸手挑帘,进入里室。
他如今心中猜疑又变,认为那位“三绝妖姬”戚小香可能裸无寸缕,或是身上仅仅披了一袭薄纱,对自己摆出极为香艳诱人的色欲阵仗?
顾朗轩对于定力方面颇有自信,故而一面猜疑,也一面心中冷笑,暗忖对方如果当真是作此下流打算,则定必徒劳,自己也可趁机把妖妇擒住,追问发生在北天山“紫竹林”中的那桩血案的所有凶手!
谁知珠帘一挑之下,所猜完全成空。
这西厢内间,既无锦帐牙床,室中一位青衣妇人身上,也毫无暴露,穿得齐齐整整。
内间不单无床,也无其他椅几陈设,只有两具蒲团,放在空荡荡的地上。
靠北的那具蒲团之上,盘膝坐着一位青衣妇人,因她粉颈低垂,遂使顾朗轩看不出她的年龄相貌。
顾朗轩进入内室,青衣妇人便低声问道:“来人是谁?”
语音既低,又只有四个字儿,但却甜润娇脆无比,真宛如珠落玉盘,真令人听得心神一荡!
顾朗轩心中暗忖此女真是尤物,口中则冷冷答道:“我叫上官奇!”
青衣妇女哦了一声,抬起头来,手指靠南面的那具蒲团,向顾朗轩嫣然一笑,缓缓说道:“上官大侠请坐!”
她这一抬头之下,使顾朗轩觉得这戚小香不愧有“三绝妖姬”之名,姿色委实美绝!
她不是像“红衣昆仑”萧瑶那样美得俏,或是美得秀,美得清,她是美得艳,美得妖!
但却美到令人明知妖艳,却毫不生厌,并不得不向她多看两眼的迷人程度!
尤其是嫣然一笑,更令百媚横生,加上她那人耳心荡的甜润柔美的语音,真具有绝大魔力!
顾朗轩是何等人物?居然也未能抗拒,竟听她指挥似的在南侧蒲团坐下。
刚刚坐下,顾朗轩俊脸上一热,心头一惊!
他脸热之故,是惭愧于自己一向轻淡色欲,今日怎么有点晕陶陶的,似乎为这“三绝妖姬”戚小香的艳色妖音所惑?他心惊之故,是发现了此女果是一代妖姬,难怪穆超元对她迷恋极深,仍有点念念不忘!
顾朗轩虽然惊惭交迸,但业已坐下,也不好意思再站起来,遂暗自收摄心神,索性就在蒲团上与戚小香对面而坐,看她有何话说?
戚小香眼波流转,瞟了顾朗轩一眼,浅笑问道:“上官大侠是是在追寻我的踪迹?”
说也奇怪,顾朗轩分明业已惊愧知戒,收摄心神,但在戚小香这眼风一扫之下,仍然心旌大动!
顾朗轩大吃一惊,边自点了点头,边自暗暗把自己的舌尖咬了一下。
戚小香眼风再抛,媚笑昵声问道:“上官大侠追寻我的踪迹,是否受了穆超元老鬼之托?”
这回,顾朗轩咬舌生痛,已朗灵明,但仍避开戚小香的媚笑及眼波,摇头答道:“不是,我是想向戚戚夫人请教,你从王屋山丈人峰腰所取走的‘仙人刺’,在江湖中用过几次?”
戚小香笑道:“好,让我想想”
她在略一寻思之后,摇头失笑说道:“不行,我用的次数太多,想不起来了,反正我遇上看不顺眼之人,便多半打他一枚!”
这种回答,着实有点出于顾朗轩的意料之外!
他怔了一怔,决定单刀直入向她查究,遂自沉声说道:“戚夫人,有桩发生于端阳之夜的‘紫竹血案’,你不会不知情吧?”
这次,戚小香却未像刚才那等坦然答复,笑了一笑,扬眉叫道:“上官大侠,你既然向我问话,为何却始终回避目光,不敢看着我呢?”
顾朗轩被她激动傲气,立即目注戚小香,冷然说道:“戚夫人,你莫要自负姿色,以为足可颠倒众生,须知上官奇心如止水,不起波澜,我便与你面面相对,又有何惧?”
话音刚顿,戚小香脸色立变。
她方才是妖艳绝世,美媚无伦,如今这一变脸,却立即满面寒霜,令人望而生怖!
顾朗轩刚生戒意,暗自凝功,防范她又对自己看不顺眼,用“仙人刺”突施辣手,一阵“哈哈”大笑陡的响起!
这突然的笑声并非戚小香所发,而是那“有为庄”的庄主陶弧在室外发出!
只听得陶弧于一阵大笑之后,啧啧赞道:“高明,高明,上官大侠着实高明!
能够抗拒‘三绝妖姬’戚小香的媚笑眼波之人,在这莽莽江湖之中,不多见呢!”
顾朗轩弄不懂他葫芦之中卖的甚药,不禁转身目注窗外,沉声叫道:“陶庄主”三字方出,身后突起“格登登”的奇异声息!
顾朗轩以为戚小香对自己施展辣手,身形微闪,一式“柳叶随风”便自逸出珠帘之外。
但他于飘出珠帘之际,目光微瞬,不觉一怔!
原来适才身后的“格登”之声,并非戚小香施甚辣手,而是这“三绝妖姬‘被几种机关制住!
从地上伸出两根弧形钢条,扣住戚小香的双足。
从左右壁上伸出两只长柄钢圈,束住戚小香的双臂。屋顶并垂下一具铁箍,紧紧箍在戚小香的额头之上。换句话说,就是这位“三绝妖姬”身上,业已加了五种刑具,任凭她本领通天,也绝对无法逃走!
这种变化太以突然,使顾朗轩看得为之呆住!
这时,陶弧又发笑道:“上官大侠可以放心了吧,请你出来谈谈!”
顾朗轩带着万分疑惑的心情,走出西厢,向陶弧抱拳问道:“陶庄主,你莫弄玄虚好么?在下不懂你如此举措,究属何意?”陶弧笑道:“上官大侠,我来问你,你承不承认这位‘三绝妖姬’戚小香是个倾城尤物,绝代祸水?”
顾朗轩点头说道:“陶庄主这八个字儿批评得极为允当!”陶弧扬眉说道:
“上官大侠请想,戚小香既然落在我手中,我怎肯放这尤物祸水生出‘有为庄’,再害人害世?”有了适才目睹之事情,顾朗轩不能不信陶弧此语是出自肺腑,遂赶紧称谢说道:“多谢陶庄主肯为江湖伸张正义,请把‘三绝妖姬’戚小香交我带走”陶弧听至此处,摇头接口笑道:“上官大侠莫要忘了我方才所说的‘不放此女生出有为庄’之语?”
顾朗轩皱眉说道:“由我负责,陶庄主难道还不放心?”陶弧微笑道:“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妖妇极为刁猾,万一脱逃,又复贻害众生,那还了得?”
陶弧语利如刀,虽然拒绝顾朗轩带走戚小香之请,却持论极正,令他难于驳斥!
顾朗轩皱眉问道:“依陶庄主之意呢?”
陶弧笑道:“上官大侠若不为贵友顾朗轩报仇便罢,否则,即请把这妖妇在我‘有为庄’中就地处置!”
这“就地处置”之语,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对戚小香加以回护。
顾朗轩略一寻思,毅然剔眉说道:“好,上官奇谨遵台命,我这就对戚小香妖妇”他是一面说话,一面走向西厢,陶弧忽又叫道:“上官大侠且慢!”
顾朗轩止步问道:“陶庄主有何吩咐?”
陶弧含笑说道:“就因听说上官大侠身怀绝学,要想瞻仰瞻仰!”
顾朗轩哦了一声,目注陶弧问道:“陶庄主是想亲自赐教?”陶弧摇头笑道:
“上官大侠误会了,我不是想和上官大侠过手,只是想请上官大侠处置戚小香妖妇之时,顺便一展绝学!”顾朗轩道:“陶庄主要我怎样献丑?”
陶弧指着四厢纸窗向顾朗轩含笑问道:“上官大侠可曾记准戚小香的适才位置?”
顾朗轩想了想,点头答道:“大致可以记得!”
陶弧笑道:“这里有五根飞针,上官大侠可否隔窗认穴,打中戚小香身上我指的部位?”
顾朗轩问道:“陶庄主要我打她身上的什么位置?”陶弧取出五根长约三寸的银色飞针,递向顾朗轩,并含笑说道:“我要上官大侠打她的双肘、双膝以及咽喉等五个部位!”
顾朗轩眉峰方聚,陶弧又复笑道:“隔窗认穴,毕竟太难,官大侠无须五针全中,只要能中四针,我便赠你一件莫大彩头!”
顾朗轩目注陶弧,扬眉问道:“什么彩头?”
陶弧笑道:“上官大侠不是想要这‘三绝妖姬’戚小香么?只要你隔窗认穴,绝艺无差,我便让你把戚小香带走!”
顾朗轩目光电闪,接口问道:“我是要人,不是要尸,假如戚小香侥幸不死,陶庄主又便如何?”
陶弧略一沉吟,轩眉狂笑,朗声答道:“好,只要戚小香中针不死,我便收回不让她生出‘有为庄’之语,任凭上官大侠带走就是!”顾朗轩接过银针,略一掂量,向陶弧问道:“陶庄主要我在多远距离施为?”
陶弧尚未答言,那“三环蛇丐”乔凡已在一旁笑道:“不拘多远,上官大侠只不要过份靠近西厢窗外便可!”
顾朗轩点了点头,在厅中向东走了三步,蓦然回身扬手,五线寒光,便自凌空飞出。
但银针才一出手,顾朗轩的心中突然又起疑窦!
因为“隔窗认穴”的手法虽难,却未必难得住身负上乘武功的内家高手!
就以“三环蛇丐”乔凡的“夺命三环”而论,便有如此造诣,陶弧又何必出此题目,考较自己则甚?
心中动疑之间,那五线银光,业已破窗而入!
西厢房中,也立即起了一声女子惨哼!
陶弧抚掌笑道:“好手法,好手法,上官大侠果然绝艺惊人,一发便中!”
顾朗轩听得陶弧的语气虽在夸赞自己,笑声中却隐隐流露出凶狞的意味!
他眉峰一扬,向陶弧笑道:“陶庄主,我对你适才所嘱,略有更改!”
陶弧问道:“更改什么?”
顾朗轩缓缓说道:“双肘、双膝并未更动,但那咽喉一针,我却改打她的下颏部位!”
乔凡狞笑道:“改得好,改得好,想不到上官大侠这等素以仁义为怀之人,也这等狠心辣手!”
顾朗轩怫然叱道:“乔朋友此话怎讲,我不打咽喉,改打下颏,正是保全她一条性命,你为何还替我加上‘狠心辣手’四字?”乔凡目闪凶光,正待发话,陶弧已先笑道:“两位不要争吵,我们先瞻仰瞻仰上官大侠的‘隔窗认穴’手法,到底精确到什么程度?”
说至此处,目注西厢,沉声叫道:“开窗!”
西厢中有人应声把纸窗打开。
顾朗轩见那空寂西厢之中,突然有人出现,不禁为之一愣?纸窗开处,看得分明,戚小香仍被钢环钢条等禁锢室中,双臂肘部,双腿膝部,各钉有一根银色飞针,那颗美艳绝世的迷人螓首,因屋顶铁箍已去,却低得几已达到胸部!
但她虽然头儿低垂,却仍看得出有根闪亮银针钉在她下颏之上。
陶弧向顾朗轩一翘拇指“哈哈”大笑说道:“上官大侠,你真是绝艺惊人,五根飞针,隔窗认穴,全凭记忆之下,居然根根都打中了指定部位!”
顾朗轩不理会陶弧的赞美之言,只是向西厢以内诧然凝目!乔凡笑道:“上官大侠,你看些什么?”
顾朗轩道:“戚小香像是死了?”
乔凡狞笑答道:“上官大侠眼力无差,你如今应该懂得我刚才说你‘狠心辣手’之语,并非毫无根据!”
顾朗轩皱眉问道:“她虽中五针,全非要害,怎会致命死去?话方至此,业已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是五根毒针!疤栈阃沸Φ溃骸蓖耆正确“一语未毕,顾朗轩厉声接道:“陶庄主,你这样做法,究意用意何在?
陶弧满面诡笑,挑眉答道:“这答案简单得很,就是‘心爱卢俊义,逼你上梁山’!”
顾朗轩惑然问道:“逼上梁山?陶庄主所谓的‘卢俊义’,是指谁呢?”
陶弧笑道:“上官大侠不曾听清楚么?我既称‘逼你上梁山’,自然指的是你!”
顾朗轩仍有点不甚明白地蹙眉问道:“这个‘逼’却是怎解?”陶弧指着西厢中惨死的女子,怪笑答道:“你杀了人,她身后之人必然找你算帐,则最好的避祸办法,便是参加我们的组织,以雄厚力量”顾朗轩剔眉喝道:“住口,像‘三绝妖姬’戚小香这等万恶淫女,人人得而诛之,穆超元大侠也颇明是非,决不会为她”陶弧听至此处,不禁扬声狂笑!
顾朗轩怒道:“你笑些什么?我哪句话儿说错?”
陶弧一收笑声,冷然说道:“我笑你太以糊涂,直到如今,还以为西厢女尸是‘三绝妖姬’戚小香么?”
顾朗轩诧道:“难道不是?”
陶弧道:“她不是戚小香,她身后之人,也不是业已活不长的穆超元!”
顾朗轩的两道目光重新凝注西厢女尸,并讶声问道:“此女和她的身后之人究竟是谁?”
陶弧笑道:“她身后之人大大有名,比穆超元难惹得多,就是‘罗浮仙姥’!”
这“罗浮仙姥”四字,每一字都宛若当头霹雳,把位“紫竹书生”顾朗轩,震得心悸胆裂!
他吸口长气,勉强定了定神,向陶弧咬牙问道:“照你这么说来,西厢中惨死的女子,竟是‘罗浮仙姥’的唯一爱徒‘梅花女侠’林傲霜么?”
陶弧点头笑道:“不错,刚才你进西厢之际,所看见的美艳青衣妇人,的确是‘三绝妖姬’戚小香,但如今已从秘道之中,换成从顾朗轩墓旁掳来的‘梅花女侠’林傲霜了!”
顾朗轩仍自有点不信地沉声说道:“林傲霜已得‘罗浮仙姥’的十之七八真传,凭你们这些鬼鬼祟祟的无耻东西,未必能把她强掳至此?”
陶弧狞笑道:“你讲得有理,林傲霜的确艺业不俗,但闯荡江湖之人,讲究有力使力,无力使智,林傲霜纵具上乘身手与冰雪聪明,阅历经验毕竟稍差,她怎能比得上‘紫竹’”说到“紫竹”二字,语音便顿,也不知道他下面要说的究竟是“紫竹先生”?抑或是“紫竹书生”?
顾朗轩业已语音微颤地咬牙问道:“陶弧,照你说来,西厢内被我误杀之人,当当真就是林傲霜了?”
陶弧以为他是心胆已寒“哈哈”笑道:“如假包换,想不到你这自命不凡的上官大侠,竟对林傲霜之师‘罗浮仙姥’惧怕到这等地步?”
说至此处,目注西厢,得意叫道:“陶忠,你把林傲霜的头儿托起,让上官大侠验明正身!”
西厢以内有名庄丁打扮之人,立向被害女子走去。
陶弧又向顾朗轩笑道:“那‘罗浮仙姥’性如烈火,睚眦必报,上官大侠又对她甚为怯惮,看来你是很可能被我‘逼上梁山’的了!”
顾朗轩咬牙不语,把功力提到极致,目光凝注西厢!
他准备在一证明西厢女尸真是“梅花女侠”林傲霜时,便立下辣手,击毙陶虎乔凡二人,略泄满怀仇愤!
这时,那名叫陶忠的庄丁业已走到西厢中央,伸手托起女尸下颏,把她低垂的螓首缓缓抬起。
顾朗轩看见这也是一个美艳女子,七窍溢血,人已死去,但却决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儿林傲霜。
他正觉惊奇之际,那“三环蛇丐”乔凡突然失声叫道:“陶庄主,这这是怎么回事?西厢女尸怎会变成你的二姨太呢?“如今轮到陶弧目眦欲裂,语音狂颤,厉声叫道:”陶忠,我叫你把林傲霜换来,你你这该死的东西,怎
怎么换了二姨太了呢?“那名庄丁本来是以背对外,听得陶弧发话一叫,才缓缓转过身来。
他才一转身,顾朗轩便觉得眼前一亮!
原来此人神如秋水,肤若凝脂,其貌相之秀美英挺,比南宫敬还要强上几分!
陶弧失声叫道:“你你不是陶忠?”
那秀美少年微笑说道:“当然不是,诚如贵庄主所言,陶忠是‘该死的东西’,我大概还不‘该死’!”
陶弧怒道:“你为何要与我们作对?”
秀美少年笑道:“这道理非常简单,就是‘乱石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陶弧目闪厉芒,咬牙叫道:“你既害我爱妾,还不出来受死!”
秀美少年微微一笑,脱下庄丁装束,白衣飘处,穿窗而出。
他人在空中,乔凡双手连扬,一大两小,三圈金光,以及两条尺许长的红影,便自电掣射去!
顾朗轩急忙一掌劈出,并急急叫道:“仁兄留神,这是‘三环蛇丐’乔凡的‘夺命金环’和两条异种毒蛇,千万莫令沾身!”
白衣少年笑道:“多谢上官兄关照,但这点邪魔末技,似乎还伤不了我!”
一面发话,一面毫不畏怯地向空中三圈金光和两条红影迎去。
他的身法奇快,在顾朗轩掌风未到之前,便已冲入金光红影之中。
首先是那一大两小三圈金光,看来业已打中白衣少年,却忽然“铮铮”连声,化为碎粉坠落!
其次,是白衣少年双手微动,那两条赤红小蛇已被他捏着尸尾,拎在手中!
这两条红蛇虽然短小,但却具有奇毒,皮骨如钢,是乔凡最为心爱、从不轻用之物!
这次是觉得这白衣少年来得怪异,才一出手便用全力!
谁知宝刀宝剑难伤分毫的“风磨铜”所铸之金环,首先成了碎粉,两条异种红蛇又被对方拎在手中,全身僵直,动也不动!
乔凡方自目瞪口呆,白衣少年业已冷然说道:“你这厮手狠心毒,宽容不得,还你蛇儿!”
左右双手齐扬,两条红光电闪而出!
乔凡正想躲避来势,但念头刚动,心窝一凉,两条异种红蛇,已像两根血红长箭,贯胸而入,不单贯胸,并且透骨!
乔凡的尸身尚未仆倒,两线红光,已从他背后穿出“夺夺”两响,没入大厅壁内!
这份功力,这份手法,真把位相当自傲的“紫竹书生”顾朗轩看得呆住!
陶弧惊魂欲绝,目注白衣少年,颤声问道:“尊驾到底是谁?”
白衣少年面罩寒霜,冷冷说道:“我是这‘无为庄’三位旧庄主中‘汴梁逸士’柳长修的晚辈亲戚,知道他被你害死,特来报仇雪恨!”
陶弧听得长叹一声,猛一顿足。
表面看来,他这顿足长叹之举,似是被人责询罪行,表示愧悔!
事实却完全不然。
厅中石砖,竟有机关,在他顿足震动之下,冒出极浓的黑烟,电布当空,使人伸手不见五指!
顾朗轩生恐对方在浓烟中发动暗袭,自然立即功凝全身,着意防护!
暗器风声倒未听得,却听得“三绝妖姬”戚小香柔媚的语音叫道:“陶庄主,请紧记我们的信条,打得过时就打,打不过时就跑!”
紧接着是那白衣少年冷笑说道:“想跑?你们跑得了么?上天我追你到灵霄殿,下海追你到水晶宫!”
顾朗轩听出他要想追敌,急忙叫道:“仁兄慢走,林傲霜是否被你所救?
她人在何处?“
那白衣少年似是看得见陶弧动作,并不虞暗袭,业已追往厅外。
听得顾朗轩问话,他边行边自答道:“林女侠是在庄西山壁之下的‘豫中三杰’坟后等我,烦上官大侠代告一声,我要追敌报仇,不去找她,彼此异日江湖再见!”
没到“江湖再见”之际,人已去远,只剩一缕语音,荡漾空际!
顾朗轩有了林傲霜的下落,心中自颇高兴。
等到浓烟散尽,这厅前厅后,早已寂无一人。
顾朗轩知道首脑已逃,也就不再在庄中耽搁,赶紧往庄西驰去!
路程不远,转瞬便到,夜色暗影中,三座坟头拱立壁下。顾朗轩人还未到,便已开口叫道:“霜妹霜妹”坟后寂寂,无人作答。
顾朗轩自觉自己情急之下,叫得冒失,遂又一面驰去,一面通名叫道:“霜妹怎不应声,我是顾朗轩呀!”
他以为林傲霜听到“顾朗轩”三字,知晓自己未死,必定喜极扑出!
谁知那三座坟头之后,依旧寂然无声!
顾朗轩知道又有蹊跷,身形闪处,纵到坟后。
坟后空空,哪里有丝毫人影?
顾朗轩双眉深蹙,细察周围。
总算被他在地上看见了一行字迹,写的是:“多承相救,傲霜心碎情灰,从兹遁世!”
这几个字儿看在眼中,顾朗轩不禁为之苦笑顿足。
因为他从地上的留字之内,看出这位“梅花女侠”的言外之意。
林傲霜似是既感白衣少年相救之恩,又恐他有见爱之心,才留下这“心碎情灰”字样。
尤其是最后的“从兹遁世”一语,明显流露出“红衣昆仑”萧瑶所说过的削发出家的情况!
顾朗轩此次返回伏牛山,便是为了寻找林傲霜解释误会,免得她认为自己真死,心冷情灰地来个削发为尼,弄得终身抱憾!
谁知才到“双松谷”便生问题,林傲霜人已不见,茅舍地下满是血渍,似已遭了毒手?
等入了“有为庄”后,场面更惊险奇特,陶虎乔凡二人竟以“偷龙换凤”之计,要让自己手刃林傲霜,以遂他们“逼上梁山”的谋略。
幸亏有位白衣少年仗义为助,才消解自己胡里糊涂手刃情人之危,否则,自己发现西厢女尸倘若真是林傲霜时,除了立即悔罪殉情之外,根本无别路可走。
局面至此,本已柳暗花明,颇为好转,谁料到了最后,仍告山穷水尽?
林傲霜留字之中,遁世出家的立意已明,则四海八荒间的哪座尼庵,才是她参禅所在?
顾朗轩一向足智多谋,如今也被这奇诡百变的情况,弄得为之怔祝伊人已杳,芳迹难寻,他该怎么办呢?
无可奈何之下,顾朗轩只好暂为重义者,权作负心人了。
所谓“重义负心”就是他暂把林傲霜之事撇开,仍自奔向析城山“迷魂坳”准备帮助和他生死结盟的义弟南宫敬,报复杀父之恨!
决定虽然如此,但在这一路之间,顾朗轩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他挂念林傲霜此去何处?是否真的削发?挂念南宫敬与萧瑶,会不会在“迷魂坳”中遇甚强敌?有甚凶险?他挂念那位在“有为庄”中帮助自己的白衣少年,不知是何来历?
既然挂念,必加研揣,顾朗轩研揣的结果,恰是“三然”!
所谓“三然”便是“凄然”、“安然”、“惑然”
对于林傲霜的去向,他无法揣测,无法追寻,心中自属“凄然”!
对于南宫敬的安危,因他深信“红衣昆仑”萧瑶的武功机智足以应付一切,心中觉得“安然”
对于“有为庄”中义助自己,要为“豫中三杰”报仇的白衣少年,却始终猜不透对方来历,心中未免“惑然”
“紫竹书生”顾朗轩兼精文武,一向自视颇高,他的修为方面,比南宫敬还要强胜一点。
但自遇“红衣昆仑”萧瑶,才知武学之道,委实渊深如海,自己绝不应对目前的成就便觉满足,必须益励进修,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位白衣少年虽然不知比萧瑶如何?但他以护身罡气震碎“风磨铜”所铸之金环,并顺手擒蛇,把两条异种毒蛇当作蛇箭甩出,将乔凡穿胸殒命等举,也着实高明得令人震惧,令人钦佩!
这些动作是在瞬间完成,尤其那两条蛇儿,才入他的手内,便似冻成了两条冰蛇,更是罕见功力!
顾朗轩认为这是一条线索,想据以试加推测!
但任凭他想景天寒掌”、“玄冰掌”、“阴风掌”等各种阴寒功力之人,仍想不出任何人有这白衣少年的高深造诣。
一路寻思,一路飞驰,渡过黄河,到了析城山境。
顾朗轩面含苦笑,心中忖道:“‘迷魂坳’中千万不要再发生事故才好,目前局面已是千头万绪,若再发生问题,真不知应该怎样收拾?”
天下事往往如此,越是怕事,便越有事。
他到了临近“迷魂坳”的高峰半腰,探身向峰下看时,不禁眉头一蹙!
原来峰下“迷魂坳”中的整个庄院房屋,业已化为一片焦土!
“迷魂坳”房屋被烧,自然显示曾往探察的南宫敬与萧瑶二人占了上风!
故而顾朗轩皱眉的举止,不是为南宫敬、萧瑶二人的安危悬忧,而是恐怕他们或已追敌离去,没有在此等待。
就在顾朗轩带着几分忧虑,微皱双眉,驰下高崖,走近“迷魂坳”时,突然听得“迷魂坳”口的一片小松林中,有人叫道:“老骨头”这一声“老骨头”叫得顾朗轩宽心大放,身形微闪,便自飘进林内。
因为顾朗轩心中明白,这将自己叫做“老骨头”之人,除了“红衣昆仑”萧瑶以外,再无别个。
果然,他一进林,便看见萧瑶红衣飘拂,俏立林内。
萧瑶一见顾朗轩,秀眉双扬,注目叫道:“老骨头”这第二声“老骨头”
才一出口,她又顿住语音,嫣然娇笑说道:“顾兄,对不起,我忘了我已说过不再叫你‘老骨头’了,顾兄”顾朗轩见她连叫“顾兄”生恐被南宫敬听见,遂忙将食指竖在唇边,向她示意噤声。
萧瑶苦笑了一下,摇头说道:“顾兄无须避忌,你那生死之交的南宫贤弟,如今不在此地。”
顾朗轩心中一震,失声问道:“有萧姑娘鼎力照拂我南宫贤弟,不会出甚事吧?”
萧瑶叹道:“关于照拂南宫敬一事,我本想对你说声‘幸不辱命’,谁知道四个字儿之中,竟略有变更!”
顾朗轩急急问道:“怎样变更?”
萧瑶玉颊一红,赧然答道:“字儿不变,次序略变,变成了‘不幸辱命’!”
顾朗轩大吃一惊,皱眉问道:“我我南宫贤弟是是出了什么差错?”
萧瑶答道:“失踪!”
顾朗轩听得一怔,正待继续追问,萧瑶叹了一口气儿,向顾朗轩摇头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必须慢慢细谈,从容计较!”
说至此处,在一段横倒的树干之上,坐了下来,并对身旁指了一指,要顾朗轩坐下说话。
顾朗轩虽然满怀焦虑,也不得不如命坐下。
萧瑶对他看了一眼,扬眉说道:“顾兄,我先问你,你大概在‘双松谷’口见着你的心上人林傲霜了,那位‘梅花女侠’是不是尚未削发?”
顾朗轩面含苦笑,摇了摇头。
萧瑶失声叫道:“难道你去迟一步,林傲霜业已削发为尼,或是出了其他变故?”
顾朗轩叹道:“真所谓‘说来话长’,其中变化多着呢!”
萧瑶急急追问,顾朗轩遂把自己此行的一切遭遇,向萧瑶细说一遍。
萧瑶听完,皱眉说道:“这帮凶邪,到处都有党羽,实力真还不小!”
顾朗轩道:“萧姑娘如今应该说出我南宫贤弟是怎样失踪的了?”
萧瑶点了点头,叙述与顾朗轩别后暗探“迷魂坳”的经过。
顾朗轩听到“赤尸夫人”聂玉倩被萧瑶以“燧人指”功力吓退,不禁扬眉说道:“这聂玉倩显然是‘迷魂坳’中最高明的人物,她既被萧姑娘吓退,我南宫贤弟怎么还会有凶险?”
萧瑶摇头说道:“这‘赤尸夫人’聂玉倩并非最强之人,在她走后,又出现一位‘氤氲仙姬’皇甫婷”顾朗轩接口诧道:“‘氲氤仙姬’皇甫婷?这名号不是与昔年老魅‘氤氲仙婆’皇甫霜有点相似么?”
萧瑶颔首说道:“顾兄的联想不错,这皇甫婷就是皇甫霜的女儿!”
顾朗轩呀了一声,皱眉说道:“那‘氤氲仙婆’皇甫霜是邪道中绝顶魔头,皇甫婷既系其女,必得真传”萧瑶点头接道:“这妖女真不简单,是我出道以来所遇的武功最高之人”说至此处,生恐顾朗轩有所不高兴,向他嫣然一笑又道:“顾兄莫要以为我还在夸奖那‘氤氲仙姬’皇甫婷”顾朗轩苦笑道:
“我知道武功一道,无穷无尽,怎敢小视这帮万恶凶邪?
只可惜目前情况紧急,无法抽身,否则真要在萧姑娘的高明指点之下,好好再把自己充实充实!跋粞笑道:“顾兄的一身成就也不错了,我不够资格对你指点,他日若有机缘,你可以走趟昆仑,我负责为你引见我的义母,只要获得她老人家的三言两语,便包你此生受用不尽!?
顾朗轩知晓昆仑董夫人已是剑仙一流人物,不禁心中大喜,抱拳称谢道:
“多谢萧姑娘不吝提携,如今再请萧姑娘示知与皇甫婷相斗,究竟谁胜谁负?”
萧瑶遂说明皇甫婷剑中藏剑,以一柄春秋神物“鱼肠剑”与自己向南宫敬借用的“通天犀角匕首”斗得难解难分之事,并慨然叹道:“我与她足足斗了四百合左右,仍然胜负难分,据说她只是木小萍三名要好姊妹之一,木小萍比她还要来得高明,可见群邪实力之强,的确是不可轻侮的了!”
顾朗轩也暗惊群邪的能手之多,目注萧瑶问道:“萧姑娘与那‘氤氲仙姬’皇甫婷相斗,虽未获胜,也未落败,然则我南宫敬贤弟却是怎样失踪的呢?”
萧瑶答道:“斗到四百来合之际,我已略见胜机,自信再有百招,便可把这‘氤氲仙姬’败在犀角匕首之下”顾朗轩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插口问道:
“是不是在这战局好转之时,南宫贤弟却突然发生变故?”
萧瑶颔首说道:“一点不错,在我抖擞精神,准备施展本门向不轻用的神妙招术‘天罡三杀手’,给皇甫婷尝尝厉害之际,突然听得有个女人的口音纵声狂笑!”
顾朗轩皱眉问道:“又来了一名女子,是否那‘五毒香妃’木小萍的另一要好姊妹呢?”
萧瑶摇头答道:“不是,发笑之人正是‘迷魂坳’的主持人,‘女屠户’华三娘。”
顾朗轩道:“华三娘这泼妇突然发笑之故,定是有甚仗恃?”
萧瑶叹道:“我一面与皇甫婷动手,一面用眼角余光瞟去,却见南宫敬似已晕倒,被华三娘横托手内,站在二十来丈以外的阴暗之处!”
顾朗轩好生惊疑道:“南宫贤弟家学渊源,成就甚高,他怎会被华三娘那等二三流的人物所制?”
萧瑶点头说道:“我当时心中的想法和你一样,但既目睹此事,自欲立即驰援,却又被皇甫婷苦苦缠住,而华三娘也乘此机会,拔足飞跑!”
顾朗轩顿足道:“我明白了,萧姑娘所说南宫贤弟的失踪之事,便是被‘女屠户’华三娘将南宫贤弟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