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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的季节!
春,使山野抹上了一层颜色,百花竞艳,万物欣欣向荣,在这山野之中,一对年约七八岁的男女孩童,在花蝶飞翔的花丛中,捉着迷藏
近午了,那男孩向女孩说:“阿芬,我要回家了!”
“我们不再玩了?”
阿良飞快地向茅屋奔去,他甫自要进入门内,倏然,他的脚下似踏到了什么,举目一看,他突然脱口叫了起来。
他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地上躺着一个没有脑袋的尸体,他吓得面如土色,差点脱口叫了起来!
倏然,他厉声大叫:“爹”
他向无头尸体扑了上去,放声哭起来,从衣着判断,这是他的父亲,虽然失去了脑袋,但他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爹是谁杀了你?爹”
阿良哭叫着,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身子马上跃了起来,向房内奔去,未到房里,他已脱口而叫:“娘”
倏然,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骇住了,但见床上,被褥凌乱,一个裸身的女人躺在床上。
阿良疯狂地扑了上去“娘!”他凄厉地叫了起来,可是,他触到的是冰冷的身子,他骇住了,突然,他看到了血,殷红的血,沾满了被褥与床单,他的眼睁得像核桃一般!这突然发生的事,使他骇然呆在当场
他望着他母亲这可怕的尸体,他没有哭是的,他惊得一时忘了哭叫!
那女人死得很惨,她被人剥去了衣服,也似被人轮奸过,然后再下毒手!
突然,阿良疯狂地哭叫起来:“娘!你你为什么会死?是谁用这种毒辣的手段杀你?娘”
那哭声是凄厉的哀绝地孤子泣血,痛绝无伦,倏地,一声阴冷的笑声传来:“小子,跟你爹娘一齐上阎罗殿吧”
话犹未落,白光一闪,一声惨叫之声为之响起,阿良的背上已插上了一柄三寸来长的奇形刀子!
他的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血从他的背上流了下来,但他又爬了起来,疯狂地向发声的门外奔去
他疯狂地叫道:“你是谁?你为为什么杀我父母?”
五丈之外,出现了一个黑影,如飞而去冷笑之声传来道:“小子五个时辰之内,你就要上阎罗殿了哈哈哈”黑影如风,飞射而去!
阿良疯狂地迫了过去,叫道:“恶魔,还我父母的命来还我父母的命呀!”
他悲伤而又疯狂地追奔着,然而,他怎么追得上那黑影呢,倏然,他栽了下去
背上的血不断地流了出来,但他咬着牙站了起来,口中不断地叫着:“恶魔,还我父母的命来”
跑着疯狂的跑着追着,但那杀人的黑影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血流多了,气力用尽了,他又倒了下去,死神已向他招手,但意念告诉他,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他在暗叫着:“我要报仇”
他用力地爬着血,流在地上,一滴一滴!他不知自己爬到什么地方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他的理智已昏迷!倏然间,他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他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他发觉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古刹之中!
他手中摸到的赫然是一具残骸骨头,目光所及,遍地皆是骷髅,他吓得几乎叫了起来,但他已经没有气力叫了!
在迷糊中,他听到了轧轧声起,但见他背后的骷髅堆中,停着一具棺材,从棺材中伸出了一只鬼爪,向他的头上抓来,骇人的笑声,从棺木之中响了起来
他的脑袋被一只巨掌抓住了,从棺木之中传了一声冷冷的声音道:“小于,你到这里找死?”
阿良突然觉得他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进了棺木之中,在一阵震荡之中,阿良又醒了过来!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枯瘦怪人,阿良喝道:“你你是谁?”
那低陷的双目之中,射出了两道骇人的光彩,迫视在阿良的脸上,突然又发出了一阵狂笑!
阿良突叫道:“你你是杀死我父母的恶魔”
阿良嘶叫声中,挟以毕生精力,向面前这位怪人扑了过去,枯瘦怪人料不到阿良会有这一着,被撞个正着。
对方发出了一声可怖的冷喝:“小子,你干什么?”
“你杀了我父母!”
“胡说,我几时杀了你父母?”
“我看你样子就不是好人!”
对方发出一阵狂笑,阿良忍不住背上的剧痛,终于倒了下去,背上鲜血已染满了衣服与裤子!
枯瘦怪人皱了一皱眉头,自语道:“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倔强!哈哈哈”他发出一阵狂笑,右手一点,突点住了阿良的穴道,然后一用力,拔起了他背上的小刀。
他看了一看,自语道:“这这是什么人的暗器”
他似在思索,可是他想不出!当下把它纳入怀中,取出了一包药末,敷在阿良的伤口上,再以内家真力,推拿着阿良的穴道。
久久,阿良又醒了过来,他望着面前这枯瘦怪人,喝道:“你是谁?”
“小子,我救了你的命,你难道不谢我?”
阿良叫道:“是不是你杀了我父母亲?说!”
“你为什么说我杀了你父母亲?”
“我看你不是好人!”
对方冷冷笑了起来,道:“不错!我不是好人,可是我并没有杀你父母!”
“谁谁杀了他们?”
“我又没有看见?我怎么知道?”
“真的?”
“我不骗你!”
阿良怔怔地望着面前这怪人,突然,他又想到了他父母死时的惨状,他又叫了起来!
“我要去找他!”
他突然挺身跃了起来,向来路奔去,怪人身形微微一动,截住了阿良的去路,喝道:“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杀死我父母的魔鬼!让开!”
他一拳向当前的枯瘦怪人打去,可是一只手却被对方轻轻握住,阿良喝道:“你放手我要去找杀我父母的仇人!”
枯瘦怪人脸色一变,喝道:“你父母的仇人是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找法!”这一句话说得阿良为之一怔,是的,他不知杀他父母人是谁,怎么找法?
枯瘦怪人又道:“告诉你,你纵是找到了对方,你打得过人家么?”
阿良泄气了,他望着枯瘦怪人,叫道:“难道你叫我不要报仇么?”
“当然要报仇,但我问你如何报仇?”
“我不知道”
枯瘦怪人冷冷笑了起来,道:“你叫什么?”
“我叫阿良唐子良!”
“你几岁了?”
“八岁!”
“你父母为什么被杀?”
“我不知道!”
“什么情形?”
唐子良把情形告诉了对方,对方闻言之后,冷冷一笑,道:“他必是为仇家所杀!唉哟!”
枯瘦怪人话犹未落,突然,哎哟一声叫了起来,但见对方脸色惨变,身子倏然倒在地上。
他栽倒在地上之后,双手击捶着心头,在地上打滚,哀叫,状极骇人,唐子良几曾见过这种情形,不由吓得叫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
枯瘦怪人在地上滚了几滚,倏向地室另一处爬去,直到这时,唐子良才看清这地室的情势。
这像似石室,室内四周俱是岩壁,枯瘦怪人吃力地爬向了岩壁,但见壁下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旁边,伏身吸食那水池中的水!
那水是由岩上一滴滴滴了下来!在地上聚成了一个小池潭,唐子良吃惊得不知怎么回事!
久久,那怪人抬起头来,像极度疲乏,而伏在小池旁动也不动!
唐子良看到水,突然感到了十分口渴,他奔了过去,伏身正待吸水之际,枯瘦怪人一声大喝:“使不得——”
他猛然一探手,把唐子良提了起来,他的脸上现出了极为骇人的色彩,喝道:“这水你喝不得!”
唐子良吓得心惊胆颤,道:“为什么?你能喝,为什么我不能喝?”
枯瘦怪人出了一身汗,把唐子良放下,他冷冷地喝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能喝么?”
“不错!”
枯瘦怪人右手一扬一收,他的掌中已多了一只壁虎,他望了唐子良一眼,道:“你看!”
他把手中壁虎向小池中掷去,唐子良举目一看,吓了一跳,但见那壁虎在池潭晃动了一下,渐渐蚀化,尸骨不存地变成了一团绿水!
他悚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看到么?”
“看到了,可是我不懂!”
“不懂,这小池潭之水,奇毒无比”
唐子良乍然明白过来,当下问道:“那你怎么敢喝!”
“虽然它奇毒无比,但却能救我,因为我身中奇毒,除以毒攻毒之外,别无他药可医!”
“你中了毒?”
“对,遭人毒手,每三个时辰便要像万蚁咀心一次,那潭毒水,暂时可以解我之毒”
“谁害你?”
枯瘦怪人惨然一笑,道:“一个女人!”
“女人?胡说,女人都是好的,我有一个女朋友叫阿芬,她也很好,我母亲也非常疼爱我!”
“你错了,天下女人多的是,有好也有坏!”
“哦”他哦了一声,道:“我要回去了!”
“你回去干什么!”
“我父母尸体还没埋葬!”
“这以后再说,说不定你的仇人还没走,你这一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假如你想报仇,必须学武功!”
“学武功?你!可以教我?”
“不错,我教你武功”
“真的?”唐子良倏地跪了下去,道:“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阿良,我传你武功,你愿意为我办件事么?”
“愿意的,我一定找到那个害你的女人,为你报仇!”
枯瘦怪人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害的吗?”
“不知道!”“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爱上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因找我比试武功,两人难分胜负,于是我爱上了她,岂知有一天我从外面回来,她突然向我下了毒手”
“她什么要害你?”
“不知道,我中毒之后,她翻阅了我所有的东西,像要找什么,于是我想到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一只:‘蝴蝶耳环’,可是那东西并没有失落,我把它藏在极密之处!”
“那是什么东西?”
“传说是武林至宝,至于真正是什么,我还不明白,本来是一对,我在一绝崖下的池畔无意中得到,另一只由我拜兄魔侠神君取去了。
我中毒之后,心中似万蚁咀咬,痛苦难当,于是我想到了那潭毒水,以毒攻毒,或许可以暂时解决万蚁咀心之苦,果然,我不至于当时丧命!”
唐子良听得打了一个冷战,道:“天下当真有这么毒辣的女人?”
对方怪笑道:“怎样,你不信?”
“我有点不信。”
“不信?你别不信,这是真的。”
“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那怪人又切齿地道:“假如不是她,我岂会长久住在这里?她毁去了我的一切,而不叫我好好死去”说到这里,他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唐子良咬牙道:“这女人真的好毒辣呀!”
“不错,天下最毒女人心,我虽不死,但每三个时辰,便要毒发一次,使我不能离开这里去找那女人报仇!”
“师父,我学了本领,一定帮你找到她,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魔中魔’”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你武功学成之后,除了为你自己报仇之外,还要替我办两件事!”
“什么事?师父!”
“第一,去找魔侠神君,此人被关在皇城天牢之中,他有江湖神医之称,曾医过前皇之病而进入宫中!他或许能救我!”
“师父,我一定办到!”
魔中魔掏出了伤害唐子良的奇形刀子,说道:“这是伤你的凶器,你好好保存,我想不出这是谁的暗器,魔侠神君或许会知道!”
唐子良接过了奇形刀子,纳入怀中,突又问道:“师父,那庙里的死人与白骨是你”“不错,我在这里,以前不时有人到这里打架,这些人必是那女人所派,我杀了他们,最近,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他语锋顿了一顿,又道:“好了,你可以开始学武功了,十年后,你便可以为你父母报仇了。”
“多谢师父!”
唐子良终于因祸得福,拜在魔中魔的门下,学得一身武功!因此,江湖上平添了一颗煞星。
日子飞逝!
十二年后,白马山望春岭下的茅屋之中,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俊伟不凡的少年。
这正是一心充满仇恨的唐子良!
十二年过去了,他由童年变成了少年,也由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变成了一个身负绝学之人。
他望着茅屋,回忆着十二年前那血淋淋的一幕,他咬了一咬钢牙,向门内走了进去。到了门口,他依稀看见了他父亲被人切去脑袋,鲜血充满了地上,躺在那里
他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可是现在门口再也没有他父亲的尸体了,他向门内走去,到了床前!
床上,也没有他母亲的尸体了,冥冥中,他好像又看到了他母亲赤裸着身子,被人奸杀在床上
可是,现在床上除了聚尘寸厚之外,他母亲尸体也不知去向了,他站立在床前,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咬牙道:“爹!娘你们安息吧!我会到皇城天牢之内,找到魔侠神君问明谁是凶手,为你们报仇的!”
唐子良仇字甫落,突然,一声冷笑从门外传来!唐子良脸色一变,喝道:“谁?”
挟着喝话之声,他一个弹身,向门外射去,可是,门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唐子良冷冷一笑,他的笑容又被眼前景物掩饰了,过去那一段时光,是多么快乐啊!于是他想到了那跟他一起戏耍的阿芬!
他想:“十二年不见了,她或许长得很大了很高了!我应该去看她!”
想到这里,他弹身向岭上奔去,东边有一村庄,村内只有三户人家,可是他一问,人家告诉他,阿芬父亲在十二年前暴毙,阿芬也下落不明了!
唐子良谢了人家。出了东村,他缓缓地走着,悲惨的往事,如梦的往事!
一幕幕地掠过了他的脑际!
他缓缓地走着,孤独的影子消失在望春岭下
他像一个失魂的人,徘徊了五六天,才想到了该去皇城天牢看魔侠神君。
是夜,他直奔京城!
到了京城之外,他挟着轻功,跃上了围墙,望着皇城之内楼宇毗连,他一时不知天牢在什么地方!
倏然——一声娇笑之声破空传来,一条人影泻落在唐子良立身处三丈之外,唐子良脸色一变,喝道:“谁?”
“我”随着应话声,唐子良已看清楚对方是一个宫装少女,唐子良问道:“你要干什么?”
“阁下行踪也太不保密了!”话落,娇躯一弹,飘然而去,这使唐子良一时怔在那里。
唐子良冷冷一笑,暗道:“难道我到了这里,江湖人物也知道了?这女人为我而来?干什么?”
唐子良想不出!
他一弹身向一座灯光通明的楼宇奔了过去,倏然,一声冷喝之声传来!
“谁?”
唐子良闻声,吃了一惊,忙伏下了身子,举目望去,但见数个手持长矛的守城兵士,向他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看了四周一眼,道:“老陈,你看到了什么!”
“我明明看见一个黑影射了进来?”
“在哪里?”
“好像是从这个地方飞来”
“老陈,你是喝醉了吧?这里哪有什么黑影?”
狂笑声中,几个人又朝另一处走去。
唐子良站了起来,弹身奔去,倏然,一条人影几乎跟他撞个满怀!
他倒退了一步,放目一望,是一个灰衣老人,唐子良脸色一变,喝道:“你是谁?”
对方冷冷一笑道:“阁下来找魔侠神君?”
“不错,你是谁?怎么会知道?”
对方冷冷一笑,追:“阁下到这里找魔侠神君要一只蝴蝶耳环,谁不知道?”
活落,又是冷冷一笑,弹身奔去。
唐子良这时不由吃惊起来,是什么人传告江湖人物他到了这里?传言又是为了蝴蝶耳环?是那在望春岭发出冷笑之人?
看来,今夜这京城之内,事非寻常了。
他掠身而起,直朝那楼宇奔去。
唐子良几个起落。已到了楼宇之外,他跃上屋顶,发觉这是一座大官员住宅。
他皱了一皱眉头,暗道:“我到哪里去找天牢?”倏然,他瞥见了远处一个巡逻的兵卒正朝他走过来。
他心念一动,突然一掠身,像一只夜宵蝙蝠一般,朝那兵卒射了过去。
那兵卒还没有脱口叫出声,脖子已被唐子良捏住,唐子良喝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对方惊望着唐子良,唐子良放开了手,对方忙道:“侠客饶命!侠客饶命!”
“我问你,天牢在什么地方?”
“在那里!”他伸手一指面前一座红砖砌成的巨屋,说道:“那就是天牢了。”“了”字未出,唐子良已点了对方穴道。
唐子良一个弹身,向那间砖屋射去,几个纵落,已到了天牢大门之口。
铁门两侧,站立了四个手持长矛的兵卒!
唐子良站立在三丈之外,皱了一皱眉头,他想:“是用计引开这些人呢?还是明闯?”
想明闯也不难?只要一出手,这几个守牢之人就得躺在地上心念一转,他向天牢大门走了过去。
当首的守狱兵卒,突然发现了唐子良,喝道:“谁?”
唐予良不答,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站住!”
对方喝话未落,唐子良身形如电,猥然射了过去,一声闷哼,应声倒地!
其余三个见状,齐为之吃惊,唐子良身形疾转,几乎同在一个时间内,三个人已倒于地上。
唐子良一个弹身,向大门之内射了进去,唐子良身子甫自射入,一道寒光,朝他面门击来。
他弹身闪了开去,但见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的老人,横剑而立,对方一望唐子良,冷冷道:“阁下年纪轻轻,竟敢打劫天牢,你目无王法么?”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你是谁?”
“监狱官!”
“很好,我问你,江湖神医魔侠神君是困在这里么?”
“不错!”
“我要见他!”
唐子良喝话声中,人已射了过去,监狱官一挥长剑,向唐子良击了过来,唐子良一声断喝,右手一掌已告击出。
倏然,七八个牢卒向唐子良扑了过来,唐子良大喝声中,连击三掌。
这“监狱官”哪里是唐子良之敌?一声闷哼,已中掌倒地,唐子良晃身探手,把他提了起来。
七八个牢卒吓得怔立当场。
唐子良身形疾转,已点了八个牢卒的穴道,然后,他目光落在了“监狱官”的脸上,喝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你要怎样?”
“魔侠神君在哪一个牢房?”
“在右排最后一个牢房之内!”
“内”字未出,唐子良巳点了对方穴道,把他置于地上,然后,朝右排最后一个牢房奔来。
但见这天牢栏杵,均用碗大铁柱打造!
唐子良到了最后一个牢房,探首一望,但见牢内伏缩着一个老人,唐子良心头一震,叫道:“老前辈!”
那伏缩牢角的老人挪动了一下,问道:“你叫谁!”
“老前辈,你是魔侠神君?”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唐子良显得有些激动,低声问道:“老前辈,我奉命来找你!”
“奉谁的命!”
“魔中魔!”
伏缩在牢中的魔侠神君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箭步,欺到了牢房之口,激动地说道:“他还活着?”
“是的!”
“他!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老前辈,他不出来,他被人陷害,因于‘棺殿’之中,每三个时辰,便要万蚁咀心一次,所以,他无法出现江湖!”
“遭受人家毒手?”
“正是,或许你能救他出困,而晚辈也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
“你认得此物?”
他从怀中,摸出了那只三寸长的奇形刀子,递到了魔侠神君的面前,魔侠神君接过奇形小刀之后,端详了一阵,道:“这像戒刀打造可是柄上却多了一朵梅花‘梅花戒刀’”
他闭目一阵思索,久久才说道:“这是梅山神僧信物,你哪里弄来这东西?”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实不相瞒,晚辈几乎死在了这梅花戒刀之下,而我父母也死在了这人手下那时,我只八岁,住在白马山望春岭,那一天,发生了惨变,我父亲被杀在门口,脑袋被人取走,我母亲被人奸杀,横尸床第,也在这时,一个黑影以这梅花戒刀击在了我的背上,如非我碰见了我师父,这一条命在十二前已经死了。”
唐子良说到这里,脸上浮出无比的激动与杀机,魔侠神君道:“有这等事?”
“不错,这么说来,这杀人凶手是梅山神僧!”
“据我所知,梅山神僧为一代武林奇人,一生仁慈,为福武林,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或许这其中另有原因也说不定,你父母叫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我父母叫什么,不过,我既然是姓唐,我父亲自然姓唐!”
“这自然是一件不容置疑之事,不过武林中姓唐的并不多,如果能知道你父母姓名,便容易查出背景,也就不难知道你父母的仇敌了!”
“梅山神僧难逃其责!”
“不错,这梅花戒刀既是他的信符,他自然难逃其咎,不过,”他语锋略为一顿,说道:“本月来,不少江湖人物前往这里。”
“这些人想必为老前辈而来?”
“正是,他们为我而来,为我身上东西而来!”
“是不是只蝴蝶耳环?”
“不错,一只在你师父手里,另一只我送给了一个女人。”
“谁?你送绐了谁?”
“我的一个爱人,后来,她不知如何被选入宫中,做了皇帝的妃子,皇帝十分喜爱她,可是我却失去了她!”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唐子良急问道:“你送给了她?送给你爱的皇帝的妃子?”
“对了,那妃子还没选入宫中之时,是我的爱人,我就为了见她才进宫为先皇医病的,目的只是见她一面,她遭到了别人的毒手!”
“什么?她遭了人家的毒手?”
魔侠神君颔了一颔首,道:“是的,她被人杀死了,一个武功奇高的人,在我走后,下手杀死了她;她脑血飞溅,死在床上,那只蝴蝶耳环也被取走了。”
“那么,这东西你已失落了?”
“是的,我已经送给了她,人死物失,那东西自然失落了!唉!十多年了,这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日子!我愧对良伴于九泉,你来了也好,你师父当年送我此物,每人各有一只,只要他的不失落,那杀死我爱人的凶手,终有现踪之日,你师父的武功,江湖难找敌手,为什么会被害?”
“这事我也不知道,据家师说,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与他比试武功,而两人竟不分胜负,后来竟成了一对恋人!”
“这倒是一件好事!”
“这才是不幸的开始。据说我师父那一天外出归来,这女子迎于门外,在他情意绵绵之际向他下了毒手!”
“毒手?”
“她点了他的穴道之后,以一种药物强迫他服下,此药一经服用,每过三个时辰,全身便会如万蚁咀心,痛苦难当。于是她把我师父困在棺殿,那棺殿之中有一潭毒水,在万蚁咀心之际,非服毒水难解痛苦。”
“据我所知,如今江湖之上,会使用咀心之毒的,只有毒谷谷主一人,我虽能使用,却不能解,要解毒只能去找毒谷谷主。”
“那前辈如何被关在这里?”
“你以为我出不去么?我只是不想出去罢了。我正在修炼一门内功,你去找毒谷谷主吧,去告诉你师父,我们当有相见之日。到我们重逢的时候,可能还会有麻烦发生,你小心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晚辈并不放在心上!”
魔侠神君看了唐子良,似有很多感慨,当下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倒跟你师父有点相似,你跟你师父几年了?”
“十二年了。”
“你已全部得他绝学?”
“晚辈愚笨,只得十之六七。”
“以我看来,以你现在之年,再经几年磨练必成大器,望好自为之,造福武林。”
“晚辈谨记良言。”
“那么,你去吧,一切小心,我想出来的时候;自会出来,你用不着担心我。”
唐子良怔立在牢口,魔侠神君是不想出去而不是不能出去,自然,他会出来——因为他也要查访那位杀死他情人的凶手。
唐子良心念中说道:“那么,晚辈告辞了!”
“请吧!”
唐子良向牢门口走了出来,倏然,天牢之外传来了一声断喝。
唐子良知有人追自己到此,他身形一划,疾如电光一般,向大门之外射了出去。就在唐子良欲弹身离去之际,三个蒙面人疾如闪电,回天牢之门,射了进来,扑向唐子良。
唐子良一声断喝,右手一挥,一掌已告劈出,首当其冲的两个蒙面人,应声倒了下去。
唐子良身形一划,疾如星火,向另一个蒙面人射了过去,那蒙面人-见苗头不对,一转身,如飞泻去。
唐子良哪肯放松,施起“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追了过去,倏然,一道掌力,迎面击了过来。
这一道掌力使唐子良拿桩不稳,退了七八步,放眼望去,但见原先那个灰衣老人伫立当场。
“阁下武功果然惊人,想必东西已弄到手?”
“什么东西?”
“何必装蒜?蝴蝶耳环呀!”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不错,在我手上!”
“拿来!”
对方话犹未落,右手突然探出,以闪电之势,出手拿向唐子良的当胸将台穴。
对方出手甚快,唐子良身形一旋,在闪身之际,右手已经攻出,人影疾转之中,一声闷哼,那人身子已栽了下去。
唐子良右手一探,已把对方提到了手中,现在真像已明,唐子良并不想再留,他一弹身,向皇城之外射了出去。
唐子良几个纵落,已跃出了警备森严的皇城,身形一旋,如飞而去。
唐子良来到了一处林中,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之人的脸上,他拍开了对方的穴道,冷冷地喝道:“阁下是谁?”
对方冷冷一笑,道:“这事无关重要!”
“你是哪一派门人?说!”
“不说!”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我倒不相信你不说!”
他右手拍出,分扣了对方二处大穴,对方在被扣之下,惨叫出口,道:“我是天魔洞洞主门下!”
唐子良解去了对方的穴道,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魔侠神君其人?也知道他手中有一只蝴蝶耳环?”
“我奉我洞主之命而来!”
唐子良把对方掷落地上,喝道:“那么你滚吧!”
对方似一头丧家之犬,狂奔而去,唐子良站立当地,他在思索这一件事!
“蝴蝶耳环”之事,何以传出江湖?此事只有魔侠神君与魔中魔两人知道,此事之传开江湖当非无故!
他缓缓移动了脚步,向前行去,他的脑中浮起了十二年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父亲被害,母亲被奸杀他侥幸不死,梅花戒刀既是梅山神僧之物,他应该去找他!复仇的怒火在他的心中交织成一股澎湃的血潮,他非找到他不可,想到这里,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除了这切身仇人之外,还有他师父的仇人,他也必须找到毒谷!
唐子良心念打妥,弹身奔去,倏然,一声冷喝之声破空传来,数条人影如飞泻至!
当首之人是一个黄衣老人,他望了唐子良一眼,冷冷一笑,道:“阁下走得好快呀!”
唐子良皱了一皱眉头,晒然地笑了起来,道:“三位干什么?”
“阁下天牢来去自如,想必魔侠神君将蝴蝶耳环交给阁下了?”
“就算在我身上吧,怎么样?”
“江湖传言,蝴蝶耳环武林奇珍,为当年绝代红粉蝴蝶帮帮主蝴蝶夫人所留,何不让我们一睹?”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朋友何必为此物丧命?让路吧,我没有时间跟你们穷诌了。”
倏然——
一声冷笑之声传来,道:“五湖帮的朋友想不到消息会这么灵通,见者有份,我也少不了!”
人影一闪,一个手握双铜的胖大老人,在此人一现之后,另一声冷笑之声传来,道:“好一场盛会,我们也少不了呀!”
四条人影,再度泻落场中,来人是四个身着青衣之人,场中一时来了七八名武林高手。
唐子良冷然地笑了起来,魔侠神君行踪之传开江湖,似蕴藏了一个阴谋,这阴谋好像正是为他们而起,难道那位杀死魔侠神君情人的凶手,又想借刀杀人?
这推测是十分合理的,唐子良淡淡笑了笑道:“朋友为区区一件东西,便不惜以性命换取,滚吧,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当首黄衣老人冷冷一笑,道:“你不交出东西让我们看看,只怕你走不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就在他笑声未落之际,一声暴喝声起,当首的黄衣老人猝然弹身欺了过来,掌势凌厉扫出。
唐子良冷冷一笑,正待出手,倏闻一声冷叱,紧接着响起了一声惨叫,那黄衣老人栽了下去。
娇笑声中,场中多了一个宫装女子,她的嘴上泛着那可人的笑容,目光凝视着唐子良,说道:“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唐子良闻言心头一震,他突然想起这女子正是在皇城之内所见的那位。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姑娘也是为在下而来,这真是幸会了。”
对方笑了笑,明眸一扫在场诸人,说道:“各位还不走,等死么?”
当首一个青衣老人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找死!”挟着断喝之声,出手如电,四条人影,同时射起,向那女子射扑过去。
宫装女子一声叱喝,娇躯一闪,出手攻出,人影疾转之间,四声惨叫,应声而起!
出手之快,手段之辣,均令人咋舌,唐子良站在一侧,也不由为之打了一个冷颤!
宫装女子冷冷喝道:“你们还不走,找死么?”
所有之人均被宫装女子的武功震慑,握锏老人冷冷道:“姑娘有胆的报上名来!”
“你想知道么?”
“不错!”
宫装少女从怀中取出了一柄折扇,迎手一展,但见扇上绘着十来具女人玉容
握锏老人脱口叫道:“你是千面美人!魔女帮刑堂堂主?”
“对了!”
所有之人脸色齐为之一变,悚然之色溢于言表,深恐大祸临头,齐弹身飞奔而去。
这千面美人名头之大,使唐子良亦为之一震,她手段之毒辣,也令唐子良开了一次眼界。
千面美人得意地笑了起来,唐子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疾走丽去,千面美人一个掠身,截住了去路,唐子良脸色一变,冷冷一笑,道:“姑娘让路吧!”
“怎么?我解了你的围,难道你连谢也不谢一声么?”
唐子良不屑而阴冷地笑了一声,道:“我又没有叫你解围,姑娘愿意,何谢之有?让路吧,不然的话,在下要得罪了!”
千面美人莲步轻移,向唐子良走了过来,唐子良攻运双掌,蓄势待发。
这当儿——千面美人已走到了唐子良立身五尺之处,唐子良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道:“站住。”
千面美人在唐子良一喝之下,果然把脚步停了下来,她的脸上泛着一片慑人而又迷人的笑容
唐子良冷冷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千面美人轻摇折扇,道:“你真不谢我一声?”
“我为什么要谢你?”
千面美人脸色乍变,一股杀机阴影突涌了上来。
场面情势一时之间充满了杀机,这千面美人是一个出了名的心黑手辣之人,她会解唐子良之围,自然就非无因了。
千面美人冷冷一笑,道:“唐子良,你也太不通人情了,只要你说一声谢字!”
“我不说!”
唐子良活犹未了,千面美人一声叱喝,身形疾如星火,一个弹身,向唐子良射了过来,出手攻出了一掌。
千面美人这出手一击之势,奇快如电,唐子良晒然一笑,右手一拂,封出了一掌。
唐子良这一掌封出,果把千面美人封了开去,千面美人脸色一变,一时悚然地注视着唐子良,似想不到唐子良武功会如此之高。
唐子良脸色-变,喝道:“姑娘再不分好歹,当心唐子良手下无情了!”
子面美人冷冷一笑,道:“唐子良,想不到你武功会高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怪不得敢目空一切,我就再领教你几招绝学如何?”
一语未落,闪电般地欺了过来,折扇一拂,猛然攻出了一招。
唐子良喝道:“是你迫我,也别怪唐某手辣了!”
唐子良一语甫落,身子弹出,疾如电光石火,反身射了过去,挥手拍出了两掌。
千面美人此时似有拼命之势,折扇疾出如电,招招毒辣,式式绝招,刹那之间,已攻出了五招。
唐子良脸色一变,杀机倏起,狂喝一声,左手一拂,在干面美人闪身刹那,他有手猛然切出。
砰!只听“砰”的一声,千面美人的身子栽了出去,口中鲜血在狂吐不止,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千面美人,你找错对象了!”
话落,弹身奔去!
唐子良问明了梅山之路,直朝梅山飞奔而来,是日,他已到了与王屋山为邻的梅山。
梅花岭上,梅花盛开,在梅林之中,有一座古刹。唐子良弹身进入梅林,朝那古刹飞射而来。
唐子良弹身奔入了古刹之际,突然,一声洪笑之声传来,但见一个年逾古稀的白眉僧人,出现在古刹门口。
唐子良脸色一变,一股杀机隐约地现于脸上。
白眉老僧目光一扫唐子良,正待发话,唐子良已当先问道:“你就是梅山神僧了?”
“老僧正是,施主到我梅花岭,不知有何见教?”
“老秃贼,你干的好事!”
梅山神僧被骂得一怔,道:“施主来势汹汹,不知所为何事?”
“找你算十二年前的一笔血账!”
白眉老僧眉锋一皱。说道:“施主此话怎讲?”
“梅山神僧,你何必装蒜?”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只信符——梅花戒刀,投手一掷,喝道:“老秃贼,你倒说得妙,告诉你吧,这东西曾插在我背上,我也几乎死在你的梅花戒刀之下。”
唐子良的脸上现出了骇人的杀机、切齿又道:“十二年前,白马山望春岭上的一幕,难道你已经忘了?”
“施主这话令人不解!”
“老秃贼,我问你,这梅花戒刀是不是你的倍符?”
“不错。”
“那么,这就不会错了,十二年前,你杀了我父亲,也奸杀了我母亲,难道你忘了?”
梅山神僧突冷冷说道:“我知道了,那是逆徒所为!”
“什么?你徒弟?”
梅山神僧笑道:“不错,那是我徒弟所为,十数年前,盛传我徒弟为非作歹,我一怒之下,出现江湖找他,果见他在做那伤风败德之事,我一怒之下,将他擒回梅山处决!”
“这话当真?你徒弟埋在哪里?”
“老僧是出家人,向来不打逛语,我徒弟就埋葬在这古刹之后,施主请随我来!”
话落,当先向古刹后面走去,在古刹之后,果有一座古墓,坟墓上写着“逆徒陈友山之墓”墓碑青苔斑斑,显示时日已久!
唐子良大喝一声,一掌向坟墓击去,梅山神僧一个弹身,突然拂手挡住了唐子良的掌式,喝道“施主意欲何为?”
“我要看看这古墓之中,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
“施主难道不放过死于九泉之下的人?”
“对!”
“也罢,施主就看看好了。”
唐子良冷冷地望了梅山神僧一眼,右手一扬,一掌击向坟墓,轰然一声巨爆,尘土飞扬,棺材腐片,已经在望。
在腐木之中,果有白骨,唐子良为之一怔!梅山神僧冷冷一笑,道:“施主相信了吧?”
唐子良脸一变,一掌向棺中白骨击去,梅山神僧脸色一变,又出手挡住唐子良的掌力,喝道:“施主要干什么?”
“要他尸骨化灰,方消心头之恨!秃贼,你教徒不严,难逃其责,不管你徒弟是不是死了,这一笔账要你偿还!”
梅山神僧狂笑道:“施主,你这可迫人太甚了,老僧是出家人,敝徒纵有不周之处,但已将逆徒处决身死,再大的仇也该一笔勾消了。”
“我唐子良要你还个公道,老秃贼,只要你自断一臂,我就走出这一片梅林。”
梅山神僧冷冷一笑,道:“施主认为武功一定胜得了老僧么?”
“这一点你试试就知道了!”
唐子良在心中充满了仇火之下,凌厉攻出了一掌。
唐子良这一击之势,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其势之猛,真是非同小可,掌力如狂涛一般,卷了过去。
梅山神僧大袖一拂,一股劲风,反向唐子良卷了过来,双方出手,同在一个时间之内,砰的一声,两股内家掌和击撞在一起,狂涛如飙,两人同时退了七八步。
梅山神僧脸色一变,喝道:“唐施主好掌力!”
“老秃贼你也不差,再接这二掌试试!”
一语未落,他再度掠身射出魔魂手中最厉害的两招,已连续攻出。
唐子良此时已有拼命之势,出手绝招,式式毒辣,梅山神僧一时之间竟被迫退了三、四步。
倏然,梅山神僧大喝一声:“住手!”
唐子良被喝,不由下意识地把身子收了回来,冷冷喝道:“老秃贼,你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梅山神僧接口道:“你是魔中魔的传人?”
“对!”
“他他还没有死?”
唐子良闻言,脸色一变,道:“你怎么会知道他没有死?”
这一句话反问得梅山神僧为之一怔,一时答不上话来,久久说道:“江湖在十数年前,已传言他死了,难道他真的还活着?”
唐子良玲玲应道:“对。他还活着,话问完了没有?”
“问完了!”
“接掌。”
唐子良似不伤梅山神僧心恨难消,喝声甫落,掌力已经再度攻出,刹时连击三掌。
梅山神僧似也被唐子良激怒了,出手如电,还击两掌,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
看情势,唐子良与梅山神僧的功力似不差上下,刹那问,两人已各攻出了二十招。
唐子良一声断喝,疾如电光石火,身子突然射起,左手掌势幻起一道弧形幻掌,连攻两招。
唐子良此时已有了拼命之势,出乎的掌势,正是用了魔中魔的杀人绝招魔光神掌。
这两掌之攻出,使梅山神僧有难于招架之势,唐子良两掌得势,再击一掌,就在唐子良一掌甫自攻出之际,梅山神僧断喝之下,反身欺进,唐子良右手一挥,攻出了一招。
砰砰两声,紧接着哇哇两声,唐子良与梅山神僧的身子同时栽倒。
两败俱伤。
久久,唐子良似被提了起来,他勉强睁目一望,但见他的身子已被梅山神僧提在了掌中。
梅山神僧说道:“唐施主,只要我现在一出手,你就得一命归阴”
“你下手好了!”
梅山神僧淡淡一笑,道:“唐施主,老僧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走了,否则,你以后也会扰我清修,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把唐子良放在地上,身形一划,射出了梅林。
唐子良缓缓站了起来,他与梅山神僧对拆了一掌,伤势不轻,当下正待坐地疗伤,突然,一声凄厉的笑声,在这古刹的周围响了起来,其声似地狱鬼泣,而骇人悚然!
唐子良定了定神,喝道:“什么人?”
在唐子良喝话之后,那凄厉的笑声嘎然而止,唐子良打了一个冷颤,这笑声不但凄厉,而且充满了可怖的意味。
当下唐子良坐地运功疗伤,不知经过了多久;他又被那一声凄厉的笑声惊醒过来。
这次他听得分明,这凄厉的笑声传自那古刹之内,连连打着冷颤,一时骇立当场。
笑声历久方歇,唐予良在骇然中惊醒过来,他突然举步,向古刹之中走了过去。
古刹之内尘寸厚,一种年久无人居住的模样,看得唐子良一愕,他好像发觉什么不对,可是他就是说不出不对在哪里。
也向古刹的大殿走了进去,倏然,那声凄厉的冷笑之声再度传来,这一次唐子良更听得分明,那是传自后殿!
唐子良沉声喝道:“你是谁?”
厉笑之声,歇然而止!唐子良倾听一阵,又喝道:“你是谁?”
那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你!又是谁?”
唐子良又不期然地打了一个冷颤,他似乎将面临某一件恐怖的事一般,极度惊骇地站立当场。
那阴沉沉、冷冰冰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是谁?”
“在下在下是唐子良!”
唐子良一怔,喝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你想见我?”
“对!”
那凄厉的笑声又起,直笑得这古刹之内笼罩了一片骇人的气氛!
唐子良极度骇然,脱口道:“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想见我?”
唐子良被问得一怔,道:“我”
“好奇?”
“也许是吧!”
对方又发出了一阵听来令人毛骨惊然的冷笑。
久久,对方才停止了那慑人的凄厉长笑,问道:“你站在哪里?”
“殿中!”
“向大殿右侧走过来!”
唐子良打了一个冷颤。这声音像有无穷的威力,使唐子良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他走到佛殿之右,那阴沉沉的声音又传来:“你看到了案上佛像?”
“看看到了!”
“把它左手向上移动!”
唐子良久久没有移动脚步,他的目光只是骇然地注视着神案上那尊观音佛像。
佛像高约三尺,似以万年樟木雕而成,唐子良久久愕立当场,好像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就要发生在他的身上。
那声音又传来道:“你不是想见我么?”
唐子良把手伸了出去,倏然他又把手缩了回来,好像在他移动观音左手之后,一件可怖的事,就会发生在他的面前。
那阴沉沉的声音又传来:“你没有勇气么?”
唐子良咬了一咬钢牙,他把手伸到观音佛像的左手上,猛用力向上移动,就在唐子良一按之下,轧轧之声,倏然响起。
唐子良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飘退三四尺,放目一望,但见神案之下,现出了一个地洞。
唐子良打了一个无名的冷颤,那凄厉的笑声,倏地变成了狂然大笑,由神案下的地洞之中传了出来。
唐子良望着那漆黑的地洞,为之毛骨悚然,他虽是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但亦为目前的情势所慑。
那阴沉沉的声音传来,道:“你为什么不进来?”
唐子良咬了一咬钢牙,壮胆走了进去,一级一级的石阶,延至地下,一股阴冷之气,迎面拂来,使唐子良有些胆战。
石阶很长,约数十级,到了地室之内,唐子良穷极目力四顾,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唐子良不由脱口问道:“你在哪里?”
“在这里呀!”唐子良闻声陡然转身,目光过处,但见背后阴暗的角落,一个黑影——长发散乱的黑影,坐在那里。
唐子良打了一个玲颤,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稳。
他栗声喝道:“你是谁?”
“我是人还是鬼是不是?”
唐子良咽了口痰水,世界上似乎不可能有鬼的存在,那么,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漆黑的地室之中?
唐子良淡淡一笑道:“你自然是人!”
“你能确定么?”
“当然!”
“凭什么?”
“因为你会说话呀!”
“可是,我却活得比地狱里的厉鬼还不如!不错,这是地狱,我在这里度过了二十年了!”
“什么?你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唐子良望着那散发人影,吃惊地问着。
“对,二十年了!”
“你为什么不出去?”
“出去?小娃儿,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身子?”
唐子良这时才详细打量了对方一阵,这一看,顿令唐子良吃惊得叫了起来。
但见对方双脚由膝盖下被切去,已腐烂到大腿上,露出两根白骨,状极骇人,唐子良怎不为之叫了起来?
对方冷冷一笑,道:“你看到了吧?我走得了么?”
唐子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几曾见过这等骇人之事,当下骇然而问:“你怎么会会断了双脚?”
对方用左手拂去了长发,露出了一副骇人的脸孔——那一张皮脸像只是包着骷髅一般,如非那一对眼睛闪动着光芒,唐子良几乎难于相信那还是一个人头的脸孔。
唐子良对于眼前的情景,几难相信是真实的,对方冷冷一笑,道:“小娃儿,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唐子良怔了一怔,道:“我来找梅山神僧!”
“你找他干什么?”
“算账!”
对方愕了一愕,道:“算账?他跟你曾经结仇?”
“对!”唐子良将他父母被杀及他几乎死于梅山神僧之下的事,告诉对方一遍!
对方闻言之后,冷冷一笑,道:“你说你们刚才动手,梅山神僧的武功,与你不差上下,而致落得两败具伤是不是?”
“正是!”“小娃儿,咱们两人赌上一赌如何?”
“赌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睹!”
“你走到三尺之处,运足功力,打我一掌,不管我是否受伤,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出手后我告诉你!”
唐子良冷冷一笑,他几曾碰过这种怪事?当下一敛笑容,道:“你岂可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小娃儿,你别自傲,你一掌伤得了伤不了我还是一个问题,再说你一掌纵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向你索命!”
“你!何必找死?”
“没有关系,你出手好了。”
唐子良就不相信对方能挨自己一掌不受伤,如他一掌以毕生功力所发,至少在千斤之上,对方如何挨得起。
对方见唐子良怔怔出神,不由说道:“小娃儿,你放心出手,如你不用全力不算!”
唐子良道:“你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岂忍心向你下重手!”
对方脸色一变,喝道:“小娃儿,我叫你出手,你婆婆妈妈干什么?一掌打死了我,我也不会要你还账,放心出手!”
唐子良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当下冷冷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要出手了。”
唐子良话声甫落,一只右手缓缓举了起来,他功力运足右掌,一声低喝,向对方劈了过去。
狂飙如涛,疾卷而至!
砰的一声,唐子良这一道掌力,如击败革,对方不但好好坐在原处一无所伤,就是连衣服头发也未曾拂过一下。
唐子良吓了一跳,一时骇立当场。
在他来说,这简直是一件太不可能的事,因为对方武功之高,太不可思议了。
对方冷冷一笑,道:“小子,怎么样?是不是你没有出全力?”
唐子良咽了一口痰水,道:“我我已经施出了全部功力,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小子服了?”
“服了!服了!”
“你刚才那一掌好像用的是魔中魔的魔光神掌中的第三招魔海风浪你是他的传人?”
对方话犹未落,唐子良脱口叫了起来:“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对方得意一笑,道:“从前我也有个外号叫做伏魔一君,但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语锋一顿,又向唐子良道:“小子,你的武功与我相比如何?”
唐子良被问得啼笑皆非,当下说道:“你这是取笑晚辈!”
伏魔一君脸色一沉,郑重地说道:“那么告诉你吧,你碰见的不是梅山神僧!”
“什么?”唐子良忍不住叫了起来。
“那梅山神僧是假的!”
“假的!”唐子良喃喃地说着“不错,那是假的!这古刹之内,尘埃寸厚,分明是久无人居住!”
“对了,你小子猜对了!”
“怪不得我进入古刹之后,发觉什么不对,假如这古刹是梅山神僧住的,就不会这么污垢!”
“正是,所以那梅山神僧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对方一阵狂笑,道:“因为你武功差我很远,自然”
对方话犹未落,唐子良脱口叫了起来:“你!你!就是梅山神僧?”
对方被唐子良一声惊问,骇得怔怔地望着唐子良,良久,才笑道:“你又为什么说我是梅山神僧?”
“因为你说我武功差你很远,自然是梅山神僧!”
“小子,我不是告诉你我叫伏魔一君么?”
唐子良一愕,道:“不错呀!”
“那么,我怎么会是他呢?小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穷叫什么?我是说:你武功差我很远,自然不是我师父敌手!”
“什么?梅山神僧是你师父?”
“对,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你出手打我一掌了吧?因为这样你才可以相信那所见之人,不是我师父梅山神僧。”
“你师父呢?”
“二十多年前便死了,他可能是被埋葬在古刹之后!”
“你师父梅山神僧叫陈友山!”
“胡说!”对方怒道。
唐子良一怔。道:“可是我看见了那坟墓碑上分明写的是陈友山!”
“哦!哈哈哈哈”对方哦了一声,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声恐怖骇人,唐子良打了一个冷颤,喝道:“你笑什么?”
“太绝了!这一手做得太绝了!哈哈哈!”对方话落,又是一阵狂笑,直笑得唐子良莫明其妙,傻立当场。
对方一敛笑声,说道:“你知道陈友山是谁?”
唐子良倏然似有所悟,脱口道:“难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