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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白冷秋厉声喝道:“密陀神珠本姑娘今天要定了,识相的立刻退出燕子矶!”
太乙尊者见白冷秋森颜厉色,心知除了动手之外,别无商量的余地。
但是,他自料当面的白冷秋,乃是难以打发的强敌,凭自己一个人,还真没有不败的把握。
因此,他双手一挥,招呼另外两个喇嘛道:“并肩子上!”
“喳!”
两个喇嘛喝声之中,三人已由三面攻至,一齐向白冷秋扑到。
白冷秋净净一笑道:“连手上最好,免得多费手脚!”
娇叱声中,分拒三方来敌。
这时苏玉蟾早已赶到,她也冷笑声道:“以多为胜吗?”
话声未了,人也如一只穿花蝴蝶,加入战斗。
一时,三男二女,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谁知,三招之俊
太乙尊者忽然一式“降龙伏虎”猛向白冷秋舍命攻到,锐不可挡。
白冷秋不自觉的急闪七尺,让过来势正待还击。
不料,太乙尊者声东击西,一招之后,快如电光石火,折身扑向圈外的杨玉凤。
杨玉凤身上背着中毒的金白羽,一见太乙尊者扑到,不由娇叱一声:“臭和尚”
太乙尊者狂喝道:“交出神珠来!”
事出猝然,杨玉凤虽然推出一掌,但由于她对掌法一门功力薄弱,更在背上背了个人,当然大大的吃亏。
这一掌硬碰硬她如何吃得消。
因此,话未落骨,人已被震到堤岸之下,站椿稳,摇摇欲倒。
白冷秋一见,怒不可遏,一式飞鸿穿云,平地振袖而起,越过堤岸,横扫八荒,彩袖如同一阵狂澜,扫向追踪的太乙尊者。
太乙尊者眼见杨玉凤被震摇摇欲倒,得理焉肯饶人,一心三思想先把密陀神珠弄到手。
所以,他竟全然没防到身后的白冷秋。
此时,脑后生风,欲闪不及,接着肩头如同斧削锤砸,痛入骨髓,狂吼一声:
“嗄!”凌空飞向堤岸的另一边。
还亏他修为不凡,临危不乱,眼看摔倒就地之际,一式鱼跃龙门,勉强双脚落地,怒吼如雷道:“丫头!暗箭伤人!”
白冷秋道:“先由你做起!不服的再来!”
就在此刻,但听苏玉蟾叱声道:“接!”
“啊”厉噑彻空而起,两个喇嘛之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霍地上震三丈有余,落向芦苇丛中。
另外一个喇嘛不由一怔,手上略迟。
苏玉蟾看出破绽,扬手一掌,娇叱声道:“你也去吧!”
“放肆!”
狂叫如雷,太乙尊者带伤扑到,拦下一招。
这时,被震落向芦苇丛中的喇嘛,一身污泥,十分狼狈的穿出芦苇,也恶狠狠的亮出一柄软钢刀来。
同时,太乙尊者与另外的喇嘛也各抽出腰际的缅钢戒刀。
三个人如同疯虎,围攻手无寸铁的苏玉蟾。
杨玉凤抽出自己身上的长剑,向白冷秋抛去,口中娇声喊道:“韵心妹妹!接着!”
白冷秋手中接剑,心中不由一震,她想:“他凭什么喊我韵心妹妹,难道”
想着,心中不由一阵疑云丛生,越想越觉得事体严重,不由怔在那里。
杨玉凤一见,又叫道:“韵心妹妹!快呀!那一位姐姐是一双肉掌在对三把利刀呀!”
白冷秋不止是疑云重重,而且一阵酸楚起自鼻端,说不出的味道。
尤其杨玉凤把苏玉蟾叫成“那位姐姐”而单单的叫自己为“韵心妹妹”!
这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说她与金白羽
一阵叱喝之声传来,使白冷秋没有时间多想。
她一振手中长剑,娇叱一声:“苏师姐!让我来打发他们!”
口中说着,长剑一招“野战八方”化成一片寒芒,人剑合一冲进核心。
苏玉蟾虽然手底下不弱,但是要用一双肉掌对付天龙寺三个高手的三柄锋利戒刀,自然是十分吃力。
因此,她只能仗着轻灵的身法躲闪腾挪。
时间既久,早已额角见汗,娇喘嘘嘘。
白冷秋来得正是时机,加上她一腔的心事化为了力量,长剑如追风搏电,舞成一团银球也似的滚到核心。
三个喇嘛已有两个负伤,又与苏玉蟾缠斗多时,本已成了强弩之末。
相反的白冷秋乃是哀兵。
但听“喀嚓”连声,两个小喇嘛的戒刀,已被她震飞半空。
“咻!”
两声轻响,落入五丈之外的江流之中。
太乙尊者一见,料定是输定了。
因此,他虚晃一刀、霍地掠出五丈之外,大吼道:“好!今晚佛爷认了,改天有你好看!”
语音未落,挥手招呼两个喇嘛,回头狂奔而去,转眼钻入芦苇深处。
白冷秋冷冷的道:“算你三个臭和尚的腿快!”
说着,一跃落下江堤,弹身到了杨玉凤的身前,振腕将长剑向地上一插,面露不悦的道:“多谢你的长剑!”
杨玉凤微笑道:“韵心妹”
“不要!”白冷秋道:“姐姐妹妹的叫干吗!咱们还没弄清楚谁是谁呢?”
“这!”杨玉凤不由一愣。
她对白冷秋这么冷冰冰的神态感到奇怪,她想:“也许她没分清楚我是敌是友,所以”
想着,不由盈盈一笑道:“我是四川杨玉凤!”
白冷秋冷漠漠的道:“我认识你是杨玉凤,在碧云寺我已见识过四川杨家的大小姐了!”
杨玉凤依然笑道:“你开玩笑!”
白冷秋道:“杨姑娘!把个男人背着不怕难为情吗?该放下来了!”
杨玉凤粉面微红含羞笑道:“这不是第一回了!”
白冷秋更是一惊,奇怪的道:“不是第一回?”
“呃!”杨玉凤颔首道:“我从庐山曾背着他走过一天两夜。”
说着,已把金白羽轻轻的放了下来,扶着他放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白冷秋心如刀搅,她想:“照她的说法,她与金白羽分明已形影不离的走遍大江南北,救过他的性命。”
“她与他一定有了深厚的感情”
“她所以叫我韵心妹妹,一定有”
想着,她的芳心之中,真有说不出的痛苦,若不是当着杨玉凤之前,也许白冷秋会嚎啕痛哭一场。
然而,女儿家的尊严使她强自忍着。
鼻头发酸,咽喉发涩,一时,白冷秋说不出话来。
却是一旁的苏玉蟾道:“七师妹!想什么,眼前的事是要救金白羽呀!”
白冷秋连连颔首,又对杨玉凤道:“那三个喇嘛说密陀神珠在你身上?”
杨玉凤略一沉吟,终于点头道:“是是的!”
“杨姑娘!想不到这旷世的奇珍,落在你的身上,真是可喜可贺!”
杨玉凤犹疑,望着苏王担,口中吱吱唔唔的道:“这这个”
白冷秋见她欲言又止,不由大声道:“取出来,咱们见识见识呀!”
杨玉凤目凝视着苏玉蟾道:“韵心妹这位”
原来密陀神珠乃不世之宝,她怕苏玉蟾乃是外人,若是乘隙抢去,岂不又生风波?苏玉蟾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微微一笑道:“我是金韵心的师姐,不会对密陀神珠存有不良之心,放心好啦!”
白冷秋带三分揶揄之色道:“难道说怕我们抢你的!”
杨玉凤更加难为情的道:“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哼!”白冷秋哼了声道:“适才不是我们,也许现在密陀神珠已到了天龙寺喇嘛手里了!”
杨玉凤不由粉面绯红,心中不安且又不悦。
她原也是个好强的性子,不服人的脾气。
因此,她有些儿作恼的道:“要不是我背着一个人,三个臭喇嘛也不见得能从我手里把密陀神珠拿去!”
白冷秋道:“如此说是金白羽累了你了!”
“不!”杨玉凤忙接着道:“因为密陀神珠并不是我的!”
苏玉蟾插口道:“不是你的?为何在你身上呢?”
杨玉凤一指地上的金白羽道:“是他交给我保存的!”
“啊!”白冷秋闻言,心头一震,不啻是晴天打了一个巨雷。
因为密陀神珠乃旷世之宝,金白羽竟能交给杨玉凤保存,二人的密切关系也就由此可知。
她只觉心中酸楚难禁,微感头晕目眩。
杨玉凤并没感到白冷秋的神色有异,她自顾一面向贴身之处摸出黄绫小包,一面说道:“既然这位苏姑娘不是外人,我可以取出来!”
苏玉蟾道:“我们不一定要瞻仰神珠,只要快给金白羽疗伤祛毒!”
“是的!”杨玉凤喜孜孜的道:“这点毒只要密陀神珠放在他中庭穴上盏茶时分,就可以”
“老朽不信!”芦苇里一声阴沉的喝声,钻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衣老者来。
那老者一头银发,频下银须飘飘根根耀眼,背上佩一柄银色长剑,分开芦苇,拱手含笑。
杨玉凤一见,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银首苍鹰”季大爷!”
“银首苍鹰”季如山久是武当一派的俗家弟子,论班辈是武当掌门的师叔祖,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硕果仅存的前辈!
他微微一笑道:“贤侄女!你还认得我季如山?”
杨玉凤已警觉的将密陀神珠收起,带笑道:“七年之前,你到四川,曾在寒舍小住半日,哪能不记得!”
季如山颔首拈须道:“不错,姑娘的好记性!”
说完,忽然脸色一沉,指着地上的金白羽道:“贤侄女!他就是青衣修罗金白羽?”
杨玉凤点头道:“是的!”
谁知季如山道:“老朽想向贤侄女讨一个人情,请贤侄女不要推却!老朽感激不尽!”
杨玉凤见他言语之间十分客气,不由道:“季大爷!你要讨的是什么?”
季如山不答反问道:“金白羽在秦淮河一个妓女船上杀了拳剑双绝”
白冷秋正在怒火之际,闻言不由娇叱道:“什么妓女船上?你说话要留点口德!”
季如山双目一轮道:“你是何人?”
白冷秋沉声道:“不要管我是谁?反正杀死拳剑双绝的船,不是妓女的船!”
季如山冷冷一笑道:“老夫不争这些,既然你能出面,为何不亮亮师承门派?”
杨玉凤一心要早点打发季如山,好替金白羽疗伤祛毒,因此,忙笑道:“季大爷,这位是金韵心金姑娘,是金白羽的胞妹!”
“哦!”季如山冷然一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她这等傲性,却是因为有一个四大魔尊之一的哥哥!”
白冷秋嗤之以鼻道:“哼!姑娘不仗着哥哥弟弟,只仗这双肉掌,不要倚老卖老!”
季如山老脸虽然一红,但却并不生嗔,只向杨玉凤言道:“拳剑双绝乃是老朽首徒的弟子,嫡脉相传的武当门人!”
杨玉凤不住的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季如山又已道:“武当乃名门正派,对这件事不能不有一个交代!”
“这!”杨玉凤略一迟疑道:“要怎样交代呢?”
“贤侄女!”
季如山拱手一笑道:“我想现在把金白羽带回武当”
“办不到!”
“岂有此理!”
白冷秋、苏玉蟾双双不约而同的高声娇叱,人也同时跨上丰步。
杨玉凤一见,忙不迭拦身上前,站在中间,粉面十分凝重道:“季大爷!你此言差矣”
季如山紧接着道:“老朽的话还未说完!”
杨玉凤冷笑道:“我看不必说了,因为这根本办不到!”
白冷秋与苏玉蟾本不耐与季如山多费唇舌,然而,夹着一个杨玉凤,并且,密陀神珠现在杨玉凤身上,不得不以她为主。
所以,二人虽是满腔怒火,只好强按下来。
季如山早又苦笑道:“贤侄女,武当一派并无复仇之心,只不过是要金大侠亲自走一趟武当山,表示一丝半毫的歉意,武当一派,也好在江湖上保一个脸面!”
杨玉凤微笑道:“这也是人情之常,等金白羽伤势好转,侄女一定与他商量!”
谁知季如山摇头道:“不!金白羽的个性,是不会答应的!”
杨玉凤也笑道:“这个只有他本人能决定!”
季如山接着道:“因此,我想乘他受伤之际,请他到武当一行,乃是一条婉转两全之计,最好的办法!”
杨玉凤道:“可是,他中了白骨无情毒气,急待疗治!”
季如山忙道:“老朽的意思是有劳贤侄女你陪他去一趟,一路上疗毒医伤,既不耽搁治病,也好证明老朽为了息事宁人,绝无伤害金大侠的心。”
杨玉凤尚末开口
白冷秋斜跨两步,娇叱道:“你这是乘人之危,邀人之急,亏你议得出口!”
季如山的老脸一沉道:“金姑娘!老朽乃是一番苦心”
“呸!”白冷秋怒不可遏的道:“厚颜无耻!”
杨玉凤也朗声道:“季大爷!你是好心歹心,此时都不适宜,我们改一天另说另讲!”
季如山的双目陡睁,精芒四射道:“贤侄女不卖老朽这个面子!”
杨玉凤坚决的道:“季大爷,难道你要以大压小!”
不料,季如山朗声一笑道:“老朽是善者不来哟!”
白冷秋怒道:“武当自命名门正派,在我看来也只是萤火之光。”
“哈哈哈哈!”季如山仰天一笑道:“女娃儿!好狂!你们看!”
“看”字出口,然仰天发出一声清啸。
啸声如裂帛,高亢尖锐,惊得江边宿鸟乱飞,水波闪荡。
杨玉凤忙由地上抽出长剑,交到白冷秋手上道:“这老儿有花样!我护着你哥哥!”
果然,季如山的啸声甫落,江上突然灯光齐明,二三十条瓜皮快艇,分波逐浪而来,直扑江岸。
每个小艇的船头都一致的站着一俗一道,艇后两把飞桨,快如追风,刹那之际,已驶到江边。
季如山淡淡一笑道:“三位姑娘!武当一门,门里门外的弟子,虽没全到,稍微有头有脸的,都在这儿!”
白冷秋不由“啐”了一声道:“呸!狐群狗党!”
杨玉凤朗声道:“季大爷!你是存心找场!”
季如山身子微撤,沉声道:“事关武当一门一派的威望,老朽只好如此!”
苏玉蟾就在当地折了一段儿臂粗细的树枝,横划上前,娇叱道:“闲话少说,今晚看看你们武当有何绝学!”
季如山怒道:“好不识抬举!”
他的话音末落,背上长剑出鞘,一领剑花,又发出第二声长啸。随着啸声,瓜皮小艇上的数十剑手,各展身形,像一群大雁似的,扑飞上岸。
武当一门,在九门派之中,与少林并驾齐驱,同执武林牛耳。
如今,是全力而出,声势不凡。
数十剑士分明是操练有素,人才登岸,阵势已成,半圆的剑阵,渐渐围向三女。
白冷秋振腕抖剑,居中而立,娇叱喝道:“季老头,带这多人来送死不成!”
季如山道:“丫头!对付你还不须人多!”
说完,长剑一划,指着杨玉凤道:“贤侄女!你可不要后悔!”
杨玉凤也怒道:“满口仁义道德,没人听你的甜言蜜语,亮出你的本领来好啦!”
季如山喝道:“我就先点你!”
杨玉凤勃然大怒道:“你认为我杨玉凤好欺!”
喝声之中,点地而起,粉掌横划,掠起一阵劲风,直向“银首苍鹰”季如山拍去!
请续看第八部飞虹贯日