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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石砥中正出神顾盼间,一声低冷的嘿声自空中传了过来,石砥中暗中一骇,闪身跃至洞中黑暗的一偶,他四下仔细一扫,竟没有发现一丝人迹,心中骇然,一个意念陡然跃进了他的脑海里,疾快的忖道:“这冷嘿之声明明是发自人的口里,为何不见一丝踪迹,我若冒然走去,定会遭到这隐藏在黑暗中人的偷袭,在这种黑暗的地方将对我十分的不利”他屏住呼吸运极目力也没有发现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沉默了良久,忽然有一阵鼻吸之声飘进耳际,他连忙运起“天地视听”功夫,默察这个人隐藏的地方,只见他神色微变,暗惊道:“怎么,这里竟隐藏了三四个人”他冷哼一声,大声的道:“朋友是谁?该出来一会了”“嘿——”暗中传来低嘿一声,道:“石砥中,我等你不少时候了。”语音一落,冷嘿之声不断传来,石砥中大喝一声,身形猝然暴射而起,身在空中,金鹏神剑骤地腾空飞出,喳地一声大响,一条斜斜垂落的钟乳石断碎而落。
剑芒颤动,石洞突然大亮,那条条垂在空中的钟乳石在剑光闪耀下,泛现出瑰丽的景象,刹时五颜六色的种种罕见的奇异景象呈现在石砥中的眼里,地不禁感叹造物者的神奇,深深被这种瑰丽的景物吸引住了。
溅落的石屑飘射中,一条幽灵似的黑影轻灵的跃了过来,石砥中深吸了口气,将长剑缓缓的举了起来,在那弯弯的嘴角显现出丝不屑的冷笑,冷冷的道:“原来是你!”西门琦目中凶光毕露,冷笑道:“你如果知道是我,就不会来送死了”
石砥中只觉一股怒火自胸间冲了上来,他几乎每次都落在幽灵宫人的算计之中,这时骤见西门琦隐藏在这个洞穴之中,顿知他们父子又有什么毒计要施出来,顿时有数种不同的念头在他脑海之中盘旋,他不禁想起西门琦害死罗盈及金老太的阴毒手段,两次的事情都移祸到他的头上,使得他含受不白之冤至今未能洗刷。他目泛杀机,冷冷的道:“阁下仅一个人恐怕没有这种本事,你们爷子形影不离,你的老子恐怕也在这里了?”西门琦冷笑数声,道:“对付你这种人,哪需我的父亲出手,石砥中,如果你晓得这洞里的一切,你将会知道我如何对付你”
语音一落,他手势缓缓一摆,立时有六个幽灵骑士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这些幽灵骑士俱是木然的僵立在那里,手中握着长剑,背上插着巨斧,石砥中心神一震,忙将全身功力运集于剑刃之上,立时剑光闪颤,一股青朦朦的剑气泛射出来,缭绕在剑刃之上,缓缓的散开
他恍如一个巨神似的凝立在地上,不屑的道:“幽灵宫的精华大概都出来了!”西门琦扬眉冷哼道:“当然,对付你一个人出动这么多高手似乎太值不得了。”
石砥中这时只觉全身血液奔腾,那股深藏于心底的豪情随着血液而奔流,他深知在这洞穴里尚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隐藏其中,自己若不施出煞手是很难闯过这些没有一丝人性的幽灵骑士手中。
他凝重的长叹口气,那旋聚在剑刃上的真力更见旺盛,寒冷的剑光陡然一颤,一道剑圈在空中一闪而逝,西门琦只觉寒气袭体,骇得连退数步,石砥中哈哈一笑,道:“阁下注意了,我要出手了。”西门琦目中凶光大盛,大喝道:“阁下不要太狂了!”
他身子一动,长啸一声,那些幽灵骑士蓦地撩起手中长剑向石砥中劈了过来,这些幽灵骑士的功力恍如又增强不少,身形甫动,剑啸之声嗡嗡直鸣。
石砥中骤见这六个幽灵骑士以浑身的真力摧动剑刃,颤泛出六道令人骇惧的剑光,攻向自己身上各处重要的地方,心里顿时一震,他豪迈的朗朗一笑,道:“西门琦,你有种也过来!”
剑势缓缓转动,一蓬剑气如洒出,恍如银链泻出一样,缭绕在空中的银虹。竟将幽灵骑士所发的剑势阻碍一缓,威势顿时大灭。西门琦神色阴沉的哼声道“你如果闯过幽灵骑士这一关,本盟主自然陪你走上几招,只怕那时你力不从心,死在他们剑下”
他见石砥中斗幽灵骑士毫无一丝败迹,心中不由一骇,虽然说今日是有计划将石砥中劈死于剑下,但对方神勇盖世,眼看幽灵骑士很难奏效,他目光缓缓流转,脑海中不禁疾快的忖思道:“石砥中全神全意的对付幽灵骑士一定不敢使精神轻松,我何不故意和他帮扯,分散他的注意力,等他精疲神驰的时候,再和他拼命一斗,那时他很难接下我要命三击”这个意念在他脑海中如电光火石一闪而逝,他胸有成竹的扬声嘿嘿一阵大笑,笑声微敛,他得意的道:“石砥中,你晓得宇文慧珠现在怎样么?”石砥中连着劈出两不,淡淡的道:“她的事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两剑是他功力所骤,犹如江何迸发,浩瀚得深不见底,那六个丧失神智的幽灵骑士大吼数声,竟被逼得连退数步,咆哮几声,又扑了过来。
西门琦没有料到石砥中会这样的沉着,丝毫不受外力的干扰而分散心神,他阴沉的低嘿一声,疾快的忖道:“宇文慧珠居然无法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只有拿出下一个煞手来了,倘如他再下上当,那爹爹的判断将完全的推翻了”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的道:“石砥中,你知道东方萍现在怎么样了么?”
果然这一句话的分量极重,石砥中身形一阵摇晃,那即将递出的剑势骤然散失得发不出一点威力来,石砥中定力虽然极为深厚,但萍萍的影子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使他心神一颤,回头问道:“她怎样了?”他贯注的精神突然不能宁静,只觉胸间有一股沉浊的闷气充塞得喘不过气来,他悲怆的叹了一口气,背后响起两缕破空的声音,快逾闪电的向身上袭到。石砥中急忙掠空拔起,勉强的避过那斜劈而来的二枝长剑,他的全逼精神都在聆听西门琦的答话。西门琦见这一着已分散了石砥中的注意力,他却不立刻告诉他东方萍如何了,等石砥中和幽灵骑士又斗了几个回合,他方慢吞吞的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急死了,东方萍现在生命已经快至油枯灯尽的时候,仅有微薄的呼吸尚维持着她那一缕芳魂唉!可怜”
他象是非常沉痛的样子一字一字的说出来,那语气中也满含悲哀之意,恍如他也非常的伤心,使人绝不会料到他此刻正以无比的心机和石砥中正在搏斗着。
“呃——”石砥中只觉得全身一颤,一股气血向胸前涌出、他痛苦的低呃了一声,在那脸上浮现出来的痛苦之色当真是令人同情怜悯,他几乎连抵抗幽灵骑士的力量都没有了,步履一阵凌乱,勉强的避过劈来的几剑。他目中含着凄凉的泪水,大吼道:“西门琦,你告诉我,她可怜什么?”西门琦知道石砥中愈来愈不济了,他内心虽在极端的得意,表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在那阴沉的脸上忽然作出一片茫然之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凄声的道:“可怜她一代美人在临死之前还不时呼唤着你的名字,那种念念不能忘情的凄凉景象当真是令人不忍目睹唉!石兄,老实说,当时我在她榻前真想将她给你的那份感情抢过来,可惜萍萍爱的不是我唉!她多盼望你能看她一眼,或在她的身旁,唉”
他连着几声叹息之下,真是表情逼真,决使人想不到他正以人类最大的弱点在愚弄着石砥中,使石砥中神智丧失连仅有的思考力都没有了。石砥中恍如五雷击顶一样的嗡嗡地一声,脑海之中立时紊乱得没有一点思绪,他痛苦的一阵大笑,沉声的喝道:“不要说了!”那六个幽灵骑士骤然被他这种犹如雷似的一声大喝,震得全身一颤,攻势立时一缓,他们那久已绝灭的人性恍如被这声巨喝唤醒了一样,那呆凝的目光竟会转动起来,好象有了一些记忆,但这只是一杀那的事情,不多时又恢复了那种茫然的神情。人影晃动,幽灵骑士卫攻了过来。西门琦也被幽灵骑士这种奇怪的样子惊愕了,他神色微变,惊疑的忖思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爹爹训练的幽灵骑士难道还会恢复那灭绝的灵智,若真是如此幽灵骑士岂不是极为危险的东西,万一有一天”他不敢再想下去。
西门琦道:“石砥中,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莫不是愧对萍萍,空负她的感情,这样说来,你也太没有良心”石砥中此刻没有心情再和幽灵骑士动手,这时他神智已乱,根本不知如何对付眼前的大敌,六道朦朦的剑雨在他身上要害之处飞绕,他仅靠身体的一种潜意识反应来闪避这连手的攻势。突然,一缕剑光破空撩出,笔直的削向他的手臂,石砥中这时完全陷于一缕幽思中,居然不知自己危在旦夕“哼——”石砥中只党手臂上一痛,那混乱的神智不禁一清,他冷哼一声,只见手臂上殷红一片,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他怒吼一声,大声的道:“西门琦,我要杀死你”一股浓浓的煞气随着他的话声在脸上布起,他高亢的大笑一声,身形电快的拔起。剑光颤动,对着六个幽灵骑士射去。
“嘿!”西门琦骤见石砥中化除积于胸中的悲哀,自痛苦中清醒了过来,心中登时一骇,他见石砥中运剑搏杀幽灵骑士,不禁大声的道:“石砥中,你简直不是人!”石砥中被骂得一怔,一时竟未想出是什么意思,他悲怆的怒吼一声,在电光火石之间,斜剑痛刺扑来的一个幽灵骑士的胸前“呃—
—”一蓬血雨自空中倒洒而落,那个幽灵骑士惨嗥一声,那柄金鹏墨剑登时穿胸透过,石砥中电快的抽出神剑,突然化作一缕白光驭空而去了。
他身在空中,大喝道:“西门琦马上轮到你了!”剑光在那五个亡命扑来的幽灵骑士身上一绕,他们竟通通的钉立在地上,连吭都不吭一声,握着兵刃望着冷煞的石砥中。他缓缓的回过身来,对着西门琦冷冷的道:“现在换你了!”西门琦骤见幽灵骑士木然的僵立在地上,不禁愣一愣,他想不出幽灵骑士为什么会突然停手不攻击了,急忙拿起一根银笛吹奏起来,哪知这些没有人性的幽灵骑士动也不动,依然僵立在那里,银笛对他们根本不发生丝毫效力。石砥中冷漠的道:“你就是吹断了笛子,他们也不会听你的”
西门琦不信的走到幽灵骑士的身边,他目光才瞥见幽灵骑士的腰际,忽然发出一声惊呼道:“你——”
只见那些幽灵骑士腰际俱流出一股血来,西门琦愤怒的推出一掌,那些幽灵骑士砰然倒地,上半身和下半身竟被锐利的剑刃削为二截,那种令人惊悸变色的惨状顿时把西门琦惊呆了。
石砥中以剑道上无上的绝技连毙五个幽灵骑士,连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在剑道上会有如此高的造诣,他哪知自己功力天天在无形中进步,仅凭现在身手在江湖上已鲜有敌手,况且适才是在悲伤愤怒的时候化剑为气,将身体各部的潜力都发挥出来。他冷冷的道:“我说过了,现在轮到你了!”
西门琦全身一颤,竟不知怎地会产生出一种骇惧的心情,他想到石砥中连劈六个幽灵骑士那种威势,通体居然会泛起一阵轻微的颤抖,目中凶光尽失,脑海中疾快的忖思道:“我得赶快设法和爹爹联络,否则我会死在石砥中的手中,反正这里一切我都熟悉,在必要的时候”
他脑中尽是些如何远离这里的念头,脸上紧张之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他故意装得非常冷静的样子,道:“你不要神气,这点功夫还不在我的眼里。”
石砥中见他面临死亡,还敢大言不惭的硬逞英雄,他冷笑一声,运剑指着西门琦的胸膛道:“在我杀你之前,我要你告诉我萍萍现在哪里?”西门琦嘿嘿数声,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石砥中怒吼道“不要噜嗦,快点说!”一道冷寒的剑气在西门琦的脸上轻轻一晃,他感觉有种遍体生寒的恐怖情绪涌进心里,登时在他脸上有着数种变化,不同的表情显现出来。西门琦心念电转,疾忖道:“爹爹此刻正全力对付段皇爷,我何下将他骗进那机关密市的坠道之中,让爹爹发动机关”
他深沉的冷笑一声,道:“你若要知道萍萍在哪里,有种就跟我来吧。”
说着身形疾动,向洞穴深处疾扑而去,他身形如电,去时如风,石砥中起步较迟,两人相距竟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石砥中冷笑一声,追踪而下,道:“你若想暗中捣鬼,当心我驭剑取你脑袋”西门琦对这个石洞熟悉异常,他在这曲折迁回的大洞里连绕数匝,发觉石砥中紧迫不舍,不由冷笑一声,道:“阁下太狂妄了!”
他骤然一翻身,双掌在电光石火间陡地劈向尾随于身后的石砥中身上,这一着出于任何意料之外,气旋劲激的掌风迸发而出,浩瀚的罩向石砥中身上各处。“哼——”石砥中冷哼一声,大喝道:“你这卑鄙的东西”
在这刻不容缓的一刹里,他急刹去势,左掌疾快的往外一圈,衣袖拂动,一股气劲颤拂而出,迎向袭来的掌劲。
“砰——”西门琦低呃一声,恍如受了严重的内伤,在漆黑的洞穴里传来凌乱的足步声,刹时便没入了一片黑暗里,不知他如何的遁离而去。
石砥中没有料到西门琦会突然隐藏起来,连他躲在什么地方都不易追查出来,他气得大吼一声,道“你就是躲在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出来!”朗朗的语声在洞穴里瞬息的传遍开来,他踏着泥泞的地面,向这个看不见尽头的洞穴走去,一股阴森森的冷风从前面拂来,吹得衣袂簌簌作响。
突然,一线光亮自洞壁上穿射下来,洞里景物顿见开朗,石砥中缓缓移动着身躯,顺着微弱的亮光行去,又在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大石门。
他愣了一愣,竟没想到在这个洞穴里会有这样大的石门,他不知这门里是什么地方。正在沉思的时候,那石门忽然缓缓的启开,一副景象刹时跃进他的眼里。
只见这石门之后又是一个亘古未见的大石洞,在这潮湿阴暗的大洞中,一个老人正在费尽力气的半蹲着身子,双手高高托着一个浑圆的大岩石,那个大岩石犹如是由空中降落下来的一样,压得那老人喘声如牛,正在努力的挣扎着,但他却没有办法将那块大岩石抛掉或者放下,那老人好象在这里已经支持了不少的时候,足踝已深深的陷在泥中,没及双膝之处。石砥中骤见这个老人的背影不由一怔,暗忖道:“这不是大理段皇爷么?怎会无故的举着这个大岩石,看他那种痛苦尽力的样子,又不象是在练功”
他在地上怔立了一会,居然无法决定是否要走进这个石洞里,石砥中默思了一会,径自大步往洞里行去,他身子方踏进门槛之中,那石门忽然又自动的关了起来。
石砥中还没来得及查看一下石门关起来的原因,段皇爷突然缓缓移动着身躯,回过身来,他脸上青筋根根跳起来,豆大的汗珠颗颗自额上滚落,他发出沉重的喘息之声,嘴唇紧抿,竟不敢开口说话。
那块浑圆的大岩石犹如比万斤还要沉重,凭段皇爷那样浑厚的功力都承受下了,石砥中心里虽然有些吃惊却不动丝毫声色,冷漠的望着段皇爷。一种求助的目光在段皇爷的眼里泛现出来,但是在他脸上却布满了一股傲气,好象是不屑向别人求助的样子,石砥中冷冷一笑,绕过段皇爷的身边走去。
段皇爷见这个令人憎恨的年轻人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登时急得双眉紧锁,将那剩余的真力贯注在双臂上,浑圆的大岩石立时上升了数寸,只累得他紧咬牙关,勉力的支撑着,他喘息数声,大吼道:“喂,帮我一个忙,却再也不敢松懈下来。
石砥中冷冷的道:“你请人帮忙都是这种命令的语气么?”他对段皇爷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口气里不免有种冷漠的意味,使得这个大理尊贵的皇爷不由得一怔,愣愣的默思了一会。大理段皇爷怔怔的出了会神,没有想到迥天剑客石砥中会比自己还要高傲倔强,他身为皇门一地之主,虽然涉身武林对江湖奇人怪客的行径,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但却从没有一个人如此的给他难看,他自觉颜上无光,有失皇爷的身份,不禁恨恨的盯了石砥中一眼。
这一眼,使他又一怔,段皇爷思绪疾快的流转,不禁疾快的忖思道:“迥天剑客看来仪表不凡,若非是在大漠相遇,我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皇族后裔,因为在他脸上竟会有一代帝王的特有气质泛出,若非我是大理皇爷恐也难看出来”他善看星相之学,虽无法捉摸出这个年轻人是属于哪一类型的人物,但对石砥中那种一派宗师独有气质深深凛惧,暗暗叹息这个年青人的超人异禀。
在这一阵忖思之间,段皇爷只觉双臂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他耗数十年的修行也没有办法将大岩石放下来,因为那大石之上的力道绝非一个普通人所能承担得起的。
段皇爷急喘如牛,嘴唇颤动,急呼道:“好,石砥中,本皇爷请你帮助”
这几个字方才吐出,身形连着几个摇晃,那陷落的足踝又陷下一分,石砥中看得心中一震,脑海中疾快的忖道:“段皇爷一代宗师怎会连万斤巨石都承担不起,看他那种涉临绝境的样子,当真是无法再支持下去”
这个意念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他冷冷地道:“你不会将它掷落地上”他终究是侠义之人,嘴里虽说得冷漠,还是伸出双掌将大岩石的一角托住,登时一股奇大的压力自大岩石上传来,这才使石砥中相信这大岩石的重量大得令人不敢相信。
石砥中这一援手,段皇爷立时觉得压力一松,他连吸数口气,痛苦之色登时大减,他喘了数声,道:“刚才我若能将它抛掉早就抛掉了,只怕我把它一掷,这个洞穴便坍塌下来,那时你我都休想活命”语声一顿,又喘息的道:“你先接着,我换个手把它放下”石砥中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施出诡计,正要说话的时候,蓦觉大岩石向前一倾,整个的压力都落向自己身上,他忙奋起天生神力,将这沉重如山的岩石托在半空。
段皇爷伸了伸僵直的双臂,缓缓拔出深深陷落在泥沙中的足踝,他拭了拭额上滚落的汗珠,哈哈笑道:“怎么样,这石上的重力如何?”
石砥中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自从再出现江湖之后,还没有见过比自己神力更要浑厚的高手,但在此刻他却觉得这个大宕石比一座小山还要沉重,刹时额上汗珠泛现,身子也渐渐向下陷落,他大吃一惊,急喘道:“你快帮我放下它”段皇爷冷哼一声,道:“我已举了一个多时辰,几乎要了本皇爷的命,我们一代传一代,你也等着下一个接替你的人吧”
石砥中怒吼一声,道:“老奸贼,我上了你的当”段皇爷回头冷冷地一笑,道:“你是唯一与我争夺大漠金城的劲敌,我不这样怎能整你一顿,迥天剑客,你还是乖乖的站在这里吧,倘如你想抛掉它的话,死的是你自己”
石砥中气得全身一阵颤抖,望着段皇爷那逝去的身影脑海中疾快的忖道:“我知道无法支持太久的时间,如其在这里等着累死,倒不如拼着洞穴倒塌下来的危险一掷”他奋起全身的劲力,大喝一声,将举在空中的大岩石猛力地往外推去,大岩石如飞的朝洞壁上撞去。
“轰——”一阵天颤地摇,洞穴里响起一连串的巨响,在碎石溅射中,那碎裂的石块纷纷飘落,坚硬如铁的石壁上立时被大岩石撞了一个大洞。石砥中身形疾快的退向洞壁的一角,望着溅落的石屑,及壁上被击破的大洞,不禁喃喃的道:“我真是幸运,居然没有将这洞穴震垮”他的目光突然被那撞破的大洞吸引住。
在那弥漫的泥雾之中,隐隐约约看见洞中现出一个墨玉砌成的大石像,这个大石象深深的嵌进白色的大理石壁里,黑白分明显得特别醒目,这壁上的石象竟是一个俏艳秀绝的美丽的少女,栩栩如玉的睁着明媚的眸子望着石砥中。
那蓬散的发髻,黑乌的眸子,薄纱似的罗衫,都是那样的维妙维肖,石砥中看得一愣,陡然暗思道:“世间竟有这么美丽的少女,若非我亲眼看见,我真不相信天地间会有这样高明的雕匠,竟将一个石像雕磨得如此逼真,连脸上那种天真的表情都表现出来”
他乍见这个令人遇思的维妙少女,全副注意力被吸引住了,不知不觉中将刚才举大岩石的辛苦都抛在脑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息天地间竟有如此高明的雕匠,连那少女的一丝一发都未遗漏!
石砥中踏着残碎的石屑慢步走向这石像之前,他身子才踏进这个石室里,身后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巨响,石砥中回顾一望,只见石屑飞扬,巨石滚落,方才立足的地方坍塌下来,滚落的石子刹时将道路塞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又逃过一次致命的厄运,若不是这个石像将我引来这里,此刻我恐怕变成了石下鬼了”他想到厄运来临时,谁都不能幸免于厄运加诸在身上的悲伤时,心下便坦然了,他情不自禁的又瞥了那石壁上的少女一眼,爱恋的笑了笑,大步向里面走去。
穿过石室,眼前呈现出一片满植花卉的大花园,石砥中一楞,作梦也没有料到这里会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馥郁的幽香阵阵飘进鼻息之中,使得他心旷神怡,恍如置身在幻化的仙境之中。他缓缓的移动着身躯,正要向这个花园里走去,忽然瞥见有四个身着翠绿罗衫的少女向这里行来,他急忙隐起身子注视着这四个少女。
这四个少女长衫飘拂,犹如四个凌波仙女,她们在花园里采撷着那正在盛开的花朵,装在一个大花篮里,这四个少女虽俏艳美丽,在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快乐的笑意,只听其中一个幽幽的叹息道:“唉!没有自由的日子,何时才能过去”没有一个少女回答这个少女的问话,她们只是慌恐不安的望着发话的少女,四个采满了一大篮各色各样的美艳的花朵,抬着花蓝缓缓的走去。
石砥中目注这四个美丽少女的背影,陡地有一个思想掠过脑际,他疾快的忖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若要离开这里得赶快跟着她们,万一不幸遇上她们的主人,我一个大男人岂不被人误会”
这一个意念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逝,他晃动着身子斜跃而去,紧紧随着这四个少女的背后,竟然没有被她们发现。这四个美艳的少女在花园里绕着碎石铺就的径道,缓缓一到一个荷花池畔,那拱起的竹桥直通池中央的小坪上,在那碧绿的小坪上,建筑了一座非常讲究的屋子。
这四个少女踏着拱桥走到屋子的前面,轻轻推开竹条编织的垂帘走了进去。石砥中见四下无人,轻轻跃过荷池隐在屋子竹帘的外面,偷偷的向里面望去,只见屋里罗幔轻衾,一个身着粉红色罗衫的少妇静静的躺在软榻上,那四个少女将采来的花朵散播在那榻上少妇的身上,然后替她梳着乌黑的发丝。石砥中看不清那少妇的脸靥不知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看她屋里摆设阔气,这个屋里的主人必是达官巨贾的妻妾,否则普通人家哪有这样大的花园。
最令石砥中迷惑的是这榻上少妇始终没有转动一下身子,恍如睡着了一样,等到这四个少女替他梳洗完毕,那躺着的少妇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铃——”清脆的铃声在屋里非常悦耳的传了过来,那四个少女急忙伏在地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听一声轻咳声后,西门熊和西门琦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石砥中心头一震,没有料到幽灵大帝会在这里出现,他神情紧张的望着这两个眼前大敌,不知他们和这个躺着的少妇有什么关系。西门熊无限爱怜的走至榻上少妇的身前,道:“琦儿的妈,你寂寞么?我和孩子又来看你了,希望你英灵有知,该晓得我和孩子是多么的想念着你,我知道你会为婕儿不在你的身边而伤心,美丽的妻,我定会把你最疼爱的女儿找回来”凄凉的语声袅袅的消逝在空中,这个诡谲心毒的一代武学宗师在自己死去的妻子面前,流露出内心真挚的感情,他那低沉有力的声调,仿佛透过了心灵一样,连隐藏外边的迥天剑客都有些感动。
西门琦低低的喊了一声“妈——”轻颤的道:“妈,我已长大成人了,就快要和宇文慧珠成亲了,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吧”西门熊轻轻叹了一口气,抓着西门琦的手道:“慧琴,今天特地来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不会反对琦儿娶一个不是汉族的少女吧,宇文姑娘很美,你会喜欢”说着在他妻子的脸上深情的看了一会,才和西门琦离去,石砥中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榻上少妇是西门熊的爱妻,他见西门熊爷子在屋中一闪便失去了踪影,顿知这屋里必有通路。
他恍如一个幽灵似的疾快的闪进屋里,那四个少女惊呼一声,石砥中运指如风,电光火石间连点了四个少女身上的穴道,使得他们通通僵立在地上。
石砥中斜脱了榻上少妇一眼,心神陡地一颤,疾忖道:“这不是那石壁上的少女么?原来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竟会是西门熊的妻子一个俏丽如花的少女嫁给一个这样的丈夫,她的终生幸福是很难论定”
正在忖思之间,突然外面有人大喝一声,道:“石砥中,你这次还能逃么”迥天剑客石砥中只觉里面一阵摇晃,那房子里忽然冒起一阵黑烟,刹时自四周喷出炙热的火焰,浓密的烟雾使他喘不过气来,一股热浪直袭身上,他神色连变数变,冷哼一声,道:“西门熊,我又中了你的诡计”
一股浓烈的煞气自他脸上布起,他将全身的劲气逼至右掌上,对着石壁上击出一掌,砰地一声,石块扬处,石砥中身形已穿出房外。他身子甫出房外,心中登时一冷,只见在这荷池四周站满了各派各门的高手,俱冷冷的望着他,正等待着他向岩边跃来。石砥中恨恨的道:“西门熊,你果然有本事,居然连各派的人也请来了。”
西门熊在对面嘿嘿一阵冷笑道:“这些都是当今各派的高手,你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早晚要解决,本大帝替你通通请来一并解决还不好”
石砥中冷哼一声,缓缓从那拱形桥上走了下来,各派高手乍见这一支手掀起江湖大动荡的青年人是如此的镇定,俱是暗暗喝采一声,纷纷倒退了几步。石砥中目中寒光大炽,冷煞的在这些人面上一扫。缓缓地又投落西门熊的身上,他满脸煞气的道:“我首先要杀的是你!”西门熊讪讪的一笑道:
“恐怕办不到,他们都恨不得将你分尸,我俩要动手只有你和他们的事解决之后再舍令一搏如何?”
石砥中怒叱一声,道:“不要脸——”各派高手脸上神色俱是一变,想不到名倾江湖的迥天客石砥中说话是如此的粗鲁,他们自认为都是武学名家,虽然石砥中骂的不是他们,也觉面上非常难看。
一个彪形的大汉闪身而出,他哈哈狂笑,道:“阁下口齿好利,说话竟这样没有分寸”石砥中斜睨了这汉子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彪形汉子浓眉一扬,得意的道:“区区是谷云飞,崆峒派”石砥中冷冷的一笑,道:“没有听过,阁下并不怎么样。”谷云飞在崆峒是第二代高手,在江湖上赢得一个极响亮的名誉,他见迥天剑客是如此的看不起自己,心里顿时有一股怒火燃烧起来气得仰天一阵大笑。
他略敛笑声,全身抖颤,大吼道:“小子,你太瞧不起人”他向前连跨几步朝石砥中当胸一拳捣去,这一拳势快劲猛,一股呼的拳风如戟撞来。
石砥中身形轻轻一晃,蓦地单掌奇快的向谷云飞的腕脉拍去,谷云飞只觉腕脉一阵疼痛,自对方涌来的掌力震得他身形跄踉,满脸骇惧的望着石砥中。
谷云飞颤声的道:“各位还在等什么?”西门熊在旁边推波逐浪的道:
“是时候了,再等下去让那小子跑了可没老失的事。”那八九个各派高手受不了西门熊的挑拔,同时大吼一声,将身上的兵刃拿了出来缓缓的向石砥中逼去。石砥中不愿意和各派高子发生冲突,使恩怨越结越深,他凝重的深吸口气,忖思着如何应付这个场面,他对西门熊淡淡地一笑,道:“西门熊,你敢和我单独一斗?”
西门熊嘿嘿一笑,道:“阁下已中了幽灵宫的毒烟,马上就不行了”
石砥中心里一惊,想不到那房子燃烧的烟雾会郁有毒气,他默运真力绕行全身一周,只觉头晕目眩,全身劲力竟无法提得起来,他神色一变疾忖道:“怪不得那房子里会突然起火,原来西门熊早有安排故意布上疑阵,使我在不及防备之下吸进那些毒烟,目下强敌如此之多,我势必无法跳出厄运,趁我中毒未深的时候,何不赶快逃离此地,寻一没有人的地方疗毒伤,然后再找他们报仇”
这个意念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逝,他突然大喝一声,身形骤然地凌空而起,对着那逼来的各派高手劈出一掌。
劲激的掌劲如刀削出,各派高手神色俱变,纷纷暴起身子躲避着这威裂金石的一击,石砥中长啸一声,掠过这些人的头上,恍如一道轻风样的直驰而去。
西门熊怒叱一声,道:“这小子要逃——”他见石砥中身形快逾闪电各派高手无法追上,不禁冷哼一声,肩头晃动,斜斜向前跃了过去。“嘿——”
在那翠绿的花树之中突然传来低嘿一声,道“西门熊,本皇让你整惨了,你这王八羔子,今天若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势不和你罢休。”语音未落,段皇爷曳着袍角斜扑而落,他大喝一声,翻起左掌,对着幽灵大帝西门熊的身上推出一股掌劲。
西门熊拧身一移,冷冷的道:“姓段的你还没死——”段皇爷这次进入“日月风雷洞”连番受着幽灵大帝西门熊的愚弄,几乎把命都要送掉,积藏在心里那股怒气差点使他吐出血来,他忿恨的大吼一声,道:“西门熊,只要本皇爷能够活着离开这里,我定领着大理所有英雄把幽灵宫踏为平地。”
说着又是一掌劈出。西门熊听得心头一震,目中凶光陡地一涌,抖然一个意念跃进脑中,不由骇惧的忖思道:“段皇爷以帝王之尊决不会轻易说这种话,日后他若真的统领着大理无数英雄向幽灵宫报复,幽灵宫岂不要遭到空前浩劫,我本来就有放他一命之心,为了幽灵宫我只好想办法毁掉他了。”这个意念在他脑海之中一掠而过,他冷哼一声,闪身避过袭来的掌劲,一股浩瀚的大力迸激涌出,只见他二支宽大的衣袖上下飞舞,那股劲力越来越大。
段皇爷也是一代宗师,哪会看不出这种功大的厉害,他深知幽灵大帝功夫深厚,若非千招以上很难分出胜负,他身形斜飘而退,大声的道:“喂,西门熊,你可敢接我一记‘碎玉功’?”
说着,他长吸一口气,那头上的发根根竖起,他卷起了双袖,露出二支洁白修长的手臂,右掌缓缓的抬起,掌心之中透出一股晶莹夺目的流艳光华。
西门熊看得心头一颤,深知大理段家传男不传女的霸道功力的厉害,这种功夫发时无形,施功的人功力越高,掌心流滟的光华越盛,他凝重的退后了一步,急忙将幽灵功布满身上,注视着段皇爷的掌心,他冷冷的道:“段老头,我就以‘幽灵功’接你一记试试!”段皇爷颔首道:“‘碎玉功’和‘幽灵功’同为武林一绝,本皇爷要江湖上知道两家功夫,到底哪一个强!”他朝前跨出一步,右掌流滟光华陡地一涌,缓缓的向幽灵大帝西门熊身上罩去。
“好!”西门熊大喝一声,将垂落的双掌如电的推出,他脸上青筋暴起,恍如非常费力的样子,但是掌出无劲,好象没有一丝力道。
两人遥遥想对,掌俱是没有风声发出,可是两人那种凝重紧张的样子,却比正在作殊死斗的勇士还要显得紧张,要知这时两人都是以本身修炼的内功相对抗,这种功夫丝毫取巧不得,稍为不慎便会当场而死。
“呃——”两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呃之声,各自晃了一下身形,西门熊脸色一片苍白,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连喘数声,颤抖着身躯,道:“好厉害的‘碎玉功’!”他急忙盘膝坐于地上,默默运功疗治身上的伤势,在那顶门上立时冒出一股袅袅的白气,绕绕在他的脸上。
“哇——”段皇爷非常痛苦的吐出一口鲜血,目中的神光忽然消逝淡去,他恍如非常伤心的样子,嘴唇轻轻颤动,喘息道:“你的功夫竟这样的厉害,我的‘碎玉功’居然破不了你的‘幽灵功’这样看来,幽灵大帝的名字果然并非虚传”
他身形歪歪斜斜的动了几步,气血突然从上一泻,心里一惊急忙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口中,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嘿,那小子跑得好快”
在石砥中的身后传来谷云飞叫嚣的声音,他经过这阵狂乱的奔跑之后,那股无形的毒气在他体内发作起来,他痛苦的低呃了一声,急忙藏身在一块大石的后面。各派的高手追踪而至,竟没有发现他在这里,离他藏身不远处,那茂密的花树里突然伸出一只洁白的玉手掌向石砥中招了招。
石砥中愣了一愣,急忙闪身向花树里走去,他尚未看清对方是谁,一只柔软的手掌已伸到他的面前摇了摇,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来。
他目光骤地触及对方的脸靥,心神突然一颤,想不到这个少女竟会是西门婕,他茫然的望着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西门婕幽怨的望着他,在那深深如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泪影,她望着脸色隐隐透出一股青气的石砥中,那股快要熄灭的爱情火花斗然燃烧起来,一种少女的矜使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她满脸惊疑的轻声,道:“你中毒了?”石砥中这时心里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他骤觉全身的劲力消失无存,在那胸间隐隐有种麻痹的感觉,他苦涩的一笑,道:“这是你爹爹”西门婕想起爹爹的无情,顿时有着无限的悲伤涌上心头,她凄凉的叹了口气,二颗晶莹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急忙拿出一颗浑圆的大珠子塞进石砥中的嘴里,轻声的说:“这是‘避毒珠’能解百毒”
石砥中急忙含在嘴里只觉一股清凉的快感喘顺喉而下,使那纷乱的脑中不由一清,脑海中不由疾忖道:“我认识的少女都是那么专情,西门婕温柔善良和她爹爹西门熊绝然不同,真难以令人相信,西门熊有这样的一个好女儿”西门婕痴痴的凝视着这个令她碎心的青年人脸上,忽然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她轻拭着脸上的泪痕,凄凉的一笑,这一笑好凄凉,使正在疗毒的石砥中都不觉一怔,急忙低下头去,怕和她那含有薄雾似的眸子相接。
她轻轻的一笑,道:“石砥中,你能原谅我的爹爹么?”石砥中想到幽灵大帝的恶毒诡计,害得他几乎不能在武林立足的情形,顿时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急忙吐出那颗避毒珠,道:“你爹太可恨了,我永远不能饶了他!”
西门婕全身一颤,这青年人的声调这么有力的震憾着她的心神,她惶恐的颤声道:“怎么,你要杀死我爹爹?”
石砥中冷漠的道:“为了整个武林,我只怕要这样做“呃”
西门婕悲伤的呃了一声,在她泪影蒙蒙的眼里恍如看见西门熊溅血在滚滚的黄沙里,她深爱她的爹比深爱自己的生命都重要,颤声的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爹爹,砥中,你假如真要这样做,我就帮你达成这个愿望,但是你会后悔”石砥中一愣,想不到西门婕会大义凛然的帮助自己杀死她的爹爹,他有些不信的道:“你”西门婕坚定的道:“在明日拂晓之前,我和爹爹在漠里等你唉,爹也许作孽太多了,连我也没有办法帮助他。”悲伤的语声袅袅的传了出来,她忽然有一股冲动扑进石砥中的怀里哭了起来,在那颤动的双肩里,石砥中轻轻抚弄着她的发丝,轻叹道:“你不要伤心,我不杀你爹”西门婕缓缓仰起脸来,颤声的道:“我不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改变了自己的主意,砥中,明天我和爹爹必去和你解决这些恩怨”石砥中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和你爹公平的解决就是。”
语音未落,他忽然瞥见幽灵大帝西门熊和西门琦双双向这里走来,石砥中急忙躲在花树中,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而西门婕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西门琦随在西门熊的身后,问道:“爹,罗戟和何小媛该如何处理?”
西门熊冷冷的道:“在这情人谷的人一个也不能留下,我当初若不施展出大漠鹏城的诱惑力,这些心腹之患还真不容易除去”
西门琦嗯了一声,道:”石砥中跑到哪里去了?”西门熊冷哼一声,道:
“他决跑不了,今日我若不亲手杀死他实难泄心头之恨!”西门熊嘿嘿一阵冷笑,扬掌连击三下,只觉掌声一落,自那花林中走出四个黑衣汉,这四个汉子押着何小媛和罗戟向幽灵大帝这里走来。何小媛发丝披散在肩后,她气得脸色紫青,见着西门熊,破口大骂叱道:“西门熊,你对姑奶奶要怎样?”
西门熊冷冷的道:“你少吼几声留点力,本大帝还有事要问你。”
罗戟性里刚烈,虽穴道被制,他还是没有丝毫惧色,只听他鼻子透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厉喝道:“西门熊,你有种把大爷放了,我们好好斗上一场,我若死在你的手里,只怨自己学艺不精”西门琦上前给了罗戟一掌,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无礼!”罗戟怒视着西门琦,大吼道:“这一掌我记下了,只要我罗戟有一口气,誓报今日之耻。”
何小媛见西门琦在罗戟脸上重重的击了一掌,脸色登时一变,她和罗戟同生共死不知多少次,还从未有过象今日这样狼狈,她怒叱一声,道:“西门熊,你儿子太欺人了!”西门熊嘿嘿冷笑,道:“何姑娘,本大帝敬你是一方之主,希望你赶快下令将海神旅解散,免得本大帝再多费口舌。”
“呸——”何小暖怒极扬声大笑,道:“你放屁,西门熊,我老实告诉你,我未来这里之时已将海神旅调往幽灵宫去了,只要我遇有不测,我的手下便会将幽灵宫踏平”西门熊心中一震,问道:“真的?”河小媛冷冷的道:“当然,幽灵宫不是铜墙铁壁,我相信只要千毒郎君一个人,足将幽灵宫闹得天翻地覆,况且还有那么多的海神旅高手!”
西门琦终究是少年心性,骤然听到海神旅大犯幽灵宫的消息,心里不由一急,脸上立时显现出一片忧邑之色,他急得怒吼一声,道“爹!我们得赶快回幽灵宫”西门熊冷冷的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琦儿,你快将他们俩关进火牢里,爹爹现在就去找石砥中,幽灵宫的事不用急,我自有安排”西门琦恭敬的答应一声,和那四个汉子押着何小媛和罗戟离去。
西门熊连笑数声,曳袍角斜跃而去。
西门熊绕过这一片花树向正前面行去,转眼便失去了影子,石砥中长吸一口气,脑海中忖道:“想不到西门熊故布疑阵骗所有武林同道赶来这里送死,哼!西门熊,明日我非杀你不可”
西门婕站起身来,沉痛的道:“我还要去把那些被困的人救出来,你快跟我走出这里,否则你会落在我爹手里,因为这里机关密布,稍一下慎便会送命!”石砥中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尾随着她离去,西门婕如何说服西门熊赶去赴生死约会,石砥中杀死西门熊后悔什么,统统在下一章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