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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间纪子为求自保,短剑一转,虽然将两股暗劲化开了,可是她的剑锋恰恰掠过赵霆的颈边,不管她如何小心,依然划破了一条小口子。
佟尼一顿脚,飞也似的躲开去,宫间纪子正想纵身追赶,赵霆却手抚创处,急叫道:
“纪子,你的剑快把解药给我”
宫间纪子这才想起自己的剑上喂过毒,顾不得再去追赶佟尼,连忙将自己的小指甲咬断了一块,塞在他的嘴里道:
“解药涂在指甲上,你快咽进去。”
赵霆将那段指甲努力咽了下去,立刻坐地休息。
七王子哈哈大笑道:
“太傅,干得好。”
佟尼躲在远远道:
“殿下,老臣幸不厚命,可是没想到这贼婆娘还有解药,你快想想法子。”
七王子作势欲攻。
赵霆也站起来准备抵抗。
可是,宫间纪子将他按住了道:
“不要动,有我保护着你,谁也伤不了你,你可千万不能用力。”
赵霆果然依言不动。
宫间纪子仗剑守护着他。
司空皇甫与卓少夫则依然挺剑守伺在周围。
宫间纪子见七王子不再进迫,倒是很安份地守着赵霆,同时埋怨地道:
“你怎么自己往我的剑上撞过来呢?”
赵霆叹口气道:
“你怎会把剑刺到我身前来呢?”
宫间纪子道:
“我看见那老贼在背后暗算你。”
赵霆道:
“我也知道这些人不可靠,暗中早作了防备,我身上穿着暗甲,兵刃不透,所以才放心地跟他们站在一起,那老贼的一剑并不能伤我,可是他一下正好刺在我的穴道上,使我不得不移动身形,更想借机反刺他一剑,万没想到你的剑也来了。”
宫间纪子怔了一怔道:
“是啊,这也怪我急糊涂了,不过若不是这两个家伙攻我一招,我也不会乱到这个样子,我早告诉你这些人都不可靠。”
卓少夫立刻道:
“宫间夫人,你还怪我们呢,我现在除了表兄外,再也没有投靠的人了,怎么会反叛他呢,若不是你想杀我,我怎会先对你出手呢?”
佟尼在远处大笑道:
“你们谁都不必怪谁,一切都在老夫的意料之中,赵元辉身上的软甲,宫间纪子的猜忌,老夫都了若指掌,所以才能与七王子定下这一套连环妙计,叫你们来自相残杀。”
赵霆忍不住怒叫道:
“老贼,难怪你一直站在我的背后,原来你早有存心。”
佟尼笑笑道:
“赵元辉,这可不能怪我,你对这个东洋婆子言听计从,老夫若是真心追随你,迟早都会遇了她的毒手。昨天晚上,听了你们在暗室中的私语,老夫不能不心存节意,卓大人,司空先生,我没有骗你们吧。”
赵霆与宫间纪子神色一变。
卓少夫叹了一口气道:
“表兄,照说怨你太不应该了,我一心一意相帮你,谁知你准备在事成之后,首先拿我们开刀。”
赵霆立刻道:
“那是纪子的建议,我并没有同意。”
卓少夫叹息道:
“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打算定了,因为我一再反覆,大内诸王不会再用我了,除了你之外,我想我还有那儿可以容身的,司空先生也是一样,他与易娇容势不两立,所以才想借重你,我们已走投无路,你怎么还是不信任我们呢。佟尼昨天把你们的谈话告诉我们,我们尚在半信半疑之间,今天宫间夫人再那么表示,我们为求自保,才急急的出手,否则那老狐狸的阴谋绝不会得手的。”
赵霆长叹无语。
宫间纪子也颇有悔意地道:
“以前怪我不好,可是你们也别灰心,元辉虽然受了伤,那老狐狸却没有想到我的毒剑尚有解药,大家挨过一片工夫,等他的毒性解了,我要这批家伙一个都活不成。”
佟尼哈哈大笑道:
“宫间纪子,你那解药当真有效吗?”
宫间纪子十分自信地道:
“我自己配的解药。”
佟尼继续大笑道:
“你自己的解药,却解不了你自己制的毒药,假如你不信,不妨试试我们赵大人的脉息。”
宫间纪子闻言连忙伸手按在赵霆的关尺上,才发觉他的脉息已经微弱到近乎停顿的程度。
可是赵霆的精神奕奕,与他的脉相显然大不相称,这种反常的现象使她为之大惑不解,不禁诧异叫道:
“老狐狸,你又在捣什么鬼?”
佟尼微笑道:
“老夫不过在今天的早餐中施了一点手脚,在各位喝的燕窝粥中加了一点小玩意儿。”
这番话使得卓少夫与司空皇甫等人脸上也变了色。
佟尼却从容微笑道:
“你们不必紧张,老夫所加的东西并没有毒,只不过几滴增加芳香的玫瑰露,可是这对我们此刻的赵大人,就有点不同了。”
赵霆眉头微急,口中发出咿唔之声。
宫间纪子忙道:
“元辉,你不要听他的鬼话,玫瑰露与我的剑毒毫无影响。”
赵霆低哑着喉咙道:
“不,纪子,我觉得的确有点不对,我的心跳得厉害,我的口很渴。”
宫间纪子不信地摸摸他的胸口,然后温言斥责道:
“别胡说了,你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似的。”
说完她也觉得不对了,一个人的心脏自有生命开始,就该不停地跳动,何以赵霆的心会停止了呢?
赵霆的神气越来越不对了,低声喘息着道:
“纪子,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了,你在什么地方?”
宫间纪子见他伸手乱抓,连忙伸手让他握住了道:
“在这里,你究竟是怎么了?”
赵霆张开嘴,只吐了一个“冷”字,身子朝前一栽,跌倒在她的怀中。
宫间纪子腾手翻开他的眼皮一看,神色不禁大变,因为他的瞳孔已经收缩得像针尖一般大了,显然是中毒已深的现象,这时赵霆的口角也开始淌下血水,证明内脏已经开始在腐蚀。
她颓然地松开了手,让赵霆倒在地上,然后目光疾钉在佟尼身上,厉声道:
“老狐狸,你究竟在捣什么鬼?”
佟尼见赵霆的确已经身死,忍不住得意地大笑道:
“宫间夫人,你的剑毒可谓天下无双,除了你自己的解药外,任何人都无法解救,可是老夫的玫瑰露却更为奇妙,除了赵大人之外,任何人都害不了。”
宫间纪子沉声道:
“少废话,你说说清楚。”
佟尼笑笑道:
“夫人与赵大人关系至密,应当知道他有个最大的毛病,他喜欢女色”
宫间纪子俯头不语。
赵绿漪朝赵霆的尸体望了一眼,神情奇特地道:
“她应该很清楚,她就是利用这个弱点,从我身边把元辉抢走的。”
佟尼淡淡一笑道:
“公主不必难过,她并不能抢走元辉,元辉的毛病不是好色,他是喜欢在不三不四的女人中鬼混,京师的琵琶门巷,他差不多全逛过。”
赵绿漪道:
“我晓得。”
佟尼道:
“可是公主不晓得他曾秘密地找过太医,治疗过一种不可告人的暗疾,这种暗疾虽然治好了,可是病根深伏,一触即发,老臣今晨给他吃的玫瑰露,就是触发病根的作用,当然光是那种病还死不了,可是加上宫间纪子的剑上剧毒,那情形又不同了。”
宫间纪子神色一变,飞起一脚,将赵霆的身体踢向赵绿漪身边,厉声道:
“这是你的宝贝丈夫,还给你吧。”
赵绿漪伸手欲接住,被二王子拉住道:
“大姊,挨不得,他身上已经染遍了剧毒。”
赵绿漪依然挣开了沉声道:
“我不在乎,他活着我不认识他,他死了仍旧是我的好丈夫。”
二王子见她已经将赵霆抱了起来,神色不禁一变,长叹一声,将赵小慧拖开了,免得她再被沾染上。
七王子这时才微微一笑道:
“二哥,你看兄弟这一手釜底抽薪的计策如何,我们都知道真正具有野心的是这个东洋婆子,可是她必须依人成事,拔除去了元辉,她剑术再高,也没有用了。”
二王子漠然地道:
“不错,你这一手很成功。”
七王笑笑道:
“这多亏东太傅策划得好。”
佟尼这时神采飞扬,走到七王子身边谄媚地道:
“殿下过奖了,若非殿下在太医那儿得来这个绝大的秘密,老臣筹划再精,也无法成功。”
二王子却沉声道:
“你们的计划对付元辉时,是否也想到了大姊,她没有理由要陪进一条命吧。”
赵绿漪拥着赵霆坐在地上,就这片刻工夫。
赵霆的尸身已烂去了一半,血水涔涔而滴,然而赵绿漪的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微笑,恍如未觉。
赵小慧被这个情形吓呆了,也忘记了啼哭,直到赵绿漪的身上也开始淌下血水时,她才哭着要奔过去。
二王子将她抱了起来道:
“小慧,咱们走吧。”
赵小慧挣扎着道:
“不,让我在他们的面前磕个头。”
二王子沉吟片旋才道:
“不过你答应我别做傻事。”
赵小慧点点头。
二王子才放开了她。
赵小慧走到两滩血水前面,跪下默泣片刻,才道:
“七舅舅,爸爸不说了,娘可不应该死,您难道全无歉意吗?”
七王子想想道:
“大姊的死虽然是她自愿的,我这个做兄弟的多少也感到很对不起她。”
赵小慧又道:
“那我要求您给娘叩个头不过份吧。”
七王子笑笑道:
“那是自然了。”
说着挨在她身边跪下。
佟尼跟着过来道:
“老臣也应该对公主表示一点歉意。”
赵小慧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回头对着两具白骨道:
“娘,七舅舅向您致哀,我代表您谢谢他。”
说着低下头去。
七王子与佟尼也连忙叩头,赵小慧双手齐扬,两柄短小的金剑飞掷而出,那两人都在低头致礼,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着。
佟尼的心窝为短剑刺进,伸手一抱,扯住了赵小慧的双脚,七王子仅是肋下中剑眼见佟尼的手掌要落向她的后心,连忙厉声大喝道:
“佟尼,你干什么?”
佟尼呆了一呆才道:
“殿下,我们”
七王子厉声道:
“放开她,这不关小孩的事。”
说完又回头朝二王子露齿一笑道:
“二哥,你好厉害的手段,居然连一个小孩都利用上了。”
二王子淡然而应道:
“你说些什么?”
七王子面容惨厉地道:
“你一向是个极端谨慎的人,今天居然会单身前来,可见一定有着相当把握。”
二王子笑笑道:
“不错,我是具有着绝对把握,因为我知道元辉那边有你们去对付,用不着我操心。”
七王子笑了一声道:
“你怎么会晓得的?”
二王子笑道:
“这个我不必宣布,反正我们各有各的办法,各耍各的手段。”
七王子怒容满面的道:
“可是你连小慧这个孩子都加以利用,手段似乎也太卑劣一点了。”
二王子立刻怒道:
“胡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七王子咬牙将肋下的短剑拔了出来道:
“那么这柄剑是她自己的主意来行刺我了。”
赵小慧的双脚仍为佟尼握紧着,哭着叫道:
“七舅舅,你叫这老家伙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实话。”
七王子沉声点头道:
“佟尼,放手!”
佟尼被那穿心一剑已刺中要害,额上汗珠直滴,身子不动的姿势,不敢移动,唯恐牵动剑伤,影响运气,闻言回答作沉吟道:
“不行,殿下,我们两个大人都栽在一个小孩子手里,老臣实在难以甘心。”
七王子一手抚住肋下的伤口,前一步道:
“你找她有什么用?”
佟尼抗声道:
“老臣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再找别人,而且剑是她发出来的,老臣只想从她身上求报复。”
七王子冷冷一笑道:
“你以为我是甘心受愚弄的人吗?你把她放开后,我自然会给她一个教训。”
佟尼道:
“老臣现在实在不敢相信任何人了,殿下若是有意替老臣出这口怨气,就先刺她一剑,否则老臣自己也另有出气的办法。”
七王子哼了一声道:
“好吧,佟尼,你不但是头老狐狸,还是条老毒蛇,看来我对你还要多多借重不可了,留下你这条老命,对我有用处太大。”
说着一剑平伸,直向赵小慧的脸上砍去,剑解肤颊,剑身忽地改横,拍地一响,只在她脸上轻击了一下,然后剑势一斜。
佟尼那颗花白的头颇已承腔中的血而滚向一边。
七王子剑下如风,迅速又将佟尼的双手剁下来,抬脚将尸体踢出老远。
赵小慧跳了起来,用力将握住在她脚上的一双断手扳开掷下叫道:
“七舅舅,谢谢您,您那第二剑下得正是,这个老妖怪太凶了,他丢了脑袋,手劲还这么强,你要是慢了一点,我的脚骨一定会被他捏碎了。”
七王子轻叹了一口气道:
“小慧,现在你可以讲实话了,是谁授意你利用这个方法向我行刺的?”
赵小慧飞快地道:
“是我娘。”
七王子一怔道:
“是大姊?”
赵小慧点头道:
“是的,娘在昨夜就知道您跟老狸所订的,知道我爸爸一定会死在你们手中,她自己也决心一死殉节。”
七王子连忙道:
“大姊并不一定要殉节,她既然知我们的计划,大可以预先警告你父亲。”
赵小慧庄容道:
“不,她说我父亲必须一死,天下才能不落入别人手中,她希望我父亲被杀是为忠,她自己殉死是为节义,我父亲虽然不好,他死于非命,我这个做女儿的为了孝道,必须替他报仇。”
七王子怔了一怔才道:
“你们母女俩真伟大,居然把忠孝节义都做全了。”
他说话的口气半带赞扬,半带讽刺,谁也不清他的真意何在。
赵小慧却庄容道:
“不错,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操守,否则就与禽兽无异,我的一切行动都是娘生前授意,您不要怪到二舅舅身上去。”
七王子怪笑了一声问道:
“你娘还说了些什么?”
赵小慧道:
“娘说大舅舅不是寿相,为延国祚与祖宗的血统,只有二舅舅才是最适当的人选,叫我好好地跟着他,同时也叫我劝劝您,不过您一定恨死我了,我的话您未必肯听,我也不用说了。”
七王子立刻道:
“不,你说,大人岂会与你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刚才掴了你一嘴巴,已经算是你冒犯长辈的处分,现在完全不怪你了。”
赵小慧摸摸脸道:
“是吗,这就好了,原来娘叫我报仇,我只限于佟老头子一个人,所以我对您的那一剑并不敢太认真,您能谅解就再好没有了。”
七王子一叹道:
“我跟佟尼都算是预尖的人物了,对于您那两手飞剑居然躲不开,实在也够惭愧了,你快说大姊要你如何劝我吧。”
赵小慧道:
“明主识忠奸,对于身边的用人,您就比不上二舅了。亲贤臣、远小人,这才是强国立朝之本,您到现在为止,可曾用到一个真正能信赖的人,娘认为您自己也该知所进退了,希望您别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七王子摆摆手道:
“你不必说了,我全明白。”
赵小慧道:
“您一点都不明白,娘说天下唯一值得钦佩的英雄,只有丐帮的凌叔叔,您偏偏要站在七海剑派的立场跟他作对,二舅舅就比您好,他不计一切地结交凌叔叔,并不是为了求他的帮助。”
七王子冷冷一笑道:
“妇人之见,究竟不足以与论事。”
赵小慧立刻道:
“我们虽然是女流之辈,可是对事情的看法至少比您清楚一点,到现在为止,您可以算算,究竟那一个人是您可以信赖的?”
七王子不禁一呆,回顾朝自己这边望望,原来声势显赫的阵容,只剩下一个易娇容与赫连通及东方未明三人。
易娇容还不一定支持他,赫连通师徒不足为倚。
四王子虽然站在他一边,可是他只有一个司空南宫略堪为用,除此之外,完全要靠自己了。
默然片旋,他才长叹一声道:
“小慧,你母亲也许说得对,我的确比不上二哥,更不足与他争天下。”
四王子连忙道:
“老七,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七王子废然道:
“是的,我开始感到厌倦了,多少年的准备与经营,到头来一事无成,我也应该放弃了。”
说完朝二王子一拱手道:
“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二王子泰然道:
“我一直是这样说的!”
七王子点点头道:
“好,我对您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将来能拨给我一块安静的地方,让我能专心在剑术上下功夫研究,天下大事,还是由你去操心吧。”
二王子还没有表示竟见。
四王子忽然道:
“老七,这个要求你该对我提出才是,二哥不能答应你什么的。”
七王子微怔道:
“我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七王子奇道:
“你凭什么来争取呢?”
四王子但笑不语。
司空南宫挺身则出道:
“四殿下光是靠我一个人就够了。”
七王子惑然不解。
司空南宫转向易娇容道:
“娘,您对富贵荣华是不会感到兴趣的,因此我也不想从这方面来报答您,可是您若肯将七海剑派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把它造成天下独一无二的剑派。”
易娇容以不相信的神色望着他道:
“你行吗?”
司空南宫傲然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易娇容不动声色地道:
“你先把你的办法拿出来看看。”
司空南宫微微一笑,抽出长剑道:
“我先把天下第一英雄凌云的脑袋取下来给你做个证明。”
大家都被他的豪语震住了,目光聚注在他身上,都看他如何动作?司空南宫从容不迫地走向场中,手指着凌云道:
“凌兄,我们在西湖上一战还没有结果,今天这个机会很难得,虽然你已今非昔比,大概还不致于忘记那一虞吧,我希望你这次别又向尊夫人讨主意了。”
凌云对他的挑虞简直有点莫明奇,怎么样也想不透他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雷始平飞身出场道:
“你还不够资格向我丈夫挑战。”
司空南宫一皱眉头道:
“凌夫人,难道你不能让你丈夫自己拿一点主意,他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你处处翼护着他,你已经帮他不少忙了,这次你让他自己动手吧。”
雷始平冷冷笑道:
“司空南宫,我不知道你在捣什么鬼?可是我相信以你的那几手破剑法,实在不够资格与我丈夫挑战,而你居然出来了,我不得不提防着你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